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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玉儿更是诧异。小雪的神智分明很清醒,锁心术根本没把她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她真不知小雪怎么还会如此坚持说宇文拓是对的。她道:“他怎么解救天下苍生?就是用万灵血阵毁掉六座城池吗?”

小雪道:“那是不得已付出的代价。玉儿姐姐,你看天上,赤贯星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拓跋玉儿向窗外望去。天宇上,那颗红色的彗星已越来越大,一条长长的彗尾横过天际,仿佛要把天空划成两半。她道:“赤贯星?”

小雪点了点头:“这便是赤贯星。赤贯星从天狗蚀日始,也会在天狗蚀日时结束,一旦它消失,就会将天空划成两半,然后…然后…从这条裂缝里,西方魔界之王撒旦就会从中来到人间,把我们这儿的人全都杀光!”

拓跋玉儿皱起了眉:“撒旦?以前也听西来的商人说起过,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小雪道:“这些都是宇文太师告诉我的。”

“宇文拓?”

小雪点了点头:“宇文太师有种异能,就是能预知未来之事。他知道,要阻止撒旦降世,就只有借助十神器之力,其中‘钟剑斧壶塔’五件神器能打开通往天上的路,而‘琴鼎印镜石’则能把赤贯星割开的天空补起来,这就是他要做的补天大计,所以一直在拼命收集神器。前五件怎么也找不齐,但可以用别的来代替,只是‘琴鼎印镜石’这五件神器他找到了四样,就差…”

拓跋玉儿道:“就差伏羲琴吗?”

小雪摇了摇头:“伏羲琴在河西敦煌,这没错,他应该已经拿到了,这两天就要回来。就是女娲石,他怎么都找不到。”

从秘藏库里拿到的女娲石是假的,在灵武已被黄金剑一击毁掉了。拓跋玉儿道:“不对啊,昆仑镜也是假的,难道真的在他手上?”

小雪叹道:“昆仑镜,就是宇文太师啊,他是昆仑镜转世为人,所以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宇文太师却一直不去找昆仑镜。他本身就是神器,神器之间能相互感应,因此只消一碰便知真假。”

拓跋玉儿喃喃道:“原来这样,怪不得我们在大兴城外伏击他,他只发现了三件神器,原来他当时就知道昆仑镜是假的…可是,小雪,你…你不也能感应到神器吗?”

小雪道:“玉儿姐姐,你也猜出来了吧?我…我就是女娲石的转世。”

小雪是女娲石转世!这消息才真正震惊了拓跋玉儿。她道:“你是女娲石转世?”

小雪惨然一笑道:“是。不过,我也是新近才知道的。在仙山岛时,古月仙人曾说我身上有种极大的潜能,他替我释放出来了。这潜能越来越大,那一次伏击宇文太师我第一次和他靠那么近,当时就觉得头痛得像要裂开来一样,后来宇文太师告诉我,因为我们都是神器转世,有了不同的记忆,初次相遇,这些记忆互相冲突,当时他也感到头痛得厉害。从那次起,我的心智就和他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做了那么多噩梦,这些噩梦其实就是宇文太师的预知。”

拓跋玉儿只觉脑子被搅作了一团。她本以为小雪中了宇文拓的锁心术,只消服下丹药后解开妖术,小雪就能回复神智了,没想到竟从她口中听到如此内情。她喃喃道:“这些是真的吗?你…你没中锁心术?”

小雪道:“什么锁心术?”

“锁心术是种妖术,能改变你的想法…”

拓跋玉儿还没说完,小雪已拉起了拓跋玉儿的左手。两人掌心相对,拓跋玉儿只觉从小雪手掌中传来一股暖流,眼前一下变成了一片黄沙瀚海,自己却是骑在一匹白马之上,马鞍前还放了一具式样古朴的古琴,而心中则乱成一片,既有对生灵涂炭的悲悯,又有拯救这世界的雄心。她吃了一惊,猛地抽回了手,眼前这副景象顿时消失,仍是在小雪房中。她皱起眉,惊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把你和宇文太师的神智暂时连在了一起。玉儿姐姐,你现在该相信了吧?”

方才拓跋玉儿也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她喃喃道:“这都是真的?”

小雪道:“都是真的。玉儿姐姐,所以我不能回去,而且…”她说着,眼里突然现出一种极其痛苦的神情,低低道,“事成之后,我也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玉儿姐姐,请你转告陈大哥,忘了小雪吧。”

小雪真的不是中了锁心术才有这种奇怪念头的。拓跋玉儿此时终于相信了小雪,看着她道:“唉,小雪,真是委屈你了,可是你离开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小雪的脸又红了起来,眼里也又涌出了泪花:“玉儿姐姐,我想说的,可是陈大哥根本不信。当时我想留几句话,可是…”

拓跋玉儿道:“对啊,你为什么不写张纸条留个信?”

“可是,我不会写!”

拓跋玉儿一怔。陈靖仇当初也教过小雪识字,不过因为修习鬼谷秘术更重要,而且事情一件接一件,小雪至今也认不了多少字,要她将如此复杂的一件事写清楚,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拓跋玉儿叹道:“傻妹妹,你走时没说,可是在灵武为什么还不说?”

小雪眼里的泪水顿时又涌了出来:“玉儿姐姐,那时我真不知道宇文太师的黄金剑威力那么大,看到你被我击飞出去,我人都吓傻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后来韩老将军要杀你们,我也只顾得上替你们求情了,都怪我!都怪我!”她说着,泪水又不住地淌下脸颊。拓跋玉儿叹道:“小雪,别哭了,姐姐都知道了,一定把你的委屈都告诉你陈大哥。”她顿了顿,又道,“你还是写封信给阿仇吧,有什么不会写的字,就问我好了。”

小雪道:“玉儿姐姐,你会写字?”

拓跋玉儿道:“当然会,我们鲜卑人也是用汉字的。”

原来拓跋氏自孝文帝变法后,一切都汉化了,连姓氏都改作了汉姓,拓跋氏便改姓为“元”,因此拓跋玉儿在龙舟行刺皇帝,化名便是“元氏”。小雪道:“好,那我写,不过我的字很难看,你别笑。”

拓跋玉儿“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别磨蹭了,快写一封,郡主姐姐还在后门等我呢。你的字难看,你陈大哥才会相信,他可是相信你,不信我的。”

小雪道:“不,陈大哥也相信玉儿姐姐的。你本事真大,怪不得陈大哥喜欢跟你说话。”

这屋中虽然朴素,但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小雪拿了张信笺,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段,十个里倒有六七个字不会写。拓跋玉儿也一改平时的急性子,每个字都细细说了,待她写完,拓跋玉儿看了一遍,虽然字迹很不工整,文法也别扭,但意思倒也通顺,而且这般才是小雪写出来的。她道:“小雪,你真不回去当面和阿仇说吗?”

小雪摇了摇头:“我还要帮宇文太师补天,现在不能回去,等事成之后再去向他道歉,请他原谅吧。”

拓跋玉儿暗暗叹气,心想:“要说道歉,其实该我们向你和宇文太师道歉才是。”她将信收好了道:“那,小雪,你保重。”

小雪“嗯”了一声,送拓跋玉儿出了门。拓跋玉儿走过两道月亮门,回头看去,见小雪还站在门边,一个小小的身影仿佛连风都能吹倒。她暗自叹了口气,向太师府后门走去,心道:“我没把小雪带回来,郡主姐姐一定会很失望。其实她若是自己过来听小雪亲口解释,也一定会理解的。”

她一走出后门,小郡主已从暗中闪了出来。一见拓跋玉儿,小郡主急道:“玉儿妹妹,怎么拖这么久?”

拓跋玉儿见她根本没提小雪,顿觉有些诧异,自己没带小雪出来,小郡主似乎根本不觉得意外。不过她也没多想,只是将那颗蜡丸伸过去道:“郡主姐姐,还给你。”

小郡主接过蜡丸,怔道:“怎么,你没给小雪服下?”

“小雪根本没中锁心术。郡主姐姐,我们都错怪了宇文太师,他也完全没有当皇帝的野心,是为了补天才搜集神器的。”

小郡主退了一步,似乎拓跋玉儿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冷冷道:“玉儿姐妹,你是不是也中了妖术?难道没发觉,小雪说这些话,都是为了骗你吗?”

拓跋玉儿摇摇头道:“不会,我相信小雪,她没有骗我。郡主姐姐,其实我们都错了,小雪还写了封信,将前因后果都说明了,你先看看吧。”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小雪写的那封信。小郡主接过来借着车头灯光看了看,拓跋玉儿道:“郡主姐姐,我们快些回去吧,我要早点跟阿仇说,要他别担心了。”

她正要上车,小郡主忽地将小雪的信揉成了一团。拓跋玉儿吃了一惊,正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小郡主忽地踏上一步,一掌罩到了她的头顶。小郡主平时莲步珊珊,行走时如风摆莲荷,拓跋玉儿怎么也想不到她突然间会如此之快,加上全无防备,小郡主的手已贴到了她的顶门。她惊道:“郡…”话未说完,头顶忽然一道电流传下,瞬间走遍全身。

是她!

这一刻,拓跋玉儿终于恍然大悟,在魔王砦,那个突然出现抢走了神农鼎的宇文太师究竟是何许人也以及上官震远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睁大眼想要厉声呵斥,但电流已在她体内乱窜,眼前已变得模糊,浑身知觉在这一刹那尽都消失,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