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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怪字!这就是西夏文字。”唐风此刻颇有些得意。
韩江恍然大悟:“嗯,我们在羌寨地道内见到的那块残碑,上面就是这种文字,还有玉插屏上,这上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没——藏——德——富!”唐风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出了一个瓷罐上的文字。他又将电筒的光线照向另一个瓷罐,“没——藏——羽——林!”
“什么意思?”韩江等得有些着急。
“都是人的姓名,没藏是党项姓氏,是党项八大家族之一,后面是瓷罐主人的名,从这些姓名可以看出来,后来的党项人名字逐步汉化,但仍保留着党项人的姓,也算是个番汉合一的姓名。”
“这个‘没藏’,我好像前段时间看西夏史书时,有些印象,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韩江努力回忆着。
“呵呵,这个‘没藏’当然有名喽,西夏开国皇帝嵬名元昊的皇后,就是没藏家族的女人,她儿子后来继承了皇位,她的哥哥没藏讹庞把持朝政二十余年,没藏家族一度权倾西夏。”唐风介绍道。
“对!对!就是这个没藏家族,难道这些瓷罐都是没藏家族的后代?难道他们就是那支回到党项民族发源地的党项人?”韩江为这个发现感到震惊。
这时,柱厅另一头传来马卡罗夫的呼叫:“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瓷罐?”韩江和唐风忙赶过去,发现梁媛和马卡罗夫在柱厅另一头的角落里,又发现了几百个黑白瓷的瓷罐,这些瓷罐和他们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随后,众人又在柱厅其它几个地方,发现了相同的瓷罐,唐风粗略估计,柱厅内的瓷罐全部加起来,已有三千多个,三千多个瓷罐,也就是三千多个逝去的灵魂!四人望着这宏大的柱厅和神秘的瓷罐,不禁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人修建了这宏大的柱厅,而那些瓷罐中的灵魂,又为何会长眠于此?真的就是那支消失于史书记载的党项人?
幽深的地下世界,几千个逝去的灵魂,四人身处其中,既好奇,又恐惧,梁媛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在这潮湿阴冷的地下世界坚持下去,梁媛靠在一根石柱上瑟瑟发抖,唐风见状,怜惜地搀扶住梁媛,关切地问:“梁媛,你还能坚持吗?”
梁媛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固执地点了点头,可韩江却摇头道:“我看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先别探究这里的谜题了,等我们出去,再请专家学者来研究这神秘的柱厅,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出去。”
可让众人诧异的是,他们沿着柱厅走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唐风若有所悟地说:“怪不得这些党项人会长眠于此,这里除了那条地缝,还有瀑布上的那个水洞,没有任何出口,这样,就不会有人进入这里,打扰他们的灵魂!”
“屁话!按你这个说法,当然是好,可你也不想想,没有出口,那些人又是怎么进来的?总不会他们也是从地缝里钻进来的吧?”韩江反问唐风。
唐风一时语塞,是啊!没有出口,那些人又是怎么进来?马卡罗夫也是一头雾水,这时,躺在唐风怀里的梁媛,忽然断断续续地说道:“水……水……水……”唐风看看梁媛发白的嘴唇,安慰她说:“梁媛,你再坚持一下,等我们走出去,就有水喝了。”
可梁媛还是颤颤微微地伸出右手,指着瀑布下的那条地下暗河,“河……河水……”
唐风回头望着韩江:“这个水能喝吗?要不我先试试?”
韩江看看眼前的地下暗河,又看看梁媛,忽然,一拍后脑,惊道:“我明白了,梁媛并不是要喝这河水,她的意思是,那些开凿柱厅的先人是通过这条地下暗河进来的!对!一定是这样,这条地下暗河,肯定通往洞外,你们看,这里的空气流动要好得多!这个小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梁媛听完韩江的话,终于使劲地点了点头,韩江立即下水,测试了水深,靠岸边水不深,才到韩江的脚踝处,于是,韩江吩咐道:“唐风,老马,我们三个把绳子系在腰上,以免下水后走散,这次我们还像前几次一样,我还在前面,老马你在最后,唐风,要幸苦你了,你背着梁媛走在中间,大家一定要互相照应,不能有一个人掉队。”
吩咐完,韩江一个人背着两个大背包,率先下了水,唐风背着梁媛跟在后面,马卡罗夫最后摸下了水。
很快,四人就进入了地下暗河的洞穴中,柱厅,瀑布渐渐消失在身后,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只有手电射出的亮光,指示着前行的方向,韩江走在前面,看似一切顺利,他渐渐恢复了在黑洞中几次失去的自信,说道:“我现在越来越坚信这条地下暗河,是通向洞外的,你们看,这河里没有我们在地下湖中见到的石笋、石柱,都是些很平常的石块,而且水也不深,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走出去……”
韩江刚说到这,突然,他的身子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河中,唐风在后面问道:“你怎么了?”
韩江站稳,看看脚下,回道:“没什么,你们到这儿要小心,这里水比较深,水没到我的膝盖了。”
众人继续向前走,可是韩江却惊恐地发现,从刚才那个地方往前,地下暗河越来越深,自己每往前走一步,水位便会升高一节,膝盖——大腿——腰,韩江刚刚恢复的自信,此刻,又一点点地开始丧失,但他仍然壮着胆子,在往前摸索,直至河水没到韩江胸前时,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唐风在后面大声呼喊:“这是怎么回事?水怎么越来越深,这条地下河到底通向哪里?”
韩江不知如何回答,他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前方,河水“哗!哗!——”的从他胸前流过,时不时还有几条已经白化的小鱼,围绕在他身边,这条地下暗河究竟通向哪里?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忽然,一阵清风迎面而来,韩江浑身一激灵,他打定了注意,走到靠近洞壁的地方,这里河水稍微浅一些,韩江卸下背包,解开系在腰上的绳子,然后将两个大背包系在绳子上,回头冲唐风和马卡罗夫喊道:“你们就站在原地,别动!我到前面去探探路。”
唐风和马卡罗夫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韩江游进河里,慢慢消失在他们眼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唐风仍然没有看见韩江的身影,漆黑寂静的洞穴中,除了流水声,就只剩下几人的心跳和喘息声,梁媛已经在唐风背上,处于半昏迷状态,忽然,梁媛在唐风背上轻轻呻吟一声,梁媛似乎是醒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唐风:“我们这是到哪了?”
唐风忙安慰梁媛:“我们就快走出去了,再坚持一会儿。”
听了唐风的话,梁媛又昏迷过去,“快走出去了?”唐风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禁发笑,这地下河越走水越深,还不知道会通向哪里?走出去,多么遥不可及的想法!韩江此时怎么样了呢?
“唐风,老马,我看到亮光了,这条河是通向外面的,我们的判断没有错。”前方突然传来韩江兴奋地呼喊,唐风和马卡罗夫闻听一阵惊喜,随即,又听见韩江的声音:“你们靠洞壁走,那里水不深,不要忘了那两个包。”
唐风和马卡罗夫遵照韩江的指点,沿着洞壁慢慢往前摸索,马卡罗夫拿起了韩江和唐风的背包,唐风背着梁媛,他们顺着地下暗河的方向,拐过了一道弯,在漫长的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又见到了久违的亮光……
第十八章 鹰狼不食
旭日初升,温暖的阳光洒在一片宁静的海子上,海子在阳光下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五彩斑斓,如诗如画,海子四周是层层叠叠的大山和原始森林,目光所及,看不到边际,再远处,是一座巍峨的大雪山,雪山上,云雾缭绕,峰顶隐藏其间,不显真容,凡是看到这样美景的人,都有一种恍如仙境的感觉。
而此时,唐风、韩江、马卡罗夫,当然还有趴在唐风背上,昏迷不醒的梁媛,就置身在这仙境中,从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到温暖的海子,水是一样的水,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三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海子中,忘记了潮湿阴冷的地下洞穴,忘记了曾经被人追杀,他们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征服。
“这真是太美了!” 韩江嘴里喃喃自语道。
“是啊!这里让我想起了中国古代关于世外桃源的传说。”马卡罗夫接道。
“不!这不仅仅是世外桃源,是人间仙境!”韩江又道。
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梁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难题,并没有因为美景而解决,梁媛需要得到及时的医治,而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是否已经安全?也许,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唐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黑幽幽的洞穴,地下暗河的河水,从洞中缓缓流出,汇入脚下的海子,再见了,惊艳而又可怕的溶洞!唐风一指洞穴边上的岩壁,对韩江和马卡罗夫说:“不要废话了,管他世外桃源,还是人间仙境,我们都要快点走出去。顺着岩壁往前走,我想应该很快可以上岸。”韩江和马卡罗夫点点头,跟着唐风,淌过一段水面,绕过一道水湾,很快,他们上了岸。
这是一大片松林,唐风轻轻把梁媛放下,靠在一棵向阳的松树下,自己也瘫倒在梁媛身旁,大口喘道:“我们这就算是走出来了?”
“我想应该是的,只是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韩江张望远方,希望能看见一、两个人影,但四周只有寂静的群山。
“我们在洞里走了多久?”唐风又问。
“现在是早晨,这么算来,我们在洞里应该走了一天一夜!”马卡罗夫看着天说道。
谁料,韩江却道:“说不定是两天两夜,也可能是三天三夜!”
“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唐风和马卡罗夫只当韩江是在戏谑。
“先别管我们走了几天几夜,现在我们虽然走出了溶洞,却还没到达安全的地方。”说着,韩江看看梁媛,又忧心忡忡道:“梁媛必须马上得到医治,否则……”
唐风也道:“是啊!我怕梁媛坚持不了多久,可是这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我们该往哪走呢?”
“得先找条路,否则我们会在山里迷路的。”韩江点头道。
“最好能找几位当地人问问。”马卡罗夫提议。
“可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说到这,刚才还很大声的韩江没了声音,忽然,韩江一指对面的山崖,冲唐风和马卡罗夫喊道:“你们看,那上面有人!”
唐风和马卡罗夫一齐向对面的山崖望去,对面的山崖上,也就是那个黑洞上方的悬崖峭壁上,正站着两个人……
隔着太远,唐风他们看不清那两人的模样,韩江和马卡罗夫慌忙到背包中,翻找望远镜,马卡罗夫忽然惊道:“会不会是我们在羌寨山上看到的那两个人?”
唐风闻听,心脏猛地一紧,难道那两个人又尾随而至?还是这里根本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也许……也许自己已经被他们的狙击步枪锁定?韩江很快找出自己的军用望远镜,隐蔽在一棵大树后,朝对面山崖望去,可他却失望地发现,自己的军用望远镜竟然进了水,镜片上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山崖上,有两个人。
“从穿着上看,不像是我们在羌寨遇到的那两个人?”这时,马卡罗夫端着他那酒壶望远镜说道。
韩江看看马卡罗夫手中的望远镜,咒道:“妈的,还是老毛子的东西皮实!”
“是一男一女,穿着一种奇特的服饰,像藏族人穿得那种袍子,可又有很大的不同。”马卡罗夫边看边介绍道。
唐风听得不耐烦,说了声:“借我使一下!”一把夺过马卡罗夫手中的酒壶望远镜,朝对面山崖上望去,马卡罗夫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如马卡罗夫所说,对面山崖的一块峭壁上,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两人的穿着打扮上看,确实比较奇怪,粗看,很像是藏袍,但仔细观察,却发现他们穿得服饰既不像藏族人穿的藏袍,也不像羌族的传统服饰。这对男女手牵着手,望着下面的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对面松林中的四人,唐风这时已经可以断定,对面山崖上的这一男一女绝不是在羌寨见到的那两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两人站在山崖上,想干什么?
突然,唐风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这尖叫是从山崖那儿传来的,但不是站在山崖上的那对男女,唐风在望远镜中看到,山崖上的一男一女听到尖叫,扭头向左边的山崖望去,唐风赶忙将望远镜调向左侧的山崖——只见在左侧山崖上,悬崖峭壁间,有一条蜿蜒的小径,一个少女哭喊着,正朝山崖上那对男女奔跑,少女的穿着打扮,和山崖上那女的相仿,唐风听不清那少女在喊什么,这几个人是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唐风疑惑之时,身旁忽然传来韩江和马卡罗夫的失声惊叫,唐风心里一惊,等他再将望远镜对准山崖时,山崖上,那对男女已经在望远镜中永远消失了,紧接着,山崖下的海子上,溅起两簇水花——那对男女跳崖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令唐风、韩江和马卡罗夫错愕不已!三人嘴巴微张,一脸惊愕,谁也没想到,他们刚刚走出恐怖的溶洞,在这么美丽的地方,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竟会遭遇这么可怕的一幕!
唐风的眼前,又浮现出几个月前,齐宁从楼上摔下来的恐怖一幕,只是,这一次更令他不寒而栗……
对面的山崖上,只剩下后来的那个少女在独自哭泣,唐风放下望远镜,对韩江和马卡罗夫道:“我想过去看一下,最好能找到那个女孩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罢,唐风又拿起望远镜朝对面山崖望去,想进一步确定方位,可这时,刚刚还在山崖上哭泣的少女,竟然也从望远镜中消失了!这又是一瞬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平静的海子依旧在阳光下,变幻着美丽的色彩,远处的群山依旧寂静无声。唐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难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韩江和马卡罗夫也看到了,“那个女孩不见了,你还过去吗?”身后传来马卡罗夫的声音。
“真是奇怪,刚才那女孩还在山崖上,怎么这一会就不见了呢?”唐风疑惑地说。
“我在想,那几个人是什么人?”韩江问道。
“郎木寺附近的地区应该都是藏族人,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在哪?”唐风说道。
韩江摇头道:“是很奇怪,郎木寺附近应该是草原,可这里怎么是这样的地形,完全不像郎木寺附近的地形,寂静的群山,美丽的海子,倒像是……像是我曾经去过的九寨沟。”
“这不可能,九寨沟离郎木寺有几百公里远。”唐风道。
“我知道这不是九寨沟,只是这里太奇怪了。”韩江喃喃道。
“还是检查一下装备吧,说不定这里会接收到GPS信号。”马卡罗夫提醒唐风。
是啊!如果能接受到GPS信号,不就知道这里的准确方位了吗?唐风找出背包里的GPS接收器,接收器里进了水,屏幕上有些模糊,但他仍然惊喜地发现,这里可以接收到GPS信号,只见GPS接收器上显示出一组模糊的经纬度,韩江也看到了那模糊的经纬度,立即找出军用防水地图比对,可当他按照GPS接收器上显示的经纬度,在地图上找到相应位置时,他和唐风顿时惊呆了,马卡罗夫也惊呆了,因为按照GPS显示的经纬度,从地图上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竟然是在郎木寺西南方向上百公里之遥的白河上游地区!
“我们怎么会走了这么远?”韩江怎么也不敢相信。
“难道我们在洞中,真的走了不止一天一夜?”马卡罗夫陷入了沉思。
唐风再仔细观察地图,希望地图上能有所标记,指出一条道路,可他看了半天,按GPS显示的经纬度,这片地区在高比例的军用地图上,竟然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标记!“难道这里从没有人来过?”唐风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样!肯定是这个GPS接收器被水泡坏了。”韩江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GPS接收器上显示的经纬度肯定有问题。”马卡罗夫同意韩江的意见。
唐风点点头,“嗯!只有这么解释了,我想马上到对面的山崖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碰到刚才那个女孩,你们俩谁更我去。”
“那当然是我喽!”韩江摸了摸腰间的枪说。
“可梁媛需要有人照顾。”
说完,唐风将目光投向韩江,又从韩江身上转到了马卡罗夫身上,韩江也扭头看着马卡罗夫,马卡罗夫双手一摊,道:“你们放心去吧,这个小姑娘交给我了!”
唐风又看了看韩江,他心里对马卡罗夫这个俄国老头仍然心存疑惑,他需要得到韩江的肯定,韩江微微点点头,唐风这才对马卡罗夫道:“那就拜托你了。”
三人商定,唐风和韩江带上枪,便向对面的山崖寻去。
唐风和韩江走上了山崖上崎岖的小径,小径隐没在草丛中,不仔细寻找,根本发现不了这条小径,小径下,便是悬崖峭壁。唐风和韩江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悬崖峭壁边缘,两人谁也没说话,也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周围的景致,只顾埋头赶路。
小径在山崖边蜿蜒曲折,不断的根据山势改变着路径,每当拐弯时,走在前面的唐风,总是不由自主地担起心来,担心拐弯处会突然窜出一个人,挡住去路!眼前山势一变,小径又是一个拐弯,唐风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又开始担心那儿会有一个人突然窜出,如果真有一个人,他希望是刚才看见的那个少女,可当他拐过了这道弯,空寂的小径上,仍然空无一人,耳畔只有风略过树梢的声音。
唐风和韩江已经可以看见刚才那对年轻男女跳崖的地方,那里有一块突出的大石,悬在海子上,大石表面平整光滑,在阳光下,呈现出奇异的光泽。唐风和韩江站到大石上,这就是刚才那对年轻男女跳崖的地方,两人环视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用望远镜看看对面松林中的马卡罗夫和梁媛,一切如常,再用望远镜瞭望远方,镜头中,只有层层叠叠的山,再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忽然,唐风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放下望远镜,惊讶地发现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飘来一大块乌云,遮住了阳光,整个天空都阴沉下来,树林中,狂风大作,吹得唐风和韩江睁不开眼,少顷,狂风渐停,唐风才叹道:“好诡异的天气!”
言罢,他和韩江壮着胆子,一步步挪到大石边缘,探出头向下望去,唐风只觉一阵眩晕,险些栽倒,他忙收回身子,回头再看韩江,不知何时,竟然瘫倒在大石上,捂着心口,面色惨白,一脸痛苦状,唐风从未见过韩江如此模样,忙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待韩江脸色稍好,才答道:“没什么,有点不舒服。我也不知为什么,从底下看,这儿并不高,上来才发现这里离水面很高啊!”
“嗯!”唐风又试着探出头,向水面看去,突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看到在海子的水面上,正漂浮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刚才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海子,此刻,却成了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似乎深不见底,唐风又感到了一阵眩晕。
韩江也看到了这一切,两人撤回身子,都无力地瘫倒在大石上,唐风不解地说道:“按说咱俩也是久经考验了,死尸见过无数,悬崖也没少爬,怎么站在这大石上反应就这么强烈呢?”
韩江喘着粗气,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一路,从飞机迫降,到羌寨,郎木寺,又到纳摩大峡谷,大溶洞,再到这里,我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我十多年积累的经验,似乎现在都不灵了。”
唐风站起身,看看周围,来时的小径,到这里就断了,看来小径就是通到大石上的,除此之外,这里别无他路。唐风更加疑惑:“这里只有来时的那条小路,刚才在这里哭泣的女孩去了哪里呢?”
“难道那女孩也跳下去了?”韩江反问道。
韩江的话让唐风浑身一颤,他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唐风狐疑地站起来,再次移步大石边缘,向下看去,水面上,确实只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没有第三具尸体,他和韩江仔细搜寻了大石附近的草丛树林,全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从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两人回到大石边,韩江忽然指着大石边缘下方的一块岩石道:“那会不会有路?”
唐风走近,查看一番,断言道:“不可能,石壁上怎么会有路呢?就算有路,也是极其艰险的悬崖峭壁,只有猴子能在上面行走!”韩江也点点头,两人在大石上一无所获,只得顺原路返回,令他俩奇怪的是,等他俩从山崖上下来,笼罩在海子上空的乌云消散了,阳光重新普照在海子上,水面依旧呈现出各种美丽的色彩。
松林里,一切正常,梁媛仍然昏迷不醒,唐风用手摸了一下梁媛的脑门,似乎不那么烫了,此时的梁媛更像是睡着了一样,马卡罗夫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找到那个女孩了吗?”
韩江摇摇头:“我们只看见那对跳崖男女的尸体,却没见到那个女孩。”
“一切都太奇怪了,那女孩跑哪去了呢?这里太安静了,似乎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人,可我们又分明见到了那些奇怪的人。”唐风道。
“不过,这一趟也并非毫无收获,我们在山崖上看到,这个海子水域广阔,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海子的下游,上游看不到头,还不知这个海子究竟有多大。”唐风介绍道。
韩江却道:“上游看不到头,下游也看不出来这海子的水究竟流向哪里?下游的水似乎消失了!”
“难道这只是一个封闭的湖泊?……又是一个奇怪的湖!”马卡罗夫叹道。
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阵,忽然,从湖面上传来一阵声响,“终于有人来了?”三人忙隐蔽到湖边的一块巨石后,向水面望去,水面上的声响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敲锣打鼓,不大一会儿,三人发现,水面上,不知从哪儿冒出几条船来,船上真的有人在敲锣打鼓,还有人在大声呼嚎,奋力划船,几条小船快速地驶到了山崖下停稳,唐风用望远镜看去,“真是一帮奇怪的人,看穿着打扮和跳崖的那对男女差不多。”
“可能这就是当地人的服饰吧!”韩江推测道。
“他们在干什么?”被唐风抢走望远镜的马卡罗夫焦急地问。
“在从水面上打捞尸体,可是他们却在敲敲打打。”唐风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这是什么意思?死了人,怎么不悲痛,反而在敲敲打打。”韩江大惑不解。
“我说了,这儿一切都很奇怪……他们捞起了两具尸体,开始返回,还是在敲敲打打,看不出一丝悲伤!”唐风继续解说道。
唐风举着望远镜长时间的沉默,让韩江和马卡罗夫焦急万分,韩江憋不住问道:“你倒是说话呀!又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看了一幕不可思议的电影。”唐风缓缓地说道,然后放下了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