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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对,狐狸精的老公,岂不正是狐狸公吗?
郭皇后还不解气,抡起耳光又扇了过去:贱人,臭不要脸。
啪的一声,这记耳光重重地落在宋仁宗的脸上。
打架时错打到拉架的,这是常事,宋仁宗并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大家全都吓坏了,郭皇后自己也吓得白了脸,连话都不会说了。热热闹闹之际突然静了下来,让挨了耳光的宋仁宗一下子凸显出来,成为了事态的中心,反倒让他感觉到了愤怒,没法子下台了。
气恼之下,宋仁宗冲郭皇后吼了一嗓子:滚,连我都敢打,还有点规矩没有了?
那边阎文应立即上前:郭皇后请这边滚。
郭皇后心里后悔不迭,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夫妻嘛,在床上的时候什么花样没玩过?这点小事,过两天就没事了。心里想着,跟阎文应出来,走着走着却忽觉得不对:阎公公,你这是带我去哪里?阎文应惊讶地问道:还能去哪里?皇上不是下旨命你出宫了吗?
郭皇后大急:哪有这种事,皇上只是说…
说什么说,你出宫去之后再说吧。阎文应早已安排好了人手,不由分说上来扯着郭皇后就走:有话你出宫之后对着墙根说去吧。
郭皇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赶出了皇宫。
事发之后,宋仁宗情知不对头,这是老阎搞怪,自己明明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就命令老阎再把郭皇后接回来。阎文应领圣旨,顺便捎了两个御医去,见了郭皇后不说回宫的事儿,非让郭皇后吃药,郭皇后被灌了几缸子药水进去,腿一蹬,就正式退场了。
这件狸猫换太子的正戏基本上就七七八八了,和郭皇后吵架的那两个妃子,杨美人和尚美人,也是被阎文应接过宋仁宗的话头,逐出了宫外,到庙里做了尼姑。看老阎办事这么较真,吓得宋仁宗在宫里都不敢说话了。
这一出戏的整个情节就是这样,老戏中因为实在不忍见刘妃还没享到儿子的福就死掉,就让她多活了几天,由宋仁宗将她接到宫中住去了,要不这么搞还能怎么办?皇上实在是没面子啊。
第十九象 王安石变法及西北丧师的预言
象十九 壬午 离下艮上 贲
谶曰:
众人嚣嚣,尽入其室,
百万雄师,头上一石。
颂曰:
朝用奇谋夕丧师,人民西北尽流离。
韶华虽好春光老,悔不深居坐殿墀。
王安石,这个即便在世界历史上也占有重要地位的名臣,就在这一卦象中悄然走入我们的视线。
有关王安石的变法,至今尚无定论,他所具有的博大智慧与穿越今古的视野,令当代的许多经济学家都感叹不已、自愧不如。可是这么伟大的经济政策所带来的后果,却是让北宋经济彻底崩溃,这就更让人痛惜不已。
你在历史上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到像王安石这样伟大的人物,他甚至被迎入孔庙,位列孔孟之下,单以他的伟大经济思想而论,他应该享受远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待遇才对,可是以经济政策的后果来看,他后来又被轰出孔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众人嚣嚣,尽入其室,
百万雄师,头上一石。
这句谶语惊奇地勾画出了王安石的名字,但历史已经过去了若许之年,他仍然是一个期待着我们去更多了解的人物。
要了解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对手。
看看王安石的政治对手吧:司马光、苏东坡、程颐、朱熹,这些人无一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忠正良臣。他们激烈地反对王安石的经济政策,同时却对王安石的人格表示了最高程度的钦佩,遭受王安石打击一生不得志的苏东坡,晚年和王安石差一点因为相互仰慕对方的磊落人格而成为邻居。
俗礼岂为我辈所设?王安石的磊落之言,至今让天下人钦佩。
这是一个或许我们还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够理解的伟大人物。
所以宋仁宗当时不理解他,也是难免的事情。
曾有一次,宋仁宗聚集朝中大臣,吃自助餐,方式方法就是大家自己去御池边钓鱼,自己钓来的鱼自己烧烤,这模样好像是现代化的企业在联欢,当时的气氛也正是这样。
联欢,大家都去钓鱼。
只有王安石一个人独自坐在石椅上,拿着他的鱼食琢磨事情。
他琢磨得是那么深入,不知不觉地拿起盆里的鱼食塞进嘴里。
他吃得很香,很快把一盆鱼食全部吃光了。
宋仁宗见到这种情形,当即判定:王安石此人诡诈阴险,不可大用,立即逐出京师。
王安石的政敌——但当时是王安石最铁杆的支持者——司马光一再抗上,跟皇帝大吵大闹,这才把王安石提拔上来。所以这一次王安石被赶走,免不了大家又要吵一架。
生平第一次,宋仁宗吵赢了司马光,好爽。
仁宗解释说:如果一个人一时思考得太专注忘神,误吃了鱼食的话,这是正常的,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一个人专注到了连一盆鱼食都吃光了,还没有什么感觉,你觉得这可信吗?难道这个人没有正常人的感觉神经吗?
事实上,宋仁宗这一次依常理推断王安石,还真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王安石还真没有什么感觉神经,至少没有味觉神经。你把一块肉放他嘴边,他就幸福地啃掉,你把一块木头放在他嘴边,他同样也会幸福地啃掉。
王安石有个厨子,每餐都要给王安石做鹿脯,说是王安石特爱这一口。不巧这话正好让王安石的夫人听到,就奇怪地说绝不可能,她太了解她们家老王了,老王这个人对任何东西都没有任何感觉,绝不会只爱吃鹿脯的。可是厨子坚持,他的证据是他每次放在王安石桌子上的鹿脯,都被王安石吃光光。
那你明天在他的桌子上放一碟青菜。
王安石的夫人吩咐道。
到了第二天,厨子提心吊胆地在以前放鹿脯的固定位置放了一碟青菜,只见王安石面无表情,伸出筷子夹起青菜,跟吃鹿脯一样的享受表情,嘎吱嘎吱地嚼碎咽下。惊得厨子连声高叫:我靠,这还叫人吗?
王安石当然不是人,他是一个伟人。
王安石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感觉——除了国家政务。
他所思所想,唯有一件事情:制定一项可以让国家长治久安的经济政策。
变法!
他在任期间就曾在自己管理的区域试验过他的方法,正是这个原因让司马光注意到了他,将他请到京城做高官。也同样是这个理由,让名臣张方平彻底地疏远了他。
事件的起因是王安石被借到负责科考的考校,王安石到了之后,凡是他看到的规矩规则,无不一一修改。这让张方平这种以稳立世的名臣万难接受。
他天生就是一个改革家,逮到什么就改什么。
而他正生于一个亟待改革的时代。
这个时代就是朝廷受困于日益吃紧的财政支出,到了宋仁宗的儿子宋英宗时候,国家财政已经是入不敷出,从老百姓那里弄来的钱已经养不起越来越庞大的官僚队伍了,年度亏损一千五百七十余万贯,占当时财政收入总数的百分之十二。
于是王安石上万言书,言变法之事。
宋仁宗把万言书束之高阁。
历史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王安石继续上万言书。
继位的宋英宗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神圣而庄严地死掉了。历史同时也证明,他的死是正确的——至少少了许多烦心事。
王安石继续上万言书。
这回宋神宗来了,这哥们儿顽皮,什么事都敢干,见了王安石的万言书,觉得甚合朕意。
那就开搞。
如何一个搞法?
王安石的经济政策纵横交错,勾连错合此起彼伏,需要许多大部头的经济学专著才能够说得明白——惜乎《推背图》不是经济学专著,所以我们在这里主要扯一扯对当时民生影响最大的一部分:
《青苗法》。
该法令规定:由官府向没有钱购买青苗种子的农家贷款,是为青苗钱,春耕时贷出,秋收时收回本息,利息为百分之二十。
稍微有点高,不过在当时也说得过去了。
《青苗法》一出台,立即遭到了守旧派人士的激烈攻讦,这些人士都曾是王安石最铁的哥们儿,他们在当时的地位,任何一个人也不低于王安石。
王安石那边也是兵强马壮,再加一个小人济济,战斗力空前强大。
何以小人都跑到王安石的阵营中去了呢?
无他,神宗严重支持王安石,凡倡言变法者,一律升官,于是许多小人压根儿搞不懂变法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已经成为了变法的拥趸。
朝堂上大家开吵,吵到了脸红脖子粗、指着对方鼻子骂娘的地步。宋神宗是裁判,小旗一挥,哨子一吹,司马光回去砸缸,顺便写好《资治通鉴》;苏东坡流放,去和佛印和尚扯皮;易学家邵雍,你回去关门算卦,别在这儿掺和;理学家程颐,回去发展你的理学,别的事少管。
就这么定了。
变法开始了。
国库迅速地充实了起来,神宗喜不自胜。
与此同时,大宋驿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悬梁自尽的百姓,黑压压的尸体从遥远的边境直挂到京城,让宋神宗吃惊得合不拢嘴巴:我靠,这帮老百姓,你们这是干啥呀,不就是一个变法吗,怎么弄到了这份儿上?
没有什么原因,再好的经济政策,一旦和权力挂钩,就会在实施的过程中变形扭曲。
王安石的法令好不好?
好,好得不得了,这些政策目前仍然是当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所采用的,全世界人民都在用,怎么就不好了?凭什么说不好?
官府不是不可以出面贷款做生意,贷款给无钱耕种的农家一条生路,有什么过错?
谁都没有错。但是,经济政策这玩意儿,是关乎民生的大事,是需要一个平等交易的基础的。
什么叫平等交易的基础?
说明白了就是凡是做生意,都是有亏有赚,天底下只赚不亏的生意,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两个平等的人做生意是这样,可换了有权力的官府,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负责《青苗法》贷款的是平民,一旦贷出去收不回来,贷方就得寻求破产保护,保护归保护,你还得破产,这就叫生意。
但官府跑进来一掺和,事情就不一样了,官府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说得更明白点,官府做的全都是亏本生意,反正不是自己的生意,王八蛋才愿意让它赢利。
但官府是永远也不会承担生意上的亏空的,权力站在他们一方,做的是霸王生意。
所以官府做生意造成的亏本,最终只能转嫁到老百姓头上。
官府做得生意越多,生意越大,老百姓亏得就越惨。
具体到《青苗法》上来,贷款的时候,官府为了自己的政绩,乱贷一气,根本不管能不能收回来。可到了收回本息的时候,又不肯接受任何一笔亏空,不接受烂账,就只有把利息提高到百分之三十,甚至是百分之四十。
举个例子来说:一个地方有一万户人家,《青苗法》要贷出一万笔,其中赢利八千笔,亏本两千笔,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生意,而且是赚大发了的生意。
但官府拒绝接受亏本的那两千笔,就提高利息,把这两千笔转嫁到其余的八千户头上。
这样一来,到了明年的时候,因为八千户人家已经有两千户被官府的霸王生意搞到破产,亏损已经上升到四千笔。官府继续转嫁,于是来年的生意亏损总数达到八千笔。
再过一年,亏损的笔数回落到两千笔。
那八千人脱贫了吗?
非也,那八千人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吊死在路边的树上了。
还剩两千人,他们要负担超过一万六千笔生意的亏空,除了也跟着大队人马去上吊,他们哪还有别的出路?
变法就这么失败了。
至少看起来变法是失败了。
保守派人士卷土重来,着手恢复旧政,搞着搞着,大家看出不对劲来了,尤其是反对变法最为激烈的司马光干出来的活,越看越有点不对头,再仔细揣摩揣摩,敢情,司马光做的事正是王安石当时干的。而且不惟是司马光,别的保守派人士也一样,都在干变法派人士的活。
这下子可乱了套了。
保守派人士和变法派人士就这样走到一起来了,彻底混淆了两个派别的阵营。现在已经没人能够弄得清楚谁是变法派,谁是保守派了。
最离奇的是,明明变法失败了,当初反对变法最激烈的司马光,甚至公开为王安石鸣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无他,皆因这天底下的事情,最容易不过的就是指责别人的过失了,最难的就是让你自己来干了。王安石的变法是这也不对那也有错,既然都不对,那你们谁能够拿出一个既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又能让国家库府充实的方案来?
这个方案谁也拿不出来。
反倒是王安石的方案,大家左看右看,这不是挺合理的吗?
既然如此,那当初数以万计的悬梁而死的百姓又是谁逼的?
小人!
既然不能从体制上找原因,就只能归结到人性上来了。
再好的事情,让坏人来干,也干不出个好来。
经是好经,都是歪嘴和尚念坏了——这话我们现在还经常听到。
这个就是最终的结论了。
不管对错,反正现在大家都这么说,谁要是敢唱反调,大家骂也骂死你了。
王安石的变法,除了经济领域之外,军事上也搅和了进来。
时有建昌军司理王韶,客游陕西,访采边事,回京后上平戎三策,该三策大意如下:
结论:西夏可取。
对策一:欲取西夏,先取河湟。
对策二:欲取河湟,先取诸边。
对策三:欲取诸边,先做生意。
这边冷不丁冒出一个西夏来,不过对于西夏我们大家并不陌生,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的虚竹小和尚,就是和西夏公主搞到了一起,小和尚搞西夏公主的故事很好玩,不过那都是金庸先生搞怪。事实上,西夏的公主非但没有被少林寺的小和尚搞过,相反,大宋反倒让西夏搞得惨兮兮。
说西夏把大宋搞到惨兮兮,这话一点也不假。早在宋真宗搞澶渊之盟的时候,西夏就没消停过,后来西夏出来一个英雄人物李元昊,改国号大夏,从此西夏人民站起来了,大宋人民闹心的时候来临了。幸好大宋和契丹两家罢兵言好了,所以当时的大宋把全部精力放在应付大夏胡搞上,名臣范仲淹当年就在边关领着大家跟西夏的兄弟们开打,还写词,曰:塞外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障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范仲淹老人家想家了,想去岳阳楼上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是李元昊兄弟这边没完没了,搞得范仲淹好不郁闷。
李元昊善于用人,比范仲淹高一筹。曾有两个书生混不下去了,就跑到边关,改名为张元、李昊,故意招摇过市,想吸引范仲淹的眼球,可是范仲淹没弄清楚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就没理会。俩书生就生气了,一生气就跑到了西夏,还是叫张元、李昊,这一次李元昊可没放过他们哥俩,立即封官给钱,从此之后这哥俩就死心塌地地帮着李元昊找大宋人民的麻烦。
西夏的兄弟们死缠烂打,是大宋君臣的一块心病,所以这一次王韶上平戎三策,立即引起了宋神宗的注意。宋神宗仔细一研究这三策,连声叫好,就让宰相王安石瞧瞧,王安石也没细瞧,就看到上面有做生意的建议,也跟着连声叫好,于是各民族兄弟就开始做生意了。
生意一做,就有了麻烦,麻烦来自于总有些兄弟太不要脸,硬跑人家地盘上去跑马占地,于是就吵架,吵急了就动手,搞到最后,王韶亲自出马,打进西夏,搞了个小规模的自卫反击战,大长了大宋人民的志气。
但是人家西夏也不是吃素的,也派兵马杀进来,长长人家大夏人民的志气。就这样,边关的摩擦愈演愈烈,终于引出了宋神宗亲征西夏、累及百万士卒埋骨异乡的惨烈情况。
正如《推背图》上这一象所云:
朝用奇谋夕丧师,人民西北尽流离。
韶华虽好春光老,悔不深居坐殿墀。
看看这一象上说的,实在是离奇之至,不只是说到了西北用兵,甚至连王韶的名字都点出来了。怎么看这一象都像是当时的文人看到西征的惨烈,情不自禁地胡诌了几句,又不知怎么回事给弄到《推背图》里来了。
第二十象 权臣蔡京父子乱政的预言
象二十 癸未 离下乾上 同人
谶曰:
朝无光,日月盲,
莫与京,终旁皇。
颂曰:
父子同心并同道,中天日月手中物。
奇云翻过北海头,凤阙龙廷生怛恻。
这一象轮到了我国伟大的书法家、特坏的大坏蛋——蔡京父子出场。
“朝无光,日月盲”,这是老臣司马光逝世了,他的死终结了一个神圣的时代。自此而后,大宋的朝廷上再也见不到因为国事而发生的激辩,相反,这一时代的游戏规则以小人们之间的钩心斗角为主。但你不能责怪小人们的无行,小人就是要钩心斗角,不钩心斗角还叫什么小人。
责任在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身上,如果制定规则的人只喜欢和小人一起玩,那正人君子绝对是没咒可念的。
“莫与京,终旁皇”,蔡京的名字就藏在这句谜语诗里边了。
但有件事却是奇怪得很,史学家都在说蔡京误国,可是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这个连正史上都找不到多少。许多正人君子们干的事比他脏多了,可大家照样原谅了他们,为何偏偏要对蔡京纠缠不放呢?
更何况,蔡京还算得上新党的继承者,所谓新党,指的是变法派,其开山的鼻祖当然是王安石,下一届掌门人是章惇,而蔡京则是第三任掌门。
还有还有,蔡京的书法天下知名,北宋的苏黄米蔡,四把交椅蔡京赫赫占了一把啊。
说蔡京这个人坏,是史有定论的事情。蔡京到了晚年的时候,他吩咐找一个教书先生来教导他们家的子弟,有人推荐了新科状元张角,于是张角就成了蔡京门上的私塾先生。可是有一天,张角正对蔡京的孙子们讲着课,突然放下书本说:你们啊,还是不用再学了,这些东西你们学多少都不管用了。蔡京的孙子们傻傻地问:那我们应该学什么呢?张角指点道:你们应该学逃跑,能跑多快要多快,等到哪一天百姓们来杀你们,你们还可以逃得活命,否则的话,你们的祖父罪大恶极,只怕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张角的话,可把那些孩子们吓到了,就哭着告诉了老蔡京。老蔡京听了后,就在房间设下酒宴,邀请张角赴宴,并问:张先生,我蔡京所行所为,真的遭天下人如此痛恨吗?张角回答:你以为呢?明白地告诉你,现在天下人恨不能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吃你的肉,你还不快点悔改,就一切都晚了。
蔡京听了,老泪纵横地道:那么请张先生教我,我应该如何做才能避免祸事呢?张角立即指点道:当然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把以前的错事全部改过来,这样的话,老百姓心中的怨毒之气,或者会有所消弭吧?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清楚蔡京到底干了些什么。
实际上,古典名著《水浒传》,就是蔡京搞出来的。
不是说这部书是蔡京写的,而是指梁山上的兄弟们,都是被蔡京逼上去的。至于高俅这个人,历史上根本就不曾存在过,所以这部书的功劳,只能归到蔡京一个人身上。
还记得梁山兄弟们都是怎么上的梁山吗?
花石纲!
对了,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那么这个玩意儿又是怎么冒出来的,又是如何弄得梁山兄弟落草为寇的呢?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
这个头还是在司马光死的时候,司马光是旧党的代表人物,他活在世上,新党就很难有所作为。但是他还是死掉了。他前脚死,新党在第二代掌门人章惇的带领下,杀了回来,重夺朝政,并立起了史无前例的一块耻辱碑,刻旧党名人名字于其上,表示这些人将受到世世代代的诅咒。可是糟糕得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哲宗也死掉了。
死一个皇帝,没什么大不了的,历史上死的皇帝多了去了,地球不是照样在转?
可是对于当时朝廷中的臣子们来说,死一个皇帝,那就意味着改朝换代。
哲宗死了,就需要再立一个新皇帝,那么立谁呢?赵佶的名字被提了出来。
但是新党的掌门人章惇提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
他说:赵佶轻佻。
轻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年轻人哪个不轻佻?可要是皇帝轻佻,那江山可就有点麻烦了。
但是章惇却遭遇到了对头。朝中的向太后是旧党的守护神,坚决支持司马光一伙,坚决反对新党,所以对章惇的意见,那是一定要驳回的。
就这样,赵佶幸福地坐到了龙椅上,只差一言九鼎了。
为什么要说只差一言九鼎了呢?他不是已经做了皇帝了吗?
他是做了皇帝不假,但朝权并不在他的手中。向太后正垂帘听政,老太太也要过一过坐江山的瘾头。
向老太太足足过了七个月的瘾,就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轮到章惇倒霉了,谁让他敢说宋徽宗轻佻来着?那宋徽宗就要轻佻一个让他见识见识。
章惇见识到了,他被贬死于睦州,距皇都开封八百公里之遥。
虽然搞死了新党的掌门人,但徽宗也于同时将旧党的余众全部清理出了朝廷,毕竟他们都是向太后的人马。一朝天子一朝臣,宋徽宗需要寻找更适合的搭档。
他精心地选择过后,新党的第三任掌门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蔡京。
一代奸相。
没有什么正经人能够满足赵佶的轻佻心理。
除了不正经的人。
好在蔡京原本就有着不正经的天赋,于是,花石纲这奇怪的东西,就这样正式地走入了中国历史。
从此天下民怨沸腾。
无论什么人家,一根草或一块碎石头,都可能忽然间被率领着士兵的官员闯进来,加上标志,指为御前用物,命主人小心看护。如果看护的程度不能使官员满意,那就犯了大不敬罪状,依法主犯处斩,全家流放。运走的时候,则把房屋墙垣拆掉,恭恭敬敬地把御前用物抬出来。
房屋被拆,那老百姓怎么办?
去死吧你,皇帝哪有闲心管你这个。
皇帝不管,百姓只好自己管自己。
于是有江南方腊起义,就是被花石纲所迫。
方腊起义为童贯所破,这期间传说中的水浒英雄就是童贯马下的小卒子。
世道已经乱到了这份儿上,但轻佻的赵佶却仍然迷恋着那些假山奇石——这绝对是一个怪人,想不通那些假山奇石怎么会让他迷恋到了这种程度。
而蔡京,就是靠这一手赢得了宋徽宗的欢心,吃上了几年安生饭。
他这饭吃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要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过了,以前的时代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呢,不也是稀里糊涂地过来了吗?有什么必要较真呢?
有,非较真不可。
为何?
因为赵佶轻佻。
这家伙到底轻佻到什么地步了呢?
在一个深夜里,卢沟桥畔——后来就是在那里发生了震惊中外的日军全面侵华的七七事变,而在当时,还没人知道日本人是什么东西,但他们的确见到了一个来自外国的大宋子民。
来自契丹的马植。
他来求见童贯,献上燕云十六州。
燕云十六州!
这是大宋帝国的隐痛,是当时国人的心痛,早在它被儿皇帝石敬瑭割给契丹之时,就注定了这里会有一场永无终日的流血与纷争。
然而此时,辽宋已经和好百年,谁敢擅动轻启战端?
童贯敢。
赵佶更敢。
因为他轻佻。
契丹人马植带来的消息说,在遥远的边陲,有一个女真部落,该部落骁勇善战,并与辽国世代为仇,倘能遣使与其结交,共约灭辽之计,则燕云十六州唾手可得。
事情就这么定了。
双方秘密约定,宋军北上,女真南下,两面夹击,宋军单取燕云十六州,辽国土地尽数归女真所有。此战所有军备物资,全部由富裕的大宋负责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