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后,大嘴还问呢,说什么人的血这么腥臭,难道一辈子没洗澡?
我心说血臭不臭,跟洗不洗澡没啥关系吧?铁军想的很缜密,又跟我们说,“这未必是人血,可惜妲己不再,不然可以做点药品分析,确定这血的成分,而现在咱们有个笨法子,可以尝尝这血,如果是咸的,十有八九能确定是人血。”
他还举着匕首,那意思我和大嘴要尝不?
我俩互相看看,都摇头。我是这么想的,谁知道这血有没有毒?甚至是剧毒呢?
铁军嘿嘿笑了笑,也不打算把时间过多浪费在研究血上,他对准地面,戳了戳匕首,把上面血迹弄掉,这就又要带我们出发。
巧合的是,远处天边传来嗡嗡声,我们看过去,模模糊糊能瞧到三束白光。
我想到直升机了,铁军也猜测跟我们说,“第三波援军到了。”
我突然有种彻底松口气的感觉,三架直升机,估计能载个十几人甚至几十人。
我们仨想到一块去了,消极怠工一把,让第三波援军先去山顶吧。
铁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掏出烟来分给我俩。
我吸烟的同时,也留意着直升机的动向。它们先后开到山顶上方,等都拿出一副要往下落的架势时,意外出现了。
一阵哒哒声传出来,山顶上断续出现一道黄光,对着其中一个直升机打过去。
这黄光都是子弹,打在直升机上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也没持续几秒钟呢,这直升机轰的一声炸了。
一个大火团跟小太阳一样,划出耀眼的光芒,它还迅速往地面坠落。
那黄光又调转方向,对着另一个直升机打起来。铁军看到这,连烟都不抽了,骂了句,“娘的,重机枪。”
我脑袋里冒出个问好,因为我想不明白,山顶上怎么还有留守的毒贩?他不逃生,难道就要死守到最后,跟警方作战到底么?
我也被这最后的疯狂震慑住了,甚至更不知道,这毒贩跟刚才见到的那双绿眼睛有没有联系。
另外两架直升机是两个态度,一个拿出死搏的意思,也调转机身,用它自带的机枪,跟地面的重机枪对射着。另一个急忙往远处开去。
但直升机的机枪威力不行,很快被敌人的重机枪压制住,随着被一顿黄光打中,它也爆炸了。
再一个火球出现,甚至坠落下来。
地面的重机枪不解恨,继续对逃走的直升机开火。只是射程远了,那直升机挨了几下后,并没出现啥大碍。
直升机也没因此彻底离开,它就在远处天空转悠着,试图寻找机会,杀回来给同伴报仇。
我心里跟炸了锅一样,甚至看到铁军沉着脸,弓身子爬起来时,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心说自己就他妈的是苦命,最后还有一劫,我们仨得想办法把这重机枪给端了。
我一时间没啥好招儿,大嘴也愁着脸。铁军下命令,让我们仨再潜行一百米。
这一百米,我走的那叫一个忐忑,想想也是,敌方枪手要突然发现我们了,给我们来一顿扫射,我们怎么防?
不过形势没那么悲观,这也得感谢浓霾,等眼瞅着到山顶边缘了,铁军说可以了,又把身上带的手雷全拿下来。
他把手雷分给我俩一些,又问,“全力撇的话,都能撇出去五十米远么?”

第二十六章 勇搏机枪手

我没急着回答,拿着手雷掂量起来。大嘴倒是挺随便的来一句,说估计能撇个十米八米的。
我瞪了大嘴一样,心说这也不是铅球,看这重量,比垒球重不到哪去。就算一般的老娘们,也能撇垒球撇个三四十米远吧?铁军给我俩的要求,真是不高。
铁军也没时间跟大嘴逗笑,他又认真的对我俩下任务,“这次撇雷不仅在距离上要到位,更要争取在敌人没反应过来前,咱们用雷海战术,把对方重机枪端了。”
我接话问,“多长时间撇多少雷?”
铁军比划两下,表示七秒钟内至少撇出五个雷。土大休号。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给对方鼓鼓劲。我们稍微准备一番,铁军喊了句,“走着!”我们全行动了。
我不知道他俩撇雷什么感觉,反正我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了,一颗颗的撇得很有质量。
七秒钟很快过去,我们前方连续出现砰砰的响声。我也打心里算计一下。心说一共是十五个雷,够敌人喝一壶的了。
等爆炸声结束后,周围环境突然静了下来。我和大嘴压着声音喘粗气,还都对铁军竖起大拇指。
这时远处的直升机也有动作了,虽然有雾霾,它在上空却观察的很清楚,还调转了射灯,对着我们这片射了过来。
铁军带我们站起身,还让我们一起挥手,给直升机一个信号。
但没等直升机再做出反应呢,重机枪的砰砰声又传来了,一道道黄光射向我们前方的地面上,离我们不到十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奶奶的。这都没死?他们也忒命大了。
这黄光还直线的往我们这边移动。铁军喊了句躲,我们仨各自往身旁扑过去。
我动作稍微慢了点,等扑倒在地时,黄光刚刚经过,被子弹打出的碎土屑也蹦到我身上,一时间弄得我很疼。
我呲牙咧嘴的同时。也侧头看着。
敌方机枪手的经验很足,知道这一梭子子弹,并没打死我们,他又重新来,把重机枪的枪口调整。让黄光右移一段距离,再往回绕。
这正好能经过大嘴扑到的地方。我赶紧给大嘴提醒。
大嘴身板子大,看着笨呼呼的,实际上却很机灵,他吓得哇了一声,急忙往旁边滚。
重机枪的黄光又一无收获的往上移动过去,随后枪声停止了。
我猜机枪手一定在合计什么歪歪绕呢。铁军抬头注视着前方,其实他根本看不透远处的情景,但此时的他。脑袋里也在琢磨着事。
很快他有注意了,跟我和大嘴念叨句,“你们负责吸引火力,给我半分钟时间就行。”
没等我和大嘴回答呢,他又弓着身子往前跑,看那架势,他要深入敌前,用剩下手雷炸“碉堡”去。
我对这次分配的任务很忌惮,细想想,我俩没带啥好装备,就这么吸引重机枪火力,很容易当烈士。
但话说回来,我和大嘴不冒险,铁军就没机会,我们也永远处于被动挨打。
大嘴先上来彪劲了,说死就死,怕个屌啊!
他拿出微冲,拧下消声器,对着前方砰砰砰的打了几枪。这引起敌方机枪手的注意,甚至是敏感了。
重机枪再次开火。大嘴也没闲着,打完就赶紧滚动身子。
只是敌方枪手换套路了,等打了十几发子弹,他索性改为乱射了。大有来一把浑水摸鱼的架势。
我傻眼了,看着黄光不规律着,一会我前方三五米的区域出现一股碎土屑,一会我右方地面又有动静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躲了。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我估计很快的,我和大嘴就会死在乱枪之下。
我急的满脑门都是汗。原本躲在远处的直升机,突然有动作了。
它直线冲过来一段,而且离得老远,也不管距离不距离的,开始机枪连射。
这对敌方机枪手并没威胁,却有震慑力。敌方机枪手不敢大意,又调转枪口,对着直升机打起来。
我和大嘴缓了口气,此刻我也觉得,心脏就在嗓子眼呢。
我和大嘴没时间休息,我对大嘴喊了句,“斗牛!”
他知道我啥意思,我俩也举枪对着前方开火。这么一来,我们两拨不同方向的火力,把敌人弄蒙圈了。
我能猜出来,他保准打心里把我和大嘴骂了一大顿,甚至特想再次调转枪口,收拾我俩。问题是,相比之下,直升机更有威胁,甚至就在重机枪有效射程的边缘晃悠着。
他又不得不撇下我俩,专门留意直升机的动向。
而且我们这些“条子”,来了个狡兔三窟,其实最不能忽视的,不是我俩和直升机,而是已经趁空推进的铁军。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铁军具体在什么地方呢,但突然间,前方又传来爆炸声。
这次爆炸声很少,只有砰砰两下,随后重机枪嘎然而止。铁军的啸声也传了出来。那意思,敌人解决了,催促我和大嘴,赶紧去汇合。
我和大嘴都不会啸,毕竟这需要一定技术含量,大嘴试着吹口哨,权当回应了。
问题是他这口哨声跟啸声比,非常小,也简直是弱爆了。铁军听不到不说,我听着反倒有要嘘嘘的冲动。
我就对大嘴说,“别他娘的吹了,咱哥俩嚎一嗓子不就得了?”
我俩就喂喂上了。直升机也有动作了,断续的亮了三下射灯。
我们没理会直升机,顺着啸声,跟铁军成功汇合了。
这才多一会儿没见,铁军脏兮兮,跟个小泥鬼一样,估计后来又匍匐前进了。他对此不在乎,也摆摆手,跟我俩说,“走,看看那机枪手到底何许人?”
这同样是我想知道的,甚至我都怀疑,这么凶悍的机枪手,会不会有三头六臂?
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重机枪那里并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那里的情景了。
那里被一圈沙袋围着,共有三层,重机枪就架在一个沙袋的顶上,机枪手已经死了,却还半跪在重机枪面前,双手紧紧握着枪把儿。我再次被他这种焊劲儿吓住了。另外我发现沙袋附近的地表都有些凹凸不平了,估计是被炸出来的。
铁军重重的叹了口气,并没多说啥,我们继续往前凑,当经过一片凹地时,这里突然有动静了。
一双人手从地里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跟弹簧一样,弹跳了起来。
我冷不丁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不是好事,我们仨想防守,却已经晚了。
这人先奔向铁军去的,手里拿个钩子。这不是一般的钩子,反倒像一个武器,他身手还非常不错,跟铁军只过了一招,就趁铁军不备,一把将钩子尖顶在铁军的脖子上。
铁军不敢有啥动作了,这人趁空绕到铁军身后,用沙哑的嗓音,呵呵笑了。
我这时也看清了,他竟是丑脸,就是这帮越南毒贩的头头。我和大嘴担心铁军有事,不敢贸然上前,但都举起枪。
丑脸嘘我们一声,说真是太年轻了,疏忽一个又一个的犯。
我心说什么意思?这似乎话里有话。但没等我想明白呢,我和大嘴身后又有动静了,一个稍微凸起的地表,猛地滚出另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矮小,却也很敏捷。他原本抻着一把鞭子,要偷袭我。大嘴比我反应快了一步,一把将我撞开了。
结果我逃过一劫,大嘴却被这人死死勒住脖子。
这人还用生涩的普通话喊着,“不想死就老实点。”他也是一名“老熟人”篓仔。
大嘴被勒的直翻白眼,呃呃几声。
我冷不丁的,举着枪,一会指着丑脸,一会指向篓仔的。
丑脸带着铁军,跟篓仔汇合了,丑脸还特意跟铁军一起往前走了几步,离我更近一些。
丑脸一脸狰狞样,瞪着我,又侧头瞧瞧铁军说,“他妈的,老子确实怀疑过,你们是不是警察,不过那天我更想对付的,是瘸子那几个蛀虫,外加老子横行中越两国快十年了,警方都奈何不了我,我也真没把你们当回事,但我错了,这次赔的几乎倾家荡产啊!”
铁军没接话,我看丑脸还来脾气了,怕他做啥极端事,就想在气势上压制住丑脸。
其实此时微冲的保险已经打开了,我没管这些,又重新打开保险一次,故意弄出咔的声响,对丑脸喝了句,“别乱来!”
丑脸根本不害怕,甚至都不理我,反倒盯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直升机,念叨句,“这可是好东西,老子能不能逃走,得看它了。”
我知道,丑脸想用铁军和大嘴当人质,把直升机抢到。
先不说他抢完直升机能逃到哪?但我们都不笨,跟狡猾的白眼狼妥协,最后也不会落好。
而且此时铁军还轻松些,只是被钩子顶住脖子了,大嘴就不行了,因为篓仔矮,勒大嘴时有点别扭。
大嘴呼吸越来越不畅,甚至时不时扭下脖子。
篓仔压根没想到大嘴是因为难受,反倒误以为大嘴找茬呢。这次大嘴又扭身子,篓仔来气了,骂了句,“你个事逼。”他又加重手上力道,大有要折磨大嘴的意思。
我离他们有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大嘴脖子上传来吱吱的声响,这是硬生生被勒出来的。
我心疼,想做点啥,却依旧无计可施。
大嘴更是难受的不行了,但还有铁军当人质呢,丑脸也提醒大嘴一句,“让他老实点。”
大嘴就不敢反抗了。
而我发现铁军倒是对大嘴这么受罪一点都无动于衷,一瞬间还冷笑一声。

第二十七章 高空惊魂

我也看出来了,篓仔勒大嘴的力道,还不至于把大嘴弄晕或弄死,但突然间,大嘴身子一软,无力的瘫了下去。
不仅是我。也把篓仔弄得一愣。另外大嘴这么一瘫坐,篓仔能俯视的看大嘴了。
他手上的鞭子还不放,又腾出一只手,凑到大嘴鼻前摸了摸。
他叽里咕噜念叨一句,丑脸听完也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他俩说的啥,但能肯定,大嘴没死,篓仔也不客气了,伸手掐着大嘴腮帮子,要把他弄醒。
丑脸冷冷观察这一幕。这时远处直升机的探照灯对着这边晃了一下,丑脸转移精力,又对着直升机大吼,让它落到近处,不然就杀人质。
这人质指的是铁军,丑脸说完还特意又提了提钩子。这次比较狠,钩子稍微戳到铁军脖子里。让铁军脖子上溢出一小股血。
铁军不害怕,反倒呵了一声。这是铁军短期间第二次反常了,丑脸不解的看着铁军。
但意外不出在铁军这里,突然间,大嘴醒了,冷冷抬起头。
我隐隐明白点啥。
篓仔没想到大嘴能醒这么快,他想怪叫一声,给丑脸提醒,不过没等这话出口呢,大嘴猛地站起来,又一扭身子,跟篓仔来个面对面。
篓仔握着的鞭子,这一刻跟形同虚设一样,只是把大嘴脖子拧的直出皱子。并无它碍。
大嘴一脸凶光,猛地伸出双手,一手托着篓仔的下巴,一手摁着他的脑顶,再这么用力的一扭。
咔的一声传来,篓仔脑袋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彻底死了。
我提醒大嘴,虽然不知道我的提醒有没有效果,但我喊道,“嘴哥快救铁军。”
大嘴都来不及把脖子上的鞭子拿走,这就一转身。向丑脸扑去。
篓仔死时,丑脸还没意识到,但我这么一喊,他反应过来了,只是这反应也来的有点晚。
他一侧头,看到大嘴了,大嘴也已经凑到篓仔身边,还专走下三路,用手狠狠捏住丑脸的蛋蛋。
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变身后大嘴的招牌动作了。不过很实用,丑脸一脸扭曲样儿。
铁军一直等的就是这种机会,他身子先往后一顿,用双手抓住丑脸握钩子的手,再蹲下身这么一绕,就逃离开了。
只是他逃归逃,丑脸的钩子,他并没抢到。丑脸现在没人质了,不仅急了,还立马用钩子攻击大嘴。土大冬扛。
要我说,这钩子可是一件利器,不管钩到身子哪个部分,都能给人造成严重的伤害。
大嘴却没特意去防备这个钩子,反倒用双手一起加大力道的捏丑脸的蛋蛋。
丑脸疼得浑身哆嗦,钩子舞到半空中,就难受到手抽筋,把钩子松开了。大嘴嘿嘿笑着,他似乎对丑脸受这种苦,很享受。
他突然松开双手,又猛地跳起来,在空中把双手握住,就用二合一的拳头,向丑脸的脑瓜顶大力砸了过去。
这力道,大的让人恐怖,尤其这都等于大嘴全身的力气全集中在拳头上了。
我听到砰和咔的一声。砰的声音,是砸中脑瓜顶发出来的,咔的声音,我不太肯定,估计十有八九是颅骨裂了。
丑脸无力的跪在大嘴面前。大嘴还来瘾头了,抡起拳头,继续对丑脸的脑瓜顶攻击着。
一下两下还行,很快的,丑脸脑瓜顶鼓起来一个大包,大嘴再一砸,这大包碎了,好大一股血嗤嗤喷了出来。
我差点首当其冲的被血溅到。我急忙退后几步,而且这一刻我很清楚,丑脸彻底挂了。
其实我和铁军要及时制止一下,或许还能留丑脸一命,哪怕是个植物人呢。问题是,我怕我俩这么一阻止,大嘴六亲不认的拳头就会砸向我们了。
我和铁军又默默等了一会,大嘴终于不砸了,他也挺怪的,双眼一番,这就晕了过去。
我怀疑是不是他体内的那个鬼走了。铁军带我凑过去看看。
铁军还初步检查下,说现在的大嘴昏迷挺厉害,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而且他强心剂的药效过了,要立刻去医院,不然会心力衰竭。
我印象里,打了强心剂,过药劲后似乎没那么严重,估计大嘴的特殊化,也跟他特异的身体有关。
我和铁军没法再在山顶停留了,我俩急着对直升机招手。
直升机刚开看到底下发生的一幕幕了,它现在有点犹豫,或许不知道,胜利的到底是敌人还是同伴吧?
铁军有招,大喊了几句暗号。这暗号我都不知道啥时候商定的,却很有效。
直升机信我们了,落下来后,机舱打开,从里面下来八个人。其中两个正副驾驶员,六个特警。
铁军把这里的情况简要交待一下,之后要带我和大嘴一起坐直升机。
其实这第三波支援也需要铁军,但铁军更把我和大嘴的安危放在心里,这让我很感动。
我也不推脱啥的,跟铁军一起把大嘴抱上直升机。
我们都坐在后面的机舱里,这跟前面的驾驶室是隔离开的,也算是个小的独立空间。
正副驾驶员也从新回到直升机上。直升机这就起飞,奔向远处了。
它开的速度很快,别看机舱的材质都隔音,但我还是听到很强的嗡嗡的噪音。
我没在乎这个,跟铁军各自找地方,半躺着休息。我回想这案子,目前还有很多疑点。不过没啥危险事了。
而且别看案子还被宣布告破,在我心里,它却跟破了也差不多了。
我和铁军没聊啥,不然得扯嗓子盖过噪音,太累了。我小憩一会儿,但刚刚有点睡意,我听到砰砰的枪声,还有人的惨叫。
我心说咋了?是梦境?我猛地睁开了眼睛。铁军这时也刚醒。
他比我要灵敏,指着前方喊,“好像是驾驶室里传出的声音。”
我俩都站起来,往前凑了凑,这时直升机有点不稳了,飘来飘去的。
机舱和驾驶室之间隔着的是厚钢板,其中镶嵌一个小门。铁军就拽着这小门,试了几下后,才把小门打开一条缝。
只是刚打开的瞬间,我顺着门缝看到外面有一双绿眼睛,正盯着我阴森森看着呢,这绿眼睛长在一个半人高的毛茸茸的身子上。
我吓得心里一毛楞,也急忙退了几步。
绿眼睛这就要往前扑。我喊了句,“关门!”
铁军还没机会看到这绿眼睛呢,更不知道我喊关门是啥意思,不过他听我的,急忙狠狠推了一下。
绿眼睛的身子刚探出小半截,就被卡住了。它难受的直吼吼。还伸出上肢的爪子,对我隔空抓着。
我此时此刻就一个念头,把这鬼玩意整死了。
我微冲没带到直升机上,但腰间挂着手枪呢,我拿出手枪,对着绿眼睛,砰砰的打起来。
一个个枪眼出现在绿眼睛的脑袋和上半身上,一股股深黑色的血嗤嗤溢出来。
绿眼睛疼得又怪叫几声,就无力的瘫下来,死在门缝中了。
我还没咋反应过来呢,退着靠在机舱壁上,大喘着气。只是这绿眼睛的血很腥臭,现在机舱里不是味儿,我一喘气就能闻到,有点难受。
铁军倒是能压着性子,观察着绿眼睛,尤其是它上肢上的爪子。
铁军还叫我,指着爪子喊,“圈儿,看到没?这爪子上有蹼,这是一种能在水里游泳的动物。”
我脑筋快锈住了,根本不理铁军说的啥,就啊、啊的应着。
但没等我俩再商量啥呢,直升机变得倾斜,有要坠落的趋势。
我和铁军身子都失衡,差点跪在机舱里,铁军喊了句妈的,又把小门打开了。
绿眼睛的尸体噗通一声摔到地上,而我俩也看清了,正副驾驶员全死了,尤其驾驶员,还在开着直升机,只是脖颈上出现一排牙印,牙印处从里往外溢着黑血。
我有个猜测,这绿眼睛是趁我们不注意时,偷偷溜到直升机上来的,等直升机起飞后,它又伺机攻击驾驶员。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急迫也是最头疼的事,就是怎么开直升机。
我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我问铁军行不行。
铁军嗖嗖钻过小门,凑到架势位的旁边。我看的心里一暖,心说铁哥就是铁哥,真是啥都会。
但铁军很快把我的幻想打破了,他吼着说,“愣啥神呢?赶紧找找有没有降落伞?不然咱哥俩就得摔死了。”
我听完第一反应,心跳差点偷停了。
我脑袋嗡嗡的,也挤到驾驶室里,我是真拼了,很快从副驾驶座的底下掏出两个包来。
我乐坏了,把一个包丢给铁军,又赶紧要把另一个包背在自己后背上。
我还想着,一会铁军或我,再把大嘴抱着,这样我们仨就能活命了。
谁知道铁军看着这背包,气的一哼哼,又摆手跟我说,“这不是降落伞的,而是登山包。”
我愣了,打心里也乱骂了一通。
铁军盯着前方看着,我这一刻都无奈了,心说大苦大难都过了,我们仨竟折在最后这一哆嗦上了?
但铁军突然喊了句,“有了。”还哈哈的大笑起来。
他指着远处也让我看。我没记错的话,前方水域应该是北仑河。我们的直升机马上要顺着北仑河做高空飞行了。
现在直升机离地面不太高,估计也就一二百米吧。
我们只要抓住机会跳到河里,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第二十八章 剃毛

我眼巴巴守在机舱门口,等直升机飞到北仑河上方后,我招呼铁军一声,也想当先跳下去。
但铁军把我及时拽住了,他盯着河面看看,强调说。“不行,太高了,摔下去会死。”
我俩又压着性子等了等,直到直升机离河面高度缩减到三四十米时,铁军又说可以了,还抱着大嘴,在一瞬间的爆发力带动下,一起跳了出去。
我知道,直升机离坠毁的时间很近了,我不敢耽误,紧随着铁军。
在跳出舱口的一刹那,外面的风和压力弄得我心里一紧。我有些慌,不知道该做些啥,甚至还手刨脚蹬的。
我整个身子被重力牵扯着,也迅速往下落。我怕自己落水瞬间,眼睛被水面的冲击力弄瞎。或者弄出个视网膜脱离啥的。
我很机灵,眼瞅着贴近水面,我紧紧闭住了双眼。
入水后,我有些晕乎,不过水的刺骨冰凉也让我一激灵。我虽然浑身骨头跟散架子一样,却还是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往岸边游。
我对北仑河不是太了解,更不知道为啥赶得这么巧,我落水处的虫子很多。我也不知道是啥虫,有些挂在我头发上,有些钻到我衣服里。
我顾不上了,上岸后,我双腿软的快跟面条一样,我走了没两步就再也熬不住的侧歪在岸边。
我看着从衣服里钻出来的红头虫子。又咬牙摸着后腰,把手枪拿出来。
有这把枪在手,我心里有些底了。我扭头看着远处,北仑河的河面上正冒着火光,应该是直升机坠落造成的。
我不想乱走了,只等着救援来。而且我就想一只握着这把枪。这样有安全感。
我以为自己能扛到看到援兵呢,也不断提醒自己,别睡,是个爷们就别睡。但实在太累了,不到一支烟的时间。我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我觉得很舒服,浑身暖乎乎,身下也软软的。我知道这不是梦境,心说自己到哪了?
我四下看了看,看周围环境能确定,这里是宾馆。
我突然想起电视里的情节了,落难者被救后,都会在一个小山村或渔村啥的醒来。但我的遭遇,似乎有些不一样。
另外我发现,床头柜上有叠好的女人的衣服,包括内衣。
我猜救我的是个女子,此刻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她一定正洗澡呢。
我又猜或许就因为救我,她身子脏了吧,我打算坐起来,这样等她洗完出来时,我能好好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