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与笔仙案同时进行,一起来侦破,罗一帆还跟上头请示,新调来一批警力做辅助,对加工厂和门市进行排查。
他又把任务重新布置一遍,这次连我和刘千手也被安排到了,我俩跟新调来的警力一样,去查肉片的来源。
我和刘千手都没意见,还很痛快的接受了,可等会议结束后,我俩又没急着离去。
上次是我们仨,包括杜兴在内,开了一个小会,这次却只有我们两人了。
我说了自己的直觉,虽然我破案经验没罗一帆多,但就事论事的,我觉得罗一帆这破案方向不咋对,只是哪里不对,一时间说不好。
刘千手笑了,跟我说,“李峰,你这直觉是对的,按罗一帆的意思,是先从基础开始排查,把案件的疑点一点点缩小,但这次咱们遇到的凶手是个高人,手段很怪,绝不能拿常理夺之,我做刑警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咱们把时间都花费在这种小事上,那只能让这个案子越来越难办。”
我就顺着往下问,接下来怎么破案才是关键?而且我还提一嘴,杜兴没回来,我俩是不是先把找杜兴的事放在首要位置上呢,别看他短信嘱咐我们放心,但现在我的心放不下啊。
也说赶巧了,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里面有个短信,又是杜兴的。
上面写着,你和刘探长别担心我,明天回去告诉你们怎么回事!
面上看,这是他怕我们着急,又特意用短信跟我们报平安,可我心里却一点都不平安,脑门都惊得冒出汗来。
第十二章 人肉片(二)
杜兴和刘千手什么交情?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从监狱里出来后,一直直呼刘千手大名,什么时候叫过刘探长?
这短信看似报平安,其实哪里有平安?杜兴出事了。
也真是赶巧了,我们仨刚从外地来,那凶手短期内摸不清我们的脾气属性,这才百密一疏的犯了致命错误。
我心特别乱,不知道杜兴咋样了,其实我这种心态可是破案的大忌,但我控制不住。
我把那短信给刘千手看了看,又起身走了出去。
刚才罗一帆说清洁工口供里提到了杜兴,但他没说详细,我想知道那清洁工怎么描述当时场景的。
我要来那个记录,找到那一段,仔细的翻看着。
按清洁工所说,杜兴当时走的有点木讷,给人一种很直愣的感觉,就好像鬼上身一样。
这描述罗一帆可没跟我说,或许他觉得这不是重点吧,又或者他以为这是清洁工当时胆小,顺口胡咧咧的。
我真想骂那个罗一帆,脑子怎么跟猪似的,这看似不重要的地方,才是真正的重点呐。
我带着火气又带着一丝烦躁回了会议室,一屁股坐在刘千手身边,吸起闷烟来。
刘千手留意我的表情,他肯定也担心杜兴的安慰,但突然间,他却咯咯笑了。这让我挺纳闷,心说这刘邋遢是乐极生悲么?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也不跟我说原因,反倒一掏兜拿出手机来,啪啪的摁了一个电话出去。
我盯着那按键看着,这号码不是座机,也不是手机,甚至还是九打头的,我怀疑国内有这种开头的号码么?
还不仅如此,电话接通后,他叽里咕噜说起来,听着不像汉语,反倒有种少数民族语言的味道。
他通话时间很短,这也是他头次在我面前打这种古怪的电话。我没打扰他,眼巴巴看着他把电话打完。
等撂下电话后,我立刻问了一句,“头儿,对方是谁啊?”
刘千手摇摇头不跟我说,岔开话题来了一句,“别为杜兴担心,他没事的。”
这多少有点安慰人的意思,可我心里却踏实多了,我猜测,那号码就是第四人的,只可惜自己太笨,刚才看一遍,没记住。
我问刘千手接下来要干什么?
按之前的商量,我俩不会配合罗一帆,去做那无用功调查什么加工厂和门市的。
但刘千手变口风了,带着我开警车真找了几家加工厂去调查。
我彻底被他这作法弄迷糊了,而且在调查时,他也显得心不在焉,很明显是走个流程而已。
这一白天就这么过去了,等天黑了,他带着我回了警局。
这次两个案子一起出现,燕山镇警局的压力不小,罗一帆让我们晚间都集合开会,他还管晚饭。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开会时全捧个盒饭吃。
其实吃个盒饭能有多长时间,也就十分八分的事,大家吃完了再开会也耽误不了什么,却非弄成现在这样,让整个会议室全飘着一股大锅饭的菜味儿。
大家汇报的挺积极,刘千手也是,我发现这刘探长真能忽悠,我俩一白天也没啥发现啊,却被他说的疑点重重,就好像我俩已经掌握到线索,正向着真想一步步接近似的。
其实这也怪我孤陋寡闻了,或者说是经验不足,其他人汇报的都跟刘千手差不多,反正要我说,被大家这么一搅合,这案子听着更加扑朔迷离。
罗一帆给大家鼓励,还分了岗,把夜里都排好了,大有24小时警局连轴转的架势。
可还没等我们实施夜班的计划,又出事了。
这是警局调度打来的电话,说有个出租车司机报案,他刚拉了一个客人,下车后故意留了一个黑色塑料袋。等他注意并打开一看后,里面竟然是一袋子人肉。
我们全都震惊了,合着这杀手又出来杀人了,而且他胆子也真大,竟在如此风头紧的情况下,还敢顶风作案。
没说的,我们即刻出发,开了五辆警车往那赶。
我发现个事,我和刘千手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就说坐车往案发现场赶,他们宁可五个人挤在一个车里,也不过来跟我俩搭伙。
我心说难不成他们是因为腼腆,还是有什么其他说道呢?我也懒着猜,反正没人做更好,我和刘头儿清闲。
我俩开车尾随着,这次还是刘头儿当司机。
在半路时,我手机响了,是提示短信的铃声,我心里紧张啊,而且跟我预料的一样,这是杜兴的短信。
短信说,“娘艹的,之前落在凶手手里了,才逃出来,你快来接我,地址是……”
这句娘艹的是杜兴的口头语,而且整个短信读起来也符合他的语气,可我仍半信半疑。谁知道这是不是凶手耍的鬼呢?万一他把杜兴的嘴巴撬开,问出点什么了呢?
我没顾忌刘头儿在开车呢,拉着他让他看一眼短信,嘴上也提醒一句,“头儿,你确定杜兴没事么?”
刘千手看完短信皱了好半天眉头,他一定在琢磨事呢,车速都降下来了。
我想给他思考时间,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焦急,又催问说,“你说这短信是真杜兴发的么?”
刘千手最后把车停到路边,望着我回答,“李峰,是杜兴发的没错,你去接他吧。”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啊,什么叫我去接他?
“头儿,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刘千手还赖上了,跟我强调短信内容,“杜兴只让你快去接他,没提我,所以,就要你去。”
我真有些急了,心说这也算理由?我啥身手他也不是不清楚,万一出点啥岔子,杜兴救不出来不说,别把我也搭进去。
我还想争执,但可恨的刘千手啊,他竟然主动下车了,那意思把这车让给我,让我快点走。
我合计这里面一定有事,刘千手一定察觉到什么,可他不说,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脑袋上来一股倔劲,心说我去就我去,怕啥?
我把车一掉头,开走了,但我没傻兮兮的直接开过去,先回了趟警局,从枪库里拎了一支64式手枪。
这手枪威力不大,那次普陀山鬼庙一战,江凛城的兄弟穿着钢板,就能抗住子弹的打击。如果这次我也遇到类似的凶手,这把枪弄不好也打不死他,但我合计着,自己就算再废物,也得把他那只乌鸦射下来,让他肉疼一下。
我在半路时,心里渐渐冷静下来,要问我现在怕不怕,说不怕那是假的。我又找个路边把车停靠,拿出手机来。
刘千手是帮不上忙了,但还有QQ神秘人呢,我寻思问问他啥态度。
我也真不客气,登了QQ连发消息,全是俩字,在不、在不的。
QQ神秘人没理我,这样等了五分钟,我熬不住了,只好把手机放在车表盘前,这样他一回话,我就能看到。
杜兴短信提供的地址,很偏僻,都快到郊区了,这里不是居民区,就是一条路,在路旁还有一家超市。
我先坐在车里四下看了看,并没发现杜兴的影子,甚至连人影都没一个。我又把目光盯在那超市上,心说莫不成杜兴在那里?
我锁好车,进了超市。没想到这店主挺有瘾,在门口正支个麻将桌,跟仨哥们一起搓麻呢。
他看我进来也没招待,摆个手,那意思让我随便挑,买好了再一起结账。
可我哪是买东西来的,尤其这超市面积不小,被货架子一挡,也看不到里面啥样。
我就试着问了一句,“大油呢?”
估计那店主正输钱呢,没心情跟我多说啥,指着一个角落说,“那里。”
我也是太紧张,脑袋全想的是杜兴,也没太琢磨他的话,奔着那地方去了。可那里哪有杜兴的影子,货架上一桶桶油倒是不少。
我算服了那店主,不过这么一来,我也明白了,杜兴不在这超市,甚至往深了说,杜兴根本就没在这附近。
我隐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这又是个套,那杀手引我来上钩。
警察是不能随便拔枪的,但这时候我管那么多?小心是真的。
我嗖的一下把枪拔了出来,警惕的往门口走。
我现在没穿警服,那哥四个也没留意到门外的警车,冷不丁看我这样,吓坏了,三个愣神的,还有一个吓站起来的。
店主更是结结巴巴的,想跟我说点啥,又忍住没开口。
我怕这样下去别把他们吓出病来,就告诉他们我是刑警,在追一个案子,还让他们别激动,继续玩。
可他们能玩好了才怪呢,是配合我装模做样的打起麻将来,但有个哥们明显乱打牌,把听都破了。
我没急着走,站在超市窗口往外看着。
我知道这凶手爱吹笛子,还带着乌鸦,我想留意下,外面会不会出现笛声或有乌鸦飞。
就这样,我等了好半天,但我不是最难熬那位,店主把一脑袋汗抹了抹,终于忍不住跟我说,“同志啊,我这有电话,你能再叫点支援不,你自己躲着不出去,也不是个办法嘛。”
第十三章 吹笛人
我知道店老板啥意思,其实细想想,我这么赖着也真不合适,人要脸树要皮,我一个持枪警察,不能被看扁了。
我没理会这四个人,迈步走了出去。
警车就停在门口不足十米的地方,但这距离让我走起来也不轻松。
我留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一点点的靠了过去,等打开车门钻进去一刹那,心里才松一口气。
我是这么想的,自己只要在车里,杀手就算出现,我大不了开车跑,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可我错了,在刚收了枪,把车打着火时,突然间我就觉得背后有人,还没等我扭头看,一条绳子从背后递了过来。绕过车座直接勒在我脖子上。
我被人这么袭击过,不过那次阴公子是直接从我背后下手,跟这次又不太一样。
隔着一个车座,我想挣扎,那份劲却使不出来。
这人也真不留情面,上来就下死手,勒的我一瞬间就觉得脑袋跟身子分家了一样,在急速缺氧下,我脑海里还不由得胡乱闪现出一幅幅画面。
我都快疯了,咧嘴呃、呃着,用手胡乱的抠着,试图把绳子从脖子上拽下来。
但我根本就抠不出缝隙来,借不上力。那人还不住加重力道,想让我力气消耗的更快。
说实话,他这种杀人方法太狠了,这也是很多劫匪惯用的手段,从背后勒出租车司机,杀人劫财。
我抱着一丝庆幸,又摸索着对着方向盘拍了拍,把车笛弄响了。
那超市里还有四个大老爷们,虽然他们不是警察,也没带啥家伙事,但只要他们肯出来帮忙,我有信心腾出功夫把这杀手给击毙了。
在笛声的刺激下,那哥儿四个真出来了,听着脚步声,我心里异常欣慰,可接下来,我心里变得异常绝望。
那四个畜生,或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又或许是有其他的想法,他们把超市门一关,防盗门一拽,伴随着噼里啪啦杂乱的脚步,全逃了。
我是没那机会,不然凭现在心里的火气,保准会开车去撞他们,解解恨。
一点点的,我身子都软了,这可是死前的征兆,脑中也不再胡乱出现画面,反倒变得有些舒服。
我什么也不多想,准备认命。
但意外又来了,勒我的绳子一松,还嗖的一下被拿回去。
我借机赶紧吸几口气,不住咳嗽几声。
这都是一时间的,突然的,那绳子又回来了,而且它给我的感觉也变了。
之前的它有点粗、有点软,现在呢,在贴到我脖颈的一刹那,我能感觉到它特别的细,也特别的锋锐。
我一下反应过来,这哪是绳子,就是钢丝锯外面裹了一整厚布,这次杀手把那厚布给拽走了而已。
我知道钢丝锯的威力,要是他还用刚才的力道,别说勒我了,把我整个脖子勒断了都正常。
我赶紧尽量往后靠,生怕它贴我太近了。
那人就在等我这么做呢,他哼笑一声,说了句,“开车!”
这是他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而且联系着前前后后,这一定是那个吹笛人,也该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
在老林里,我听过一声尖叫,当时我就合计过,这凶手嗓音怎么这么怪,现在听他一说话,更让我诧异。
他发音很不标准,有种老外说中文的感觉。
我可不敢在这时候问什么,他的手段我刚领教过。我急忙一踩油门。
他也没说往哪开,我索性就直着往前走,那钢丝锯就在我脖颈上挂着,偶尔车一颠簸,它还会往我脖子贴一贴,而且在这么随便贴一贴的情况下,我脖子都能被划出血来,那热乎乎的“水”,我能感觉的到。
那人也在注意路况,偶尔会来一句左或者右,提示我怎么走。
估摸我们开了有半个小时,车来到郊外的一个荒山脚下,这里也是一片树林,跟之前我们去的那个林子很像。
在夜色下,这林子看着也很诡异,但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我心里害怕的是,有两棵树上吊着两块白布。
这次白布里没裹着马蜂窝,都是一整张布条,每个布条上都写着一个孔字,在风的带动下,来回飘摆着。
我看这布条,脑中想起了招魂幡。背后那人还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拜拜!”
我一听这拜拜就不知道不好,他把我带这来仍不想放过我,要杀人灭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急中生智吧。
我猛地挂上倒档,把车往后一退,这惯性让那人猛地往前一弓。
钢丝锯一下往前一伸,露出一丝空隙出来,我就等着这个机会呢,我不敢用双手抓它,但车里有强光手电筒。
虽然这电筒没啥攻击力,但质量不错,短时间挡一挡钢丝锯的锋利还是可以的。
那电筒一直在我手边上放着,我抓起来,把它一下顺着钢丝锯的空隙插了进去,挡在脖子前。
险之又险的,那人缓过劲后真的开始勒我,我就双手把着电筒跟他较上劲了。
我发现他劲不小,我全身发力都不是他的对手,那电筒还被勒的吱嘎吱嘎作响,都有地方都凹陷进去了。
这可是我唯一能保命的机会了,如果稍有疏忽,我保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形势一点都不乐观。
渐渐的,他占了上风,钢丝锯压着电筒,那电筒都快断了,还压迫着我的下巴和脖子。
我只好使劲左右晃悠,借着这劲儿,趁空吸上一口空气。
这其中的凶险,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这时候要是外面有人看,弄不好都得逗乐了。
一个警牛用个电筒顶着脖子,后面又有个人用小钢绳拦着他,俩人还玩起车震来了……
我真以为现在只有我和身后那人,再无第三者插手我俩的争斗。
但突然的,车窗上传来啪的一声,那杀手还哼了一嗓子,显得很痛苦。
他这么做一下让钢丝锯上的力道大减,我根本来不及弄明白怎么回事,反正趁机我使劲一扯,把那钢丝绳完全扯过来,把危险解除了。
我又急忙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我想的挺好,自己站在外面,用枪把这人也逼下来,他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这一枪子弹全喂到他身上去。
我拔枪动作挺迅速,但他也不慢,我前脚走,他后脚就钻到驾驶座上了。
我这么一回头一抬枪,他竟吱一声把车开跑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也不想让他跑的这么轻松,对着警车砰砰射击上了,而且还专对着车轱辘。
我想把车胎打爆。
可我打了四枪,一枪都没中,尤其中间我忍不住咳嗽一声,一个踉跄,子弹差点打自己身上。
我放弃了,眼睁睁看着那车远去。
这还没玩,在那车刚逃出不久,一个震天响的马达声从林子里传了出来,一个黑衣人骑着军用摩托,串了出来,对着警车追上了。
这一看就是那第四人,他背后还背着一个步枪,换句话说,刚才是他救了我。
我也对第四人挥手来着,想让他带上我一起追,可他不理我,全力追凶去了。一时间现场就剩我自己了。
我也没好受到哪去,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肿起来一大块,被勒出来的,往不好听了说,就跟挂了一个肉圈似的,甚至摸完的手上还印着一堆血点子。
我也没顾得上脏不脏的,一屁股就地坐下来,赶紧拿出手机给刘千手去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刘千手问我怎么了?
我想说话,但赶上那寸劲了,我这嗓子又痒起来了,这是被勒完的后遗症,我咳咳使劲咳嗽,还越想说话咳嗽的就越厉害。
刘千手也真气人,这时候还连连追问我到底咋了。我心里一急,最后索性把电话挂了。
将这里的大概地址,还有简要的事发经过,用短信的形式发了过去。
等看到刘千手回我一句等他找我后,我这心才稍微落地。
我哪也没去,就这么坐着熬上了,当然了,我枪没离手,里面还有两发子弹,我是打定注意,这时候别有啥陌生人出现,也别过来吓唬我,不然误伤了谁,概不负责。
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两辆警车出现,当先的是刘千手,后面跟着那车里坐着包括罗一帆在内的四个警员。
他们下车后把我围住,我这时候嗓子已经恢复不少了,慢一点也勉强能开口说话了。
我跟他们说了这事,罗一帆很紧张,让另外三个警员赶紧在附近找找线索,他还立刻联系法医和痕迹专家。
我现在也没那精力参合这事,刘千手把我扶起来,说什么都别想,回到警局再说。
在走前,我又看了看那树上的白布条和现场的概况,心里有了一个疑问,那乌鸦为什么没出现呢?
虽说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乌鸦跟吹笛人有直接的关系,但这次它没出现,绝不一般。
我打心里也有了一个小小的看法,这乌鸦的出现与否,兴许也是破案的一个关键点啊!
第十四章 还原口供
回了警局,刘千手就找法医给我看看,虽说法医跟医生不太一样,但也都懂外科这些东西。
怕我脖子上的伤口发炎,他还找了一种药水抹了上去。
我对药品没啥研究,只知道这药水偏黄色,有点刺鼻,抹上去刺激的我浑身很疼。
我知道办案流程,等把伤口这事解决完后就主动提出来,找人给我录口供,我想把我知道这些,一丝不落的全说出来。
可刘千手无奈地一耸肩跟我说,大家都忙,没空录口供,让我睡一觉再说。
我非常不理解他这话,心说录口供也不是啥难事,他要说别的警察都忙也行,那他干啥的?不是很空闲的在我面前站着么?
刘千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这就带着我离开了。
他说警局里睡觉都不踏实,让我会宾馆好好睡养养身子。
我最后接受他的建议,但不得不说,我睡不着,那钢丝锯勒脖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一闭上眼睛,全是这个场景。
我也实话实说,甚至还强调着,说我想大油了,也担心那爷们的安危。
刘千手安慰我几句,搬个椅子坐在我脑袋前,伸手按摩起来。我印象里,脑袋上的穴位不能随便摁,尤其像发际穴这类的,摁多了反而精神,但刘千手手法很怪,摁了一小会,我就稀里糊涂的睡了。
这次睡眠质量真高,等我再一睁眼往窗户那一看,天都亮了,但阳关没那么充足,估计刚到上午。
我一瞥眼,发现刘千手就趴着睡在自己身边,这屋里都俩床,我睡一个,还有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但他为了陪我,竟然没睡床,这让我有点感动。
我没急着叫醒他,就这么看着他,心说刘头儿啊,你身上秘密忒多了,你也不告诉我,虽然能感觉出来,这秘密或许违反了某些原则,可做兄弟的,还能说出去咋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怎么这么煽情,一番自顾自的琢磨,还把自己弄伤感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这叹气很轻,却还把刘千手弄醒了,他坐起来活动下身子,又给我看了看脖子。
我当然看不到自己脖子啥样,但通过他乐了一下的表情,我能品出来,这脖子没事了。
我俩吃个早饭,回到局里,这时候已经早过上班点了,局里人却不多,我一问,大部分都被派出去挖线索去了。
罗一帆没离开,看我俩来了,还招呼我俩开会。
这次是我们三个人,也没什么嗦的开场白,直入主题。
他一边把资料递给我俩,一边解释道,“昨天在出租车发现的那袋肉,里面全是人的内脏,按DNA化验的结果,全是河边那两具死尸的,而且那里还有一把刀,上面检测出指纹来,对比数据库,我们发现是杜兴的。”
他这话没说透,但很明显在说杜兴是凶手。我一听就急了,出言反驳,“不可能,这是诬陷!”
我这么明着说,是犯忌讳的,从理论上看,杜兴的嫌疑真的最大,而再往严重了讲,罗一帆身为组长,蛮可以行使权力,让我不接受这个案子,回避一下。
可我不后悔,我就是要为杜兴解释一下。罗一帆盯着我看了看,没说啥,又翻开另一份资料递过来。
这是昨天我经历那件事的调查资料,我翻开看了起来。
那辆警车后来找到了,还在车里发现一个7.62mm的北约弹,这是步枪才能打出来的,还找到了血迹,只是通过DNA化验后,这血迹跟现有罪犯数据库的不符,也就是说,勒我那人,不是惯犯。
我又看了指纹报告,在车里只发现了我、刘千手还有警局同事的指纹,并没其他可疑指纹的出现。
这倒不是说,凶手是警局的人,我断定,那人很狡猾,没留下指纹痕迹。
这份报告很短,我没几下就看完了,我挺纳闷,心说那白布还有孔字,咋从上面没解释呢?
我望着罗一帆,问了句,“这就没了?”
罗一帆摇摇头说,“还有。”
但他说完这个就没下文了,我挺诧异,心说这哥们不地道啊,还有资料他不拿出来?咋这么吊人胃口呢?
刘千手这时插话了,他跟我说,“李峰,剩下的资料都在你脑海里,能不能最快时间抓住凶手,就看你的口供了。”
我一听这个,心里有点不满意,昨个是我主动提出做口供的,可刘头儿不同意,现在咋又催着我做口供了?
我这想法刘千手肯定也料到了,他又指着我的脑袋说,“昨天你状态不好,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有时候遇到严重打击时,会有记忆扭曲,甚至是记忆封印的现象,别说昨天做口供了,就算刚下了现场做口供,也会有遗漏或失真的可能。”
我头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我也不较真,跟他俩说,“怎么录口供能真实咱们就怎么做,我绝对配合就是了。”
刘千手带着我去了一个审讯室,我发现里面不仅坐着一个负责笔录的同事,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他看我进来后就起身握手介绍自己,说他是心理医生,这次专门配合我,把笔录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