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林致远的事好像晚报已经登了,虽然没写他的真实姓名,但他们家的熟人应该一看就知道是说他们。因为地址能对得上。”
“我家不订晚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莫兰问。
“他叫赵晓天,隶属于本市的蓝天律师事务所,不过那个事务所前年前已经关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里有一个他留给警方和司法部门的电话,你要不要记一下,假如你想找他的话。”
“哦,好。”莫兰连忙拿来了纸和笔。
梁律师报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403是房间号,不是分机号。”他特别提醒。
“他给的是办公室的电话吗?”
“不,是宾馆。我刚打过,是他本人接的电话。”
“你跟他说过话了?”
“是,但我们没有具体谈到什么,我只是跟他说,林致远的朋友本来想请我当他的辩护律师,听说他已经接了这个案子,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有这件事。他承认有这件事,然后问我,谁是我的雇主,我说是他的同学——我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吧?”梁律师问道。
“哦,没什么……其实我还不是你的雇主呢。”莫兰马上说。
梁律师笑了笑道:“他没我你的名字,我没告诉他。我想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是不是需要跟他联系吧。”
莫兰已经作了决定。
“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她道。
“那好,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梁律师似乎卸下了重担,但随即,他又以兄长的口气说道,“莫兰,虽然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有些话,我还是得告诉你,这个赵晓天,在律师界的名声不是很好,听说他去年连续打输了20场官司,那家事务所好像也是因此关门的……”梁律师没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莫兰已经听得明明白白,接手林致远案件的是个烂律师。
“好吧,我想,好的律师都不会来接这种烫手的山芋。”她沮丧地说。
“你明白说好。我只是想说,你可以去做,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梁律师诚恳的语调差点让莫兰失掉信心。难道林致远真的没救了吗?
莫兰心里叹了口气,“谢谢你,梁律师。”她老气横秋地说。
接完这个电话,她拨通了那家宾馆的电话。
她真相知道,一年中连续打输20场官司的烂律师到底是个什么样。
电话铃响了五下,才有人来接。
“喂。”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赵晓天先生?”她小声问道。
“对。”
莫兰期待他能多说一些,但他既没开口,也没挂电话。
“听说你接了林致远的案子。是吗?”她又问。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冷漠而尖锐。
“我是林致远的同学,我叫莫兰。”
“呵呵,”莫兰听到两声干笑,“就是你想给他请律师的吗?”怎么觉得对方突然又变得流里流气的?
“是的,刚才梁律师给你打过电话了吧?”莫兰道,但他没说话,好像在等莫兰说下去,“嗯,我是想问,现在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吗?比如作证什么的。”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其实她只想知道这个律师的水平如何,他能救林致远的命吗?
赵晓天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兀自说道:“我明天去看守所见林致远。那个……你叫什么?”
“莫兰。”
“莫兰,我劝你少管这件事。中学生就该好好在学校读书。他的事,你不用操心。”赵晓天的口气冷漠而生硬。
莫兰对他的态度倒并不介意。她知道任何一个律师都可能会这么对她。因为他们认为在这种时候,像她这样的女中学生,只会误他们的事,其实,假如对方是个优秀的律师,她很可能真的会放弃,但她知道他不是,所以,她觉得她必须插手。
“哦,我只是想问问,他的案子还有希望吗?我听他们说,他已经认罪了。”
“当然有希望。”赵晓天大声答道,莫兰听了先是心里一喜,但继而觉得这是在信口开河,哪有律师说话这么随便的。想想梁律师,他可曾说过一句满话?
“他都认罪了,怎么可能有希望?”她反问。
“因为我是他的律师。”他又说了一句让莫兰无语的话。
这算什么理由啊。莫兰真想提一提他那一年输了20场官司的光辉纪录,但又怕他翻脸不肯给林致远好好辩护,所以只能忍气道:“赵律师,假如在案发时,他不在现场,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不是罪犯?”
她的问题似乎让赵晓天颇为意外。
“当然。”他愣了一下,才道。
莫兰决定将那个“不在场证明”和盘托出。
“我听说案子是发生在那天晚上11点左右。可其实那天那个时候,林致远在C区双河路的河东宾馆。”
“河东宾馆?”赵晓天似乎很吃惊。
“是的。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他说看见林致远那天晚上11点左右在宾馆门口转悠。双河路虽然离他家不远,但在几分钟之内,他是不可能赶回自己家的。”
莫兰想到今天下午,她跟谢小波和余青在那家旅馆里合演的双簧,至今都有些后怕,幸亏那个旅馆管理员是个睁眼瞎,完全认不出他们,幸亏那家旅馆的服务台只有她这一个人,所以,当她走开时,那本旅馆登记簿可以被顺利偷出来,也幸亏,那本记录簿的记录之间有很大的间距,因而就算插一个记录进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电话里竟然一片死寂。
莫兰又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真的有人看见他那个时候在那里……”说到最后,因为心虚,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莫兰。”赵晓天终于开口了。
“哦。”
“是谁告诉你,他看见林致远在河东旅馆门口的?”
“是谢小波,我听余青说从那个旅馆的窗口可以看见附近铅笔厂里的黑帮领会,林致远一直很想去看。我想,或许这就是他借宿在那里的原因。而且,那里离,嗯,郦雯家也很近。”她相信赵晓天已经对郦雯和林致远的事了如指掌。
“好吧。我明白了。”赵晓天的口吻里没有一丝快乐或兴奋,她从他的尾音里甚至还隐约听到轻轻的叹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高兴?
“莫兰。”他又叫她。
“哎。”她答应了一声。
“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刚才跟我说的事。你还没有告诉警察吧?”
“还没有。”
“好,暂时对什么人都不要说。”他停顿了三秒钟,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下去,“我想,我们得见个面,明天怎么样?”
“我铁面无私好,最近在休息,后天才去学校。要不……”
“还是明天吧。在你家附近,我们找个地方。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他的语气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莫兰只好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明天等我的电话。”他道。
“好。”
赵晓天又沉默了两秒钟。
“谢谢。”他道。
莫兰听到这两个字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可等她想说一句“不客气”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莫兰在忐忑不安中熬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赵晓天的电话才打进来。
“喂。”又是他简短的开场白。
“是我,莫兰。”莫兰紧张地握着话筒。
“现在方便吗?”
“你在哪里?”莫兰问道。
“我在你家楼下的绿化地带,方便下来吗?”
“好,好的。”她回头朝厨房瞄了一眼,母亲正在那里跟钟点工阿姨闲聊,“我马上下来。”她看见警长在厨房门口东张西望,连忙朝它招招手,它快步跑了过来。
“我刚才你你们学校找你说的谢小波,他们说,他已经回家了,我知道他就住在你家对面,方便的话,把他也一起叫下来吧。”
“好的。”莫兰答道。
虽然她没从赵晓天的话里听出任何异样的东西,但还是觉得非常不安。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五分钟后,她带着警长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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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11 17:31 只看该作者 24 #
根据他说的方位,她绕过花坛,穿过大路,来到报栏对面的一处绿化地带。那里有成排的冬青树,绿油油的草坪和一个小池塘,池塘旁边是几张被漆成绿色的长椅。
她看见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坐在其中的一张长椅上,正低头看什么东西。是他吗?他周围的长椅都是空的,看来不会有错。可是,律师也能染发吗?她想到了梁律师笔挺的西装,闪亮的领带夹和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会不会弄错了?
她带着疑惑的心情走上前去。当她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她发现他另一侧的长椅上居然放着一包拆开的薯片,而他的手正不断伸进去,又掏出来……他竟然在吃薯片!再看他的打扮,虽然也穿着西装,但西装是旧的,没打领带,裤子也皱巴巴的,脚上还套着一双运动鞋,头发虽然是染过的,但乱糟糟的,一看便知,他从来没有打理头发的习惯。
“是莫兰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莫兰现在发现他正在看的东西是一张复印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和小字,她觉得有些眼熟。
“嗯,是。”她道。
他抬起了头。
“你好。”
这是以一个蓄着邋遢小胡子,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岁。
“你好。”她道。
“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赵晓天。”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他手里的复印件,“你给谢小波打过电话了吗?”他问道,右手则抓起薯片袋子递到她的面前。
莫兰连忙白手。“不,谢谢。我打过电话,他马上就到。”她话音刚落,就看见谢小波脚步匆忙地朝他们走过来。“嘿,谢小波。”她招呼道。
谢小波朝她挥挥手,这是他一贯的招呼方式。随后,就跟她一样,他用一种难以相信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律师。当他抬起头朝她看过来时,她仿佛听到他在说:“他就是那个律师吗?”莫兰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晓天再度抬起头。
“你就是谢小波?”
“对。”谢小波满脸疑惑地注视着他。
“就是你说,在12月26日夜里11点左右看见林致远在双河路的河东宾馆门口闲逛的?”他面带微笑地问道。
“是,是的,我,我看见,他在,在宾馆门口。”
“你,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我,我的意思是,你,你当时站在哪个位置?”他显然在学谢小波的结巴。
“我,我,我,我……”因为太急于想把话说的顺溜一些,谢小波反而更结巴了,竟然说了十几个我,脸憋得通红,后面的话硬生生就是说不出来。
“小波,慢慢来,没关系的。”莫兰一边安慰他,一边狠狠瞪了赵晓天一眼,心里骂道,这人素质真差!居然故意嘲笑别人的缺陷!
谢小波气呼呼地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了四个大字——马路对面。
赵晓天从身边的一个塑料袋里拿出纸和笔交给他。“写下来。你当时的位置。”
谢小波很快就写了一行字——马路对面的网吧。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网吧,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要知道时间。”赵晓天道。
谢小波写了下来——10点到网吧,11点半回家。
这个问题之前他们早就预想到了,所以他对答如流。
“好。”赵晓天接过谢小波递还给他的纸和笔,“河东宾馆对面是有一家网吧。我去过,那里没有登记制度,所以到底有谁去过那里,没人说得清。这大概就是你们选择那家网吧的原因吧?以为这样,警察就查不出来了?”
莫兰的心咯噔一下。
“赵律师……”她才想开口争辩,赵晓天的声音就盖住了她。
“河东旅馆的旁边有家百货公司,他们的门口有探头。我早上去看过他们的监控录像,那天晚上10点至12点之间,你,谢小波根本就没在网吧门口或者网吧旁边的小饮食店门口出现过,说得跟明白点,你那天晚上根本没去过那条街。”
谢小波脸色发白,不知不觉朝莫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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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11 17:32 只看该作者 25 #
莫兰也是心里一阵慌乱,那家土里土气的百货公司门口也有探头吗?她完全没想到。
“这是我从河东宾馆复印来的住客登记表。”赵晓天晃了晃他手里的那张复印纸,“那上面有林致远的登记,我―看就知道是伪造的,这是你们利用登记中的空档自己写上去的。当然, 还可能是用左手写的,因为右手不可能会写得这么难看……你们可能以为假如警察来查这间旅馆,到时候,他们会以为那是旅馆服务人员作的登记,但是别忘记,林致远犯的是杀人罪, 警方不会这么草草了事,他们会把旅馆服务人员的笔迹与你们伪造的笔迹作比对,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登记的那个房间在12月26日有别人住在那里。”
“这不可能。那是空房间!”莫兰嚷道,她记得这是之前余青打听到的空房间房号,她自己也在住客登记簿上确认过。难道会有错?
“那的确是空房间,但没人住,不代表没人定。那房间早就被人预定了,从11月27日到12月27日,为期一个月。关于这个房间的登记在登记簿的第一页。因为长包房和短期租借的价格是不一样的。当时,你们急于在偷来的登记簿上伪造林致远的登记,所以根本没仔细翻看那本登记簿。”赵晓天注视着他们,露出嘲讽的微笑,“我问过旅馆的服务人员,她说.昨天下午有两个年轻人分别来租借过旅馆的钟点房,其中一个是女孩。下午两点半左右,那个男孩说他房间的马桶坏了,她曾经叫人去修过。就是那段时间,她离开过服务台。莫兰,你就是乘这个机会从服务台上偷走了住客登记簿,伪造了林致远的住宿等级。而要让马桶堵塞那可真是太容易了,只要把一个饮料瓶子塞进去就行了——我说得对吗?”
莫兰和谢小波无言以对。
“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不在场证明,那恕我直言,真的是太烂了!”赵晓天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们两个,“幸亏你们还没把这些告诉警察,不然,不仅救不了林致远,还会害了你们自己。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回去念你们的书,别再管这件事了。”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张复印件以及谢小波刚才写給他的“证词”撕成了碎片。
“我们只是想帮他。”莫兰看着那些碎片小声说道。
自己精心策划的不在场证明被当场戮穿,让她觉得好丢脸,但赵晓天的态度还是让她很不服气。是,我们的计划是不够周全,那你呢?除了欺负我们小孩,你有什么办法帮他?
赵晓天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两位同学,回家吧!”他冷冰冰地说,那口气就好像是在驱散屋子里的苍蝇。
莫兰可不想就此退出。
“我们只是想帮他!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想看到他被枪毙!”她大声道,“也许,我们是做得不够好,可现在除了给他制造不在场证明,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教他?”
赵晓天之前一直望着别的地方,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他回过头来正视她。
“这么说,你是肯定他杀过人喽?”他反问她。
莫兰一愣,不由自主地跟谢小波对视了一眼,他跟她一样意外。
“难道不是他吗?”她轻声道。
“我今天去见过林致远,他说,他离开现场的时候,曾经听到郦雯在客厅里说话。”
“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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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11 17:32 只看该作者 26 #
警方问过她,她说她去过,但没上楼。”赵晓天停顿了一下道,“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林致远是用闹钟打了他老爸的后脑,然后才点火烧了被子。可是,根据他的说法,林 云之当时睡得很香,他用闹钟打下去时,林云之当场就昏过去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在暗示什么?莫兰蓦然瞪大了眼睛。
“那会不会是林致远在用闹钟打他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赵晓天兀自笑了笑。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他进入现场的时候,屋子里没开灯,林云之躺在床上,他没有确认林云之是死是活,就拿起闹钟打了过去,他走的时候,也没有确认。他以为林云之一定会死。 而且,他说他当时很害怕,不敢看,其实,他只看见林云之身上的被子着了火。听起来,就像是他干的——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他离开现场的时候,火并不大。他也没有从里面锁上卧窗的门。”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你是在怀疑郦老师!”
赵晓天没有否认。
“至少这是一个疑点。”
“可是……听说郦老师很快就要跟林致远的爸爸结婚啦,假如是这样,她怎么会在林致远之后,去杀死他爸爸呢?她应该很喜欢他才对啊。”莫兰说道。
“她跟林致远的事,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莫兰和谢小波一起点头。
“你们想念林致远会强奸她吗?”
两人又一起摇头。
“可,可是,如果没,没有这,这事,郦雯干,干吗要诬陷她?”谢小波道。
赵晓天朝他们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我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你们可以想想这件事的后果。王加英死了。”莫兰刚想问王加英是谁,她马上就想起,那应该是林致远的妈妈。“……王加英临死之前跟郦雯通过电话。而郦雯在三个月前的家长会后就曾向你打听过林致远的事——这不是太巧了吗?”
莫兰木然地点头,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飞过,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但是很快,有另一个声音盖住了这个困惑,赵晓天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认为,林致远老爸的死跟林致远妈妈的自杀以及郦雯跟林致远的那宗强奸案都有关系?他是不是认为,郦雯诬陷林致远强奸她,跟林致远的妈妈有关系?难道他是想说,林致远的妈妈不是自杀?!
她被这个想法吓住了,立刻道:“林致远的妈妈跟郦雯认识吗?郦雯如果是因为林致远的妈妈才做这样的事,那她们过去一定结过仇!”
“谁知道呢!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王加英死了,林云之也死了,而他们的儿子林致远离鬼门关也不远了。”赵晓天似乎已经没兴趣再跟她继续聊下去了,他拎起刚刚放在长椅上的那个塑料袋,将吃了一半的薯片丢了进去,当他直起腰来的时候,他的神色显得异常严峻,“两位同学。很感激你们为林致远做的一切,但是,我警告你们离这个案子远一点,因为你们做的任何事都是在帮倒忙。我不想浪费时间到你们学校去告状,所以,你们最好放聪明点,少管闲事!”接着,他说了声“再见”,便拎起塑料袋,头也不回地朝大路走去。
“我们在帮倒忙?”莫兰望着他的背景说道。
“看,看起来是的。”谢小波道。
哼!难道他靠转移警方的视线,把郦雯说成是凶手,就一定能把林致远救出来吗?莫兰心里不服气地回敬道。是,他刚才说的那几点是有可疑!可单凭那些,就能证明林致远没杀人吗?郦雯如果真的去过现场,她既然可以否认得一干二净,那就说明,她能确定,没人看见她的行踪!这样的话,怎么证明她去过?即使她去过,又怎么证明人是她杀的?
“你知道吗?这个赵律师曾经有连续打输20场官司的纪录。”莫兰道。
谢小波惊讶极了。
“是,是吗?可看,看起来,他,他挺厉害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我们没他聪明!”莫兰一想到刚才赵晓天戳穿“河东宾馆布局”时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就有气。
“你,你又想干吗?”
“我要比他先找到林致远的证据。”莫兰回头看见谢小波一脸不情愿,提醒道,“你别忘了,他刚才还学你说话呢!你不想报仇吗?”
被她这一说,谢小波立刻显出怒容,“我,我当时真,真想揍他!”他恨恨地说。
“哈,不必揍他,只要我们比他先一步找到证据,他一定哑口无言!”
“行!算,算我一个!谁,谁叫他看不起我,我们中学生的!”谢小波道,两人象征性地重重握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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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11 17:33 只看该作者 27 #
3、放学后
黄警官是个年约五十的胖子,长得有点像弥勒佛,当莫兰蹦蹦跳跳地奔到他面前时,他笑着跟身边的高竞开玩笑:“高竞,《刑法》里说的,拐骗幼女要判几年?”
高竞在那里红着脸傻笑。“她年纪小,脑子可不小。跟她说过话,你就知道了。”
“是吗?”黄警官目光温和地朝莫兰看过来,“你叫莫兰是不是?”
莫兰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嘀咕,“脑子不小”这四个字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啊,感觉就好像在说我的头很大似的。可我的头其实一点都不大!
“莫兰,你跟林致远不是一个年纪的吧?”黄警官问她。
“不是。”她答道,“我们是同一个社团的。”
“社团?”
“就是兴趣小组,他们是英语兴趣小组。”高竞解释道。
“原来如此。”黄警官点了点头,“看起来,你对他很熟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莫兰有些困惑。难道林致远平时在学校的表现真的能影响判决吗?
“他很聪明,经常帮助别人,学习成绩也总是排在前几名,他还经常在各种比赛里获奖,去年,他组建了一个合唱组,叫Sunshine,我们都很喜欢听他们唱歌……”
“他的脾气怎么样?容易冲动吗?”
莫兰没马上回答,她很怕自己说的话会害了林致远。黄警官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温和地说:“他的案子没什么疑问,所以,现在你说的只是在例行补充一些资料罢了。”
“林致远是不是没救了?”她轻声问道。
黄警官回头看了高竞一眼。
“小姑娘还挺关心他的嘛。”他打了个哈哈。
高竞在旁边插嘴道:“他当然没救了!用闹钟砸了老爸的后脑,又放火烧房子,你说他还能活吗?”
“可郦雯不是也去过现场吗?为什么凶手就不是她?”
她此话一出,黄警官和高竞相互看了一眼,接着,黄警官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这些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见过他的律师,他叫赵晓天。”
这个名字让黄警官笑了出来,看起来,他也知道赵晓天那连败20场官司的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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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11 17:34 只看该作者 28 #
我就知道是他说的。他从接手这案子开始,就把焦点对准了郦雯。当然我承认,在这一点上,林致远跟郦雯的供词是有出入的,但这并不能证明林致远说的是实话,而郦雯就在说谎。其实这个案子是很清楚的,林致远有谋杀林云之的动机,有目击证人看见他在作案后离开,他自己也承认杀人了,他的供词跟现场的情况……基本相符,所以,他就是凶手。”黄警官和颜悦色地看着莫兰,“赵晓天以为瞄准郦雯,就可以改变整个案子的结果,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官司必输无疑。他马上就要创造连败21场官司的纪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