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能让么?赶紧来个弹指,把它弄飞了。
我知道虫子这种东西,在某些感知方面比人要强,比如地震啥的,它们都能提前感应到。
我猜测家里之所以多出这么多虫子,一定跟这个小鼎有关系,难不成这是个宝贝?另外我也联系起一个事来,我跟寅寅擒住刀疤脸时,他手机里不是有一个关于未知物品x的资料么?从尺寸来看,x就是指的这个小鼎么?

第二十三章 诡来电

我捧着小鼎,想起了很多东西,甚至有种直觉,之前遇到的所有疑点,全部都是围绕小鼎展开的,如果这小鼎的秘密被挖掘出来了,这些怪事就真相大白了。
可我对这个小鼎是一丁点都不了解,另外也合计着,它到底怎么来的。
我猜是有人偷偷把它放到我家中的。记得有一晚我家里出现很多怪状况,又是窗户突然开了,又是山蚕满地爬啥的,会不会说,小鼎就是那一晚到我家的呢?
我再深一琢磨,把这想法否了,因为这鼎能吸虫子,那一晚变故后,我家没什么大变化,反倒从这两天开始,虫子猛然增多的。
我身边的人,在这两天有变化的只有姜绍炎,他离开我们回省里了,先不谈论他到底走没走,但只有他跟这件事巧合。
我现在最怕提到姜绍炎了,总觉得他跟恶魔一样,我又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姜绍炎的电话。
我很想给他打个电话质问一下,不过脑海中又出现另一个念头,告诉我一定要熬住。
我最后被这两股念头弄得脑袋快炸了,另外也真有点害怕了,握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我是一叹气,强忍着把手机揣回去。我又想起一个要紧事要办。
我也顾不上睡觉了,把小鼎带着,嗖嗖下了楼。我家有地下室,里面放着一辆自行车。
最早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还骑自行车上班呢,只是遇到刮风下雨啥的就很麻烦了,我就渐渐舍弃了了它,但不管怎么说,它还能用。
我骑着它往郊区赶。我知道个地方,那里全是坟串子,也都是无人认领的荒坟。我想在那里挖个坑,把小鼎埋了。毕竟它太邪乎,不能留在家中。
夜里这种有坟串子的地方很吓人,放眼一看,全是墓碑,我把自行车停在外面,自己走进去时也很小心。我都不敢想,这时候要突然出现一个老头,蹲在坟前咔咔刻墓碑呢,我会有什么反应。
好在走这几步道,除了风吹得我身子有点冷以外,没有别的状况。
我找了个离马路不远不近的坟头,它旁边正好有一处空地,我就对着坟主拜了拜,又找个树枝,蹲在一旁挖起来。
这小鼎不大,我用不上挖多深的坑。估摸过了一刻钟吧,我把这坑弄好了,也累的有点冒汗,但这么一冒汗,反倒让身子暖和了。
我把小鼎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四下看了看,找几个关键的参照物做了对比,把这里的位置精确下来,给以后取鼎留出一手。
我又点根烟吸了两口,想动手埋土,这样就大功告成了。但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调的震动,它嗡嗡的在我兜里闹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无法显示,我记得有个国外的同学,他给我打电话就是这情形。
我还心说呢,难道同学找我了?我这是半夜,他那边不正好是白天么?只是他找我能干啥?
我又不能耽误,不然等他挂了,我没法打回去。我就暂定手里的活,接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静静的,过了几秒钟吧,有人笑了,木嘛了一下。
木嘛其实就是亲嘴的意思,我同学很正经不可能这么逗我玩,我觉得不对劲了,又喂喂几声,可对方把电话挂了。
我望着电话稍微愣了一会,等回过神后我都想骂人了,我以为是姜绍炎呢,心说那个老不正经的,今晚遇到他时,不把我杀了,咋现在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了呢?
另外被这么一刺激,我又想起个事,也怪自己这一晚太糊涂了,竟把它给忘了。
姜绍炎也看过我爹,而且还说了一堆古怪的话,当时我还害怕有别人害我爹啥的呢,现在一想,自己就一逗比,最恐怖的不就是姜绍炎么?
我也顾不上埋土了,赶紧撒丫子往外跑,找到自行车后,骑着往五福精神病院赶。
我不想再拖了,就今晚,我要带着我爹逃跑,什么工作不工作的,中国这么大,我找个犄角旮旯一躲,反正自己也懂点医学的东西,去哪个小诊所找个工作,哪怕去宠物馆当个兽医也行吧?
我这一路蹬得飞快,最后赶到精神病院下车时,这两条腿还总想绕圈呢。
现在这时间,精神病院都关门了,只有值班的,原则上不让外人进的,不过我也耍滑了,又用了警察证。
看门的老大爷好糊弄,一看我是警察,没管那么多,就放行了。
我也记得我爹住哪个房间,直奔而去的。只是当我刚推开房门时,发现这里除了我爹以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别看他也穿的病服,但一点有精神病的意思都没有。他也真机灵,我一推门他就醒了,还一下站起来,把我先挡在门前,用渐渐逼近的方式,把我又逼出病房了。
他问我,“你是谁?”
我看他留了一个小寸头,方方正正的大脸盘。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脖子和胸口。他脖子真粗,几乎跟腮帮子一般齐了,另外他胸口上的肉鼓鼓囊囊,把病服都撑起来了。
这是武把子的典型特征,而且论身手他肯定还是武把子中的精英。
我猜这人是姜绍炎请来的保镖,美其名曰,保护我爹安全的。
他看我不回答,又不客气的喂了一声。
我本来想撒谎,又觉得这武把子很精明,我这点小谎骗不过他,最后我心一横,索性说实话了。
我指了指病房,说那里躺的是我爹,我是他儿子冷诗杰,有急事找他。
武把子不信,又问了一句,“你说你是他儿子,有什么凭证么?”
我气得想笑,心说这逗比眼瞎是不?我特意指着自己脸问他,“这就是凭证,我跟我爹长得不像么?”
他又扭头看看,做了个对比,啊了一声,点头认可了。
我趁这功夫赶紧绕过他,走了进去。本来武把子也要跟进去,但我试探一下的故意拦着他,说我跟我爹有秘密事要谈,让他回避一下。
本来他要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但武把子真给我面子,一摆手,自行出去了。
我赶紧把门反锁了,又把我爹摇醒了。我爹倒是一睁眼就把我认出来了,坐起来后还问呢,“小冷,你这么晚来找我?”
我看他一言一行,觉得老爷子的病情貌似又好转了。我不想耽误,还走到窗户前,往下瞅瞅。
这里是三楼,我跟我爹从这里逃走,有点难度,我又四下看看,想别的招。
我的举动让我爹看笑了,问我,“你到底来这干嘛的?”
这时候我一瞥眼,发现武把子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呢,我知道一时间不能有啥行动了。
我又压着性子,在我爹旁边坐下来了。
我记起来,姜绍炎给我爹看过那个鬼坛子,我爹似乎也认识它。我突然有个想法,心说反正也不能急着逃了,不如先跟我爹说说那小鼎,看他有啥建议不。
我就把小鼎的外形连比划带说的描绘出来,又说这是一个朋友送的,问我爹知道鼎是不是古董,有啥来历不?
我爹听完眼就直了,整个人状态又不咋好了,嘴里乱嘀嘀咕咕的。
我怕他突然犯病,又拽了拽,问他没事吧?
我爹稍微缓过来了,盯着我眼睛,异常严肃的说,“小冷,你一定照我说的做,听明白没?”
我啊了一声点点头,又问让我做啥。
我爹说,“现在你就回去,找个大锤子,把鼎砸的稀烂,记住,越碎越好。再用锡纸包裹着,记住,要密不透风,再找个地方埋了,记住,埋的越深越好,还有不要跟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我听得稀里糊涂,尤其他这一句话里,反复重复着记住的字眼,听得也别扭。
我记得电视里演的,和尚与道士,把妖怪和鬼抓住后,都用符箓贴上,代表镇住了,可我爹说用锡纸干嘛?那玩意有啥讲究?吃烧烤倒用的上。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个情况?”
我爹又不说啥了,反倒拽着我,使劲往外推。我本来不想走,但架不住他上来这股疯劲特别的大。
我跟他“争执”一会,竟无奈的被他推了出来。等出门口时,我看那个武把子对我直笑,还做个无奈的动作问我,“你跟你爹谈完了?”
我心说谈完个屁啊?我又想往里冲,但武把子不让了,他把我挡在门口,故意打个哈欠说,“我也是病人,困了要休息,你要来探病,明天吧。”
我本来想跟他犟一犟,但武把子往病床上瞅了瞅,那里有呼叫器,只要一摁,医生和护士就能赶来。
他真要这么做了,我保准会被医护人员轰走。我真没招了,只能先行离开。
等出了精神病院,我一边推着车子一边想呢,要不今晚就在周围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明儿一早,只要逮住机会,就把我爹弄走。
但这时候,我电话又响了。我挺敏感,心说难道又是姜绍炎打过来的?等拿起来一看,我愣了,这次来电的人,真让我意想不到!

第二十四章 师父的秘密

我师父给我打电话了。他也不在国外,这时间本该睡得正香,怎么想到找我了呢?
我把电话接了。师父直奔主题,说我是不是去看我爹了?
我第一反应是诧异,心说他咋知道了,但又回头看了看精神病院,明白了,一定是那武把子,他给我打小“报告”了,这么说来,师父跟姜绍炎是一起的。
我心跳的厉害。
师父看我好一会没吱声,也猜到了,又问我,“小冷,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我结巴上了,打心里也承认,师父对我是真好。我毕竟是个老爷们,在这种事上不能撒谎,最后点头承认,还特意说师父拿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师父笑了笑,我的回答也让他感慨了,说他这辈子就我这么一个徒弟,也只想有我这么一个徒弟。随后他一转话题,说他去省厅不是偶然,这里面有很多秘密,现在不能告诉我,但他强调,如果我信不过乌鸦,至少也要信他,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添乱,从明天开始,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一切正常化。
我细细品味着,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心说难道姜绍炎不是坏人?而是省里还有什么案子要继续跟进?乌鸦跟我师父,都在打一个烟雾弹,先让活尸案结了,实际却在慢慢的顺藤摸瓜,钓大鱼?
我心痒痒,因为自己处在迷局之中,纯属两眼瞎,师父要是能再细说说,我稍微明白点了,就不会乱琢磨了。
但师父不想多说,又叮嘱我,乌鸦这几天送了我一个礼物,也不知道我收没收到,他希望我能好好研究下,如果我真扛不住的话,就用锡纸把它包裹住,偷偷保存起来就行了。
我知道这礼物指的是小鼎,真没想到,师父也提到了锡纸。
师父说他还在加班,没继续聊啥,把电话挂了。
我一时间心里既热的有点难受,也冷的有点想哆嗦。我也不推车子了,停靠在路边,我坐在马路牙子上,蜷成一团,这样能好受一些,又吸了根烟想一想。
我最后也没个准主意,不过觉得,师父都开口提醒了,我要是再“捣乱”也不好。尤其我和我爹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拿出正常的生活态度,观望吧。
我抱着“乐观”的态度,骑个车子奔市郊坟串子去的,想把小鼎拿回来。
我埋鼎的时间不久,尤其还是大晚上的,没人偷。可等我赶到指定地点一看,愣了,有一个意外出现了。
鼎是静静的放在那个坑了,但在坑外,围了好几只大蜈蚣。我用小手电照着,最大那头,估摸着得有二十厘米长,还肥乎乎的。
它们不是静止的,暴躁一般的绕圈乱爬,似乎想冲到坑里去。我可不想让它们这么做,不然怎么取鼎?
我穿的是厚底皮鞋,管那个?突然跑过去,对着这些毒虫一顿猛踩。用鞋底将它们瞬间压成肉饼。
这些蜈蚣死后都流出“水”来,估计是毒液,我也不想碰到,就用鞋底扫了一些土,把它们埋上了,之后我蹲在坑旁,对着小鼎照照。
小鼎上没毒虫,我暗自松了口气,又伸手过去,想把它捧出来。
不能怪我马虎,就在捧鼎期间,突然地有个小蜈蚣从鼎里爬出来了,它速度真快,嗖嗖的,绕着鼎口转悠一圈,又缩回去了。
我这时用嘴咬着手电呢,借着照亮。我看的清清楚楚,这蜈蚣浑身黑紫色,跟鼎内部颜色差不多,它刚才一定是缩在角落里,伪装的骗过我的眼睛。
我被吓了一大跳,这么一激动,差点把手电吞进去,但我也明白,这种与众不同的蜈蚣,一定很毒,之前那几个大蜈蚣不敢进来,就是怕它呢。它是没咬我,我却条件反射般的松了手,让小鼎又落回坑里。
我头疼上了,有这黑紫蜈蚣在,不敢冒然捧鼎了。我想来想去有个笨招,把袜子脱下来一只,揉成个团,猛地塞到鼎口上了,这样那个黑紫蜈蚣算被困在里面了。
我又迅速把鼎走人,把它放到自行车的车筐里,就这么带着它回家了。
这一路上,我也有个很大胆的猜测,是关于锡纸的。我家也正好留有一些锡纸,是有次跟同事吃野外烧烤时,没用完的。
我上楼后,就用锡纸把小鼎外面足足裹了两圈,又找了些土、小石块和落叶,扑在养过蚕的玻璃缸里,把小鼎半埋在其中。
因为我知道,蜈蚣这种毒虫,喜欢这种环境,我打算通过这个方式,先观察紫蜈蚣和小鼎一段时间再说。当然了,我趁空也把袜子拽出来了,不然总堵在小鼎上,黑紫蜈蚣保准被闷死。
收拾完这些,我回卧室睡觉去了。这一觉睡得很不好,一方面想着孙佳的死,另一方面,我偶尔会爬起来,跑到玻璃缸前看看。
我发现有锡纸裹着,这鼎竟然失去了引虫子的能力,我家也没出现那些蟑螂了。
这让我有些不明白,为何锡纸会有这种离奇的用途,不过我也相信,答案早晚会清楚。
第二天我没上班,在家养身子。其实所谓的养,很简单,就是闲待着,趁空看看电视啥的。等到了晚上,小凡找我来了,还带着打包的饭菜。
我俩当然不客套,就在客厅随意吃喝起来。小凡跟我说了今天的一些事。
这次我不在,刘哥也死了,法医严重缺人,张队跟省里打报告了,上午赶来一名姓李的法医,对孙佳尸体做了检查。
小凡负责记录的,从尸检结果来看,在孙佳胃里发现大量酒精和少许安定片的成分,体表没啥致命伤,结合这些征象,李法医下结论,孙佳是中毒身亡的,另外因药物刺激,她死前也精神失常了。
要在平时,我肯定会这个结论不满意,因为自己也见过孙佳死前的状况,但现在的我没啥表示了,只是对小凡嗯一声,示意知道了。
小凡肯把孙佳的事说出来,其实也是有点想法的,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反问,“冷哥,你就没啥想说的?”
我摇摇头,岔开话题聊起别的来。
小凡又说了一个事,其实他是真没把它当啥重要事,权当讲笑话一样。他说今天警局里好几个同事,包括他、张队和寅寅在内,都收到一个古怪的电话,没来显,接通后对方亲了一下就撩了。
我心里震惊的不得了,也突然觉得这电话不一般了。
当然了,这顿饭除了谈这两件事之外,其他时间我跟小凡闲扯的还是挺开心的。之后小凡安慰几句,都是让我看开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我又好好睡了一晚上,醒来后用“正常”状态上班去了。
接下来一个月,李法医没走,跟我搭起班子,一起负责乌州市的法医工作。这期间也没啥怪案子了,我心里压着那些事,也在慢慢淡化。
工作上,我看似是回到以往的轨迹上了,家里却变化不小。
我捉住那个黑紫蜈蚣,没想到是个母的,本来就带着卵呢,它可真行,就在小鼎里把卵孵化了,让玻璃缸里多了一堆蜈蚣崽子。
我以前就是被师父影响的,瞎养养山蚕,虽然跟专业养虫的比起来,是个门外汉,但也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我记得蜈蚣从产卵到孵化,得用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在小鼎里,黑紫蜈蚣也就用一个月,就把这些崽子全弄出来了呢?
另外,崽蜈蚣应该是乳白色的,长得跟蛀虫一样。眼前这些崽蜈蚣,有几只竟然带着别的颜色,又纯黑的,也有赤红的。
我冒出一种念头,这些崽蜈蚣变异了,而能刺激并辅助它们变异的,就该是这个小鼎。
这才多久,我就发现小鼎这两个用途了。师父是指名让我多研究研究小鼎。我本来有种应付的感觉,现在却来瘾了。
这小鼎有名字,叫x。我觉得太难听,索性改口,把它叫魔鼎了。
我记得师父在乌州也有房子,还在郊区,我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钥匙借我,也明说了,想用他的房子方便逮虫子和养虫子,毕竟离野外近。
师父是一口应了下来,还说找一个叫铁驴的人,把他家钥匙给我。
我本以为不认识铁驴呢,有一天晚上,铁驴敲我家门,把钥匙送来时,我发现铁驴就是保护我爹的武把子。
我俩是第二次见面了,师父也一定跟他说啥了,他对我客气多了,还笑了笑。
人家大老远送东西,我也不能收到东西就哄人家走,又问他要不要进来喝点东西。铁驴摇摇头,说要马上回去,这一阵可能不太平。
这句不太平让我敏感了,以为我爹有事呢。但他让我放心,又比划出一套古怪的手势。
他好像在摆阵,用手指头当旗这类的。
我看不明白他啥意思,他不具体解释啥,留下这个谜团后,扭头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矛盾

我没太较真铁驴的手势,毕竟太复杂,想也想不明白。既然拿到钥匙了,我趁空去了师父家一趟。
我以前来过这个农家大院,当时纯是客人的角度,这次带着主人入住的想法,我惊喜的发现,这院子真好。又敞亮又安静,没有市区那种噪音。
我很快把魔鼎和黑紫蜈蚣转移了,另外也拿过去一套行李。我给虫子专门腾出一个房间,自己住了另一间。一有机会,就带着魔鼎去郊外乱跑。
我发现在不同的地方,用鼎能收集到不同类型的虫子,很快我家里的成员多了很多,蜘蛛、蝎子和蛐蛐之类的,它们也都是精品,要么个头大,要么颜色怪异,估计都是某一区域里的“一哥”吧。
不过我也有逗比的时候,有一次心血来潮,骑个自行车去了较远的山区,钻到一片老林里想试试运气。我事先也没踩点,谁知道这里有马蜂窝?当听到密集的嗡嗡声传来后,我吓得揣着鼎就跑,那速度,当时是没有秒表来测,不过绝不比赛车的百米运动员差到哪去。最后鞋都跑丢一只,才勉强没被蜇。
从这事上我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主业是法医,养虫子就是个兴趣爱好,没必要拼死拼活的,我也就变得老老实实,专门养现有这些虫子了。
这天晚上我回家后就去了“虫室”,给这些虫宝宝喂食,我发现久而久之,它们把我当主人了,尤其黑紫蜈蚣,还让我摸它。我逗它们挺长时间。
等出来时,正巧有人砰砰敲门。自打搬到农家院,还没有过客人呢,我挺纳闷,来的会是谁。
我急忙跑去开门,吃惊的发现,外面站的是张队。
他挺轻松,本来正打量这个农家院呢,门一开他就先进来了。可我心里只犯懵,心说这可是领导大驾光临,老话说,我这农家院不都得沾光般的蓬荜生辉了?
张队还塞给我一条烟,说是他朋友从国外送来的,他觉得不错,就转送给我了。
我更紧张了,因为逢年过节啥的,都是下属给领导送礼,咋今晚上邪门,领导给我送礼了呢?
我本来不敢要,但张队硬塞过来,我要不接着,那不掉地上了么?没法子,我把烟拿到手,又看张队摸了摸喉咙,咳嗽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我觉得要弄点啥喝的。我紧忙让张队坐,又屁颠屁颠跑厨房去了。
家里没啥饮料,就有点很一般的茶,我把茶和暖壶拿出来,当着张队的面沏起来。
张队挺有兴趣,看着我沏茶,还凑近闻一闻,只是他反应很大,突然皱了皱鼻子,说他还不渴。
我看张队盯着我手一直看着,我也把手举起来闻一闻。上面有种很浓的腥腥、涩涩的味道,说白了是虫子味。
我寻思解释一下,就指着虫室说,“张队,我刚才……。”
没等我说完,张队急忙摆手把我拦住了,嘿嘿笑了,说他都懂,年轻人又没女友,这不很正常么?随后又跟我说,他在市里认识一些小丫头,要是我真寂寞了,找他,他帮我联系几个去。
我也不笨,一下知道张队误会了,本来还想在解释解释,但张队后面话一说出来,我觉得不对劲了,心说张头儿对我这个下属咋出奇的热情呢?
我不想找啥话题了,就光听他说。这样“聊”了几句,张队谈上正事了,说今天得到消息,我要被调到省厅去,他代表市局,问问我有啥想法没?
这说白了就是升职前的领导谈话了,但我很纳闷,因为去省厅当法医,跟在我们乌州市当法医绝不是一个概念。
我们乌州市太小,跟县城差不到哪去,我也才干不到两年的法医,要不是我师父升到省里,我到现在还可能干法医助理呢,经验方面几乎就那么一丢丢。这种大跨度的升职,估计别的市的法医听到,也会不敢相信的。
我都忍不住挠头了,跟张队说我这么调过去不妥吧?
张队说怎么可能?还一顿鼓励。我发现汉语言真是一门学问,张队想捧我,就算我火候不足,他也能找到恰当的用词,把我吹上天。
最后我都被他说得有点飘了,但也懂了,心说弄不好是姜绍炎和我师父有动作了。
我听得出来,这次调岗是几乎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想推也没用,另外张队只是个传话的,他也做不了别的主。
我索性拿出开心的样子,跟张队说,去省里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也借机捧了张队几句臭脚。
张队很欣慰,甚至都忘了我手“脏”的事了,拿起茶喝了一口,又叹气道,“咱们乌州市警局的人才真多,细算算从我工作以来,有多少去省里的了,小冷,你还是最年轻的一位,但你看看,同样这个年龄,卫寅寅就不行,天天跟吃了火药似的,啥事也干不好。”
我倒有所耳闻,下午那会儿,寅寅又跟张队在办公室吵起来了,而且听说张队都拍桌子了,吓得其他当刑警的同事,一下午全忐忑着。
既然张队当我面提起寅寅了,我想了想,跟张队说寅寅这人口直心快的,有时候说话不走大脑,让张队担着点,另外我也会趁空找找寅寅,跟她侧面说两句。
张队笑了,点了点我,其实他刚才那么说,也有让我去调节的意思,毕竟警局里都知道,我跟寅寅关系铁。
这样聊了会,张队不多待。我赶紧送他,一直送出院门口。
等自行回到屋里了,我一合计,这就给寅寅打个电话吧。
电话没两下接通了,但那边很怪,呼呼全是风声。我奇怪,问寅寅你在哪呢?寅寅说在海边,今天心里不痛快,吹吹海风来。
现在可是深秋的季节了,海边也蛮冷的。我劝寅寅快点回去,又问她,“是不是因为跟张队的事?”
寅寅生气了,跟我吐槽说,“最近市里扫黄,主要针对那些ktv,本来通过调查与蹲点,已经把那些黄窝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也抓了好一批人了,但有个老板很滑头,私下跟张队谈了两次,张队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家漏过去了。我不服气!”
我算明白来龙去脉了,但我是充当和事老的,也不能埋汰张队,索性想个折中的理由,给张队个台阶下,说他马上退休了,反正扫黄也不是啥大案子,他借机会搂点小油水,也可以理解。
寅寅脾气真爆,估计是压抑久了,这下好,被我这么一说,她反倒把枪头对准我了,说冷诗杰你一个当法医的懂个什么?老张头本来对案子就不咋在心了,现在要搞歪风邪气开始贪污,以后乌州市岂不是完蛋了?他这个队长,既然这么不称职,不当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