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他说兄弟,不管怎么样这次都谢谢你了,我是一个生意人,也许多年做生意加上感情的重创让我可能比较麻木,但是对待小眉这件事情上,我在你今天在外面忙的时候,我也自己问过我自己,此刻的小眉在我心里到底是个怎样地位,想了很久,我也有了答案,我爱她是没错的,她骗我也是出于好意,不过要我原谅她,我恐怕很难做到。因为她这么做,相当于是在害怕我承受不了,我承受得了,如果她明天会死,那么我今晚就会跟她结婚,我也是这么一个性情的人,敢爱敢恨胜过于不爱不狠,大苦大悲也胜过于不哭不悲,所以我没有办法原谅她对我病情的隐瞒,尽管我跟小刘已经结婚了,放心好了,我会在她好起来以后,把这些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小刘虽然性格大咧咧像个男孩子,但是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我告诉他,你很幸运,你有这么个爱过你的女人。照顾好刘小姐吧,我也该回去我的爱情身边了。
于是两个男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在走廊上站了许久,直到我抓起他的手,把那枚戒指放到他手心。


第八十八章 贼娃
在重庆,人们习惯性地把公车地铁上的扒手,入室盗窃的小偷,顺手牵羊的混混等,统称为“贼娃子”。这类人通常是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在公车上长期数人共同协同作案,如果被事主发现,甚至会暴力拔刀相向。于是造成了一派“我明着偷,你声张我揍你”的嚣张态势。不仅仅是重庆,我想全国各地多少都充斥着这样的败类,于是今天我要说的,也是一个贼娃子,曾经的贼娃子。
在重庆南岸区四公里处,有一所师范类的大学,这个大学的侧门对面,有一个叫做“李陈餐馆”的小店,那里流传着江湖上的顶尖美食“酸萝卜肉丝米线”,在这家店的旁边,是一个农副产品市场,而在这个市场旁边临街有一排楼,就是这次整件事情的事发地。我忘记是哪一年了,应该是薄老师刚来的那二年,为了保住临街的面子工程,重庆大面积的开始翻新装修那些老房子,当然,我指的是临街这一面,涂上统一漂亮的颜色,挂上造价不菲的灯饰,这样一来领导从车里探出头来说同志们好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一派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这种行为跟那些拉风的沃尔沃S40警车,还有身材样貌都是一流的、紧身衣的女子交巡警性质是一样的,它们都在努力地为这座城市的现代化添砖加瓦。
可是正是因为大面积的翻新改造,这种原本治安环境就不太好的老社区外围,就搭起了脚手架和防护网,在保护了底下通过的行人的同时,也为那些擅长攀爬的贼娃子们提供了便利。高婆婆是住在这临街楼里的一个孤寡老人,至少她曾经不是孤寡老人。当他的男人和儿子相继在她之前去世后,她就孤零零的守着这个房子,我并不认识她,因为她的名字我是从她的邻居们口中得知的。
那一年,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那个男人非常迫切的希望见我一面,想要我帮助他解决自己的麻烦事,当我很诚恳的告诉他我的收费并不便宜的时候,他说钱不是问题。接着我欣然赴会,怎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跟他见面就约在了南岸区的一家咖啡厅,我也一如既往的没有点咖啡,只要了一杯苏打水,他看上去岁数和当年的我差不多大,不过帅气的程度就仅次于我了。他告诉我,他姓谢,他是一个“在街上做生意”的人,自己的手法在行内也算是一流的,但是最近总是失手,进局子都进了好多次了,总感觉自己特别倒霉,想要我帮忙看看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我起初并没有听懂他所谓的“在街上做生意”指的是什么,当后来我得知他其实就是一个街头的小毛贼的时候,我有一种被耍的感觉,正打算发飙走人,因为没把他扭送至交巡警平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是他却告诉我,如果是他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他害怕的是他身上跟着一个老人的灵魂,屡屡破坏他偷窃,这其实倒是没什么,但是那个老人的灵魂如果不肯离开,这对老人是非常不好的,因为他说他欠了这个老人很多,多到还不完。
听他这么说,我到是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于是暂时撇开他贼子身份,让他告诉我全部事情的经过。他说那时候他晚上从网吧里出来,身上没钱了,就寻思着上哪去弄上一笔钱,但是当街抢劫,那可是大罪,还是盗窃来得稍微稳妥点,于是趁着夜深人静,他就顺着那些脚手架爬到了楼上,没有天理的选择了高婆婆这个孤寡老人。他偷偷摸摸在高婆婆家里翻腾着,想要尽可能找点值钱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几百块钱,却被一个声音吓到。那是高婆婆发出的声音,那房子是老式的房子,除了卧室,就只有个厨房和厕所,高婆婆岁数大了,睡得本来就很早,而且一点小动静她都会醒过来,所以从小谢刚进屋开始,她起身就已经察觉到了,一方面大概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另一方面也许是觉得自己家里也没什么好偷的,她也就迟迟没有出声,直到小谢从柜子里找到她那仅有的几百块钱,她才开口对进屋的小谢说,孩子,那些钱是我买药的钱,别拿。
小谢说,当时高婆婆的那一句话把他吓到了,因为他进屋的时候虽然知道床上睡了个人,但是自己却是轻手轻脚的,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户主,他听声音知道是个老人,于是更加肆无忌惮,他开始恶狠狠的威胁高婆婆,说不许出声,否则弄死你,于是高婆婆就再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小谢拿了她的钱,然后大摇大摆的直接从正门离开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真想站起来给他一个耳光,因为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使用暴力,但我却是个典型的愤青,对于这种歪风邪气,我一向是非常看不惯的,这让我回想起03年的时候,我跟我父皇一起乘公交车去解放碑打算请我爸吃个麦当当,因为我爸看上去虽然是个帅老头,但却一次也没有吃过麦当当。我心想自己也能挣钱了,也花不了什么钱,就想着带他去开个洋荤。在车上的时候,我爸上车后竟然被一个孕妇起身让座,这让他非常受打击,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车大概到了黄花园站的时候,我爸看见前面有个扒手,正在用镊子伸进一个姑娘的包里偷东西,就在车上大吼起来,那小偷见自己形迹败露,又看我爸岁数也比较大了,就冲过来打算对我爸动手,我一直是站着的,见他冲向我爸了,本能的伸出了脚,绊了他一下,接着我跟我爸把那小子按在地上一顿好打,后来公交车司机还直接绕路把那小贼送去了警察局。于是直到下车前,我爸都一直享受在大家的夸赞中,说他老当益壮,说他正义感强,我也跟着骄傲。却在带着老爸啃第一口汉堡的时候,对他的生疏模样感到心酸。这也是为什么当我听到小谢大言不惭的说他的盗窃经历时,我那股子嫉恶如仇的小神经再次膨胀了起来。最终我还是没有动手,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到底能把自己的偷窃行径在我面前得瑟多久。
他接着说,在之后的日子里,大概每隔半个月,他就会偷偷摸摸的潜进高婆婆家里,有钱偷钱,有米偷米,有什么就偷什么。几乎每一次高婆婆都会醒来,然后语重心长的丢下一句告诫的话,但是小谢从来没有当作一回事,直到有一天他再度潜入高婆婆家里,高婆婆还是醒了过来,照例的告诫以后,小谢已经懒得再去威胁她,然后高婆婆说了一句,“饿了吗,吃碗汤圆吗?”
小谢被这一句话击中,很久没有做声,接着关好抽屉,没有留下一句话就从正门走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很意外,因为作为高婆婆来说,这也太过慷慨了,本来自己就一贫如洗,屡次被偷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要煮汤圆给小谢吃,真是老糊涂了。我问小谢,你当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呢?他说他不知道,大概是被感动了吧。我有点挖苦的说,感动?你都对老人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感动的。他才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温暖的话。因为他是一个没家的孩子,小时候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来的,但是没有爸爸妈妈,从他有记忆开始,自己就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福利院还是孤儿院长大的。过度的社会残酷让他早早就变得玩世不恭和现实起来,没有工作,没有固定收入,只是跟着小时候的一个老先生学过些字,直到22岁的时候才由人口登记的部门给他上了户籍和身份证,二十多年的混迹,他有和我们不一样的现实,也有我们早已遗忘的童真。他告诉我,他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从小就被那些人看不起,所以自己也看不起他们,十来岁的时候加入了一个扒窃团伙,四处流窜作案,后来也被公安抓进去好几次,但是由于每次金额都不大,而且认错的态度也比较好,于是关不了多久就放出来了,然后接着偷,接着被关,周而复始的循环。我说你有手有脚你干嘛不找个像样的工作,即便是当个服务员也不需要你有多高的文化好歹也是在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他说他不这么想,因为老天爷首先亏待了他,所以他就要跟老天爷对着干。
对于他这种心理上的问题,我实在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我不是心理医生,我也没义务来教导他该怎么做,一个成年人,即便你的生长环境再怎么不堪,也不能作为你报复社会伤害他人的借口。于是我便没有说话,这时他接着告诉我,从那次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以后,他还是会常常去高婆婆家里,也同样是从窗户翻进去,但是从此他没有在盗窃高婆婆家里的东西,每次去,都是悄悄打扫下房间,或是给婆婆做好早饭。有时候高婆婆被他吵醒了,两人也会借着话题聊聊天,在这段日子里,他才第一次得知这个婆婆姓高,而自己也坦诚了自己的姓名。小谢告诉我,他这么做其实自己是很矛盾的,但是高婆婆的确是那一句话感动了他,他认为自己是个小偷,偷了她的东西,她还能够这么关怀,自己很是愧疚,也就多为她做点事,一个是孤寡老人,一个是孤儿,两个人就这么相处着,一段畸形的关系。
小谢说,大概一个月以前,他还是照例翻进高婆婆的窗户,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了人,东西也积灰了好像很久没动过,一连几天,都没看见高婆婆人,于是他抽了个白天的日子,向周围邻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高婆婆不久前就因为脑溢血的关系去世了。小谢没有家人,听到高婆婆去世的消息,竟然不知道是何处而来的悲伤,然后哭了起来,大概是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不管是真的假的,至少“关心”他的人,从此又消失了一个。当晚他再度进了高婆婆的屋子,在地上烧了点钱纸,然后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从此便再也没有去过了。但是打从那时候起,他便在行窃的时候运气非常不好,总是被人发现,自己也挨揍。所以他觉得,这是高婆婆的灵魂跟着自己了。这才找了我。
大概是我和小谢的立场不同,我就我听到的这些来分析,我觉得高婆婆大概真是缠上他了,不过估计不是故意要让他偷窃失手,而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从此收手,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当着小谢的面拿出罗盘,果真他的身边有一个微弱的灵魂。我告诉他,恭喜你,你真被鬼缠上了。当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对于他这样的社会蛀虫,也是应该接受点惩罚才是。但是那毕竟不是我的本性,冲着高婆婆那一句吃不吃汤圆,我决定帮他一把。
我请他带着我去了高婆婆家住的那栋楼,当然之前他带我品尝了那美味的米线。在楼道里我跟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些高婆婆的事情,才得知高婆婆的男人很早就去世了,他的儿子也在20多岁的时候,爬火车死掉了,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大多数人跟我说的,都是高婆婆平时人怎么怎么热心善良,乐观开朗,但是身体不太好,家里又穷,她死了都是好几天才发现,大家都在惋惜这么好的一个老人就去了,于是街坊们凑钱给高婆婆操办了丧事,然后锁上了房门,其中一个街坊大概和高婆婆生前关系比较好,还拿出了几十年前两家人都还健在的时候,他们的合影照片,我看了以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高婆婆要这么对小谢了,因为小谢的体型和相貌,跟高婆婆的儿子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其实这个可能性我最初的时候就假设过,不过没有眼见为实,我始终不敢妄论,于是我才明白,高婆婆起身不是在为虎作伥,纵容小谢的盗窃行为,而是因为几次的入室盗窃,她开始因为长年的孤寂,看到小谢这么个年轻人,想到了自己离世的孩子。我心想孤寡老人原本就很可怜,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几十年,即便是给她再多的钱,她大概也不会怎么花,看到小谢和自己儿子当年的样子相似,多少也自我宽慰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于是不由自主的关怀,日复一日自欺欺人的过着。
我把照片还给那个街坊,我心里已然有了结论。把小谢带到楼下,我俩在梯坎上坐着,我给他烟抽,寻思着我该怎么来跟他说这番话。最后我告诉他,老人是因为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才会这么关心他的,因为刚刚我问过婆婆的灵魂,她之所以一直跟着你,是不希望你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你还很年轻,你今后可能要面临无数个可能性,不要当一个人人都鄙视的小偷,做人穷一点苦一点没关系,但是不能降低自己的人品。我还告诉他,虽然他没有父母从小缺乏正面教育,但是至少我的同行前辈们一直告诉我,一辈子能够以人的姿态走一遭,是上世苦修来的,既然成为了人,就得干点人事,别再偷鸡摸狗,做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我骗他的,我承认,因为我根本没有问过高婆婆的灵魂,那么微弱的灵魂,碰一碰恐怕都会烟消云散,算做一个善意的谎言吧,也作为他骗我钱不是问题的报复。随后我还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很多,大多是那些长辈曾经教育我的话,所幸的是,小谢在几番哭笑后,还是决定听从他这个因为偷窃而认识的“母亲”,即使他们毫无关系,岁数也差不多是祖孙。
要说我也是贱,本来这事完了就算了,我也给过小谢一个附身符,让他戴在身上,要不了几天高婆婆就会自己安然离去,可是我为什么还要在临走钱给他几百块钱呢,这不是犯贱了么?
之后小谢也曾多次与我联系,不过据我所知,他已经不再行盗窃之事了,他在电话里跟我说的,大部分变成了一些自己对新人生的感悟,还感谢我说我改变了他,让他做了一个好人,我也告诉他,并不是我在改变你,而是你的妈妈和你自己改变了你,也不知道最近他到底混得怎么样,总之没有再继续当贼,我想也是了却了高婆婆的一份心意,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无非就是花了点时间,口头上稍微打听了一下,曾经的梁上君子,从现在起,才开始堂堂正正的做人。


第八十九章 捡钱
你捡过钱吗?我想你会告诉我你捡过。因为如果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在街上捡到过钱,我一定不会相信你的。
你把钱交给警察叔叔了吗?我想也许会有人说,交过,不过我必须要说的是,如果此刻我相信了你,那我一定是个虚伪的人。对于人的道德问题,我想都已经成了陈词滥调,说与不说,区别都不大了,有人捡到钱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运气好,极个别心肠很好的人会觉得失主大概此刻非常的着急。那么我就来说一件事,其中原委利弊,还望自行分析。
早在2007年的时候,我一个好朋友就打电话给我,说自己中招了。这是我和他相互之间的一个约定,当他遇到无法解释且和我有关的问题时,假如旁边有他的老婆在场,那么他就会跟我说是他“中招”了。说到他老婆,我必须要说明一下,原本他和他老婆都是我的初中同学,只是各自的发展轨迹不同,在他们俩顺利升上同一所大学的时候,我正在云南跟着我师父东跑西跑跟鬼打着交道,我这朋友姓皮,挺冷门的一个姓。他的人就跟他的姓一样,皮耷耷的,好像什么事都不着急,长期和顺的个性造成他内心极度安静,于是也就长了一副娃娃脸,我俩岁数一样,他看上去却比我小了几岁。她老婆在初中的时候就是我的同桌,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也是无数次跟老师打我小报告的人。记得那时候我有一个晚上睡不着觉,就起身把家里的小人书都看了个遍,等到我睡意袭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早上6点了,也就不睡了,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就准备去上学,但是到了教室却怎么都受不了了,趴在课桌上就开睡,后来我的同桌王同学告诉老师,我从早上到教室开始就一直在睡觉,我猜她原本是希望老师好好惩罚我一下,可是老师却走到我的身后,深情地给我披上了他的外套,我那时候被老师这暧昧的举动给惊醒了,但是人虽然醒了过来,神志还没有完全回到身体里。我依稀记得老师问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学习得太晚,我回答老师不是,是因为贝吉塔即使变成超级赛亚人也打不过孙悟空,觉得好可惜哦。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好像说胡话了,才猛地惊醒,却见到老师注视我的脸片刻后,默默取下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然后默默的走开了。从此以后,那个老师就特别关照我,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叫我起来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蒙对了也就罢了,要是答错了,注定那节课就将以罚站的形式度过。所以初中的几年,我对我那个王同学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直到她在升上高中后就跟皮同学厮混在了一起,介于我跟皮同学的那种朋友关系,也就不那么记恨她了。后来他们听说我辍学去学了玄术,皮同学自然是对我的所学有极大的兴趣,因为小时候租僵尸片来我家看的就是他,但是王同学却始终对我的事情非常反感,不但如此,还要求皮同学要跟我保持距离,因为我这样的人,非常“邪门”。
其实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他们至少依旧是把我当成好朋友,尽管大家在生活的方式和态度上相差很远,我在他俩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包上一个沉甸甸的红包。王同学排斥我的原因,也无非就是因为我跟鬼打过交道,所以当皮同学高是我,他“中招”的时候,我猜想王同学还不知道情况,就冲着这份哥们情谊,我得帮他瞒着做这件事。我问他,你到底中什么招了?他说,好像是被鬼给缠住了,非常倒霉,接着他遍把他遇到的事情和他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我。
大在半个月前,他晚上跟朋友喝完酒,打算出门找个的士坐车回家,在重庆大坪石油路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过马路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张钱。那张钱从颜色上能够看到是100元,但是却被人折成了三角形。当时他喝得略大,也就没怎么在意,弯腰捡起了那张钱,心里还犯喜说,今天还捡着钱了,真是运气不错,左右看看没人发现,就把那张钱给放进了包里。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意识到这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那段时间恰好是农历7月,也就是我们常常所说的“鬼月”,而“中元节”的日子一般是在农历的七月十五,在这个节日,普遍被中国老百姓们认为是“鬼节”,因为相传是这一天,地府鬼门大开,于是因此而展开了一系列的祭祀活动。需要说明的是,真正的“鬼节”,其实应该是七月十四至七月十六的三天,并非此期间所谓的鬼门打开,而是因为这个节气算是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时间,而之所以阴气重,是因为一个我很难解释清楚的道与道之间交错重叠的现象。先人们祭祖,往往是为了表达对祖先的一个思念和祈求他们的庇佑,所以在整个农历七月间,全国各地几乎随处可见烧香立烛,钱纸乱飞,而家里的老人往往也会特别叮嘱家里有孩子的家长,在这个时期,晚上7点以后,尽量不要让孩子出门。而对于孩子尤其是5岁以前的孩子而言,倒并不是说这段时间出门就一定会遇上点什么,但是必要的防范措施是应该要做好的。所以从我当上父亲的这一年起,今后的每年鬼月期间,我都一定会给孩子准备好这些东西:一是戴上拴上红绳的狗牙,当然红绳是我自己炼的,谁叫我能有这条件呢,原本不难的东西,为什么不想法去试试呢。狗牙是路边摊上买的,如果能够买到狼牙就更好,狗牙其实略弱,而且不能买幼犬的牙,那是没用的。二是孩子贴近肌肤的地方,我会给孩子戴上一个银质带铃铛的手镯,一方面是因为银质的东西原本就能够辟邪,另一方面铃铛中间是空的,这会像寺庙里的钟一样,把从银质物上本身的避邪性在里面回荡多次后放大扩散。三是我会刻好牛骨咒,连同五谷一起用红布包紧,然后缝合起来,用别针挂在孩子衣服肩膀的位置。牛骨咒是道家而来,好像他们天生跟牛是仇家,要不怎么老叫牛鼻子老道呢。挂在肩膀是因为人的肩膀有“火”,而很显然,你们并看不见那火。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无缘得到牛骨咒的人,事实上是可以用佛家的木雕菩萨和如意牌来替代,尤其是那些沾过所谓“玉净瓶液”的木雕,可谓百鬼不侵。第四,我会在家里准备点金粉,蜡,朱砂,加热拌匀后,于每晚睡前在孩子的额头正中点上那么一下,朱砂金粉,都是用于画符画咒的,也是用来谱经诵卷的首选,所以就这两样东西本身而言,就好像是唐僧的袈裟,尽管唐僧除了啰嗦什么都不会。此举的目的是因为有种说法是孩子天生眼界低,由于头顶的命心还没有合拢,也就导致他们能够直接敏感的察觉到身边的灵异,只不过他们的心智关系,他们无法区分什么是人什么是鬼罢了。而在朱砂和金粉中参加蜡,是因为蜡本身的属性是黏合浑浊的,在额头上点上一点,是把孩子能看见的这个“本领”给挡住,这样一来,除非孩子原本体质极阴,按照以上四种方法,孩子到5岁合目前,是没有大碍的。而这只是在针对孩子而言,对成年人来说,本月只要心胸坦荡,晚上尽可能少出门,也就可以了。
而皮同学那晚吃完以后已经时间比较晚了,鬼月的晚上在十字路口捡到钱,这可真不算什么好事,因为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中国的玄学其实已经达到一个非常空前发达的地步,但是由于几次三番的破旧立新和强力打击,现在会的人却越来越少,真正懂得这些行当的人,如果不是正人君子,就很有可能为害四周。在我所知道的鬼月祭祀中,有一种方式是我认为非常邪门的。假设一个人比较倒霉,或是他自己招惹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在走正路无果以后,常常会选择找一个懂行的师傅来帮他化解,而如果是个只为赚钱而不管他人的师傅,他们也许会教事主一个咒符,请他们把钱折成三角形,在最里层画上那个咒符,找一个十字路口丢下,这意思是把自己的倒霉运和身上的脏东西给丢到路中间,谁如果捡到这个钱,这层关系也就自然转嫁给了他。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也算得上是阴毒了,因为没有办法确认下一个受害人是谁,但是起码有一点,他们都是爱贪小便宜的人,否则也不会中这样的咒。如果是懂行的人,这其实也不难解,当天捡到的钱一定要当天拿出去花得一分不剩,而且还得精确算着来花,例如100,就只能照准了100花,不能花99块9,也不能花101块,还有就是只能买那些吃的用的,绝对不能用这个钱买衣服,买了衣服,就等着被鬼抱个死死的吧。
我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很多人在捡到钱以后,已经不会再有交给警察叔叔的习惯。丢钱的人往往也是本着破财免灾的心态,所以你来我往,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谁一辈子没丢过点钱呢。于是当皮同学捡到钱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寻思起码咱今天晚上回家打车的钱是有了,谁知道他在掏钱的时候,却没有用那张钱,而是犯贱地从自己包里拿了零钱。当他说到这些的时候,我其实依稀是觉得他大概是让人家给转移了点东西在他身上,不过我没有亲眼看到那张钱,尽管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但是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于是我问他,那晚上捡到的那张钱现在还在你身上吗?他说在啊,当天捡到了觉得运气很好,就把那张钱按照三角形的原样折叠好,放到皮包里,用来“压荷包”,盼着包里永远不缺钱,下次再捡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