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柳没敢说话,立刻跟上去,并悄然地又挽上了他的手臂。

第十三章 原形毕露

两人来到2楼楼梯间,发现正在此处等候的宏叔右脸和肩膀,乃至胸口上全是血迹。他看见溪望,立刻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激动地说:“我刚才还在想,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
溪望毫不在意对方身上的血污,紧紧地拥抱对方并安慰道:“别说这种傻话,看面相就知道我们都不是短命鬼,要活到100岁也不成问题。”
宏叔放开溪望后,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映柳,疑惑地问道:“李律师呢?她不是跟你们一起吗?”
“她刚才明明还跟在我们后面,走着走着就突然消失了。”映柳往溪望身上靠,又不自觉地挽着他的手臂。
“别听她瞎说。”溪望横了她一眼,遂向宏叔讲述刚才的情况,并解释道,“李梅很聪明,利用高跟鞋的声音使我们误以为她一直跟在身后,其实她在我们行经路口时就已经停下来了,并在原地继续踏步。当看见我用手电筒往回照时,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问题,就立刻脱掉鞋子,赤脚逃走了。”
“原来是这样,脚步声一直没停止,自然就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她一直跟在身后。”宏叔突然皱起眉头,“可是她为什么要溜走呢?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单独行动是很危险的事呀!”
溪望严肃地道:“如果她是凶手,或者跟凶手一伙,那就另当别论。”
“李律师她…”宏叔面露讶异之色,“僆仔,不是宏叔不相信你,李律师就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跟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扯上关系呢?你至少也得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说罢便掏出手机拨打李梅的号码。
“奇怪,电话怎么打不通了。”宏叔查看手机屏幕,愕然道,“—点信号电没有。”
溪望跟映柳各自掏出手机,同样也没有信号。溪望说:“应该是暴雨使附近的移动基站发生故障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映柳此话刚出口,宏叔便警觉地望向楼梯间外的走廊,跟着跑到走廊上,回头对两人说:“我好像看见了李律师的身影,你们快跟上来。”说罢如离弦之箭,没入漆黑的走廊之中。
溪望立刻追上去,可是挽着他手臂的映柳一时未反应过来,踉跄地踏出一步,竟然扭伤了脚踝。映柳扭伤了走不动,被她挽着手臂的溪望当然也跑不了。
眼见宏叔已踪影全无,溪望不由得愤然拂袖,将挽着他手臂的映柳重重地甩到地上,怒骂道:“你真的认为我不会杀你?”
映柳摔在地上,揉了揉左脚脚踝,楚楚可怜地说:“我不是有心拖你后腿的,我真的扭伤了。”
溪望冷哼一声,怒意渐捎,单膝跪在她身前,温柔地将她的鞋子脱掉,替她揉搓略微肿胀的脚踝,没好气地道:“感觉好一点没有?”
“你是个好人。”映柳颇为感动。
“那要看对谁…”溪望抬起头望向对方。
两人四目对视,情感通过眼神于无声中交流。
映柳突然抱着溪望的头,将湿润的双唇送往对方唇上。四唇紧贴,又瞬即分离。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却如投入湖中的小石,在湖面上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久久未能消散。
在给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吻后,映柳娇羞地道:“别误会,我只是想感谢你。”
“呸呸呸,哪有这样感谢别人的?!”溪望一个劲地吐口水,以掩饰心中的悸动。
映柳羞愤地骂道:“什么跟什么嘛,人家好歹也是个女生欸!人家主动亲你,你竟然还要吐口水,算什么意思嘛!”
“你们相处得不错哦!”李梅突然出现在楼梯口,调笑道,“希望我没有妨碍到你们的好事。”
溪望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向李梅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李梅娇媚地笑道:“我只是去洗手间补妆而已,似乎没必要征得你的同意。”
“老周死了,副所长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溪望冷酷地道,“我想他应该有兴趣,以某些秘密换取减刑。”
“你的如意算盘恐怕打不响了,我刚才经过208研究室时,碰巧遇见了副所长。”李梅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你把他杀了?”溪望目露凶光,缓步向对方迫近。
李梅毫不畏惧对方的进逼,昂首挺胸道:“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你最好别妄下判断。”
溪望亮出再度从映柳身上偷取的手铐,冷峻地道:“你先将副所长放走,随后又故意摆脱我们单独行动,我有理由怀疑你动机不良。就算厅长在这里,应该也不会反对暂时限制你的自由。”
“别把话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你没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我放走了副所长,喜欢去哪儿也是我的自由,没必要向你交代。你以此为由给我戴上手铸,分明是滥用职权。在安全未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我有权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李梅摆出戒备的姿态,补充道,“哟,我好像忘了,你不是警察,根本无权要求我配合。”
“那就只能用武力解决分歧了。”溪望猛然扑向对方。
“想找借口杀我,没这么容易。”李梅敏捷地转身后退,避开对方的扑击。当她再次面向溪望时,手里多了一条鞭子,并借助转身的势头,顺势向对方抽击。
溪望慌忙后退,避开对方的攻击。鞭子竟然在墙壁上打出一道凹痕。他这才看清楚,对方手上的原来是一直佩戴于腰间的腰带,之前还觉得其款式前卫,没想到竟然是一根九节鞭。
“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律师。”溪望顿感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准备跟对方大干一场。
“没两下子,又怎么敢在帅哥面前献丑呢?”李梅的声音依旧娇媚,但气势却如排山倒海,在挥舞九节鞭的同时接连转身后退,遇到空间更大的走廊上,以将手中兵器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溪望将绑于双臂上的百鬼鸣抽出,触动机关,同时双手往外甩,两根短棒瞬即变成两支短枪。他疾步前冲,以一双短枪迎战对方的九节鞭。
呆坐在楼梯间内的映柳连忙捡起溪望掉落的手电筒,往两人身上照。可是两人的动作幅度太大,手电筒只能照亮狭小的方寸之地,根本无法看清楚战况,还不如放下手电筒,依靠兵器撞击时产生的火花观战。
溪望跟李梅于漆黑的走廊上对决,视觉在此刻几乎失去作用,要感知对方的位置、判断对方的攻势就只能依靠听觉、触觉及经验。九节鞭每次挥动都带有尖锐的风啸声,百鬼鸣挥击时亦会发出如鬼鸣般的刺耳鸣叫。两声合奏,于漆黑中犹如从冥府炼狱传出来的凄怆鬼哭。
李梅发挥九节鞭的优势,根据百鬼鸣发出的声音判断溪望的位置,转身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并控鞭抽击,以使对方无法靠近。溪望亦根据九节鞭发出的啸风声判断对方的攻势,以枪身抵御对方猛烈的抽击。
骤眼看两人都没讨到便宜,但实际上溪望明显处于下风,因为他无法接近李梅,一直处于挨打状态。
“看来得出大招了。”溪望心中暗道,然后疾速旋转身体并挥舞一双短枪向对方袭去。
空气通过百鬼鸣的气孔进入中空的枪身,发出刺耳的鸣叫,犹如百鬼齐鸣,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李梅不敢怠慢,立刻转攻为守,双手持鞭戒备,以迎接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冷声道:“听闻帅哥以五郎八卦棍为基础,自创了一套枪法名为‘无相多变枪’,这招大概是第一招‘孝女夜哭’吧!”
就在李梅准备迎接对方的猛烈攻势时,鬼鸣声戛然而止,猛攻过来的溪望仿佛凭空消失了。她立即觉悟,花容失色道:“中计!”
“你对我的了解也挺深入的,不过你似乎没注意到无相多变枪的奥妙就在于一个‘变’字。”溪望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以缩短为匕首形态的百鬼鸣架着她的脖子,锋利的精钢刀刃紧贴着她娇嫩的脸颊,“不是只有你才会耍小聪明的,李大状。”
百鬼鸣枪身上的气孔只有在完全伸展的状态下才会打开,枪身缩短后气孔便会闭合,自然就不会再发出声音。溪望刚才故意营造声势浩大的猛烈攻势,意在让李梅转攻为守。九节鞭的特点在于攻势展开后,对手便难以靠近,但若被对手攻入三尺范围之内,要作出反击却难于登天。
溪望从李梅手中夺过九节鞭,随手抛向远处,冷酷地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你的幕后老板是谁;要么让我在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画一个可爱的狐狸头。”
“你舍得吗?”李梅轻轻推开紧贴脸颊的刀刃,转过身来双手搂住溪望的脖子,丰满的胸部刻意压在对方胸前。她踮起脚往对方的耳朵呵气,娇柔道:“既然我已经落在你手上,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着温柔地亲吻对方的脸颊。
“你们在干吗?”映柳拖着扭伤的左脚,一拐一拐地从楼梯间走出来,用手电筒照着这对搂在一起的男女。
“在做你们刚才做的事喽。”李梅如示威般搂住溪望的脖子,踮起脚吻住对方的嘴唇,还将舌头伸进对方嘴里。溪望慌忙挣扎,并将她推开。
李梅后退两步,猛然起脚,竟然以尖细的高跟鞋头踢向溪望胯下。溪望还没完全适应手电筒的亮光,一时反应不及,硬吃下这一重击,当即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来。
“呵呵,老娘的豆腐可不是随便让人吃的哦!拜拜喽,帅哥。”李梅风骚地向他挥手道别,转身瞥了映柳一眼,随即快步没入漆黑的走廊之中。
李梅走后,映柳走到溪望身前,查看他的情况,责怪道:“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以为她是什么人,没有目的会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吗?”
溪望强忍下体的痛楚,骂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出来搅局,我已经把她宰了。”
“我要是不出来,谁把谁吃掉还不好说呢!”映柳白了他一眼,随即捡起地上的百鬼鸣,替他绑回手臂上,问道,“现在怎么办?还要去找她吗?”
溪望稍微缓了一口气,脸上痛苦之色大减,说:“这倒不着急,我们先去看看副所长的情况吧。”
两人互相扶持,缓步走向李梅所说的208室。
溪望经常过来找宏叔,对研究所的地形略有了解,纵使现在漆黑一团,仍不至于迷路。他们没花太多时间就来到了208室门前,副所长的尸体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溪望拿着手电筒,仔细地观察副所长的情况。
副所长的死状跟小唐和老周不一样,并非颈动脉被割断,眼球也没有被挖走。从他紫青的脸色及脖子上深紫色的勒痕判断,他应该是被勒死的。
溪望仔细观察勒痕,勒痕极其细小,从喉结开始斜斜向下往后延伸。凶手应该是从后面袭击副所长,并因为力量不足,所以使用下坠的方式增加力道,以将副所长勒死。以此推断,凶手应该是力气较小的女性。现在研究所内只有三名女性,其中映柳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所以凶手只可能是李梅或者杨露,当中以前者的嫌疑最大。
副所长肯定知道李梅某些秘密,鉴于他有杀人的嫌疑,被抓回警局审问是必然的事情,李梅担心他出卖自己亦合情合理。以此为据,李梅极有可能为求自保而将副所长灭口,以除后顾之忧。
“我们现在该先去找宏叔,还是先找李梅呢?”映柳问道。
“都不用找,直接去副所长办公室就行了。”
“为什么?”
溪望答曰:“凶手既然要杀死副所长,肯定是因为他掌握了某些秘密。现在他人虽然已经死了,但难保他没有保留一些重要的资料或者证据。如果你是凶手,杀死副所长后会怎么办?”
映柳想了想,答道:“去翻查他的东西。”
“那就得去他的办公室。”

第十四章 兵不厌诈

两人走上3楼,来到副所长办公室门前,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翻东西的声音。溪望立刻将手电筒关闭,并示意映柳别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推门。门没有上锁,被他轻轻地推开。
宏叔曾经说过,研究所内大部分房间都采用电子锁,需要刷卡才能开启,部分保密级别较高的地方,更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而在停电状态下,须输入密码的门锁会自动锁死,恢复电力之前谁也无法开启。
至于只须刷卡即可开启的门锁,在断电之后可以用应急钥匙拧开。应急钥匙是全所通用的,可以把所有刷卡即可开启的门锁拧开,并且在电力恢复之前,被拧开的门也不会锁上。而应急钥匙一共只有两把,宏叔跟副所长各持有一把。
溪望顿感疑惑,李梅是从哪里弄来的钥匙?难道是从副所长身上找到的?答案或许就在门后。他在映柳耳边轻声地交代了几句,吩咐对方待在原地,别再给他添乱,随即悄然潜入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漆黑一团,连里面桌椅的位置也看不见,更别说是人了。溪望缓步摸索到办公室中央,驻步凝神聆听周围的动静,竟然没听见任何声音,就连呼吸声也没听见。方才明明有声音传出,难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潜入?
就在溪望为此担忧之际,突然察觉出源自身后的异动,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双手便从他耳边划过,并以强劲的势头缩回。副所长脖子上的勒痕在溪望脑海中闪现,使他意识到对方想勒自己的脖子,便本能地伸出右手阻挡。可惜他的动作稍慢了那么一瞬,手还没完全伸上来,就已经被一条如丝线般的纤细钢丝勒住了脖子。
幸好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他的中指及时挡在了钢丝前,要不然这次肯定必死无疑。然而,就这么半截指头,充其量只能多争取10秒半分的时间,因为对方下手极其狠毒,他的指头几乎要陷进喉咙里。
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溪望左手五指作爪,往身后袭击者的胯下抓去,想以一招“猴子偷桃”退敌。可是,他往对方下体一抓,竟然什么也没摸着,这才发现对方是女生,根本无“桃”可偷。
“命都快保不住了,就别怪我用卑鄙的招数。”他在心中暗道,随即竖起二指往对方私处猛戳。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脖子上的束缚稍微松开,溪望立刻屈身逃脱,身后传来娇嗔的怒骂:“下流!”他连忙转身,并取出手电筒照向对方,发现眼前的人竟然并非李梅,而是宏叔的秘书杨露!
溪望顿感惊愕,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冷嘲道:“从背后袭击就不下流?”
杨露放开右手拿着的纤细钢丝,钢丝瞬即缩回她左手的手镯内。这是一只看似平凡的手锣,若非仔细观察,实在难以发现手镯内竟然藏有能置人于死地的凶器。由此看来,对方并非一名普通的秘书。
溪望冷声道:“副所长是你杀的?”
“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想知道就问阎罗王去。”杨露的语气冷若冰霜。
“那就只好得罪了。”溪望将手电筒开启放在办公桌上,摆出备战的姿态,调笑道,“虽然我不想向女人出手,但我年少时也曾是御女高手。”
“劝你最好别小看我,从来没有人能在零距离猎杀术下活下来。”杨露突然拉高裙子,从大腿上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向溪望扑过来。
此匕首长不足5寸,刀刃大概只有中指那么长,实在是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兵器。除了便于隐藏之外,溪望实在想不到这把匕首还有其他什么优胜之处。然而,他此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对方竟然提及李梅所说的“零距离猎杀术”!
据李梅所说,零距离猎杀术为杀手王自创的暗杀术,而杀手王的年龄应该在35岁以上,但眼前这名女生怎样看也只有二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杀手王呢?
然而,溪望并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杨露接连向他发动攻势。短小的匕首在杨露手中犹如一道流光,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每一下挥舞都带有残影,而每一道残影的终点均是溪望身上的要害之处。
在对方灵巧而急速的攻势下,溪望接连后退,正想抽出百鬼鸣御敌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杨露的匕首那么短,零距离猎杀术应该是一种超近身的搏击术。而百鬼鸣就算是短枪状态,也是应对中近距离的搏击,一旦被对方贴近身体,情况就跟刚才与李梅交手时差不多了,只是角色调换了而已。
若无法将杨露牵制于三尺之外,这双短枪只会成为累赘。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杨露已经闯入三尺的范围内。而且她还在不断进逼,就差没找着机会扑到溪望身上戳上十个八个血洞,以报刚才下体受袭之辱。
长兵器讨不到便宜,溪望只好以短兵器应战,幸好百鬼鸣设计精妙,能应对不同类型的对手。溪望触到棒身机关,刀刃从衣袖中弹出,以袖剑的形态与对方周旋。
交锋两轮后,溪望便开始后悔没早些将百鬼鸣拿出来给宏叔看,并按宏叔的建议添加一对支架。因为棒身只是用绸带绑在手臂上的,刀刃一经碰撞棒身便会移位,平时用来吓唬一下人还可以,实战中根本使不出力,几下交锋便劣势尽显。
杨露的零距离猎杀术亦名不虚传,虽然手持极其短小的匕首,但每一次都朝溪望的要害攻击,并且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使他处于挨打的状态。
眼见对方将自己的活动范围不断收窄,再不想办法就只有死路一条,溪望把心一横,决定兵行险着,跃身扑向对方,以身体抵御对方手中的利刃。
溪望以奇招反击,让杨露大感意外。但她并未因此停止攻击,而是挥舞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在对方胸前划了一道大口子。溪望在挨了一刀的同时,借势将杨露扑倒,并坐在对方身上,以一双袖剑向对方头部猛刺。
杨露处变不惊,左手抵御对方的攻势,并摇头闪避,右手以匕首划向对方腹部。然而,纵使她的身手如何敏捷,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要闪避对方的攻击仍力有不逮,白皙的脸颊硬被划出两道血痕。反观溪望,虽然腹部被她连划十数刀,但竟然毫无反应,甚至连血也没流一滴。她意识到事有蹊跷,立刻转划为刺,持刀直取溪望裤档。
溪望被她这招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往后翻身,虽使尽全身之力,但裤裆仍被刺破,幸好未伤及子孙根。
两人再度摆出备战姿态对峙,但溪望这次学聪明了,知道袖剑不好使,立刻改变对敌的方式。他趁机拉开两人的距离,并抽出百鬼鸣组合成两头枪,摆出一副准备作中长距离攻击的姿态。
杨露冷笑道:“你身上的奇怪东西还真多,不过如果你以为用长兵器就能使我无法靠近,那你就太小看零距离猎杀术的威力了。”
溪望狡黠地笑道:“一寸长一寸强,我倒想看看你怎样才能攻过来。”
“这还不简单,零距离猎杀术——疾步?翔!”杨露疾步前冲,并扬手向对方掷出一片闪亮的物体。
该物体细小而纤薄,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发出闪亮的光芒,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刀片!
回想徐涛的死状,溪望当然知道这块小小的刀片足以取他性命,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闪身避开。杨露借此空当,以极其迅速的步法冲到他身前。当他回过神来持枪向对方挥击时,对方已闯入三尺范围内。
杨露左手托枪借力御力,化解他的攻击,右手紧握匕首刺向他的喉咙。眼见胜负马上便有分晓,溪望却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中计了。”
此话才刚刚传入耳际,杨露便感到身体失衡了。溪望竟然舍枪反击,趁杨露身体失去平衡时,避开她的致命一击,再次扑到她身上。跟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溪望没把她扑倒,而是利用她身体失衡,顺势绕到她身后,伸出左手往她的胸部狠狠地抓了一下。
“流氓!”杨露愤然怒骂,随即感到右手传来剧痛。
原来溪望以“袭胸”分散她的注意力,趁机抓住她的右手,使劲地扭她的手腕,并且利用戴在食指上的戒指边缘锋利的切口,在她手背上硬生生地刮下一块皮。剧痛使她的五指本能地松开,手中的匕首随之掉落。
“这不叫流氓,该叫兵不厌诈。”溪望把她的右手扭到背后,以此将她制伏,并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踢开,笑道,“你就乖乖地在这里待到天亮,然后跟我回警局交代你的罪行吧!”
“想得美。”杨露左手后翻,往对方脸上袭去。
溪望眼角瞥见杨露手中闪现的一点亮光,察觉到她的反击,立刻倒退闪避。无奈对方出手太快,溪望闪避不及,下巴被划了一道口子。倘若稍慢半秒,这道伤口恐怕会出现在脖子上。
两人分开后,溪望这才看清楚对方手中的利器原是双面刀片。而且刀片并非只有一块,此刻杨露两手的指缝间各夹有三块刀片,正张开双手似要施展绝技。只听她怒气冲冲道:“我让你在临死前,见识一下零距离猎杀术的真正威力。”
这回可麻烦大了,溪望本以为将对方的匕首打落,这场对决就能分出胜负。杨露毕竟是女生,力气始终不如男性。若以赤手空拳近身搏击,他有八成把握能将对方制伏,大不了用上袭胸、踢阴等流氓招数。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藏有大量刀片,而且这些刀片在对方手中可是能在瞬间置人于死地的可怕凶器。反观自己此刻手无寸铁,别说是反击,就连保命也是个大问题。
杨露不给溪望任何思考对策的机会,双手交叉于胸前,正欲前扑施展必杀绝技。就在溪望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他突然发现杨露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高举花瓶的映柳。
杨露正怒火中烧,注意力全集中在溪望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映柳悄然走到了她身后。当她察觉有异的时候,为时已晚——映柳狠狠地将花瓶砸到了她头上。
一声脆响,花瓶被砸个粉碎,杨露应声倒地,手中的刀片亦随之散落在地。
溪望大松了一口气,向映柳责骂道:“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吗?跑进来干吗?”
“进来帮你呀!”映柳一拐一拐地走到他身前,
“你不拖我后腿就算是帮忙了,要不是你跳出来搅局,我已经把她制伏了。”溪望蹲下去伸手探向杨露的颈动脉,确认对方还活着,“还好没把人砸死,不然就麻烦了。”
“我见你打不过她,才进来帮忙呢。”映柳不服气地嘟起嘴。
溪望白了她一眼,反驳道:“这是诱敌之计,待她攻过来,我马上就能将她制伏。”
“撒谎,你明明打不过她,看你的衣服都被她划破了。”
溪望看了一眼如布碎般的衬衣,不由得心有余悸——要不是穿了防砍背心,现在大概肠子都掉出来了。他叹了口气,不再在映柳面前逞强,而是默默地移步到她身前,抹开她额前的刘海,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说道:“谢啦。”
映柳愣了一下,随即掏出纸巾猛擦前额,并骂道:“哪有这样谢人家的?死色鬼,臭流氓,呸呸呸!”
溪望皱眉道:“你也是这样谢我的呀,而且你亲的还是嘴。”
“那可不一样。我是女生,你是臭流氓,而且你刚才还不是一个劲地吐口水!”
溪望正跟映柳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突然发现倒卧在地上的杨露不见了。他急忙拿起办公桌上的手电筒照往四周,发现满脸鲜血的杨露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前,并将窗户打开。
杨露盯着他冷笑道:“我会记住今晚的耻辱。”说罢便纵身跳出窗外。

第十五章 当局者迷

溪望急忙跑到窗前,发现杨露的身影已没入汹涌的洪水当中,一下子就没影了。他气得一拳打在窗台上,骂道:“宏叔这吝啬鬼,当年卢所长就在隔壁跳的楼,事后你就不会给窗户装上防盗网吗?!”
“她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映柳一拐一拐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