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路上飙上了。
第八章 逃难
我刚开始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我们开的黑轿子比那黄出租要好,飙起车来,甩对方几条街都正常。
可实际情况大出我所料,黄出租不仅没被甩开,反倒不断逼近。
我看了表盘,陆宇峰把车都开到一百六十迈了,这速度在市区,都算一种极限,而且稍有不慎撞在马路边上,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黄出租的马达嗡嗡直响,也就是没机会看看它的排气筒,不然真怀疑它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明显是赛车的地盘。
黄出租很霸道,它追近后一点不客气的撞到我们车尾上。
砰的一声响,我们这黑轿车的另外一个车灯也飞了,后备箱也凹进去好一大块。
我们离郊区很近,陆宇峰果断的改变路线,奔着郊区去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在郊区无人的地方把黄出租解决了。
可到了郊区后,我发现我们面临一个窘境,黄出租打定主意死死跟在我们后面,我们车慢了,它就往前撞,顶着我们快跑。
我们根本没机会停车,更没机会溜到它后面反撞。
陆宇峰时不时观察着倒车镜,有了主意,对我和潘子说,“想办法干扰黄出租司机的视线。”
如果现在我手里有一桶油漆,那就好办了,顺着窗户撇出去,丢在黄出租挡风玻璃上,一下就能让对方变成瞎子。
问题是我没有这家伙事儿。我不死心的又四下摸了摸,从脚底下翻出一个小工具箱来。
这里面装的全是螺丝刀和小钳子之类的东西,也怪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觉得这工具没啥用,又想把它塞回去。
陆宇峰提醒一句,让我和潘子赶紧砸后玻璃。
他没说的太明白,但我和潘子都懂他的意思了,我暗赞一句,是个好办法。
这时候我们也没啥舍不得的,我和潘子都把甩棍拿出来,甩棍顶头有个尖尖的榔头,用它砸玻璃,绝对是一种利器。
我俩互相串换着动手,把胳膊抡圆了,几下就把后玻璃砸出一个大洞来。潘子还顺着这洞往外看了看。
现在风大,吹得潘子一脑袋头发都狂舞着,乍一看都像个超级赛亚人了。
潘子先动手,他抓起一把螺丝刀,对着黄出租撇了出去。
黄出租的司机也不傻,一看有东西飞出来,他急忙一打轮,让黄出租跑偏了。
这一下,螺丝刀砸在副驾驶前面,也只把挡风玻璃弄出一道裂缝来,根本不影响视线。
黄出租司机怒了,被车加速,趁空又撞了我们几下。
潘子撇东西还撇上瘾了,又要抓起小钳子往外撇。
我灵机一动,把他制止了,让他继续撇螺丝刀。
我是这么想的,黄出租司机的警惕心还很强,我们这次砸玻璃,未必能成功,索性就来一个虚中有实,先用小螺丝刀试试,让司机掉以轻心。
这工具箱里螺丝刀很多,各种型号的都有,潘子就一次次的往外撇,用的型号还越来越小。也跟我想的一样,最后黄出租司机都不躲了,还腾出手,很蔑视的对我们竖起中指。
我看机会来了,心说等我撇完小钳子,他的中指要还竖着的话,算他够屌。
我把身子都扭过去了,正冲着后面,而且就怕力道不足,还把身子扭起来,让腰都借上劲了。
我喊了一声中,小钳子嗖的一下飞出去。
小钳子跟螺丝刀不是一个等级的,至少它本身重量在那摆着呢,啪的一声,黄出租挡风玻璃彻底出现一个大霜花,估摸直径都得有一尺多。一瞬间,我也看不到黄出租司机是什么表情了。
陆宇峰就等着这机会呢,他喝了一声让我们坐好,又猛地踩了刹车。
我们的黑轿子在紧急制动下,虽然还往前滑行,但速度降下来不少,黄出租司机一来看不见,二来没想到陆宇峰会出奇招。
这黄出租傻了吧唧的,砰地一声追尾了。
撞击力道很大,我几乎整个人随着黑轿车踉跄一下,脑袋也有些发懵了。
要在平时,我肯定会下车坐一会儿,好好缓缓。但现在没时间,等车一停,陆宇峰也轻轻拍打几下脑袋,就招呼我俩赶紧下车,抓住机会迅速解决对手。
我有些担心,怕对方有枪,但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要有枪,早就该用上了,何苦还跟玩碰碰车一样,跟我们一直撞到郊外了呢?
我们两拨人面对面的站好,我发现我们是三个人,黄出租里面也只下来三个人。
潘子当场就笑了,望着那三个稍有迷糊的对手,念叨一句,“老子今天没穿红裤子,可惜了,不然一会溅到你们的血,还得洗裤子。”
我听到这儿心里暗笑,心说这缺德兽嘴巴不是一般的损。
陆宇峰不多说啥,对我俩一摆手,还当先冲了上去。我和潘子眼疾手快,赶紧跟上。
我是真没觉得有啥压力,别说我们三对三了,就算三对五,有陆宇峰在,也应该吃不了大亏。
可我低估对手实力了,这三个人很怪,全都微微晃悠着身子,也不出拳,要么侧踢要么直踹,反正用他们的厚底皮鞋,对着我们噼噼啪啦一顿招呼。
这是典型泰拳的打法,我们仨冷不丁吃了大亏,刚冲上去没多久,又都退了回来。
我和陆宇峰上半身挨了几脚,倒没大碍,潘子倒霉了,他裤裆上印着一个很清晰的脚印,而且疼的他脸都有些变形了。
这时候他还出现一个小动作,偷偷捂了下屁股。
我知道,男人的那玩意儿跟肠道还有点联系,潘子一定是连带着有反应了。
亏他之前还说穿红裤子呢,要我看,这次他应该穿上黄裤子,不然被打出屎来,多丢人。
对方三人一前两后的站好,弄出个丁字形的架势,当前那位还哼笑一声,对我们摆了摆手,那意思让我们再冲过去。
我心里没底了,觉得要真贴身肉搏的话,我们仨能赢的概率也就五成。
陆宇峰做个决定,他独自往前迈了一步,还活动起手腕来,这引起那三个人的误会,以为陆宇峰犯犟,要不自量力的以一对三呢。
带头人轻蔑的呸了一声,脸上挂出一丝讥笑。
可我和潘子知道,陆宇峰那手表是宝贝,而且在毫无征兆下,陆宇峰突然发射飞针了。
他来了个三连击,认穴也准,三支针全射在对方每个人的脖颈上。
这下好了,这哥仨全一脸通红,捂着脖子难受的直哼哼。他们死不了,但一时间丧失了抵抗能力。
我们仨赶紧上,我和阿峰都是用手掌,对准对方脖颈再来一下,让他们彻底晕过去。潘子为了解气,索性跳着踹出一脚,给对手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鞋印。
这一来,危险彻底解除了,我望着陆宇峰,询问他,要不要找警察,把这三个歹徒抓住。
陆宇峰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摇摇头,对我们说赶紧上车,护送刘探长重要。
虽然黑轿车看着破破烂烂的,但还能开,我们依旧按原来的坐法,开车往回返。
我真以为这下没什么事了,可走了一里多地,远处来了个大面包。
现在路窄,面包车居中跑着,大有堵住我们去路的架势,而且我留意到,这面包车前面还有一个看着很粗壮的保险杠。
这让我觉得,面包车就是一个长着犄角的犀牛,我们跟它硬碰,准没好。
陆宇峰倒没被吓住,他依旧踩着油门,让黑轿车速度不减,迎着面包车冲去,只是时不时的,他让黑轿车左右来回摆动。
他这是在虚晃,目的想让面包车也随着动一动,只要能腾出个空来,我们就能借着冲过去。
但面包车不吃这套,司机一定特别的老道儿,就让面包车居中跑着,还提速了,大有来个硬碰硬的架势。
这是一场无形的较量,面包车司机还不住摁了几下喇嘛,有种挑衅的感觉,那意思来呀来呀,我们要是男人,就跟他对撞。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陆宇峰也不可能被这种简单的激将法激到。
他最后一个急刹车,把黑轿车停在路边,我们仨带着刘千手赶紧下车,奔着路旁林子里钻去。
我们都紧挨在树旁边,这样面包车撞不过来,要是对方带着枪,我们也能躲在树后面。
面包车司机真狠,先不管我们,依旧全力的开过来,把我们轿车整个撞得翻在地上,随后他停车走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号折叠刀,凭我估计,打开后得有一米长,刀面泛着光,一看就知道挺锋利。
他隔远用刀指着我们,还喊了一嗓子,“都他妈下车。”
我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脑袋从面包车里出现,等全下车后,我一数,竟有十多人。
这次我们三对十,当然了,要算上刘千手,就是四对十,可不管怎么看,敌我双方相差太悬殊了,尤其敌方的折叠刀看着都让人瘆的慌。
陆宇峰当先说了句撤退,带着我们往林子里跑。
我也同意陆宇峰的想法,打不过就逃,可问题是,这周围的地形我认识,在往里深入的话,就到了乌州郊外一个叫普陀山的地方了。
这里鸟不拉屎的,我们怎么借助地利,在没有援手的情况下,把敌人解决呢?
第九章 逃难(二)
我没时间多想,随着陆宇峰一起,先逃起来再说。
我趁空回头看了看,对方十多人也追着我们这边跑来,不过他们没太发力,或许觉得,我们仨带着一个精神病,根本就逃不快吧。
可他们真是小瞧刘千手了,较真的说,连我都没想到。刘千手飞快的倒腾双腿,嗖嗖跑到最前面不说,还不断对我们打手势,嫌我们慢了。
我心说这下好,合着刘探长以前是个业余长跑运动员!
对方十多人后来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不过等他们想加劲时,我们早甩他们挺远了。
这里的路很不好走,有种一脚深一脚浅的感觉,特别费体力,我暗暗担心,因为我们几个又是去医院救人,又是跟黄出租搏斗的,已经消耗不少体力了,再这么拖下去,总会有熬不下去的时候,可追我们的十多人,原本就体力充沛,相比之下占了大便宜。
这样过了十分钟,我们大喘着气经过一片灌木丛。这灌木丛又密又高,陆宇峰突然停下来,冷冷打量着。
我一看他这眼神,心说难道他是想在这里避一避?
我的嘴全用来喘气了,不想说话,就用手比划几下,问了问。
陆宇峰一边把刘千手推给我,一边强调说,“这样吧,我和潘子引开敌人,小白你带着刘探长躲在这里,记着一定别马虎。等安全了,你们往普陀山上面走,咱们在庙里集合。”
我知道这普陀山上有个废弃的和尚庙,也稍微算是一个景点了。
按阿峰计划,他和潘子去引敌,这很危险,我不想干躲在这里旁观。但也真该有人照顾刘千手,他精神有问题,不能单独躲在这儿。
我想跟陆宇峰建议,让潘子留下来,可又琢磨着,陆宇峰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理由。
在我纠结期间,陆宇峰已带着潘子离开了。
我一看事已至此,也只好拉着刘千手进灌木丛。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蹲下来,我还生怕刘千手乱喊乱叫,特意凑到他身边,用手捂着他的嘴巴。
他冷不丁被这么捂着,很难受,使劲扭着身子想挣脱。但我不可能依他,还加重手上力道。
我还盯着他屁股看。他屁股摆来摆去,我心说可别突然来个响屁。这附近都是灌木,还没风,一声屁响,再笨的人也知道,灌木丛里躲着人呢。
过了半分钟吧,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也有各种呼哧气喘声。敌人到了。
我没空理刘千手,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盯着前面的灌木丛看着,也仔细的听着,留意一举一动。
我们四个可算是分成两组了,少了陆宇峰和潘子,如果敌人意外发现我俩,结果有多惨,可想而知。可让我欣慰的是,这些人没停留,一点没悬念的全冲了过去。
我听着远去脚步声,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还抹了下脑门,上面全是汗了。
我又匀了一分钟,让敌人跑远了,这才敢站起身子,想走出灌木丛,吸几口新鲜空气。
但刚站起来没等走,刘千手一把将我拽住了,还使劲往下拉我。
我被他弄得直愣,不知道为啥拽我,我问了一嘴。
刘千手指着自己耳朵说,“你没听到还有脚步声?又有人来啦。”
我有些不信,不过为了妥当起见,也默默听了听。还别说,这刘疯子真有两下子,还真有若隐若无的脚步声传来。
我又急忙蹲下。这次等的时间挺长,估摸少说一分来钟,有人跑到灌木丛这儿。
他大喘气的同时,还气得骂了一句,说怎么都跑这么快。
我听出来了,这是个掉队的,也就是场合不对,不然我真想跳出去骂他,让他平时不好好锻炼,腐败了吧,关键时刻跑不起来,还害得我又得在灌木丛里窝着。
我发现这爷们也真有意思,或许是赶巧想歇一会儿了,竟在灌木丛前坐着不走了。
我跟他隔了一片灌木,就这么默默听着他的喘气,说不好什么感觉,反正他这喘气很有威力,让我心一直砰砰直跳。
我感觉过了好久,这爷们才哼哼呀呀的站起身,拿出一副走开的架势。
我心里稍微松口气,心说这衰神可算走了。但高兴太早了,突然间一把刀险之又险的从我脑袋上方戳进来,伴随着传来一句骂声,“谁在里面,滚出来!”
我也搞不懂,我和刘千手哪里露馅了,但既然被发现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开打了。
我撇下刘千手,猛地扑了出去,对准这爷们的脖子切了一掌。
对方也懂点身手,看我进攻这么狠,他一撤刀,整个身子也往后退。把这一掌给避开了。
我赶紧把甩棍拿出来,想用它来对阵折叠刀。
我发现这爷们挺有意思,也不急着打,拍着胸脯问,“我叫墨无道,你叫什么?”
我心说他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肉搏就肉搏,还报什么姓名?我是懒着回答了,喝了一声,举起甩棍往他心窝上捅。
墨无道一下来脾气了,或许觉得我不报姓名是瞧不起他,他哇哇大叫,也不管我的甩棍,直接举刀往我脸上坎。
这一对比,我的甩棍就吃亏了。我再怎么捅棍子,只能让他受重伤,不至于丢命,可折叠刀实打实砍下来,我这脑袋都得丢了。
没办法下,我只能临时换招儿,把甩棍举起来,横着拦住折叠刀。
墨无道的劲儿真大,折叠刀砍在甩棍上,都激起一阵火星子。我双臂也有些发麻。
我不死磕跟他较劲,借着这个机会把甩棍丢开,整个人往前一靠,又一抓,背冲着他双手牢牢握住刀把,跟他争起折叠刀来。
为了能占到主动,我还使劲拱屁股。我的屁股正好能拱在他小腹上,这么几下子,就让他疼的呲牙咧嘴。
不过这爷们身子真壮,硬是挺住了,还趁势发起反攻,用他膝盖玩命的顶我屁股。
这次轮到我吃亏了,他整个人稍微显瘦,膝盖骨跟个小棒槌似的,有几下还顶顺当了,让我关键部位都有些发麻。
我心说这么下去可不行,正巧旁边有一棵树,我喝了一声,带着他往树上撞去。
我们两双手都抢着刀把儿,这么一磕,反倒一齐松手,折叠刀一下飞出去挺远。
这爷们撇下我,想去捡刀。我不可能让他得逞,又赶紧凑到他面前,拽着他衣领子,想来个背摔,把他放倒在地。
可他又老招新用,用膝盖顶我屁股,让我没法借上劲儿。他还顺势从背后抱住我,吆喝一声把我举起来,又狠狠往地上一扑。
我用的背摔都是自由搏击之类的招数,也算常见,可他抱我一起摔的打法,全是蒙古摔跤的套路。我真是服了,也真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这类冷门的行家。
我先摔在地上,他又摔在我身上,一下就把我弄懵了,只觉得眼前冒金星。
我心里很清楚,知道自己完了,不挣脱出去很危险,但就是没这体力。
墨无道阴险的嘿嘿直笑,他又按这套路摔了我几下,让我彻底无力反抗了。
他把我一翻身,正面看着他。他又伸出双手,狠狠掐着我脖子,想这样把我掐死算了。
我难受的直蹬腿,也连连着急,可试着换了几个法子,都不能打破现在尴尬的局面。
墨无道越来越得意,还骂我说,“让你小子不报姓名,一会儿就当个无名鬼吧。”
我也以为自己交代到这儿了呢,但谁知道,这时有个意外的人帮了我一把。
我俩都没把刘千手当盘菜,他一个精神病,能有什么作为?可他偷偷走过来后,竟突然爆发了。
他盯着墨无道的脖颈看了看,这上面刻着一个十字架,而且挺有个性,十字架还稍微往左偏了偏。
刘千手被刺激到了,双手做掌,对着墨无道的脑门、太阳穴,啪啪啪的一顿猛拍。
这绝不是一般人那种乱拍,而且刘千手的掌力很足,几掌下去,墨无道表情都呆住了,拿出一副思维混乱的样子,无神的望着我,他掐我的力道也松了很多。
我赶紧挣脱出来,又踉踉跄跄奔着远处,捡起甩棍,返身回来后对准墨无道的脖颈打了一下。
借助甩棍的力道,墨无道彻底晕了。估计要没人施救,接下来的一天时间,他是醒不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歇息,一边望着刘千手。
我也说不好为什么,他刚才击掌的动作,让我恍恍惚惚觉得,我以前见过。
他不理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墨无道,指着那十字架,摇着脑袋连连说坏人。
我有这种直觉,刘千手认识这个十字架,而且它有说道,难不成跟局中局有关?
我没时间合计这个,既然危险过去了,我又叫着刘千手赶紧逃。
接下来我们挺顺利,也故意走的另一个方向,上到普陀山顶,来到那个和尚庙前。
这和尚庙都荒废了,庙门大开着,也没见陆宇峰和潘子的影子,我知道,他们还没摆脱敌人赶过来。
我就想先带刘千手去庙里坐一会,可这时,刘千手望着和尚庙,诡异的呵呵笑起来,说了句,“鬼庙,咱们好久不见了!”
第十章 奇招制胜
我被鬼庙两个字一刺激,吓得当场一激灵,心说这不是和尚庙么,咋还闹鬼了?
算起来我也接触过几桩鬼案,虽说案件告破后,查出来都是人为的装神弄鬼,但我也明白一个道理,但凡带鬼字眼的,都邪门邪乎。
我望着眼前破庙,尤其它还被一堆枯叶衬托着,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我没急着走,刘千手看我不动地方,他凑过来在耳边念叨一句,“小白,那庙里挂着两个死人,浑身上下全被刀剐了,是地地道道的血尸。”
我本以为刘千手瞎说,但瞧了瞧他的样子,又不是是开玩笑。他疯了归疯了,逻辑应该没问题。
我纠结一小会儿,觉得不管鬼庙里的血尸有多恐怖,我俩总不能在这干站着。
我把甩棍拿着,这么握在手里也算给自己提提气了,又带着刘千手往庙门那儿走。也真赶得不巧,在走到庙门前那一刻,来了一股小风,这庙门嘎吱嘎吱的晃悠起来。
我听得特别刺耳,总觉得这声音好像是鬼叫出来的,催促的跟我说,“进来啊,进来啊!”
我让刘千手原地站好了等我,自己先进去看看,一旦有啥不对劲的,我就招呼他赶紧跑。
可我提心吊胆的贴着门往里瞧了两眼,发现庙里什么没都有,空荡荡的一片。我拿出怀疑的眼神又看着刘千手,问他,“血尸呢?”
刘千手摊开手指,好像在数数,反正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说,“血尸?好像五六年就在这庙里挂着了。”
我有点回过味来了,心说五六年前,他还当探长呢,弄不好当时鬼庙发生过命案,所以让他对血尸有印象。
既然没危险了,我带着刘千手赶紧到庙里躲着,一方面我俩休息一会,另一方面,我们也等陆宇峰他们。
刘千手跟我要烟抽,我正巧兜里还有两根,就一人一根。当然了,这大半夜的,吸烟容易暴漏目标,我就让刘千手躲在犄角,我也贴着门坐好,借着掩护,吸吸烟提提精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个黑影从一片灌木丛里跑了出来。
这黑影外貌挺奇怪的,也就半人那么高,但脑袋挺大,要我说,他这脑袋都跟腰一边粗了。
我能感觉出来,这是个人,但问题是啥人长这样啊?我直犯迷糊,也把甩棍举起来,盯着这不断靠近的黑影吆喝一声,“站住!”
他是站住了,但把双手举起来,对我射了一下。砰的一声响,有个石子打在我脸旁边的门板上。
就这举动,一下让我想起小怪人了,就是李峰的保镖。
我没再多问,保持一种警惕,冷冷望着这黑影不断接近。
也因为光线太暗,等他来到庙门前时,我才注意到,他之所以脑袋大,是因为背了一个大包。
这包是布料做的,里面鼓鼓囊囊裹着一个东西。
我有个猜测,这小怪人之所以会来,一定是收到陆宇峰的信儿了,又或许就是陆宇峰找来的帮手,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谁来不好,非得这个小怪人,他除了射弹弓狠,凭这体格子,也不是打架的料啊。
不管怎么说,既然都是一伙的,我就急忙摆手,让他别站外面,也到庙门坐一会儿,至少能挡风遮寒。
小怪人走进来后,发生个奇怪的事,他望着刘千手,板正的站好,还歪个脑袋细瞧,嘴里咿咿呀呀的乱哼哼。
小怪人不会说人话,所以他只能哼哼,我也琢磨不透他哼哼的是啥意思。而刘千手的反应也挺大,皱着眉,望着小怪人久久不语,最后才念叨一句,“邪、灵、魔、方。”
我不知道邪灵魔方是啥意思,但隐隐有这种感觉,小怪人的来历不简单。
刘千手和小怪人不再多说话,他俩动作挺统一,全靠墙坐着,一声不吭,我看也没我插嘴套话的机会,就继续默默往外观望。
如果是潘子自己被十多个手拿砍刀的人追杀,我还真挺担心,怕这小子逃不回来,但外加陆宇峰,这事就不一样了,我相信,他俩一定能摆脱敌人,平安的跟我们汇合。
可我只猜中了一半。伴随着远处传来的一阵叫嚷声,陆宇峰和潘子的身影先出现了,他们飞快的往和尚庙这赶,潘子还捂着胳膊,明显受了刀伤。而在他们身后百米开外的地方,那十多个人穷追不舍。
合着借助普陀山的地形,外加陆宇峰敏锐的反跟踪能力,也没把这群敌人打发掉。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得了,一会我们保准儿来场恶战,我又看了看刘千手和小怪人,估算一下我们一伙人的实力。
刘千手没我想的那么差劲,他懂点掌法。小怪人能射弹弓,我们五个聚在一块,要是奋力一搏,或许还真有赢面。
我不住给自己打气,还摆手让刘千手和小怪人都准备一下。
小怪人反应很大,在我摆手之前,他就忍不住冲了出去,还把布包拿下来,使劲往地上一放,又把布褪掉,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个大坛子,我一下想到,这是李峰家那个,我不懂小怪人怎么把大坛子背了出来,再往深了说,这大坛子能有什么用?难道里面真养着小鬼,能把它召唤出来帮我们打架?
小怪人对这坛子有点恐怖,稍微远离一些,保持距离,又对陆宇峰和潘子乱叫,大有催促的意思。
刘千手慢悠悠了过来,他拿出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望着坛子,还伸手摸了摸。
陆宇峰两人终于跟我们汇合了,他和潘子都脏兮兮的。我也顾不上问别的,跟他说,“一会怎么办?”
我自认想的没问题,谁知道陆宇峰不理我这话儿,还急忙从那个布兜里翻了翻,拿出一支枪来。
这不是上子弹的枪,准确的说,是一个信号枪,枪口又大又圆。
他把枪硬塞给刘千手,强调说,“头儿,对手都是向麟玉的余党,全是武把子,咱们今晚就得借助阴兵了,不然逃不掉。”
我一听阴兵,有点不自在,也顺带看了看大坛子。
刘千手嘴里连连念叨着阴兵,拿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好像这两字激发了他的一些记忆。
他显得很痛苦,没急着接枪,反倒捂着脑袋,疼的直哼哼。
我真搞不懂,都这时候了,敌人马上杀过来,陆宇峰怎么还有信心跟刘千手说话,尤其还压着性子,任由刘千手捂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