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萱直接就当他不存在,也不知收了多少灵植,带着美少年的仇恨,两人从灵植园出来,到庄园的花厅喝下午茶。
整个花厅都是玻璃制成的。上面爬满了漂亮的藤蔓植物,花开得一朵一朵,却一点也不显得喧闹和俗气,两人坐在花下喝茶,上好的白色骨瓷。配着精致而灵气充裕的甜点,这个宇宙真是美得叫人心惊。
喝完杯子里的红茶,她一伸手,三颗金属球便出现在她的手中:“这个就当做是买刚才那些灵植的钱吧。”
这些灵植在地球很值钱,但在这个宇宙也就一般而已,这三只机关兽,怎么也都值了。
阿尔伯特将那颗金属珠子拿在手中反复看了看,笑道:“这就是战争中那些傀儡兽?”
“是的,用青金和澜金制作而成,我更喜欢叫它们机关兽。”丁萱说。
阿尔伯特淡淡地笑了笑:“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见外吗?我说过,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都可以拿去。”
丁萱顿了顿,将骨瓷茶杯放回桌上,抬头看着他,说:“正好,我也想跟你好好谈谈。阿尔伯特,上次那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有男朋友,我们很相爱,我也暂时不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她停在这里,想了一下措词,“阿尔伯特,我和你…没有感情,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我没办法爱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咬了咬牙,她还是将最伤人的话说了出来,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么一直纠缠着,还不如一次把话说明白,免得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
阿尔伯特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那么沉静,静得仿佛一片空洞,只剩下白茫茫的世界。
丁萱被他看得全身发毛,试探着喊了一声:“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似乎回过神来,低头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何,他的笑容明明很平淡,丁萱却从中看到了一丝绝望。
很深很深的绝望。
那神情令她有些不安。
“我知道,萱萱。”阿尔伯特说,“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但我对自己有信心。”他抬起手,在她的心口指了指,“我相信,你一定会深深地记住我,将我深深地刻在你的心里。”
丁萱无奈地摇头:“我…做不到。”
“你会做到的。”阿尔伯特坚定地说,“我很快就会证明给你看。”说到这里,他又恢复了那副笑容,站起身道,“我还有不少炼器材料,你要不要看看?”
刚刚拒绝了他,丁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阿尔伯特道:“没关系,你的机关兽和炼成的装备我都有兴趣,就当做是做生意吧。”
丁萱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庄园的地下仓库。
又是一番扫荡,或许是觉得对不起他,这次丁萱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翻找了出来,其中有两件还是完美紫的装备,阿尔伯特都一一收下,并未再说其他。
但是,丁萱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多,她总觉得阿尔伯特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反正明天的授勋仪式结束,她就直接回地球去,阿尔伯特,能做朋友就做朋友,做不了朋友,就当陌生人吧。
这个晚上,丁萱继续如饥似渴地吸取混沌元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天的混沌元气似乎比昨天的更稀薄了一些,虽然只是淡了一丝丝,但以《天应心决》的敏感,还是有所感觉。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修炼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身穿纯黑军装的阿尔伯特便来接她,他站在阳光下,肩膀上的金星熠熠生辉,看上去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在看到他的刹那,她竟然没来由地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但她立刻将那丝心动压了下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联盟的政治中心,在首都星的赤道上,那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造型十分古朴,据说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建成,那个时候联盟还是二级文明,如今已经成为了六级文明,可以说,这座名叫圣城的宫殿,见证了联盟的历史。
飞车一路开进圣城,停在圣城的大厅外,阿尔伯特带着丁萱一步步走进厅内,大厅里的仪式十分隆重,联盟的首要官员都已经到了,第一兵团的将士们都列在两旁,每个的表情都很庄严肃穆。
联盟的元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一件华丽而隆重的礼服,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台子上。
“去吧。”阿尔伯特轻声说。
丁萱沿着长长的红地毯走上台子,来到元首的面前,元首慈爱地微笑,从铺了红丝绒的托盘里拿起一枚金色的六角勋章:“丁萱女士,你对联盟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为此,联盟议会一致通过对你进行最高规格的表彰,现将这枚国会卓越勋章颁发给你,你的家族将被授予大贵族的称号。”
丁萱笑了笑,可惜,她在这个宇宙没有家族。
说完,元首就将勋章别在了她的左胸膛上。
“对不起。”元首低低地说,“这是为了整个联盟。”
丁萱一惊,胸前的勋章猛地窜出一道强大的电流,直接击入了她的心脏,她顿时觉得浑身麻痹,力量仿佛被禁锢了一般,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身体不住地发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列席的第一兵团将士们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冲过来,却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
高高的穹顶上降下一只巨大的金属笼子,轰隆一声将她笼罩其中,圆形台子开始动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咔咔声,迅速沉入地下。
丁萱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混乱之中,她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阿尔伯特,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仍然那般平静。
“我说过。”他淡淡道,“我会让你记住我,在心里深深刻下我的影子,不管是爱我,或是恨我。”
0252、阿尔伯特的牺牲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仍在那只金属笼子里,被吊在半空,她从笼子往下张望,下面是极深极深的深渊,深渊里有一团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已经很微弱了,但她很奇怪地居然有种亲近之感,仿佛那团光芒中,有什么东西和自己血脉相连。
胸前的徽章还在萦绕着细小的电流,她猛地抓住,用力扔在地上,抬手一道能量波朝金属笼子扫过去,但笼子上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一触碰到那道屏障,就会被反射回来,他被自己的能量波扫到胸口,低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别再挣扎了,这只笼子是远古之时的天禄族大能留下的,你逃不掉,只会伤害你自己。”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三维立体屏幕,阿尔伯特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丁萱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们的宇宙为什么灵气这么浓郁,修炼资源这么丰富吗?”阿尔伯特问。
丁萱瞪着他,没有回答。
“我也是在几天之前才知道原因。”阿尔伯特说,“并不是天道对我们这个宇宙格外宠爱,而是在数万年前,曾经有一只纯血天禄来到我们的宇宙,以本体的形态,而不是人类的形态。他已经非常苍老,一直在寻找安葬之地。后来他选中了这里,在这深渊之下,是沸腾的岩浆,他在油尽灯枯之时,从这里跳下去,将尸体完全融于岩浆之中。但他没有想到,他的尸身让这里的岩浆发生了变化,它体内的能量直入这颗星球的核心,与这颗星球,不,不仅仅是这颗星球。而是与整个宇宙发生了某种联系,从那之后,天地灵气越来越浓郁,各种灵植疯长。才会有联盟的今天。”
说到这里,阿尔伯特顿了顿,说:“下面的那团光,就是天禄死后,所形成的能量光团,现在这光团越来越弱,也许不过多久就会消失,天地灵气也越来越淡薄。原本我们以为,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但你出现了。”
丁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冷。深深地望着他,忽然露出一丝惨笑:“你们想要把我扔下岩浆,让我成为新的能量光团?”
阿尔伯特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她咬紧牙关。眼中怒火燃烧:“是你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不是。”阿尔伯特说,“他们用你用过的餐盘化验dna,意外发现了你纯血天禄的身份。”
丁萱忽然低下头,哈哈大笑,几乎笑出泪来:“我救了你们,你们却要杀我,好。好个恩将仇报!”她抬起头,面色冰冷,“阿尔伯特,是我错信了你,死亡,就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阿尔伯特长长地叹了口气。关闭了三维屏幕。
丁萱坐在笼子里,抱着自己的双膝,心头各种情绪涌动,悲伤、痛苦、愤怒、仇恨,全都纠结成一团。女人就是自以为是。以为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甚至上过牀,就认为,他就算不会为你遮风挡雨,至少也不会害你。
但她错了,大错特错,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他或许是爱你的,但他绝对不会因为爱你,就放弃他所想要的一切。
他们惯会尔虞我诈,向上攀爬是他们的天性,就算他真心爱你,在需要将你当作垫脚石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她一直不敢相信别人,因为她害怕被背叛,到最后,她仍然是栽在了男人的手上。
真是可笑。
金色光团之下,红色的岩浆在涌动,冒起一个个气泡,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焚烧味道。
被关在这奇怪的铁笼子里,她连试炼空间都不能进去,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咔咔咔。”头顶悬挂着铁笼子的锁链发出金属摩擦声,缓缓下降,她惊得骤然站起,心中焦急,怎么办,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
当铁笼降到一定的高度,忽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见阿尔伯特不知何时来到铁笼外,脚下踩着一张芭蕉叶,悬浮在半空。
丁萱冷笑道:“怎么,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阿尔伯特在笼子外静静地望着她,不知为何那眼神令她有些心惊。
“我告诉他们,我要来见你最后一面,他们才允许我进来。”阿尔伯特平静地说,“萱萱,你要知道,整个宇宙都在向我和我的家族施压,我有很多的不得已,并不是真心要背叛你。”
丁萱扯了扯嘴角:“不得已,这是男人最喜欢用的借口,说到底,不过还是自私作祟罢了。”
阿尔伯特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这件事本来是联盟最大的秘密,只有每一代的元首才有资格知道。我也是在几天之前才知道,在这几天里,我一直在试炼空间里寻找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让你活着,又能让这个宇宙继续保持浓郁的灵气。”
“你所找到的最后结果,仍然是牺牲我,对吗?”丁萱嘲讽道,“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就是想要告诉我,你尽了全力,只不过失败了。你认为这样就可以让你的心灵稍微好受一点吗?”
阿尔伯特叹了口气:“我找到了办法。”
丁萱一惊,急忙道:“什么办法?”
阿尔伯特没有说话,静静地、最后看她一眼,然后打了个响指,那条挂着笼子的钢铁锁链竟停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往上升去。
丁萱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阿尔伯特,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的血统是百分之百,而我的血统,是百分之九十二。”阿尔伯特忽然说,“他们都以为,必须是纯血天禄才可以,其实,只要具有天禄血统的人都可以,只不过,如果血统纯度只有百分之九十二,那么最后的灵气浓度,只有纯血的百分之六十左右。百分之六十…”他淡淡地笑了笑。“已经够了。”
丁萱忽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阿尔伯特温柔地笑起来,“你觉得我不是那种会为了你。或者整个宇宙牺牲的人?萱萱,我是个军人,这本来就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事情,与你无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卷进来。但我也不能将我的家族和这个宇宙弃之不管,萱萱,不管别人如何看我,都不会有人比我更爱星际联盟。”他的脸色变得肃穆,“我承认。我对你的爱,比不上星际联盟。”
“滴——滴——”尖锐的警报声在头顶响起,一声连着一声,如同催命的符。
阿尔伯特抬头看了看,大批的军队已经从各个方向攻过来。正在想办法打开通往这里的通道,但在他进入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一切锁死,并且加上了图腾禁制。
虽然他很少铭刻,但他可是真正的高级铭刻师。
“真是…令人心寒啊。”他自言自语道,“我们的通话都被他们窃听到了,哪怕是百分之四十。他们也不愿意舍弃吗?”
他将手伸进军装里,拿出一枚戒指,那是产自系统里的空间类装备。
“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他抬手一扔,戒指落在丁萱的手中,“赛达战队里就我一个钥匙持有者,我死了之后。赛达也就完了,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只有杰森,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萱萱。你要对他好一点,你不爱他没关系,只希望你能够多多照拂他,我也就满意了。”
丁萱望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几分钟之前她还恨他入骨,现在心中却像有针在刺一般痛,痛入骨髓。
“或许…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丁萱说着这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无比虚伪。
阿尔伯特笑了,不再操纵着芭蕉叶随着铁笼子上升,丁萱俯下头望着越来越远的黑色人影,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直到,再也看不见。
巨大的能量洪流从地心深处的岩浆之中迸发开来,却无比的温和,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空气里的灵气更加浓郁了,如有实质。
几乎与此同时,岩壁上忽然开了好几个洞,一道道钢铁桥梁从洞中伸出来,全副武装的战士鱼贯而入,这些竟然全都是异能者,最高的达到了七阶中级。
不得不说,这个宇宙的人,在修为上是很高的,连阿尔伯特布下的禁制图腾,都能够强制打破。
在修炼资源上,无论哪个政治派别,都出奇的团结,只可惜,他们已经来晚了,阿尔伯特跳入了岩浆之中,新的金色光团已经形成,即使再把她丢进去,也于事无补。
咔哒。
铁笼子的锁忽然开了,毫无疑问,这是阿尔伯特送给她的最后礼物。
她朝那些痛心疾首的异能者们看了一眼,运起《天应心决》,很快就进入了试炼空间,那些怒骂和喧嚣,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无表情,一动未动,吉斯却远远地站着,根本不敢过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小姐,竟然也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0253、自暴自弃的杰森
丁萱想要杀人,想要拿着她的光流莲花剑,用锋利的剑刃割破别人的喉咙,强烈的暴力欲令她睚眦欲裂,眼睛中充满了血丝。
她冲出房间,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大半个天禄古城,进入了广袤的荒原。荒原之中,谋财害命、杀人越货之事,时时都在上演。
荒原的某一处,一支小队将另一支小队团团围住,光头的队长嘿嘿冷笑道:“识相的就把异兽的尸体和内丹给我交出来,然后把你们手头的积分和功德值全部转给我,否则…”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也永远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喉咙处开了一条细细的伤口,鲜血一瞬间便从伤口里喷薄而出。
“队长!”有人大叫,忽然一道纤细的人影从天而降,落入他们的队伍之中。他们回过头,看向那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心中却十分明白,她根本就是个可怕的魔鬼,实力强大的——魔鬼。
当被抢劫的一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统统躺在了深深的野草中,高及膝盖的草叶上,喷满了他们的鲜血。
丁萱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战斗,她的光流白莲剑在不同的人体上穿梭,将那些坏事做尽,杀人越货的匪徒送进地狱。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荒原极深的深处,荒原越深,高阶的异兽就越多,她抬起头,看到一头巨大得宛如一座山峰的大蛇人立而起,两颗探照灯一般的红色眼睛放着穿透力极强的猩红光线。
八阶中级异兽。
丁萱提起了光流莲花剑。
吉斯有些着急,这种状态的小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敢去想象她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出门作死去了。
可惜精灵不能够跟随主人穿越不同的位面,无法得知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否则就能给她出出主意。帮帮她了。
就在他一直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一个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整条右腿都只剩下骨架的人体走了进来。
吉斯简直要发疯了。
“我的小姐,你这是在进行自杀式袭击吗?”他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样子,就跟死了丈夫似的。”
“他不是我丈夫!”丁萱忽然高声驳斥,随后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但他是为我而死。”
吉斯愣了一下,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我的小姐,不要告诉我,阿尔伯特先生死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痛。她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人抽干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丁萱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次她在梦中梦见了阿尔伯特。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宇宙,一个安宁富裕的时代,两人相知相恋相守,快乐地度过了短暂却幸福的人生。
然后,她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包扎得像个粽子,躺在房间的牀上。四周仍然是天禄古城房子所特有的纯白墙壁。
她回忆起刚才的那个梦,弗洛伊德说,梦来自于人的潜意识,她对他充满了愧疚,才会做这样的梦吧,在梦中对阿尔伯特进行补偿。想起来真是自欺欺人。
但是,至少她心里稍微好受点了。
“我尊敬的小姐,以后请爱护自己的身体。”吉斯站在牀边,严肃地说,“幸好你身上的那枚戒指的主人已经死了。又暂时没有认主,我才能够从里面拿东西,找了一颗疗伤的高阶丹药喂给你吃了,否则你现在还是那个腐尸的可怕模样。”
到最后,还是阿尔伯特给她的遗物救了她,世事真是无常,处处充满了讽刺。
她起身下牀,将身上的绷带都扯开,腿上的肉已经长出来了,整条右腿白得连里面的血管都看得见,身上的伤虽然都好得七七八八,但依然有一些伤疤残留下来。
她从自己的玉牌空间里找出一瓶疗伤的丹药,像吃糖豆一样全部倒进了嘴里。
“我的小姐。”吉斯试探地问,“我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英雄已经死去,或许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姓名和事迹,但无数人都接受了他的泽被,他的国家也会朝更高级的文明迈进。”丁萱身上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脱落,露出里面新长好的纯白色肌肤,“或许,对他来说,这些都足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话,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阿尔伯特,你还是做到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你,即使我死了。
穿上衣服,丁萱去了一趟交易大厅,将自己猎杀的大蛇的蛇皮卖出去,换了一大卷金鹏羽毛,用这些羽毛织了一件羽衣。说是羽衣,其实和秋水流萤衣并无多大区别,防御力还比不上秋水流萤衣,只是多了一项御风飞行的功能,勉强跻身完美紫初级的标准。
确定了坐标,丁萱运起《天应心决》,再次进入阿尔伯特的宇宙,阿尔伯特临终前嘱咐过她,请她照拂杰森,他的遗愿,她一定会为他实现。
偏僻星域偏僻行星的某个偏僻小镇的小酒馆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趴在吧台前,旁边放着一只巨大的空酒杯,醉得人事不省。
酒吧老板的女儿在一旁打扫屋子,家里的清洁机器人坏了,那是很老旧的淘汰机器人,父亲没钱买新的,正琢磨着拿出去修,在这期间,酒吧的打扫工作,她得全包。
“喂。”她推了一下男人,“我们已经打烊了。”
男人仿佛已经醉死了,她根本推不动,她咬了咬牙,怒道:“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了!”
回应她的,还是沉默。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年轻人是三天之前来的,一进酒吧,他就付了一大笔钱,然后不停地喝酒,喝了三天三夜。他们酒吧的酒都是最好最烈的,这么喝下去。就是修为再高也要出人命。老爸上去劝说,年轻人根本不听,到最后也就不再理他了。
这个人可能受了什么刺激。年轻小姑娘这样想,看他的穿着。一套灰扑扑的陈旧衣服,看来家境也不是很好,不会是被老婆抛弃了吧。
小姑娘有些可怜她,见天气冷,便拿了一件父亲的衣服,给他披上。
就在这个时候,挂在门边的风铃响动,一群人走了进来,都穿着白色紧身背心和迷彩长裤,为首的那个头发金色。面容菱角分明,长得倒是很俊朗,只是眼底涌动着一抹阴毒。
他看到小姑娘给年轻人披衣服,脸色立刻变了,怒气冲冲地上前几步。喝问道:“蒂娜,他是什么你什么人?你在干什么?”
蒂娜见了他,本能地后退一步,眼中透出一丝惧意,却仍梗着脖子道:“他是我们酒馆的客人。汉克,这,这不管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