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趾。再加上后来帮老太太把脚伸出来透气的时候我也观察了一下,老太太的脚指头是完整的,在这个情况下,我就基本上确定不会是同一人,只是没有足

够的证据我无法直接排除这个猜测。而我也不免开始想象。是什么样的人可能跟这个老太太长得很像,但是脚却不完整?想了很久我才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老

太太的母亲,而所谓的脚没有脚趾,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有,而是因为考虑到老太太母亲的那个年代,女人是要缠脚的,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那些裹脚老太太的

脚,形状其实是和我在车子上找到的痕迹很相似的。
所以当我和胡宗仁找到那两座坟墓的时候,我就知道,只要我确定了这两个坟墓里的其中一个如果和老太太有一些关系的话,那么另一个就极有可能葬的是她

母亲。
目前看来,我是猜对了。


第一百三十章 【案十七】一块墓碑
可是为什么老太太母亲的鬼魂会缠上毫无关联的冷先生呢?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我把胡宗仁和冷先生叫到一边跟他说,事情我基本上搞清楚

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太太由于家乡拆迁以后到了城里,于是很多年都未曾回去祭拜母亲的坟墓,这一点从我们当初看到坟前那冷清的模样就可以证明。

而后人健在,却没有后人祭拜的坟墓是非常不祥的,甚至说这对生者死者来说都不是好事。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后人会被冠以不肖子孙的名号,而死者因为断了

香火的祭拜,从而横生戾气,化而为鬼,这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虽然这种鬼未必会因为没有被祭拜而去害人,尤其是不会害自己的家人。不过通常我们都曾经遇到过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如果子女过于忙碌而没办法去看望老

人的话,通常老人会坐不住,自己跑到孩子家里来看自己的儿女。想必这个鬼老太就是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说,早在老太太被冷先生撞到,甚至更早的时候,

这个鬼老太的鬼魂就已经跟在老太太身边了,只不过它没表露出来,也没人知道罢了。
而后来当冷先生撞到了老太太,此刻对于鬼老太来说,不管是不是因为老太太自己横穿马路造成的,她的愤怒心情和屋里那个女人完全是一样的,就是那种反

正我不管你就是撞人了,所以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跑的心理。这就造成了为什么冷先生在那之后的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在路过那个山头的时候,出现一个横穿马

路的老太太的鬼魂。
胡宗仁问我,那它出现在那个地方纯粹是个巧合吗?如果冷先生不是住在白市驿的话,那岂不是就不会出现了?我点点头说,我也是猜测,这大半就是巧合了

。因为我考虑到冷先生每天晚上在不同的时间却在同样的地点遇到,这需要一定的契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附近有关于这个鬼魂存在的东西。而鬼通常是不被

人看见的,鬼要现形的话本身是一种不符合规则的冒险,就好像男人出现在女厕所或女澡堂一样,是会被周围的人群起而攻之的,这就是为什么咱们这么多年

来一直在不断的把闯入我们世界我们身边的鬼魂带走的原因。我接着说,坟墓就在附近,这就好比是给了这个鬼老太一种勇气,使得它能够在这附近的区域里

变成一个强大的鬼魂,强大到甚至能卡住你的脖子把你推到马路中间去。
说完我指了指胡宗仁。
我解释说,这就好比小孩子受了委屈会往家里跑,而到家以后即便外边的危险再大,自己也会觉得安心,勇气也会增加一样。当时我们检查那两个坟墓的时候

,另一个有墓碑的也就是老太太大舅舅的坟墓里安安静静的,一点灵动都没有出现,这表示她的大舅舅恐怕是早年就已经安然离去了,如今要寻找,却只有它

的元神可循。而这个老太太不一样,从墓的形状来看,几乎是匆忙下葬的,连墓碑都没有立。胡宗仁打断我说,但是有些人家如果比较穷困的话,不立墓碑也

是正常的呀,在那个年代的话,有些人死了丢到路边就算了,能够挖坑埋下去,这已经很到位了啊。我摇摇头说,你是没注意到这样一点,就是旁边那个赵满

廷的坟墓。
我说,老太太大舅舅的坟墓是立了碑的,而刚才那个老太太自己也说,大舅舅和她的母亲恢复联系也是她母亲去世之前几年间的事情,而你注意到了吗,两个

坟墓虽然一个有碑一个却没有,但是从风化的程度来看,埋下的时间应该不会相距很远,也就是不到十年间的事。我对胡宗仁说,如果说赵满廷是1990年去世

的,那么再往前推10年,也就是1980年,你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在那个年代的重庆,又是白市驿这样的堂口式的小镇,怎么可能有钱修坟,却没钱立碑?
胡宗仁不说话了,我接着对他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初下葬老太太母亲的时候,他们曾经认为这一带不会被其他人占据,只有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没有

立碑,进而证明,昨天我们找过来的那条路,也就是从竹林到那个小山头之间,很有可能这个老太太的娘家就住在那里,而且那一带也是当初修高速路的时候

,拆迁的范围。事实上极有可能是老太太他们认为政府要拆迁,赔了钱,这些钱也包括了山头上自己母亲的坟墓。而没想到恰好那一块地方给保留了下来,不

但如此,还新修了一座坟墓,以至于老太太自己多年都没有回去祭拜自己的母亲。
胡宗仁说,所以说,这是一场误会?那缠上冷先生,就是一种简单的亲情,觉得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想要替孩子出气?我说虽然这听上去有些荒诞,但是

我必须告诉你,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但是我顿了顿说,当然这还是停留在我的猜测上,如果要真正证明,则需要我们把老太太带到事发的地方

,让老太太给自己的母亲认错谢罪,如果现场的那个鬼魂释然了,那么就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咱们这个时候去送魂,想必也比来硬的强得多,再说了,昨

天咱们俩才吃了苦头,来硬的,未必奏效啊。
这个时候冷先生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胡宗仁不爽的问他,你在笑什么。老太太说,没事,只是觉得人人都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我

还以为我撞鬼是因为我撞到了别人,遭了报应,结果没想到,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为我自己倒霉,撞到了一个身边跟着自己母亲鬼魂的老太太罢了。
尽管我们知道冷先生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依旧要为自己失误撞人负责,这各是一码事。于是商量了一下怎么跟老太太开口后,胡宗仁决定让冷先生先把那个女

人叫到外边回避一下,好让我们直接跟老太太沟通这件事,毕竟她的脚受伤了,虽然医生说了早就可以回家调养了,但考虑到她岁数也这么大了,我们言语上

还是得稍微温和一点。
于是我尽量在不刺激老太太的条件下,非常含蓄的告诉她,虽然你这次受伤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但是却因为这件事,导致冷先生被你的母亲的鬼魂给缠上了

,而你母亲之所以鬼魂会出现,则是因为你们早年就断了供奉香火。
即便如此,老太太还是很吃惊。她是上了岁数的人,对于我的职业她还是没有怀疑,毕竟人老了也就知天命了。只是她一直在跟我强调说,就是因为当初占了

地,自己没办法回去祭拜,所以才在家里给母亲安设灵堂啊。我摇摇头对她说,那其实作用不大,因为你母亲是土葬的,整个身体都在土下,所以在这样的情

况下只有到坟前叩拜才能够体现出自己后人的孝心,不过你是因为误解了政府当初会连同你母亲的坟墓一起占了,所以也算是情有可原。老太太说正是如此啊

,因为当初征地的时候自己的情况也是跟政府报告过,政府说,拆迁范围内的所有坟墓都会被统一迁至另外一个公墓,那个公墓还在新修当中,我这些年也一

直在等着它们修好,谁知道,竟然没有拆到那儿!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神里满是悔恨,她说要是早知道如此,自己这些年肯定每年都会回去祭拜的啊。说完就呜咽的哭了起来。我握着老太太的手说,现在还来

得及,我就是希望你能够跟我们走一趟,给你母亲陪个罪,我们也好把你母亲的亡魂送走,否则游离在世界上,早晚都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老太太点点头,丝毫没有迟疑,并未因为她即将要去面对自己母亲的亡魂而感到不安。
于是我把情况简单的跟她女儿说了一下,当然并没有告诉她我们的真实职业和即将去哪儿,她似乎也没反对,当天下午,我和冷先生前后两部车,朝着那个地

方开去。
这回我们就没有去停在加油站了,因为走过来路太远,老太太腿脚也不方便。于是我们就在靠近护栏这一侧,在我测到了灵动以后,就请老太太给鬼老太道歉

,说自己并不是不来祭拜,而是以为无处可拜了。我心里有点恻然,因为修建开挖的关系,多少老坟毁于一旦,等到后人想要祭拜的时候,却发现连个骨头渣

渣都不剩了。
事实上正如我的猜测一样,或许细节上有些变动,但是大方向还是正确的,在我和胡宗仁翻越护栏,留下冷先生和赵婧以及老太太在路边看着车的时候,我们

再一次爬上山头,走到了两个坟墓边上。我测量到灵动已经非常温和了,甚至没有了对胡宗仁和我的那种敌意,我知道,这就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胡宗仁拦住我说别急,让我给老人家上柱香。于是我站到一边,胡宗仁蹲在了坟前,拔掉了那些杂草,并且用蜡烛的木棍把底下的土壤松动了一点,接着点香

点烛,嘴里念念有词,至于他说的什么我也就无从得知,多半也是在为自己头一晚那无礼的举动道歉吧。等到一炷香烧尽,钱纸也烧了不少后,胡宗仁对我说

,现在可以动手了,你来还是我来?我想了想说,还是我来吧。你们毕竟有过节。
于是在很顺畅很安然的情况下,我送走了这个鬼老太的灵魂,送得干干净净,和边上她的大哥一样。
回到路边后,我们决定还是先送老太太回医院,既然事情解决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剩下的赔偿的事情怎么解决这我就管不着了。但是我和胡宗仁在回

到医院后收了佣金,我对老太太的女儿说,你的外祖母,坟前是个没有墓碑的,这样的坟墓对你们后人不好,祖先都无名无姓了,后人能好到哪去?
言下之意,要她给自己的外祖母,立一块墓碑。
在我们离开医院病房的时候,我回头看到老太太正在对我们挥手道别,眼角还有一丝泪花。


第一百三十一章 【案十八】天才疯子
在四川有一个男神,男神的名字叫做李伯清,他的英文名叫“贝烈马列斯·李·贝金”,因为他的口头禅是“背你妈的时”,这句话直译过来,和“老子撞了

你的邪”差不多的意思。而李老师多年来一直是我的偶像,除了他佛家人的身份之外,我更喜欢他作为一个评书艺术家独创的“散打评书”。
李伯清老师曾经有一个很经典的笑话,关于精神病人的。说他去慰问精神病院,然后在雪白的墙壁上画了一道门,接着对那些精神病患说,门后有好吃的好玩

的,你们快去啊!结果一群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撞向那道假门,但是却只有一个病员呆在那儿没动。于是他很好奇就走过去问那个人,他们都去抢门去了,你为

什么不去?那个病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他们这群神经病,钥匙都在我手头的,他们还要去开门。
说这个笑话没有歧视精神病人的意思,而是在表达一种他们和我们完全不同逻辑的思考方式,即便他们是病人,却也有很多情况下,他们会用一种我们完全不

曾使用过的逻辑,让你觉得除了荒诞以外,甚至还挺有道理。
我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大概的意思是在说,许多天才和疯子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谁更加理智,是被身体指挥了思想

,还是思想在指挥身体。霍金,毫无疑问的天才,他提出的许多假设,至今被全世界的科学家想破了脑子,却始终无法得到证实,而霍金自己却对于自己的论

调非常笃定,他是这么说的,有些人无法想象我所能想到的情况,只是因为他并未像我一样,把自己当成一个疯子罢了。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极端,但是却是个实在的道理。在我很年幼的时候,因为我爷爷是军人的关系,我曾经问过他,你杀过人吗?爷爷告诉我,杀过。我问他你

杀的是敌人吗?爷爷回答我,杀过日本人,也杀过中国人。杀过敌人,也杀过自己人,造反的时候,我连我们的长官都杀了。事实上在那以后我才知道我爷爷

曾经是国民党,继而叛变起义,加入了解放军。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估计他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是当我当年问我爷爷,你上战场打仗的时候,难道

就不害怕吗?我爷爷是这么跟我说的:
“从扛上枪走出壕沟的时候开始,我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因为这样我才不害怕。”
虽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很容易就能够感觉到,当人在一个绝境或是把自己逼到一个绝境的时候,往往极端的方式才能为你打开另一扇逃生的窗户,而因为

这扇窗户,你除了能够活下来,你还能活在别人关切的眼光里。
而对于疯子这个词来说,大部分人认为那是一种贬义词,就好比我常常用这个词说胡宗仁一样,他的疯狂是相对于我而言的,而我这种和胡宗仁相比之下稍显

正常的人,也许在别的普通老百姓眼里,我也照样是个疯子。所以对于疯子的界定出发点始终是个人,这个人会把你冠上疯子的头衔后,还会想方设法的让身

边的人相信,你就是个疯子。
而我今天要说的这个,也是许多人眼里的疯子。
在结束了医院的行程以后,足足一个礼拜,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期间胡宗仁曾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终于确定了婚宴的酒席和时间,定在明年的1月,然后滔

滔不绝的跟我说那家酒店的菜有多么好吃,我很怀疑之前那段时间他反复选酒店只是为了试吃人家的菜肴罢了。我算了算时间,距离胡宗仁婚宴的日子,差不

多还有两个月。我们还剩下了六个案子,算起来,时间算是充裕的。胡宗仁这么一个人,向来都吊儿郎当的,但是这次在结婚这件事上,却显得非常认真。其

实作为挚友,我完全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咱们的工作危险重重,就算是那一天自己嗝屁了,也不能让付韵妮落下个无名无份才对。顺便胡宗仁

问我你跟嫂子求婚了吗?我说我还没有,没想到什么方式。他问我,那你定下来在什么时候了吗,到时候我来给你凑个热闹。
我说求你别来,每次你来了都搞得一团糟,你还是饶了我吧。
所以直到我2010年圣诞节跟彩姐求婚,胡宗仁事先都始终不知道这个时间。
在胡宗仁那通电话后的两天,胡宗仁再次来电,说新的案子来了,这次咱们要去拜访一个医生了。我说怎么又是医院了,这轩辕会挑案子干嘛老挑医院呢。胡

宗仁说,并不是我们想的那种医院的医生,对方是一个心理咨询所的心理医生。
我和胡宗仁,也该是时候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因为我们的心太阴暗了。
和胡宗仁碰头以后我却没看到赵婧,通常情况下她是比我们先到当事人的那里的。但是胡宗仁却告诉我,赵婧说今天她已经去成都了,不知道在搞什么,说让

我们自己办这件事,只需要告诉她结果就行。我哼了一声说,还能搞什么,肯定是去成都轩辕会的总坛了,保不准这会儿正在商量当案子完成以后,还继续怎

么折腾我们俩呢。胡宗仁摇摇头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跟他们玩命了。
根据赵婧提供的地址,我和胡宗仁一边打听一边寻找着。路上我问胡宗仁知道这次是什么事不?胡宗仁说,只知道是那个医生遇到点事,觉得已经超出了他的

理解范围了,于是找到我们。别的就不怎么清楚了。我笑着说,心理医生面对的群体大多都是心理有问题的人,他应该见过的阴暗面比咱们俩还多吧,还有他

搞不定的?
确实,因为当代人的压力过大,导致每100个人当中就有几个精神病,几个自闭症,几个失眠健忘等等,也就是说,在人口密度里,我们的内心其实都不见得

多健康,也正因为如此,心理医生才成为现在如此高薪的职业。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坐在这个咨询师前台的那个小妹妹,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到这里来看医生的话,有一半的理由是冲着这个小美女来的。当然胡宗仁也是,

我们俩在等待那个医生接待完手里的病人后就接待我们,在此期间,我在观察打量着这个咨询所的文化墙,胡宗仁却在和那个小美女搭讪,聊着一些低俗的话

题。从企业文化墙的内容来看,这里的所长也就是这次我们要找的客户,姓安,所以我得称呼他为安医生。这个心理咨询所位于沙坪坝区一座很高的写字楼的

二十二层楼,即便是我们等候的接待区,也依然感觉很安静舒服,除了胡宗仁的叽叽喳喳和那个小美女不时捂着嘴呵呵笑着的声音外。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和我想象的其实差不太多,而我的想象则来自于那些电影电视剧。例如早年的《无间道》,梁朝伟每次干了坏事以后都要去找陈

慧琳,陈慧琳就是个心理医生。但是每次他去陈慧琳那儿,竟然都直接睡觉了。我一直觉得那个编剧一定是个粗鲁的男人,否则怎么会写梁朝伟睡觉的时候,

陈慧琳却淡定的在一边翻纸牌呢!简直太暴殄天物了!换了别的姑娘,估计早就扑上去了。所以心理咨询所的环境一直给我的感觉就是让人安静,舒服,甚至

能够听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大约等候了半个小时,我有点坐不住了出去抽了根烟,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胡宗仁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个小美女看到我走过来了,就对我说,刚才那位先生

已经跟着安医生一起进去了,说是要等你,我这就带你进去吧。我点点头让她带路,她走在我前边穿着紧身的医护人员的服装,走得很是妖娆。
进了安医生的办公室后,我开始明显对于这样的装修格局感到不开心,医生的办公室竟然比三个接待区还大,房间是一个长方形的,有两道小门,其中一道是

我走进办公室的那道,另一道则大概是休息室或者更衣室之类的。长方形房间的一头是一个整面墙的书柜,书柜跟前就是一个很大的办公桌,上边摆放着电脑

,电话,还有一个我常常在电影里看到的用于催眠的那种可以左右摆动的仪器。
而房间的另一头则是几个随意摆放的小沙发,有茶几,地上还有盆栽,屋子的一角还摆着一个高档的现磨咖啡机。而在我进门的正对一侧,这是一面巨大的无

缝落地窗,撩开窗帘,似乎这个城市就在脚下一般,我想这个地方的房租一定很贵,如果不是职业需要或是刻意装逼的话,是绝不会这么奢华的。
安医生看我进来了,于是招呼我过去坐下,他们早已坐在了会客区的那些沙发上,我坐下前安医生跟我握手,表情轻松自然,丝毫不像是撞鬼的人。等到我坐

下后,他又吩咐那个小美女倒水给我们,并且大概是因为闻到了我刚刚抽完的烟味,知道我是个抽烟的人,于是他还细心的让小美女拿了一个烟灰缸进来。
当小美女弄好这一切再关上门的时候,顿时整个房间就非常安静了。安医生说,二位的名字我都听说了,冒昧请你们来,是想要让你们帮我分析一件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案十八】精神病人
我们当然是来分析事的,否则我们无缘无故跑来干嘛。于是我理了理自己的裤脚,稍微坐得端正了一些。毕竟在这样一个地方,对于我和胡宗仁这样的人来说

略显高级。安医生说,在你们二位来之前,我曾经对你们这个行业稍微做了一点了解,二位都是有所信仰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敬佩,我自己也是同样如此,也

许是教义上的不同,我们看待问题的角度可能跟二位也有所诧异,加上我自己本身职业的关系,任何已经出现的东西被我视之为有理由的,所以才冒昧的请你

们两位来,一方面帮我解决一下这件事,另一方面,也算是为我的职业工作增加一种新的考虑方式。
安医生这番话说得我有点没明白。胡宗仁问他说,你也有信仰,你是医生啊,你信什么的?安医生很文雅的笑了笑,然后从自己衣服的领子口里摸出一个银链

子,链子的底端,是一个耶稣受难的十字架。
天主教的,我是从那个十字架区分出来的。因为如果十字架上有受难中的耶稣基督的话,那么就是天主教的。由于在玄学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所以这么多年

来我结交了不少各个宗派的朋友,除了一些极其小众或是教义本宗和我的想法有所相悖的之外,大部分我都有认识的人。天主教也是一样,我在重庆的几个教

会都多少有熟人,但是即便如此,我对于这个宗教了解得其实并不多,我甚至常常把天主教和基督教搞混淆,至今也没弄得非常明白。我曾经有一年就联同一

位天主教的先生,远赴南川收服了一个遗留在教堂很多年的外国传教士的鬼魂。所以当我自己能力办不到的时候,我往往都会请办得到的人来办。天主教和我

们的文化有些差别,所以我的那些破招式对这个教派的鬼魂来说往往并不管用。如果说我和胡宗仁是猎鬼人,那么天主教则称之为“驱魔人”。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多年前我跟着师傅学艺的时候曾经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我说外国也有鬼吗?师傅说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死亡。有群体的地

方就会有各种复杂的交际关系,这些关系很容易造成一些在生前无法解开的执念,所以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有生死,就会有鬼魂。我又问师傅,那我们的招数

对付外国的鬼魂有用吗?师傅说有用,但是我们通常不会这么做,因为当语言和文化背景不曾相同的情况下,双方实际上是无法沟通的,所以如果用我们的招

式去对付外国的鬼魂,一般来说只能来硬的,就是省略了沟通这一步,直接下杀手,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这么做。
而“驱魔人”这个名号,则是当时我师傅告诉我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号。师傅告诉我,就算文化背景和宗教教义不同,但是人在生前死后的状态其

实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换了不同的地方,就有了不同的释义罢了。例如在天主教基督教信奉的耶稣基督,在佛教徒的世界里,其实和释迦牟尼是可以相互对

照的,而和道教的黄帝,也是同样的道理,而这些被称之为神的人,在历史上都是真实存在的。又例如天主教里的大反派撒旦,其实和我们文化中的罗刹鬼王

也是如出一辙,天主教里的恶魔,在我们看来,其实就是有所司职的鬼魂,例如判官,例如牛头马面,例如黑白无常。又说天主教里的幽灵,其实也恰恰是最

多的一种,也就是我们打交道最多的鬼魂。师傅还笑了笑告诉我,在西方文化中的那些吸血鬼,易形怪,和我们文化中那些经过修炼的妖怪,又有多大的区别

呢?
师傅还告诉我,其实说穿了,在各个教义中,无非就是三种形态,一个是活着的人,一个是死掉的人,一个是成了神仙的人。而事实上师傅的这番话在今后的

十多年时间里,反复被我所证实,其中以我们国家和日本之间的例子最多,例如我们的精童和日本的座敷童子,我们的水鬼和日本的河童,我们的山魈和日本

的山童,其实只是被人描绘的方式不同,而本质是几乎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