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会比较大,而我甚至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女人翘起一只脚,单脚跳着上了楼梯。
我分析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应该说更多是我的直觉。从之前夏先生给我们的那张照片上看,那个女人的脚是翘着二郎腿的,这等于说只有一只脚着地,而如果
这张照片是这个女鬼在传递某种信息的话,我就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了。尽管有点牵强,但我还是把这一点暗暗记了下来,我转身问身边的夏先生,说你当
时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的那个短发女人,能看到她的脚吗?夏先生仔细回忆了一下说,还真是看不到,第一眼的时候因为站在小径的入口处,隔得太远,自己
又完全没有准备,有点记不清了,第二次自己则是恐惧占了大部分,也没注意看,第三次在自己身后的时候,窗户下边边缘的地方已经挡住了腿,连自己的腿
都看不见,怎么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腿呢?
夏先生这么说,我也只好就此作罢。这种奇怪的灵动反应一直从办公室持续到底楼,我继续寻找着,灵动却在此刻消失了,就好像那个短发女人的出发点就是
目前我所站的位置一般。夏先生指着一侧的那个窗户说,当时我就是在这面窗户的玻璃上看到那个女人的。我看了一下,其实就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厂房窗户,
可以朝着户外的方向打开,里边装有铁栅栏。接着我和胡宗仁走到厂房里面,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台贴上了一张纸,上边写着“故障”二字的印刷机,这机器比
我想想的要大不少,我最初还以为是那种写真机大小的呢。机器边上我就没检查了,反正靠近就一定会乱转,到不是因为有灵动,而是因为机器会对罗盘造成
干扰。
我和胡宗仁站在厂房的中央,地上铺满了各种各样堆在一起的杂志或画册等等,胡宗仁对其中一本名为《女性健康》的小杂志产生了兴趣,一看就知道是那种
街边某某医院自己私印的非法出版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厂房的环境,楼板的高度比我之前预想的要高出来许多,每间隔一段距离就吊着一个长长的日光灯,
由于线比较长,所以当时那个工人描述的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灯管我觉得是不太现实的,即便是老鼠也没有办法爬到天花板上倒挂着吧。
接着我又站到了位于厂房一个角落里的电脑桌前,我猜想第一晚那个见鬼的夜班工人就是在这个地方转身看到了门口的人影。电脑桌的位置和厂房大门口呈一
个斜四十五度角的对角,相距大概有接近二十米,如果要我从这个位置扔一个墨盒到门口的话,落点将会是非常准确的。但是我注意到,这个地方是看不到那
台故障机器的背后的,也就是说,电源接通的位置,对于我当下站的地方来说,是一个视线的盲区。
于是我问夏先生,当时第一晚就只有一个工人对吧?他说是的。我又问他,打孔机是哪一台?夏先生指了指那台故障机器边上的一台小机器说这个就是,同样
距离电脑桌的位置较远,如此一来,我得到一个结论,那个女鬼进过这个厂房,但是基于某种原因它始终没有靠近电脑桌的这一角,即便是让人察觉到它也只
是远远的站着,这和之后几次工人们遇到的怪事不一样。于是我开始检查这个角落里摆放的东西,很快我就在墙上找到了一副已经掉色的年华,画上不是别人
,正是捉鬼界的行业精英,形象代言人,钟馗老师。
尽管我不拜钟馗,甚至还常常和钟馗比较容貌,但我对他始终还是尊重的,尽管他的一切更多只是一种传说,但是传说传得久了,听的人多了,就会产生一种
很奇怪的效力,例如很显然这次出现的这个短发女鬼死亡的时间距离现在不会很远,钟馗师傅早在她之前不知道多少年,所以她生前一定是听说过“钟馗抓鬼
”这样的说法的,于是自然而然的畏惧。
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呜的怪声,吓得我紧张地伸手摸出了红绳,转头一看才发现是胡宗仁打开了故障机器边的那台打孔机,然后他好像按了一个什么键,打孔机
上的撞针就开始有节奏的上上下下。
胡宗仁摸了摸自己的手说,这钻在人手上那得多疼啊,我提醒他,你站远点,待会万一你也被抓住了手怎么办。胡宗仁大声说,那怎么行,我的手多珍贵啊,
可以做好多事情呢!说完他很猥亵的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动作,然后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打孔机,突然哈哈大笑着说,你别说,还真是挺像的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是挺像的,你也只能打打孔而已,注意,是孔。
第五十八章 【案十】招魂失败
我问胡宗仁,你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胡宗仁关闭掉打孔机,想了想说,等会工人们就要回来继续开工,如果咱们要做事的话,估计得等到晚上了。我看了
看手表说这才下午,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这段时间你让咱们上哪儿混时间去?再说了,这晚上工厂里也要通宵施工的。夏先生赶紧说,如果晚上能够把
事情解决掉,他是可以停工一个晚上的,但是下午恐怕就不行了,因为事情做到一半,再接下去就困难了。
胡宗仁思考了一会儿说,那这样吧,咱们先问问,看看这个女鬼究竟大致上是恶意的还是非恶意的,不过考虑到之前它害得一个工人手受伤了,恐怕也没怀揣
着多大的好意,但是害人又没害死,这是为什么我就想不通了。我点了点头,心想恐怕现在也只能暂时先问问了。于是胡宗仁走到工厂的门口,在头一晚那个
工人见到短发女鬼的地方蹲下,拿出三叠纸钱,就是那种黄色草纸的纸钱,西南地区对于祭拜死人的纸钱和北方不大一样,北方可能更多会选择那种类似铜钱
的小圆片,而西南地区则分为长钱短钱。
长钱是三折叠的,短钱却只有单独的一页,这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意思。长钱意味着子孙后代附则延绵,算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而短钱则是在告诉逝者你英
年早逝,短命,活的时间太少。虽然很多鬼魂死掉的时候可能并不满足这个条件,但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旧规矩了。如果要按照传承来说的话,恰恰是这中土
草纸做成的纸钱和那些叠好的金锭银锭,才是烧成灰烬后逝者们可以收到的东西,而那些印着美元人民币的,则大多只是一个新奇物件,未必收得到。
由于无法得知那个短发女鬼的身份,所以胡宗仁只能连同周围所有的大鬼小鬼一起敬了,因为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以前住在这附近的很多
人可能都已经不在人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也和这个短发女鬼一样留存在人世间不肯离开,但既然没有作怪为祸,我和胡宗仁就算本事比现在大出10倍,也是
找不到它们的。
胡宗仁的三叠钱纸里,有两叠是长钱一叠短钱,短钱在中间,长钱分放在两侧,三叠钱纸好像一个汉字的“川”排列着。然后胡宗仁取出一根三吊钱,与其说
是三吊,其实只有三个铜钱而已,铜钱之间彼此用红色绳子拴好连接。胡宗仁把这三枚钱币分别压在三叠钱纸上,接着就点香烛,把香烛朝着钱纸的方向倾斜
,是为了让滴下来的蜡油和香灰都能够落在钱纸上。胡宗仁告诉我,这么做是因为除了香烛是指定给死者的以外,钱纸和铜钱都必须借由这些东西和死者建立
一种联系,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招魂了。
在第一滴蜡油滴下的时候,胡宗仁就开始闭目念咒,此刻其中一根蜡烛和那一侧的香就开始燃烧得比另一侧的更加快,通常这种情况就表明,是它来了。我手
上捏着红绳,让夏先生站到钟馗像的边上别过来,另一只手还端着罗盘,由于我站的位置是在许多机器之间,所以罗盘会有一些干扰,但是很快罗盘上出现了
一个明显不一样的反应,我是站在屋里的,这说明有东西进来了,而且就在我附近。
这段时间以来,接连不断的新案子,并且每一次都会出现一些我未曾预料的情况,和胡宗仁一起和轩辕会杠上以来,感觉和我之前单独办案子的时候还是有些
不同,以前会觉得这活干着轻松,就是心里会备受摧残,因为你将会不断的把自己置换到别人的种种悲惨当中去。和胡宗仁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明显弱了许
多,因为说到底,这些案子都是因为胡宗仁才有的,他才是和那些事主们真正的有缘人,我说得好听点算是个帮手,说难听点那就是在多管闲事。不过这段日
子以来,事情的怪异程度却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二十四奇案,总得有个堪称“奇”的地方才对。所以当我看到手上罗盘突然晃动的时候,换成以前我可
能会明显的紧张起来,而现在却相对比较平淡,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斗不过这个鬼,那么无论我准备得多充分我也始终是斗不过,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这种级
别的小混混,那些厉害的猛的,也轮不到我有机会见识见识。
从罗盘上看,有一个东西在我身边游荡了几秒钟后就离开了,至于离开的方向我却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不会是夏先生站着的那个角落。很快我耳朵边传来一
针呜呜的轰鸣声,声音不大,很像是以前看电影,那些科幻片里机器人伸缩手臂时候发出的声音。顺着声音找过去,才察觉到原来是先前那台出过故障的印刷
机自己再次启动了。
在工人们离开之前,夏先生是确保这台机器是贴上了“故障”的标签的,也就是说,肯定也是拔掉了电源。于是我立刻绕到机器背后寻找着,顺着线找到了电
源,如同夏先生起初的描述一样,电源只插上了一半。其实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只插了一半的电源,直到看到插孔的时候我才明白,插座是带漏
电保护装置的,既然有这个装置,那就证明这样大功率的机器在使用这类电源的时候,是有可能发生漏电的现象的。我虽然不懂英文但是从插座盖板上的图案
来看,是在提醒操作者要捏住线身上那一段完全绝缘的部分或是戴上电工手套之类的,只插上了一般,说明这个鬼是害怕自己触电的,既然它知道害怕,就证
明它还没完全恍惚。如果没完全混沌的话,要么就是这个短发女人刚死去没多少时间,要么就是带着极强的怨念。
我当然不希望是后边一种,因为每解开一段怨念,我就已经在怨念之中了。很快印刷机开始把纸筒上的纸卷了起来,大概是自己在调正位置,然后开始左右来
回滑动,纸张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吐出来,上边出现了一幅画,画的内容和先前在办公室里夏先生给我们看的那张几乎一样,但是仔细辨认却又是有区别的。这
么说来,这幅画和先前的那幅应该不是照片,而是脑子里的一个片断,是那个女鬼操控了机器,把自己的这个片断给印刷了出来,它这么做就只能有一个目的
,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画面只印刷出来了几排,机器就自己停止了。我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我虽然喜欢美腿但是你要我看着这么一幅只有下半身还翘着二郎腿的画面我实
在是猜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厂房里突然别的机器都安静了下来,这种突然的安静让人觉得非常不安,紧接着我耳边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在
厂房里形成回声,看胡宗仁和夏先生的表情,他们也是听见了这个声响的。
夏先生慌张的说,没…没错,就是这个声音,当天晚上我在办公室里听到的上楼的声音,就和这个一模一样。由于有回声,所以我分辨不出声音具体是从哪个
方向传出来的,正当我四处寻找的时候,厂房一角窗户上的玻璃突然碎掉垮了下来,正是之前夏先生在反光中看到短发女鬼的那扇窗户。
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因为我和胡宗仁深知如果一个鬼魂想要让你看见它,一般来说都是有恃无恐的,那意味着它虽然斗不过我们,但是它却不见得是在
害怕我们。而如果一个鬼魂既没有现身,又不断给你一些莫名其妙的讯息碎片让你来拼凑,甚至在这期间弄碎玻璃发出挺大的动静,这往往意味着它有点不高
兴了,具体不爽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
我赶紧低头看罗盘,旋转的速度比先前稍微强烈了一点,这佐证了我的猜测,为了安全起见我对胡宗仁和夏先生说,我觉得咱们还是暂时不要呆在这里了,胡
宗仁画道符贴在那台机器的背后吧,咱们先离开,等晚上再来。晚上,鬼魂比较容易被逼得现身,也因为大家都休息了,我们在这个角落里做事也不引人耳目
。
胡宗仁大骂一句脏话后,一脚就把他跟前的香烛纸钱给踢到了一边,一副老子不伺候了的样子,然后画符贴符,接着转身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厂房,路上我告诉
夏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让你的工人今天都别回来了,这也要不了多久就到下班时间了,耽误就耽误一点吧,总比让工人受伤强啊。夏先生同意了我的
说法,于是一边走一边挨个跟那些工人打电话说让他们不用回来了,接着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个只要点杯可乐就能坐一整天的美国快餐店,一边商议对策,一边
等着天黑。
到了大约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们离开了餐厅,又找了个路边摊吃烤鱼,就这么挥霍着时间,只为了再晚一点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少,老街上的人更少的时候,我
们再动手。就这么一直混到了临近11点半,夏先生始终陪着我们,当然钱也都是他付的。随后我们就朝着工厂走过去。小路上晚上的灯光是白色的,这种原本
最明亮的颜色此刻却显得那么昏暗。站在小径口子上我们四下张望了一会,看到几乎没什么人路过,于是就走了下去。
从小径口子到工厂大门口几乎虽然有点倾斜但几乎是个直线的距离,大约有接近50多米,在走到距离厂房一半的距离后,胡宗仁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眼睛盯着
厂房的方向,那意思是你们俩都别动。我看他严肃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虽然厂房外墙上有一盏挂在墙壁上的白色路灯,但距离远了依旧昏暗,我只
隐隐约约看到先前夏先生看见反光时候站的那个位置上,蹲着一个黑黑的影子。窸窣窸窣,鬼鬼祟祟的。
“你挡住我啦…”我当时立刻想到了夏先生告诉我的当初那个女鬼的一句话。
第五十九章 【案十】黑衣黑影
看到那个人影,想到那句话,我开始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眼前这个黑影会不会就是夏先生口中说的那个短发女鬼?胡宗仁回头对夏先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手掌朝下按了几下,意思是你先站在这儿别动,接着对我又做了个缓缓向前的手势,于是我跟着他一起,缓步靠近,在这途中,我伸手从我的包里摸出了
坟土。
这次没摸红绳,因为我觉得既然此刻我和胡宗仁都看见这家伙了,那必然会有点不好对付。红绳是用来缚灵的,一般情况下我觉得还能顶住的时候才用,而坟
土不一样,它对鬼魂有伤害作用,这招一出来,就是要斗个你输我赢的阵仗了。
走到距离那个黑影不到10米的时候,胡宗仁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吼一声,谁在那儿!
由于他这一声喊得很突然,所以我也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把手上的一把坟土给丢了过去,但是发现眼前那个黑影在听到胡宗仁这一声大吼之后,竟然好像被吓
了一跳似的,抖动了一下身子,而我的坟土打在身上,也哗啦啦全掉在地上了,那个黑影站起身来开始朝着工厂大门一侧闪开,看样子是想要逃跑,胡宗仁大
概是早就料到了,他一下子扑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那个黑影,当我正在奇怪他为什么会赤手空拳连麻袋符咒都不用就冲上去的时候,翻身在地上胡宗仁把那
个黑影扳着反了个方向,正面朝着我,我冲上去打算帮忙,但这时候才看清,那个黑影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个短发女鬼,而是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
着卫衣的帽子,脸上有些惊讶,也有些愤怒表情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可能和付韵妮的岁数差不多大,长得还算好看,除了她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奇怪以外。她吃惊大概是因为刚才被胡宗仁这么没来头的
吓唬了一下,又扑到在地上了,她愤怒我想大概是因为胡宗仁的手,嗯…正以一个非常符合国际标准的姿势抓住了她的胸部。
看到这是个女孩子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帮忙却一时不知所措了,这个小巷子本来就比较幽深,房子又都是老房子,莫名其妙蹦出个年轻女孩出来,这好像不大
合理,难道她刚才蹲在那儿是因为四下无人,尿急了想偷偷小便?那也不该挑个头顶就有灯的地方呀。胡宗仁看我愣着,大声冲着我喊道,你傻着干毛啊,还
不快来帮我把她给抓住!我说胡宗仁这是个女孩子啊不是鬼,而且你不是正在抓吗?没等胡宗仁回答,我上去抓住这个姑娘的手腕,把她从胡宗仁怀里给扯了
起来,在拉动她的过程中,我明显察觉到了胡宗仁撒手时的依依不舍。
那姑娘被我抓住手腕后起初先挣扎了几下但是她很快发现不是我的对手,于是对着我和胡宗仁怒目而视,却没有说话,胡宗仁以一个难看的姿势蹲在地上,冲
着那女孩问道,你是谁啊,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干嘛?装鬼吓人啊你?当我正想斥责胡宗仁对女孩子说话客气点,别用你那拉屎便秘一样的口气的时候,这个
姑娘突然伸出一只脚,朝着胡宗仁裆下踢了一脚。随着胡宗仁的一身惨叫,我也觉得有点隐隐作痛,情不自禁的把双腿微微夹紧,不过看见胡宗仁蹲在地上痛
苦的呻吟时,我忍不住对他说,你叫几声就行了啊,目标那么小,踢不准。
胡宗仁呻吟了一阵后,站起身来冲到姑娘身边,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想殴打这个姑娘似的,胡宗仁的拳头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是领教过的,我还真担心他几下
子就把这姑娘给打死了。于是我没来得及多想就把姑娘往我身边一拉,然后对胡宗仁说,你别着急发火,有事咱们问清楚再说。于是我转头问那个姑娘,你到
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那个姑娘被我这么一问,竟然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她有些悲愤的跟我说,你们几个坏事的家伙,你们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不解的
问她,什么成功了,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她轻蔑的看着我,然后看了看最初她蹲着的那个地方,地上还有我砸向她的那些坟土,她冷笑一声说,哟,坟土都
用上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你还有胆子跟我嚷嚷。
她这话一出口,我就更吃惊了。既然她认得坟土,也知道我为什么朝着她砸坟土,那说明她是懂行的人。于是我问她,你也是我们这行的吗?她说,废话,那
要不然我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胡宗仁大骂道,谁知道你是来干嘛的,鬼鬼祟祟的蹲在那儿,一看就不是好人,鬼晓得你是不是来偷窨井盖的。怎么
了,盖子没偷成让我们发现了,差一点就成功了是吧。
其实胡宗仁是听到起初姑娘那句话的,他也一定想到了这个姑娘是个行里人,他这么故意歪曲事实,肯定是因为姑娘刚才那难度极大又异常精准的一脚。既然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职业身份,于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无礼,我把抓住她的两只手稍微往上抬了抬,然后冲着她做了个我即将放手你可别跑的眼神,接着我就松
开了手。姑娘揉着自己的手腕说,你们也是冲着姚婷来的吗?
姚婷是谁?胡宗仁问道,其实我也想这么问,但是这么没脑子的问题还是交给胡宗仁吧。胡宗仁很快醒悟过来,对那个姑娘说,是不是就是那个穿黑色职业装
,短头发的女鬼?那姑娘哼了一声后说,你连人家叫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好意思来抓鬼,你们两个家伙能活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啊。她顿了顿说,没错,就是她
,你们知不知道她的亡魂已经在这附近游荡了大半年了,最近我才接手这件事,暗中调查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也知道她为什么始终在这印刷厂附近,正当我
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这倒好,你们两个蠢货冒出来了,错过了时辰,你知不知道我又要多等一天,多等一天就意味着我明天的业务就要推迟一天?
果然是个猎鬼人,我们这行里的女人原本就不多,年轻的就更少,既年轻长得还挺好看的简直就是国宝了。听这个姑娘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她肯定知道得比我
和胡宗仁多,出于尊敬,于是我对她说,刚才冒犯你了真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没料到有人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们是受雇于这位夏先生的,实在不知
道这也是你的业务。说完我朝着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呆呆傻傻的夏先生。
那姑娘看了我一眼,似乎眼神没先前那么生气了。她说,你受雇于谁跟我没关系,人家愿意给你多少钱那我也管不着,我来这里处理姚婷的事儿,我该赚的钱
那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生意跟谁做都是做,谁有本事谁拿下。说完她朝着胡宗仁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个家伙真下流,你扑鬼都照着人家胸部扑啊?你变态
啊?
胡宗仁突然双手叉腰,样子很像电影里的包租婆,他自知理亏却又扬着下巴说,是啊,我就变态了,你还踢我的害羞之处呢!你下不下流?你变不变态?我的
小蝌蚪要是找不到妈妈了怎么办?
姑娘摇摇头懒得理他,只是朝着胡宗仁比出了一根中指。然后转身就想要离开,那可不行,事情没说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于是我一个侧身就跑到她的面前
,伸出双手摆出一个耶稣的姿势,然后对她说你别急着走啊,事情都没弄清呢。姑娘站在我跟前,歪着脑袋瞪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由自主的伸手
捂住了自己的要害。她看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要是硬闯的话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于是她回过身去,拉下自己头上的卫衣帽子,露出一头绑了发
髻的头发出来。从这个发型判断,这妹子是个道家人。
她走到之前我们发现她的地方,然后转身,双手揣在衣服兜里,问我们俩说,你们跟进这个案子多久了?我说今天才刚刚跟进。她又问我,那你们都查到了一
些什么?我看了一眼胡宗仁,觉得这事情还是不要因为业务的冲突而有所隐瞒,毕竟深受其害的还是夏先生这样活生生的人。于是我挑了重点告诉了这个姑娘
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包括最初那个工人在厂房门口看见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以及打孔机伤人,夏先生听见挠门和印刷机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图像等等。虽说
是在挑重点说,但是这一番话说下来,还是花了我大概十多分钟。听我说完以后,那姑娘很轻蔑的笑了笑说,这么大半天时间,你们就掌握了这么点儿线索?
还是两个人?
我没有回答,虽然这姑娘句句带刺,但是她确实没说假话,我和胡宗仁还真是只找到这么点线索,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头雾水。
那姑娘走到工厂门口,最初那个工人看见人影的地方,眼睛望着我和胡宗仁,然后右手从兜里伸出来,以一个非常帅非常屌的姿势朝着地上一指,然后问我们
:
“你们难道就一直没发现这个东西吗?”
第六十章 【案十】一个女孩
顺着这个女人指着的方向,借助着昏暗的灯光,我却没觉得地上有什么值得发现的地方。胡宗仁也问,这地上什么都没有啊。那姑娘伸出脚朝着地上晃了晃说
,你们俩是不是瞎了?这么大个下水口也看不见?
是这样的,在工厂大门这一侧的墙体外边,墙根朝外延伸大约二十公分的位置,有一条长长的和墙体并行的下水口,水平面是那种小铁网做成的,是为了防止
人踩到上边把脚卡住,却又因为有缝隙的关系,能够渗水下去,宽度大约有两个手掌那么宽。说实在的,起初一直都留意这附近去了,我虽然知道这里有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