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下车后就对这女子笑着,还不住的整理衣服,我记得陆宇峰的话,他说让我衬托李峰。
我也真够意思,紧忙跑到李峰旁边,故意佝偻点身子,拿出一副很挫的样子,当起了绿叶。
这女子也看到我们仨了,冷冷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等离近一些后,李峰和陆宇峰默契的一同开口了。李峰喊得是小莺,陆宇峰叫的是莺嫂。
我当时觉得自己被雷劈中一样,心说不会吧?眼前这女子就是李峰老婆?就是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莺嫂?
莺嫂倒是认识我们仨,我真怀疑她怎么也认识我,她还挨个叫着人名,说别来无恙。
我一看,既然嫂子归来了,我也得多忙活,至少得给李警官面子嘛。
我赶紧屁颠屁颠的开车门,让莺嫂坐到副驾驶上。随后我和陆宇峰都坐在后座。
李峰开车往回走,一路上跟莺嫂问这儿问那儿的,又说一会咱们几个好好吃顿饭,给莺嫂接风洗尘。
这我没意见,心说有免费吃喝谁不去啊,而且我打定主意,好好宰李峰一顿。但话说回来,我又想到潘子,这缺德兽还在家熬着呢,我们这么吃喝玩乐的,却让他水深火热,也不太好。
我就看了陆宇峰一眼,那意思,潘子怎么办啊?
陆宇峰倒没忘记这事,还适当跟莺嫂提了一句,说有个线人身体不适,看症状,好像中了一种怪毒,这毒有点像十字架凶案的囊虫病毒。
李峰和莺嫂的反应不一样,李峰是一愣,反问句是潘子么?
莺嫂却拿出一副陌生感,她回忆老半天才啊了一声,代表记起来了。
我看着这两人,又品着陆宇峰的话,心说什么囊虫毒,难道潘子又中套了,又跟局中局里的某个环节挂上联系了?
第二章 返老还童
莺嫂虽然出现过陌生的表情,但她最后还是点头承诺了,说会去救潘子。
这让我心里一瞬间顺畅不少,我可不止一次听陆宇峰说过,莺嫂的医术很高明。
李峰摆手说今天是高兴的事,让我们不要再提任务了。他又开着快车,去找饭店。
我和陆宇峰很听话,也转口说些别的,但莺嫂显得有心事,而且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她跟李峰说,过几天要搬家,要去外地生活。
李峰被这话刺激到了,猛地来个急刹车。也亏得我们后面没别的车,不然保准来个追尾。
我被这股惯例一带,整个脸一下贴到前车座上了,我哼哼呀呀的又坐回来,一边揉着脸一边留意李峰和莺嫂的动作。
李峰顾不上把车停靠在路边,就这么皱眉望着莺嫂,问了句,“为什么?”
莺嫂很冷漠,回话说,“太累了。”
我觉得他们是话里有话,莺嫂说的累,也绝不仅仅是刚出狱这么简单。而且整个车里的气氛都变了,不再有刚才那种喜庆劲。
李峰闷头吸起烟来。他这一天的烟量真不小。我一看这架势,也不知道说啥了,更有种待不下去的感觉了。
陆宇峰耍个滑头,拽着我跟他俩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和小白要买点东西,正巧旁边是商店,我俩先下车啦。”
我跟阿峰急忙出去,但旁边哪是什么商店,就一修脚店。我估计阿峰刚才也是心态不稳,没留意到这些细节。
我俩嗖嗖走到一个拐角,站定后,一起望着李峰的车。
我觉得今天这顿饭是没着落了,也问陆宇峰,“我们是在这干等着,还是先走啊。”
陆宇峰一耸肩,说李峰和莺嫂得需要时间好好处理下矛盾,我俩还是先回家吧。而且他还特意强调,既然莺嫂答应给潘子治病,就绝不会食言的。
接下来这一天,我和陆宇峰都宅在家里,我专门照顾潘子,陆宇峰则拿起无线通讯器,跟组织聊着。
我是觉得他看似挺闲,其实挺忙的,貌似组织又有任务了。
莺嫂在第二天上午,穿便装来到我们家,她给潘子瞧瞧病,很肯定的下了结论,说确实是中了囊虫病毒,不过好在我们没吃到那种囊虫卵,不然就不止是上吐下泻了,整个神经系统也会崩溃,出现疯癫的症状。
随后莺嫂把潘子带走了,说去一个地方好好治疗。这样过了一周,潘子才回来。他的上吐下泻是彻底没了,不过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看着也没以前那种壮劲了。
我问潘子这一周到底接受了什么治疗,潘子没打算瞒我,但他确实不知道,说去了一个小诊所,莺嫂给他吃了药,他就昏迷了,等醒来时,自己就这德行了。
我一看也问不出啥来,这事只能作罢。
陆宇峰在潘子回来后,当天就走了,他说他有任务,要跟我们短暂告别,另外也让我俩晚间十点去一个按摩院。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心说他做任务归做任务,却非让我们去按摩院干嘛?
只是阿峰走的很匆忙,不仅没再详细说啥,连无线通讯器这类的东西也没带。
我本来又上来偷窥的心思了,寻思要不我把通讯器打开,看看里面有啥秘密?但又一合计,算了吧,我一登进去,上面就留下罪眼登陆的痕迹,不好解释。
我俩掐着时间,十点钟准时去了那个按摩院。本来我还纳闷呢,阿峰只说来这里,却没告诉我们找谁。我们接下来干嘛好呢?
但等我们一进门,服务员就特热情的迎上来,还给我俩拿了手牌,说107房间,我们朋友早在里面等候了。
我和潘子都稀里糊涂的,却也走进107房。这里有三张床,最靠里那张,上面趴个人,还有个女按摩师正给他推油做保健呢。
这人脸埋在按摩椅上,看不清容貌,不过看他皮肤白腻,又是一身疙瘩肉,我估计是个身手很好的年轻男子。
我心说印象里,自己不认识这号人啊?
我和潘子干站在门口没动,这男子知道我俩到来后,缓缓把头扭过来,对我们说,“别站着,躺下来,马上有人给你们服务。”
我仔细看着这人的长相,发现他太俊了,明星一样,我更加敏感,反问他,“你到底是谁?”
这人笑了,也问我,“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我和潘子互相看了看,都一脸迷茫,这人也不等我们说啥,又来了一句,“我是杜兴。”
我脑袋嗡了一下,心说他是麻衣老叟?他竟是麻衣老叟!
那不该是一个老头才对么,难道吃啥药,一下返老还童了?这次潘子聪明一把,他想到关键了。
他提醒我,“小白,原来老叟一直易容了。”
我吃惊归吃惊,既然是自己人,还是枪狼前辈,我也不客气了,招呼潘子上床。
没多久,我们仨都被女按摩师服务着,枪狼心情不错,还跟我们说了一些保健的话题。
我知道这绝不是主菜,但也哼哼呀呀的接话配合着。
这样等被按摩的浑身舒坦时,杜兴一转话题问,“你们对那个在海边被抓的黑老大还有印象么?”
我想了半天,才联系到这号人物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们仨乔装在佳木的地方破了一起非法买卖案,当时孤狼也在暗地里把黑老大的保镖给弄死了。
我记得黑老大被抓起来了,现在应该在监狱服刑才对。
我点点头,示意记得。潘子还接话问,“那黑老大没少判吧,难道他有啥事了?”
这三个按摩师绝对也是组织的人,杜兴根本不避讳她们,又继续说,“黑老大一直在北山监狱服刑,这小子不甘心,正准备越狱呢。”
越狱这个字眼刺激到我了,潘子更是身子一秃噜,从按摩椅上噗通一声侧歪下去。
我可太了解北山监狱了,正建在山头上,四周除了一个下山路以外,全是陡坡峭壁,想越狱,他疯了吧?
潘子也知道自己失态,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又躺回椅子上,多说一句,“越狱,那呆比活腻歪了,北山监狱从建成开始,就没过这种先例。”
杜兴嘿嘿笑了,说没先例只代表以前,黑老大本领很大,或许能成为唯一的首例呢。
我合计他的话,突然有个想法,难道黑老大的越狱绝不仅仅是心血来潮?又或者说,有狱警被买通了,要跟黑老大来个里应外合?
如果真真被我猜中,黑老大的越狱,确实有机可趁。
我问杜兴,“为什么跟我俩说黑老大的事?”
杜兴心里压得事不小,都没兴趣继续按摩了,他摆手让女按摩师停下来,又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黑老大这个人不重要,但他朋友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只有他出去了,才能联系上朋友,组织才能把秘密挖掘到。”
听到这儿,杜兴卡壳不说了,盯着我俩看着。
我好想知道下文,就问了句,“所以……呢?”
杜兴指着我俩,“你们以前是北山监狱的大油,对那里很熟,所以组织派你们去当保镖,护送黑老大越狱成功。”
这下别说潘子了,我差点来个侧歪。
我眼前仿佛突然出现我俩护着黑老大逃跑的情景,监狱的警灯响着,我们身后追着警犬,还有哨兵正用狙击枪瞄准我们,他手指都摸到扳机上了,正要一扣扳机,让我们脑袋上多一个窟窿。
杜兴看我分神了,他又打了个响指。这响指吓得我一激灵。
我和潘子很默契的一起摇头,那意思这任务我们做不了。太危险了。
要是这次跟我们说任务的是陆宇峰,他肯定会换个思路,打打感情牌,在理论上也多鼓励我们,直到我们同意为止。
可杜兴不是这种人,他不理会我们怎么想,依旧往下说,“要记住,这次组织也会给你们提供援手,提供帮助,但具体怎么帮,先不告诉你们,不然知道多了,反倒容易露馅。而且等你们成功越狱后,会出现后续计划的。”
我和潘子根本不想往下听了,我俩互相看了看,我心说还按摩个屁啊,这不是啥好事。
我俩主意也正,赶紧下了床,嗖嗖的往外跑,把杜兴和三个女按摩师都凉这儿了。
我俩先回的家,各自开了瓶啤酒,喝着压压惊,这期间我和潘子商量着。
看杜兴的意思,我们帮黑老大这事是没缓了,但我俩还想争取一下,反正能拖就拖,我也希望黑老大能争口气,最好今晚上他就越狱,只要他跑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我俩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中,喝完酒睡下了。
但第二天上午,杜兴电话就打来了。我也后悔,杜兴用的陌生号码,我不知道是他,所以接了。
杜兴本来又说越狱的事,我是死磕到底,一口回绝。
最后杜兴沉默一会儿,叹口气说,“哎,杜小白,看在跟你私交不错的份上,这次原谅你的不听话了,组织还有别的任务,你看看你和潘子能接不?”
第三章 犯罪现场
我对新任务比较敏感,我怀疑杜兴找个更难得任务给我俩,甚至把这难任务跟越狱任务放在一起作对比,逼迫我们妥协。
我沉默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道,“新任务是啥?”
杜兴聪明,猜到我心中所想,他哈哈笑了,说让我放心,又详细介绍起任务来。
按他说的,有个女线人前阵刚破了一个黑道毒品案,但黑道势力没被彻底铲除,那帮人还放出话来要收拾女线人。女线人胆小,也真被吓住了,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和潘子怎么说也是懂些身手的大老爷们,这次就负责保护女线人,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段低迷期。
我听完心里一下落底,不得不说,这次任务真简单,也别说跟越狱相比了,就是拿着跟我以前做过的任务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我还生怕杜兴反悔,急忙一口应下来。
杜兴说马上把女线人地址发给我俩,就把电话挂了。
潘子一直在旁等着,撂下电话我把通话内容给他念叨一遍。潘子跟我反应一样,他还特别兴奋的笑着说,“这次好,又清闲又有妹子,一举两得。”
我也认为是一举两得,不过我没泡妹子的心思,而是打定主意,我们到女线人家后,能多托着住几天就是几天。
过了半个小时,我收到杜兴的短信,我哥俩也即刻开工,直奔女线人家。
女线人住在一个很一般地小区里,家在三楼,我们到她家门口时,潘子没客气的使劲敲了门。
就凭潘子的力气,我估计耳背老人都能听到,但没想到等了老半天,女线人才开门。
而且刚打一照面,我就被女线人的打扮吓住了。
她披头散发不说,脸色还特别白,就好像大病一场,或者不客气的说,跟死人脸没太大区别。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咋了?”
女线人摇摇头说没事,又盯着我俩反复看了看问,“你们是杜大油派来的么?”
我知道杜大油指的就是杜兴,我和潘子都点头。
接下来女线人又喊了我俩的名字,做再次的核对。这把我弄得挺敏感,觉得她这么警惕有些多此一举了。
但我也没在乎,心说这妹子要不是小毛病,就不会害怕成这样了。
我和潘子随她进屋。我发现她这屋子很乱,衣服鞋子不仅满地丢,甚至有只鞋子都夹在衣服里了。
潘子四处指了指,呵呵一声。他没说啥,却在提醒女线人,注意下房间打扫。
女线人找来两个椅子,让我们坐着歇会,她又说去房间里准备点东西,就提前离开了,还把卧室门关上了。
我也搞不懂她准备啥,心说反正她不离开这屋子就行,我和潘子一边歇会一边瞎聊。
一刻钟过去了,女线人也没出来,我好奇的对着卧室门看一眼,发现门缝下面,竟然溢出血来。
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心说咋了?女线人看我们来了也没能坚持到最后?想不开自杀了?
我叫上潘子打开卧室门闯了进去。只看一眼,我和潘子都愣在当场。
这女线人躺在地上,脸冲下,后脑勺上有一块血糊糊的区域,乍一看好像被锤子打的一样。
只是现场没外人,也没留下什么凶器,我真怀疑这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另外看着女线人胸口一起一伏的,还有呼吸,估计还没死。
我顾不上别的,招呼潘子快点把女线人扶起来。
我俩一左一右蹲在旁边,还一同伸手。怪事却来了,我们扶她,她故意拧着胳膊,不让我们扶,尤其她用的力道还不小。
她受这么重的伤,不该有这么大的力气才怪。潘子先伸手,要把女线人翻过来,看看具体情况,但他手刚摸到女线人肩膀,女线人又伸手挠潘子。
这下她彻底露馅了。潘子还不满的哼一声,接话说,“妹子,玩过了啊。”
可没等女线人回答,有人砰的一声把入户门踹开了。
这一脚弄得我心里直突突,我心说坏了,有敌人来了,看架势还是挺横的主儿。
我和潘子都把甩棍拿出来,直接冲出去。
我以为这都是黑社会打手呢,但谁能想到,冲进来的是三名刑警。
我望着刑警,心说又想歪了,以为这刑警是敌方势力人物呢,我连连暗叫糟糕,没想到这次任务也跟局中局有关。
三个刑警都用枪指着我和潘子,其中带头人还喊了一句,“刚接到情报,有人入室行凶,咱们来的很及时,把凶手抓了个正招。”
我被这话一刺激,有种直觉,带头人说的话是事先准备好的,专门对我俩说的。
潘子还急了,往刑警那边走,嘴里喊,“你们别赖好人,听我解释。”
可这帮刑警太刁了,带头人拿出电棍,不由分说的对着潘子一顿啪啪啪。潘子体格再壮也是血肉之躯,扛不住高电压,他双眼一翻,噗通一声躺到地上。
那三名刑警又把目光对准我。
我明白了,脑海中也闪出一个词,“诬陷。”
我心里那个恨啊,心说杜兴这爷们够坏,他设计陷害我俩,这里哪有保护任务,就是个大坑,让我们被诬陷,然后不得不去做越狱任务。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着不断逼近的电棍,一下妥协了。
我把甩棍一丢,又痛快跪在地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我是这么想的,先少吃亏,等有机会联系陆宇峰的,让他好好给我们说说情。
两个刑警走过来,用手铐子把我铐住了,另外那个刑警,捡起我和潘子的电棍,又屁颠屁颠跑到卧室。
等他再出来时,这两个甩棍都沾了血了。其实把它叫做血也不太恰当,我估计都是假的,拿糖水和染料配的。
我本来打定主意好好配合,但没想到这帮刑警还是不放过我,有人走到我背后,又把电棍对我后心窝突突突几下。
我一阵哆嗦,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警局审讯室里,潘子在我旁边,正靠着椅子闭眼,他还没醒来。而坐在我对面的,一个是李峰,一个是陌生警察。
李峰能在场,再次验证了我的猜测。李峰本来正翻看资料呢,看我醒了,他把资料推过来,强调说,“你也看看,这是你们的口供,因故意伤人罪,可能要坐上五年牢,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这口供绝对是编的,上面把我和潘子吹得,都快飞天了,说我俩是外市来的大盗贼,入室抢劫时露出马脚了。
我推了推潘子,把他弄醒了。在潘子睁眼后,我凑到他耳边,把当前情况念叨一遍,也嘱咐他,既然真逃不过越狱任务,我俩就认栽吧。
我们“积极”的签了字,李峰和那个刑警不多待,都走出去。不过就因为我们的配合,警局对我俩的待遇还不错,至少好烟好茶供着。
我印象里,罪犯落网后,也得走流程,再宣判啥的,少说也得一周半个月的,但没想第二天,我们就被剃了头,送到北山监狱。
我们换好囚服后,跟一个狱警赶往牢房。我本来心里还犯嘀咕,因为我和潘子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冷不丁回来,别被人认出来。
但这种担心显得多余,我和潘子以前在A监区,是重刑犯关押地,这次我们却被送到B区,都是一些普通刑犯的聚集地。
B区是个三层楼,我和潘子刚来到一楼时,很多监狱犯都站在牢房门前望着我俩。
被这么多眼睛盯着,一般人早不习惯了,但我无所谓。
只是中途有个小意外,在我们走过一个牢房时,有个黑不溜秋的矮胖汉子,突然喂了一声,等我俩看着他时,他故意举起手,淫笑着拍了拍自己屁股。
这监狱里没女人,犯人为了解决需求,都流行男与男。他这么拍屁股,意在对我俩进行羞辱。
我没理他,但潘子不行,他对黑胖子竖起一根中指,又用中指指了指下体,也算用无形的脏话反驳回去。
黑胖子一下脸就沉了,但他在牢房里出不来,只能这么算了。
我们随着狱警来到二楼,在214这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我一看这个房间号,心里很别扭,214,我和潘子是俩人,代表了2,而14啥意思,那不是要死嘛。
在我皱着眉头看门牌号时,狱警把牢房门打开了,我又回过神,往里看了看。
这里面有六张床,全上下铺那种,并排靠在墙上,在最里面的下铺上,坐着一个长得很猥亵的男子,周围蹲着三个其他老爷们。
他们都冷冷的望着我俩。
狱警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指着最里面的上下铺,说这就是我和潘子的床,接下来,他又交待点别的,都是监区规矩这类的,又锁上门走了。
就在他走后的一刹那,猥亵男子带头,这四个人全乐了。
我知道,我和潘子算新来的,即将被这四个畜生欺负了。
第四章 B监区
狱警说过,最里面的上下铺归我们使用,但实际上,谁睡哪儿,都是犯人们定的。
这里可是个小世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的道理。谁拳头硬,够横儿,就能当大油,睡最好的地方。
这猥亵男就该是这牢房里的大油,其他三个是小弟,就是所谓的板油儿了。
看我俩站在门口没动,猥亵男笑了,他嘴边留一撮毛,他一边捋着毛儿一边问我俩,“新来的两位兄弟,犯了什么事啦?”
面上看,他想跟我们聊天,语气还挺客气,但我心里明白着呢,只要我和潘子回答了,不管回答的啥,他保准带着小弟嘲笑我们一番。
我和潘子也不是蹲牢子的雏儿,根本没理会他的话,我俩还默契的一起往前走,凑到这四人身边。
潘子冷冷的说道,“哥们,让一下,这是我们的铺子。”
猥亵男故意惊讶的哦了一声,又盯着三个小弟,强调说,“你们听到没,他说这床是他的?”
三个小弟就好像听到多好笑的事儿一样,全哈哈笑起来,尤其有个三角眼,眯眯着瞪我俩,大有鄙视的架势。
等收了笑,猥亵男变得严肃起来,对我们说,“新来的不懂规矩很正常,我原谅你们,也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要是下次再犯懵,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随后他把腿翘起来,故意露着他的右脚板,还啪啪拍着说,“最近不知道咋了,脚麻,你俩有什么法子没?”
他的右脚板太脏了,上面全是黑泥,他还时不时抖动着。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和潘子给他舔脚底板,这有个行话,叫熏猪舌头,是老犯人对新犯人来的一个下马威,也算巩固一下他大油的身份地位。
潘子最先有反应,他嘿嘿笑了,蹲在猥亵男的身前。乍一看,他们都以为潘子是屈服了,要跪舔呢,实际上,潘子哪有这么软弱。
虽说我们当线人做任务时,潘子总出丑,但在监狱里,他绝对算一号人物。
潘子猛地出手,一把扣住猥亵男的脚拇指,又使劲往上掰着,嘴里还问,“怎么样,还觉得麻不麻?”
他力道用的不小,猥亵男一下疼的眼珠都突突出来,嗷呜一声惨叫。
其他三个小弟一看潘子动手了,他们急了,全从地上站起来,要围攻潘子。可我能让潘子吃亏么?
看着那个三角眼的小弟最先要碰潘子,我一下挡在潘子前面,伸手抓住三角眼的衣领,往自己身边这么一带,与此同时用脚狠狠踹了他小腿一下。
他被我弄得失衡,重重摔在地上。另外两个小弟,趁空找到机会,一下抱住我,想跟我硬生生撕扯。
但猥亵男的惨叫声,把还没走多远的狱警喊了回来。这狱警也聪明,他不想多费精力管打架的事,人没到就扯着嗓子喊一句,“怎么回事?”
这算给我们提前警告了。我们全住手,也立刻分开了,拿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只是三角眼冷不丁没爬起来,还在地方撅着。
狱警探头往牢房看了一眼,最后把精力放在三角眼身上。他指着三角眼问,“怎么在地上趴着呢?打架了?”
三角眼使劲摇头,说没打架,只因为天热,他中暑了。
我听着想笑,这牢房里又湿又冷的,能中暑才怪呢,拜托这小子想借口时,找个好一点的行不行?
狱警没太追究,又隔着铁栏指着我和潘子说,“新来的,老实一点,知不知道,啊?”
我和潘子点点头。猥亵男四人都微微冷笑,他们觉得我和潘子被骂了,让他们很爽,但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总觉得狱警这么说,是另有所指。
等狱警离开后,猥亵男盯着我俩看了好半天,又哼一声,抬屁股走了。他们这叫以退为进,现在是把床铺让给我和潘子了,但一定在等机会,要好好收拾我俩。
我俩和他们四人分成两伙,各自坐在一边,一直熬到晚间。这期间我和潘子也悄悄嘀咕几句。
潘子有个事没想明白,我俩来北山监狱,是“辅助”黑老大越狱的,可我们被分到这个牢房里,连黑老大都接触不到,又何谈“辅助”的说法呢。
我是这么想的,黑老大一定也在B监区的某个牢房中,我俩刚进监狱就直接去他的牢房,多少有些敏感。我们先在猥亵男的牢房做个过度,等找个理由让我们转房间,这就稳妥多了。
在印象中,想最快转房间的话,就得狱友间不合,最好来一次狠点得斗殴。
我把想法说给潘子听,看潘子也赞同,我们就定个计划,找机会跟猥亵男好好干一仗,狱警里一定有我们的人,也能推波助澜的让我俩去黑老大那儿。
监狱是晚十点熄明灯,与此同时,暗灯也开起来,让整个牢房只是昏暗,却没那么黑灯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