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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伊藤眉头一舒,“这么说来,那批黄金已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可是……”川岛欲言又止,“唉,这封书信写得很详尽,还是请您自己过目吧。”
伊藤点点头,架上眼镜,展信便阅。与川岛一样,伊藤每读个一行,脸色便沉下一分,还没等把信看完,伊藤已是破口大骂:“饭桶!都是饭桶!一千多名装备精良的士兵,竟会被一百号乌合之众击败?”
川岛忙道:“伊藤大人请息怒,那对他们增援的要求……”
“增援?”伊藤气得直拍桌子,“若能多派人手,我早就将千军万马调过去了!如今这朝鲜境内,暗藏着多少反抗咱们的义军?那一千士兵向长白山开拔时,恐怕已经为他们所察觉,要是再增兵过去,你还不如将那黄金之事昭告天下呢!”
川岛犯愁道:“若不增兵,又怎么办呢?那对手十分厉害,我怕剩下的几百士兵抵挡不住啊……”
“你别来问我!”伊藤指着川岛的鼻尖道,“川岛,你在东北研发毒素的事还没搞好,眼下运金之事又叫你弄砸了,当初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若不是军部下来公文,我才懒得管你这些闲事呢!”
“伊藤大人!”川岛道,“夺取那批黄金,是为了帝国的大业!哪里是我川岛的闲事?”
“我不管那些!”伊藤怒道,“该协助的,我已经协助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去吧!我的任务,是镇守朝鲜,将它慢慢并入我帝国的版图。若运金之事成功,那我也不过是为你川岛做嫁衣;若因运金之事败露,必会引起朝鲜、大清两国的骚乱,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能来为我收拾残局?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天皇陛下?”
川岛想了好一阵,道:“敌人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怕是因为那冯慎在其中搞鬼……这样吧伊藤大人,你不再增兵也可以,就请你帮我调一个人去助阵吧!”
“只要一个人?”伊藤狐疑道,“你想调谁?”
川岛一字一顿道:“高岛吞象!”
“高岛吞象?”伊藤一惊,“你怎么会知道他在我手上?”
川岛笑了笑,“伊藤大人,你忘记我川岛浪速的身份了吗?我手下有无数的忍者、间谍,想打探点儿情报,并非什么难事。”
伊藤摆了摆手,“你要别人倒罢了,他却万万不可!那高岛吞象是重犯,当年天皇陛下就已经下令,将他所操纵的‘阴阳圣道’定为‘淫祠邪教’而废止。并且这高岛本人就极度危险,若放他出来,说不定要惹出大乱!”
川岛笃定道:“不会的!他要想生事的话,那还不简单吗?”
伊藤一怔,“你什么意思?”
川岛道:“请伊藤大人想一想,依着那高岛吞象的本事,若是想出来,什么样的笼牢能困住他?又有什么样的人能拦住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安于现状,非是他不能出来,而是他自己不想出来!伊藤大人认为呢?”
伊藤不置可否,“他为什么不想出来?”
川岛道:“据我所知,似他们那般的绝顶高人,好像都有些怪癖。若发现世上已找不到敌手,就会感觉百无聊赖,索性将自己关起来,用以消磨时光。”
伊藤冷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然既知如此,你为何还要去请高岛帮忙?你觉得像他那种人,会为了那些金子而动心吗?”
川岛道:“能让高岛动心的不是黄金,而是能与他比肩的绝顶高手!请伊藤大人相信我,只要你带我去见高岛,我就定能说服他去那长白山!”
伊藤沉吟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你去试试吧,吩咐人去备车!”
二人收拾停当,只带了一个警卫出发。出了汉城后,一直向西到了济物浦,又换乘了一艘小船,抵达一个名为“舞衣”的海岛。
这舞衣岛不大,人却不少。三人一踏至岛上,便有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守卫围来。认出了伊藤博文后,那些守卫也不多话,齐施一礼,便疾疾闪开一条道路。
待伊藤等三人经过后,那些守卫复将通道围牢,一个个端枪持械,丝毫不敢大意。
三人又走了一阵,来到岛心的一座大宅前。那宅院无门,只是在入口处的石阶上,划着一道手指粗细的凹线。
川岛正要跨线进院,却被伊藤拦住。将川岛拦下后,伊藤便轻咳一声,旁边警卫见状,忙向院中喊道:“伊藤大人求见!”
话音方落,院内便传来一阵笑声:“亲家,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
一听得“亲家”二字,川岛心头大奇,悄声问道:“伊藤大人,你还与那高岛沾亲带故?”
伊藤尚未开口,院内那人已道:“我那不肖的女儿,让他伊藤家的臭小子拐跑了,所以我只好叫伊藤这老东西一声‘亲家’了!”
川岛方才的问话声压得极低,不想却被院内的高岛听了个一清二楚,川岛仅是一愣,心下更是折服。“在下川岛浪速,拜见高岛先生。”
高岛又道:“你们都躲在外头,让我怎么见?”
伊藤哼道:“你高岛不发话,我们敢进去吗?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不是以指划石,说擅越此线者死吗?”
望着那石上的凹线,川岛目瞪口呆。这才知道那凹痕,竟是那高岛生生用手指画出来的。
高岛哈哈大笑,“我上次是开了个玩笑,想不到你竟还当真了?哈哈哈,都进来吧!”
听到这句,三人才敢越线入院。只见里面的屋舍精致无比,庭院中假山水池皆具,哪里还像软禁之处?分明就是玩赏躲闲的别院。
川岛刚进院,便瞧到廊下有一男二女。那二女一穿白裳、一着青衫,皆是妖娆美艳、媚若无骨。那男子横躺在二女之间,白裳女为他捏肩,青衫女替他捶腿。
见那男子发黑肤润,看上去至多四十来岁。然川岛打探到高岛早过了古稀之年,故而迟迟不敢相认。
那男子一扭头,“方才你这小子不是要拜我吗?现在见到了,为何还不拜?”
听了这声音,川岛也知这定是高岛吞象,遂深鞠一躬。“是晚辈失礼,请高岛先生多多关照!”
高岛也不理他,向着伊藤道:“老东西,近来可好呀?”
伊藤看了看那两名妖艳女子,没好气道:“没你活得逍遥!”
高岛朝伊藤脸上打量了几眼,抻了抻懒腰。“那你得抓紧些了,再不逍遥,以后可就没机会啦!”
伊藤一愣,“高岛,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机会了?”
“听不懂吗?那我就说的明白些吧!”高岛打了个哈欠,“你那条老命,就剩下几个月的活头喽!”
“满嘴疯话!”伊藤强忍着怒火,向川岛一指。“我这次来,不是听你胡说八道的,是他要见你!”
“哦?”高岛向川岛望了望,“你叫川岛浪速?来找我做什么?”
川岛又是一哈腰,“高岛先生,晚辈这次过来,是想请您出山!”
“请我出山?”高岛大笑道,“小子,你觉得你的面子很大吗?”
川岛道:“晚辈人微言轻,哪里有什么面子?只是晚辈偶知一事,或许能使高岛先生感兴趣。”
“感兴趣?”高岛举起手掌,叹息一声。“唉,世上若还有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高岛吞象,又何必终日的窝在这个破岛上?”
川岛笑道:“若是两名高手呢?”
高岛眼中精光一现,“高手!?”
“对!两名绝顶高手!”川岛说着,便将冯慎与香瓜在长白山所为道了出来。
高岛越听,目光便越亮,最后直接站了起来,抓着川岛衣领道:“他们除去武功高深外,真的能驱驭飞禽走兽吗!?”
川岛吃了一惊,忙道:“晚辈绝不敢欺骗高岛先生……”
“驭禽之术!驭兽之法!”高岛松开川岛后,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传下来了!果然是传下来了!苍天有眼啊!那一男一女,八成就是我高岛吞象苦寻了一辈子的人!”
川岛愣了,“高岛先生……你也认识他们?”
“见了就认识了!”高岛此时似换了个人,再无之前的那种玩世不恭。“云姬!雨姬!速去收拾一下,我这便动身赶赴那长白山!川岛,你来给我引路!”
川岛没想到他会如此性急,“高岛先生,咱们是不是……得去准备一下?”
高岛双睛一瞪,“有什么好准备的?带上我的云姬、雨姬就够了!”
川岛瞧了瞧那二女,“那两位姑娘是?”
高岛道:“这都看不出来吗?她们是服侍我的‘式神’!”
伊藤博文小声嘀咕道:“什么式神?不就是两个妖妓嘛……”
高岛皆听在耳中,冷冷向伊藤道:“老东西,念在你是个将死之人,我不来与你计较。速去让岛岸上那伙蠢才滚远些,莫惹得我心烦,逼着我大开杀戒!”
他们四人向着长白山急赶时,图们江畔的东洋兵也在苦苦支撑。在这些日子里,香瓜又命禽兽来偷袭了几回,将原本就只剩下一半的士兵,又消灭了一两百号。
从来时的一千人马,骤减至如今的两三百人,连军官带手下,皆已成了惊弓之鸟,就连草丛里蹿出只野兔来,都要吓得拼命开火。终日的心惊肉跳,整夜的不敢合眼,那些东洋兵们都是身心交瘁,有几个意志薄弱些的,慢慢的开始神志不清,情不自禁地说起了胡话,当再听到兽吼禽鸣后,便直接被吓得痴傻。
东洋兵们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力气理会那几个疯子?只好任他们赤脚光腚的,戴着野花在河岸上跳舞、唱歌。
这天,那军官正在吃着一只烤鱼,突然手下的哨兵来报,说是身后来了人。那军官大惊,差点儿被鱼刺卡住喉咙。他一面命东洋兵操枪戒备,一面取了望远镜,向来人处打量。
只看了一眼,那军官便认出了川岛浪速。“太好了!是川岛大人!定是他带着援军来啦!我们有救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乍听有援军过来,东洋兵们顿时喜不自胜,有的抱头痛哭,有的仰天怪笑。更多的则随着那名军官,急急上前去迎着川岛等人。
一见面,那军官便向川岛行礼。“川岛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
川岛点点头,又见东洋兵们所剩不多,且都衣衫破烂、污似泥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就剩下这么点儿人了吗?”
“你们若再不来,这点儿人只怕都剩不下了!”那军官说着,便向川岛等人身后望去。“川岛大人,咱们的大队援军呢?他们还在后面吗?”
川岛摆了摆手,朝着高岛吞象一指。“没有什么大队援军,我请来的强援,便是这位先生!”
“什么!?”那军官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川岛大人……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除去你们之外,没有大队援军!?”
川岛缓缓道:“不错!”
其他东洋兵也全都傻了眼,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登时被这通“冰水”浇灭。“为什么?难道帝国要将我们放弃吗?为什么不再派更多的援军来啊!?”
川岛咳嗽一声,提高了嗓门儿。“都不要吵!我已说过,我身边的这位先生,就是来助你们运金的!他一个人,足以抵得上一个师团!”
一名东洋兵失望至极,转生出满腔忿怨,直接指着那高岛吞象道:“这种家伙能抵一个师团?川岛大人,嘿嘿……你当我们是傻瓜吗!?要骗我们的话,你还不如说他旁边的那两个女人是来‘劳军’的,让我们快活够了,好再为你卖命!”
“放肆!”川岛正欲骂,那高岛吞象身子一闪,已然到了那东洋兵的面前。
那东洋兵也豁出去了,将胸脯一挺。“怎么?你这家伙想对我动手吗?”
高岛吞象朝那东洋兵双眼直盯了好一阵,这才负手离开。“像你这种蝼蚁,哪配让我高岛吞象动上一根小指头?”
“高岛吞象?”那军官一怔,急向川岛问道,“川岛大人,那位……那位先生就是传闻中的高岛吞象?”
川岛浪速刚将头一点,一群东洋兵也顿时哗然。高岛吞象的名头极大,他创立了“阴阳圣道”,自诩为“阴阳至尊”,曾在东洋本土干下过许多骇人听闻的大事。因闹得动静太大,连天皇都被惊动了,这才降旨调集举国之力,将其艰苦剿灭。然“阴阳圣道”虽被铲除,高岛吞象的名字却在世间越传越神。有追捧者甚至还称,纵观东洋古今,能够与高岛吞象并称的阴阳师,仅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一人。
方才出口狂言的东洋兵怔了半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我不知你是高岛先生……请高岛先生饶命啊!”
高岛吞象冷冷道:“现在才知害怕?晚了!”
话音才落,那东洋兵突然两眼发直,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虫子!好多虫子啊!它们飞过来啦!快赶走它们啊……”
余人四下一望,心里不由得纳闷儿,这附近明明连只苍蝇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一大群飞虫?
而那东洋兵却像是疯了般,一面抡着双臂,一面向着其他人大喊大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帮我赶走这些虫子啊!滚开!都滚开!别过来哇……”
见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其余的东洋兵心下大骇,纷纷避开。
只听那东洋兵又狂叫了几声,猛然掉转十根手指,开始在自己的脸上狠命抓了起来。“我被那些该死的虫子蜇啦!痒啊!痒啊!我的脸上痒死了啊!”
那东洋兵每抓一下,脸上便多出几道血痕。每处抓痕都是极深,皮肉都向两侧翻着,鲜血不断地外涌。然那东洋兵似乎觉不到疼,依旧在脸上不住地抓着,没过片刻,他那张脸便被自己抓得稀烂,血肉纵横、嘴眼模糊,已然瞧不出人样。
直至气绝,那东洋兵还在喊痒。那种惨状,令在场的每一个东洋兵都触目惊心。
高岛吞象飞起一脚,将那东洋兵的尸身踢出很远,回身环顾了一匝,大喝道:“我有多大本事,现在你们清楚了没有?若谁还不服,大可过来试试我的‘幻魂大法’!”
那群东洋兵吃他一喝,被吓得齐齐倒退了好几步。那军官擦了擦额前冷汗,突然高兴起来:“像先生这样的高人,哪怕有十个师团也比不上啊!高岛吞象!阴阳至尊!”
东洋兵们也跟着喊起来,“高岛吞象!阴阳至尊!高岛吞象!阴阳至尊……”
高岛吞象双眼一瞪,“不要吵!”
东洋兵们顿时噤若寒蝉。
高岛吞象向那军官一指,“你!”
那军官心里发慌,连说话都结巴了。“高……高岛先生……你……你有什么吩咐?”
高岛吞象道:“速让你的手下准备一顶大帐,再去找一张舒适的大床!”
“大床?”那军官作难道,“高岛先生……我们只带着草席铺盖……并没有什么床啊……”
高岛吞象森然道:“没有就现制!若天黑之前,还没有床榻送来,那我就剥了你们的皮垫在身下!”
那军官打了个寒战,忙向手下道:“都听见没有?快去伐木制床!”
等手下急急离开后,那军官又道:“高岛先生,川岛大人,那属下先去准备些饭食?”
川岛正欲说好,高岛却将手一摆。“不急!川岛,你不是说认识那两个高手吗?先带我去会会他们!”
川岛一怔,“高岛先生,就我们二人过去?”
高岛一指身旁二女。“云姬、雨姬与我形影不离,她们自然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