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苗本来在护理站写东西呢,被陆宇峰一喊,她站起来也瞧了瞧。
我无意的留意到一个小动作,孙苗当护士的,肯定知道是刘千手没打饭,她最后看了看陆宇峰,又一瞥我和潘子。
我说不好,反正她的眼神有点怪,我冷不丁想到一个可能,这孙苗有问题,弄不好是我们的敌人,不然她怎么“知道”陆宇峰和我俩认识呢?
孙苗也没更多表露了,她急忙走到三病区,把刘千手带出来。
一下午没见,刘千手的眼睛更红了,整个人也没精打采的,连走路都显得懒懒散散。
陆宇峰不由的抖了一下身子,他心里一定特别关心刘千手,不过现在场合不对,他忍住没过去。
跟他一起来的送饭女,这时低下身子,从小车里拿出单独的一碗汤来准备好。
我们这些病人打汤,都是从一个铁皮桶里盛的,这单独的一碗汤,让我猜到,里面有药。
我怕孙苗出来搅合,如果她真是敌方的,肯定不让刘千手喝这汤。
我赶紧对潘子使眼色,那意思咱俩想办法,分散孙苗注意力。
刘千手这双红的渗人的眼睛,让其他病人都有些忌讳,他们主动让出地方,让刘千手先打饭,可刘千手走着走着,一个不稳,踉跄一下。
我和潘子都觉得机会来了,我俩赶紧上去扶一把。
跟我预料的一样,孙苗看我俩过来,就拦着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俩碰到刘千手。
可我和潘子心有灵犀,潘子一下挤到孙苗和刘千手中间,跟她理论上了,我趁机把刘千手扶过来,让陆宇峰赶紧把汤倒在刘千手碗里。
我估计潘子早就压一肚子火了,虽然他不能动手,但嘴皮子发威了。
他盯着孙苗,好一通说,“我们都为病友,就该互相帮助,看到有人摔倒,我们扶一扶怎么啦?做的不对么?做的不好么?你身为医护人员,应该理解,应该懂,应该支持……”
我看着潘子,突然想到一个人,大话西游的唐僧,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埋汰人的潜质,尤其他大嘴一张,时不时的还有唾沫星子喷出来。
孙苗是被潘子阴了一把,她气得接不上话,还偶尔一摸脸,把喷上去的吐沫星子擦掉。
这么一来,打饭的事算告一段落了,我和潘子是最后打完饭的,陆宇峰走的时候,悄声嘀咕一声,“保护好!”
我也偷偷应了一声。可话说回来,我俩跟刘千手隔了一道墙,孙苗根本不走,她是打定主意监视刘千手了,我也不能直接冲到三病房,只能在晚间以溜达为名义,在三病房门前转一转。
刘千手的病床靠着墙,我隔远看不全,只能看到他的下本身,我这么安慰自己,看个下半身也行,证明刘探长还没大事。
医院熄灯很早,在九点整,病房里就关灯了,我们这些人都躺下睡觉,但没多久,灯又被人打开了,我抬头一看,孙苗推着护理车走进来。
我心说她要干嘛?看架势还直奔我来的。
潘子跟孙苗是彻底不对付,他当先喊一句,“护士鸡,我们要睡觉!”
潘子故意把鸡的发音往下压,乍一听说他喊得是护士姐也行,就是发音算有点含糊不清。
也不知道孙苗听没听出来,反正她瞪了潘子一眼,回答说,“滴眼药,滴完再睡。”
而且她还拿出一个药瓶来,看架势可我先来。
我心里害怕,谁知道这是什么眼药水?看我不动弹,孙苗还催促说,“抬头,睁眼!”
我索性反其道行之,不仅低下头,还捂起眼睛来,但面上得找个好借口,我跟她说,“不行,护士鸡,我眼皮总跳,眼睛有点麻酥酥的疼,这次不滴了。”
孙苗本来不干,但她能拧过我?我俩就干耗上了。我发现我临床这傻哥们挺有意思,看我不滴,他急了,跟孙苗说,“先可我来吧,我眼睛不疼。”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心说这哥们,看不出是干啥的,但这股吃屎都要抢热的的做法,说明他这辈子是白活了。
孙苗也被弄得没招,只好把要给我的眼药水递给了这位老兄,潘子跟我一样,也是拒绝滴眼药,最后她只能撇下我俩离开了。
第三章 潜入三病房
我觉得有时候事就是这么巧合,我和潘子意外的来到二病房,这同病房的两个病友也无意间成为我俩的“替死鬼”。
他们滴完眼药后,全都捂着眼睛,蜷曲在床上,时不时扭一下身子,显得很痛苦。
我挺担心他们安危,也话里有话的劝了一句,“实在难受,就去厕所洗洗眼睛吧。”
临床哥们摇摇头,跟我说,“护士滴的是散瞳药,术前这几天都要有的,而且听说浓度很高,不能洗,忍一忍就过去了。”
另外一个病友接话说,“我俩这还算好的,昨晚和前晚,三病房那个红眼睛的家伙,他都疼的直叫唤,我们在二病房都听到了。”
红眼睛的人一定指着刘千手,我暗说不好,打心里也合计上了,孙苗刚走,保准去找刘千手了。
这俩病友都说孙苗滴的是术前散瞳药,但谁知道她那护理车里有几种散瞳药?会不会有专门带毒的呢?
我肯定放心不下,叫着潘子起床,一同往门口靠去。
我俩来的挺是时候,孙苗刚从三病房出来,推车到护理站后,她又在一个资料夹上记着什么。
我知道刘千手一定中招了,但只要我俩及时刚过去,给他洗洗眼睛,应该没大碍。
可有孙苗在,我俩怎么出去成问题了。我对外打量一遍,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跟潘子说,“小兽,你牺牲一把,先到外面溜达一下,最好把孙苗引走了,我借机钻到三病房里。”
潘子同意了,他还闷头想了想,估摸是琢磨怎么闹呢。但我们计划没施展起来,孙苗记完本子,又推个车走了,进到四病房。
这可是好机会,我和潘子赶紧行动,而且我俩离三病房这么近,几乎一个眨眼间就钻了进去。
有个病人没睡觉,刚从三病房厕所出来,看到陌生人,冷不丁愣了一下。
我赶紧笑了笑,指了指刘千手的床位,就把这事解释过去了。
我和潘子一左一右凑到刘千手床前。这时的刘千手很痛苦,皱个眉,一脑门的汗儿。
我先给他擦擦汗,又问他什么感觉。
他说眼睛疼,但护士告诉他,要强忍着。我暗骂孙苗不是东西,也不管那么多,和潘子一起把刘千手拽起来,扶到厕所里。
估计孙苗没少给刘千手灌输甜言蜜语,也就是刘探长脑袋不好使,不然凭他当过刑警探长,能这么容易中招?
刘千手还跟我俩强调,说要听护士的话,可我和潘子用强,我摁着刘千手脑袋,潘子拧开水管,用手捧着水,往刘千手眼前淋。
我心说刘千手眼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潘子第一把淋得水,都略带淡黄色了。
我俩也很有耐心,这么反复洗了十几遍,最后刘千手舒坦的哼了一声,说好受多了。
我叮嘱刘千手,一定别跟孙苗说洗眼睛的事,如果他乖,我过阵带他吃好东西。
刘千手连说好呀好呀。我被他这种“天真”的表情弄得心里一沉。
我俩又把刘千手送回去,这么一来没事了,我俩也得赶紧回去。
可刚走到门口,孙苗带着医生过来了,这医生戴个口罩,也看不清什么长相。
这是要把我俩堵在三病房的节奏,潘子还忍不住问我,“怎么办好?”
我留意到,他说话的同时,把拳头都握紧了。我不想动武,不然殴打医生与护士,我们再怎么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我想了个办法,指着门前的厕所说,“进去避一避。”
我还长个心眼,进到厕所后,没锁门,因为三病房四个病号都躺在床上了,我要是把门锁上,反倒露馅。
而且这厕所门下面还有一个小栅栏窗,用来换气的,我和潘子都蹲在栅栏窗前,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这栅栏窗太矮,我只能看到进来医生的小腿以下的位置,他穿着一个大头黑皮鞋,这款式现在不常见了。
医生和孙苗当然没发现我们,这医生面上是过来查房的,但谁知道心里打什么注意,反正在病房转一圈又走了。
潘子想出去,可我把他拦住了,还摇摇头,因为我听到声音了,这医生和孙苗就在三病房外聊天,只是隔着病房门,他俩具体聊什么我听不清。
我觉得我俩这么出门还有些冒险,就四下打量起来。
正巧厕所里还有个窗户,我把窗户打开,探头看了看。这眼科医院有个特点,窗户外上下都有两条横框,是用水泥打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横框是为了美观而装饰的,还是说里面埋着啥管线。但有横框在,我们爬墙就很方便了。
而且紧挨这里的,就是二病房的厕所。我跟潘子身手都没问题,我就说,“咱俩爬墙逃回去,一会爬的时候呢,也别往下看。”
这也是爬高一个很关键的要点,我们现在是七楼,真要往下看,如此高的距离,很容易让人产生眩晕感。
潘子说行,他还当先爬起来。
我怕出岔子,在他爬出窗户时,我还拽着他裤腿,这样万一他失手,我使劲拉扯,还能救他一命。
潘子没让我费心,他双手扒着上面横框,脚踩下面的横框,整个人贴紧墙面,一点点的往旁边蹭。
潘子是放松心态了,也走的很轻松,可我作为旁观者,心里依旧紧绷绷的。
现在是夏天,哪个病房的厕所都开着窗户,潘子很顺利的过去了,又一缩身子,钻进去。
这下轮带我了,我发现自己爬墙的难度比潘子要大,因为潘子个高,他一伸手,抓横框很轻松,我比他矮了半头,抓起来就有点费劲了。
但我也不服输,尽量让身子舒展开,勉勉强强的摸到横框,拿出一副乌龟的速度,慢吞吞爬起来。
前半程都没问题,我爬的很稳,但或许是我使劲抻着身子,让小腿突然抽筋了。
这时候抽筋很要命,我有点站不稳,腿上传来一阵麻痛。还根本忍不住的低头看了一眼。
这下可好,爬高的忌讳全出现在我身上了,尤其我还有点晕高,望着远远的地面,脑袋里嗡嗡直响。
潘子看我这状态,他急了,对我连连催促说,“撑住!一定撑住!”
可抽筋这东西,不是忍一忍就过去的,要是及时不调整体位,只会越来越严重。我要还是慢慢悠悠的爬,弄不好会一脚踩秃噜,整个人摔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生还可能性几乎为零,我被逼得没招,一发狠一咬牙,急忙爬了两下,又对着潘子扑去。
我纯属豪赌,赌输了,命就交代到这了。
潘子手疾眼快,一手抓住我上衣了,另一手扣在我脖子上。
我下落的时候很猛,潘子冷不丁吃不住劲,也被带着探出去一块,而且他扣我脖子的手很紧。看得出来他是好意,想抓严了,问题是这么一扣,我脑袋缺氧。
我憋得嘴里呃、呃叫了两声,也急忙伸出手,紧紧握住他胳膊。
我俩一同出力,这么连拉带扯的,好一会儿才让我脱离危险。
当脚碰到厕所地面时,我整个人才稍微平稳一些,我和潘子也累的够呛,把马桶盖一放,一同挤在上面坐着。
在我俩还没顺完气的时候,厕所门开了,有个病友要上厕所,可他看着我俩大老爷们,挤着坐在同一马桶上,愣住了,还不敢相信的挤挤眼睛。
他先问我俩,“不对吧?我记得你俩出门了,怎么又在厕所出现了?”
我不可能把爬窗的事解释给他听,索性摆摆手说,“你记错了,医院不是不让吸烟吗,我哥俩上来瘾头,刚躲在这里过过烟瘾。”
这病友还挺较真,嗅嗅鼻子,想核实一下。
我和潘子才没时间跟他掰扯呢,赶紧一起走出厕所,又回到各自病床上躺着。
我拿出手机给陆宇峰发信息,告诉他刚才的经历,还想着等发完信息,就早早睡觉,可这时候,门外有人经过。
我又想起那个医生了,估摸是他要离开病区了。看样子他跟孙苗很熟,我怀疑这医生也是敌方的人。
我急忙下了床,跑到门口打量起来。
这病房门上都装着一个方形玻璃,我就稍微探个头,贴着玻璃。
我先看到那医生的大头皮鞋了,又看着他跟孙苗告别,说回四楼办公,而且他还笑了笑。
他一直带着口罩,我冷不丁没把他认出来,但他笑声太有招牌的感觉了,那呵呵中带着狡猾感,不是今早看病那个眼科专家还能是谁?
我真没想到,这原本该是我们的人,实际上竟是敌对势力的,打心里我还有个不好的猜测,我和潘子从住院开始,就等于无形中进入敌人的圈套了。
要不是我俩当线人的经验足,警惕心强,弄不好就被他们陷害了。
孙苗也没打算远送,跟医生挥手告别,又返身回来了。
夜间值班的护士有两个人,孙苗一定跟另外的护士商量好了,她俩轮换着值班,一个在护理台上站岗,另一个就躲在哪个房间玩玩手机睡睡觉什么的。
没多久另外那个护士出现了,她打着哈欠,对孙苗摆摆手。她俩换岗了。
可这个护士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在护理站没坐多久,又起身上厕所了,我看到这儿,心说机会来了,赶紧招呼潘子,趁空走出病区,到四楼探探消息去。
第四章 夜探
离开二病房之前,我还特意拿了一样东西,就是我撬锁专用的卡片。
这是我住院前就带来的,本来还有撬锁的铁丝和万能钥匙,但这都没带来,而且我还庆幸没把它们带来,不然被孙苗看到了,保准没收。
这个卡片看起来,很像某个俱乐部的会员卡,揣在兜里也方便。
我和潘子出去后就翘着脚走,悄悄的来到病区门口,这里有一个大玻璃门,将我们与外隔绝。
医生已经走了,这玻璃门依旧被锁着。我四下一看,发现角落里还有个摄像头,正对着玻璃门,也就是说,我们要想溜出去,就必须避开它。
我对潘子一使眼色,潘子点点头,还贴着墙往前走,他个高手长,这么一伸手,就勾到摄像头,还一用力,把摄像头强行掰的垂直向下,这样整个摄像头只能傻兮兮的照着地面了。
我趁空拿出卡片,对着玻璃门的锁顶了几下。眼科医院这儿的门都是a级锁,想要撬开,并不难。
我把玻璃门打开,又叫着潘子一同溜出去。
我记得医生说他去四楼办公,虽然有电梯,我和潘子都不敢做,想想看,我俩穿着病号服,要是在电梯上遇到医护人员,一下就露馅了,医护人员不得把我俩拎回病房去?
我俩选择走楼梯,大半夜的,楼道里阴森森的,要是还有人跟我们一样不坐电梯而走楼梯,那只能说明,这个医护人员有毛病。
我俩一路下到四楼,在楼道与走廊之间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门上也有玻璃,我就稍微探个脑袋往里面里看。
这一看让我头疼,四楼走廊黑咕隆咚的,谁知道医生去了哪个房间,而且能感觉出来,这四楼不是诊室,该是一个综合办公区。
潘子催促我快点进去,我摇摇头,心说我们现在进去干啥?对着走廊喊,让那个笑的很奸猾的医生快出来接驾嘛?
我跟潘子说,“再等等,观察一下。”
我俩足足在门口站了五分钟,这楼道里风也大,最后都冻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突然地,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架势,还真有人走楼梯了。
我不由得往上看看,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心里挺诧异。
我俩这么站在这儿,保准被下楼的人发现,我稍微琢磨一下,觉得还是找个房间避一避再说。
我带潘子进了四楼,就近凑到一个房间前,还抬头看了看,这房间没牌子,估计是个仓库。
我拧着门把手儿稍微用下力,发现这门是锁的。
我心说锁门是好现象,说明里面没人。我赶紧拿出卡片,又一番折腾,将门撬开了。
刚开门时,这屋里有点黑,不过窗户上没挂窗帘,借着射进来的月光,也勉勉强强能看得到。
我叫潘子把门关上了。
但关门一刹那,我和潘子吓得一激灵。因为门后面站着一个人。
他穿一身白大褂,带着一个口罩,正冷冷打量着我们。
我以为遇到鬼了呢,毕竟医院这地方,又是生病又是死亡的,带点灵异气氛很正常。
我和潘子紧忙退后两步,我心里还合计,不管这穿白大褂是什么东西,我哥俩一起上,未必不是他对手。
这么僵持几秒钟,那医生有动作了,他把门完完全全推上,又嘘了一声,问我俩怎么来了。
我一下听出来了,还不敢相信的问了句,“陆宇峰?”
阿峰应声承认,还把手伸出来,让我们看他带的那个铁扳指,算是核对身份了。
我觉得他都快赶上百变星君了,合着一会一个身份,以前当送饭工,现在又变成医生了。
我们都一伙的,也就解除警惕了,我先问他,“怎么到这屋子里来了。”
他带我们俩往里面走。这屋里有一个办工桌,墙边还放着两个大铁柜。
陆宇峰带着小手电,就用电筒光照着铁柜子,我发现这里面东西挺恶心的,放着一瓶瓶的透明液体,还有一个个仿真的眼珠子。
陆宇峰也不忌讳,打开柜门,拿出两个眼珠子,握在手里来回把玩,又跟我们说,“眼科手术中,很常见的叫玻切术,就是把眼珠内的玻璃体切除,再打入硅油。也就是这瓶子里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有个猜测,指着硅油说,“你的意思是,这硅油也是有猫腻的地方?如果不想把患者弄死在手术台上,就注入有害硅油,让他们慢慢中毒身亡?”
陆宇峰点头,还拍了拍裤兜说,“我刚用注射器偷了一管子硅油,一会回去找人化验,很快会有结果。”
我心说这挺好,要是能抓到眼科医院的罪证,警方就可以正面插手了,至少把那孙苗还有笑声奸猾的医生都抓了,方便我们继续调查。
我和潘子本来就是临时在这屋里躲避,也不想耽误陆宇峰办事,我就招呼潘子先出去,我俩干我俩的活儿去。
可没等走,意外来了,有谈话声从走廊里出现,好像是从楼梯那儿传来的,而且他们还停在门前。
这是有人要进来了。现在是我们仨在屋里,这屋子还没啥能藏的地方,虽然有铁柜子,但上面没纸壳箱子做遮掩。
我望着门后,心说我们哥仨也不能全躲在这里,就算叠罗汉也太明显了。
陆宇峰整个脸沉了下来,他大步走到门前,伸出铁扳指,看架势想用强,只要门开了,他就偷袭,让进来的人瞬间晕过去。反正他带着口罩,门外人不会认出他来。
我觉得这是下策,医生被偷袭了,醒来肯定报警,虽然警方不会抓我们,但也会做做样子,在医院展开一系列调查,那样后续任务就变得麻烦了。
我想起窗外的横框了,我们站出去躲一躲也是个办法,而且我觉得自己不会那么点背,又会腿抽筋吧?
我把建议跟阿峰说了,阿峰其实也就是没想到法子才用强的,听我说完他连连点头说好。还当先让我俩赶快行动。
这时有钥匙插到门锁里,有人正在开门,陆宇峰就伸手拧在门把手上,让外人一时间进不来。
外面人还纳闷呢,说了句,“怎么回事?”
我和潘子不管那么多,赶紧跑到窗户前。我发现四楼窗外还挂着空调主机,这可是意外发现。
我和潘子赶紧顺着横框爬到空调主机旁,我俩没敢都坐上,怕太沉,主机禁不住。但我们都伸出一条腿,踩在上面,也算借借力。
陆宇峰一直等着,一方面让我俩站稳脚,另一方面等门外人好奇的把钥匙再拔出去,因为他开不了门,肯定会看看钥匙,是不是弄错了。
就在钥匙被拔出的瞬间,陆宇峰松开门把手儿,扭头往窗户这跑,还嗖的一下钻了出来。
我本来给他留个地方,让他一会也能把脚踩在主机上,可这小子玩了个小绝活,他整个人趴在窗户上面的横框上,双手双脚用力夹着,让身子稳稳的趴好。
这很考验一个人的平衡感,还很费体力,我怀疑他为啥这么做。
没多久门开了,开门人也没想明白刚才咋回事,进屋时还念叨呢,说钥匙没错啊?
另外一个人笑了笑,说可能门锁旧了吧。这笑声还是那么奸猾,让我知道,是那个医生。
医生又向窗户这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说,“哪个大马虎走的时候没把窗户锁好?”
他说完还向窗户这走来。我挺警惕,怕他一会探出头来看看,我们仨就都露馅了。
这时陆宇峰有所表示,他离窗户近,索性把大拇指伸出来。
我心里给阿峰一个赞,心说原来他这么费劲的趴着,算是留了后手了,要是医生不开眼,非得探脑袋,那就别怪阿峰真来硬的了。
可这医生运气好,他只是站在窗户前,还一边关窗户,一边说了句话。
“吕哥,今天医院里混进来两个傻兮兮的线人,这事你知道么?”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却太大了,我就觉得脑袋里叮咚了一声,他说的线人,肯定指我和潘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露馅了,另外他说的这个吕哥,一定是敌方很重要的人物。
我竖着耳朵继续听,甚至心里还不断催促,心说有本事他俩就在这屋里聊上一个钟头,把秘密全抖落出来。
可操蛋的是,医生说完就把窗户关上了,隔着一个窗户,我再也听不到啥了。
我心里不服,想冒险稍微探个脑袋往里瞧瞧,认识下这个吕哥到底啥长相。
我踩着空调,想探个头也不会那么费力,可坏就坏在,我刚稍微有举动,脚下就嗡了一声。
我失神之下,差点踩秃噜了。潘子也是,被吓得一激灵。
我算服了屋里的两位了,好端端的点什么空调啊?陆宇峰也对我们使个眼色,那意思别轻举妄动。
我没法子,只要一边忍受着脚下的嗡嗡,一边耐心的熬起来。
第五章 计中计
屋里这两位,一直谈论了一刻钟,最后关灯关空调,走人。
本来空调主机在我脚下嗡嗡的也没什么,根本不能让我失足掉下去,但它一停转,却让我心静下来不小,也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陆宇峰不放心,让我们继续稳住。几分钟后,他先探个脑袋往下看了看,确定里面没人,才当先爬下去,钻到屋子里。
我和潘子随后。
之前是医生和那个叫吕哥的在屋里聊天,现在换成我们了。
我们没敢离门口太紧,也没开灯,全躲在挨着窗户的墙角,三人头顶着头,这么商量起来。
陆宇峰先说,“这次算他失误,把救人的计划想的太简单了,弄得我们现在很被动,不仅被对手发现了,还处处被他们占了先机。”
我也有这种感觉,明显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尤其有那个孙苗在,把刘千手看的死死地,别说保护了,连见一面都有难度。
我心里合计法子,可想了一大圈,一点思绪都没有。
这期间他俩也在琢磨,最后陆宇峰长叹一口气,说了个主意,“本来组织还想顺藤摸瓜,借着刘千手的事件,把对方一窝端了呢,现在看,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又说个事,刘千手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个前妻,一年前也跟现任丈夫移民了,可对方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老婆子,非说是刘千手的三姨,还出了阴招,让本住在精神病院的刘千手得了眼底出血的病。刘千手精神有问题,但并没攻击人的倾向,那老婆子就以家属的身份亮相,对手在暗地里做做文章,把刘千手转到眼科医院准备做手术。
陆宇峰的想法,那老婆子肯定是图钱,既然对手肯花钱,组织也能,只要买通老婆子,让她发话,把刘千手弄出医院就行。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陆宇峰即刻回去联系人,按他估计,后天中午,就一定能顺利地把刘千手带走。
我和潘子的任务,也就是在一天里,全力护住刘探长,让出院前,让他还是个“健康”的人。
我和潘子出来时间挺长了,也不多待,跟陆宇峰告别了。
我俩警惕的爬着楼梯,回到病房区的玻璃门前,我往上看了看,发现那摄像头还低着,说明这段期间,没人发现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