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今天怎么都有事!”闫妍无奈地说道,“不过女警花能来也可以,一会儿我第一个出场,要给我的魔术一点评价啊!”
“好!”黄怡婷淡淡地笑了笑。正在这时,闫妍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号码,对黄怡婷说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喂?沈玄?”闫妍走到后台低声说道,“你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闫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沈玄急切地说道。
“什么问题?”闫妍莫名其妙地说道。
“魔术师所制造的幻觉有没有真实的?”沈玄唯恐闫妍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说道,“比如说催眠或者控制人的行动这样的魔术!”
“梦蝶!”闫妍皱着眉说道,“他会把人放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然后那个人会从别的地方出来。他会在短时间内让人学会一些简单的道具魔术。有些像……”
“梦蝶?”沈玄接着说道,“你会这种魔术吗?”
“不会。据我所知,所有的魔术师中只有一个人会这种魔术!”闫妍顿了顿说道。
“于冠云?”沈玄接着问道。
“嗯!”闫妍接着说道,“自从他发生了一次变故之后……”
未等闫妍说完,沈玄便挂断了电话,这时有人拍了拍闫妍的肩膀:“演出开始了,该你上场了!”
演出现场的灯便全部熄灭了,人们的嘈杂声也渐渐消弭,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即将上演的节目,而黄怡婷明显感觉到柳震凡猛然间握住了自己的手。
接着一道白光从后面打过来,闫妍站在黑色的幕布前面,戴着一顶帽子,那道白光正好打在闫妍身上。
“白光!”柳震凡忽然大喊了一声,然后身体开始战栗。周围的人嘘声一片,黄怡婷马上想到了什么,拉起柳震凡便向门口奔去。现场很快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被闫妍精湛的技艺吸引住了,把刚刚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然而现在柳震凡的脑子却乱了起来:掌声、白光、白光下的笑脸、尖叫、飞人,这一切连在一起……
黄怡婷立刻拨打了吴华忠的手机,可是吴华忠的手机却始终在通话中。黄怡婷又立刻拨打了沈玄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拉着柳震凡上了车,车子飞驰着向游乐场的方向驶去。
十五分钟之后,吴华忠打来电话:“小黄,据宋一说,那起案子的王某在发生巨变之前曾经去过一次游乐场,那时候正赶上一个在各地巡回演出的马戏团在演出,而且当时民警在王某家的门口遇见的那个人正是这个马戏团的魔术师于冠云!”
“嗯,吴老,我这边也有发现,柳震凡最后的记忆就是游乐场中的魔术表演。”黄怡婷说完试探地问道,“您联系卞虎和沈玄了吗?”
“他们两个在分头搜查线索,现在我已经往卞虎那边赶过去了,只是沈玄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暂时联系不上!”吴华忠气喘吁吁地向外奔跑着说道,“我和宋一马上过去,你到了暂时先在门口等着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黄怡婷挂断电话,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十几分钟之后,黄怡婷将车停在游乐场外的停车场,她叮嘱惊魂甫定的柳震凡在车里等待自己,然后便关上车门匆忙向门口奔了过去。此刻她心跳得厉害,因为她一直在担心一个人的安危——沈玄。
沈玄又一次走进魔术表演的小剧场里,舞台不大。沈玄坐在下面的座位上,于冠云背对着沈玄,一面收拾着舞台上的道具,一面说道:“对不起,今天为了配合民警调查这里,不……”于冠云转过头见到坐在剧场中的沈玄,将最后的“营业”两个字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又来打扰你了!”沈玄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于冠云,于冠云轻轻摆了摆手谢绝了。
“沈警官是不是还要搜查一遍?”于冠云淡淡地笑着说道。
“不必了!”沈玄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于冠云饶有兴趣地坐到沈玄身边说道。
“几年前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个案子!”沈玄抽了一口烟说道,“我的女朋友被一只罪兽袭击之后身亡,而我赶到的时候也被那只罪兽击晕!”
“太遗憾了!”于冠云同情地望着沈玄说道,“那你找到那只罪兽了吗?”
沈玄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踪着他的下落,但是那只罪兽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总是在我的生活中一闪而逝。我们的追逐就像是捉迷藏,每次当我要淡忘的时候,它就会用一种黑色颗粒提醒我它的存在;而当我寻找的时候,它又形若空气。”
“现在我又发现了它的踪迹!”沈玄说着扭过头盯着于冠云说道,“就在这里!”
“这里?”于冠云显然有些诧异,“所以你刚刚来这里搜查的是那只罪兽?”
“嗯!”沈玄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但是很遗憾,这次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太遗憾了,不过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见过类似野兽一样的东西出没!”于冠云接着说道,“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不袭击我们?”
“是啊!”沈玄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那只罪兽就像是野兽一样,可是我忽然发现,也许那只罪兽根本不是野兽,而是……人!”
“人?”于冠云不禁诧异地笑了笑,“这……不可能吧!”
“可能这个人原本不是罪兽,而当他被那只真正的罪兽咬伤之后便失去了人的本性!”沈玄接着说道,“你知道狂犬病吗?”
“沈警官,你说的话太离奇了!”于冠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吗?”沈玄叹了口气说道,“能再表演一次你的梦蝶吗?”
“梦蝶?”于冠云的神色略微有些慌张,不过那丝慌张瞬间在他的脸上荡然无存了,他沉着地笑了笑说道,“可以!不过需要你配合!”
一阵冰冷的夜风吹过,沈玄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此时自己正坐在游乐场攀岩的假山上,双手被手铐紧紧地锁住。他刚刚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觉得脑袋一阵阵疼痛,那些被他尘封的记忆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用一把铁钩子从脑子里勾出来又放回去一样,从脑海中闪过却立刻又消失了。于冠云站在沈玄的身后,假山下面已经完全被警察包围了。
“于冠云,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了人质!”吴华忠在下面喊道。原来在沈玄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吴华忠已经带领着武警将游乐场包围了,于冠云带着昏迷的沈玄一直走到假山上,假山后面的警察正慢慢地围上来。
“放了他我还能走得了吗?”于冠云笑嘻嘻地说道,“现在为我准备一辆车,我要离开这里,否则的话我们两个人就同归于尽!”
“你走不了!”沈玄淡淡地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在你的脑子里发现了什么吗?”于冠云凑在沈玄的耳根旁低声说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沈玄,你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其实你和我一样,我至少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你呢?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我究竟是谁?”沈玄不禁心头一惊。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于冠云大笑着说道,“你和我都曾经被它咬伤过,不过它不喜欢你,却更喜欢我。你一直在欺骗着自己,让自己遗忘,遗忘自己的身份,遗忘自己曾经被它咬过,遗忘罪兽的血液在你的身体里所给你带来的与众不同的能力。”
“你说什么?”吴华忠曾经说过,沈玄对罪兽具有一种强烈的敏锐感,这也是当时吴华忠一直坚持沈玄进入重案组的原因。
“我说的什么你很清楚!”于冠云低声说道,“其实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到我!是那颗黑色颗粒吗?”
“对,就是那颗黑色颗粒让我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马戏团里!”沈玄接着说道,“但是起初我真的没想到罪兽竟然是人,当我们按照以往的方式去寻找罪兽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如果不是《画皮》提醒了我,恐怕我真的不敢把罪兽和你联系在一起!”
“画皮!”于冠云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下面的这群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罪恶的兽性的因子,只是那种因子一直隐藏在阳光下面而已。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画了皮的罪兽!”
“是的,每个人都是有罪的!”沈玄接着说道,“但是他们却不会伤害别人的生命!”
“呵呵!”于冠云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不懂!”
“快,让你们的警察退下去,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他推下去!”于冠云抬起头威胁着走上假山的警察们,警察们迫于无奈向后退了两步。
“那颗黑色的颗粒究竟是什么东西?”沈玄抓住时机问道。
“你想知道的话就送我走!”于冠宁挑衅般说道。
“好,你可以用我当人质离开这里!”沈玄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那黑色颗粒究竟是什么。”
“一个……”于冠云的话未说完,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着整个人被人抱紧快速下坠。“啊……”于冠云发出一声惨叫,最后从假山上摔落。
刚刚抱着于冠云摔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留在黄怡婷车内的柳震凡。也许她在看到白光的那一刻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也许那种绝望和仇恨让她做了这个决定,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子会忽然从假山上冲出来,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切会这样结束。
后来警方在于冠云的账户上发现了几笔来历不明的入账,想必是卖那些器官所得赃款,而这些钱很快便从账上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因为于冠云死亡,所以无从查起。
据闫妍说,五年前于冠云曾经发生过一次意外。于冠云随同师父一起在外地演出,一个傍晚,二人在住处遭遇袭击,师父被害,而于冠云也受了重伤。
伤愈之后于冠云性情大变,整日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而就在那个时候他不断推陈出新,推出了很多令人炫目的魔术,其中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就是梦蝶。至于梦蝶的魔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却没有人知道。
重案组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案件,以往他们所遇到的案件中罪兽往往是一些野兽,而这个案件中的罪兽却是一个被野兽咬伤的人。黄怡婷在整理卷宗的时候一直在不停地感叹,这个案子是他们迄今为止遇见的最离奇诡异的案件。当她将卷宗整理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终于了结了。于冠云多年前被罪兽咬伤,从而学会了某种催眠术。他利用这个来唆使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杀死自己的至亲,然后令他们食尸,破坏尸体,掩饰偷盗器官的恶行。
虽然卷宗上这个离奇的案件结束了,但是对于沈玄来说,这一切却远没有结束。于冠云的话就像是一句咒语一样在他的心头缠绕,让他辗转难眠。他究竟是谁?他难道不是沈玄吗?
他将于冠云最后的话悄悄地告诉了吴华忠,吴华忠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沈玄的肩膀说道:“这很有可能是于冠云在最后时刻为了让你分心而编造出来的!”
那天晚上,吴华忠轻轻地翻阅着沈玄的档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合上档案,档案上写着“绝密”两个字,他小心翼翼地将档案锁在保险柜里……


第6章 第六案 河神


引子
看似平静的伊逊河每年都会吞掉个把人,因此从来极少有人靠近,只有每年的七月十四这里才会热闹起来,因为这一天是河灯节。天刚擦黑,附近村落的村民便拉家带口,倾巢出动,他们手里拿着自制的各色河灯,有些河灯工匠们花费极大心思,制作得极其精致,宛若龙舟一般,也有一些河灯制作得非常简单,只是在一块泡沫上挖一个小洞,放上一根蜡烛而已,他们都在为一年一度的河灯节做准备。
任何节日最快乐的应该就是孩子了,他们在人群中嬉戏打闹,不知疲倦地消耗着身上过剩的精力。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第一盏河灯被轻轻放进伊逊河里,紧接着越来越多被点燃的河灯被推进河中。不一会儿工夫,整条伊逊河便被几百盏河灯点亮了。
河灯顺着平静的水流缓缓地向下游而去,站在岸边的人们翘首望着自己放进河里的河灯慢慢消失在那片灯海之中。
“妈妈,为什么要放河灯?”一个孩子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让那些死在这条河水里的人可以乘着河灯找到回家的路!”母亲的回答有些迷信。
“那……那怎么才能知道他们坐上河灯了?”小孩子的脑子永远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你看哪盏河灯熄灭了,他们就坐上了哪盏!”母亲的这句话其实没有一点根据,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灯海的下游,河灯正在一盏接着一盏熄灭,渐渐沉入水中。
大概晚上9点的时候,月亮初上,将伊逊河照得如金子般闪闪发亮,此时伊逊河边的人群早已散尽。张铁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身边的伙伴早已经跟着人群回去了。他茫然地站在水边,耳边是伊逊河水哗哗的响声,眼前的河水让他有些眩晕。
他忽然有些恐惧,想起关于伊逊河的传说,他觉得自己的汗毛竖立了起来。他一步步地向后退,正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盏河灯正在逆流而上,他立刻皱紧了眉头。他盯着那盏河灯,惨白的月光下,河灯的光显得极其微弱。那盏河灯像是有生命一般向张铁的方向划来,片刻之后河灯停在了张铁的面前。
那是一只简陋的河灯,只是在一块木板上安上了一根蜡烛。他弯着身子蹲在河边痴痴地望着那盏河灯,它究竟是怎么逆着水流划上来的呢?
正在他看得出神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河灯下面一点点地脱水而出。张铁一惊,身体连忙向后退,谁知这河边的淤泥太滑,他一脚滑了出去。那黑乎乎的东西向前一把抓住了张铁拖入水中,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河水冲进鼻孔,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知觉。
几分钟之后,那盏亮着的河灯就像之前一样沿着岸边逆流而上,月光下河灯的光显得极其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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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宋一和卞虎同时钻进水中,如两条飞鱼一般快速地向前游去。宋一始终如一地自由泳,而卞虎却在不停地变化着方式,蛙泳、仰泳、自由泳,像是在耍花样。不过两个人的速度却不分伯仲,引来周围人一阵阵喝彩。
“吴老,你猜他们俩谁会赢?”黄怡婷穿着合身的分体泳装扒着岸边的护栏问道。
吴华忠笑了笑:“最快的泳姿应该是自由泳,而卞虎在保证速度的同时又不断地变换泳姿,所以即便是两个人同时到达,那么也应该是卞虎赢!”
几分钟之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对面终点,宋一从水里站起身来说道:“不行了,老了!”
“嘿嘿,宋队不服的话咱们再来一圈?”卞虎大气不喘地说道。
宋一摆了摆手,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正年轻,比不过你!”
卞虎得意地笑了笑。
“沈玄呢?”吴华忠忽然发现已经有半天没有看见沈玄了。
“他……”黄怡婷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好像不喜欢游泳。我和卞虎叫了他几次,他说在梳理案情,想把我们之前的案件全部梳理清楚,希望能找到那颗黑东西的来历!”
“哦!”吴华忠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重案组的第一次集体休假。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重案组成员极其疲惫了,虽然只有半天的时间,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再征得百分之八十成员的意见之后,吴华忠决定下午来体育中心游泳,而沈玄却死活不去。
坐在办公室里,沈玄一面抽着烟,一面注视着电脑屏幕。办公室的空调坏了,沈玄不停地用扇子扇着,外面法国梧桐上的一只知了整个中午都在聒噪,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又平添了几分烦躁。
说实话,沈玄并不是不想和大家一起游泳,只是游泳对他来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恐惧来源于高中时代的一次意外。那次意外之后,从前水性极好的他每次见到水胸口便会传来沉重的窒息感,身体像是冻住了一样,四肢无法动弹,只能慢慢下沉。
沈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烟蒂丢在桌子上的烟灰缸中,然后站起身走到洗手间。他关上洗手间的门,堵住漏水器,拧开水龙头,看着水龙头中喷出的水一点点地注满水盆,神情渐渐紧张了起来。当水盆完全注满水之后,沈玄关掉了水龙头,双手按住水盆的两侧,水盆中映出自己的脸。
耳边依旧是知了无休无止的聒噪声,而沈玄的目光已经完全被眼前晃动的水纹吸引住了。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将头扎进水盆中,一瞬间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无法呼吸,身体完全僵住了,根本不听使唤,就像是被一双大手摁在了水中一样,耳边出奇地平静,刚刚聒噪的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时间在这水盆中被离奇地放大,短短的几分钟宛如一个世纪。沈玄将头平静地放在水盆中,两分钟之后,沈玄的身体忽然扭动了起来,他的四肢在水盆旁挣扎着,而浸入水中的头却始终无法动弹。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沈玄的身体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最终停止了挣扎。正在这时,一只手忽然紧紧地抱住沈玄的身体向后猛拉,沈玄的头被一下子拉出水面,因为用力过猛,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喀喀喀!”沈玄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卡在喉咙中的水全部被他咳了出去。他爬起来,见是一身是水的黄怡婷,有些抱歉地说道:“谢谢!”然后伸出手拉起了黄怡婷。
“你?”黄怡婷疑惑地望着沈玄说道,“你是想自杀?”
“呵呵!”沈玄尴尬地笑了笑,扭过头见洗手间的地上全部都是溅出来的水,走到门口拿过墩布将地上的水渍墩了一遍。黄怡婷始终站在沈玄的身后,注视着他完成这一切之后才幽幽地说道:“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
沈玄弯着身子双手紧紧握着墩布愣在原地。
“有些人因为受过刺激,因此一辈子都极其畏水,一旦接触到水,身体就再也不受控制!”黄怡婷缓步走到沈玄身边说道,“告诉我,你经历过什么?”
沈玄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谁说我怕水?”
“如果你不怕水,刚刚怎么会出现那种情况?”黄怡婷反诘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玄一改常态忽然咆哮起来,对黄怡婷大声地喊道,接着将墩布往地上一丢,径直向门口走去,推开门正好与闻声赶来的卞虎碰上了。卞虎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玄,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愣住的黄怡婷,不禁讪笑着说道:“哎哟,两个人都湿身了!”
他本想开一句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谁知黄怡婷面若冰霜地走到沈玄身旁说道:“你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埋在你心里吧,我以后不会再问了!”说完黄怡婷推开卞虎向办公室走去。
“怎……怎么了?”卞虎不明就里地望着黄怡婷的背影说道,黄怡婷毫不理睬。
“你……欺负黄姐了?”卞虎疑惑地望着沈玄。沈玄微微笑了笑,也离开了洗手间。
办公室内的气氛非常紧张,卞虎、黄怡婷、沈玄三个人一句话不说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半个小时之前,本来带着几个人游泳的吴华忠忽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他立刻命令卞虎和黄怡婷先回到办公室与沈玄会合,而自己则带着宋一去了市委。一路上黄怡婷都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卞虎的车刚刚停在警局大院中的时候,黄怡婷就立刻跳下车。她发现办公室内空无一人,那种不祥的预感便更加强烈了。当她推开洗手间门的时候,沈玄已经在水里足足待了六分钟。
吴华忠推开办公室的门,宋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吴华忠望着眼前的三个人,立刻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与卞虎对视了一眼,卞虎耸了耸肩,看了一眼沈玄和黄怡婷。吴华忠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大家注意一下,在河北德城发生了一起新的罪兽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吴华忠吸引了过来,吴华忠看了一眼宋一。宋一将几份文件分发给几个人,在黄怡婷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沈玄欺负你了?回头宋哥帮你报仇!”黄怡婷轻轻地捶了宋一一下。
“现在大家看着手中的文件,我和大家说一下案情!”吴华忠坐在桌角上说道,“三天之前,在河北省德城南岳镇发生了一宗命案,受害人是一个叫张铁的年仅八岁的男孩。据说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正是当地一年一度的河神节,附近村落的人在这一天有放河灯的习惯。当天晚上张铁随同小伙伴一起去河边看河灯,可是直到深夜依旧没有回家。当天晚上张铁的父母便带着村里的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最后在河边发现了一只张铁遗落的鞋子。随即张铁的父母便和村子里的人沿着河寻找张铁,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在距离南岳镇十五公里的一处水坝中发现了张铁的尸体。男孩面貌完整,身体只有细微伤痕,但是脸色微微苍白,伤口中甚至没有渗出一丝血迹!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当民警将张铁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另外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同样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状况几乎与张铁一般无二。民警立刻张贴告示寻找尸源,很快便传来消息,另外一个受害者叫何东,家住距离南岳镇五公里左右的河道上游,是在三天前离开家的,离开家的时候他告诉父母去南岳镇的奶奶家小住几日,因此直到看到告示的时候,两家人才发现何东已经失踪了三天!现在在南岳镇一直流传着河中水鬼作祟的说法。”
“三天前?”黄怡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那应该是农历的七月十四啊!”
“鬼节?”卞虎惊叫着。
“嗯!”吴华忠接着说道,“鬼节也叫中元节,很多地方有这一天放河灯的习俗,主要是为了悼念死者和祝福家人,恐怕正是因为民间传说的鬼节,因此关于水鬼作祟的说法才会流传极广!”
“只有这些资料?”卞虎将那些资料翻阅一遍,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些资料也并不能确定是罪兽作案啊?”
“还有一份!”吴华忠从口袋中掏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一份尚未公开的法医验尸报告,你们互相传阅着看一下!”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疑惑地拿起那份验尸报告。
报告显示:死者张铁,男,八岁。从胃内溶解物分析,死者死亡时间大概为深夜2点至凌晨3点之间。眼内未见出血点,肺内未发现砂粒,因此排除溺水死亡。死者的身上发现大量外伤,伤口细密,应该是与河床摩擦形成的。死者体内存留大量动物麻醉剂,而且其手腕动脉处发现咬噬性外伤,身体内血液几乎被吸干。在四肢的指甲中提取到一根毛发和一些动物组织,未能在已知物种中找到与之配对的DNA样本。
“现在正值暑期学生放假期间,很多农村留守儿童会到河边玩耍。为了防止类似案件的发生,上面命令我们立刻出发,七天内破案!”吴华忠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有一个问题!”沈玄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关于目击者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而没有她目击的内容?”
“那个目击者称她在半夜的时候看见一盏逆流而上的灯,不过……”吴华忠沉默了片刻说道,“据当地民警反映,目击者是一个有精神病的女人,因此他们并未采纳她的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