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满嘴脏话,骂骂咧咧:“老子睡你是看得起你,还敢问我要粮票?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说完扬长而去,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抱着那女人哇哇地哭,嘴里不停地喊饿。
丁萱逃离了现场,她想起以前有人在网上发帖说起自己九十年代在俄国的见闻,一个漂亮又有学问懂几门外语的俄国姑娘一夜只要几百块,帖子末尾他说:“你们能够想象这个国家崩溃之后你们会遭遇什么吗?”
丁萱想,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知道答案。
这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末世来临,自己却没有得到异能。九死一生逃到基地,却只能靠出卖自己卑微地活着。成群结队而来的男人们猥琐的笑声,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在自己身上不断动作的人影,扑面而来的拳头和耳光,交织成可怕的梦魇,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在黑暗中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她当年看过弗洛伊德《梦的解析》,知道这个梦是因为潜意识里的恐惧,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异能,她什么都不是,她害怕失去它。同时她也在忧虑自己的体质。基因高度进化的体质比别的女异能者更能提升双修者的异能,如果这一点让别人知道,她与那些流莺也没有多大区别。
以前她自以为自己是强者,可是在遇到薛贺磊、李卿之后,她再也不敢托大。
必须变强!
她开门出去,李卿刚刚做完手术回来。整整十个小时的手术是很耗费精力的,即使他身体经过强化也有些疲惫,谭青青十分贴心地给他端茶递水做早饭。
“丁姐。要出门啊,先吃早饭吧。”谭青青热情地招呼,丁萱瞥了一眼李卿,又匆匆移开眼睛:“不了。你们吃。”谭青青将夹了异兽肉的馒头装在碗里递给李卿:“丁姐最近心情很不好,是不是因为强化武器的事?”
李卿没有错过丁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心头很不是滋味:“没事,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
战龙武器行生意不错,丁萱看见一队壮汉拿着全新的武器从里面出来,为首的那个握着把大环刀,正兴奋地琢磨着。刀身吞口处赫然铭刻着火系图腾。
她发现那图腾比上次见到的好了不少,好几个生硬的转折都修改得顺畅了。
“哟,姑娘,好久不见。”战龙的老板老张笑容满面,“今天光临本店,是要买武器还是卖武器?”
丁萱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武器墙上扫过:“我哪有武器卖?当然是买。”
“您来得不巧,上次那把枪卖出去了。看您需要什么武器,我们给您定做?”
“不需要强化武器,给我普通的用特殊金属制成的就行。”
老张笑呵呵地说:“那姑娘喜欢哪种武器?”
“有刀吗?”
“有,当然有。”老张忙说,“姑娘请稍后,我去给你拿刚到的一批新货。”说罢匆匆退到内室。丁萱凑到墙边去看一把马来剑,以前玩穿越x线的时候玩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忽然间一股压力从她身上扫过,她悚然一惊,也将自己的神识放出去,很轻松地捕捉到那股意识,内室之中有个给人极强压迫感的男人。
然后,她感觉到了熟悉的炽热感,那是经过她强化的武器!
她的毒牙!
咬了咬牙,她循着那股意识而去,推开虚掩着的内室门,豪华真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容貌普通,但气势惊人,身上穿着一件绣了龙的唐装,手中捧着她的毒牙,硬是将一张沙发坐成了一座城池。
丁萱的目光扫过屋子,装修十分古朴豪华,唯一能够供人逃跑的只有窗和门,那扇唯一的窗户上镂着花草纹样,从外面看是木头做的,但她探出意识查看,里面全是用特殊金属制成的钢筋。
【钥匙持有者出现,天禄血统纯度百分之四十,生下纯血天禄族人的几率为百分之四十九,建议双修,不建议繁衍子嗣】钥匙持有者?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掌握着什么钥匙?钥匙是用来打开什么东西的?
“丁小姐,请坐。”男人朝旁边的单人沙发指了指。丁萱也不矫情,坦然而坐。男人的目光胶着在弯刀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请恕我招待不周。”
的确招待不周,连杯水都没有。丁萱暗暗吐槽,正色道:“先生是谁?为什么我的刀在你手上?”
“在下复姓司徒。”
丁萱深吸口气:“你就是那位火系铭刻师司徒先生?”
“正是在下。”司徒齐的指头在弯刀手柄处轻轻抚摸,作为铭刻师他能够感应到铭刻在内的图腾,每一笔每一划都清清楚楚。
“我们司徒家,自古以来就懂得铭刻武器之法。这是一种传承。镌刻在血统里,只有血统纯正的嫡系中才会出现感应之人,在某一天某个梦境中得到传承。
铭刻之法只有‘天人感应’这一种传承之法,没有得到感应的,将图腾临摹下来也没有用。即使在我们家族中,感应之人也不多,有时候几百年都不会出现一个。我十五岁那年得到传承。二十年来我一直努力参悟这幅图腾,我以为我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火系铭刻师,再无人能出我右,直到看到这把刀,我才知道。我只是井底之蛙。
这幅图腾十分完美,每一根线条都是神来之笔,注入的灵力精纯流畅,连宝石嵌入的手法和时机都精准得堪比瑞士手表,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这几日我天天参悟,受益匪浅。”
怪不得他铭刻的图腾品相比以前好了很多。丁萱听得有些心虚,她的铭刻能力来自于天禄的传承,差不多就跟外挂一个意思。
她暗自猜想。如今出现了不少铭刻师,从现在所见的两位来看,都是家族自古以来的传承,那么他们的家族和天禄有没有关系呢?会不会他们的祖先也曾吞食过天禄的心脏。得到过天禄的能力?他们只拥有一种图腾的铭刻方法,会不会是因为与凡人代代通婚血统稀薄所造成的?
是了,这就是系统所说的天禄血统纯度。
那么,她的血统纯度,就是百分之百?
“如果有一天我能再见到那位铭刻师,我会向他转告你的称赞。”丁萱一本正经地胡扯,“他一定会很高兴。”
“告诉我他铭刻的过程。”司徒齐终于抬起头。眼中汹涌着狂热,丁萱打了个寒战:“那位铭刻师铭刻时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我哪里有那个荣幸目睹他铭刻的过程?”
司徒齐点头道:“没错,没有哪个铭刻师会允许别人在他铭刻之时去打扰。无妨,等我见到了他,亲自问他吧。”说罢,丁萱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朝自己身上涌来,仿佛头上压着一座大山,脖子都差点给她压断了,要换了别人,早就瘫倒在地动惮不得。
高阶精神系异能者!至少三阶中级!
“丁小姐。”司徒齐神色未变,“告诉我那位铭刻师在哪里,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都能得到安全富足的生活。”
丁萱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勉强露出一道笑容:“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也知道一诺千金。那位铭刻师对我恩重如山,我绝对不会出卖他。”
身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丁萱肩膀往下一垮,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去,司徒齐淡淡地看着她:“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丁萱咬紧牙关,自己只是二阶初级,就算力量比一般的异能者要强,对上这位三阶中级的强者,哪怕倾尽全力,亦不敢说能取胜,但那样她的底牌就全暴露了。
“我,我说。”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司徒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明智之举。”
“给我杯水好吗?”丁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司徒齐起身,为她沏了一杯茶,茶香四溢,丁萱不懂茶却也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发苦:“我并不知道那位铭刻师的名字,我是在山城市的自由市场遇到他的,他是个垂暮老人,在摆地摊卖书。
我看他可怜,买了他几本书,多给了些食物,他对我千恩万谢,又问我愿不愿意送他回去,凭他孤身一人食物会被人抢。我当时闲来无事,好事做到底,也就送他回了家。
说是家,也不过是巴掌大的破帐篷,进了帐篷后他的气势就完全变了,问我想不想将武器强化。我自然愿意,把随身的尼泊尔弯刀和仅有的一颗宝石递给他,他让我去帐篷外等。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他让我进去,将强化后的武器还给我,严令我不得将他的事告诉别人,今后也不必去找他。
其实我后来有偷偷去帐篷区找过,只是再也没见过他,问周围的人,也说没见过这位老人。至于别的几件武器,都是从别处得来的。”
司徒齐冷笑:“故事倒是编的好听,那根球棒上的图腾分明也是出自同一个铭刻师之手,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丁萱暗暗一惊,他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
0076 异兽围城
司徒齐微微扬起下巴,眼底浮现一丝鄙夷:“球棒上的力量系图腾与火系图腾一样完美,就算世上真有两位完美铭刻师,又怎么会都让你遇到了?”
丁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知道那位完美铭刻师就在你面前,你还鄙夷得起来么?
“那根球棒来自阿木参谋。”丁萱诚恳地说,“至于他与那位老人有什么关系,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司徒齐微微眯起眼睛:“你连阿木参谋也认识?”
“不认识,不过我认识薛贺磊。正好他与阿木参谋关系很铁。”丁萱真不想把薛贺磊搬出来,可惜撒了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遮掩。
司徒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记得在山城军区,强化武器都只许军队内部使用,能弄到他们的武器,看来你和薛贺磊关系匪浅。”
丁萱脸部扭曲:“没想到司徒先生也这么八卦。”
司徒齐不说话,抬起左手,他身后左侧柜子的抽屉开了,一把手枪徐徐飞出,落在丁萱的手中,她一眼就看到枪托上的力量系图腾。
这是阿木的手笔!
“作为一个铭刻师,哪怕只看过一次,也能清楚记得对方的笔法。”司徒齐说,“除非他参悟之后改进了自己的图腾。你手上的这把,是阿木参谋半个月前的作品。”
话音一落,丁萱又感觉到了可怕的精神压力,这次简直如泰山压顶,她猝不及防仰倒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瞪着司徒齐。司徒齐俯身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现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放过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丁萱欲哭无泪,她果然还是没有撒谎的天赋,这些都是人精,想骗他们,她还嫩了点。
“你守着这个秘密有什么意义?”司徒齐循循善诱。“现在异兽横行、灾难频发,民生多艰,让更多的人拥有强化武器,才能为人类争得一席之地。”
丁萱冷笑道:“你自己就是个铭刻师,为什么要高价出售强化武器。而不大量普及呢?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你不过是为了私利。”
司徒齐有些恼怒,脸上肌肉抽了抽,阴测测地笑:“难道薛贺磊就很正直?笑话,他要是正直怎么会兵变?柯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论起心狠手辣。谁能比得上他?”
丁萱悚然一惊,薛贺磊兵变?这么说山城军区现在在他的控制之下?首都方面就没有表示?不过转念一想,他是首都薛家的嫡系。这场兵变说不定正是首都方面首肯的。
她居然走神了,司徒齐脸色更加阴郁,更加重了精神威压,丁萱闷哼一声。今天必不能善了,看来只能鱼死网破。
手指尖刚刚凝聚出一颗极小型球状闪电,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尖叫声、咒骂声、匆忙的脚步声乱作一团,随后是尖利的风声,仿佛正有飓风过境。
敲门声骤起,老张惊慌地喊:“司徒先生。飞鼠来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一只飞鼠撞在窗户上,撞得木屑横飞,露出里面亮闪闪的特殊金属。
“司徒先生,飞鼠太多了,城西d区已经沦陷,吕上将请您赶快过去。”老张催促,“兽潮就快要到达c区了。”
司徒齐微微皱眉,看了丁萱一眼,将精神力化作绳索把她一圈一圈捆绑:“丁小姐,飞鼠袭城,外面非常危险,请你在这里作客,等我回来再继续这场谈话。”
门被锁死,还不忘带走所有的强化武器,丁萱在心里暗暗骂娘,动了动身子,这看不见的绳索捆得很紧。
凄厉的惨叫声和飞鼠飞动时所发出的风声组合成一场噩梦交响曲,或许是闻到了新鲜人肉的味道,一群飞鼠不停地撞击窗户,钢筋外面包裹的木料已经一片不剩,怎奈特殊金属质量过硬,窗户久攻不破,飞鼠也不是傻瓜,开始撞击墙壁,甚至撞击防盗门。任司徒齐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将特殊金属用来做门,厚厚的钢门不过片刻就被撞得一块块凸起。
丁萱挣了半晌,始终挣不断精神绳索,防盗门上的凸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她死死地盯着门,挣扎得更加剧烈。令她想不到的是,旁边的墙壁突然崩塌,几只飞鼠冲进来,卷着风扑向她。丁萱大惊,身子一转,将身下的沙发推倒,竖起的沙发底挡住飞鼠,她在地上打了个滚,本能地放出意识,竟歪打正着将精神绳索冲断,正好飞鼠冲到了面前,她迅速丢出一颗球状闪电,尖利刺耳的鼠鸣响起,两只飞鼠跌落在地,身上还有电流闪烁,冒出一缕白烟。
更多飞鼠从墙壁的缺口闯进来,防盗门也被攻破,丁萱一边丢闪电一边冲到门边,食指尖往锁孔里一点,电流滑进锁里,门锁应声而开。她冲出武器行,顿时变了脸色,漫天飞舞的飞鼠,几乎遮天蔽日,街上的行人发了疯似的奔逃,只跑了几步就被扑倒,惨叫声不绝于耳。许多尸体躺在地上,肚子被撕开,几只飞鼠围在尸体旁,不停地撕咬他们的内脏。
怎么会有这么多飞鼠!
丁萱又退回武器行内,将追来的数只飞鼠电死,死死关上房门,拉上窗帘,世界顿时陷入黑暗。
丁萱坐在柜台下面,突然想起,飞鼠从城西d区而来,李卿安置丁妈和小暖的别墅区不就在西城外吗,飞鼠若要进入城西d区,必然会经过那个片区。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行,她必须去救妈妈。
目光落在墙上所挂的一张黑蟒一号弓弩上。飞鼠从空中袭击,弓弩是最好的武器。
情况紧急,容不得她细想。她取下那把弓弩,又甩出闪电将一只飞鼠电熟,闪身钻进了柜台下。
黑蟒一号是重型两用弩,最大射程为110米,前段还配置了夜间狩猎使用的led强光射灯,丁萱摸了摸它的弩托,指甲噌地长出。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指甲开始在硬实的木头上雕刻,金光顺着她指下的线条追逐着她的指,一根一根纵横交错。乍一看像远古青铜鼎上的铭刻,又像现代城市地下交通路线图,直到最后一笔完成,金光全部凝固在其中关键之处,她迅速掏出狂暴者的橘色宝石,用力按下去。金光大盛。待光芒散去,铭刻完成,整把弓弩都晕染在一层浅浅的白色萤光中。
光系图腾!
她根本来不及给它命名。打开大门,空中飞鼠成群结队地盘旋,她举起弩,瞄准最大的一群。338铝合金长猎箭飕地一声飞出,带起一道白光,刺进飞鼠群中,刺穿了某只飞鼠的肚腹,白光漾开,周围的飞鼠尽皆化为灰烬,再周围的一圈虽未死身上皮毛却被严重灼伤。飞鼠是用身上的毛飞行,它们失去了毛发再也无法飞起,一只只跌落,在地上挣扎乱窜。
外围没受伤的飞鼠们受了极大的惊吓,纷纷尖叫着逃走,一时间这个街区的天空又变得阳光普照、清澈明净。
好大的力量!
【森林之狼:绿色九级装备,远程攻击武器,攻击+20,宝石孔:1,已铭刻光系图腾,镶嵌三阶中品宝石,光攻+400,装备等级:15级】系统自动给弓弩命名,丁萱忍不住感叹,三阶的宝石配上光系图腾,果然是大杀器啊。
她将森林之狼紧握手中,还不忘顺走垂涎已久的马来剑,朝城西而去。待她走远,躲在暗处的幸存者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你们看到了吗,那个人赶走了飞鼠。”
“是啊,只发了一支箭就把飞鼠都消灭了。那是什么武器,好厉害,是官方研发的秘密武器吗?”
更多的人眼露贪婪与痴迷:“要是我能有这样一把武器,异兽算什么,不全都是爷爷的盘中餐?”
虽然飞鼠的大部队被阻在d区,但数量太多,依然有一群一群的异兽破防进入其他地区,离d区越近,飞鼠越多,丁萱一路看来,心中暗惊。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基地如今已满目苍夷,到处都是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建筑物的门窗破破烂烂,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从武器店带出来的猎箭不多,铝合金长猎箭只有十支,不能浪费,她只能用蟒蛇弩发射弹珠驱赶成群的飞鼠。
其实她的箭术并不怎么样,好在飞鼠总是成群结队出来,胡乱发射也总能射中一只,光系能量又有群杀功能,用作驱赶尽够了,至于向她攻击的零星飞鼠她就用马来剑劈砍,这把剑没来得及强化,杀伤力有限,她越发怀念自己的毒牙。
一路赶到城西d区,她被那铺天盖地到几乎连阳光都透不下来的飞鼠群给惊到了,宛如臭水沟中的蚊蝇,密密麻麻到处乱飞,这得有几十万只吧。
d区都是些简易帐篷,十有**都被飞鼠们撕碎,到处都是尸体,层层叠叠,说血流漂橹也不为过。
军队堵在d区围墙前,各种丁萱不认识的枪炮徒劳地朝飞鼠群射击。这些人类引以为傲的热兵器在异兽面前不堪一击,士兵们的尸体在围墙前堆成了一道高高的人墙,许多飞鼠聚在尸体上撕咬吞食。
苏山基地仅有的两个精神系异能者站在城墙上,在空中凝聚起精神力墙阻挡飞鼠,他们的精神力都在三阶以上,仍然做得很吃力,司徒齐脸色灰白,双眉紧皱,汗水将丝绸唐装打湿,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
0077 大难不死
异能者们拿着各种武器与飞鼠厮杀,丁萱一眼就看见了华宇翰,他拿着她的毒牙,刀身飞舞间带起一道道火焰,他脚下堆积了很多烧焦的鼠尸。
那是她的爱刀,凭什么留给这些人!
丁萱朝围转宇翰的飞鼠群中射了一颗钢珠,白光闪过,惨叫连连,两三只飞鼠跌落在地,周围的异兽们感觉到了危险,纷纷散开,让出了一道空隙。
她纵身奔过去,华宇翰回过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血迹,几乎看不清原本的相貌,看到她的时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没等他开口,丁萱已经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踢飞出去。
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脚,胸口剧痛,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丁萱一脚踩在他的右手腕,他口中发出低号,她却恍若未闻,夺过毒牙,她能够感觉到,被她握在手中的那一刻,这把刀说不出的喜悦。
她不再看他,抬起森林之狼,朝飞鼠群中一连射出三箭,分别射在三个位置,三道白光骤起、散开,鼠尸如落雨般跌落,周围的飞鼠群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乱窜得更加厉害,她毫不犹豫再次射出三箭,再一次鼠落如雨。
长箭只剩下四支,至少要留下三支救丁妈,她只能再发一支,如果这一支射出后飞鼠群再不散开,她也只能逃走,让这一城的人都变成异兽的食粮。
咬紧牙关,她将雷电之力灌注在箭上。这根金属箭晕起一层白光,白光外面电流环绕,发出噼啪轻响。
胜败在此一举。
她盯着瞄准镜,飞舞不休的大老鼠们动作仿佛突然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在那比正常速度慢上几十倍的画面中,她突然发现有一只飞鼠与其他不同,它毛发发黄。一双眼睛呈现淡淡的金黄色。
金色的眸子,那是高阶异兽的标志!
它就是这群飞鼠的王!
箭头对准了鼠王,噌地一声射出去,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她感觉到了,这一箭偏了角度,根本无法射中鼠王!
不,这是破釜沉舟的一箭,她不能输!
她猛地冲了出去,在城墙上用力一蹬。身形暴起,通云靴加速,扑进飞鼠群中。一把抓住了那支高速飞行的长箭,在空中侧身,一箭刺进了鼠王的脑袋。
鼠王的脸上露出极具人性化的表情,充满了惊诧与恐惧。然后,它的身体就像扔进火堆里的纸片,发出火红的光,一寸寸化为灰烬。
刺目的白光如同光子炮弹爆炸一般蔓延开来,丁萱匆忙抬手挡住眼睛,身上一热,从半空跌落在尸堆中。皮肤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面皮连同一层肌肉都被灼烧殆尽,胸口、肚腹和大腿都没能幸免,她觉得自己一定像被淋了一层硫酸。
我就要死了吗?她茫然地看着天空,失去了鼠王鼠群开始四散奔逃,整个战场被乱窜的飞鼠搅得乱作一团。
似乎有人围了过来,丁萱的视线变得模糊,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李卿,她满怀恶意地想,现在他还能跟她双修吗?恐怕就算能让他一夜之间升一大阶,他恐怕也忍不下恶心吧。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妈妈,对不起。
浑身浴血的士兵们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呆愣了好半天才一个个从掩体后面走出来,当他们终于相信飞鼠已经逃走,而他们终于活下来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爆炸般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