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学校里的三好生,家里的乖宝宝,丁萱去过最“不良”的地方就是电子游戏厅,还被老爸捉住狠狠揍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踏足。
所以走进酒吧的时候,丁萱觉得有些不自在,点了杯鸡尾酒,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每一个人。
呸呸,她厌恶地将酒吐掉,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简直就是酒精兑的水,还这么贵,真是黑店!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迷离破碎的灯光,舞台上扭动的比基尼女郎,舞池中疯狂摇摆的众人,如果不是连一个醉鬼都没有,丁萱几乎要认为自己穿越回了末世前。
想来也是,这里的酒那么贵,如果不是腰缠万贯,谁敢买醉?
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在吧台边穿梭,勾搭着身材高大的喝酒男人,每个卡座里都有好几个女孩,与客人们嬉戏打闹,眉角唇边尽是风情。丁萱无语地瞥了一眼相邻的散台,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正搂着一个美女吻得啧啧有声,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丁萱从小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再加上坐得十分偏僻,竟无一人搭讪,她表示感觉良好,叫来侍应,奖励自己一杯柠檬汁。
可惜,所谓的柠檬汁,不过是添加剂勾兑的,这年头想真正吃上一颗柠檬,估计得耗费一个星期的粮票。
等了很久,姓李的始终没有出现,丁萱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却觉得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又跌坐回去,旋转的光点在眼前不停地盘旋,织成一道道迷离奇特的景色,像很小时候所做的梦境,遥远而又靡靡。
昏倒的女人斜斜地靠着沙发,红色的灯芯绒衬托着她嫩白的肌肤,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妖艳美感。
两个男人走过来,旁若无人地架起丁萱,将她拖进了角落里的巷道。
周围的人露出或怜悯或嫉妒的神情,军区里很难见到这样年轻干净的女孩,虽然不是顶漂亮,但那白如凝脂的皮肤实在难得。
可惜了。
架着丁萱的二人来到巷道尽头,按下藏在壁灯内侧的按钮,整面墙壁无声无息地移开,淡淡的血腥味如逃狱的囚,争先恐后地溢出。
长长的阶梯下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房间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喘息、低吟、惨叫、尖呼,甚至还有皮鞭打在肉上所发出的脆响。两人拖着丁萱在水泥地板上走过,最后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笃笃笃”,三大五粗的汉子,竟然能敲出这么轻柔的敲门声,门开了,一个穿着情趣衣服的美艳女人手中端着红酒,用不屑的眼神冷冷打量昏迷中的丁萱。
“进来吧,放下就出去。”
两人恭敬地进屋,将丁萱扔在铺了阿富汗地毯的地板上,朝坐在沙发上的主人谄媚地鞠了一躬,退出房去。
“把她给我弄醒。”
立刻有人走到丁萱身边,往她脖子里打了一针,她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药力还没过去的缘故,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无焦距地划过沙发上的人。
那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睡衣,身边围着三个风格不同的美人,穿得都很清凉。
目光从他们身上移走,落在几乎占了大半个墙壁的玻璃上,她手软脚软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玻璃前,那是一种单向透视玻璃,外面像是一个地下黑拳场,格斗台周围围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这些看客们疯狂,手中拿着粮票高声呼喝,像一群歇斯底里的赌徒。
不,他们就是赌徒。
只不过,台子上正在赌命搏斗的,并不是黑拳手,而是一个人…和一只兽。
没错,那是一只异兽。
整个格斗台都被小孩手臂粗的铁笼子罩起来,一只文文兽正死死地咬住它的对手,那是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双手套着军用指虎,拼尽全力打在文文兽的身上,但他并不是异能者,指虎刺不破文文兽的皮,他击打的力道也不足以打伤异兽的内脏,丁萱能够预料到这个男人的结局——
只有死。
文文兽猛地一跳,将男人的胳膊生生撕扯下来,男人凄惨的叫声和漫天血雾令她不忍看下去,而这血腥的画面更加刺激了台子周围的看客,近乎咆哮的欢呼炸弹般炸响,她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在别人的眼里,就像一个被吓到了的可怜草食动物。
“转过来。”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丁萱侧过头,见那男人正在上下打量自己,那阴邪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没穿衣服:“脸不怎么样,身材还过得去。把衣服脱了,让我欣赏你的皮肤。”
丁萱在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在这个全世界人类危急存亡的时刻,他却在这里肆意享乐,甚至将人与异兽的血腥角斗当作美景来欣赏。
他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不把人当人了吗?
“快脱。”很显然这位大佬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你不想去做那些怪物的食粮的话。”
丁萱转过身,假装脱衣,却是在思考如何对付这个人。忽然,她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扑到单向透视玻璃上。
她没有看错,那个站在人群中疯狂挥舞粮票的消瘦男人,正是姓李的斯文败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MD!竟然敢无视老子!”中年男人大怒,对身边的女人们说:“去,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
三个美艳女人带着满脸不屑和恶意,拾起桌上的皮鞭,朝她围过来:“小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东西用特殊药水浸泡过,打在身上比刀割还疼,可是哪怕下面的肌肉都给打烂了,皮肤上也只会有一道道玫瑰红的鞭痕。怎么样,想尝尝吗?”
丁萱冷冷地看她一眼:“和被异兽咬比起来,哪个比较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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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6、刑讯逼供
“什么?”女人们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个都软软地倒下去,中年男人大惊失色,正准备去按墙上的紧急按钮,却见丁萱的脸横亘在自己面前,那双狭长的眸子中仿佛卷着狂暴的飓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搅碎。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丁萱换上了一套性感皮衣,戴着一顶梨花头假发,脸上画着夸张浓厚的妆容,恐怕连丁妈看见了都不敢认。
正好有两个人过来,口中谈论着该把注下在谁身上。丁萱淡定地跟着他们往前走,绕过一个转角,面前是敞开的铁门,两个满身肌肉的男人站在门前抽烟,门内是疯狂的嘶吼。
前面两人朝门守交了几张粮票,丁萱依样画葫芦,或许是给多了,门守的目光变得谄媚和贪婪。她视若无睹,快步走进去,悄无声息地缓慢接近那个已陷入疯狂的斯文败类。
台上的角斗还在继续,又一个高大强壮满身腱子肉的男人在众人的欢呼中出现,在角斗台旁抽中了一根狼牙棒,这下子他的赢面大了不少,墙上所挂的赔率也相应下降。男人走进铁笼,铁门猛然关上,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像一支强效兴奋剂,男人举起双手,对着天空野兽一般嘶吼,观众们也跟着尖叫,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而下。
近了,更近了。
丁萱看着近在咫尺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斯文败类,沉默一阵,与他擦肩而过。
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出手,她又不是傻的。
目光在角斗场里扫了一圈,落在一扇小门上。那个门内有浓烈的动物腥臊味,如果她没有料错,里面应该就是饲养异兽的地方。
该怎么进去呢?
她闭上眼睛,将意识放出去,那个房间里关着五只异兽,一头文文兽,一头蠪姪,三只鸓鸟,虽然都是比较弱的,但能够收购到这么些异兽,也算是有些本事。等了片刻,屋内墙角一扇小门开了,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抬着一大桶肉进来,一块块扔给异兽。喂食完毕,两人原路返回,丁萱的神识跟随着他们,将路线全部记在心中。
很好。
来大干一场吧。
进入那个房间根本没有费什么力,守门的背着把霰弹枪,正在看不和谐的片子,丁萱毫无心理障碍地用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
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异兽的腥臊,熏得人流泪。丁萱细细地观察那些笼子,似乎是用特殊金属做的,异兽们暴躁地撞击,也不能让它有丝毫变形。
不知道战魂斧能不能将它砍断呢?
她蓦然看见笼子里有一根骨头,被文文兽啃得白生生的,上面布满了牙印。
她忽然觉得全身发冷。
她以一年的烧尸生涯保证,那绝对是人类的腿骨!
她就说哪里来那么多肉喂异兽,原来他们用的是人肉!
胃里一阵翻腾,喉头腥甜,她忍了好一阵才把酸水给吞回去。末世才刚刚一个多星期,人命就已经低贱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变得幽深阴冷。
这个可怕的杀人魔窟,没有人是干净的。
既然如此,就让她来结束一切吧。
将几只笼子放到铁门前,用战魂斧砍开铁门的锁,丁萱摸了摸笼子的金属栅栏,用尽全力砍下去。
当。
清脆的撞击声,还好,铭刻了图腾的战魂斧很给力,一斧头下去将超强合金砍出了一道半厘米的豁口。
她再接再厉,对着笼子一阵乱砍,丁萱觉得应该说些豪言壮语,想了好几句特别牛的,还没等她开口,异兽们已经争先恐后地扑向铁门。
一声巨响,门被撞开,门外的欢呼变成了尖叫,角斗场顿时乱作一团,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们没命似的四处疯逃,寻找逃生的出口。
姓李的身材瘦小,几下子就被挤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疯狂的人群踩了好几脚。恐惧一瞬间占据了他的身躯,难道他今天就要在这里被活活踩死?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出角斗场,外面也乱了套,光着身子的男女到处乱跑,尖叫声像海浪一般绕梁盘旋。
被拉进一间房,砰地关上门,姓李的浑身冷汗,在心中庆幸逃过一劫,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完全没有认出这位救命恩人就是当时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今天多亏你了,以后你有什么难处,随时来后勤处找我,我叫李峰。”
“正好,我有一个大难处,你一定能帮我。”身穿皮衣的女人微笑着走到他面前,但那笑容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寒意,就像被某种远古爬行类动物盯上了一样。
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什,什么事?”他吞了口唾沫,盯着那张已经凑到他鼻子跟前的浓妆艳抹的脸,忽的膝盖剧痛,他惊讶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膝盖上插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撕心裂肺的尖叫,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丁萱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给我闭嘴!”
“你,你到底是谁?”李峰大吼,随即又是一声惨叫,丁萱又将那刀子推进去了一分:“我说了闭嘴!”
李峰不敢再说话,只能大口大口地吸气。丁萱满意地点头:“很好。你有两条腿,而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认真听好。”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末世来临的那一天,你曾到医院为一个人解决麻烦,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李峰悚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像中了风一样颤抖着手指向她:“你,难道你是…”
丁萱觉得此时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可怕,否则他不会露出见到了鬼的表情:“是啊,我就是那个麻烦。”
“你竟然还活着。”李峰惊呼,“你,你想找他报仇?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他是异能者,又是京中大族的嫡系,你斗不过他的。”
丁萱按住他的喉咙,冷声说:“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需告诉我他是谁!”
0037、杀人放火
“不,我不能说,我老婆孩子都还在首都,我们一家都在他们手下讨生活…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另一个膝盖被刺进了一块碎玻璃,丁萱握着玻璃另一头,微微用力,骨头脱臼的脆响听起来就万分疼痛,李峰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大嘴,五官皱成了一团。
“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丁萱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要逼我?”
“我,我说。”李峰抖如筛糠,“求你放了我,我只是给人打工的,不关我事啊!”
“废话少说,到底是谁?”
李峰用尽全力抬起身体,用沙哑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她的瞳孔蓦然一缩,随即风暴肆虐,摧枯拉朽。
“你,没有说谎?”
“不敢不敢!”李峰连忙摆手,“我以前是哪个派系手下的,后来又是被谁调来山城市,都能从我的档案中查出来,我不敢说谎,你要不信你可以去查啊。而且,被派到这里来协助那人的不止我一人,就我知道的都还有两个。”
“你还知道些什么,统统告诉我,或许我还能考虑放了你。”
李峰眼珠一转,连忙点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言无不尽。”
月色苍凉,乌云压城,遥远的地方吹来夹着异兽腥臊的风,丁萱缓步走在没有路灯的街道上,身后是火光冲天的鬼鬼酒吧以及喧嚣的人群,惨叫声还在继续,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更加清晰,宛如地狱。住在周围的人们被吵醒,纷纷出来瞧热闹,甚至有人想要接近起火的地方看个究竟,丁萱敢肯定,如果他们知道那里有异兽出没,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爬回自己的家钻进床底一动也不敢动。
步子沉重而迟缓,丁萱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她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而是将那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送进了地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能够这么轻易地夺取人的生命呢?受了二十多年的法制教育啊,人果然是社会性动物,不管被教导得多么文明守法,一旦社会崩溃,法律失效,都会很快退化成可怕原始的兽,特别是那些拥有欺凌他人能力的人。
她不想去评价自己行为的对错,更不会自欺欺人说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在这个乱世,既然她无法无愧于心,那么就让她守着最后的底线,固守本心吧。
那么,现在她该怎么报复那个人呢?
要如何才能将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为了不吵醒丁妈和宁正皓,她放轻了脚步,像生了肉掌的猫科动物,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的房间。
“这么晚才回来?”
丁萱无奈地闭上眼睛,回过头去看站在走廊尽头的宁正皓,他双手环胸,穿着睡衣,一脸困倦,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很危险,我刚刚接到电话,说A区出现异兽,让异能者们前去支援。”
为了方便联系,异能者的屋中都安装了座机,这是现今最奢侈也是唯一的联系方式,可惜只能内部使用。
“是吗?”丁萱故作惊讶,“那咱们要不要赶过去?”
宁正皓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说:“不必了,洛南宁和薛贺磊已经过去了,那几只异兽只是一阶中下品,数量很少,不碍事。”
“那就好。”丁萱打了个哈欠,“我好累,回去睡了。”
“听说出现异兽的是个酒吧,起了大火,照亮了半座城,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宁正皓的眸子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微光,丁萱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刚才去找人打听事情,没有注意。”
“是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的事?”
“嗯。”
“打听到了吗?”
“有些眉目。”丁萱打开自己的房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如果有需要,我会请你帮忙的,到时候可不许推脱。”
“当然。”宁正皓几步来到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许下某种关乎一生的承诺:“无论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都可以来找我。”顿了顿,又一字一顿补充道:“你可以信任我。”
丁萱漫不经心地笑:“我像是跟你客气的人吗?我真的很累,晚安。”她关上房门,无力的靠着,心头闷痛。
她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有些恐惧与异性接触,特别是像宁正皓这样优秀的男人,她觉得自己一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那个晚上所经历的一切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每当她闭上眼睛,眼前晃动的都是那双金黄色的瞳孔,它们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令她如坐针毡。
她对睡眠非常恐惧,可为了保持体力她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入睡,于是她只能在一个又一个梦魇中重复那晚的可怕遭遇。
好在她已经知道那人是谁,就让她的噩梦随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为了不让秦媛担心,丁萱并没有告诉她那人是谁,只是说了李峰已死,秦媛却显然不在状态,只是捧着手机发呆。
“妈,怎么了?”
秦媛抬起头,眼圈有些红:“我刚收到了你舅舅的短信。”
丁萱愣住,电已经停了很久,手机也早没信号了,不过安全区内有电力供应,刚住进来时丁妈就兴冲冲地给手机充电,开机后收到了好几条短信,正是远在冀东城的舅舅发来的。
舅舅是秦媛的哥哥,家里就这么一儿一女,从小舅舅就对秦媛十分照顾,秦媛跟丁爸结婚的时候,都先领去给舅舅看了,舅舅点头才算成事。舅舅也很疼爱丁萱,从小到大,无论给表哥买什么,都惦记着给她买一份,虽然两家所在的城市隔得比较远,不常见面,但丁萱很喜欢这个舅舅。
其实丁萱家的亲戚们都很好,表舅待她也跟亲生一样,出了车祸后,表舅妈虽然嘴上不说,但丁萱知道她其实对她是有芥蒂的,后来表舅妈带着女儿去了南山城生活,两家也就没怎么联系了。
表舅的父亲和丁萱的外公既是兄弟又是战友,一起打过仗,若不是那位表舅公拼着生命危险将外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就没有丁妈存在了。
说起这位表舅,秦媛总是叹气。
手机里的短信都是信号还在的时候发来的,前几条是询问丁妈的现况,说那边出现了很多可怕的异兽,他们全家跟着救援部队去了军区,后面说冀东城那边出现了四只耳朵的长尾猿,书里说那叫长右,之后就发了大水,将庄稼和城市全都淹了,军区的位置比较高,虽然没有淹水,但食物短缺,表哥决定跟着部队出去寻找粮食。
短信在这里戛然而止,丁萱开始担心起表哥来,这位哥哥仗着学过几天跆拳道,从小就喜欢逞强,性格又有些滥好人,恐怕会被人当成冤大头给炮灰了。
“萱萱…”秦媛欲言又止,丁萱知道她是想去冀东城寻找舅舅,沉吟了片刻,她低声说:“妈,冀东城太远了,路上各种异兽又多,我怕到时候还没走到目的地,咱们的小命就交代了。”
秦媛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你舅舅,唉…”
“妈,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舅舅他们会没事的。”说罢,丁萱走回房间,坐在床铺上望着窗外发呆。其实她也很担心舅舅一家,可她现在不能去冀东城,她要报仇。
如果是在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看到这样的复仇戏码,她一定觉得很狗血,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心头这道坎。凭什么他可以正常地过日子,而她就必须被阴影所折磨?凭什么他不用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任何代价?
她难受,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0038、冤家路窄
安全区里形势有些紧张,到处都在调查酒吧火灾案,各个重点区域进出更加困难。丁萱来到军区的时候就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我找薛贺磊薛少校。”她对守门的士兵说。
士兵脸色冷峻,一丝不苟地说:“没有证件,不能进去。”
丁萱觉得头疼,她就想不明白薛贺磊为什么要让她到宿舍来找他,异能者家里不是有电话吗,打个电话说清楚要参加任务不就行了。
“能不能替我通知一下薛少校?”她再次开口询问,士兵很酷地说:“不行。”
丁萱怒了,这人存心耍着她玩儿是吧。
一气之下转身就走,忽然看见一辆军车迎面而来,那竟然是一辆宝马,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开这种华而不实的车。
她没有在意,那辆车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一双又长又白的腿从车门里伸出,穿着紫色连衣裙的美丽女人走出,贵气逼人。
竟然是金韵儿,真是冤家路窄。
“这不是丁小姐吗,怎么,来找人?”金韵儿意气风发,下巴微抬,更显得盛气凌人。
丁萱懒得和她废话:“随便走走而已。”
“等等。”金韵儿不怀好意地说,“你是进不去对吧?你要找谁,不如跟我说说,我去帮你问问。”
“不必了。”丁萱冷冰冰地说。
金韵儿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丁小姐,我好心好意帮你,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能出言不逊呢。”
我什么时候出言不逊了?丁萱懒得理她,转身欲走,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丁萱悚然一惊,这个人速度非常快,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运动轨迹,如果他要偷袭她,她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这个人很强。
他很年轻,穿着一身军装,面容平凡得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但身上所涌动的力量却很有存在感,令人恐惧。
“这位没有礼貌的小姐是什么人?”那人将丁萱上下打量,金韵儿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上,将他的手臂抱进怀中,撒娇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丁萱,以前只是个烧尸体的,末世后有了异能,听说现在还勾搭上了宁大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