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反应比我快,他事先还拿出一把小锤来,看样是他的武器。
他很迅速的退后一步,举起小锤,要向陌生人砸去。可没等他得手呢,陌生人就拿了一根“黑棍子”,对着周旺的手腕划了一下。
我离远了没看的太清,只知道就一招,周旺的锤子就被打飞了,他还惨叫一声,明显手腕受了伤。
我打心里佩服这个陌生人,还暗赞一句好身手,可接下来一幕让我嗔目结舌。
陌生人往前紧跟着走了几步,用黑棍子举起来,对准周旺嘴中狠狠刺了上去。
这哪是黑棍子,就是典型的军刺,这一下子,给周旺当场来了个“透心凉”。
周旺嘴里哗哗往外喷血,他被军刺当糖葫芦一样串着,冷不丁倒不下去,只能干站着,无助的直哆嗦,生命也瞬间在他身上消逝。
我不笨,一下想到削木偶的杀手了,他竟能埋伏在这儿,还把周旺残忍的解决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愣愣看着他。
杀手见到血以后,很兴奋,他还故意歪着脑袋欣赏周旺的举动,又扭头看了看我。
他脸上涂了一层黑泥,不过那双忧郁的眼神,说明一切了。
我俩这样对视几秒钟,杀手猛地一抽,把军刺拿了出来,周旺也跟烂泥一样倒地。
我瞧他的意思,接下来要对付我了。此时我心里有一股惧意,但这时候怕是没有用的。
我把裤带挡在身前,一步步的想往后走。
杀手品出我的意图,啧啧几声说,“小白,站着别动,转过身不要看。”
我哪能信他的话,看他还步步紧逼,吓得实在忍不住了,把裤带抡起来,要抽他。
可他还是用的那招,随便这么一舞军刺,就把皮带给挡住了,而且他显得有些不满意,一股风一样的凑过来,用军刺指着我的嘴,皱眉望着我。
这军刺离我嘴唇也就几厘米,在心理作用下,我都感觉得到,军刺上散发一股死神的味道。
杀手想了一会儿,说话了,“小白,再不听话,我不把你当兄弟了。”
我有点琢磨不通,心说我俩是兄弟?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关系这么熟了。
不过我也不敢问,望着那军刺,明白他要想杀我,简直轻而易举。
我不跟他废话了,也不想考验他的忍耐力。我慢慢转过身子,不再看他,更赌他不会伤害我。
杀手闷嗯一声,表示满意,接着又走回周旺尸体旁边。
我看不到他干了什么,反正估计有一分来钟,我身后一点杂乱的动静都没有。
我好奇杀手干什么呢,急忙扭头看一样。
简直不敢相信,除了周旺尸体外,我背后空空如也,杀手不知道在啥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了。
我又看了看周旺,发现他的右半张脸皮没了。
我一时间觉得嗓子有点堵,提了几口气,才勉强喊了一句,让阿峰他俩赶紧过来支援。
其实阿峰也没走太远,被我这么一叫唤,他赶紧回答一句,还带着潘子立刻赶到了。
当他俩看到周旺尸体后,出现了不同的表情,陆宇峰是直皱眉,潘子却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说,“这到底咋回事?”
第九章 甩不掉的杀手
这种被剥脸皮的尸体不是第一次见了,潘子更算是线人中的老鸟,他看到周旺死尸还能这么害怕,要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好好教育他一番。但我现在想的是另一个事。
我们今晚不该演戏么?跟组织配合,把大伟和周旺弄消失了,怎么到头来,削木偶杀手出现了呢?难道说他是被组织找来的?还是说这林子里埋伏了两伙人,组织那伙人在更远处,我们赶得不巧,被杀手抢先“截胡”了?
我更偏向于后面那种猜测,还望了陆宇峰一眼。不用我说什么,陆宇峰也都明白。他单膝跪在周旺旁边查看一下,又拿起手机。
他给李峰打了电话,碍于形势紧迫,他直说正事,先把现在情况简要念叨一遍,又让李峰赶紧找人来现场做调查。
要我说,警方今晚是甭想消停了。而且撂下电话,陆宇峰就带我们往回走,还催促说,“咱们快点去看看林翎柒,他可别出岔子了。”
我也担心这事,要是削木偶的杀手上来瘾头,趁空把林翎柒也杀了,那我们这几天的保镖算是白干了。
虽说夜间林子里不适合跑,但我们都尽量提速。还得说陆宇峰考虑的周全,跑着跑着,他还从地上抓把土,往脸和衣服上抹了抹。
大伟和周旺都出事了,我们仨要干干净净的回去,多少会让林翎柒起疑心。我也跟着配合。我发现潘子挺狠,或者说他懒的这么小来小去的,索性往地上一趴,来个驴打滚。
这么一弄,等站起来时,我们仨就属他看着最惨。
本来我们想拿神鬼来说事,可现在一看,这借口都省了,我直接跟林翎柒说说那木偶杀手,他指定害怕,甚至就此重用我们。
我打心里还措词呢,想一会儿怎么把削木偶杀手说的更瘆人与恐怖,但我白准备了,等我们赶回路边一看,少了一辆吉普车,林翎柒竟自己开车逃了。
陆宇峰无奈的叉着腰,气的笑了一声,但他又四下看了看,有了新发现。
我不清楚陆宇峰到底发现了什么,反正他指着一片草丛告诉我和潘子,刚才有人来过,应该是杀手,林翎柒也该是提早有所发现,所以跑了。
陆宇峰还拿出手机给林翎柒打电话,但提示关机。
这让我更隐隐担心林翎柒的安危,可我们仨这么干站着也没用,尤其一会警方来了,我们也不想跟他们多接触。
正好还有一辆吉普车,我们仨也开着离开了。刚出郊区,陆宇峰就把吉普车往路边停靠,闷头想起来。
我也理解,林翎柒不见了,我们有种不知道去哪的感觉。我是真没啥主意,也不想打扰阿峰,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我记得削木偶杀手说过一句话,他叫我兄弟。这让我一直搞不懂,心说我俩见面次数就那么几回,他这句兄弟是怎么论的?
突然间,我裤兜抖了起来,我手机调成振动了,它响了。
我还琢磨呢,大半夜谁给我打电话?拿出来一瞧,是林翎柒。
这三字真的很有震慑力,我紧忙接了,还开口就问,“林总你在哪?”
林翎柒情绪有点失控,先骂了句他妈的,终于有人接了,又跟我说,“既然你没事,赶紧来天马大厦保安室。”
我猜他肯定先给大伟和周旺打电话,但这俩人已经死了,没人接听,这才又联系了我们仨。
既然有他下落了,我跟阿峰说,我们又赶紧往天马大厦赶。
林翎柒挺聪明,躲在保安室,至少有这两个懂点功夫的保护他,而且这俩保安冷不丁见到林总大驾光临,显得特别热情。
我们去保安室时,他俩都把林翎柒围住了,借着聊天拍马屁,林翎柒也就临时找个避难所,早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看我们一来,他就摆手带我们离开。
我们上了十一楼,我看林翎柒掏出一个电子钥匙,对着走廊摁了一下,滴滴两声,那红外线就解除了,接着他带我们仨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我对这办公室太熟悉了,进去后就偷偷瞧了瞧那书柜,还有老板台,毕竟我和阿峰在这里藏过。
林翎柒坐在老板台后面,先开了瓶红酒压压惊,又问我们刚才怎么回事,大伟和周旺到底怎么了。
我事先有准备,就按照那想法,把木偶杀手搬了出来,而且杀周旺的场面我历历在目,说的也很生动。
林翎柒听完很害怕,但或许喝了点酒,他还能稳住情绪。这在我意料之中,但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不解。
他整个人窝在老板椅中,恨恨说了句,“原来是他。”
我能感觉出来,他也认识削木偶的杀手。我迷糊了,一个杀手怎么还成名人了,让陆宇峰和林翎柒这两个不同职业不同生活的人,都知道他。
林翎柒接下来没啥说的了,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递给我们,让我们把对面办公室打开,门开着去里面等着,他要不喊话,我们就别来打扰他。
我估计他是想静一静,我就接过钥匙,带陆宇峰和潘子离开。
对面办公室其实是个小仓库,里面稍微有股霉味儿,我们只是一时坐坐,也不想打扫了,这么硬熬着。
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我和陆宇峰都好说,潘子眼皮是直耷拉,还找了个桌子,趴着睡起来。
我和陆宇峰一边吸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估摸着凭警方的办事效率,最早得明天上午才能有结果,但我低估李峰了。
在凌晨三点左右,陆宇峰电话响了。
他手机也是振动,但我们离林翎柒也就是屋里屋外的距离,他没敢接,把电话挂了。
李峰一定能猜到我们不方便,半分钟后,他发过来一条短信。
我和陆宇峰一起看的这条短信,上面说警方找到那俩保镖的尸体了,都被割了脸皮,法医从技术层面再次证实,这两起凶案是削木偶杀手做的。另外他刚获得一条消息,林翎柒刚给几个手下打了电话,交代工作事宜,按他分析,林翎柒可能要临时逃到外地避祸。
我真郁闷,林翎柒这是真被吓住了,我们仨当保安本来就不轻巧,这次更绝,被削木偶杀手一掺合,我们还多了一个保护林翎柒的任务,至少在挖到重要线索前,林翎柒不能死。
陆宇峰收了手机,也没什么表示,不过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有些烦。
我们这样又熬了三个钟头,在天蒙蒙亮之后,林翎柒从屋里出来了,招呼我们跟他走一趟。
我估摸他都在网上订好火车票了,这就要带着我们去外地。
但下楼上了一辆吉普车之后,他告诉我们,去乌州武馆。
这地方我知道,也是乌州市唯一一家武术培训班,我冷不丁听愣了,心说林翎柒去那里干什么?难道觉得我们仨不够,去外地前又要多雇俩保镖?
说实话,我不想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跟在林翎柒身边,那样太耽误我们办事。如果林翎柒非去找保镖,那我们仨绝对去搅局,甚至让阿峰出面跟准保镖比比身手,我不信阿峰把准保镖打败了,林翎柒还有雇人的意思。
但不管我怎么打算,林翎柒已经下了去武馆的命令,我们仨只能先护送他。
这大早上的,太阳还没出现,整个街头都飘着一层浓雾,要我说能见度顶多十米,陆宇峰当司机,并没敢把车开的太快。
吉普车一边打着双闪,一边挂着二档慢慢往前“滑”。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我隐隐看到对面开来一辆黑轿车,车速不慢。陆宇峰摁了下喇叭,算给对方提醒。
但奇怪的是,轿车被喇嘛声一弄,还特意向我们靠了靠,甚至有种要撞我们的意思。
我们四个都警惕起来,陆宇峰还一下把吉普停下,拼命摁喇叭的同时,挂上倒档等待着,这样轿车真撞过来,我们能倒车避一避。
我觉得那轿车有毛病,又离近一些后,司机把车窗摇下来,把一个书包甩了出来。他甩的挺有准头,正好砸在我们挡风玻璃上。
书包没啥重量,只砸的砰一声响,挡风玻璃没碎。而在一照面间,我也瞧到了轿车司机那充满忧郁的眼神,是削木偶杀手!
他并没真的跟我们撞车,撇完书包,就几乎擦边的跟我们错车走了。
我只是心里有些惊讶,但林翎柒忍不住念叨了,连连说,“真是他、真是他。”
我们仨没时间安慰林翎柒,全都看着这个书包,它就静静的落在车前盖上。
陆宇峰带头下车,我们仨从左右两边凑过去,把书包团团围住了。
陆宇峰伸出手,犹豫一小会儿,又一把将书包抓起来,打开后把里面东西倒出来。
一共是四个木偶,而且这些木偶被杀手弄得更加生动了。
它们不仅穿上了不同的衣服,其中三个还带着头套,那头套也被刻画的更加拟人。就单拿那个络腮胡的木偶来说,它这脸皮一下让我认出来,这是大伟的代表。
再往深了说,三个木偶,分别就是黑老大的保镖,大伟和周旺了。但还有一具没有脸皮的木偶,虽然没有更多的暗示,但我怀疑,这该指的是林翎柒。
杀手在告诉我们,林翎柒被他预定,怎么也逃不掉了。
第十章 愚蠢的诡计
既然又跟削木偶杀手见面了,我特想开车追他,不要他跑掉。可现在雾太大了,我们追车很危险,弄不好杀手没追到,反倒出车祸把命搭进去。
我只好打消念头,无奈的望着这四个木偶。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它们好了,丢弃了不是那个意思,万一被谁捡家当摆设用,等知道这木偶是人皮做的,他不得当场吓抽过去?但留下来更让我觉得膈应。
陆宇峰也头疼。林翎柒等的不耐烦,从车上走下来,其实他把刚才经过也都瞧得仔细,这时指着书包跟我们吼,“发什么呆?把这脏玩意儿撇了,咱们赶路!”
我旁边就有个垃圾箱,看林翎柒态度这么坚决,我不好拧着他,最后只能啥也不想的把书包丢掉了。
自打杀手出现后,林翎柒就显得有些暴躁,我能理解这是一种抵触反应,他还不断催促陆宇峰,让开快点。
但陆宇峰比我犟多了,根本不理会,依旧让车慢慢在雾中滑行。
等我们到了武馆,林翎柒下车后,出乎意料的没让我们跟进去,只让我们乖乖在车里等他。
这让我有点烦,毕竟我们要保护他,只坐车里怎么保护?另外等他回来时,不得带个准保镖?
我仍想跟下去,陆宇峰却对我使个眼色,摇摇头。
我们这么熬起来,两个钟头后,户外雾气慢慢都快散没了,林翎柒才独自从武馆出来。
我冷不丁看着他,心里有点犯懵,他也不知道从哪弄的,穿了一身风衣,还戴了帽子和墨镜,低个头,快步往我们这边走。
我心说也就现在场合不对,他这装扮要出现在银行门口,保准被列为重要监视对象。
陆宇峰眼睛毒,他瞧出端倪了,跟我和潘子说,“不对劲,这人不是林翎柒。”
我一诧异,趁这功夫,假林翎柒就上车了,他坐在副驾驶上,还立刻给我们下了命令,“开车,咱们去个地方。”
我近距离观察,发现这假货只是身材跟林翎柒相似,但举手投足间能透漏出,他是个练家子。
他也不再多解释啥,我以为林翎柒又有什么紧急任务呢,让这小子跟我们去一趟。
陆宇峰也赶紧起车,假林翎柒说的地址,是市外一处荒郊。现在雾也小了,我们车速挺快,直奔而去。
我想起黑老大的事了,连带的认为这次我们又去交易什么东西呢,可等到了荒郊,我们停车等半小时,也没见其他人影。
假林翎柒倒没闲着,来回四下看。
我实在忍不住,问一句,“咱们到底等谁?”
假林翎柒哼了一声,还当我面装起来,嘎巴嘎巴的活动脖子说,“听说林总刚才被人跟踪和恐吓了,我倒看看谁这么大胆,咱们就在这等,直到他出现。”
我算明白他意思了,但心里没任何赞同的念头,反过来好想狠狠抽这假林翎柒一顿,心说他是不是练武练得把脑子弄傻了?竟拿出一种约杀手单挑的念头?再者说,他也真不知天高地厚,或许没见过杀手的厉害,不然那把军刺,一下就能刺穿他的嗓子眼。
而且我们被他这么一耽误,浪费一个多小时,这时间很关键,要是杀手趁机找林翎柒麻烦,我们又不在场,很容易让他得逞。
陆宇峰盯着假林翎柒看了看,也不多说啥,急忙踩油门,让吉普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假林翎柒还不服呢,问我们咋不听命令。我心说你谁呀?让我们听你话?我们仨没把你撇出去解恨就不错了。
等回到武馆,我们仨迅速跳下车,往里面飞奔。
这时武馆都开课了,不过都是些青少年,哼哼嘿嘿的打拳踢腿。
陆宇峰不客气的喊了一嗓子林翎柒,估计这武馆的人都认识林总,有个武术老师还脸一沉,指着阿峰说,“干嘛的?怎么称呼林总呢?”
我不想僵局,接话问这老师,林总去哪了?
能看出来,他知道林翎柒的下落,但操蛋的是,他一耸肩,说林总走了,去哪不知道。
他眼角上还挂着一个很长的刀疤,配着现在的表情,让人看着直生厌。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这些人“帮”林翎柒,我要是那杀手,保准偷偷笑呢。
我记得李峰说过,林翎柒有外出避祸的打算,或许刚才削木偶杀手的出现,让他改变策略了,连我们三个保镖都不带了,让我们跟一个假林翎柒去外面兜一圈,他又趁机独自逃到外地。
乌州市很小,没有机场,我分析他想逃,坐动车的可能性最大。
我们仨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了,不再多说半句,扭头要走。但那武术老师倒来脾气了,对着其他人一使眼色。
有两个小伙,故意挡在我们面前,样子很屌,大有找麻烦的意思。
我们也不是雏,能怕他们?潘子平时马马虎虎,但遇到这种找茬子,他变得很积极,对着一个小伙,猛地抽了一巴掌。
打得还挺响,我离近这么听着,都觉得跟小响雷一样。
气氛有点紧,这武馆的人要是看不下去,我们两伙人保准要打架。虽说我们仨在人数上吃亏,但有陆宇峰在,真打起来,未必不能讨到便宜。
不过我是没心情跟这些人死磕,而且从林翎柒那边论,我们也都算是自己人。
我又推了眼前这俩小伙一下,让出个通道后,我们继续走。那武馆老师眼露凶光,不知道打什么算盘呢,但没叫人拦着。
我们上了吉普后,又全力往火车站赶。
坐动车有个规律,都在火车南站,也就是郊区,等我们快赶到时,眼看着一辆动车开出了车站。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林翎柒不会就坐这车走了吧?我还顺带望了眼陆宇峰。
陆宇峰使劲给吉普车加油,让车速又提高了,他还说,“无论怎样,咱们都得去看一眼再说。”
我们在停车场找个车位,下车就往候车室赶,正当我爬台阶时,电话来了。
我拿起一看,是林翎柒的。我说不好当时什么心情了,难道他是先斩后奏的打招呼跟我们辞行么?
我赶紧结了,还问了句,“林总?”
对方呵呵笑了,反问我,“小白你真高看我,我这命儿当不了老总。”
这声调一下让我听出来,是杀手的,我心里跟打鼓一样,不用说,林总肯定没坐上车,而且还被杀手擒住了。
看我冷不丁不走了,陆宇峰和潘子也停了下来。
我还在接电话,也不敢大声说,只能用口型对他俩提醒两个字,杀手。
陆宇峰眉头皱的紧紧的,还指着一个墙角,那意思让我去那继续打电话。
我随着他俩走过去,只是这里风大,吹得话筒呼呼响,潘子赶忙挡在我们面前,算为我们遮风了。
陆宇峰把耳朵贴近,想知道我和杀手的谈话内容。
这期间我都没回话,那杀手也聪明,猜出我们干啥了,他又问了一句,“陆宇峰是不是在旁偷听呢?这次通话也没什么保密的,你们随便听。”
既然被凶手点破了,我们也没啥避讳的,陆宇峰还接话问了一句,“孤狼,你收手吧。”
我被孤狼这字眼刺激到了,甚至都愣了一下,心说这一定是个代号,难道削木偶杀手以前也是特殊线人?
孤狼听完的反应是笑了,他还加重语气,不过没回答陆宇峰的问题,而是专门对我俩说,“知道么?在我看来,杜小白就是个好奇的漂流瓶,在茫茫人生中,随波沉浮,哪怕是逆来顺受。阿峰嘛,你太能逃避了,摊上麻烦,哪怕看着朋友牺牲,也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们真该学学我,难道叛逆不好么?既然活着,就该自己把握自己的自由,就算老天要整我,天塌下来又能怎样,我依旧用男人的肩膀狠狠扛下来。”
我被他说的迷迷糊糊地,感觉完全听不懂,不过这话中似乎有很强的逻辑,不像胡扯乱编的。
潘子一直在挡风,他抽空回头瞧瞧,但根本听不到孤狼的话。
陆宇峰脸色越来越沉,而且在孤狼说完后,他沉默一会又岔开话题说,“把林翎柒放了,他对我们有用。”
孤狼嘿嘿笑了,有些得意,这次他肯回答了,“峰哥!你以前一直瞧不起我的手段,觉得我太狠,不让审犯人,那好呀,我也知道林翎柒有秘密,不如我帮你们审吧,等有什么发现了,我再来通知你们如何?”
我一听审犯人的字眼,忽然觉得,这孤狼以前是警察?
反正没等我们再说话,孤狼就不多说的把电话挂了。
我听着那嘟嘟声,很想把电话拨回去,继续跟他聊聊,但也明白,他不会接电话的。
潘子看我们聊完了,也不挡风了,凑过来问什么情况。
我也不好回答,就望着陆宇峰。
陆宇峰想了一会,长叹一口气跟我们说,“算了,咱们做不了什么,先回家吧,我跟上面汇报一下,另外也等着孤狼再找咱们。”
我们这么拼命的赶到火车站,最后却只望了候车室一眼,就打道回府。
不过在赶回家之前,陆宇峰又去了一个地方,带出来一个让我意料不到的东西。
第十一章 午夜嫖客
我们中途去了一家养生会馆,这种门市在乌州比较少见,毕竟小城市人,没几个研究这个的,尤其还在一片老楼区里。
要一般人做这生意,不赔死才怪,但转念一想,要是组织开的,把会馆作为一个秘密据点,那就没亏本的说法了,而且光顾的人越少越好。
陆宇峰自己去的会馆,让我和潘子在车上等他。过了半个多钟头,他拎了一个小盒子回来。
这小盒子看外形像礼品盒,但特意在上面钻了几个眼儿,好像是想让空气流通,别把里面的东西闷到。
我好奇里面装的什么,陆宇峰却不急着告诉我们,还把这礼品盒放在后备箱,直到我们回家,他才把这盒子又拿出来。
这期间我猜到一个可能,心说难道这里装着一个小动物,小白鼠什么的?
我只猜对一半,当他撕下外包装后,我看到的是一种怪鸟。
这鸟也就两个指节那么长,大脑袋粗脖子,是个鹦鹉。
我和潘子都挺纳闷,真搞不懂陆宇峰啥目的。
或许是长时间在笼子里闷着,这侏儒鹦鹉不满意了,它来回在笼中溜达,还哇哇叫上了。
它说了一大排数字,刚开始听两句我没怎么明白,但全听完之后,我觉得整个脊梁骨都有点冒凉气。
这数字就是破北国毒王案时,我夜里听过的那个电话号码,换句话说,那晚之所以那么诡异,一定跟这鹦鹉有关。
我指着它,想说点啥却说不出口。
陆宇峰接话了,他解释几句,“这鹦鹉是我和囚狐去军事基地时意外发现的,我猜测咱们在毒王案中之所以会稀里糊涂的中毒,全拜这怪鹦鹉所赐,它是毒王专门培养出来的宠物,以毒虫为食,而且它是动物,不怕被病毒感染,所以那晚毒王冒充送货的,假意送错货,其实是借机让这鹦鹉偷偷潜伏到咱们家,把病毒传染给咱们后,他午夜又偷偷打开窗户,带它离开了。”
我算把毒王案最后的疑点全弄明白了。陆宇峰又继续说,“这鹦鹉是新几内亚的品种,来自于一个神秘原始部落,你们别因为它长得畸形就小瞧它,它还有一个特殊本领,警惕性非常高,得到它以后,组织就在一直驯化,想让它成为咱们的一个护身利器。虽然现在还没驯化完全,但孤狼太恐怖了,为了防着他,咱们先把鹦鹉借来用一用。”
我大体听懂了,问题是这鹦鹉怎么护身呢?
我问一句,陆宇峰笑了,说组织上驯化这鹦鹉的师傅有点逗,给鹦鹉做了一种警报提示,一旦意识到危险,鹦鹉会大喊嫖客来了。
当然了,我明白此嫖客非彼嫖客,但敌人是“嫖客”,那我们仨成什么了?
陆宇峰又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还摊开手掌说,“来,到爸爸这儿。”
鹦鹉出奇的听话,跳上去后,还一边点头一边高呼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