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过案发现场?”吴华忠询问道。
“嗯,我去过案发现场。”黄炳良低着头说道,“我去的时候,李薇就已经死了,那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你为什么不报案?”黄怡婷厉声道。
“我怕。”黄炳良这次回答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考虑,便说道,“我和李薇是在今年年初认识的,当时正好我老婆生孩子,开始她一直照顾我老婆,后来我为了感谢她请她吃了几次饭,这样慢慢熟络了,我发现这个女孩子性格开朗,人很善良,所以就和她好上了。不过,我是个有妇之夫,离婚这种事,虽然只是一张纸,不过现实却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们只能保持着这种不公开的地下恋情。”
黄炳良咽了咽口水,这时沈玄倒了一杯水递给黄炳良,他感激地接过水,一口气喝掉之后,说道:“出事那天晚上,本来我也发现了异常,不过,晚上我不敢离开家,唯恐老婆发现。我整整一夜未眠,一直在拨打李薇的电话,直到没电。凌晨,我借着跑步的名义,来到李薇的住所。我有她房门的钥匙,推开门,里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当时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当我来到卧室的时候,只见李薇头倒在床下面,身体上都是血,手里拿着手机。当时我吓蒙了,等我镇定下来之后,拿走了李薇的手机,因为我知道,里面都是我和她的通话记录,一旦这事情败露,我老婆一定和我没完。后来我又擦掉了门上的指纹,用墩布将血脚印也擦掉了。”
“那部手机呢?”吴华忠追问道。
“手机被我丢进旁边的河里了。”黄炳良皱眉,极度痛苦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报案?难道不怕你老婆知道了?”黄怡婷问道。
“李薇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想她死得那么惨,最后还找不到真凶。”黄炳良低着头,用力地揪着头发,说道,“那天晚上,本来我应该送她回来的,我真的是非常爱她,而且她已经怀孕了……”
“你说什么?”黄怡婷愤愤地说道。
“她告诉我,这个月她没有来例假,用怀孕试纸测了一下,两道杠……”黄炳良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黄炳良的指引下,重案组很快在附近的河流中找到了李薇的手机。不过,因为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手机已经严重损坏,从中得到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案发现场,经过黄炳良的那一番折腾,早已经失去了原有价值。
案子进展到这里,又回到了原点。沈玄将所有黄炳良参与的因素,从案件中一一排除,最后还原的事实是,当晚怀孕的李薇回到家中,在卧室里遭遇袭击,起初生物麻醉剂未全部发挥效果,她试图与黄炳良联系,求救。然而黄炳良却唯恐地下情被发现,失去了救援李薇的机会。
第二天黄炳良取回了手机,抹掉了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证据。却未曾想到,这更加欲盖弥彰,他的踪迹暴露无遗。从这些情况来看,案发现场唯一可信的,只有李薇的尸体。案件陷入僵局,所有人情绪都不太高,除了卞虎。
因为他的护士女友在下班之后到重案组来找他,没想到这一次会面会给重案组提供新的线索。卞虎的女友名叫周玉婷,人长得秀气可爱,她正好是李薇的同事。虽然两个人年纪相当,但是周玉婷似乎并不太喜欢李薇,主要原因是李薇性格比较泼辣,而且有些自私。因为她性格的关系,和医院中很多人不和,甚至还与周玉婷吵过架。周玉婷说,案发前几天,有一个中年女人曾经找过李薇。
大概是李薇与其丈夫有染,这件事当时在医院中传得很凶,因此李薇才会提前休年假。黄怡婷听完周玉婷的介绍之后,立刻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找李薇吵架的女人会不会是黄炳良的妻子?
李薇惨死,她的子宫遗失,这说明凶手希望李薇从此失去生育能力。一个女人,一旦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很快会失去深爱的男人的心。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沈玄沉吟了片刻,说道,“不过女人真的会这么狠毒吗?”
“蝎子毒,黄蜂针,最毒不过妇人心啊!”黄怡婷解释道。
正在这时,技术部门打来电话,虽然手机已经破损,但是他们还是从上面发现了几条未删除的短信,而这短信的号码正好是那个未登记姓名的手机号。很快,技术部门将短信送来,从信息内容看,很显然是个女人发来的,一共三条:
你那么年轻,找个什么样的都可以,为什么一定是我老公呢?放过他,也放过你吧!
求求你,放过我老公吧!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
如果你始终不答应的话,那别怪我不客气。你和你的孩子,都见鬼去吧!
这短信为黄怡婷的猜测提供了佐证,这再明显不过了,一定是这个女人为了报复才痛下杀手。吴华忠看着短信,沉吟了一会儿,他和沈玄有相似的感觉,这个案件似乎有哪里不对,有太多相互矛盾的地方了。
“吴老……”黄怡婷望着吴华忠说道。
“好,立刻调查黄炳良的妻子。”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时候,只能用排除法将所有的可能都尝试一遍,这个办法虽然很笨拙,但是很有效。
宋一、卞虎、黄怡婷、沈玄四个人接到命令,立刻驱车前往黄炳良家,准备找黄炳良的妻子来协助调查。
黄炳良的家也位于世纪花园,只是在7区,距离并不算远。敲开门,黄炳良面如土色,他本以为自己的事情已经尽数交代,但是这些警察为什么又忽然而至?
“黄炳良,你老婆呢?”黄怡婷询问道。
“在……在里面。”黄炳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你们不是答应替我保密吗?”
“呵呵!”黄怡婷微微笑了笑,她忽然觉得黄炳良的老婆非常聪明,她懂得有些事情不能说,一旦说了,那就一定会有个结果。不管这个结果是好是坏,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裂痕。倘若就这么过去,或许时间会荡平一切,至少比两个人出现裂痕好过一些。
正在这时,黄炳良的妻子坐着轮椅从屋子里出来,她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警察,轻声说道:“你们是找我吗?”
黄怡婷一惊,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疑惑地说道:“她……怎么了?”
“哦,生完孩子落下的毛病,大夫说可能要在轮椅上过一年半载了。”黄炳良有些沮丧地说道。
“哦!”黄怡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对他妻子说,“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黄炳良的妻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黄炳良和卞虎、沈玄几个人等在外面。黄怡婷与黄炳良的妻子足足谈了一个小时,当黄怡婷走出来的时候,她在黄炳良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妻子是个好人,她才是最爱你的。”
回来的路上,黄怡婷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在那一个小时里,她从黄炳良的妻子口中得知,她早已经知道丈夫外遇的事情,不过她很理解丈夫,毕竟丈夫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处于妊娠期的她却无法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不过她始终相信丈夫有一天会回来的。至于李薇,她也曾恨过她,不过就像她所说,男人有时候爱上一个女人,只是因为她的阴道。而真正留在一个女人身边,却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子宫。
而且黄怡婷从黄炳良妻子的状态判断,她即便恨透了李薇,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办法控制罪兽,因为她现在连走路都困难。
排除了一条线索,也算是一种收获,然而,当这种收获面临的是没有头绪的时候,恐怕谁的兴致也不会高。
3.多了一个受害者
接到报案是在第二天清晨,重案组立刻前往案发现场,这次的案发现场在城南景北路附近的居民区,这里原本是电厂的家属院,后来因为环境问题,电厂被迫迁址到城外,一部分电厂职工为了上班方便,将家迁至电厂旁边,很快这里成了外来打工者的聚集地。
这名受害者名叫孙珊珊,女,二十四岁,巧合的是,她的职业也是护士,并且与之前的死者李薇同在一家医院供职。案发现场在一栋只有六层的老式居民楼里,这种居民楼修建于20世纪80年代,楼道狭窄、阴暗。重案组到达的时候,逼仄的楼道里已经挤满了人,几个人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现场在四楼,在三楼的转角处就能闻到清晰的血腥味。
门口站着好奇的居民,以打工者居多,几个人正探出身子越过警戒线,向屋子里望。吴华忠轻轻拍了拍站在前面的年轻人,说道:“想不想进去看看?”
年轻人一愣,卞虎对年轻人微微笑了笑,年轻人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让出地方。重案组的几个人进入案发现场后,听取了现场同志的介绍。尸体是在早晨7点钟发现的,这女孩独居,每天早晨有很好的跑步习惯,今天对门的人见女孩没有跑步,并且在她的门口发现了一摊血迹,因此立刻报案。
民警到达现场的时候,打开房门,只见女孩头朝门,倒在血泊中,后背上有伤口。说着民警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揭开,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倒在血泊里,鲜血顺着手指的方向,流向门口。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在她后背上有一处足有十厘米长的创口,一些内脏从创口处挤压出来,样子十分恐怖。
检查完尸体之后,吴华忠吩咐人将尸体带回去,等待法医进一步解剖的结果,而其他人则在屋子内展开调查。这种老式建筑,当初是电厂分配给职工的住房,因此面积一般不大,居住面积平均控制在五十五平方米以内,格局基本都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房间很凌乱,客厅中的方便面袋从茶几散落到地面上,其中一些已经被血水浸透。卧室内的床铺散乱地铺开着,内衣、袜子到处都是,但橱柜内的衣物非常整齐,没有发现翻动过的痕迹。
不过,让重案组感到欣慰的是,这一次的现场保护得很完整,在尸体的旁边,发现了一些零落的抓痕。在重案组看来,抓痕与人的指纹作用相似,不过,因为罪兽的档案库一直没有建立起来,因此极少有能完全从档案库中调取到的信息。
当天下午,重案组拿到了法医的验尸报告。报告上显示,死者的致命伤依旧是身后的那个放射状创口,内脏破损,子宫遗失。在受害人体内发现的不明组织,与之前发现的组织,可做同一认定,而且死者体内亦发现了相同的生物麻醉剂。综合上面的两个因素,上级部门决定,这两次案件并案侦查。
重案组立刻投入对第二个受害人孙珊珊的调查之中。在调查走访中,重案组了解到,案发当天,孙珊珊刚值完夜班回到家,而她为人和善,极少与人发生冲突。而且,这个女孩来自河北农村,家庭条件一般,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而父母年迈多病,现在靠孙珊珊赚钱供弟弟妹妹上学,生活十分不易。为了开源节流,孙珊珊很少参加聚餐,极少在医院食堂吃饭,常常在家中吃方便面。
之所以住在城南,也是因为那边的房租相对便宜。她除了医院的同事之外,几乎没有交际圈,这一点,重案组很快便从孙珊珊的手机通信录中得到了证明。她的通信录里,除了几个同事之外,便只有父母和弟弟妹妹的电话了。
走出市医院,黄怡婷的心情难以平复。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刚刚二十四岁,一朵花还未绽放,便已经被摧残了,而且是用那种极度残忍的方法。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
在调查了两个死者的社会背景之后,重案组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会上吴华忠认为:
第一,世纪公园与景北路,一个位于市区北面,一个位于市区南面,南北距离超过十五公里,这样的活动范围,已经超过了罪兽自主作案的可能。一般认为,罪兽会在生活区附近对人类展开袭击,而这一案例很明显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罪兽。
第二,两个死者的职业相同,工作地点相同,都是在同一家医院上班的护士。凶手选择取走或者毁掉受害人子宫的残忍手段,极有可能是对护士这个职业的报复,而联想近年来紧张的医患关系,可以尝试从这两个护士都参与过的相关的护理工作着手。
第三,与医院有关负责人联系,提高医院护士的安全防范意识。
会议结束之后,沈玄轻轻地在黄怡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黄怡婷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好。”
黄怡婷驱车带着沈玄来到孙珊珊住过的房子,此时房门紧闭。沈玄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
“钥匙哪里来的?”黄怡婷不解地问道。
“呵呵,临走的时候找房东要的。”沈玄说着走进房间,虚掩上房门。
黄怡婷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里面的沈玄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沈玄的话音刚落,黄怡婷便做了一个开锁的动作,然后推开门,将包丢在沙发上。然后,她神态轻松地走进卧室,在卧室内停留了三四分钟,再次推开卧室的门,走出来,回到客厅。
“等等,你刚才在卧室里做什么?”在黄怡婷做这一切的时候,沈玄始终皱着眉观察着。
“换睡衣啊!”黄怡婷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忘记了,孙珊珊死亡的时候是穿着睡衣的啊!”
“穿着睡衣。”沈玄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你前面的动作都很符合常理,也与案发现场一致,包确实在沙发上,可是如果是你,在值完夜班回到家里,换上睡衣,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睡觉啊!”这句话一出口,黄怡婷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啊,按理说回到房间就应该去睡觉了,但是发现她的时候,她头正朝向门口。”
“这说明,应该有人在敲门。”沈玄皱着眉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她发现了罪兽呢?”黄怡婷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应该不会。”沈玄否定道。
“为什么?”黄怡婷追问道。
“那么,我们再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形。”沈玄对黄怡婷说,“假如你在卧室内发现了罪兽,以你的本能做出反应。”
黄怡婷琢磨着,走进卧室,然后尖叫一声,从卧室里跑出来,这两室一厅的房间,卧室和客房相对,而门口却在卧室的左边,黄怡婷向门口奔跑的时候,十分费力。她跑到门口停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沈玄托着下巴说道,“当人遇见危险的时候,不管男人或是女人,第一反应都会是尖叫,而据邻居反映,当时并未听到类似的声音。再者,你看,我们来的时候,卧室对面的客房,房门是开着的。如果人遇见危险,首先应该是选择最容易逃生的路线,比如直接进入对面的房间,将房门锁上,等待救援。”
“嗯,那当时敲门的究竟会是什么人呢?”黄怡婷想着望了望沈玄,只见沈玄也是一脸狐疑,那么早敲门的会是谁?而他又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沈玄、黄怡婷很快将他们在受害者家中发现的新情况反映给了吴华忠。附近民警是在早晨7点接到的报案,而法医部门的验尸报告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6点左右。在这个时间段内,究竟是什么人在敲门?
吴华忠觉得沈玄和黄怡婷的发现非常重要,那个人极有可能与案件有重大联系。他命令沈玄和黄怡婷在受害人孙珊珊家附近,配合当地民警,做一次重点排查,排查的目标是,当天早晨5点到7点间出现在附近的形迹可疑的人员。
沈玄和黄怡婷立刻联系了当地民警,可是谈何容易!因此地的租金便宜,外来人口大多会选择此地作为落脚点,因此排查难度非常大。不过,那个时间段还是很有利的,毕竟在那个时间段,活动的人并不多。几经走访,他们从附近几个常住居民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那是几个晨练的大爷,据他们反映,在案发前几天,经常有一辆黑色帕萨特在清晨出现在小区前面的公园附近。
而案发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那辆私家车。当黄怡婷继续追问那辆私家车的牌照的时候,几个大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
两起凶杀案,现场情形几乎完全一样。同样的职业,同样的工作地点,同样的犯罪手法,发生在城市的南北两端,嫌疑人在警方重点调查第一起案件的时候疯狂作案,这是对警察的挑衅,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是在挑战重案组的智商。
如果那几个老人看到的真的是嫌疑人的车的话,那么附近路口的摄像头应该能够拍到该车的行踪。想到这里,沈玄和黄怡婷立刻联系了交警部门,说明来由之后,在交警部门的配合下,很快调出了附近路口的摄像头。不过,因为这里属于老城区,因此摄像头并不密集。
交警重点排查清晨左右出现在附近的帕萨特,然而收效甚微。几个路口,都没有出现那辆帕萨特的身影,这让沈玄有些失望。不过,另一方面,那辆帕萨特的嫌疑也在飙升,说明那辆帕萨特应该是有意避开那些路口的摄像头。
4.疯狂的媒体
媒体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媒体可以发动群众,提供一些关键性线索。比如,马加爵案中,凶手马加爵就是经过媒体报道、群众举报而最终被捕。另一方面,不良媒体的过度报道和血腥渲染,也容易引起市民的恐慌。
两起凶杀案很快出现在当地媒体上,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立刻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成为市民关注的重点。市民一面谴责凶手手段残暴,一面猜测凶手的动机何在,甚至在当地的贴吧和论坛上出现了几个揭秘帖。这几个帖子,将受害人李薇和孙珊珊的私生活全部揭秘。
这些揭秘帖总结起来有三种说法:
第一,受害人李薇与有妇之夫在某酒吧相识,这个有妇之夫是当地的一个成功人士,李薇贪恋其钱财,与其保持多年情人关系,进而造成其家庭破裂,最后男人雇凶杀人。发帖人举出几点罪证:其一,李薇所居住的小区租金不菲,普通护士极难承担;其二,李薇的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其初中时代的,第二张是其近照,两张照片上的李薇有明显的削骨、丰唇和垫鼻梁的痕迹,这些整形手术对于李薇的经济收入来说也是极难承担的,这从某方面证实了发帖人的猜测。
不过很快便有人质疑,如果案件是针对李薇个人的,那么第二个受害者孙珊珊呢?
第二种说法与第一种则大相径庭,发帖人是以与李薇有亲密关系的人的口吻说的。李薇的家境属于中等水平,父母在经济上给予她很多支持。李薇不但在经济上没有依附男人,甚至还在经济上帮助男人不少。发帖者怀疑,凶手一定对护士有极度的仇恨和不满。
如果说前面两种说法都有根据的话,那么第三种说法就显得有些离奇了。发帖人名叫隐修山,他在帖子里说,两个受害者很可能属于某个神秘组织。至今,在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都发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活动。他们组织内成员的惩罚手段非常残酷,但是至今官方并不承认该组织的存在,对于这个组织从事的活动,也一直三缄其口。
看完这些网上争论不休的帖子,黄怡婷微微笑了笑,说道:“真没想到,这些网民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连神秘组织也扯出来了。”
沈玄微微笑了笑。
正在这时,卞虎和宋一急匆匆推门而入。卞虎进门便道:“有新情况!”
黄怡婷和沈玄都望向卞虎,只见卞虎喝了一口水,说道:“今天我和宋队去医院调查这两个护士参与的医患纠纷,没想到,真的发现了一些线索。”
“嗯,是啊!”宋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李薇和孙珊珊两个人是一个值班小组,三年前,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市医院,她们被分在妇产科。两年前,就是在孙、李二人进入医院的第一年,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婴儿遗失案件。婴儿在出生后不久,本应该在医院的护理室内,由院方负责照看。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一个婴儿却离奇失踪了,那一晚,值班的护士就是孙珊珊和李薇。发现婴儿失踪之后,院方报了案,警方调取了当晚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一名黑衣男子在当天晚上进入过育婴室。可是继续调查,却没有找到该名男子的行踪。”
“失踪孩子的父亲很快向院方反映,”卞虎接着说道,“案发的下午,曾经偶见李薇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出现过,而且,那个陌生男子的背影与出现在监控画面的男子背影很像。警方立刻开始对李薇展开调查,然而调查结果显示,当天李薇确实与一个男子见过面,但那名男子是孙珊珊的老乡。不过失踪孩子的父亲拒不接受这个解释,声称见到的背影并非那个人。因为当时那家酒店未安装摄像头,无法证实孩子父亲的话,李薇也因此摆脱了嫌疑。”
“警方在调查了半年之后,始终没有结果,”卞虎口干舌燥地说道,“最后只能放弃,不过失踪孩子的家人却一直在找李薇麻烦,而且声称,一定要让李薇付出代价,这件事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才算平息。”
“无独有偶,同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宋一接过卞虎的话说道,“这件事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实施报复。李薇与孙珊珊在护理一个产妇的时候,给这位产妇输错了药,导致产妇药物过敏,进而流产,内出血,致使终身不孕。这件事差点断送了两个人的前途,不过,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们两个还是被留下了。”
吴华忠静静地听着卞虎和宋一两个人的汇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立刻调查这两起事故的家属。”
“我们得知这个情况之后,立刻开始了调查。”卞虎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份材料,“这是丢失孩子家属的材料,这个孩子的父亲叫李磊,今年三十五岁,五年前创办了宏远投资公司,案发后,离开本市。不过今年年初,他再次回到本市,现在投资了一家影视公司。我觉得他的嫌疑比较大,忽然离开本市,再次回来,就发生了这两起恶性凶杀案,而且他也具备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
吴华忠闭着眼睛听着卞虎的介绍,接着说道:“不要先入为主,说说下一个资料。”
卞虎点了点头,接着说:“这是那起医疗事故的家属,男人名叫王旭,女人叫周心如。那次医疗事故之后,两个人的感情破裂,后来两个人经过调解,协议离婚了。王旭是本地人,是高中老师。而周心如离婚之后就离开了本市。据王旭说,周心如在离婚之后去海南打工,我们已经联系了海南警方,希望能找到周心如的下落。”
“黄怡婷和沈玄一组去调查一下王旭,卞虎和宋一去调查一下李磊,重点查一下那辆黑色帕萨特,还有就是案发当天,他们在做什么。”吴华忠说完,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办公室。
两组人分头行动,而吴华忠坐在办公室内,心情却很难平静。他没有想到这个案件会这么复杂,难道真的与那件事有关?他点燃一根烟,踌躇再三,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身后的保险柜,保险柜内陈列着一摞厚厚的档案,他从里面抽出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盘古”两个字。他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资料上写着沈玄的名字……
沈玄和黄怡婷等在校领导的办公室,很快他们见到了王旭,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有些少白头。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校长淡淡地说道:“王老师,这两位是市局刑警队的同志,他们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
“刑警队?”王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略显紧张地说道,“是不是我的学生又惹事了?”
“呵呵,不是,王老师,您别太紧张,我们只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询问您。”黄怡婷微笑着说道。
“哦,那你们问吧。”王旭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两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黄怡婷一面说,一面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