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悬疑小说上一章:十四年猎诡人2怪道胡宗仁
- 悬疑小说下一章:十四年猎鬼人
此人哈哈大笑,就如同听到了什么极为荒唐可笑的笑话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就压根没把杨洪军和警方放在眼里。不过此人能在重重包围之下逃脱,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很显然他早在警方布控的时候,就早已察觉。此人反侦察能力极强,不仅如此,他还故意诱导警方前去抓捕,然后让警察扑空,调虎离山,转头直接来找杨洪军。这样高智商有手段之人,偏偏是个心里不健康的罪犯,可惜之余,我也为我未卜的前途堪忧,所谓制敌在于掌握先机,这先机非但没掌握住,反而让对方抓了自己的人,这可真是讽刺,耳光打得啪啪啪的。
只听此人对杨洪军说道:“抓了你的人?这么说来这小子可没说实话啊,原来他是你的人啊!”我心里一毛,想着这下完蛋了,刚才我对此人撒的谎,这下子要被拆穿了,最可悲的是,拆穿我的竟然是自己人。
此人嬉皮笑脸阴阳怪气地说:“你要我不伤害你的人,这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个凯子,是你的什么人,如果你说的和他说的对不上号的话…”话到此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我就杀了他,扒了他的皮,一片一片地寄给你,给你当拼图!”话音刚落,他又发出一阵变态的大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句话听上去近在咫尺,是那么的真切。我也深知此人若是真要动手,我恐怕真得变成一片一片的了。悲愤之余,我大声叫喊道:“不!!我不想当拼图!!”我之所以叫喊出声,是为了让杨洪军确信此刻我真的就在凶手的身边,而非凶手用某种方式得到了我的手机。二来也是要提醒杨洪军,接下来你要说的话,直接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你可不能想都不想就说了!
杨洪军听见了我的叫喊,在电话里说道:“凯子,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喂!你这个杀人犯,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如果我说对了,你要说到做到!”凶手说道:“你放心,如果你说的和这小子说的互相吻合得上,我绝不会动他一根汗毛,出来混江湖的人,最重要就是说话算话,说了不杀人,那就不杀人,说了要谁死,那谁就得死。”
杨洪军说道:“这个叫凯子的小兄弟,他是一个按摩师。我手上恢复期,是他在帮我做按摩理疗。”听到杨洪军这么说,我差点没咬着嘴唇哭出声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说话算话。我没料到杨洪军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很快想到,他先前宽慰我的那一番话,其实一边在说,一边就在思考对策。既然对方言语中透露出对我身份的怀疑,那一定是杨洪军先前那句“抓了我的人”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杨洪军是老干警,应该是很快想到了,于是就趁着跟罪犯周旋的时候,为自己和为我争取时间。当然他也不能胡乱编撰一个我的职业,这样一来我就必死无疑,于是他大概换在我的位置思考了一番,心想我应该不可能直说我是帮着杨洪军摸骨缉凶的,这样一来我仍旧是死路一条,我岁数虽小,但不至于傻到这样的程度。而除此之外,杨洪军对我的了解,也一样只是个小小的按摩师而已。
凶手听到之后,沉默片刻,然后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这小子的命暂且留下,不过我告诉你杨洪军,你是上了追杀令的人,并不是因为你先前抓了我们办事的人,而是因为我们在事后调查过你,别以为你穿上警察那身皮就光明正义,你就真没做过什么错事吗?你心里最清楚,这次找上你,是偶然也是必然,偶然的是我们必须出这一口气,否则你们就会缠住我们不放,必然则是因为你早年做的那些混蛋事,足以让我们有理由除掉你了!你放心,这是一场较量,日子还长着呢!”
嘿我说你这混蛋还真是不把国家法律放在眼里啊,你这种家伙只怕是下次只要出现在警方视野里,抓都懒得抓直接给一枪爆头了吧!况且你既然说了放我一条小命,这你到底是啥时候放啊?
当然我不敢问出来,杨洪军被刚才对方的一番话说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杨洪军冷冷的说道:“别废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人?”
对方呵呵笑道:“放,不过你是要我放几人啊?一个还是两个啊?我看这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杀了也怪可惜的!”
这时候我身后的杨安可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哭喊道:
“幺爸!救我!”
第31章 求生
要说这杨安可也真是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又在我后脑勺的地方叫喊出来,还当真是吓了我一大跳。而杨洪军在听到杨安可的声音之后,在电话那头勃然大怒,他大声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侄女!我如果犯了错,自然有组织上惩罚我,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种下九流的货色来审判我?”
杨洪军气急败坏,如果说我和他是合作关系,那么保护我是他保护合作伙伴的一种手段,甚至是一个顺便的举动,但杨安可是他的亲人,杨洪军孤身一人对这个侄女视同己出,不得不说凶手抓了杨安可,才是真正制住了杨洪军的命门,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送上门的蠢货罢了。
只听凶手说道:“呦呦呦,还着急了呢。你放心,我不杀不相干的人,当天让你撞车,为的是给你一个教训,可你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行,那就陪你玩到底。这小妹娃子今天我抓了来,本来也是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我可以不伤她,但如果你再追着我们不放的话,事不过三,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他顿了顿说:“要对付你,很容易,别把自己当个宝似的,杀你和杀鸡一样,只需要一刀。”杨洪军没搭理他,而是说道:“你快说,有什么条件,怎样才肯放人!”凶手说道:“我现在就放,不过你可得抓紧点时间来找,晚了…嘿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这句话说完,我听见咔嚓一声,那是我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我非常熟悉,因为这部手机我已经不小心摔了不下十次。正在心疼我那镭射贴膜有没有被擦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我的头发被人一把拽住,隐隐生疼。我的脑袋因为这样的拽扯而微微抬起,那人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臭小子,电话我用完了,还给你,谢谢啊!你最好在电话没电,或者花费还足够之前,告诉杨洪军你的位置,否则可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他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好像在我的脚边放了个什么东西,我仔细一听,滴答滴答的,就好像那种电子时钟秒针发出的声音。我靠!这不会是炸弹吧?我承认我是看过不少不良港片,今天被抓来我甚至想过我的各种死法,可做梦都没想到,是会被炸弹炸死啊!那都成了肉渣子,多污染环境啊!于是我惊慌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知道我在什么位置?”
此人哈哈笑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怪就怪你认识了杨洪军这样的人,认倒霉吧。”
说完这句,听声音他似乎是在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哗的一声,踢翻了一个可能是水桶或者水盆的东西,感觉像是塑料的,那应该就是先前用来浇水把我弄醒的东西吧。接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像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这曲儿我听过,经典剧目――《空城计》。
不得不说此人品味有着严重的问题。而这家伙在把我电话丢到地上的时候,却也故意没有挂断电话,想必是为了让杨洪军知道他已经离开,并且让电话那头的杨洪军听见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杨洪军不断在电话里喂喂喂的,我却直到那家伙的脚步声走远,才敢轻声朝着我电话的方向,伸长了脖子说道:“杨警官,你赶紧来救我们,这里好像是有个炸弹。”
凶手离开后,可能憋了很久的杨安可,开始在我背后呜呜地哭着,那咿咿吖吖的声音显然是影响了我的思考。我对杨洪军说:“你们警方不是有高科技吗?只要接通电话就能够通过卫星定位找到电话的位置吗?你赶紧让你的同事帮忙找找啊,这特么会死人的!”
说道后面,我有些急了,竟然说了脏话,成了小朋友的坏榜样。
杨洪军说道:“凯子你别着急,我这就安排,你手机的定位功能打开了吗?”我一听,万念俱灰,想起早些日子的时候,因为网络流量超标,害我白白损失了五十大洋,一怒之下我关闭了所有可能偷跑流量的按钮,其中就包括GPS定位。
我带着侥幸问杨洪军道:“如果我说我关了定位,你还能找着我吗?”杨洪军说:“也能找到,只不过会多花费一些时间,可问题是现在我不知道你那里是不是有一枚定时炸弹,如果是的话,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这个谁敢赌啊!”杨洪军说得着急,我心想的确也是,赌博的原则就是输赢各半,但当赌注是我的小命的时候,我就得三思而行了。
杨洪军问我道:“可可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杨安可呜呜的说道:“幺爸我没受伤,但是我被蒙了眼睛绑了手,我看不见。”我这才知道原来杨安可的待遇和我一样,不是我一个人被这么对待,这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男女平等的优良政策。
在得知杨安可安全后,杨洪军又问我道:“凯子,你脑子灵活,你跟我形容一下,你现在周围的环境。”我心里大骂一句,我特么又看不见,我拿屁股跟你形容吗?可是想了一下后,把我先前对于这个环境的推断告诉了杨洪军,说我现在可能在某区现在遗留下来的那片老厂房区,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很安静,听不见汽车的声音,应该是距离马路比较远。
杨洪军说道:“本市有好几处这样的厂房区,不只你说的那一处啊,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我告诉杨洪军,此刻我的处境跟你侄女一样,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是在没别的线索了。杨洪军问我:“你们俩现在谁能够动一下,去帮助对方想法子解开眼罩啊!”看样子杨洪军想得还是太过于乐观,如果能这么做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奈何的是我双脚离地,被绑了这么久估计都要水肿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上学的时候,物理老师曾经做过一个实验。那实验的内容大概是当一只小老鼠被垂直悬挂,四周围没有着力点。在距离小老鼠身边不远处有一块木板,实验想要论证的是,小老鼠能不能通过某种方式,攀上那块木板。
而老鼠先是一阵挣扎,但无论怎么挣扎,身体都始终在垂直的地方左右摆动。可老鼠还真是个聪明的动物,它很快掌握了规律,开始以一种荡秋千的方式,匀速而又节奏地晃动身体,带动绳子的晃动,接着它很快就抓到了木板上。
于是我大声对杨洪军说道:“我试试看!”说罢我就以我的屁股为着力点,微微倾斜身子,将重心集中在我左边的屁股上,然后晃回来到右边,就这么来回数次,我本身的力量加上椅子的晃动,凳子很快就翘了起来,我在预感到我即将因为倾斜而摔倒的时候,用尽全力将我的背部朝下,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我身上的每一丝力气,连因为情急而蹦出的那个屁都放得有气无力的。
蒙着眼,天旋地转之中,我似乎从一个台阶的高度上刷下,后背着地,因为摔下的关系,木质的椅子被我摔断了一条脚。于是绑住我脚的绳子松了开来,我一阵挣扎,总算是让我的脚松了绑。
我试着站起身来,掌握好平衡之后,我问杨安可在哪个方向,以便我顺着声音找寻过去。此刻我没办法自己揭开眼前的布,唯一能够帮我的人,就是杨安可。杨安可估计是因为我刚才摔坏凳子的动静,猜到了我的目的,于是对我说道:“我在这里。”
我慢慢挪动着脚步朝她靠拢,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不断在让她发出声音,这样我才不会走偏。这感觉很像是小时候参加游园,那种带着大头娃娃的头套去敲锣的游戏,区别只在于此刻我双手被捆绑,屁股上还挂着个坏掉的板凳,幸亏杨安可此刻也看不见我,否则我这难看的模样,应该只会加大她对我固有的厌恶。
渐渐地我已经靠到了杨安可的身边,可我却突然犯难了,要知道杨安可的处境跟我一样,她也没有手可以替我解开眼睛上的布。于是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我脱下鞋袜,用脚去揭开她眼睛上的布,好让她告诉杨洪军我们此刻所处的环境。要么就是我把脑袋凑到她的嘴巴,让她用牙齿咬住,帮我揭开,但这样一来,我有可能会被咬伤,尤其是在她本身就挺讨厌我的前提之下。
我寻思让我用脚,她肯定不愿意。既然如此,那就痛快点,我做出点牺牲得了。于是我告诉杨安可,我现在要慢慢凑到你嘴边,你嘴巴要一直发出点声音好让我判断位置。但感觉好像这杨安可似乎犹豫了一下。
我忍不住脸上一红,这样做,其实也怪难为情的。可当下危急关头,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我告诉杨安可,别耽搁时间,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
于是杨安可才轻轻“嗯”了一声,才算是勉强答应。于是我顺着她嘴巴发出的声音,轻轻地朝着她凑了过去,但毕竟目不视物,我还是稍微用力过头了点,于是我的脸就和杨安可的脸,莫名其妙地贴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我在发烫,还是她在发烫,总觉得这脸上…热辣辣的。
第32章 接触
因家庭结构的特殊性,我从小就比较懂得如何去保护我自己。相对于同龄人而言,我会比他们更早熟一点。我的童年和青春期之间的界线,是从上中学的时候,一堂别开生面的生理卫生教育课开始的。
从那以后,我对于“男女有别”有了清晰的概念。随后的多少年里,也曾经有过喜欢的女孩,特曾经和别的女同学谈过恋爱,可我总归不是主动的那一方。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比较不自信,不懂得表达,在想要接近一个女生的时候,我的殷勤却变成了一种高傲,让人望而止步。
然而我本意却并非如此,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我知道该说什么,却始终不敢开口。因为害怕的并非是开口这件事,而是害怕开口后会被拒绝。所以直到我上完大学,当别的同学都已经女朋友数量上双的时候,我也仅仅只谈过一次正式的恋爱,且持续时间也只有一个月而已。
所以当我和杨安可脸贴脸的时候,那种异样的感觉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度出现。我感到很诧异,因为我和杨安可并不熟悉,甚至互相没有好感,认识她也不过就是最近这段日子的事。于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刻意地将我脸稍微挪开了一些,不再紧贴着,而是随着我的紧张而颤抖,微微触碰着她的脸。
我对杨安可说:“嗯…那个…你动手吧,不…你动嘴吧。”杨安可不知道会不会也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只听见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微微转头,把嘴唇凑到了我的脸颊上,然后慢慢移动,寻找那条遮住我眼睛的布。
在她嘴唇接触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体一阵酥麻,从耳朵根子到尾椎骨之间,就好像是触电一般,感觉脸皮肤都紧绷了起来。那样的感觉说起来非常奇妙,就好像是你在游乐场坐过山车,当车子快速转圈的时候,你因为害怕而闭上了眼,但这个动作却并未减轻你的恐惧,你的身体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明显的速度感。而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她的嘴唇非常软,在凑近我的时候,我鼻子里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也许是她用了化妆品的味道。此刻我察觉到,我自己的脸一阵滚烫,这样的触觉显得杨安可的嘴唇就冰凉了许多。怪异、激动、不安、胡思乱想,种种感觉在那一瞬间一齐冲撞着我的大脑,我只希望她快一点找到遮掩布,好让我结束这种难忍的感觉。
也许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杨安可就找到了遮住我眼睛的布,而这个过程对于我而言,却好像是过了许久一般,关键在于,我难以形容这样的感觉,说不上不好,但也说不上好。当她咬住布,开始轻轻朝下拽扯的时候,我也跟着反方向用力,试了几次,眼罩从我的眼前脱落,我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失落感。
我也知道,当下情况紧急,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去思考这些。于是在揭开眼罩的时候,我就迅速远离了杨安可,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开始睁开眼睛,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看样子我所料不错,此刻还没隔天,依旧是当天晚上。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番,我开始隐隐约约看见周围物件的轮廓,发现我的确身在一个诺大而废弃的不知道是厂房还是仓库的地方。
我的电话依旧在地上发着微弱的光亮,在电话的边上,那个一直在滴答滴答响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应该不是个炸弹,而只是个寻常的发条闹钟。当然不排除凶手把炸弹做成了闹钟的样子,但是我想那可能性应该是不大的,毕竟除了那圆圆的铁皮,我没有见到任何炸药模样的东西。
于是我走过去蹲下身子对杨洪军说道:“我现在眼睛能看见了,但是我还是不能确定我的具体方位,你再等等我。还有,那个东西应该不是炸弹,只是一个闹钟。”杨洪军听上去有些喜出望外,催促我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于是我朝着这个废弃仓库或是工厂的其中一侧尽头处走了过去,那个地方我远远看到有一扇窗户。
而走到窗户边,我才发现窗户外面依旧是许多黑漆漆没有灯光的仓库,极目远眺,视线会被遮挡,但能够区分出那边就是繁华的市区,因为城市的灯光在映射在天空的云朵上,发出微微光亮。这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钟楼,这个钟楼是我们本市一个大型购物区的标志性建筑,修建在一个国内知名的电影院的楼顶,仿欧式,每到早晚的十二点钟,都会敲钟报时。
我喜出望外,以这个钟楼为参照物,我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方向和大致位置。于是快速跑回到电话边,告诉杨洪军:“我们现在在钟楼西南面大约直线距离三公里的位置,你看看那附近如果有条件符合的废弃厂房或者仓库的话,就赶紧派人来救我们。”杨洪军说好,让我和杨安可原地不动,他很快就会派人来救援,说完他挂上了电话,大概是联系他的那些同事前来营救了。
我回到杨安可的身边,原本想要替她揭开眼罩,但考虑到我双手反绑,身上还挂了半截摔坏的凳子,手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如果我像她那样用嘴去给她揭开,不免还得再难为情一次,而且就算是揭开了,这里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清个什么。但是出于礼貌,我问杨安可,要不要我帮你揭开眼罩?
杨安可黑暗中的影子看似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我说不用了,就这样吧。于是我也不再追问,安静地坐在一边。
等待的途中,最初阶段我和杨安可一句话也没有说,气氛出奇地尴尬。由于我知道此刻凶手已经走远,而地上那个也并非炸弹,心算是放松了不少,但却感到非常后怕。如果说上一次在家里被人第一个犯罪嫌疑人挟持的时候算是一种口头的警告跟恐吓的话,今天的遭遇,只怕是一种接近死亡的威胁了。这意味着将来我如果再跟这个凶手面对面,他就一定会猜到我和杨洪军都是在骗他,而到时候自然会取了我的小命。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我开始试着跟杨安可说话,我问她当时是怎么被那个家伙给抓住的,杨安可告诉我,她离开杨洪军家以后,没走多远就察觉到自己的挎包和手机都还落下了,于是就倒头回来拿,在经过那些小巷子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于是她就停下脚步问是谁,对方却不回答,只是叫喊道:“杨安可,快过来。”而杨安可也算是个胆大的姑娘,同时也单纯得有些愚蠢,她还真就过去了,一过去就被对方给制住了,对方盘问了一番情况,想要知道此刻杨洪军家里有什么人,当杨安可告诉对方,现在家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却没有告诉对方那个人是我。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有点诧异,但很快想通,其实杨安可对我的情况也并不算了解,而且如果当时她就实话实说的话,那就是害了她自己的亲幺爸,即便如此,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账目,稍微一算就清楚了,杨安可只要不是智商为负,就断然不会这么做。
就这么盘问了半个小时,对方还希望得到更多的消息,于是开始吓她,甚至是打她,而我却碰巧在这个时候经过,看到了这一切,才有了后面的事。
说完之后,四下里又恢复到一片安静之中。我再度感到一阵尴尬,这种一言不发的安静,让我有些坐立不安。于是我再次没话找话地说道:“你真的不要我帮你揭开眼罩吗?”杨安可没有出声,而是轻轻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还微微地把脑袋低了下去。
我虽然在男女的事情方面没多少经验,但我也绝不是傻瓜。只是这样的感觉太过奇怪,一个明明你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你的人,在某种突发状况下和你有了一种亲密的举动――必须强调的是,这是情势所迫,但凡双方有更多的选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当这个举动出现的时候,心里却又翻腾不已,难以平静。此刻我的感觉如此,想必杨安可也是如此。
又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我看到窗户外出现了一阵手电筒光柱在胡乱挥舞的现象,想必是有人来了,这光柱的舞动显得急促而杂乱,这意味着那些拿着手电筒的人,此刻正在比较快速地奔跑。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来营救我们的人。
凶手的目标是杨洪军,而杨洪军身上有伤无法亲自前来,所以凶手应当不会在这里设下埋伏,而是另寻他法了。于是我跑到窗户边,疯狂地对着来人的方向大声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太过用力,才发现我的声音已经嘶哑。而当我确定那些人听见了我的呼喊,正朝着我的方向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我有种虚脱之感,竟然鼻子一酸,想要落泪。
第33章 营救
我们获救的时间,是当天晚上11点50分左右。当警察赶到的时候,立刻给我和杨安可松开了身上的绳索。杨安可在警察到来的时候激动得哭了出来,想必她跟我一样,一生当中可能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感。
当警察在我和杨安可的肩膀上搭上了一条毛巾,开始让医务人员检查我们身体有没有什么大伤的时候,我披着毛巾从杨安可身边经过,就在此时,那钟楼的敲钟声响了起来,十二点,意味着此刻开始,就是新的一天。
她虽然停不住地哭泣,却还是在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对着她微微一笑,意思是别怕了,安全了。
可是真的安全了吗?而我们心里都知道,在凶手没有抓获之前,永远没有安全。
当晚我们被连夜送去了警察局,这是我第几次来这地方,我具体不记得了,但却是第一次以受害者和被保护人的方式过来。到了警察局,发现杨洪军拖着伤腿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杨安可一见到杨洪军,就立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他怀里就开始嚎啕大哭。杨洪军则一边安慰着杨安可,一边对她连连道歉,说着对不起。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格外内疚,因为自己职业的关系,而导致连累了家人。
杨洪军走到我身边,盯着我半晌,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地说了句:“凯子兄弟,谢谢你,让你受苦了。”我相信这后半句是他有感而发,毕竟我是真的受苦了。而前头的那句道谢,我不知道他是在说我帮助了杨安可,还是说我替他挡下了一劫。
这种带有杀人动机的绑架,已经不是小事了。所以我自然无法瞒住我的家人,毕竟因为我的关系,此刻他们也身处危险之中。母亲在午夜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我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告诉了她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身在何处,也许今晚回家会很晚了。母亲挂上电话后,在我到达警察局大约40分钟,她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