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听完屈师父这段话之后,心里开始慢慢思考,把屈师父的事件慢慢加以分析。

“有人吗?”小冯身边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把正在沉思的小冯吓了一跳,原来和地下市政的工作人员约定的一个小时到了。
“赵队吗,你情况如何?”
“还好,我就是饿。”
“不要被那种菌子诱惑,千万别吃。”

屈师父听到这里,突然制止了小冯,对着对讲机说道,:“那个菌子可以吃。没事的。”
屈师父不知道要按下通话键才能和对方通话。所以这句话,困在地下的赵队没有听见。
小冯好奇的向屈师父问道:“那菌子明明有问题。。。。。。。。”
“那菌子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影响,如果他属于被影响的人,早就被感染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
“因为我吃过那种菌子。”
“你怎么敢吃?”
“那个手稿里说的,那菌子只对蛇有影响,他们当年做实验,就想把菌类对蛇身体的改变,转移到人的身上。。。。。。。”
“你看过那个手稿?”
“那个华侨回去之前,把手稿留给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会和蛇灾有关系,不然,早就交个你了。”

“那手稿现在在什么地方?”小冯惊喜的问道。
“在我手上。”屈师父说道,“我昨天早上就让我儿子把这东西拿到这里来。”

 

2002年四月二十四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三十六天。

这种蘑菇能吃,这是地面上的专家告诉我的,我犹豫了几个小时,才下定决心把手上的蘑菇吃掉。谁知道以此,反而更饿了,而且我的嗅觉更加灵敏,能够非常清晰的闻到距离我很远的蘑菇香味,那些香味是冲溶洞狭窄的通道里隐约传过来的。

我实在忍不住饥饿的折磨,打开对讲机,“我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去找东西吃。”

“那里很危险,蛇群很可能马上苏醒。”对讲机里的那个女人声音穿过来,“如果它们醒过来,就是集体苏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句话又让我犹豫了好几个小时。

按照时间算来,又一天过去了。

我站起身,又走进了溶洞,这次走的比较快,也许是走了两遍,对溶洞更加熟悉。

我又来到了那个所谓的虿盆,巨大的空间里到处是沉睡的蛇。

但是我已经看到有个别的蛇已经在慢慢松动身体。地面上的那个专家说的没错,这些蛇真的要醒了。我蹑手蹑脚走到一个蘑菇旁边,伸手把蘑菇给摘到手上,当我想喂进嘴里的时候,却突然一阵反胃,吃不下去,我看到那个蘑菇已经干枯的厉害,没法吃了。

但是我还是能闻到引起我饥火的香气。

我站在原地闻了很久,才明白,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写东西。但是当我明白了香气真正的来源之后,我蹲下来呕吐,那些香气都是从蛇的身体表面散发出来的,蛇身和蘑菇一样,都能散发出这种粉末。

我的食欲顿消,我打算回去了,回到溶洞口,等待救援。

可是我突然发现大厅的前方还有一个巨大蘑菇散发出了强烈的香气,这种香味让我的绝对无法抗拒。我心里两个声音不停的交替闪现。

一个声音在催促我快点回去,这里太不安全,那个蘑菇很恶心,千万别吃。

另一个声音正好相反,不管这么多了,那么好吃的东西,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那么大一个蘑菇,可以让我吃的饱饱的。

前一个念头是我最后的理智,后一个念头仿佛是身体里有了另外一个意识,在努力控制我。

我开始怀疑吃过的那种蘑菇到底有没有坏处了。因为,我听说过,有的蘑菇的毒性,能产生和罂粟差不多的效果,让人产生幻觉,并有依赖性。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消失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过去,走过去,去吃那个蘑菇。


2012-08-12 17:11:55 风紫

我在蛇群中走着,有的蛇的身体已经开始伸展,不再是盘踞的姿势。我心里害怕,但是还是向着前方走去。我终于走到了距离那个巨大蘑菇几步开外。

这里有个长方形的巨大物体,我上次下来就看到过的。现在我看清楚了,那个长方形的巨大物体,是好几个铁笼子,约莫十米长,但是很扁平的笼子,形状和中央空调的送气通道相似。只是这个铁笼子是有着密集的铁条。

我现在能想明白这东西是来做什么的了。一定是当年装大蛇的笼子。

摆放在我面前的这些长条形状的大笼子,都已经腐朽不堪,我心里推断,这几个笼子一定是根据蛇的体型制造出来的形状,也就是说,当年放在里面的蛇,长度和笼子不会相差太多,我又估算了笼子长度,的确没错,就是十米左右。

可是现在这几个笼子里面是空的,里面的蛇去那里了?”

我忍不住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蛇,最粗的也只有酒杯粗细,从它们盘踞的体积来看,长度也达不到十米,再说了,以酒杯粗细的蛇身,也不会用那种有间隙的铁笼子来装。

我既然没有发现巨蛇存在,心里慢慢安定一点点。

注意力又放到那个巨大的蘑菇上面,香味馥郁,我的脚根本就不听从我的指挥,一步一步挪到那个蘑菇前面。

现在蘑菇在我面前两三米处,生长在一堆圆锥形的石头上。那个石头有两米多高,不到三米的样子。溶洞这边的空间较高,所以蘑菇之上,距离溶洞顶部还有一两米。

我看见圆锥形的石头,表面跟台阶似的一层层,每层有个半米。我想都不想,爬了上去,向蘑菇接近。我肚子里饿得厉害,胃部在强烈的痉挛。

这种石头的台阶层次很分明,这种岩石在喀斯特地貌的溶洞里是比较常见的。我心想,这蘑菇也真会生长,长到这个石头的顶部。

我手脚并用,终于爬到了石头的顶部,也就是蘑菇的旁边。

我近距离观察这个蘑菇,蘑菇的秆有很粗,跟我胳膊差不多,菌盖和普通的伞一般大小。菌肉质地厚厚的,香气就是从菌盖下散发出来。

我忍不住用手触碰了菌盖一下。

本能的警惕意识,让我抑制住了揪一块下来吃掉的冲动。

我的手接着有摸了摸蘑菇的边缘,无数孢子又飘散下来。我闭上眼睛,去享受孢子散发的香气。

忽然我觉得身体微微抖动一下,我睁开眼睛,晃动着电筒,看着四周的环境,想看出是什么动静,让我感觉到了细微移动。

但是什么都没看到,我的手又抚摸到菌盖上,够到菌盖的表面,慢慢滑动,菌盖上部非常光滑,滑腻腻的。

我正在慢慢摸着,蘑菇就晃动了一下。

这下把我给吓得够呛。

难不成这蘑菇跟动物一样有知觉,会自己移动!

我一时间脑袋混乱,不知道发生什么。

然后我的身体又晃动了一下,这次比刚才的幅度要大一些,我差点站立不稳掉下岩石。

把手电的光柱照想蘑菇下部,然后慢慢下移,一直移到根部,蘑菇的根部隐没在岩石顶。这个能从岩石里长出来,更加让我好奇。蘑菇一般都是生长在柔软潮湿的土壤,或者是腐朽的木头上的。

当我仔细的观察蘑菇下方的石头的时候,我心里一个念头慢慢升起。

我说这个圆锥状的石头是一层层,很有规律的表面呢。每一层,就小一圈。到了顶部就是和篮球差不多大的石块。

现在我隐约明白了,这个顶部的石块,根本就是不石头,而是一个蛇头,而那个蘑菇,就是从蛇头里面生长出来的。

这个条蛇已经沉睡很多年了,身体僵硬,而且表面沉积着一层厚厚的泥浆,时间一长,泥浆干枯,变得坚硬,和溶洞里的石头看起来一无二致。

现在这条巨蛇,在开始微微活动了,身体上的泥浆岩石硬壳已经有了皴裂,某些部位,泥浆开始掉落,露出本来的蛇身。

蘑菇又晃动一下,我看见顶部的那个石块——不,是蛇头,略微左右摇摆了一下。

大难临头的感觉,如同一个无形的手,把我心脏狠狠捏了一下。

我倒退着,慢慢爬下这个盘踞成岩石模样的巨蛇。

然后慢慢倒退,用魂飞魄散来形容我的感觉,都远远不够。我的意识都被恐惧给控制,什么香味、什么饥饿感都抛到九霄云外,我现在就本能的一步步后退。

结果我突然感觉我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蛇的上半截蛇身,已经绕到我的脚踝上。

我呆了,用手电照射着这条缠在我脚踝之上的蛇身,这条蛇只缠绕了两圈,身体上部还没有方向感的胡乱摇摆,蛇嘴已经张开,然后蛇头向前一冲,咬了下来。

我万念俱灰,以为被蛇咬到了,但是我等待的剧痛并没有到来,然后看见蛇头根本就歪了,没有咬到我的腿上。

这条蛇沉睡的时间太长,刚刚苏醒过来,根本就没有方向感,也无法自如的伸缩自己的肌肉。

当我想明白这点,就狠狠的把脚一弹,身体还处在半僵硬蛇身,我甩得远远的。

我知道我还有时间,这些就算是开始醒转,一时半会也不会完全清醒。

我现在顾不得许多,想着来路飞奔,脚下不知道踩到了多少蛇,也不管了。

 

仍旧是2002年四月二十四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三十六天。

“那个手稿在你的手上!”小冯惊喜的向屈师父问道。
屈师父把随身背的一个布包给打开,手在布包里杂乱的医用物事里摸索一会,拿出了一个小册子,一定是屈师父说的那个华侨,根据日文原稿临时翻译并打印出来,后来来到内地,实在是无法继续研究,才把这个小册子转交个了屈师父的。
小冯把小册子拿在手上。翻开第一页,就看到里面都是描述那种毒串子生活习性,和生理构造的研究结果。
小冯慢慢的看着,毒串子在这个小册子里的名字是“断体蛇”,看样子是当年日本人临时起的名字。里面说了断体蛇的生活范围就在神农架一带,绝对是世界上最珍稀物种之一。
小冯看到这里,看了看屈师父。
屈师父点点头,“我的确看过,但是八三年蛇灾,我并没有看到这种透明的蛇,后来我也想过,蛇灾是否和这个手稿有点联系,但是我记不起又任何迹象。”
“那你现在能肯定了?”
“能肯定。”屈师父说道,“现在手稿里的两种东西,都出现了,一种是毒串子,另一种就是那种菌子,这个手稿的后半部,全部写的就是那种菌子。”

小冯不再向屈师父提问,而是继续看着手稿。这是专业性很强的研究成果,小冯作为蛇类的专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手稿里写的很明白,日本人在侵华之前就已经有相关的学者到了神农架一带,努力找寻这种蛇,他们默默的找寻了很久。也发现了断体蛇的个体,但是迫于社会环境,他们没有更多的资源来进行大规模的研究,抓到断体蛇之后,研究一阵子,也只能放弃。只收集了部分标本。
但是他们对断体蛇的生活范围和出没的规律已经有了相当深的了解。
当我们的这个城市沦陷之后。
日本人的势力范围渗透到神农架,开始放开手脚的对这种蛇进行研究。这些历史事件,在小册子里写得很详尽。
研究断体蛇的学者,在战时也被日本的军方收编,并且给了他巨大的人力物力资源。他很快就在神农架找了几个断体蛇个体,并且能在人工的环境下繁衍这种蛇类。
他研究这种蛇类的实验室,就在这个城市的地下,非常隐蔽,除了生化研究的军队官员,就是连一般的日本士兵都不知道有这个实验室的存在。


小册子里后面写着,学者在捕捉这种断体蛇的同时,也收集了生长在神农架里的很多种菌类,他觉得这种断体蛇,身体分裂后又能重新连接的功能,并不是蛇自身的生理特性,而是有另外一种生物在影响这种蛇类。
他解剖了几条断体蛇的标本,发现这种蛇类的头部,有巨量的孢子,生长在蛇脑组织里。他把这种孢子提取出来培养,结果发现是菌类。

于是他就收集了无数菌类到实验室里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断体蛇对这种菌类情有独钟,它们非常爱吃这种菌类,对其他的菌类没有任何兴趣。

后面的研究就是这个日本军方的学者,把这种菌类不停的培养,然后找来其他的动物,让它们吃掉这种菌类后,再截肢,但是实验失败了,那些做实验的动物,都没有能力把断裂肢体给连接上。
小冯看着小册子里面的记载,实验用的动物有鱼类,有老鼠,有青蛙,有猫狗。。。。。。甚至还有人。
小冯看到这里心惊不已,他们当初在这个地下研究的目的现在已经很清晰了,真正的研究目标不是断体蛇,而是那种诡异的菌类。
他们想利用这种菌类的特殊属性,让其他的动物接受这种菌类的孢子,从而达到断肢连接的目的。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把这种菌类孢子用在人的身上。从而让在战场上残疾的士兵能够完全恢复身体的完整。
这个实验,无论是在六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医学科研的前沿项目。
小冯马上就能从自己在大学里学过的医学常识能够推想到,那种孢子,一定能从某种角度,起到动物干细胞的类似作用,但是在小册子里看来,只有断体蛇的生理结构,才能顺利的接受这种孢子。
日本人作用在其他动物身上的实验全部失败。
“看来这种孢子是关键,但是它们只能作用在毒串子身上。”小冯说道。
“是啊。”屈师父附和,“日本人真是异想天开,世上的东西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他们非要把这种菌子用到人的身上,这不是和老天爷作对吗。”
“不对!”小冯忽然想起来那个在郊外的临时实验室。

原来那个连市政府都无法干涉的实验室,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小冯匆匆的把小册子后面的内容看完,大致讲的就是日本虽然在中国内地处于优势,但是在太平洋战场已经节节败退,这个册子里的已经表露出,实验成功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
直到小册子最后,都没有写出实验最终结果。

很明显,在日本人投降的时刻,这个地下的研究场所,慌乱的撤离,并且销毁了所有的资料,并且撤退后,把这个地下场所给严密的封锁。
这个手稿一定是日本人带出来的,究竟是不是那个学者,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个手稿流落到国名党将领的手上,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小冯把小册子阖上,对屈师父说道,“他们其实已经成功了,只是在临近成功的时候,他们战败,来不及印证实验的研究结果。”
“这话怎么说?”屈师父惊奇的问道。
“那个小女孩。。。。。。。”
“什么小女孩?”
“现在被困在地下的那个市政工作人员,曾经在这里的地下通道,发现过一个小女孩,”小冯轻声说道,“那个小女孩被发现的时候,手腕断了,但是马上就能自行连接上。”
小冯明白,那个郊外的实验室,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那个小女孩,就是这个原因。

身体能自行连接的毒串子——诡异的菌类孢子——手腕自行连接的小女孩——蛇灾。
这几个环节在小冯的脑袋已经能够加以联系了。
现在还有一点,蛇灾为什么十九年爆发一次。

小冯想了一会,拿起电话,拨通了疾控中心市领导的电话,“我要马上和陈教授通话。”
在市领导通知陈教授的间隙,小冯对屈师父说道,“八三年蛇灾,你看到了无数变异的怪蛇?”
“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屈师父回答,“那个巨大的双头蛇王,你看到过。”
小冯点点头,“事情的真相马上水落石出。”
“真相?”屈师父一脸茫然。
“就等着陈教授来接电话。”小冯说话的时候,身体禁不住微微抖动。

“你找到了影响蛇类的那种东西了吗?”陈教授的声音从电话里穿过来。

“不是蛇每隔十九年爆发一次。”小冯飞快地说道,“是那种菌子,有没有一种菌子是十九年的生长周期,您说过,你接触到的那次蛇灾是六四年,现在我能确定上一次的时间是四五年,日本人投降的那一年。。。。。。。”
“你的意思是,那种菌子和十九年蝉一样,为了躲避天敌,十九年繁殖一次。”
“这种菌类的适应性非常强,他们寄生到了蛇类的身上。”
“错了,这个不是他们天生的适应能力。”
“日本人把这种菌类的孢子嫁接到了所有的种类的蛇身上,其实他们成功了,只是他们没有十九年的时间来等待实验结果而已。。。。。。”
“他们的实验目的就是为了要让蛇群大规模爆发吗?”陈教授问道,“他们绝不是想要这个结果。”

“他们的实验出了偏差。”小冯说道,“那种孢子,在不同的蛇类身上,体现出了不同的变异特性。但是还是有个体接受了这种菌类孢子,有个小女孩,能和毒串子一样,把断掉的手,自己连接上。”

“我知道为什么蛇灾的时候,那些蛇群为什么要拼命的向高处爬了。”屈师父听到小冯说的话,插嘴说道。
小冯把电话调成免提。

“要爬向高处的不是蛇群自己,”陈教授在电话里说道,“是那中菌类孢子,他们在蛇类身体里潜伏生长十九年,孢子成熟之后,他们为了繁衍后代,就在蛇的身体里指挥蛇类的神经系统,让蛇群狂热的爬向高处。”
“然后这些怪东西,都集中到蛇的头部。”屈师父大声喊道,“太阳一出来,它们就拼命的从蛇脑袋里面往外钻。。。。。。。。”
小冯接着说道,“它们用某种激素影响到蛇类,让蛇类的头顶在太阳光线下爆裂,然后这些孢子,在空气里四处飘散。覆盖方圆百里的范围,从而寄生到更加多的蛇类身上。”
“一定有蛇在四五年的时候,偷偷从地下的通道里留了出来,日本人撤退的时候,一定很慌乱,没有做好防备措施,当然他们也许根本就没在意这个。”
“然后是就是十九年后的六四年。”小冯对着屈师父说道,“那是经过人工干涉后的孢子,第一次发育成熟。”
“六四年只是小规模的蛇灾。”陈教授在电话里说道,“所以规模并不大,只在城市的市郊爆发了一次。”
“八三年的数量就更多了。”屈师父说道,“一定是六四年的风向吹到了我家那边,这个怪东西,在我们县的范围内影响到了全部的蛇类。”
“根据你所说。”小冯说道,“八三年的蛇数量就更多了,那些爆裂的蛇头,把更多的孢子散发在风中。”
“毫无疑问,”陈教授在电话里说道,“八三年的风,比六四年的大,而且风向是朝着我们这个城市来的。”“每繁殖一次的孢子,自身的数量和影响到的蛇类的数量,都是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那么这次的蛇灾,”屈师父脸上在流汗,“数量比八三年要多十几倍,甚至更多!”

“这还不是最凶险的。”小冯拿着电话的手已经在筛糠一样的抖动,“因为市政方面在地下寻找蛇灾的源头,他们打开了这个地下的实验室,那些原始的,第一批接受实验的蛇群,现在已经接触到繁衍几代之后的孢子,会发生什么?”
“它们肯定会苏醒过来?”陈教授立即回答,“而且那些蛇很可能会在六四年和八三年各苏醒一次,他们照射不到阳光,就继续呆在下面,很可能会交配繁衍,数量会变得更多。”

“第一代的孢子和第四代的孢子,之间已经经过了三代的变异,这两种孢子影响到的蛇,都聚集在一起,后果会怎么样?”小冯焦急的问陈教授。
“今年不会看到影响的后果。”陈教授在电话那头说道,“要到十九年后才能知道,但是我能确定一点,后果是无法预料的灾难!”

“那些蛇一定会爬到最高的地方。”屈师父说道。
小冯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在想着东山上爬,集体向那个方向迁徙。”

小冯和屈师父都把头看向东山顶部——东山顶上,一个几十米高的电视塔,矗立在这个城市的最高点。

“把所有的人力物力资源都调动到东山!”陈教授在电话里的声音已经接近癫狂。

“还有。”小冯说道,“要把这片地下的空间,也就是当年的实验室给封闭起来。”
“用炸药吗?”一直在旁边聆听的武警领导说道,“炸药很难审批下来,需要时间。”
“不能用炸药,”小冯说道,“谁知道,会不会炸出更多的出口。”
“那怎么办?”
“用混凝土把这个通道全部填上。”小冯说道,“去找市政的人过来,他们对下面的地形比较了解。”

武警马上联系市政部门。
“等等。”小冯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个人在下面!”
“让领导决定吧。”武警拨通了电话。


“咔咔咔。”小冯身边的对讲机响了。
“赵队赵队”小冯拿起对讲机说道,“计划有变,你能尽快出来吗?”
“你们不是说下来救我的吗?”对讲机里声音传来,“我在等你们,我怎么出来,我自己能出来,不早就出来了!”
“我们没时间救你了。”
“怎么能这样。”对讲机里开始骂起来,“妈的不把我的命当个事啊!那些蛇已经开始醒了,多得数不清的蛇,已经醒了!”


仍旧是2002年四月二十四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三十六天。


“妈的不把我的命当个事啊!那些蛇已经开始醒了,多得数不清的蛇,已经醒了!”我对着对讲机大声喊道。
我的手电照射在地面上,已经看见有几条体型较小的蛇在我脚边慢慢爬动,它们一定是尾随着我从里面爬出来的。

“我们再试一试,尽量派人下来。”对讲机里的声音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武警的支队长。

我不知道他们在上面是在敷衍我,还在真的在做最大的努力,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就算是他们现在下来救我,我也很可能等不到了。
我站在溶洞口的小平台上,环顾这个地下缝隙的环境,缝隙对面墙壁比我高三四米的地方,就是那个房间的通道口,但是这个缝隙有刚好也是三四米宽。那个原本架设在通道口和平台之间的钢梯,已经被那个冒失鬼弄得掉了下去——现在那个同事也许已经真的成了冒失“鬼”了。
那几条小蛇,慢慢从我身边爬过,它们爬的很慢,我想是它们的身体肌肉还没有完全恢复技能的原因,看着很迟钝,甚至没有要咬我的意思。
但是当这几条小蛇,爬到平台边缘的时候,身体成“n”型弓了起来,然后身体猛的向缝隙对面弹射过去。它们狠狠的撞上缝隙对面的墙壁,然后无声无息的掉入缝隙的下方,没入黑暗之中。

看来它们是想出去,而且它们能察觉到缝隙对面的那个通道。
我惶急起来,慌张的看着四周的环境,我也想奋力跳过去,然后爬到通道中。我仔细地用手电把周遭的石壁看了一遍,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天然的缝隙,石壁是垂直的,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处。

对讲机又想起来了,“对不起,我们还是下不来。通道里的蛇更加多了,我想这些蛇群已经不是阶段性的群体迁移,他们前赴后继,数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