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徒翔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像是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他刚刚用的是空包弹?”
“是。”秦雯的笑容人畜无害,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司徒翔头痛起来,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回头望向站在身边的殷漓,“你一早就知道?”
殷漓的眉毛跳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说:“在抱她的时候发现的,她胸口的根本不是血,而是西红柿酱。”
“嘿嘿。”秦雯从衣服里取出一只破掉的塑料袋,“这是我在乌尔村外的集市上做的,一直带在身边,原本是想借假死逃跑,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头更加痛了,司徒翔突然觉得,女人太聪明了,果然不是好事。
“那刚才的烟雾…”
“石化之雾。”殷漓擦了擦腮边的泪,说,“谁叫他欺负小雯!我不过是‘小小’地教训他一下罢了。”
“所以你连我一起教训了?”司徒翔翻了个白眼,他很少做这个动作,眼脸差点抽筋。
殷漓拉着他的手,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司徒,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司徒翔再次翻白眼,她从来没觉得,女人的撒娇竟然这么有效。
殷漓以为他还在生气,拉着他的手左右摇:“司徒,别生气了嘛——”
“够了够了。”一股燥热从小腹升上来,司徒翔狼狈地抽回自己的手,“还是把那具化石给变回来吧。”
殷漓自讨没趣,只得把手里的瓷瓶放到凯撒的鼻子下。就在这个时候,大地忽然震动起来,她手一抖,瓷瓶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堆垃圾。
还没来得及诧异,震动更加剧烈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小漓,小心!”司徒翔扑过来,将两人一起扑倒,一块巨大的岩石从他们头上飞过,贴在天台上,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无数岩石从沙地里跃起,贴在这座已经复苏的死亡之城上。
“糟了!”司徒翔脸色骤变,“赶快从这座城里出去,它就要死第二次了。”
闵恩俊坐在军用越野车的后舱,看着岩石重新将萨卡城包裹,仿佛看电影倒带一般,一座宏伟的城池终于再次变成了雅丹地貌的魔鬼城。
殷商后人所建立的人间乐园,再次成为不毛之地,岩石将曾经的文明和爱恨情仇,都掩埋在黄沙之上。
“看来他们是死在里面了。”马歇拿出烟盒,叼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个叫殷漓的女孩很漂亮,正是他喜欢的类型,真是可惜了。
“他们会活着回来。”闵恩俊却说得斩钉截铁,米勒看了他一眼,说,“闵先生就这么肯定?”
“那两个女孩不是普通人。”闵恩俊冷冷地望着远处的魔鬼城,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仿佛包涵着某种深意,“那个秦雯甚至可以拿起传说中的神树若木,还能看见很多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说不定神圣佛国墓地之旅,她能帮得上忙。”
米勒抱着自己的AK47,喝了一口酒,似乎若有所思。
漫天的沙尘从萨卡城的地下扬起,遮天蔽日,夕阳显得更加昏暗。待太阳沉入地平线,沙尘也渐渐落下,那座有名的魔鬼城再次屹立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之上,看不出萨卡城一丁点的影子。
他们突然开始怀疑,这座城里是否真的发生过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也许,那不过是炎热的沙漠和魔鬼之城所给与他们的一场梦境罢了。
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一辆越野车从最后的沙尘中驶出,朝玛诺国遗址的方向开去。
闵恩俊冷笑,说:“把车开过去,拦住他们。”
米勒点头,发动那辆军用越野车,加足马力,追着两辆车子而去,扬起一片黄沙。
殷漓伸出车窗,看着越来越近的军用越野车,焦急地说:“司徒,他们追来了!”
司徒翔皱起眉头,踩下刹车,殷漓和坐在后面的秦雯差点从座位上飞起来,她们急得大吼:“你干什么?”
“这里是沙漠,根本不可能甩掉他们。”司徒翔直直地望着前方,眉间皱起千沟万壑,双手狠狠抓着方向盘。秦雯急得额角冒汗:“但他们毕竟是臭名昭著的雇佣军‘血狼’!”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们结盟。”司徒翔眼中射出一道精芒,“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神圣佛国墓地。我们只能暂时妥协,以后再做其它打算。”
殷漓不安地摇头:“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他们不想和我们结盟…”
“恰恰相反,他们很想和我们结盟。”闵恩俊的车停在悍马H1身后,司徒翔面色严肃地叮嘱两人,“你们待在车里,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说我是警察。”
两个女孩点头,司徒翔打开车门,仿佛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在殷漓脸上吻了一下,殷漓顿时愣住,看见他一脸坏笑:“说不定我回不来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至少不会有遗憾。”
秦雯看着他走出去,嘴角抽动了两下,说:“这句话似乎不该用在这里吧?”
殷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脸通红,秦雯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头,幸福的女人。她转过头,看着坐在身边像化石一样的凯撒,目光变得深沉。殷漓说,中了“石化之雾”,会被封住五官五感,完全变成活死人,三个小时之后自动恢复,但能够撑到那个时候精神还不崩溃的,微乎其微。
司徒翔听说后脸色变了几变,让她交出所有药物,由他保管。这些东西在她的身上,简直就是凶器。
殷漓抬起手,摸了摸刚刚被司徒翔吻过的地方,心里一阵悸动,她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浑身发烫,二十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不坏。
车门忽然打开,司徒翔阴沉着脸,说:“小漓,跟我来。”
正魂游九天之外的殷漓这才回过神来,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心:“怎么了?他们不肯答应?”
司徒翔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跟我来吧,不会有事的。”
殷漓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走下车,看见闵恩俊和米勒三人手中都拿着枪,心脏立刻迅速跳到,一碰到闵恩俊的目光,她就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一定前世与这个人有仇,要不然怎么会从心底深处钻出这样诡异的恐惧!
“你所说的地图在哪儿?”闵恩俊冷冷地问,殷漓一愣,地图?什么地图?司徒翔笑了笑,镇定地说:“小漓,把那张地图拿出来吧,画了佛国墓地的羊皮图。”
殷漓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他的计谋,顺从地从随身小包中拿出度娜给她的羊皮,说:“这就是佛国墓地的地图。”
米勒走过来,将地图从她手中抢走,看了一眼,阴狠地说:“这是地图?”
“这张地图,只有我能看懂。”殷漓连忙说。
“没错。”司徒翔道,“上面绘着迦楼罗亡灵塔之中的地图,亡灵塔是一座迷宫之塔,没有地图,谁都不能接近迦楼罗和三重宝匣。”
迦楼罗亡灵塔?三重宝匣?
殷漓诧异地望向司徒翔,他怎么知道这些?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她?
忽然之间,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神秘,她只知道他是警察,混血儿,其余的,一概不知。
她苦笑,原来她竟然这么不了解他。
闵恩俊手中是意大利产的名手枪,他一步一步,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然后突然举起枪,对着司徒翔的额头,杀意和怒气从他身上溢出来,如同汹涌的河流,强大的冲击力压得殷漓喘不过起来。
“既然只有她看得懂地图,我只要留下她就行了,至于你…”这妖娆的男人冷笑,“不过是个累赘!”
殷漓一惊,挡在他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会跟着自杀,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
一道复杂的神色自闵恩俊的眉间闪过,他放下枪,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殷漓一惊,看着他转身对米勒三人说:“我同意和他们结成同盟,就按刚才说的,三七分成。”
他…这是什么意思?殷漓一头雾水,这句话没头没尾,他到底想说什么?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伸出来,抱住她,她轻轻颤抖了一下,听见司徒翔在自己耳边说:“小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心在一瞬间温暖起来,我会保护你,不过是五个字,却是一个承诺,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对于司徒翔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他会用自己的性命来遵守自己的承诺。
但是,他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她在魔鬼城的门前问过他,小雯已经救回来了,施在她身上的降头术可以慢慢解,为什么他还是执意要去神圣佛国墓地。他一脸迟疑和内疚,很久才说,为了找到真相。
三年前的真相。
三年前,那座诡异的墓地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十四、唯一幸存者
沙漠的月亮,大得有些可怕。
司徒翔开着车,随着金星的方向驶去,殷漓和秦雯都靠在垫子上睡着了,凯撒依然痴痴地盯着前方,从后视镜看过去,那双藏蓝色的眸子只剩下空洞。
闵恩俊的军用车始终跟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韩国人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充满了敌意,难道他已经识破他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那就危险了,他侧过脸去,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殷漓,她的睡颜很温柔,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柔和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他的神色也跟着温柔起来,二十六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心动,以前在警校时也不是没有女学员喜欢他,但他总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不懂爱情,原来是还没有遇到爱情。
那一刻,他忽然有吻她的冲动,见前方没有障碍物,便侧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然后迅速恢复专心驾驶的模样。殷漓“恩”了一声,似乎毫无察觉,转过头去,继续睡。司徒翔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古铜色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他望着遥远的前方,地平线之上是漫天星辰。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秦雯在后座上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个司徒翔,都老大不小了竟然像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一看就是没碰过女人的,长得又这么帅,真是难得啊难得。
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忽然亮起来,司徒翔皱了皱眉头,拿到嘴边,说:“有什么事?”
“停车。”米勒的声音,言简意赅。
司徒翔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和愤怒,一边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踩下刹车。几乎与此同时,车门猛地开了,米勒将还在熟睡中的殷漓猛地拉下车,被吵醒的女孩一声惊呼,艰难地从沙地上爬起来,望着米勒愤怒的脸,心抖了一下:“怎么了?”
司徒翔和秦雯都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拖着殷漓往军用越野车走的米勒怒道,“你要干什么?”
车门开着,马歇和休斯坐在车厢里,脸色很苍白。
米勒将殷漓往车上一推,她一个踉跄,重重撞在车沿上,痛得她直抽冷气。司徒翔脸色一变,走过去扶住她,狠狠地说:“米勒队长,你这么做,是想破坏我和你雇主的同盟?”
米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只是想让她看看马歇的伤口。”
伤口?殷漓愣了一下,爬上车去,卷起他的裤脚,看见那条红线依然存在,颜色更深了,早就超过了膝盖,一直没进裤管里。
殷漓大惊,怎么可能,那座城不是已经灭亡了吗?为什么这条线还没有消失?
“红线延伸到哪里了?”她问。
马歇苦笑一声,说:“在大腿根部,你要看吗?”
殷漓脸一红:“不必了。”
“为什么会这样?”休斯在一旁说,“你不是说怨恨消失,红线也会消失吗?”
“很遗憾,怨恨并没有消失。”秦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殷漓奇怪地看着她,说,“你不是说过,凯撒对你开了空包弹之后,那些腐尸都往生去了吗?既然已经往生极乐净土,怎么还会有怨恨存在?”
秦雯迟疑了一下,将天台上发生的事统统说了出来,众人听得满脸讶异,殷漓大张着嘴,几乎可以塞进去一只鸡。
她没有听错吧?秦雯说夔姬是她的前世?半个月前,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前世的记忆,现在小雯又遭遇了前世,难道这次的丝绸之路,真的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寻找前世之旅吗?
除了闵恩俊和殷漓,所有人眼中都一片茫然,他们都不是佛教徒,根本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
“你的意思是——”闵恩俊顿了顿,说,“萨卡城人的怨恨被那个叫夔姬的人带到了玛诺国?”
“没错,她说要用那些怨恨毁掉沃尔吉利族。”
休斯不屑地笑:“如果怨恨都可以杀人,我们早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米勒突然说,休斯一愣,他们的队长不是向来就主张无神论吗?
“人类的感情其实也是一种磁场,无论喜怒哀乐,都会对别人造成影响。”米勒语出惊人,他的部下都奇怪地看着他,“所以当感觉到别人的感情时,自己也会跟着陷入喜怒哀乐之中。如果这种磁场足够大,也能够杀人。”
没有人反驳,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毕竟很科学。
“这么说来,如果我不想死。就只能将玛诺国的怨恨也消除?”马歇头痛起来,真是麻烦,还不如一枪爆了他的头来得痛快。
殷漓与秦雯对望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Shit!”马歇一脚提在钢铁车壁上,休斯有些无奈,将自己的酒壶扔给他,他猛地灌了两口,眼中的神采缓缓地黯淡下去。
米勒狠狠地咬牙,良久,才说:“上车,还有几百公里,我们要尽快到。”
没有人再说话,司徒翔三人走回自己的车子,一开车门,所有人都愣住了。
悍马H1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三人的心一阵冰凉,凯撒哪里去了?
一只手忽然从肩膀后伸了过来,秦雯本能地用手肘击向他的腹部,谁知被他轻松接下,反手一拧,将她的手按在了背后。
一道冰凉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秦雯头皮一紧,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最好不要乱动,秦雯,否则一个不小心,这把刀子就会刺进你的喉咙。”
凯撒!
秦雯打了个冷战,抬起手,看了看表,离他醒过来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啊,他怎么会…
“凯撒,放开她!”殷漓怒道,“你还嫌中的毒不够吗?”
凯撒的手动了动,刀锋微微割破秦雯脖子上的肌肤,渗出一滴鲜红的血,殷漓脸色惨白,连忙道:“住手!”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凯撒唇角挑起一丝冰冷入骨的笑意,“你的毒让我陷入植物人一样的状态,正因如此,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殷漓与司徒翔对望,都看见对方眼里的诧异:“你想通了什么?”
“原本我是打算出了萨卡城就打道回府的。”秦雯想要挣扎,他的刀子又深入一分,年轻的女孩吃痛,咬住下唇,这个男人的功夫太高太快,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很显然,司徒翔也不是。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去神圣佛国墓地。”凯撒的目光忽然变得阴冷起来,眼底藏了许多让人看不透的复杂神色,“去找回真相。”
“真相?”司徒翔微微眯了眯眼睛,“什么真相?”
“前世的真相。”凯撒看了看怀里对他怒目圆瞪的秦雯,“想必她已经把我和她的故事都告诉你们了,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在我面前真实地上演,但我依然没有任何记忆。我想要知道,到底两千五百多年前玛诺国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夔姬对这个民族怨恨至此,甚至不惜杀害萨卡城的数十万百姓。”他顿了顿,眸子里有坚定的光芒闪烁,“子胤做了胡涂鬼,我不想像他那样懦弱!如果我真是那个殷商王的转世,今天我再次杀了我的子民,我想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至少,不要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坐在军用越野车里的米勒看着H1旁的变故,说:“闵先生,我们要去帮忙吗?”
“有必要吗?”闵恩俊笑得妖异,“不用杞人忧天,他们会自己解决。”
秦雯的心有一丝动摇,凯撒似乎并没有记起前世的过往,可是他依然在内疚,两度背叛了自己的族人,只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是我害死了你的族人。”她说,“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杀了你?”凯撒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笑,“杀了你他们就能复活了吗?我不想为两千年前的人做任何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殷漓焦急地望了一眼司徒翔,他很镇静:“你想怎么做?”
“和你们一起去神圣佛国墓地。”
“我们原本就想这样做。”
“给我地图。”他一字一顿地说,司徒翔和殷漓都吃了一惊,看来他已经醒过来多时了,他们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实在是出神入化。
凯撒见他们没有动,刀子在秦雯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流入了T恤里,将白色的T恤染得通红。
“我不想说第二遍。”毫无感情的冰冷嗓音,殷漓咬了咬牙,将那张羊皮纸扔给他,他接住纸,将秦雯推到他们面前。殷漓关心地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势,心疼得直掉眼泪:“小雯,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说着,便狠狠瞪了司徒翔一眼,说,“我的医药包在哪里?”
还没等司徒翔回答,凯撒的声音已经传来:“你是说这个吗?”
殷漓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帆布小包,愤怒地回过头,朝头痛的司徒翔吼:“你竟然把它放在车上!”
司徒翔无言以对,他承认,这次是他失策。
“很抱歉,这东西恐怕得暂时由我保管了。”吸血鬼一般俊美的年轻人露出邪邪的笑容,开门上车,“多谢你们的地图,我会好好研究。司徒先生,还是由你来开车,如何?”
司徒翔更加头痛,殷漓咬牙切齿地咒骂他真是个无赖,而受伤的秦雯,却抚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愣愣地盯着凯撒发呆。
为什么她刚才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心跳得好快,却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很相信这个外表貌似冷酷无情的男人不会伤害她。刚刚他明明用刀驾着她的脖子啊,为什么她却有类似恋爱的感觉?难道…
难道她有受虐倾向?
秦雯绝望地抱住自己的头,无语问苍天。
老天爷呀,你不要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啊!
悍马H1继续它的旅途,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凯撒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翻看着那张羊皮纸。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秦雯嚼巧克力的声音。
化悲愤为食欲,向来是她的人生哲学。
殷漓从后视镜看见专心致志的凯撒,冷冷地说:“不用再看了,那张羊皮纸我看了无数遍,既浇了水,又用火烤过,没有用,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
凯撒嘴唇往上勾了勾:“多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东西是一九二一年的东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羊皮纸的角落,有墨水笔写下的年份,殷漓一愣:“这是八十多年前那队发现佛国墓地的考古学家所留下的东西?”
凯撒的眉毛动了动:“你不是说过,那个叫度娜的女人是住在沙漠边的哈克村,那是去神圣佛国墓地的必经之路。”
殷漓望了司徒翔一眼,看见他一脸严肃:“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个落难的人,就是考古队中的一个?”
“极有可能。”
“我有个疑问。”坐在第二排的秦雯突然开口,“当年的考古学家们是不是都死在沙漠里了?如果他们都死了,墓地的秘密怎么会公布于世?”
一丝诡异的气氛在车内缓慢地游走,沉默了一阵,司徒翔说:“当年的考古队,只有一个人活下来,这个人带着极少的文物,回来时受了很重的伤,据说还莫名其妙得了不治之症。他在意大利接受一位新闻记者的采访,提到了神圣佛国墓地,但说得并不多。那个晚上,他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非常奇怪,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他所居住的别墅突然停电,五分钟后电灯又重新亮起,而那位冒险家已经去世,七窍流血,鲜血在他身下的床单上画出一座佛塔,佛塔的背后长着一对翅膀。”
“那个人叫什么?”秦雯问。
“不知道详细名字。”司徒翔说,“三年前我查遍了所有的数据,都无法找到相关记载。只知道他姓陈,二十七岁,东方人,有个五岁的女儿。”
陈?秦雯脸色骤变:“你确定他姓陈?”
“当时的报纸确实是这样报导的。”凯撒望向她,“那个女孩后来被她妈妈带回了中国,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秦雯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弥漫起不可思议的神情:“那个姓陈的人住在意大利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