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王星是极西地方的一种符咒,据说灵力极强,西方术士施法时往往便画这个图案。”
陈靖仇道:“是了!上一回在魔王砦宇文拓来抢神农鼎,用了一种放电的法术,秦二哥就说那是极西地方的一种秘术。宇文拓定然学过那儿的法术!”
他这般一说,小雪和拓跋玉儿都想了起来。拓跋玉儿道:“对!这么说来,他去灵武那是要…”
她这话没说完便顿住了,一时间席上诸人谁都不再说话,只觉突然间似有阴风阵阵吹来,让人骨髓尽寒。
宇文拓要在灵武施最后一次万灵血阵!
陈靖仇倒吸了一口凉气。宇文拓要去灵武,并不只是为了前往河西夺取伏羲琴,也是要毁掉灵武,施第六次万灵血阵!他喃喃道:“这人真是疯子,为了做皇帝,竟会造如此杀孽!”
陈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陈靖仇只是无心之语,但在陈辅听来,仿佛是说自己一般。复兴大陈,同样也要造无穷杀孽,这一点在陈辅看来不以为奇。他道:“看来,势必要前往灵武。”
陈靖仇吓了一跳,忙道:“师父,您的身体只怕吃不消…”
他不说还好,一说之下,陈辅立刻吹胡子瞪眼,喝道:“燃眉之际,你这畜生还要说这些!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没有用,但拼了一死,也不能让他完成九五之阵!”
陈辅这一生的至愿,便是完成九五之阵,重光大陈。但宇文拓这个大敌已经抢先一步,他完成九五之阵也已到了最后关头。一旦被宇文拓完成,那么隋朝都将灭亡,重光大陈更是无从说起。陈辅性子本来就急,到了这时候更是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就出发。陈靖仇一番好意还被师父骂了个狗血喷头,心知自己定然阻止不了,扭头看了看小郡主,盼着小郡主能劝他几句,小郡主倒也似看透了陈靖仇的心思,在一边道:“老师父,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从长计议。”
陈辅对小郡主倒是极有礼数,便道:“郡主,您的意思是…”
“我看啊,宇文太师现在还在长沙赶往大兴的途中,我们还有机会。”
陈辅怔了怔道:“郡主是说,在路上拦截他?”
小郡主嫣然一笑道:“老师父真是足智多谋。宇文太师虽然厉害,但他在明处,我们却在暗处,何况,我也有细作混在他的军营里,等传来消息再作定夺也不迟。”
陈辅捻了捻须髯,想了想道:“郡主所言有理,便如此吧。”
陈靖仇见师父总算不要马上就赶赴灵武,这才松了口气,应道:“正是。师父,今天休息一阵,明天…”他本想说让师父在郡王府歇息,自己和拓跋玉儿、小雪三人去伏击宇文拓,但被师父眼珠子一瞪,这话也不敢说了,改口道,“明天再见机行事。”
这一晚,陈辅师徒四人回房安歇,想着明天终于要和宇文拓正面一战,必须养精蓄锐,因此早早就睡下了。此时在郡王府的一间密室里,小郡主却仍然未睡。
在她面前,跪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这人正是她的另一个侍女单小小,只是单小小平时穿的都是长裙,此时却是夜行衣靠,与平常判若两人。
“主人,宇文拓一军已然到了。”
小郡主道:“他来得倒快。”
单小小道:“是。”她笑了笑道,“主人,这姓陈的小子倒也不是太傻。”
“他若真个傻得不可救药,那我早就不留他的性命了。”小郡主抿了抿嘴,也微微笑了笑。朱唇皓齿,平时的小郡主笑起来艳若春花,天真未泯,此时却带了一种诡异,如果这时认得她的人见了,谁都会想:“这人究竟是谁?”只是,会说这句话的人,现在都已死了。单小小却在心底想着:“主人为什么要借助姓陈的那小子?她亲自动手,宇文拓根本不会防备,得手的机会大得多。”只是在郡主的积威之下,她哪敢多嘴问这些。
第二十八章 天下无敌,宇文太师
第二天,陈靖仇一大早就被师父叫起练剑。虽然陈辅功力全失,但管教徒弟的功夫却还见长,陈靖仇正练得满头是汗,拓跋玉儿突然急急过来,一见陈辅也在边上,她有点迟疑,生怕陈辅又要给她脸色看。但陈辅却是和颜色地招呼道:“拓跋姑娘,早。”
陈辅这般招呼她还是头一次,拓跋玉儿既意外,也有些欣慰,心道:“阿仇的师父总算对我大有改观了。”她也微笑道:“老师父早。”马上又扭头对陈靖仇道:“阿仇,郡主有消息了,让我们快过去!”
陈靖仇收好长剑道:“玉儿姐姐,是宇文拓的事吗?”
拓跋玉儿点点头道:“准是,我们快去吧。”虽然陈辅向她打了声招呼,她还是对陈辅带有惧意,看了一眼陈辅,陈辅只是道:“是吗?快过去。”
他们走进大厅,却见小郡主正在和小雪说着什么,见到他们进来,小郡主笑语嫣然,先招呼了一声。原来小郡主的细作前来报告,说宇文拓领军已过武关,今天就要抵达大兴。这一次他马不停蹄,到了大兴后稍作休整,就要转道向西北而去。一听这消息,陈辅哪还坐得住,琴鼎印镜石五件神器,他们已有三件,若能消灭宇文拓,夺下他身上的女娲石,伏羲琴便没人会抢,也就十拿九稳了。他喝道:“靖仇,走吧。”
陈靖仇虽然对宇文拓尚存惧意,但也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他道:“师父,宇文拓这人本领非凡,这样去行吗?”
陈辅捻须笑道:“和宇文拓这小子正面交锋,多半还不是他对手。但斗力为下,斗智为上,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又有郡主这等贵人相助,不怕他不上钩。昨晚我也想了个计策,依计而行,十拿九稳。”
陈靖仇还不曾和宇文拓交过手,但听交过手的张烈说起,宇文拓若有黄金剑在手,他也不是对手,而宇文拓手下的四部将亦非同凡响,最弱的杨硕,他和小雪、拓跋玉儿三人合力亦要恶战一场,而且是趁他刚施完万灵血咒,元气未复时才侥幸得手。长沙城外与中了毒的斛律安一战更是艰难,看样子正面与宇文拓交锋确实难以取胜。他听师父说想好了计策,忖道:“怪不得今天您对玉儿姐姐这么客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师父您也如此。”虽然心里稍稍有点不快,但他也没多想,问道:“师父,是什么计策?这么早就出发吗?”
陈辅看看天,道:“事不宜迟,立刻出发设伏,迟了便来不及了,到时我再对你们细说。”他说着,向小郡主深施一礼道,“郡主,陈辅在此多谢了。”
小郡主掩口笑道:“哟,老师父您说什么话?我们都是为了阻止宇文太师的野心,只是老师父想的是什么计策?能让小女子听听吗?若帮得上忙,老师父请直说便是。”
陈辅叹道:“郡主身为宗室,深明大义,但您的身份在此中甚是不便,还是由我师父四人行事便可,郡主请静候佳音。”
他说完,便向郡主告辞,带着陈靖仇和小雪、拓跋玉儿转身出了郡王府。等他们一走,小郡主忽道:“小小,你暗中过去看看。”
单小小低声道:“主人,是要奴婢暗中帮助他们吗?”
小郡主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不,小心别让他们真个伤了宇文太师。”
单小小一怔,不知小郡主是不是说错了,问道:“不让他们伤了宇文太师?”
“是。”
小郡主不再说什么,单小小不敢多嘴,转身便也出去了,心中却只是想着:“主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舍易求难?”
此时陈辅带着他们出了南门,一路走,一路看着周围形势。这条路正是先前他们来大兴的必经之路,陈辅有宰辅之才,早把沿途地形记在心里。到了一个山坡上,陈辅看了看,捋了下胡须道:“此处甚好,就在这儿吧。”
陈靖仇不知师父想做什么,问道:“师父,您想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陈辅站定了,笑道:“靖仇,我来时就看准了,此处乃是回大兴的必经之路,我们在这儿设伏,以逸待劳,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靖仇看了看周围,见这片山坡古地不小,而且甚是平坦。他道:“可是,我们怎么伏击他?”
“正面相抗,绝无胜算。靖仇,你不是说师伯将那太乙奇门阵传了给你吗?”
陈靖仇道:“师父,您不是功力全失了吗?”
陈辅道:“就算我功力未失,这太乙奇门当年也未能修成,不过,与人交手,更重要的是随机应变,你功力不能在短时间里突飞猛进,可是你身上却身怀神器,以此相助,难道还困不住他吗?”
陈靖仇一听“身怀神器”四字,心头一亮,叫道:“用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