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政忍不住了,往前一凑,把纸条抢过来,他没先看,反倒很大声的读出来。
“她真漂亮,长得跟翠花似的。我实在没忍住杀了人。自知连累他人了,以死谢罪!”
这纸条里的她,不用多说谁都知道,指的就是那女死者,我一时间都懵了,心里来了一股火,心说褚成梁啊褚成梁,咋就这么不争气呢,那女死者打扮那么土,咋就看上她了呢?等回乌州,随便找个推油的,都比她强吧?还翠花、翠花的叫着呢。
吕政把脸沉了下来,那五个猎手也稍微退后一些,各自把匕首摸了出来。
他们拿的其实也算不上是匕首,都是石头做的刀,但意图很明显,要把我们仨就地消灭。
陆宇峰喊了一句,让对方冷静一下,又指着那纸条说,“这是陷害!吕政,你知道褚成梁伤势,他有可能去杀人吗?”
这一下提醒我了,其实刚才连我都没转过这弯儿来。随后我又接话说,“宛小宝不见了,极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那五个猎手依旧不怎么相信,吕政倒是低头琢磨着。
陆宇峰趁空把行李包拿来了,就是装着飞车炸弹的那个。我知道阿峰留了后手,一旦他们不理性,我们为了活命,也得跟他们真刀真枪的斗,这一包炸弹,可是我们逃跑的保障。
过了半分钟吧,吕政开口了,他望着褚成梁说,“按正常来说,他中毒很重,确实行走不便,不会杀人灭口,但也有人体质特异,恢复很快,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而从我对你们的印象来看,现在偏向于你们不是杀人凶手。”
他这话说的就有毛病,怎么到最后那一句,听起来好像是我们整体犯罪呢?陆宇峰倒是会圆场,他不计较吕政的说法,反倒拍胸脯强调,“你们可以去查,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仨就在这屋里不走,如何?”
有个猎手嗤了一声,立刻插话,“谁信得过你们,这期间你们再去杀人、祸害良家妇女怎么办?”
潘子一直没说话,这次憋不住爆发了,他都被气笑了,喊着说,“呀哈?这几位兄弟,真往村里妇女的身上贴金,你们没看到我们的宛小宝吧?那胸大的得让你们流口水,你们村里那些都算瘪货,我们自己有大胸妹不玩,还惦记别人?开什么玩笑?不信问吕政,他看过,那胸到底大不大?”
潘子纯属胡搅蛮缠,本来讨论我们有没有嫌疑的话题,被他一转,却弄到讨论女人胸上了,不过隐约间我也觉得,他说的有点歪理。
吕政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了。
陆宇峰趁机又强调,“我们绝不跑,还发了几个毒誓,这算是一种变相的保证了吧?”
最后吕政又支持我们一把,跟那五个猎手好好说了一番,他们六个人先退走了,一方面回去报信,另一方面召集村里人一起破案。
等剩下我们仨时,我们全一屁股坐在地上,郁闷的大喘气。
我想到一个事,问阿峰,“我担心村里人找到那个带斗笠的死者后,别又往咱们脑袋上扣屎盆子。”
我还有句话没说,想问问他,用不用我们主动把那死者的死亡地点告诉村里人呢?
陆宇峰也考虑到这层面了,他摇摇头说,“咱们什么都不多说,等着就好了。”
潘子想到另一个事,他指着褚成梁问我俩,“既然人都死了,是不是要找个地方把他葬了呢?”
我赞同潘子的想法,不管褚成梁被谁害死的,先让他入土为安吧。
陆宇峰却没同意,他说咱们之前一直怀疑褚成梁是内奸,虽然到现在也没个定论,但怎么说他也是从乌州来的,讲究个落叶归根,等任务做完了,咱们把他运回乌州安葬。
运个死人出去,这可费老事了,但我俩都理解阿峰的话,先把以后的麻烦抛开,都点头同意了。陆宇峰还就势用兽皮褥子把褚成梁包起来,我跟他搭把手,将尸体抬到角落里。
也赶巧了,刚忙活完这事,突然间宛小宝回来了。只是她浑身脏兮兮的,也很虚弱,打开门后,就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们仨赶紧跑过去帮她,七手八脚的要把她扶起来。
我本来要扶她胳膊,但她不经意的一扭身子,我手一下摸到她胸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胸太大,占地方。
我是真没任何占便宜的意思,不过摸这一下子,让我有种很怪的感觉,宛小宝的胸,怎么有点硬呢?
我没多想,我们哥仨又配合着,把她扶到兽皮褥子上,让她躺着歇会儿。
宛小宝挺在意褚成梁的,这时不顾虚弱,还张嘴问褚成梁哪去了?
陆宇峰把之前情况说了一边,又反问她,这期间她去哪了?
宛小宝一听到褚成梁死了,忍不住把眼睛闭上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们仨没急着催促,让她先排解下忧伤。
等过了一小会儿,她缓过来了,又睁开眼睛,把遭遇说给我们听。
在我们仨喝酒去了后,她一直陪着褚成梁,可突然间,有个陌生人敲起门来,穿着斗篷带着斗笠。宛小宝认识他,就是我们刚下盘山时,给我们送狼肉和削木偶的那个神秘人。
宛小宝以为神秘人有啥事呢,而且也算是我们的朋友,她就没警惕,出门问了问。
可谁想到,陌生人突然袭击,对着宛小宝的脖颈打了一拳,把她弄晕了,接下来等宛小宝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林子里,衣服被扒了,明显被人糟蹋过。她强忍着一股劲,赶了回来。
我听完第一反应,很同情宛小宝的遭遇,她也是受害者,顺带再一合计,她嘴里说的神秘人就该是孤狼了。
我冷不丁难以接受,孤狼这么铁铮铮的汉子,怎么这么好女色呢?
陆宇峰想的细,他问一句,“木瓜,你确定神秘人是打一拳把你弄晕的?”
第十五章 逃
宛小宝没犹豫的点点头。陆宇峰又念叨一嘴,说用拳?随后他笑了,摇摇头说,“木瓜,你遇到的不是孤狼,有人冒充他。”
我和宛小宝全一脸不解,我搞不懂陆宇峰从哪里来的自信。
陆宇峰伸出他那招牌式的大拇指,解释起来,“孤狼跟我学过一些点穴的技巧,他后来养成个习惯,想把人弄晕时,要么就军刺把手儿击打,要么也用大拇指来戳,绝不会舍巧求拙的用拳头。”
我听到这儿心里一喜。宛小宝哦了一声,也没其他表示了。我们把这事先撇过去,继续休息。
这样过了一个多钟头,屋南面的林子里打出一个烟花,白天烟花不明显,但我们很敏感,一同聚在南门口往外瞧着。
我估计着方向,觉得这烟花应该是报警,村里人终于发现那个戴斗笠的死者了。
我心里有点紧,这么一来,我们又没占先机,肯定有村里人会怀疑到我们。
我实在忍不住又问陆宇峰,“我们要不要也赶过去看看,顺便解释点啥呢。”
陆宇峰摇摇头,就强调两个字,“熬着!”
村里有四个猎人,带着武器往那里赶,半个钟头后,他们合力抬着那个死者,只是死者斗笠都摘了,脑袋上蒙着一张兽皮。
他们经过我们屋子时,都停了下来,一脸怒意的望着我们。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做的,反正我是没好意思跟他们直视。最后他们也没说什么,一同起步走开了。
在晚间,吕政没有找我们,也没约我们吃饭,我们只好又拿出速食产品,默默的用了晚餐。等到睡觉时,问题来了。
褚成梁已经死了,这么一来,二楼只有宛小宝自己住了,她问我们仨,要不要再上去一个人,这样我们睡觉时也能宽敞不少。
可我们仨没人接话,宛小宝没在多说,自行上了楼。我们三个依旧横着一排,在一层躺下了,只是这一层的角落里还放着褚成梁的尸体,这么一显衬下,让我多少有些膈应。
侏儒鹦鹉也回来了,它这一天在外面没少疯,显得精神抖擞,进了门就大叫爷来了,可看我们不理它,它也挺聪明,真察觉到什么了,一下子变得沉默,不那么活泼,闷头在陆宇峰的兽皮褥子上趴了下来。
有鹦鹉在,陆宇峰告诉我俩,今晚依旧不用轮岗守夜。
我和潘子应声点头,也立刻睡下了。但在半夜时,陆宇峰又把我俩叫醒。
他不让我俩守夜,自己却没闲着,他手里还拿着那个红外热像仪,跟我们警惕的说,“外头有人。”
我一下想到昨晚出现的神秘人了,心说这人太可恶了,也一定是他,今天杀了人陷害我们。
我上来一股火气,跟阿峰建议,我们这次一定想招儿把他捉住。
陆宇峰把我否了,说今晚情况确实特殊,在屋子南北两个树林里,都趴着一个人,他觉得这该不是敌方的人,而是村里的猎手。
他没深说,但我和潘子全懂了。潘子还忍不住接话念叨一句,“怎么着?这村里人想用坏心眼嘛?”
陆宇峰说有可能,又说了他的分析,吕政一定在极力帮我们周旋,村里人也没找到实质上的证据,但他们太压抑了,索性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趁晚间把我们杀掉。
而且他们真要杀人,法子太多了,投毒、纵火,实在不行就多派一些猎手冲进来一顿乱刀。
我们可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去。陆宇峰一叹气说,“既然村里人不仁,咱们也不用守规矩了,今晚就抓紧时间逃出去。”
我和潘子都赞同这想法,陆宇峰还让潘子去把宛小宝叫下来,我们聚在一起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潘子大咧咧的,本来嗖嗖往楼上跑,但他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停住脚步,控制着嗓音,不高不低的吼了一句,“小宝妹子,别睡了,下来议事。”
宛小宝也是特殊线人,她一定明白这么晚了,叫醒她是紧急事,可她还是磨磨唧唧的,一刻钟后才收拾完毕走下来。
我们都聚在屋南门旁边,陆宇峰用热像仪观望着敌人,跟我们强调,“咱们从这个方向逃出去,我算了下,还有两天的口粮,要是运气好打到猎物了,也能再多对付一天。这次以保命为主,但也不能忘了任务。咱们在林子里转悠两天,看能不能找到蛊冢的消息,两天后,无论如何,都走出盘山,再做打算。”
我听完计划,心里没想别的,就合计怎么打发南面林子里这个猎手了。我们要是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肯定不行,猎手会叫唤的,其他村民就会闻讯赶来。
陆宇峰有办法,他把侏儒鹦鹉叫来了,又指着屋外,跟鹦鹉说,“捣乱!捣乱!”
鹦鹉刚醒,显得蔫头巴脑的,听着陆宇峰反复强调后,它哇哇叫了两声,又顺着微微打开的门缝,飞了出去。
我有点担心这鹦鹉能不能行,它体格这么小不说,能有什么办法扰乱敌人视线呢?
陆宇峰倒很有信心,他把他的行李包交给我,连砍刀也没拿,就带着铁扳指,蹲在门口准备着。
我、潘子和宛小宝,全凑在红外热像仪后面,透过它,留意那猎手的一举一动。
也就过了一到钟,猎手上方出现一个红点,这一定是那鹦鹉,我发现这小家伙速度真快,一会落在猎手前面,一会钻到后面。
猎手本来只是挥舞一下胳膊,想把侏儒鹦鹉打跑了,但最后弄得不耐烦了,他也上来一股倔脾气,不趴着了,坐起来跟鹦鹉打斗。
我们看时机到了,就提醒陆宇峰。陆宇峰弓着身子,跟个豹一样,开了门,嗖嗖的溜到林子里。
鹦鹉很机灵,它一定知道陆宇峰成功潜入了,一展翅膀飞跑了。
那猎手还傻了吧唧什么都不知道呢,又趴下来潜伏好,冲着我们的屋子紧紧盯着。
我们仨一直留意着猎手的一举一动,本来宛小宝的表情就很怪,这时候还忍不住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我瞥了她一眼,心说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以前没见过热像仪?被这么先进的设备震慑住了?
我没时间理她,又观察着前方形式。
又过了一小会儿,猎手身后出现一个人,这人本来挺警惕,一点点弓着腰向猎手靠近,但他发现猎手没察觉时,又没啥顾忌的站了起来,向猎手走近。
我发现真是旁观者清,从我这边看,都有种给猎手捏把汗的感觉。
阿峰动手了,他猛地窜了出去,先捂住猎手的嘴巴,又挥舞着手,对准猎手脖颈戳了一下。
猎手拿出一副挣扎的样子,最后慢慢无力的躺在地上。
这场面可都是在红外辐射下看到的,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我们仨看的全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也得行动了,只是这次不仅仅是我们仨要跑,还有褚成梁的尸体,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不然他的肉身极有可能被村民泄愤。
潘子负责背尸体,我负责背行李包,我们这么配合的出了南门。
我们没顾忌的一直跑到事发地点,可邪门的是,陆宇峰不见了,地上躺的那个猎手,脖颈上全是血。
我们仨愣了,潘子把褚成梁的尸体先放下来,又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怎么搞的?阿峰怎么杀人了?”
我也这么觉得,猎手一死,我们跟村里的仇恨不就更大了么?而且我们杀了人,也真成了凶手了。
还没等我们仨接着往下说什么,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个人站了起来。
我警惕的问了句谁?他回话了,先嘘了一声,又压低嗓子说,“是我。”
这是阿峰的声音。他看我们都接触警惕了,他又甩开大步跑过来。
潘子指着猎手的尸体,跟阿峰这、这的念叨一句。
我也默默听着,想知道阿峰会怎么解释。我相信阿峰不是个嗜血的人,他一定有理由。
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陆宇峰反问我们,“你们怎么搞的,咋把猎手杀了呢?”
这一下子,我们仨愣了,陆宇峰看我们的表情,他一诧异,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说,“出了屋子,我一直在绕路线,想甩个大弯儿来到猎手身后,但我一直没跟猎手打过照面,这么说刚才有人来过了?”
潘子呃的应了一声,算是代表我们仨回答了。
陆宇峰紧忙掏出手电,捂着光线,对猎手的脖颈照了照。
我顺着也看了眼,这猎手的脖颈上出现一个类似圆形的窟窿。
宛小宝先发表看法,说这是军刺弄得伤口。
我想到孤狼了,难道他来解围了?但陆宇峰把这观点否了,他也不忌讳的用手对伤口撑了撑,让伤口扩大一下。
他最后有个结论,说,“这不是军刺弄得,看着更像是一种锥子。刚才杀人的,一定是犯下两起凶案的凶手。他又来搅局了。”
我心里特别的郁闷,觉得这凶手是不是变态啊?他要想对付我们,直接打我们的主意就好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们呢?
第十六章 逃(二)
我们没人接话,陆宇峰也慢慢站起来,一打手势,那意思我们也别多待了,先撤离此地再说。
但潘子不干,喂了一声,又指了指褚成梁的尸体。
他可是负责背尸的,如果就这么带着尸体满森林转悠两天,不把他累吐血才怪。
陆宇峰明白潘子苦衷,他四下看了看,跟潘子说,“跟我来。”
其实不仅是潘子,我和宛小宝也跟了过去,我们来到一颗老树前。这树很粗也很高,陆宇峰把褚成梁的尸体接手,扛到自己背上,紧接着,爬起树来。
背着一个尸体爬树,难度相当大,比背着尸体跑步还要费劲的多,可陆宇峰真厉害,虽然爬的速度不快,一点点的,却也到了树枝茂盛的地方。
他找个绳子,把褚成梁尸体绑好了,隐藏在这片树枝树叶中。这样我们来了一个灯下黑,先把尸体寄存在这儿,等任务完成了,真相大白后,我们再风风光光的把褚成梁带走,找个风水宝地安葬。
今晚的任务是逃亡,不过真等逃起来时,我们都有些放不开,村子附近的林子里陷阱太多,谁知道哪个不小心,触发什么机关呢?
陆宇峰想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他当先走,让我们在后面跟着。他纯属一个“趟雷”的。
侏儒鹦鹉不离不弃,除非特别颠簸,偶尔飞起来一下,不然就一直趴在陆宇峰肩膀上。
我们一共走了两个钟头,这期间真遇到两个陷阱,一个是地上做掩饰挖了个大坑,一个是射冷箭。
挖大坑的陷阱,被陆宇峰提前探到了,也险之又险的避过去了,而放冷箭的陷阱,多亏侏儒鹦鹉提前报警了。
我觉得我们运气不错,这一路有惊无险。
最后我们都走累了,而且算距离,离村落很远了,短期内不该有人追过来。
我跟陆宇峰建议,我们四个先睡一会儿,养养精神。陆宇峰说行。我们这就要拿吊床。
但陆宇峰又把我们拦住了,说我们不在地上睡。
这话让我们都听岔了,潘子还傻兮兮的望了望天,反问说,“不睡地上睡天上?咱们一没翅膀二没筋斗云啊。”
陆宇峰指着两个苍天老树说,“你们留意一下,这两个老树之间距离很好,而且离地十米高的地方,枝叶都很茂盛,我们可以把吊床绑在那里,借着掩护来睡。”
我听得后脊梁骨直冒冷气,心说开什么玩笑,我们离地那么高睡吊床,半夜一不留神翻下来怎么办?不得当场摔成肉饼?
而且绝不是我危言耸听,之前在六步溪,我和潘子也真都摔下来过。
看其他人全摇头,陆宇峰笑了,说没那么可怕,他先去搭吊床,等弄好了我们一看就放心了。
他又带着家伙事,当先爬起老树。
我一看他这么坚决,还自己上的树,这也忙活不过来嘛,我们仨中,剩下就属我爬树还行了。
我紧忙打下手,只是十米高的距离,让我觉得有些危险。我找了个绳子,在自己腰间与树干上都系了个大活结。
这样一来,就算我失手了,被活结一拽,也不会摔得太惨。
等我慢吞吞上去后,陆宇峰已经开工好一会儿,弄好一个吊床了。
我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他挺圆滑的,在两个距离适当的树杈上弄了凹口,把绳子紧紧勒在里面。等四个吊床都绑好后,他又用一些绳索把吊床间连接起来。
这样五个吊床成为一个整体,增大了平衡性,也不那么容易“翻船”。
也别说,看着这几个吊床,我真没那么怕了,上来一阵倦意,我又招呼潘子和宛小宝上来。
我们先后躺下来,这就要休息。
陆宇峰考虑的真多,他又拿出一卷胶布来,让我们睡之前,把嘴巴都封上。这是防止打呼噜,不然万一有村里人在树下经过,树枝里传来打呼噜声,他们不会笨得以为这是鸟叫。
冷不丁封住嘴巴,我们都觉得别扭,但也只能这么忍着。我睡前特意看了看表,凌晨两点一刻。
我心说时间过得真快,自己要再不抓紧睡一会儿,明天只能更累。
我这一觉睡得不踏实,不过也能迷迷糊糊的熬着,直到侏儒鹦鹉啄我脑门。
在我清醒的一刹那,听到树下有人在嘻嘻哈哈的聊天,我心里一紧,知道一定是村里人来了。
这时陆宇峰也醒了,鹦鹉又啄潘子和宛小宝呢,我们都封了嘴,陆续醒来时,没出现啥岔子。
陆宇峰对我们打手势,我们慢慢翻身,都爬在吊床上,顺着缝隙往下看。
下面的树枝树叶很茂密,我调整好几个角度,才终于能看树底下的情况。
一共有两个猎手,一胖一瘦,都背着大弓。估计村里发现我们逃了后,召集猎手追赶,这两个人是追对方向了,不过追到这也累了,临时坐着歇会。
他们还都拿着烟斗吸着烟,大有一时半会走不了的意思。
陆宇峰又做手势,让我们一定撑住,也别乱动,熬到这两个猎手离开。
我是没觉得有啥,我们三个老爷们都没出啥岔子,但宛小宝的头发有点长,是盘起来得,现在松动了,簪子一滑,就势要往下掉。
我们都留意到了,我心里一着急,心说这玩意儿可别掉下去,不然天上掉下个簪子,这保准露馅。
潘子离宛小宝近,这哥们也不顾及男女有别了,伸开大手直接扣到宛小宝脑袋上,给她来个定型。
宛小宝也急忙补救,把头发弄紧一些。但这么一乱动,掩护我们的树枝有点乱颤,还有个树枝落下去了,啪的一下砸在胖猎手脑瓜上。
胖猎手先吓得一愣,不知道啥玩意打他,等缓过神一看是树枝时,他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
我们赶紧缩回头,一动不动的等着。我心里默念,他们可别发现我们,不然拿弓一射,我们就成了活靶子了。
我听到瘦猎手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胖子说,“不对啊,这天也没风,怎么有树枝被刮下来了呢?”
瘦猎手笑了,他还挺能整,说了句,“让你读书你不读书,知道不,这叫引力,地球哪都有。”
胖猎手也真不是读书的料,听到这就无奈的打断瘦猎手,换个话题扯起别的。而这么一来,我们的危机也算结束了。
我没时间听他俩穷白话,一点点缓着心跳,让自己最快平稳下来。之后又透过树枝,瞧了下面的场景。
他们又抽了一袋烟,这才抬抬屁股走了。看样是继续深入森林,寻找我们的蛛丝马迹。
我们等了十分钟,估计这俩人走远了,陆宇峰才把胶布撕下来,跟我们说,“行了,咱们也下去,换个方向走吧。”
我们都点头。陆宇峰还积极一把,当先往下滑。
其实我明白,一会他还得在上来一趟,因为这些吊床以后还得用,只有他才能把吊床收起来,但要等我们仨也下去了,给他腾地方。
陆宇峰滑的很快,不出意外,用不了几秒钟就落地,但突然间,危险来了。
那两个猎手根本就没离开,他们一定早觉得这两颗树不对劲了,只是打个幌子,走出去后又偷偷潜回来观察。
看陆宇峰要下树,这俩猎手不干了。
那胖猎手先拉开弓,吆喝一声,射出一支箭来。
这箭威力很大,他臂力真强。陆宇峰提早意识到不好,他猛地一个急刹车,这箭唰的一下,射到他下方树干上,瞬间激起一阵碎木屑。
陆宇峰现在成了活靶子,但他有招儿,急忙抱着树,扭着身子,三下两下的绕到后面去了,还尽量缩着身子,试图把树干作为挡箭牌。
那瘦猎手嘿嘿一乐,这也是个狩猎高手,他拉开弓,瞄准后喊了一声中,也射了一箭。
这箭奔着陆宇峰手去的。陆宇峰再怎么掩护,手还是露出来一些。
这箭擦着陆宇峰大拇指飞过,多亏阿峰带着铁扳指,不然这一下,大拇指保准就烂了。
阿峰也疼的够呛,闷闷的哼了一声,因为手乏力,他冷不丁整个身子又下滑一些。
为了不让自己摔下去,他不得不张开双臂,把树干抱住了。这么一来,他是稳住身形了,但暴露的更多。
我看的着急,可没啥好办法,那两个猎手显得特别高兴,都咧开大嘴笑了。
他们一起搭弓,大有同时射箭,将陆宇峰双手钉在树干上的架势。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出现了。
侏儒鹦鹉骂了声,“他大爷的。”猛地展翅飞起来,对着两个猎手冲去。
我知道这鹦鹉速度快,身手不错,问题是,它顶多干扰一个猎手的视线和注意力,别的还能做啥?对方是两个人啊。
可我真小瞧它了。
侏儒鹦鹉先奔向胖猎手,突然来了个空袭,发射一枚炮弹。
把它叫炮弹也不恰当,叫鸟屎更为恰当,伴随啪的一声响,鸟屎彻彻底底的粘在胖猎手眼睛上。
胖猎手先是一抹,又哇的叫了一声,也没射箭的意思了。
侏儒鹦鹉又向瘦猎手冲去,玩命的周旋起来。
第十七章 逃(三)
侏儒鹦鹉的速度快,瘦猎手一时间奈何不了它,还被它彻彻底底绕懵了。
我发现这个瘦猎手也有意思,这时候竟不会挑重点,他把精力转移,全力跟鹦鹉斗起来,还叽里咕噜的用土话骂着。
陆宇峰终于能缓口气,也有了可乘之机,他抓紧行动,最快速的往下秃噜,一路滑下去。
这种下树的方法很费衣服,也很磨手,他下来后疼的不由甩了甩手,又甩开大步,往两个猎手那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