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的村民十分惧怕自己的命被借走,要求长寿村村民们搬出来,长寿村村民自然不愿意,怒火攻心的邻村村民们拿着武器冲进了长寿村,将村民们驱赶出去,但有一家人不肯屈从于暴力。
这家的父亲是小学的校长,德髙望重,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将自己锁在校舍里,邻村村民气急败坏,攻破校门,将校长一家残忍地杀死在校舍之中。
最后被杀的是十三岁的小男孩,他死在初二?三班的教室中,黑板上不知何时用白粉笔画了一只巨大的毒蝎子,小男孩一口血喷在蝎子图案上,正好在眼睛的位置。
血红眼睛的竭子,传说中会带来可怕的灾难。
长寿村废弃了,建国后曾有人想要进去居住,但没过几年村民们就相继患上怪病死去了,剩下的人陆续搬出村庄,长寿村再次废弃,这次,人们怀着恐惧称呼它为蝎子村。
而白苹所参加的驴行队,宿营地就是那所发生过血案的学校。
“哥,我们报警吧?”白萱着急地问,“苹苹也真是的,要驴行去哪里不好,却偏偏去那么危险地地方。”
“你要跟警察怎么说?苹苹去鬼屋冒险,被鬼追杀?”
“那你说怎么办?”
白鸿沉默半晌:“进山。”

【2】
告别婶婶,白萱坐上白鸿的旧金杯车,崎岖的山路颠得她连昨晚的晚饭都要吐出来。她一边晕车一边痛苦地问:“还有多久才到啊?”
“还早呢。”话音未落,白鸿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车子正在一个下坡处,随着惯性越来越快,白萱惊道:“哥,快减速啊。”
白鸿不说话,面如死灰。
“哥,再不减速就翻车了。”
白鸿侧过脸惊恐地看着她:“刹,刹车坏了。”
“什么?”
“这是二手车啊,已经大修过两次了。”车轮轧上一条树根,顿时翻了出去,白萱觉得天旋地转,只听得到自己和堂兄的尖叫声。
车子翻了几圈之后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白萱觉得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捏紧了自己的内脏,要将自己挤碎,耳朵里轰轰作响,除了这响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在一片模糊之中依稀看见堂兄将自己扶起,拍打着自己的脸额。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然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色开始慢慢变得清晰。
布满污溃的天花板、冰冷的木头地面、腐朽斑驳的楼道栏杆,一扇扇挂着班级名的木门,她的心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千年不化的冰窟。
她在做梦吗?
狠狠拧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梦。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惊惶地看着四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白鸿哥哥呢?
“哥!”她高声喊道,但回答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回声。
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毛孔都竖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楼道口,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她脸上仅剩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血,一滩猩红的血。
她终于忍不住,高声尖叫。
“萱萱!”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连忙回头,看见白鸿正从走廊另一头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扑进他的怀里:“哥,血,血……”
“别怕。”白鸿连忙安慰她,抱着她走进一间教室,让她坐下,她花了好一阵才终于冷静下来,哽咽着问,“哥,我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们的车在半途翻了,你昏迷不醒,我只有背着你往山里走。走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吧,终于找到了这所旧学校。”
“苹苹他们呢?那血又是怎么回事?”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血了,我怕苹苹他们出事,就先让你躺在走廊里,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任何人。”
白萱打了个冷战,那苹苹他们哪里去了呢?那摊血又是谁的?
“哥,我们报臀吧,就,就说我们出了车祸,让他们来接我们。”
“不行啊,我已经试过了,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那,那我们步行回去。”
“苹苹怎么办?”白萱无言。白鸿握住她的双肩,“何况很'决就要天黑了,在青云山里走夜路无疑是自杀行为,我们等到明天一早再出山。”
白萱只得点头,白鸿拿出一包饼干给她,让她先垫垫肚子,他再到处找找苹苹,并叫她不要乱走,这里不安全。他走后,四周乂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她看着面前这个空荡荡的教室,恐惧仿佛弥漫在空气里,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叮铃铃——”熟悉的声音,她像触电一般跳起来,在口袋里摸了一阵,将手机找出来,发现屏幕已经摔裂了,显示收到短信,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字:苹苹。
是苹苹发来的!她连忙将短信翻开,但索爱的手机字非常小,再加上屏幕碎得像个蜘蛛网,只能辨认出几个词:楼梯、刀子、死了。
她觉得恐惧从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苹苹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她査看发短信的时间,发现就在几分钟前,这么说刚才手机有信号?她又
拿着手机站在刚才坐的地方,信号栏依然一格都没有。她推开窗户,将手机伸出窗外,信号时断时续,她不得不翻窗出去,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巨响,她诧异地回头,看到一道人影从走廊上跑过,教室里几个烂桌椅被推翻了。“哥?”
没有人回答。
难道是苹苹?她又翻窗回到教室,将上身探出门去,往走廊上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一道光闪过,剌痛了她的眼睛。她从地上将那东西捡起来,是一根白金吊坠。
那是苹苹的东西。
“苹苹?”她慌忙对着楼道喊,“苹苹,是你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四周寂静得连鸟鸣都没有。她沿着木楼道往楼上走,阶梯有些腐朽,其中一级似乎被什么重物砸断了,断口还是新的。她满心疑惑地蹲下来,摸了摸断口,发现上面有黏黏腻腻的东西。
血!
苹苹出事了!
她咬了咬牙,跑上二楼,这层楼是初中部,她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看过来,终于看到了一扇斑驳的木门,上面挂着一块糊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铁牌子。初二?三班。传说中住着红眼蝎子的教室。
她犹豫了,该推开这扇门吗?她有种奇怪的预感,仿佛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她就会失去一切。
可是还没等她下定决心,门忽然无声无息地开了,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当她看到黑板上的东西时,几乎就要忍不住大叫,但最后一丝理智令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那是一只蝎子,用白色粉笔画出的蝎子,尾巴髙高扬起,显得浄狞可怖。蝎子的眼睛部分是一团猩红的血迹。
“萱萱!”白鸿冲进来,白萱终于嘶声尖叫,扑进他的怀里,“蝎子,血红天蝎!”

【3】
“别怕。”白鸿一边安慰她一边摸了摸那团血迹,又凑过去闻了闻,松了口气,“萱萱,这不是血,只是油漆。”
白萱一愣,也凑过去闻了闻,很重的油漆味,像是刚刚涂上去不久。
“是谁画的,太没公德心了!”她愤怒地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白鸿哥,你说,这是不是个恶作剧?”
白鸿皱眉。
“苹苹和她的朋友们用假彩信将我们骗来,看我们被吓得团团转,而他们却在暗处嘲笑我们。”
“萱萱,你冷静一下。”白鸿安慰道,“我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真是个恶作剧,说明苹苹没有出事,这不是很好吗?”
白萱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等她出来,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汽车喇队声,两人一惊,冲到窗边,看到一辆大面包车停在校舍外,车门开了,下来一群人,从车上搬下很多仪器。
两人面面相觑,匆匆下楼,对方看见有人从校舍里出来,也吃了一惊。
“你们是谁?”一个头有些秃的中年人满脸怀疑地打量二人,白鸿说:“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天蝎山谷》剧组的人,来拍电影。”秃头男冷冰冰地说,“你们找到要找的人了吗?找到了就赶紧走,我们还要工作。”
“还没有找到。”白鸿有些不悦,“我堂妹和她的朋友失踪了,在找到他们之前,我们绝不会离开。”
“随便你们,只要不妨碍我们拍戏。”说罢,秃头男自顾自忙去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旧校舍被剧组挂起了灯,各种灯光将这座原本就恐怖的传说庄园变得更加诡异。
白萱偸偷问剧组的一个工作人员,他是剧务,名叫郎晗,他告诉她,这只是个小剧组,导演叫孙秀,拍摄低成本恐怖片,这部《天蝎山谷》讲述的是一
群大学生来这里冒险时所遇到的恐怖事件。
拍摄开始,这一幕在初二?三班拍摄,大学生们来到旧校舍的第一个夜晚,最胆小怕事的一个男生莫名其妙吊死在这间受诅咒的教室里。
扮演那个男生的是个高大的演员,名叫卢东兵,白萱看着眼生,应该没什么名气。
他胸口上缠了不易察觉的黑线,被几个工作人员合力吊起。拍摄过程很顺利,不知道为什么,白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浑身不由自主地冒冷汗、发抖。白鸿抱住她的肩,轻声问:“你没事吧?”
白萱摇头,发现他的手也在颤抖。
忽然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卢东兵从半空中摔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众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他有没有事。他痛得额头直冒冷汗,却强笑着说没事。白萱在心中立刻敬了他几分,现在不摆臭架子的演员已经不多了。
拍完了几场戏,已经是深夜了,剧组在校舍外宿营,白萱和一个女演员睡在一个帐篷里。女演员名叫朱馨,扮演其中一个大学生。白萱借了剧本来看,这是一个夺宝的故事。据说长寿村的人不愿意自己几代积攒下来的财宝被夺走,就埋在了学校的某处,校长一家不愿意离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守护这些财宝。
大学生们意外找到了当年留下的财宝,之后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恐怖片。
“凶手是谁?”白萱将剧本翻完,奇怪地问,“为什么没有结局?”
“编剧故意没有写上结局,让我们在拍摄的过程中见机行事。你想,如果连我们都不知道结局,观众还能猜到结局吗?”
白萱不得不同意,这倒是个好方法。
朱馨神秘地说:“你知道吗,写这个故事的编剧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他的亲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他现在已经风烛残年,想要将这里的故事讲给世人听,于是出资拍摄这部恐怖电影。”
白萱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这个旧校舍里真的有财宝?”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朱馨耸了耸肩,“曾经有人进来寻找过,只不过从来都没人找到罢了。”她拍了拍白萱的肩膀,“好了,睡吧,我明天一早还要起-
来拍戏呢。真是倒霉,签了公司后拍的第一部戏竟然是这样的烂戏。”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仿佛所有生命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山谷。
一片死寂。
白萱一向睡得很浅,很容易被惊醒。她做了个奇怪的梦,耳边仿佛有低沉的脚步声响起,她骤然苏醒,打开帐篷往外看了看,好像有人在二楼的某个窗户里走过。她抽了口冷气,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想要跟上去看看。
当她终于忍着恐惧提心吊胆来到大门边,朝里面张望的时候,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从身后伸过来,按在了她的肩上。
她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到孙秀正站在身后,阴阴地看着她,灯光将他的脸色照得阴暗森冷。
“孙,孙导演,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深更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呢,我,我只是……”
“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山,别打扰我们拍戏。”
被他那双冷冰冰地眼睛一瞪,白萱觉得浑身的鸡皮挖瘩都冒出来了,胡乱答应一声,匆匆回到自己的帐蓬,重新睡下。
孙秀站在旧校舍大门前,取出一根烟点上,背后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诡异的剪影。

【4】
第二天早上白萱是被一阵唷闹吵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帐篷里爬出来,看到孙秀正在和郎哈商量着什么。
她找到堂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白鸿说卢东兵不见了。”
“到处都找过了吗?”
“旧校舍里都找过了,我们正打算到林子里去找。萱萱,你和那个女演员就待在营地,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白萱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昨晚跑进旧校舍的黑影,难道那会是卢东兵吗?
等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回来了,白萱连忙迎上去:“怎么样?”
白鸿无奈地摇了摇头。孙秀气愤地吼:“那个小子一定是放我们鸽子了,来之前他就抱怨这是部烂片。”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戏也结束了。”朱馨耸了耸肩。
“他还要扮演一个怪老头,我连他的化妆道具都准备好了!”郎晗不满地喊,孙秀看了看白鸿,拍了拍他的肩,“好,就你了,你来补他的缺。”
“什么?”白鸿惊道,“不行,我还要带我妹妹回家。”
“你不是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吗?”孙秀劝道,“等拍完了戏,我们帮你找。何况今天的天气有些怪,乌云密布,估计要下雨了,你们也不想冒雨走山路吧?”白鸿有些犹豫了,白萱拉了拉他的手,低声说:“我们不能让苹苹一个人在这里,我们要找到她。”
白鸿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答应了。吃完了午饭,剧组又开始拍摄,这一次是朱馨被杀。楼道里阴暗无光,她在长长的走廊上奔跑,惊恐地看着身后。乌云积得越来越多,天色也越来越暗,忽然一道闪电划过,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朱馨惊恐地朝窗外看了一眼,脚下绊了一下,狠狠摔倒。她挣扎着爬起来,却仿佛从地板的缝隙里看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失声尖叫。
“导演,剧本里好像没有这一幕啊。”郎哈说。
孙秀看着监视器屏幕,兴奋地说:“不要停,继续拍。”
朱馨的尖叫一声连着一声,孙秀大喊:“别光顾着喊,快跳起来逃跑!”朱馨果然跳了起来,跑向孙秀,疯了一般抓住孙秀的胳膊,惊惶地说,尸,尸体……”
“什么尸体啊,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
“不,不,不是台词,地板下真的有一具尸体!”
鸿大惊,冲过去肌在地上朝缝隙里看,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和干枯得像树皮一般的脸。
“真,真的有尸体。”他回头对郎晗喊,?决把斧头道具拿来。”
郎晗吓得连忙将斧头扔给他,他抡起斧头朝木头地板一下一下地砍,随着
一声声沉闷的声响,木地板终于被劈开了,一股浓烈的腐朽味迎面扑来。
那是一具男尸,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具丑陋的干尸,身上还裹着蓝布中山装,面部扭曲狰狞,像在尖叫。
“他,他是谁?”白萱脸色惨白。白鸿吞了口唾沫,死死地盯着它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杨教授?”郎晗忽然说。
“杨教授是谁?”
郎晗找出剧本:“你们都知道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吧?这里提到了一个杨教授,在解放后被打为了右派,下放到这里劳动改造。后来他莫名其妙失踪了,省里曾派人来调査过,但一无所获。那个年代很乱,也没有人深究。”
白萱接过剧本继续往下看,故事里的大学生们猜测这位杨教授失踪是因为找到了长寿村的财宝,被校长一家的灵魂杀死了。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教授平时形影不离的笔记本,他从不让人看笔记本里的东西。有人猜测笔记本里有财宝的消息,找到笔记本就能找到财宝。但男主角找到了笔记本,里面没有藏宝图,全是画。
每一页,都画着一只毒蝎子。
“他心脏处有道刀口。”白鸿解开他的中山装,胸口上的刀口已经萎缩了,皱巴巴的,然依然能看出是被利器所伤。
“这里有本笔记本。”郎哈从尸体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本褐色封皮的本子,众人都围上来,笔记本已经有些腐朽了,书页很脆,他小心地翻开,看见扉页上一行俊秀的小字。
“小心天蝎座的人,他们狡猾、残酷、有仇必报。如果你得罪了他们,就如同一脚迈进了地狱。”
就和剧本中所写的一样,后面的每一页都画着一只毒蝎子。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流转,既然杨教授从来不让人看他的笔记本,为什么编剧会知道笔记本里的东西呢?
除了杨教授本人,只有一个人翻看过笔记本。
那就是杀死杨教授的闪手!
“你,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朱馨颤抖着说,“这里是森林啊,又不是干燥的沙漠,为什么尸体会变成干尸?”
白萱打了个寒战:“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将他制作成千尸,埋在这里?”
沉默。
“我们报警吧。”郎晗说。
“就算报警,也已经过了追诉期。”鸿摇头,“这具尸体不过是给媒体提供了一个绝好素材罢了。”
孙秀忽然一拍手掌:“好!真是天助我也,这具尸体也用来拍戏。”
“什么?”郎哈立刻反对,“导演,您这是对尸体、对神灵的不尊重。”
孙秀怒瞪着他:“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不想干了吗?别忘了是谁让你进剧组工作的!要是没这份工作,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郎晗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能嚷声。
孙秀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朱馨继续拍摄,白萱无法忍受他们如此摆布一个可怜老人的尸体,一个人独自坐在校舍门檻上看雨。
大雨滂沱,旧校舍正好建在一个洋地上,雨水从林子里淌过来,汇聚在门檻前,白萱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校舍要修这么髙的门檻了。
她发了一阵的呆,正在思考苹苹到底哪里去了,却突然看到一抹猩红。
门檻下的水中漂浮着一丝红色,她顺着这红色流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直延伸到树林之中。
【5】
树林里究竟有什么?
她站起身,走进雨中,瓢泼大雨顺着她的头发流淌下来,糊住了她的双眼。但她顾不得这些,一步一步接近那片树丛,她觉得自己在接近所有谜团的真相。也许,真相是残酷的。
但她义无反顾地拨开树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曾经常常挂着微笑,甜甜地叫她姐姐,可是现在它却被埋在泥土中,额头上满是鲜血,雨水冲刷掉
了埋在她脸上的土,令她苍白的脸更加浄狩可怖。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闷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无法呼吸。尖叫就卡在喉咙里,她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也不知踩到了什么,
一屁股摔倒在地。
雨更加大了,她睁不开眼睛,只是觉得好冷,好冷。

“萱萱,快醒醒。”有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她挣扎着从梦魇中醒过来,看到白鸿的脸,“哥,告诉我,我只是做了个鹽梦,苹苹还活着,对吗?她没
有死!”
白鸿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哽咽道:“对不起,萱萱,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都是我的错。”
白萱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两天所有的压抑和不安都释放出来。白鸿默默地抱着她,脸上也满是泪水。当她终于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她再次看到了白苹,她已经被挖了出来,放在某一间教室里。白萱跪在她的身边,忍着泪检査她额头上的伤,伤n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拔出来,竟然是一块木屑。
她想起那级断掉的木阶梯,难道苹苹是从阶梯上摔下来致死吗?她被人追赶,匆匆跑上楼梯,却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
追她的人是谁?和她一起来的驴友又到哪里去了?
“萱萱。”白鸿握住她的肩,“等雨停了我们就出山,去报聱。”
白萱抬头望着窗外,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孙秀似乎非常看重这部电影,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继续拍摄。白萱和
白鸿坐在白苹身旁,相顾无言。
这是他们生命中最长的一天。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渐暗了,白鸿为白苹盖上衣物,扶着a萱去别的教室休息,窗外电闪雷鸣,到楼道边时,一道雷响,电灯闪烁了几下,蓦地熄灭
了,吓得二人一激灵。
“别怕,是电线出了故障。”郎晗带着工具出去修电线,好一阵才回来,脱下雨衣,他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咱们带来的发电机和电线都老化了,
要是一直打雷恐怕够呛,大家注意不要靠近窗户。”
狂风骤雨中,旧校舍成为了一座孤岛,虽然这里邪门得很,众人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搭起帐篷,宿在教室里。
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将白萱从梦中惊醒,她觉得口中干渴,爬出帐蓬找水喝,却发现放在某个帐蓬外的鞋子少了一双。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帐篷不是郎晗和孙秀睡的么?莫非他们出去上厕所去了?这样想着,白萱也有些内急,厕所就在走廊的尽头,但她却怎么都不敢一个人去,轻轻推醒了白鸿,两人提心吊胆地来到厕所,白萱蹲在便池上,忽然听见头顶有声音。
脚步声,极轻的脚步声。
二楼有人!
她匆匆出来,跟白鸿说了此事,白鸿皱眉沉思片刻:“你先回帐篷去,我到楼上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你一个弱女子跟着去只会拖我后腿。”白鸿拍了她的脑袋一下,“乖乖听话,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白萱迟疑了一下,只得回到宿营的那间教室,坐在帐篷里,心里很不安稳。二楼的那人究竟是谁,他大半夜地在楼道里游走,究竟有什么企图?难道苹苹就是被他所杀吗?
头顶猛然一声巨响,她像受了炮烙一般跳起来,剧组的其他人也醒了,纷纷从帐蓬中伸出头发生什么事了?”
楼上巨响不断,仿佛有人在打斗,白萱也顾不得害怕了,转身就往外冲,其他人也赶紧跟上,一行人跑上二楼,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剧组的人脸色倏尔大变:“导演!”
他们冲到初二?三的教室外,看见孙秀倒在地上,胸口插了把瑞士军刀,白鸿浑身是血地站在一旁,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将这间血腥诡异的屋子照得
一片惨白。
但这不是最吓人的,最可怕的是,木制地板被拿开了一块木板,下面竟然
有一个小夹层,里面并排躺了两个人,一动也不动。
沉默了片刻之后,朱馨发疯似的尖声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啊!”
郎晗带着剧组的人大吼一声,扑上去将白鸿按倒在地,白鸿喊道:“你们听我说,这是个意外!”
白萱失魂落魄般走到那个小夹层边,里面躺着的两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个她认识。
这人正是卢东兵。
【6】
白鸿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白萱虽是弱女子,没有被绑,却也被牢牢看住。郎晗气势汹汹地质问白鸿为什么要杀人,白鸿急躁地说:“这是个意外。我陪萱萱上厕所,听到楼上有声音,就上来看看,谁知竞看到孙导演肌在初二?三班的地板上找东西。我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就没出声。他把夹层打开,里面竟然有两具尸体,他看了看四周,想将尸体拖出来,我冲上去制止,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他什么也不说就挥刀朝我扑过来,我和他扭打了一阵,回过神来的时候,刀子已经……”
“胡说!”一个男演员怒吼,“我们导演怎么会杀人,人一定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