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蹙眉。
“你记不记得,陈强帮着列出来的司马平前女友里头就有个叫沈柔的!但是陈强对这个沈柔的住址并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司马平的初恋女友,因为司马平的花心,两个人分手已经很多年了。”嘉逸提醒道。
程峰豁然开朗的点点头:“行啊,大小姐!脑子还挺灵的!这个发现确实很重要,如果名单上的沈柔与陈强提到的那个沈柔确系为同一人的话,那我们刚断掉的线索就算是接上了!”
“喂!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大小姐!”嘉逸不快的皱起眉头,不过很可惜,恶质男已经愉快的打电话去验证沈柔的情况了,完全没有将她的抗议听进耳朵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嘉逸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她隐约有种预感,火药桶一样的马琳就好像是螳螂,而这个沈柔说不定就是藏在后面的黄雀。
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巧合,选择住在自己初恋男友的女朋友同一个单元,会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第十一章 走访邢斌
回到家中,嘉逸觉得自己又累又困,饭都不想吃,就匆匆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可是翻来覆去,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疲乏依旧,睡意却似乎越来越稀薄。瞪着天花板,嘉逸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脑子里对司马平案子的猜测和分析。
从作案的手法,凶手分明是一个熟悉司马平生活的人,对他的服药、饮食都非常的了解,与司马平的关系或许也还算亲密,不然,司马平作为一个成年人,一定不会轻易接受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送上的饮料吧!而且,这种作案手法,完全可以排除激情杀人的可能性。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嘉逸放弃强迫自己入睡的无用功,看看手表,时间已是凌晨3点多,她爬起身来打开笔记本,登陆自己的QQ,小企鹅图标左右摇摆了一会儿,终于上线了,然后嘉逸惊喜的发现,锡明的头像竟然亮着!
嘉逸飞快的点开对话框,噼噼啪啪的打上一排字发过去。
“锡明你今天从实验室回来的这么早啊,我失眠了,到现在都睡不着!”
刚刚发过去,锡明的头像就迅速的变成了黑白。
咦?怎么回事!嘉逸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凌晨时候,自己灰白一片的QQ好友,叹了口气,关上电脑,重新躺回床上去数绵羊。
不知道数到了多少只,嘉逸终于迷迷糊糊的陷入梦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中午时分了。
夜里睡不着,白天醒不了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虽说算一算,自己也睡足了8个小时,可是起床之后嘉逸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上下都极不舒服。
放上一池温水,茉莉香的泡泡浴液,嘉逸美滋滋的泡在里面,脸上敷着片美白面膜,一夜没睡好,她要给自己补充一下元气。
不过,老天爷似乎真的派了个冤家给她,每次在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这不,电话又来了。
浴巾擦擦手上的水和泡沫,嘉逸抓过手机:“喂,程sir,有何指教?”
“去电台,找邢斌谈谈,半个小时之后到你家楼下,超时不等。”
半个小时后,当程峰的车子驶到嘉逸楼下的时候,嘉逸已经坐在楼下的石凳上,神情悠哉的端着纸杯喝咖啡等候他了。
嘉逸见程峰来了,起身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程峰只觉得一股清雅的茉莉香味迎面拂来,让他莫名的一晃神。
嘉逸今天穿了一件小碎花雪纺纱连衣裙,乌溜溜的直发松散的披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朝气十足。
“知道的你是去跟警察查案子,不知道的还当你是要去春游呢。”程峰打趣了她一句,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多,他不得不承认,最初自己是过于先入为主了,把嘉逸当成那种被自以为是、任性妄为的娇娇女,但是这两天的接触让程峰发觉,她根本就是个性格外向,不拘泥的大女孩儿,完全没有其他都市年轻姑娘该有的姿态。
“按你的意思,和你一起出来查案,难不成我还得女扮男装?”嘉逸听出程峰的口气里没有恶意,也随口回应他。
程峰咧嘴笑笑,随即想到将刚刚电话里没有说的事情告知嘉逸:“对了,马琳同单元的沈柔已经被确认,就是司马平的初恋女友了,所以今天去过电台之后,我们还要去一下沈柔那里。”
“太棒了!”嘉逸开心的一拍手:“昨天晚上我被这个案子的谜团给纠缠到睡意全无,害我今天像熊猫一样!今天见了沈柔,说不定谜底就解开了!我就能安安稳稳睡大觉了!”
“这样你就失眠?”程峰失笑:“刘大小姐的承受能力也未免太不济了吧!”
“懒得和你这粗人说理!”嘉逸撇撇嘴不理他。
程峰瞥一眼嘉逸孩子气十足的表情,心里暗叹,这妮子根本就还没长大,说她是J学院的老师,要不是因为卞局是她亲舅舅,自己一定不会相信。
嘉逸站在学生面前为人师表会是什么样子,程峰觉得自己还真的是不敢想。
到了电台,问明邢斌的办公室位置,程峰和嘉逸径直找到邢斌,说明来意。
“警察同志,请坐请坐!”邢斌热情的招呼程峰和嘉逸,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司马平的情况。”
说话的是程峰,不过邢斌却把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嘉逸。
“请恕我冒昧,原本我一直以为女警都是英姿飒爽,很干练的形象,今天才知道,原来也可以是清纯可爱的。”
嘉逸被邢斌说的脸色微微泛红:“抱歉,我不是警察,只是随同办案的J学院老师罢了。”
“J学院啊!”邢斌连连点头:“好学校呀,没想到今天遇到知性美女了,难怪看起来这么有气质。”
程峰坐在一旁简直快要被邢斌的谄媚弄疯了,心底对这种巧舌如簧的男人感到十分厌恶,只想尽快谈完离开。
“邢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平素与司马南关系如何?”
“司马?”邢斌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嘉逸身边还坐着个程峰一样:“我和他不熟,原本我是在D台工作的,近期才来这边,他的节目我倒是听过,毕竟是同行,要相互学习一下嘛。”
“听说之前你曾经与电台方面商谈过跳槽过来接替司马平主持都是夜归人这档节目?”
邢斌倒也不否认:“有这么回事。”
“后来为什么没有下文了?”
“因为D台承诺为我开一档新的节目,所以我觉得留下来或许对以后的发展更好,毕竟我原本与司马平主持的节目性质很类似,司马也算是电台行业里这一类节目的大哥大了,”邢斌耸耸肩:“我何必非要去和人家挤独木桥呢,所以也考虑想换个主持风格。”
“那为什么现在又选择了来这里接替司马平?”
“因为D电台出尔反尔,没有兑现承诺,正好司马出了这档子事,这边高薪请我过来,我何乐而不为呢。”邢斌说完,再一次把注意力转向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程峰问话的嘉逸:“说了这么久,还没问这位美女的尊姓大名?”
“我姓刘,刘嘉逸。”
“嘉言懿行,超然自逸,好名字!”邢斌热络的和嘉逸攀谈,似乎忘记了眼前二位此行目的为何:“J学院的校园广播台邀请我去做他们的顾问,估计过阵子就需要去给那些学生做个讲座了,嘉逸方不方便留个电话给我?”说着递过纸笔。
嘉逸接过来,写下自己的手机号,最后一笔刚刚写完,在邢斌还未找到新的话题开腔之前,程峰便抢先开口了:“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嘉逸,走吧。”说着起身拉开办公室门,门童一样等在那里,嘉逸见他没什么进一步想问的,点点头,向邢斌告辞,并谢绝了他要送自己出门的盛情,和程峰一起离开了电台。
第十二章 男人心,似海深(上)
离开电台,程峰一路都很沉默,嘉逸倒是心情不错,跟着车里播放的CD轻声哼唱。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很吃这一套?”程峰突然没头没尾的对嘉逸发问。
嘉逸对他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邢斌,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嘉逸想了想:“就是个鹦鹉男喽!”
“鹦鹉男?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外表光鲜,巧舌如簧呗!”
程峰刚刚一直黑着的脸,在听了嘉逸的名词解释之后紧绷的线条微微柔和了一点:“听起来不像什么褒义啊。”
嘉逸好奇的打量着程峰:“怎么?我对邢斌印象不怎么好,你似乎挺开心的,他得罪过你,还是他这类人得罪过你?”
程峰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嘴上丝毫不肯服软:“跟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我觉得你们女人不是一向喜欢这种肤浅的恭维么,所以才问你。”
嘉逸看了看程峰,没有搭腔,即便长着一张娃娃脸,她也仍旧是个成熟女性,女人特有的细心和直觉,让她分明的感觉到程峰对邢斌或者说邢斌这一型的男人有着一种抵触和敌意,任何感情,无论正面或者负面的,都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只不过,既然对方有意遮掩,自己与他的交情也没有深厚到可以去刨根问底,那她索性知趣的不去多嘴多舌。
不一会儿,车子就又一次驶入了马琳所住的小区,不过这一次,程峰和嘉逸要走访的对象,换成了住在马琳家楼上两层的沈柔。
按过门铃,说明来意之后,二人顺利的来到了沈柔所住的六楼。
沈柔将程峰和嘉逸让进家中,客气的请他们到客厅坐,自己则到厨房去为他们倒茶。
沈柔,人如其名,中等身材,纤细瘦弱,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是白皙,只是略微缺少血色,头发又长又直,未经过任何染烫,服帖的散在脑后,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古典气息,给人一种柔美的印象。
嘉逸一面打量着沈柔,一面想,这样的一个女子,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小白兔那样无害,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她会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待沈柔在嘉逸和程峰对面的椅子上坐定下来,程峰便直接切入主题:“沈柔,19日凌晨你是否见过司马平?”
沈柔点点头:“见过,他那天晚上来过我这里。”
“他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倾诉。”沈柔的答案很简单。
程峰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对方会给自己如此简练的回答:“他在这里停留多久?”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沈柔想了想:“阿平那天是下了节目之后来我这里的,大概十二点过几分的样子,他走的时候,差不多一点半左右。”
程峰看了一下手中记录的信息,沈柔的回答与监控录像所显示的相符,看来这个女人没有对警方说谎。
“司马平来这里找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沈柔的口气一直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所做出的回答,虽然似乎并没有夹杂谎言,却也同样没有什么价值。
“听说你是司马平的初恋?”嘉逸敏感的察觉出沈柔对程峰的盘问存有一种消极的抵触,于是开口变换了切入点:“那你认识他应该很久了吧?”
沈柔点点头,神色依然淡漠:“我们是大学同学。”
“我和我男朋友也是同学,只不过我们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嘉逸笑眯眯的和沈柔聊起家常来:“你也是做电台工作的么?”
不知道是不是嘉逸提到了自己的校园恋人引起了沈柔的共鸣,她不再垂着眼,而是抬起头将注意力投向嘉逸,对她摇摇头:“我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一行,所以毕业之后我没有选择进电台这个行业。”
“好可惜哦,我觉得你的嗓音很好听呢!”
不知道是不是嘉逸的热络感染了沈柔,她听了这番称赞,竟然微微的扬起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阿平也这么说过。”神情中夹杂着甜蜜和悲伤。
程峰听着嘉逸与沈柔东拉西扯,知道她是在从外围寻找切入点,以化解沈柔刚刚莫名的抵触情绪,所以也不插嘴,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嘉逸如何将话题带入他们关心的关键问题上。
“你还是爱他的,对么?”嘉逸将沈柔脸上的悲伤看在眼里,小心的将话题向前推进了一步:“我觉得你们看起来好登对,当初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沈柔深深的吸了口气:“阿平他有个不甘寂寞的灵魂,他没有办法一心一意的只去爱一个人,所以,我们分手了。”
“难怪!”嘉逸理解的点点头:“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没有办法容忍的,若是我男朋友背着我和其他女人交往,我一定恨死他了!估计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沈柔没有吭声。
“沈柔,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么?”嘉逸试探着沈柔的态度:“你知道住在你楼下两层的人是谁么?”
一听这话,沈柔刚刚柔和起来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抵触:“你想说什么?!”
她的反应清清楚楚的告诉嘉逸,沈柔对马琳的身份是清楚的。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如果是我,与自己前男友的现任女友恰好住在同一栋楼,应该会很不好受吧。”
沈柔听嘉逸这么说,似乎很惊讶:“你不认为我是蓄意要住在这里的,想要有所图谋?”
“我也是个女人,”嘉逸摇摇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过的人与其他女孩亲亲热热的在一起,除了让自己痛苦,我想不出还能图谋什么其他的。”
嘉逸的话让沈柔瞬间红了眼眶:“你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这么久以来,每个知道四楼住的女孩与阿平在一起的人,都认为我是有意要搬来这里的,我真的是受够了各种的猜疑。”
看到沈柔的反应,程峰知道,沈柔的突破口被嘉逸找到了,于是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也就是说,你搬来这里的时候,并不知道司马平与马琳的事情?”
“我在搬来这里,偶然遇到司马平之前,已经几年没有见过他了。”沈柔眼眶渐渐潮湿:“我一直在努力的去忘掉他,忘掉那段感情,可是,在这里意外的遇见阿平那一刻,我发现,这么多年,我还是爱着他。”
“再次遇到你,司马平是什么反应?”嘉逸追问。
沈柔凄凉的苦笑:“阿平这个人,对每个女孩都会很好,更何况,我们毕竟是彼此的初恋。他再见到我,感到很惊讶也很高兴,尤其知道我没有成家也没有男朋友之后,经常会到我这里坐坐。”
第十三章 男人心,似海深(下)
“可是,这样子,你不会感到痛苦么?自己依然爱着的男人和他的新女友住在与自己同一个单元里,却还会来和自己见面。”嘉逸对沈柔的行为感到困惑,这个问题,既是她自己心中的疑问,同时也试图继续试探沈柔的口风。
沈柔摇摇头:“不痛苦,只是有点辛苦罢了。”
“辛苦?”
“等待,永远是辛苦的。”沈柔幽幽一叹:“我一直在等他,所以,才宁愿每天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子出双入对。”说道这里,沈柔眼中划过一丝浓浓的哀伤:“只是,现在,我连承受这种辛苦等待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要等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看着沈柔悲伤的样子,嘉逸心里也感到阵阵酸涩,同为女人,她能够想象这样的情境之下,沈柔的心中会有多么的苦痛。
男人在很多时候,比女人更加的理智和冷静,这句话此时此刻便被程峰诠释的淋漓尽致。眼见着沈柔的悲伤已经将嘉逸感染进去,程峰却依然满脑子都是司马平的案子,他沉思了片刻,将语调尽量调整的平缓而非咄咄逼人,生怕激起沈柔的抵触情绪,他试探性的问沈柔:“司马平说过要你等他?”
沈柔摇头:“阿平永远不会说这种话,他是个风一样的人,他不甘心为谁停留,也不需要恳求谁来守候他,可是我知道,他会回到我身边。我太了解他了,比了解我自己,还要更深刻。他就像个孩子,贪玩爱热闹,可是不管玩的多疯,跑的多远,累了倦了,天黑了,还是要回家的!”
“所以,你认为你就是他的家,他最终会回到你身边?”
“一个男人,在外再强悍,也还是需要一个知他懂他的精神伴侣的。我太了解阿平了,而阿平他也信任我,依赖我。等他这艘船,在外面漂泊够了,我会是他的港湾。”
“那你一定是司马平最信任的人了?”嘉逸抓住机会寻找线索。
“是的,阿平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他最喜欢来找我聊聊。”
“那他遇害前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表现?”
沈柔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之前确实状态不佳,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反常,以为不过是工作上的不顺心,过一阵子就会好,谁知道…”思及司马平已死的事实,沈柔哽咽着无法讲下去。
嘉逸同情的拍拍沈柔的背,以示安抚,从感情上,她同情眼前这个柔弱又痴情的女人,可是毕竟现在是人命关天,沈柔的特殊身份实在不容忽视。除了同情之外,她更需要做的是,从沈柔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司马平的状态很不好?”
“是的,阿平的节目收听率一直不理想,他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对于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事业走了下坡路,一直无法释怀,连夜失眠,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然真怕他会得抑郁症,阿平听了我的劝告,去看了医生,也遵照医嘱服药,所以状态好转了不少,加上节目的收听率没有持续下降,他也就缓解了不少,我才没有放在心上。”
“你知道司马平服用精神性药物的事情?”程峰闻言抬眼看向沈柔。
沈柔点点头:“医生都是我逼着他去看的,服药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医生给阿平开的药有忌口,所以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每次见他都反复叮嘱他要注意。”
“听说平和马琳分手之后,一直处于空窗期,是不是你们两个的关系有所推进?”嘉逸试探沈柔,
沈柔闻言苦笑着摇摇头:“我也很希望,只可惜,老天爷没有那样优待我。阿平之所以会和马琳分手,是因为他有了新女友。”
“新女友?”嘉逸和程峰异口同声的发出惊讶的轻呼,二人对视一眼,程峰开口道:“可是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司马平遇害前并没有新的女朋友?”
“这件事除了阿平以外,只有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的新女友是谁么?”
“不知道,”沈柔摇头:“阿平这一次是地下恋情,他说还没有到恰当的时机,他不能早早的让恋情暴露在众人面前。”
“不是说司马平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你分享的么?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没有透露新女朋友的情况?”
程峰话音刚落,沈柔的眼泪便刷的就流了下来。
“其实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即便阿平没有遭了毒手,我也等不到他了。”
“为什么这么说?”嘉逸从一旁抽出面巾纸来递给沈柔擦泪。
沈柔压下抽噎,接下嘉逸递过的纸巾拭泪:“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从阿平满心欢喜的告诉我他有了新女友的那刻起,我就有一种预感,预感到自己终于要失去他了,阿平提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神情里的爱意藏也藏不住,这是之前都没有过的。”
“他为什么不肯透露对方身份呢?是你没问,还是他不肯说?”程峰的表情很严肃,眼光深沉:“沈柔,你必须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详尽的提供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尽早抓到杀害司马平的真凶。”
“是啊,沈柔,”嘉逸也在一旁敲边鼓:“你爱了他那么久,一定不忍心他这么死的不明不白吧!早些破案,也好让故去之人早日瞑目啊!”
沈柔擦擦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也希望早点把凶手绳之以法,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我也问过阿平,但是每次他都回避不谈。”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嘉逸感到心里沉甸甸的,一方面是为沈柔的苦情,另一方面也为好不容易发现司马平有新女友的线索,却又无法推进感到遗憾。
“对了!”沈柔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吓了走神中的嘉逸一跳:“阿平对我说过,他必须对恋情保密,不到合适的时机决不能让别人发觉,不然的话,他就要有大麻烦了!”
此话一出,程峰和嘉逸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发现的那封恐吓信。
“他有没有说过,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或者,为什么会有麻烦?”程峰问。
沈柔摇摇头。
屋内再次陷入静默中。
第十四章 未定的归期
见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收集,程峰和嘉逸在叮嘱沈柔与警方保持联络之后,离开了沈柔的家。
坐进车子里,程峰立刻掏出手机,安排人员对沈柔进行暗中监控。
“你觉得沈柔有嫌疑?”嘉逸问。
程峰点头:“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第一,沈柔对司马平余情未了,一直等待司马平回头,结果司马平却另有新女友,她的痴情被人践踏,如果恼羞成怒想要报复泄愤,是有可能的;第二,沈柔熟悉司马平的服药禁忌,如果想要利用这一点来达到杀人的目的,条件非常充分;第三,司马平遇害前,沈柔是目前我们目前所知悉的与他见过面的最后一个人,这个情况对她非常不利,不得不引起重视。虽然我对她的感情遭遇深表同情,但是却无法推翻她的作案嫌疑。”
“那司马平神秘的新女友不也同样有嫌疑么?”嘉逸眉头紧蹙,认真的思索案情:“那封恐吓信今天在沈柔的口中也被提到,难道不应该引起重视么?”
程峰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司马平神秘女友的身份,确实需要进一步去查证,至于那个恐吓信,有一种可能性是司马平的新女友特殊的身份被人发觉,从而使司马平惹上杀身之祸,但是另外一种假设也是存在的,那就是那封恐吓信本身就出自沈柔之手,毕竟她是目前所知的、司马平新恋情的直接知情人,如果她通过这种办法来转移我们的实现,从而达到逃脱法律追究的目的,也是存在的。在没有进一步证据之前,一切都是假设,但是沈柔无论作为重要知情人,或者嫌疑人,她的行踪必须在警方的视线之内。”
“可是,如果沈柔是凶手,她如何作案呢?电梯的监控录像显示司马平活着离开了沈柔的家,而无论电梯还是小区其他的监控录像都没有拍到沈柔有尾随司马平一同离开的镜头,如果说沈柔在自己家中诱使司马平服用了含发酵剂的饮料,那么她如何保证司马平活着离开自己的家中,以便自己洗脱嫌疑呢?这样做风险很大,不合逻辑。”嘉逸一脸沉思,全部思绪都沉浸在案情中。
“这些还有待查证,套用一句老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程峰见嘉逸一脸严肃,忍不住把语气放的轻快一些,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点多啦!时间过的可真快!大小姐,案子要破,五脏庙也是要祭的,已经这么晚了,赏脸跟我们这些粗人一道吃个饭吧!”
嘉逸听程峰这么一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而自己,从早晨到现在,就只喝了一杯速溶咖啡而已,经过了大半天的脑细胞大战,这会儿意识到时间之后,立刻涌出一阵饥饿感,作为一个厨房白痴,加上饥肠辘辘,她自然不会推辞诱人的饭局,于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装模作样的手一挥:“那我们就目标饭店,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