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悬疑小说上一章:诡案组第2季3神隐九黎
- 悬疑小说下一章:诡案组第二季2陵光翼蛇
“既然李大状有这个兴致,那我们就一块儿去吧。”溪望表面上毫不在意,心中却知道李梅必定另有目的,她这次来似乎是为了监视自己。
虽然知道李梅心怀鬼胎,但溪望并没有反对她一同前往维修部,只是于心中思量着该如何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四人一同前往位于研究所1楼的维修部,溪望在途中小声地向宏叔问道:“副所长跟李梅的关系怎么样?他刚才好像故意装作跟李梅不熟悉,进办公室后就只跟对方点了下头。”
宏叔瞥了李梅一眼,确定不会被对方听见,才小声说:“小杨跟我说,他们俩这段时间走得很近,我就是怀疑他们在我背后做小动作,所以昨晚才会约李梅见面。我本想借机向她套话,没想到她挺机警的,说话滴水不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四人刚走到维修部门口,就看见副所长迎面而来,焦急地对宏叔说:“老王呀,不得了,雨下得越来越大,水都能淹过膝盖了。那些开摩托来上班的员工,因为发动机进水,启动不了,全都没办法回家。得给他们想想办法,不然他们今晚都得在所里过夜。”
“就让开轿车的同事送他们回家吧,你跟我去安排一下。”宏叔转头又对溪望等人说,“我得去安排员工离开,你们自便吧!”说罢便跟副所长匆忙离开。
溪望跟二女对视一眼,耸肩道:“虽然没有导游,但不碍事。”说罢便将维修部门前用于封锁凶案现场的警示带拔高,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动作,请两名女性入内。
维修部约莫30平方米,放有两张办公桌及一张工作台,本来应该挺宽敞的,但因为空出来的地方大多都放置了损坏的办公设备,如打印机、电脑等物,所以显得较为拥挤。而且,没有放置杂物的地方大多已被凝固的血液覆盖,所以三人并没有多少地方可以下脚。
两名女生似乎不愿意沾污鞋子,都站在门边没有往里面走。溪望没她们那么多顾忌,踮起脚从布满血污的缝隙中往里面走。他这样做并非怕弄脏鞋子,而是不想破坏现场。
在维修部最里面,血污最为集中的一个角落,地板凝固的血液上,有一个用粉笔画成的人形图案。这是死者被发现时倒卧的位置,旁边是一堆损坏的打印机及电脑胡乱地堆在一起。
地上有明显的拖尸痕迹,依据这些痕迹,不难发现死者是从背向门口的办公桌前被拖过来的。而且电脑屏幕上有飞溅的血迹,综合尸检报告的内容,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情况——
唐永正坐在办公桌前使用电脑,丝毫没察觉到凶手正从背后靠近。凶手走到他身后,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握着一把利刀,准确无误地将他左侧的颈动脉割断。
鲜血犹如喷泉般从唐永的脖子喷出,飞溅到显示屏上。他顿即感到头晕目眩,想说“怎么了”,却发现自己连发出一点声音的力气也没有。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他倒下来了,至死仍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凶手看着他徐徐倒下,躺在地板上抽搐了几下,带着疑惑与不解离开了这个世界。随后,凶手将他的尸体拖到维修部深处…
“为什么要移动尸体?”这个念头在溪望的脑海里涌现时,另外一个问题亦随之而来——死者生前在做什么?
他立刻从肩包里取出一双纤巧的橡胶手套戴上,迅速按下电脑的启动键。电脑主板的检测声响起,但之后并没有正常地进入系统,只是显出一堆英文。
正当溪望为此皱眉时,一个男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硬盘不见了。”
溪望回头一看,发现阿苏站在门外,他弯腰穿过警示带走进来,对溪望说:“所长叫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这部电脑出什么故障了?”溪望指着不能正常启动的电脑问道。
阿苏答曰:“这台电脑没出问题,只是硬盘不见了。”
溪望望向被打开的机箱,发现机箱内的确没有硬盘,遂问道:“这台电脑之前也没有硬盘?”
阿苏摇头道:“不是,上周才换上新硬盘,昨天还一切正常,今天却发现硬盘不见了。”
“那里不是有很多硬盘吗?”映柳往堆满硬盘零件及磁碟碎片的工作台指了指。
阿苏答道:“那些都是之前换下来的旧硬盘,而装在这台电脑上的是新硬盘。两款硬盘的型号不一样,我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而且我点算过,旧硬盘也少了一块。”
映柳皱眉道:“新旧硬盘各少了一块,凶手该不会是为了两块硬盘而杀人吧?”
李梅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取笑道:“哎哟,两块硬盘能值多少钱,值钱的是里面的资料。这可是研究所的硬盘,里面说不定有最新的药物研究资料,要是把这些资料卖给其他医药企业,价钱可能比你一辈子的薪金还高。”
“李大状似乎很清楚行情。”溪望话中有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帅哥你可别乱猜哦!”
溪望没理会她,向阿苏问道:“能把唐永的日常情况告诉我吗?譬如他的嗜好,他在研究所里的人际关系如何,又或者有没有跟别人结怨?”
“别说我说死人的坏话,他这个人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好高骛远、好吃懒做。”阿苏面露不屑之色,徐徐道出自己对唐永的印象。
“小唐到研究所工作还没三个月,连试用期也没过,就整天想着升职加薪。他经常抱怨自己空有一身技术,本以为进了研究所后能有一番大作为,可没想到只能待在维修部当苦力。还说以他的能力,当个部门主管也是大材小用,就差没开口叫我把主管的位置让给他。
“出来社会上工作,不是说懂得一点技术就能得到重用的,领导更看重的是实际的办事能力。像他那样凡事都怕苦怕累怕脏,整天就想着不劳而获的人,有可能得到领导的重用吗?所长没把他轰走,已经算对他不错了。
“像他这种人,在研究所里大概就只有老周才会跟他交上朋友,因为他们都好赌成性,整天想着不劳而获。
“他跟老周都喜欢赌球,经常在一起聊球赛。前段时间电视直播欧洲杯,他们俩几乎每晚都通宵达旦地看球赛。老周还好,可以利用上夜班的时间看球赛。可他呢,晚上看完球赛,第二天上班就整天打瞌睡,根本干不了括,所有事情都得我来做。他工作懒散也就算了,竟然还因为赌球的事跟老周吵架,几乎要打起来。
“就是前一阵子欧洲杯的时候,他跟老周整天琢磨着哪个球队能拿冠军。他认为西班牙一定能赢,老周则说意大利肯定能拿冠军。两个人预测的结果不一样,其实也无所谓,大家各自下注,等球赛结束就自有分晓了。
“可是,问题就出在下注这个环节上。
“小唐到研究所工作的时间不长,对附近的情况不是太熟识,在这里也没有相熟的庄家,赌球都是让老周帮他下注。之前,他的下注都是小数目,而且输多赢少,一直也没出什么问题。但这回他认定西班牙一定会赢,竟然不计后果地下了10万块大注。
“你们说有哪个傻子会替他下这么大的赌注?要是赌输了,他不肯认账,又或者干脆拍屁股跑掉,替他下注的人麻烦可大了,庄家肯定会咬住这人不放。可这赔本买卖,老周竟然答应了。
“但你们别以为老周真的是个傻子,他可狡猾得很,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小唐下注。小唐之前输掉的那些钱,全都进了他的口袋,这次他又打算故技重施,准备吃掉小唐那份巨额赌注。可是,这次他没那么幸运,小唐竟然蒙对了,西班牙赢得冠军,按赔率他得给小唐8万多块。
“老周就一个当保安的,哪来这么多钱,他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笔钱。所以当小唐兴奋地找他要钱的时候,他就装作失忆,说忘记打电话给庄家下注了。
“呵呵,这可是10万块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之前小唐输钱的时候,怎么又没见他忘记下注。小唐当然不会相信他,一口咬定他想私吞自己赢来的钱,跟他在门卫室吵起来。眼见他们就要打起来,幸好所长及时赶来将他们喝止。
“所长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也不相信老周的鬼话,训了他一顿,要他说实话。老周不敢骗所长,只好老实交代自己从来都没有替小唐下注,之前小唐所输的钱,全都进了他的口袋。至于小唐赢钱那两三次,是他自己贴钱出来给小唐的。
“听完他的解释,所长对他说:‘你这样做,不就等于自己当庄家吗?’
“大家都觉得所长说得有道理,小唐输了,老周就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小唐侥幸赢了两三次,他又掏钱出来赔给小唐。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当庄家嘛!
“所长接着又对他说:‘我不赞成员工赌博,但你这次的确是理亏,这8万块理应赔绐小唐。不过…’所长又对小唐说,‘小唐啊,你也知道老周拿不出这笔钱,你一刀子把他捅死也无补于事。这事要不就这样解决,我跟财务打个招呼,以后每个月发工资时,从老周的工资里扣500块划到你的账上,一直到他把所有钱还给你为止。’
“一个月500块,要十三四年才能把这笔钱还清,小唐心里肯定不愿意,但这又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所以也只好接受了。
“老周本来想赖掉这笔账,但所长亲自出面调停,他也不敢继续耍赖,只好跟所长去找财务,签了份同意书,以后每个月在工资里扣500块给小唐。这500块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占了他工资的四分之一。
“他经常为这事抱怨,有一次我还听见他说,要是小唐在路上给车撞死了,他就不用还这笔钱了…”
“你的意思是,老周报可能是凶手?”映柳问道。
阿苏摇头更正道:“我没这么说,但在研究所里,就只有他跟小唐有过节。”
“这事挺有趣的。”溪望狡黠地一笑。
让他觉得有趣的,并非老周跟小唐之间的瓜葛,而是阿苏针对性的言论。阿苏似乎已经知道老周说了些对他不利的口供,所以才会道出明显带有针对性的口供。
刚才在办公室内就只有五个人,除老周本人外,阿苏只能从叫他过来的宏叔身上得知此事。宏叔并非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肯定不会直接把这事告诉他。因此,他应该是从宏叔的语气中,察觉到有人说出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并推断此人是老周。
也就是说,他并非蠢笨之人。
第六章 窥降传说
阿苏跟老周各执一词,都认为对方有杀害唐永的可能。虽然他们的口供都带有主观臆断,但毕竟这些事情可以向宏叔求证,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话是可信的。
不能从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中锁定凶手,溪望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不会说话的证物上,再次仔细搜索凶案现场以查找线索。维修部内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正如流年所说,凶手相当专业,没留下任何证据。
经过良久的搜索,终于有一物件引起了溪望的注意。那是一块只有半个烟盒大小的金属物,上面有两个大小一样的线圈,看上去就像从某种装置上拆卸下来的零件。
这个零件是在尸体位置的右侧发现的,夹杂于凌乱的杂物之中,距离地板约有三四十厘米。溪望蹲下来仔细观察,开始时以为是打印机的墨盒,多看几眼又觉得不像,于是便请教阿苏。
阿苏看着这个不知名的零件,皱眉道:“我好像没见过这玩意儿。”
“维修部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管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映柳问道。
阿苏答道:“我们主要负责维修电脑、打印机之类的办公电器,配电房要是出了问题也归我们管。但这玩意儿看上去像是门锁的零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研究所里门锁如果坏了,或者弄丢了钥匙,得找谁来处理?”溪望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件疑似门锁零件的东西。
阿苏说:“研究所里的门锁都由同一家公司提供,有什么问题就让他们派人前来处理。不过上一次让他们派人过来,好像是半年之前的事了。”
“你昨天看见这东西了吗?”溪望问道。
“没有。”阿苏指着零件下面的打印机,“这台打印机是昨天下午才搬进来的,我还没来得及修理。”
“那就是说,这东西不属于这里了。”溪望将零件拿起来细看,发现背面有一些电子元件,应该属于电子锁一类。
阿苏突然哆嗦了一下。不安地说道:“小唐生前跟我说过一件事,不知道跟他的死是否有关。”
“什么事呢?”映柳好奇地问。
“小唐说他晚上一个人加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的位置刚好背对门口的关系吧,但他却说不是这个原因,就算把门锁上,还是觉得有人盯着他。”
映柳对溪望戏谑地笑道:“喂,这不就是你说的第六感吗?”
溪望将零件放进自己的肩包里,认真地答道:“嗯,人在寂静的环境下,感觉是会比较敏锐,甚至会捕捉到一些平时察觉不到的感觉。”
阿苏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他,怕他以此为借口不肯加班。”
一直待在一旁发短信的李梅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说窥降的事?”
“李律师也知道这件事吗?”阿苏略显惊讶。
李梅答道:“听副所长提过,但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那我简单地给你们说一下。”阿苏略胖的躯体微微颤抖,露出不安的表情,徐徐向三人讲述流传于研究所员工口中的荒诞故事。
“我们老板并非这栋厂房唯一的租户,之前曾有一名姓蔡的台湾老板将这栋厂房租下来,开设了一间塑料厂。那差不多是20年前的事了,塑料厂具体是产什么的,已经没人记得了,只知道蔡老板疑心很重,从不相信自己的员工,总是把‘你们这些大陆人全都是好吃懒做的蛀米虫’这句话挂在嘴边。
“因为怕业务员收取回扣,又怕他们会把客户拉走,所以但凡是业务量较大的客户,蔡老板都会亲自联系。他整天都在外面跑业务,自然不能兼顾厂里的事情。他总是担心自己不在工厂,工人就会停下双手不干活,又怕工人会把厂里的东西偷走。反正,只要离开工厂,他就会疑神疑鬼,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要亲自跟客户联系,又要兼顾工厂,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客户到工厂跟他洽谈。可是,那年头的经商环境虽然不错,台资又能得到各种超国民待遇,但竞争还是有的,跟他做相同生意的台湾老板多如牛毛。想客户亲自上门洽谈,几乎是没可能的事。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专程从泰国请来一名颇负盛名的降头师,希望借助对方的降头术监视自己的员工。
“降头师来到工厂后,就叫蔡老板准备一双从刚死的人身上挖出来的眼球。这要求挺怪异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哪个年代,只要愿意花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为了给降头师提供眼球,蔡老板通过关系找到在医院值夜班的冯老头。他给了冯老头一点钱,要求对方到太平间挖一双眼睛给他,还强调一定要从刚死的人身上挖出来。
“冯老头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当晚就把蔡老板想要的东西弄来了。
“降头师将这双眼球放进一个装满福尔马林的透明玻璃瓶里,并用刀划破蔡老板的指头,往瓶子里滴了一滴鲜血,然后盖上盖子,向瓶子里的一双眼球做法事,施展神奇的‘窥降’。
“法事完成后,降头师将瓶子交给蔡老板,叫他藏在工厂的天花板上。还说,有了这双‘眼睛’,以后不论他身在何方,只要闭上双眼就能看见工厂里的情况。
“蔡老板按照降头师的吩咐去办,果然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工厂里的情况。哪怕离开工厂很远距离,也丝毫不影响窥降的效果。只要闭上双眼,工厂内的一切情况,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还没来得为此高兴,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冯老头给他的一双眼球,是从一具无名尸身上挖出来的。本来谁也没在意这具尸体,但当尸体的身份被证实后,冯老头可后悔得想死,因为这具尸体竟然是某位高官的儿子。
“这个官二代是被人谋杀的,好像是因为强奸了一个女生。后来被女生的男朋友杀死,脸也被划花了,所以刚开始时没被认出来。后来身份得到证实,警察当然不敢马虎处理,马上将尸体送去做尸检。一检验就发现眼球不见了,是死后一段时间才被挖掉的,应该不是凶手干的。
“儿子被人杀死,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死后眼睛还被人挖走,这可让那位高官气得七窍生烟,掀桌子要警察马上把凶手和儿子的眼睛都找回来。
“处理这宗案子的警察哪敢有丝毫怠慢,很快就将凶手抓获,也通过排查将挖眼的冯老头抓住,然后顺藤摸瓜地将蔡老板也抓了。
“蔡老板虽然是台湾人,在那个年头警察一般不会找他麻烦。但这次他惹上不该惹的大人物,警察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要他立刻将高官儿子的双眼交出来。
“如果把眼球交出来就没事,他倒挺乐意。虽然这双窥眼大有用处,但只要肯花钱,要再弄一双出来也不难,就当花钱买平安好了。可是他收到风声,高官不但要他交出眼球,还要他跟凶手一样,以死向其儿子谢罪,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取他性命。
“这可把他吓坏了,知道若不立刻逃走,恐怕连命也保不住。他只好丢下自己的生意不管,通过朋友的帮忙连夜逃到香港,再乘飞机返回台湾老家。
“他这一走,工厂马上就得关门。这倒没什么关系,他人跑了,工厂里的货物和机器都没跑,房东把这些东西卖掉,给工人结算工资后,竟然还赚了一笔。厂房随后也就被我们的大老板天雄药业租下来,改建成现在的研究所。
“这听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问题就在于蔡老板跑得太仓促,竟然忘记处理藏在天花板上的窥眼了。降头师在旌展窥降时,就已经给他说清楚,这双眼球必须吸食人血,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往瓶子里滴一滴鲜血,不然它们就会作乱。但是他人都跑了,哪还有谁知道这双眼球被藏在天花板上,当然也就不会有人给它们喂血。
“没人喂血,这双窥眼自然就开始作乱了。
“研究所刚建成的时候,人员不是很多,经常需要在晚上加班。经过一段时间后,大家就开始议论,晚上加班时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男人还好,顶多就是觉得有点不自在,女人被这感觉吓得心里发毛,都不愿意加班。可是,当时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加班根本完成不了,所以这些可怜的小女人只好硬着头皮加班。
“本来只觉得被人在背后盯着,充其量只会心里发毛,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有个女研究员晚上要加班,碰巧那几天是生理期,需要换卫生巾。之前加班的时候,她都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但那晚同一个研究室就只有她一个女的加班,其他加班的同事都是男同事。她总不能跟男同事说,‘我要换卫生巾,你陪我去趟厕所’这种丢人的话吧?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独自跑去上厕所。
“可当她走进厕所刚把裤子脱下来,就觉得有人在头顶上盯着她。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盯着,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就算是男人也会觉得不安,更何况是个女的。
“她觉得心里发毛,既害怕但又忍不住想往盯她的人看,就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可把她给吓坏了,因为她抬头看见的不是人,而是一双悬浮在她头顶的眼球。
“这双眼球浮在半空中跟她对视,把她吓呆了。她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连提裤子也不敢。可让这对眼球感兴趣的,似乎并不是她——她发现眼球竟然盯着她的下身。
“当她惊慌地提起裤子时,那双眼球竟然立刻飞向她的下体…”
“讨厌,这个鬼故事也太恶心了。”李梅露出娇嗔的厌恶之色。
“这可不是鬼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阿苏表情认真,绝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听说那双窥眼因为太久没有吸食人血,所以就想以女研究员的经血充饥,几乎把这女的吓疯了。”
“那后来怎么样?那对眼球还藏在研究所里吗?”映柳不知何时移步到了溪望身后,牢牢地抓住他的一只手臂,身体不停地颤抖。
“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听老员工说的。”阿苏摇了摇头,又道,“听说所长曾经要求所有员工不得再谈论这件事,我想他应该会比较清楚。”
“那我们去问宏叔吧!”映柳非常在意眼球是否仍留在研究所,一再摇溪望的手臂。
溪望没好气地说:“这事不急,宏叔现在大概还在忙,待会儿再找他吧!我还想在这儿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阿苏,阿苏。”副所长于门外出现,急忙向阿苏招手,“休息室的电视机突然没有画面,我们都想知道外面的最新消息,你赶紧过来看看能不能修好。”
“外面的雨很大吗?”映柳问道。维修部没有窗户,所以她不清楚雨势的大小。
“大得不得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副所长越说越焦急,“刚才电视机还没出问题时,新闻里说这是近半个世纪以来最大的暴雨,城区所有街道都被淹了,水深至少及膝高,不少地下停车场都变成蓄水池了。”
“研究所的员工都撤离了?”溪望问道。
“我跟老王就是为这事着急。员工刚走不久,雨就像瀑布似的落下来,我们怕他们会被困在路上。刚才新闻里说,有好几条水比较深的公路,经过的汽车被淹在水里,车里的人都被困住,逃不出来。”副所长焦急地把阿苏拉到门外,回头又对溪望等人说,“我们都在休息室等着看新闻报道,从这里往前走再往左转就到了,你们调查完就过来找我们口巴。千万别往外面跑,外面的路都被水淹了,跑出去会很危险的。”
一股诡秘的气息悄然笼罩着暴雨下的研究所。在那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仿佛有一双没有躯体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研究所内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到底是外面危险,还是研究所里更危险?
第七章 聚首一堂
副所长跟阿苏走后,映柳便向溪望问道:“我们的警车就停在外面,会不会被水泡坏呀?”
“就算是泡坏了也没办法,现在也不可能将车驶到地势较高的地方。”溪望耸耸肩,又道,“反正公车开支每年几千亿,也不差这一辆。倒是李大状的跑车就可惜了,恐怕得送去大修。”
李梅故作忧愁地说:“要是汽车都被泡坏了,待会儿就算停雨,我们也得在研究所里过夜呢!”
研究所位处工业园,在没有汽车的情况下,要回家几乎不可能。一想起要整晚待在这个随时会被一双可怕眼球偷窥的地方,映柳就不由得浑身发抖,畏惧道:“是啊,我们至少也得去看看车子的情况吧!”
“那好吧,我们去大门口瞧瞧。”溪望耐不住映柳哀求的目光,只好跟两名女生一同前往大门口。
他们来到大门口的玻璃门后,因为门卫室没人,怕走到外面就不能进来,所以只好隔着玻璃门观看外面的情况。
门外狂风暴雨正烈,呼啸的烈风无情地将一切阻碍其前进步伐的障碍物吹倒,数裸两层楼高的大树竟然在狂风中连根拔起。滂沱大雨亦使研究所外的绿化景色变成了泽国,横流的洪水如末日清算般冲刷着人间的一切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