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又问黄老师,那这位同学是在学校住读还是走读的?黄老师说是区县来的学生,所以是住在学校的。我说那可不行啊,要是我们今晚办事的时候让她走
进来撞见了怎么办?黄老师想了想皱眉说,但那也没办法啊,你总不能阻拦人家来学习吧。这时候胡宗仁突然莽声说道,嗯,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待会就去找
找你这位学生,你就说你教室的钥匙掉了,让她把钥匙给你你拿去配一把,你再告诉她让她今晚就不用去教室了,等我们弄完了,你再把钥匙给他不就完了吗
。
别说胡宗仁这还真是个好办法,于是我也跟黄老师说,就按我朋友说的办吧,否则真让人给撞见了,这传闻恐怕会闹得收不了场。黄老师答应了,于是我又站
在讲台的位置,仔细计算了一下鬼魂出现的位置到这间教室其他几个地方的距离。接着故意把窗户虚掩,然后跟着黄老师一起锁门离开了教室。
下楼后黄老师说他这就去找找那个女生,由于自己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所以就去宿舍找找看了。胡宗仁说那咱们就一起去吧,我也顺便看看那个妹妹长什么
样。我和黄老师都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胡宗仁,我心里比较清楚这个人,但是他这么当着人家老师的面说出来简直是太失礼了。胡宗仁大概是察觉到我们眼
神的异常,于是解释说到,你们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女孩子,一般人见鬼以后都会比较虚弱,或是疑神疑鬼,这个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这个姑娘
看一眼要保险一点。黄老师这才点点头,继续带着我们朝着宿舍走去。
这个学校比我当年来的时候好像要大了不少,而且很多房子都是新修的。起码我高中那会儿来这里踢球的时候,球场是黄土加煤渣,有那么几根野草都稀奇,
现在这球场,塑胶草皮,塑胶跑道,看上去可高级多了。沿途还经过了一些说不出是花园还是庭院的地方,有假山,花花草草,还有雕塑和亭子。这儿肯定是
个早恋的好去处。走到几栋并排的宿舍楼前,一眼就能区分出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从窗户和阳台上晒着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内衣就一目了然了。黄老师指着宿
舍楼尽头的一座看上去比较矮小的房子说,咱们这学校,每隔几年就要闹一次关于鬼的传闻吗,学生宿舍也传过,对面那栋矮房子也传过。那矮房子那儿,是
去年传出来的鬼故事。
胡宗仁问那矮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啊?黄老师说,房子外面一圈是给同学们打开水的水管和锅炉,内侧就是澡堂子。说话间,我们已经快走到了尽头的那栋宿舍
楼,这时候正有一些女同学穿着单薄的一副,湿着头发从澡堂子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胡宗仁嘴里发出一阵吞口水的声音,于是我用眼神警告他,人家可都是
小孩子,你赶紧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黄老师接着说,那澡堂子里去年的那段鬼故事可真是吓坏了不少人呢,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学校有个男教师因为家在外
地所以是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的,就因为这个故事太吓人,一个月不敢去洗澡,后来脖子上的汗渍都起壳了,为此还在教师圈子里成了一个笑话呢。
我问黄老师,那后来那个老师怎么样了?黄老师说,跳槽了,这都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了。
走到最末一栋宿舍楼底下,黄老师去敲开了一楼宿管老师的门,我和胡宗仁就站在楼外等着。确实这女生宿舍也不方便进去,我和胡宗仁都是精壮男儿,万一
遇上个最近没吃饱的把我们俩扑到了怎么办。很快黄老师就走了出来,说咱们就在这楼下等着,宿管老师上楼去叫那个女学生去了,待会就下来。
学校里公共场所,而且还是女生楼下,我和胡宗仁都憋着想抽烟。好不容易过了几分钟那个女学生才下来,这是个长得胖乎乎的女孩子,短头发,别了个猫状
的发夹在头上,体形虽然有点胖但绝对是野蛮发育的那一类。脸圆圆的,带着一副近视眼镜。从镜片缩小了脸蛋的折射看来,度数应该是不低的。我碰了碰胡
宗仁,对他说,你看到了吗,这个小妹妹看上去像是招鬼的人吗?胡宗仁也轻声跟我说,不太像,长得这么福气,跟个人参果似的,一看就是好命的人啊。黄
老师接过女生手上的钥匙后,叮嘱她今天就不用去教室了,自己在宿舍温习或是出去玩都行。那女孩子大概很少有黄老师这种年级主任亲自来嘘寒问暖,看得
出她很开心,跟老师说了再见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黄老师拿着钥匙走到我们身边说,那咱们换个地方吧,要不我带二位出去喝个茶?反正这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呢。胡宗仁对黄老师说,黄老师你们这附近有
没有厕所啊?黄老师朝着那澡堂子的方向指着,说那背后就有个公共厕所啊,有时候宿舍停水,不少低楼层的学生都去那儿上。胡宗仁说好那你等我们一会,
然后胡宗仁冲着我吹了个口哨,说咱俩抽根烟,撒泡尿去。
我也确实急了,胡宗仁烟瘾比我大,他可是早就忍不住了。于是我俩就朝着厕所走过去,尿完以后在厕所外边的地方点上了烟。胡宗仁问我,要是今天晚上我
们再去看的时候,发现没找到那个角落里的鬼魂,但这段日子又不会下雨,那怎么办。我摇摇头说,这个还是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这鬼的事
,而是这件事整个和你们那轩辕会是不是有关系。我抽了一口烟问他,你迟点找个机会再跟那黄老师打探打探,看看究竟是谁把你介绍给他的,如果我有业务
转交给你,我肯定要让你知道是我给你带来的业务,这样你不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吗,这种不说介绍人,白送人情,谁干啊?
我问胡宗仁,那如果今天晚上咱们就能把那个鬼魂给抓住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理?胡宗仁最后抽了一口,然后把烟蒂丢到地下踩灭,对我说,抓到了再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当时是长发的关系,夏天本来就很热,所以我的头皮对于风吹的感觉是特别敏感的。而当胡宗仁说完这句话
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脖子中间,发际线下边一点的位置,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吹了一口气。
凉飕飕的。
第四十章 一把香灰
如我所说,多年在这个行当里混迹,我对于身边任何不正常的现象都是非常敏感的。当我脖子上感觉到一阵凉意的时候,我先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还在
想是不是什么水滴到我身上了,但那感觉却是吹气的感觉。是刮风吗?刮风怎么会只刮到这么小一点的地方。这些假设和猜测在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然后
我就转头。
我和胡宗仁是面朝着校外的方向站着的,也就是说,我们俩的身后,就是刚才我们撒尿的厕所。左侧是男厕所,我们就站在外边。于是我对胡宗仁说,你刚才
有没有感觉到一阵凉风啊?胡宗仁说没有啊,我说我怎么觉得有人站在我背后朝着我脖子吹气啊。胡宗仁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质了哦,这大白
天的,你我又是专门干这个的,哪个小鬼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找死啊。
我也假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决定探查一番,之前因为和刹无道之间闹得我身心俱疲,我现在可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于是我跟胡宗仁说你就在外边等我几分
钟,我还是进去看看。顺便我也提醒他,这厕所里头,往往也算闹鬼传闻的高发地啊。
说完我就转身进了厕所,厕所里没人,我就挨着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探查着。厕所里本来有很呛鼻的味道,所以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鬼的话,是很难用气味来
分辨的。找了一圈,罗盘指针动都不动,倒是那些厕所门上写的黄色小段子让我看得乐呵呵的。当我正转身出去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我大吃一惊摆开架势正打算见事不对就一下无字决打过去了。却听见耳朵里传来一声“哎呦!”的叫喊,看清楚了,才发现我撞上的是黄老师。我这才定了定
神说黄老师你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黄老师说,我看你们一直没过来,正好自己也想上厕所了,于是就过来找你们了。我说好吧,我们在外边等你。
随后黄老师带着我们在校外喝茶,然后讲了一些学校的情况,顺便也在我和胡宗仁的追问下提到了不少以往这个学校闹鬼的一些传闻。晚饭他带我们附近吃了
大排档,我至今依旧对那家店的红油小龙虾心心念念,爆炒以后再淋上滚油,撒上花椒和孜然,先放到嘴里吸一口鲜美的汁水,再慢慢用夹子把虾肉吃掉,满
嘴留香。就这么瞎混到了晚上10点,因为要办事,所以我们都没喝酒,回到学校的时候,除了宿舍区的灯还亮着之外,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来几
声蛐蛐的叫声。
下午刚进学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进校门走不远就是篮球场,而篮球场再继续走,路过一个转交就是教学楼。早前在教室里看到窗户外的树桠,那是在篮球
场和教学楼之间,有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类似堡坎的废地,而黄老师也说这个篮球场和新校门的位置原来并不是学校的,所以学校的范围就只到那个堡坎而已
,是因为后来招生情况不错,教学质量也在市内算得上是比较出众的,所以才又征地扩建了校园。我们看到的那些树,就是种在以前学校的围墙边的。
走到教学楼底下,底楼的大铁门已经锁上了。黄老师因为常常要备课或是批改作业的关系,又是年级主任,所以他手上是有铁门钥匙的。进去之后黄老师从里
边锁上了门,但并没有打开走廊的灯,而是摸黑带着我们走到了二楼的教室。黄老师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明显的害怕起来。我一直在安慰他让他别担心
,我们两个懂行的人在这里,出不了乱子的。他镇定下来打开了门,然后打开了教室里的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和胡宗仁赶快把靠近学生宿舍这一侧
的窗帘给拉上。
随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先前撒下的香灰那里,看看是否有动过的痕迹。香是我们常常都接触到的祭祀用品,也许很多人从小到大祭拜祖先烧过不少香,但可
能很少有人知道,这烧香的缘由是什么。香一般情况下三支为一柱,因为三这个数字对于中国人来说有比较特殊的意义。例如事不过三,三顾茅庐,举一反三
,三思而行,所以三在中国人的印象里,往往代表着一个极限。就是说,如果超过三了,事情可能就无法挽救或是搞砸了。所以三支香用于祭拜,是对神明的
一个极度尊重。而中国流传深远的两大宗教,道教和佛教里,都有点香的习惯,只不过参拜的神明不同,但本质却是一样的。而作为玄学上来说,烧香除了敬
重这个含义之外,还有引魂招魂的意思。在玄学上看来,鬼魂闻到香的气味之后,会跟着而来,接受祭拜。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跟我身边的朋友说,如果
家里本身没有供佛像,最好是不要在家里烧香。因为或许你是在表达你的尊重,但你并不能知道这柱香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
所以我在教室里点香,就是为了让这个地方作为一个点,把香的气味弥散出去。而香灰是焚烧后的灰烬,它的自然属性是属火的,香灰一捏就散,而且中性温
和,既可以变得滚烫,也可以粘在身上毫无感觉。所以任何一点来自外力的干扰,都有可能改变它的形态。中国很多农村在家里有人去世之后的第三天,会把
停放棺材的那间屋锁上,只留下一个窗户,在棺材四周撒上香灰,这样隔天打开门看见地上的香灰上如果有动物的脚印,则被他们认为是逝者的魂被带走了,
可以下葬入土了。这其实是一种相对比较愚昧的做法,正如我早前提到过的鸡脚神,虽然不算很多,但谁也无法保证不会遇到。此处我在窗户沿和门缝里撒香
灰也是同样的道理,就是为了看看香灰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
我先检查了门缝,除了在门外走廊部分有些被风吹走了以外,没有什么别的异常。而转身到窗台边看的时候,我却突然激灵了一下。我赶紧叫胡宗仁和黄老师
到我身边来看,胡宗仁凑上来,大叫一声,哇,这手长得可真难看。
窗台上的香灰,已经被按出了一个手印来。以至于靠墙的地面上,都有洒落的香灰。而在最角落早前察觉到灵动的那个座位上,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和窗台上大
小差不多的香灰手印。我把我自己的手伸到桌子上对比了一下,那个手印显得比较小,而且靠近腕部的地方是空缺的,所以这个手印看上去缺少了一小部分。
但这依旧能够给出一个铁定的事实,那就是在我们走了之后直到我们回来之前,那个鬼魂回来过,搞不好此刻还并没有走。
胡宗仁看了看桌子上的手印,转头问黄老师,你之前说的,你看到的那个人影,差不多1米6左右高,对吗?黄老师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香灰手印,尽管他早
就接受了教室里闹鬼的事实,但亲眼所见之下,显然他还是有点准备不足。他回答胡宗仁说是,胡宗仁说,能有这么高,而且手还这么小,看样子八成是个女
鬼啊。
接着胡宗仁走到窗台跟前,顺了顺手的方向,然后他对我说,这个鬼魂是从外边爬进来的。果然我凑上去一看,手的方向正好是从窗外抓着窗沿进来的感觉。
胡宗仁让黄老师坐在教室的另一侧,而我则开始用罗盘在之前找到灵动的几个地方再一次寻找起来。这次依旧在之前的几个地方找到了灵异反应,指针的幅度
稍微大了一些,而这一次,我却再黄老师说的最初他看见这个鬼魂站着的地方,也找到了灵异反应,而且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强。
地上没有东西,甚至连香灰都没有,这个位置距离按了手印的桌子有一米左右,胡宗仁守在窗台边,手里捏着符,罗盘在告诉我,这个鬼魂就在眼前,于是我
心跳加速。而因为我看不见它,这则说明了是它不想被我看见,但它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这种压迫感让我觉得不舒服。于是我缓缓抬起手,朝着窗台上
指了指,然后用眼神告诉胡宗仁,把香灰抓一把扔过来。胡宗仁懂了我的意思,他也慢慢的抓起一把,就在他朝着我的方向把香灰撒过来的时候,我紧紧闭上
了眼睛。
闭眼其实只是为了不让香灰伤害我优异的视力而已。而我在迅速睁眼后,就看见我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悬浮着一些香灰。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些香灰又突然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我的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紧绷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刚刚洗完脸,迎面来了一阵冷风,吹得你皮肤收缩的感觉。而我
鼻子里也随着这种感觉,感到两股很冷的气流钻进了鼻孔。我突然醒悟到,这种感觉,竟然和下午厕所外我后脑勺的感觉一样。
这种感觉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紧接着我和胡宗仁就听到一声类似耳朵里突然耳鸣般嗡的一声,教室里我们头顶上的长条形日光灯管开始晃动,接着站在
窗口的胡宗仁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撞到了饮水机上,然后我就看到窗户边上的窗帘像是被一股力量给朝着窗户外拉了一下,继而垂下,教
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窗外的树叶还在哦窸窸窣窣的响。
胡宗仁站起身来,大声说,不好了,跑了!然后他趴在窗户上左右上下的寻找着,我刚回过神来,立刻对胡宗仁大声说道,胡宗仁,快照相!啊?照什么相?
胡宗仁问我,我说你打开闪光灯,对着窗外一阵乱照,快!胡宗仁很快摸出手机就是一通咔嚓咔嚓,直到我站起身来,说好了别照了,估计跑掉了。胡宗仁才
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歇了一小会后,他就开始翻看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然后无奈的嘿嘿嘿笑了几声,选到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我。
第四十一章 女生澡堂
我把他的手机接过来一看,在他局部放大的区域里,我看见树梢之间有一个将身体大部分遮挡在树干后边,探出半张脸看着我们的女人。五官并不是很清楚,
有点半透明的雾絮状,它隔着树干遮住的半边脸,眼睛看着镜头的方向。而因为开了闪光灯的关系,我甚至能够从这个女人的脸透过去一部分看见背后的阴影
。但它的眼睛却没有丝毫反光。我说不错它看镜头的那种表情,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生气。
黄老师被先前我们的一番动静给吓到了,他背靠着墙壁,手扶着前后两排的桌子,眼睛一会看看我们,一会又看看天花板上晃来晃去的灯。我对黄老师说,你
别害怕,这不还好好的吗?转头对胡宗仁说,幸好我让你照相了,否则咱们都不知道这家伙长什么模样。胡宗仁反问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在选美。
我说你傻的啊,平日里你这么照相能照到吗?拍到了都算是缘分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打开闪光灯照么?一是因为这大晚上的,不开闪光灯你什么都拍不
到,二来是因为我当时突然想到,这家伙是要在闪电的时候才给人看见,虽然这相机闪光灯不如闪电那么亮,我也是试试,没想到还真能把它给拍下来。
胡宗仁的姿势从坐着改为蹲着,他用手摸了摸在地上的香灰,就是他刚才撒到那个女鬼身上的。我对胡宗仁说,你还记得下午的时候,我和你在厕所门口抽烟
,我跟你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背后有人在朝着我吹气吗?他说他记得啊,我说好吧,刚才你撒完香灰之后,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感觉,所以
我觉得这件事搞不好有关联。胡宗仁问我为什么这样觉得,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直觉认为是这样。因为这个几率实在太小了,鬼这样的东西本来就是很稀有
的,如果一个学校里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了好几个鬼魂的话,那也太罕见了,虽说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但起码我还从没遇到过。即便是同时有好几个鬼,那
同时期出现的话,彼此之间也八成有联系才对。
胡宗仁站起身来,他对黄老师说,那咱们先离开这儿,再去一趟那个厕所吧。黄老师估计是早就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了,听到胡宗仁这么说,赶忙连连点头答应
,那样子很像是一只啄米的小鸡。离开教室之前,我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措施,我在窗户外头木方子和砖头之间的缝隙处,钉牢了一颗钉子,栓上一小段红绳
,红绳的另一头,则掉上一个铜钱。这是在跟路过这里的鬼怪说,拿了我的钱,就别进我的屋子了,那意思,跟行贿差不多。而钉钉子的地方就在之前那个香
灰被按出手印的位置下边不远处。因为我和胡宗仁认定了这个女鬼是从窗户这儿进来的,而且我打赌如果此刻我和胡宗仁到窗户下的荒地上寻找的话,也一定
能在某些地方找到关于这个女鬼的一些东西。正因为这是必然的结果,所以我们决定先去那个厕所。
到了厕所门口,因为已经过了学校的门禁时间,所以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回到了宿舍里。我们站在楼下,还偶尔能听到楼上女生宿舍里传来的那种嘻嘻哈哈
打闹的声音。而管澡堂锅炉房的教职工也都回自己的职工宿舍休息了。我和胡宗在厕所门口,黄老师远远的站在路灯底下,大概他觉得那样能让他心里稍微安
稳点。我问胡宗仁,你来还是我来?他说还是你来吧,你罗盘测灵的速度比较快,我跟在你身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马上叫我,我给你盯着。
尽管有了胡宗仁在边上,我还是有些害怕,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重新在厕所里检查了一番,却什么发现都没有。胡宗仁提议说咱们围着这栋小矮楼找一圈
试试,因为没有谁规定鬼魂就只在一个地方出现。于是我和胡宗仁逆时针绕着这栋楼,边走边看,终于在澡堂入口的地方,也就是开水槽边上,找到了一丝微
弱的痕迹。
我对胡宗仁说,这下有了,这里果然还有东西。胡宗仁说,那咱们进去找找。澡堂的门口有一盏路灯,白色的灯光,这也是这栋矮楼唯一一处有光亮的地方。
由于澡堂子门口的大铁门已经锁上了,所以我和胡宗仁还必须得从门上边翻进去。胡宗仁先进去,他开始翻的时候,我就用手捏住了挂在门上的锁链和大锁,
以免发出声音被人发现了,轮到我翻进去的时候胡宗仁也一样这么做了。进去以后,左侧是男生澡堂,右侧是女声澡堂,因为考虑到那个鬼本身是女鬼的关系
,所以我们决定一开始就先到女澡堂里去找。
尽管半夜溜进女生澡堂里看起来是一件非常变态的事情,但确实是没有办法,这是我和胡宗仁的工作。地上湿漉漉的,应该在早些时候,有不少同学刚洗完澡
。因为一直没找到灯的开关,我和胡宗仁也只能用手上的手机当作照明。我一只手端着罗盘,尽可能平稳地在澡堂里搜索着,澡堂的面积是个四方形,周围一
圈除了入口处以外,墙上都装上了喷水花洒,而中间则是板凳和放盆子的地方。在四下静悄悄的环境里,我和胡宗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耳朵里只听到我们脚
踩在水渍上的声音,和有些老化的喷头,缓慢滴水的滴答声。
围着澡堂走了大半圈,罗盘上的指针突然非常快速的旋转起来。我以前曾经讲过,罗盘指针的原理虽然和指南针是相同的,但因为其作用主要在于天干地支和
风水勘察,所以罗盘比指南针来说要敏感很多倍,稍微一点轻微的扰动,就能够引起它的旋转。而从我手上罗盘的旋转速度来看,眼下我们站着的这个地方,
就有一个鬼魂,好像并不是在生气的样子,而正因为还没生气就已经转动得如此厉害,这让我心里突然开始发毛。
我退后了两步,等到罗盘的指针稍微平缓一点,这表示我距离那个鬼魂稍微远了一点,我悄声的跟胡宗仁说,就在这里…就是那儿的那个角落…
我们此刻站着的位置,位于女生这一侧入口的对角线所指的角落里。我眼睛死死盯着罗盘,用余光扫着四周。这个鬼魂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和胡宗仁轻易看
见,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让胡宗仁做好准备,然后把手机的闪光灯一直打开,照向那个角落。胡宗仁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迅速从包里摸出一张他平时早
就准备好的符,先用嘴巴衔着,接着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照着角落的方向,他自己则从腰上的麻袋里取出一把香,大约能有二三十根,然后捏到一起点上,再
拆开嘴巴上的符,把符塞到香的把手中间,再紧紧捏住,然后侧着身子,跟贼一样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角落缓缓靠近。
胡宗仁的这一招很早之前他就告诉我,说是在“请香神打鬼”,这已经是要动粗了。符咒是他师门的符,也就是说在道家这一脉他是有身份的,不会让祖师爷
不认识。一根香很脆,但一把香并在一起,那就比较结实了。点香后本来也有招魂的含义,而通常闻到香的鬼魂会比没闻到的时候更清醒,也更兴奋。所以不
得不说胡宗仁一开始就用这招猛的,我还是暗暗有些担心的。因为照目前来看,我们还没激怒这个鬼魂,胡宗仁这么一搞,却不好说了。
我并没有阻止他,是因为我确实此刻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按照以往的步骤,这个鬼魂先前就逃跑过一次,此刻未必肯乖乖跟着我们走。而胡宗仁从进澡
堂开始就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直到点上香以后才走到我的一侧来。他一边靠近,一边用手指了指我的罗盘,意思是让我盯紧点,有不对劲就马上说。我跟着在
身后,眼看我们离那个角落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来越紧张。手上拿了胡宗仁的手机,所以我也没办法摸坟土或是捏无字决来防范。就在我和胡宗仁距离那个
角落大约只有一米的位置,罗盘突然疯了般的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