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末世，只要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丁萱低垂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有时候。或许死了更好。”
“当然活着更好，活着就有翻身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丁萱下巴微抬，眼神阴郁，嘴角却带着笑容，让那一丝笑显得有朽涩：“这个问题太沉重了，会影响今晚的好心情。”
“你心情很好?”李卿微微眯起眼睛。
“我在努力让自己心情好起来。”虽然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工作，但时机不对，若是末世前。她一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而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睡觉。
张铉和许霖安在远处望着谈笑风生的二人，脸色都不太好。
“你说司令成功了吗?”张铉问。
许霖安冷着脸没有回答。
“很显然没有成功。”张铉无奈地摇头，“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了。何况我们司令那么神勇，怎么会这么快放她离开?至少也要到明天早上。”
许霖安侧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八卦是我的天性。不八卦我怎么会练就这身阅人的本事?”
许霖安转过头去，虽然还是面瘫，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无奈和无语。
走出体育场，夜已经深了，天空中一轮圆月高挂，为了节约能源，十点前所有路灯都会关闭，只有清朗的月照亮前方的路。
“我送你回去吧。”李卿说。
“不必了，我还有点事情要解决。”丁萱转过身来，直视他的双眸，“今晚很感谢你，我很久没和朋友一起出来玩了。”
李卿露出笑容，整个晚上他的脸上都像带着一张假笑面具，但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是真挚的，虽然只是一瞬，但那笑容直达内心。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效劳。”
夜已深沉，小高瞪着眼睛望着窗外那一枝变异的大树，枯败的枝桠背后是一轮明亮的月，他已经好多天没能入睡了，身体也垮了下去，原本有些包子的脸颊也有了下凹的迹象。
腐烂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很快就会到达胸膛，皮肤和肌肉会腐蚀殆尽，露出里面的内脏，即使如此他也不会死，直到浑身烂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疼痛神经被麻痹，他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苦，但这种对精神的折磨却更加令人痛苦，几乎将他逼疯。
与其受这样的折磨，不如死了。
他拉上床边的布帘，将另外两个病人隔绝在外，然后眼神空洞地爬上了窗台。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连长，我是个懦夫。
眼睛一闭，他朝下扑去，却感觉腰上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在床上，薄纱一般的窗帘在月光下泛起一层层波浪。
这是怎么回事?他被人救了?还是刚才爬窗自杀只是一场梦?
0131 宁静的爱意
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热，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病服被打开了，他满心疑惑地撩开衣襟，看见一个巴掌大的图腾铭刻在自己的胸膛上，明明灭灭，没有止歇。他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和狌狌尸体上的很像，仔细看又不完全一样。
他都要死了，谁会来害他?
突然间，手臂上传来一阵麻痒，他第一反应是：这果然是害人的图腾，可呆滞了数秒，他忽然回过神来，他的手臂不是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下骨头了吗?怎么还会有知觉?
手忙脚乱地解开胳膊上的绷带，腐蚀的断面处正随着图腾的明灭开始生出肉眼可见的肉芽，如同一根根细长的毛毛虫，顺着骨骼一丝丝集结。
他的手臂在自动复原！
他又惊又喜，疯了一样扯开布帘，朝门外冲去：“医生！发生奇迹了！”
第二天丁萱起床有些晚，她看了看太阳能闹钟，还好没有迟到，待会跑着去好了。
休息了一夜，身体还有些疲惫，果然极品医疗图腾不是那么好用的。脑海中的医疗系图腾有不少，她想着小高的手已经被腐蚀掉，只能解除暗能量的治疗图腾不合适，干脆用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这类图腾的功效与注入的灵力有关，她第一次铭刻，没有控制好力量，往里面注入了太多的灵力，导致小高的手臂在几分钟内修复完成，她也悲剧地腰酸背痛，像以前还是凡人身躯时跑完了一万米。
匆匆穿好衣服，拿了根做成咸菜的祝余草塞进嘴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工艺，味道不错，功效也没损失多少，肚子立刻饱了。
她正打算出门，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这大清早的谁会来串门子?不会又是王大姐来给她说亲吧?
打开门。门外的人让她愣住了：“小絮?”
杨絮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别这样叫我，我跟你不太熟。”
心口一痛，丁萱无可奈何地苦笑，她果然还是在怪她。
杨絮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丁萱问：“表舅妈还好吗?”
杨絮脸色一变，很显然并不想谈这个问题：“听说你刚来基地?”
丁萱眼神黯淡，看来表舅妈凶多吉少。
“还没找到工作吧?”杨絮翘起二郎腿，带着一丝痞气，又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霸气，“祝余草加工厂的厂长欠我一个人情。你去找他。他会给你份工作。”
丁萱不解地瞪大眼睛。她给她找工作?这么说来，她是否还念着姐妹之情?
杨絮见她神情呆呆的，心中不满：“怎么?不想工作，只想傍着男人过日子?你就没有自尊吗?就算你要找男人。也该找个好的，为什么要找那么个人渣?”
“你误会了。”丁萱说，“我和李医生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杨絮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虽然她的语气很不客气，但她是为她好，丁萱这一点还是能分辨的，欣慰地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杨絮脸颊上泛起一丝极淡的可疑的红色，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谁担心你了?既然你都找到工作了，是我自作多情。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拂袖而去。丁萱摸了摸鼻子，这孩子的性格变得很别扭啊。
这该死的末世。
位于b区的山城图书馆规模并不算大，只占了一层楼。薛贺磊并没有出现，接待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军人，很有书卷气。末世前估计是做文职的，但军装下包裹的身躯很壮实，经过末世的锤炼，能够活下来的，都不是文弱之徒。
他也是个爱书之人，细心地给她介绍，图书馆大概四五百个平方，一共十五个书架，各种类型的书都有。这些都是薛贺磊命人在各地高价收来的，类型不限，但能在末世中保存下来的，除了一些作为古董的孤本善本之外，大都是科技农业之类的书籍，文化类的并不多，只占了孤零零的一个书架。
其实来图书馆看书的人很少，即使是学生们，也都重点学习生存技能，政府方面要求学校必须教授文化课，但大都敷衍了事。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学文化有什么用?能和异兽讲道理吗?肚子饿的时候，看书能饱肚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看书?
文化类书籍中唯一能被人们广泛接受的是《山海经》，但那本书早就被印成册子人手一本了。纸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人们发现了能够代替以前制纸原料的植物，做出来的纸更加坚韧耐久。
那位军人告诉她，以前管理图书馆的是司令不知从哪里救回来的一个哑巴老人，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打断了一条腿。他对书籍有种疯狂的热爱，谁要是敢毁坏书籍，他能跟人拼命，可惜这位老者半年前过世了，之后就是这位军人在管理，但他毕竟是军人，军人就该上战场，那里有他的前程，他不能将大好的生命浪费在图书馆里。
丁萱熟悉了图书馆的情况后那位军人就告辞了，他离开时回头看了看满屋子的书，眼中透着不舍，但再不舍又如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一个人来借书，她闲得无聊，拿了一本红楼梦，坐在窗户下面一边吸收太阳灵气一边看书，可惜这本书少了三分之一，估计是被它的上一个主人烧掉取暖了。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这本书，若是没有，它就成了无头无尾的真正残本了。
《红楼梦》一直是丁萱最喜欢的书之一，看过不下十遍，她发现书的内容她记得很清楚，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清晰如斯，难道是《天应心决》修炼之后提高神识，扩大识海容量所带来的变异之一?
其实人们所看过的东西都清楚地记录在人脑内，那些被遗忘的并不是真正从脑内删除了，而是放进了抽屉里，没有钥匙无法打开。而神识提高之后，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任何一只抽屉。
她心情有些激动，找来纸笔，将失去的那部分书默写下来，装渡册，与残本放在一起，看着那一厘米厚的手稿，她心底深处涌出强烈的成就感。
这些书，都是人类文明最灿烂的一部分，它记录着人类曾经的繁华，是几千上万年来人类社会代代相传的火种，只要文明不灭，人类就不会灭亡。
他们这些从末世之前活下来的人总有一天会死去，如果不把这些文明传承下去，几代之后，人类社会就成了无根之木。
文化的确不能让人们填饱肚子，但它能填饱人们的精神，这一点和填饱肚子同样重要。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来到山城基地，就是为了保存人类文明的碎片，令它传承下去，星火不灭。
悟了这个道理，丁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心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应心决》快速运转，更多的灵气灌进身体，她并没有停止誊写，握笔的手在微黄的白纸上快速移动，不过几十分钟，一本《周易》完稿。
这本书她读大学时只粗粗地看过一遍，内容太过深奥，她并没太懂，如今再次读来，却觉得精妙非常，仿佛与《天应心决》有某种奇异的联系。
若是能够感受到天地日月灵气的人，此时就会发现，浓郁的灵气汇聚成一个大漏斗，呈旋涡状被她吸进身体，而她却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本《周易》全都阅读完毕，对于这本书的内容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合上手稿，灵气的吸收终于放缓，直到几不可见，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惊讶地发现，自己丹田内的那颗白色珠子又大了不少，身体里灵气极为充沛，原本的腰酸腿疼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满身满脸的神采奕奕。
“结束了?”
丁萱一惊，转头看见薛贺磊站在大门边，正嘴角含笑地望着她。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对于他无声无息出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天地灵气异常波动，我估计是你在修炼参悟，便赶来为你护法。”薛贺磊眼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诚恳，丁萱又不是石头人，怎么能不感动。
“我也不知怎么的，就进入参悟状态了。”丁萱抱歉地笑笑，“听说你有重要公务要解决，中途出来要不要紧?”
“无妨，已经解决了。”
丁萱冲他笑笑，找了张厚一些的纸将残本和自己默写的部分装订在一起，放回原处。
薛贺磊看着她的举动，笑道：“请你来管理图书馆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你不会觉得屈才吧?”
“这是我喜欢的工作，被书籍环绕，能让我心情平静。”丁萱深深地吸了口气，书香，很多年都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让她想起了那消失在岁月中的大学生活，一点一滴都历历在目。
她微微抬头，闭目吸气的模样在下午温暖的阳光下显得光彩夺目，为她的黑色长发笼罩下一层淡淡的栗色。
有些东西，在末世之前随处可见，在末世之后，却弥足珍贵。
例如这一刻的宁静。
0132 秋水流萤衣
“你还没吃饭吧?”薛贺磊将一个饭盒放在桌上，“这是军队里的大锅饭，希望你能吃得习惯。”
“我不挑食，但图书馆不能吃东西。”
“我们可以在管理员休息室里吃。”
休息室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两人就这么坐在桌边吃盒饭，不是那种米色的米糊，而是一种洁白如玉的颗粒，看起来像米饭，但一粒粒圆得像珍珠，吃起来像以前的西米，上面浇了红色的肉酱，旁边还配了两颗婴儿拳头大的异兽肉圆子。
丁萱看着盒饭发呆，薛贺磊咬了一口圆子：“不合胃口?”
“军队的伙食真好。”丁萱感叹，这肉圆子真好吃，肉质虽然不及猪肉细腻，但也算得上鲜美了，能在末世吃上这样的食物，真是幸福。
“这是尚付肉，形状像鸡，长着三只脑袋、六只眼睛、六只脚、三只翅膀，繁殖快，肉质很适合食用，基地里有专门的大型养殖场。别看它体型不大，攻击力可不弱，养殖场里有霖安专门绘制的限制阵法，可以降低它们的攻击力，但还是经常有工人受伤。”
丁萱皱了皱眉：“这个不便宜吧。”
“的确不算便宜，不过普通家庭一星期吃上一次不成问题。这个盒饭是龙行战队队员的标准。”
享受了龙行战队的待遇，就得给龙行战队做事，丁萱倒也不会做将盒饭一推，说我不吃的蠢事，她选择了信任薛贺磊，接受了他的庇护，怎么也该有所回报。
“如果你需要铭刻，可以随时来找我。”丁萱直截了当地说，“每天三个图腾，按价收费。”顿了顿，又说。“可以给你打九折。”
薛贺磊眼中浮过一抹喜色，丁萱肯主动提为他铭刻一事，便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他精诚所至，她终于金石为开。
“你开个价格单吧。”薛贺磊豪气地说。
“我不要什么贡献值和青玉币。”
薛贺磊眼角微弯：“你要炼器的材料?”
丁萱抽了抽嘴角，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薛贺磊一挥手，床上堆了一堆金色的晶石，金灿灿晃花了人的眼：“上次的金色附魂石。”又一挥手，地上堆满了各种颜色的晶石：“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晶石材料，其他材料如异兽的牙齿毛皮、各类金属。都在库房里。我随时可以带你去取。”
丁萱暗暗吃了一惊。他所说的库房一定是整座基地最机密之所在，他却对她毫不隐瞒。
她默默地将晶石都收进了玉牌空间之中，琢磨着什么时候去将他的国库搜刮一通，便听薛贺磊道：“你炼出来的装备。除了自己用的，能否卖给我?”
她的装备不愁卖，但他如此慷慨，她也不能太占人家便宜。
“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功德值。”丁萱狡黠地冲他挤了挤眼。薛贺磊第一次看到她做这样的表情，觉得又可爱又萌，语气不由得又温柔了几分：“别的不敢说，功德值我的倒是不少。你尽管开价格单。”
丁萱看了看他个人属性面板里的功德值，诧异地发现。他的功德值竟然比之前在地狱副本里第一次看的时候涨了很多，不是涨了一丁点，是涨了很多啊！他做什么大功德的事了?
转念一想，她顿时了然，薛贺磊是山城基地的首领。几百万人在他的庇荫下生活，因为他统治得当，律法严明，这些人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活人无数，这是多大的功德啊。
山城基地正常运转一天，他的功德值就会增长一天，丁萱看他的眼神变了，这就是一个活动的功德库啊。
土豪！绝对是土豪！
她差点要脱口而出：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这条大腿要是抱好了，就会有数之不尽的材料用来练习，等她的炼器术达到大师级别，哪怕是炼制橙色乃至完美橙的逆天装备都是有可能的。
前途一片光明！
一整个下午丁萱都处于激动中，又默写了一本千字文和几十首古诗词，可惜的是，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浩如烟海，她就算再喜欢看书，也看不了多少，脑海里只有几百首，更多的只能消散在飘渺的历史烟河之中，变成古老的传说。
将默写的册子收拾好，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属性面板，竟然发现功德值增长了两百二十点，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默写书籍也算是做功德，想想也对，保存文明碎片，这不算功德，什么算功德?
心情更加如花怒放，丁萱兴致勃勃地回到家，今天收获颇丰，不能浪费，进试炼空间炼器去。
虽然有禁制图腾，但在山城基地炼器还是太不安全，如果哪次炼器失败来个大爆炸，连累了别人，不说良心过不过得去，就是功德值大减就够她受的了。而天禄古城的房屋与别处不同，它本身就是个带有强大禁制的空间，就算里面发生了大爆炸，最多把里面的人和物品给炸坏，房屋是不会毁坏的，甚至屋外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爆炸。
当然也不是说在里面做什么都没人知道，一旦有人死在屋子里，巡逻队的npc们立刻就会找上门来。
将玉牌里的材料翻检了一阵，看到静悄悄躺在角落里的一个红色大布包，她才想起，这是地狱副本的通关礼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五大卷蚕丝，扎起来像一整匹绸缎般柔软清凉，光泽细腻，摸上去仿佛连手上的肌肤都被它吸住，舍不得放手。
【白玉冰蚕丝：坚韧度极高，防御力极强，成品能随意变形，可抵挡冰系和水系攻击。】丁萱眼睛一亮，这东西织衣服很合适啊。
炼器总纲里有编织物的织造方法，她解开一卷蚕丝，将精神力分割成比头发丝还细的一缕缕，附着在蚕丝上，牵引着蚕丝一排排一列列编织在一起，这是个极为细致的活儿，第一次做出来的成品简直惨不忍睹，有的地方很薄，丝线之间的缝隙都比得上一个破洞了，有的地方又很厚，丝线密集，简直像一块地毯。
丁萱叹了口气，将布匹扔到一边，又解开了另一卷蚕丝。一连织了四卷，都失败了，但在练习的过程中得到了宝贵的经验。她定了定心神，解开最后一卷，这一次她万分小心，精神进入了空灵状态，仿佛正在编织的不是蚕丝，而是自己的精神力，一丝丝、一缕缕、一层层，汇聚成一匹柔软光滑的丝缎。当最后一缕丝线融入布匹中，轻柔的丝绸从空中罩下，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这匹绸缎并不完美，但摸上去如同少女最细嫩的肌肤，品级也不低。接下来便是裁剪，在这之前，需要先淬炼。她从玉牌空间里找出薛贺磊给她的金色附魂石，这种石头融化成液体后涂抹在装备上，可以大幅度提升装备的各项属性。
她在地板上绘制火焰图腾，将金色附魂石融化，又用精神力引导着它均匀地浇在丝绸上，然后用火焰热气烘干，原本洁白无色的丝织品变成了金色的布料。
最后便是裁剪了，将精神力化为实质，将布料裁成一片片，再用剩下的丝线缝纫，忙活了整整三天，衣服终于裁制完成。
看着床上的衣服，丁萱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款式是汉服中的衫裙，用附魂石淬炼过的布料笔挺平整，暗金色为这极为简单的款式增添了几分贵气。
之所以裁成汉服，是因为她并不懂得现代服饰的立体裁剪，至于汉服，她在大学时曾接触过喜欢汉服的朋友，也浏览过与汉服有关的网站，里面有详细的裁剪图。汉服是平面裁剪，比立体裁剪要简单很多。
【系统提示：炼成紫色一级装备，请命名。(若炼器师在一分钟内没有命名，将由系统自动命名】丁萱略一沉吟：“秋水流萤衣。”
【系统提示：炼器师将紫色一级装备命名为‘秋水流萤衣’，是否显示属性?】丁萱点了“是”，系统又跳出一个提示框。
【秋水流萤衣：紫色一级装备，护甲类，水系防御+10000，冰系防御+10000，普通防御+10000，宝石孔：4，装备等级：无。】紫色装备，真的是紫色装备！丁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炼制出了紫色装备，这可是灵宝啊。
她兴奋地拿起衫裙，贴身穿上，衣服并不太合身，显得有些大。灵宝级别的装备必须认主才能使用，她咬破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衣服上，衣服泛起一层金光，亮起无数闪烁的光点，如同万千流萤明灭。光芒之中，衣衫一缩，变得极为合身。她在脑中想象自己所穿的是一套运动服，衫裙竟然真的变成了黑色运动服。
真是方便。
空间里的材料还有很多，她兴致正浓，投入了炼器的快乐中，当她终于累得直不起腰来，识海有枯竭症状的时候，地上又是一大堆各种装备，可惜大多数都是蓝色，极少数发挥失常，是绿色高等级的装备，再无一件紫色灵宝。
0133 制作乾坤袋
“秋水流萤衣只是超常发挥。”吉斯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过来，在那堆装备上面转着圈儿，“你现在的水平只是蓝色炼器师。”
“炼器师还分等级?”
“和装备等级相对应。”吉斯说，“不过照你这么炼下去，晋级应该会很快。”
丁萱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选出几件蓝色高级装备，将剩下的打包放好，看到扔在角落里的几匹废弃的天蚕丝绸，这些东西不能浪费，她裁剪下相对较好的部分，可惜每一块都太碎了，做衣服是不可能的，她对着一堆碎布犯了愁，这东西什么都不能做，最多能做几张手绢，或者几个荷包。
荷包?对了，她可以做乾坤袋啊。
一想到自己要做修真小说里的东西她就激动不已，一连做了好几个，她发现自己真有做女红的天分，以前不过是在网络上看过明清时代荷包的做法，如今便能复制出来，而且成品还不错。
接下来就是铭刻，她在心中描下这复杂的空间图腾，手心中图腾金光闪烁，往荷包上用力一按，那图腾便生生印在荷包上，与布料完全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