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尤其是想得到能证明押谷道子跟浅居博美之间关系的消息。”
“管理官也在担心。想在这方面理出条理来。”
“同感。”
两个上司开始交谈了起来,松宫朝两人行了个礼之后就离开了那里。
之后,其中一部电话响了。
小林拿起了话筒。
“我是小林。……嗯……你说什么?……我知道了。就那些继续跟踪。其他有什么变化的事情吗?……什么,那家伙?”
小林拿着听筒,不知道为什么盯着松宫。
“……就这些吗。……了解,我一会会指示的”挂了电话后,小林先面向石垣。
“浅居博美的行动好像有变化”
“怎么了”石垣的表情变硬。
“平时都是从自己家出来后,去六本木的事务所或者明治宫。今天打车去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哪里”
“正在跟踪她,说是到了东京车站”
“东京车站?去了哪个方向”
“好像买了东海道新干线的票。目的地不明确,先让他们继续跟下去了。”
石垣在桌上托着腮帮子,皱着眉头。
“东海新干线?到底要去哪里呢……”
“还有另外一件事。”
小林靠近石垣的位置,开始了悄悄话。
石垣的表情变得严肃,看了下松宫。
小林说完话后,朝松宫沉默的招了招手后出了房间。
松宫走出到走廊,小林张望了下周围后,把脸凑了过去。
“你有从加贺那里听到些什么吗?”
“啊?”
“听负责监视浅居博美的警察说,今天上午,加贺好像去了浅居的家。而且还带了个女人一起。你有什么线索吗”
“女的?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我知道那家伙跟浅居博美之间有个人关系,但也不能让他这些随便进行搜查。”
“那我明白”
“浅居博美这次行动这么奇怪,有很大可能跟加贺有关系。你现在赶紧联系他。让他来这里说明一下。”
“明白了。”
松宫拿出了手机。
但是打不通加贺的电话。
好像关机了。
小林咂了咂嘴。
“在干什么呢,那家伙。”
“我再试着跟他取得下联系。”
“拜托了。对其他搜查员来说也是个警示。”
小林回到了房间。
松宫给日本桥署打了个电话。
但果然还是找不到加贺。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恭哥,你干什么去了啊……
想起了加贺离开松宫家的时候的事情。
他没有说完有点意味深长的话。
——我们可能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他是不是在找被忽略了的事情呢。
之后松宫又继续打电话给他。
大概在一个小时后,总算接通了。
“你到底在干嘛。上班期间联系不到你,是怎么回事。”
声音中带着怒气。
“不好意思。我在图书馆。想着会早点结束的,吗,没想到花了些功夫。”
虽然想问他为什么要去图书馆,但是还有比这个要先说的事情。
松宫跟他说明了一下目前的状况,把上司在怀疑加贺的行动这事也转达了。
“是吗。果然是我的行踪还是被发现了。我还想着出入公寓的人很多应该不会被发现的,果然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你不慌不忙的说着啥呢。到底怎么回事,不跟我说明白的话我很难办啊”
“当然会跟你说明白。真是为了那个去的图书馆。”
“你快点来,这些下去,几个我也包庇不了你。”
“不用担心。我没想让你包庇我。我已经做好了处分的准备。一会见。”
松宫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上司们。
“他只要想到什么就会去行动的,算了,等听完他的话再说吧。”
石垣慎重的说道。
在那之后没多久,跟踪浅居博美的搜查员打来了电话。
做东海道新干线的希望号在名古屋站下了车,之后坐了木灵号车。
这个换乘松宫有印象。
“她是打算在米原站下车吧。在那之后,应该会在东海道本线换乘吧。”
“这么说来目的是回老家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小林,把目光转向松宫他们的后方,表情变得严肃。
回过头来正好加贺进来了。
手里拿了个很大的褐色信封。
“惊扰你们了对不起。加贺站在石垣跟小林的前面,行了个礼。
“不像你的作风啊”石垣说。
“明明一直以来都比其他人加倍注重礼仪跟情理的。”
“我知道我做了任意妄为的事情。”
“至少跟松宫打个招呼也好啊。好像还有名女性一起……”
“她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主要目的是因为想稳点个人的事情,所以不能叫松宫一起去。”
“那你的意思是跟这次的案子没关系吗”小林问。
于是加贺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纸,“有东西想让你看一下。”
说着放在了石垣的前面。
石垣拿过来后摊了开来。
站在旁边的小林也看了过来,“这个是……”
低声说着。
“北陆每朝新闻的报道的复印件。正如你看到的,日期是三十年前的十月。”
加贺说。
“北陆每朝新闻?为什么要复印这个?”
石垣把复印资料递给了发问的松宫。
松宫接过来后看了那篇报道。
那上面报道的是在能登半岛有名男子从悬崖跌落死亡的新闻。
看到那个名字后怔住了。
是浅居忠雄。
“是浅居?……”
“应该就是浅居博美的父亲。”
说完后加贺看着石垣他们。
“我想可能是因为被追债,浅居父女连夜外逃了。”
“在那途中父亲自杀了吗”小林说。
“但是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情呢。我看好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啊。”
正是,石垣说着点了点头。
“问题就在那。作为浅居博美来说,应该不想让别人来探讨关于父亲去世的事情吧,所以撒了谎。”
“为什么呢。不想让人知道连夜逃走的事情吗”
“对苗村老师应该也是这么撒谎的吧。但是真正的理由应该是别的吧。’“那么真正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加贺从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尼龙袋。
里面有类似毛发的东西。
“有个建议。根据DNA鉴定来确定亲子关系。”
《22》
列车马上就要到达彦根车站了。
博美从包里拿出小的化妆镜盒子,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
不能用这副苍白的面孔去见那个女人。
最终也是要坦荡面对的。
必须要让她看到自己一直坚强的活到了现在。
关上化妆盒,从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是关于一家叫“有乐园”的养老院。
押谷道子放在她那里的。
最终没扔掉可能是因为无意识的会觉得会今天这么一天吧。
背面印着地址。
虽然不知道怎么走,但是给出租车司机看一下的话应该就可以了。
望向车窗外。
一片宁静的田园景象。
跟以前一点都没变。
完全就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三十年前的记忆还很清晰。
那天晚上,博美钻入被窝后被猛烈的摇醒了。
睁开眼,看到父亲紧张的脸。
赶紧做准备出门,忠雄说。
不知道原因的博美很迷惑,他深呼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逃吧。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父亲的眼里充满了血丝。
“逃到哪里去?”
“没事,有目的地。继续呆在这里的话,你会很危险。总之先逃吧。以后的时候到时再考虑。”
博美点了点头。
虽然脑中闪过学校,将来等各种各样的事情,但还是决定先不去想这些。
她知道就算继续呆在这个家里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在最大的旅行袋里,只装了些要换洗的衣服跟生活必需品。
幸好还不是很冷的季节。
如果天气冷的话,光衣服就要塞满了。
两人离开家里是凌晨两点左右。
而且还是从二楼的窗户溜出去的。
因为有可能玄关那会被人监视着。
抱着大大的行李,往隔壁家的房顶移动。
博美想起了小学的时候,跟同班的男同学一起做过一样的事情。
跳到路上后,忠雄二人开始小步疾走。
目标是隔了一站的车站。
如果是家附近的车站的话,可能会遇到熟人。
大概距离五公里。
走路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在车站旁边的公园过夜,然后做首班车。
二人要去的是北陆方向。
忠雄说那里有熟人在。
“以前那家伙没钱的时候,我帮助过他。现在在福井开的运输公司好像还挺成功的。之前联系他的时候,他跟我说过让我随时可以去找他。这次跟他说下我们的事情的话,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那我怎么办呢。学校怎么办?”
忠雄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暂时可能上不了学了。如果去转移住民票的话,就会暴露我们的所在地。但是你也不用担心,爸爸会想尽办法帮你处理好的,一定。”
即使说了会想尽办法,但到底是在什么办法呢,博美完全推断不出来。
但还是把那种不安藏在心里,朝忠雄点了点头。
即使现在在这里逼问爸爸,也只会让父亲痛苦。
当时坐着的列车的墙上,贴着延暦寺的海报。
看了眼那个后,忠雄说了句奇怪的话。
“你知道吗?听说以前,延暦寺的和尚,为了抗议当时的将军足利义教,在正殿点火自杀。真想不到这种事也做的出来。如果反正都要死的话,肯定会选别的方法。被烧死这种事情,只要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呢,博美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后来她就领会了。
可能那个时候的父亲,把死当作最后的手段。
有自己这个女儿,父亲到底还是幸福的吧——一边想到到时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这个答案了,博美就不得不这么想了。
列车到了彦根站。
站前有坐出租车的地方,就给司机看了小册子。
根据地名知道了大概的位置。
“先开过去看看吧”说着司机开动了车。
看了下时间。
已经过了下午五点。
今天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虽然本来打算最后一周的所有演出都要从监视室里确认,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今天跟明治座的制片人说不去了的时候,对方很惊讶。
“是身体不舒服吗’“不是,是突然有急事。帮我跟大家打个招呼,拜托他们了。
““我知道了。明天不要紧吧““当然。我期待着结束演出的宴会。”
“嗯,要办的盛大一点。”
制片人的声音很兴奋。
可能跟演出的盛况也有关系,但是对他来说,顺利的迎接落幕演出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吧。
出租车减慢了速度。
“应该在这附近了。……啊啊,是不是那个啊”能看到一层四层楼的建筑。
虽然跟小册子上的照片相比看起来要旧很多,但应该没错。
下了出租车,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开始走了过去。
穿过正面玄关,有一个小小的大厅,左侧有个接待处。
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放着个按铃。
按了下。
来了,说着从里面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
白色的衬衫外面穿着件蓝色的背心。
“想问个事情”博美递出了名片。
接过名片的女人没做任何反应。
应该是对“角仓博美”这个名字没印象吧。
名片上也没有印演出家和女演员。
“我听说这里收留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女人。是有这回事吗”女人瞪大了眼睛。
“啊,是的。”
“可以的话,能让我见一下吗。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咦,是吗,是你什么熟人啊”
“是我母亲的友人。”
“啊,你母亲的……”
“能让我见一下吗”
“嗯,当然没问题。请稍等一下。”
女人消失在了里面的房间。
能听到跟别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女人又再次出现了。
“我带你去。”
被带到的是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写着“201”女人敲了敲门。
“201女士,我进来了啊”正要转门把手的时候被博美制止了。
“到这就可以了。”
女人愣了一下。
“你一个人不要紧吗”嗯,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处一下。
“我知道了。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吧。”
确认女人走远之后,博美打开了门。
是个很小的房间。
有张床,床上有个老女人在吃东西。
手上拿着个馒头。
电视里传出搞笑艺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一副呆呆的表情动着嘴巴,看了几秒博美的脸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同时又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悲鸣声。
馒头也掉了下来。
“好久不见。”
博美说。
这句话里面没有包含一直以来的怨恨。
《23》
“……是吗。那就派几个人在东京站做好准备。有去养老院打听吗?……这样啊。……见到本人了吗。……嗯,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就这样视线不要离开她母亲。我这边也会联系当地警方。……嗯,了解。那靠你了。”
挂了电话后的小林面向石垣。
“浅居博美在彦根乘坐了东海道本线。估计会在米原坐新干线回东京。”
“浅居见到她母亲了吗。”
石垣问。
“是的。跟那边说被收留的那个女人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想见一面。”
“然后呢”小林摇了摇头。
“遗憾的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说了什么。一起呆了15分钟这样子。说认错人了,之后浅居离开了养老院。”
“认错人了……啊。她母亲那边说了些什么”
“一样。说没见过浅居这个人。问她们之间聊了些什么,她说没聊什么,然后就一言不发。但是……”
“什么”
“根据见过她目前的搜查员的话,她情绪很低落,好像在怕什么的样子。”
“害怕?……”
石垣目光转移到加贺上。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加贺抬起头。
“可能跟她坦白说明了一切。”
“也就是,父亲伪装自杀,隐藏了三十年的事情吗”
“我想她把为了隐姓埋名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些全部都说了吧。”
“为什么现在和她母亲说?”
“已经是做好了思想准备吧”
“思想准备”真相被暴露的准备。
我只对他暗示了她父亲有可能在别的地方死了。
我预想她应该迟早会发觉那个死的是其他人吧。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石垣点点头。
抬头看站在旁边的小林。
“你怎么认为?”
“我没什么说的。我对加贺君的说法,还是半信半疑的。”
“我觉得有点荒唐无稽。但是有篇新闻报道。另外,如果他的话是真的的话,的确很多谜题都可以说的通了。”
“那我明白。浅居博美去见她母亲的理由,可能也正如加贺君所说的那样。但是,还是有点难以相信。那样的事情能坚持三十年吗。我也有女儿,对我来说肯定是做不到的。”
“是吗。如果到了选择是生是死,让女儿活着还是死的局面的话,应该也是横下一条心了吧。应该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对于石垣的问题,小林嘟哝了声,又陷入了沉默。
松宫在旁边听着,也跟小林的意见一样。
加贺的推理有点太令人震惊了。
从各种证据来看,浅居博美跟绵部俊一之间有联系这一点毫无疑问。
那么绵部到底是谁呢。
调查了下浅居博美跟押谷道子共同认识的,但是现在消失了的人,松宫他们把目光定在了苗村诚三上。
但是从宫本康代的证词来看,那个人并不是苗村。
听了那些话之后的加贺好像试着把事情往简单方向考虑。
他这么对石垣他们说。
“浅居博美跟绵部俊一的关系,就我知道的就至少有十几年了。可以想象是浅居博美支撑着几乎跟谁都没有来往的绵部俊一的生活。能保持这种特殊关系的人也是有限的。是对自己来说极其重要的人。从心底里爱着的人,如果不是的话,那肯定就是血亲。根据绵部的推断年龄,现在又消失踪迹的,跟押谷道子又认识的,考虑以上几点,符合的人只有一个。”
那不就是浅居博美的父亲,忠雄吗。
加贺说。
浅居忠雄在自己家父亲跳楼自杀,这是根据琵琶学园的资料上得知的,并没有正式的记录可以确认。
同班同学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一点也很不自然。
会不会是在其他地方死的呢。
加贺这么推理。
而且死的并不是浅居忠雄本人。
利用别人的死,使浅居忠雄的存在从这个世上消失。
这么考虑的话,逻辑就对得上了。
把这样的一种假设放在心里,加贺问了浅居博美几个问题。
看她的反应,就确信自己的推理没有错。
然后就发现了那篇报道。
果然浅居忠雄是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死的。
根据报道,遗物跟指纹一致,一起旅行的女儿也确认了遗体,因此就确定了身份。
考虑一下三十年前的那个年代,如果认为没有特殊事件性的话,当时的警察就不会再往下追查了。
那么真正死的是谁呢。
连加贺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真是如他所说的那样的话,浅居父女一定抱着一个重大的秘密生活着。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加贺弄到了浅居博美的头发。
只要通过DNA鉴定,就能知道越川睦夫也就是绵部俊一是否有亲子关系了。
已经开始在鉴定了,快的话明天傍晚就能知道结果了。
完全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过之后的人生,——虽然是很难以相信的事情,但是那样考虑的话,那种肖像画上画的暗沉的表情就可以被理解了。
松宫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后,一个男人进入了房间。
是大槻。
“我知道了。曾经在女川町,有一个叫‘绵部配管’的公司。主要承包原子能发电站的管配的查点工作。”
“有雇佣记录吗”小林问。
“遗憾的是没发现那种东西。说起来也就是那种没怎么正规管理的小事务所。而且,还有一个“大槻把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到桌上。
“关于横山俊一,明确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三十年前的十月,说是因为放射管理手册弄丢了申请过补发。”
《24》
到房间已经是晚上近十一点了,把包一扔,把身体埋在沙发里,拿出手机看信息。
收到的几条信息里其中一条是明治座的制片人发来的。
是报告今天顺利的结束了演出的事情。
博美放心了。
现在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演出的事。
叹了口气后,回顾可下今天做的事情。
最先浮现在脑子里的还是梳子的事情。
估计是加贺让那个女的提取博美的头发的吧。
做这个事情的理由只有一个。
DNA鉴定。
终于,开始注意到这个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的人出现了。
而且这个人偏偏还是加贺。
但是,那可能就是命运吧。
接着脑子里出现了厚子的脸。
三十年没见的母亲,是个寒酸,可怜的女人。
可是,身上还是有股跟以前一样的不好惹的狡猾。
对峙了下后,博美意识到自己完全继承了那份丑陋,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当时拼命遏制住了自己想冲过去掐住她脖子的冲动。
对那个女人是如何活到今天的没有任何兴趣。
反正问了也没有什么价值。
估计过得是跟好几个男人保持关系,糟蹋自己的日子吧。
那种生活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并不想知道厚子的生活状况,但是对博美他们的人生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还是有必要让她知道的。
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造成了那样的悲剧,要让她到底也不能忘记。
告诉她这些的机会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所以不管在闭幕演出的前一天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是决定今天来见她。
博美闭上眼睛。
跟厚子说了那些后,三十年前的记忆又变得更清晰了。
那个像噩梦一样的记忆——。
决定夜逃之后过了一个星期。
博美跟忠雄到了石川县。
最初开始是在便宜的地方转来转去,这两天是在车站里面或者是公园的躺椅上过夜的。
意思到期望落空并没有花很多时间。
忠雄说过的“以前帮助过的,现在在附近开运输公司的熟人”,想要跟对方取得联系,却发现根本没有那样的公司。
忠雄收到的名片是假的。
应该是为了得到别人的信任才做的东西吧。
忠雄完全被骗了。
“没关系啊,还有很多别的认识的人。”
忠雄又联系了几个人,但还是没有找到可以收留他们二人的人。
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博美感到不安。
厚子把存款都偷走了,忠雄身上肯定没有能维持接下去几个月生活的钱的。
不去住旅馆也是为了省钱。
但是在金泽市的公园吃完面包后,忠雄意外的说道“今晚去住旅馆吧。
“旅馆?哪里的?“博美惊讶的问道。
“我知道个好地方。以前去过。”
忠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起来。
他在书店买了本旅行手册,然后拿着它进入了电话亭。
然后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太好了,预约到了。”
“我们去哪”这样呀,说着忠雄把手册打开给她看。
上面画着能登半岛的地图。
“我们有那么多钱吗?我今天在公园或者哪里过夜也没关系的噢”
“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已经没问题了。”
“为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忠雄的表情不可思议的明朗。
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
是因为想到了可以脱离这种苦难的好主意了吗。
傍晚到达了住的地方。
那不提供吃饭的旅馆,所以两人放下行李后就去吃饭了。
去的一个只有两张桌子的小食堂。
其中一张桌子那,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吃着刺身喝着啤酒。
欢迎光临,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店员从里面走了出来。
菜单上有烤鱼套餐,就点了那个。
一会菜就端上来了。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正式的吃饭了,好吃到快要哭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
隔壁桌的男子问道,“你们是在亲子旅行吗”嗯,算是吧。
忠雄回答。
男子笑容满面。
“真令人羡慕啊。跟女儿一起温泉旅行吗。肯定是这样的。这种地方一个人来是没办法啊。”
“你是一个人吗”
“是的。而且我也不是来旅行的。”
男子站了起来,拿了个架子上的玻璃杯,放在忠雄的前面。
然后想要给他倒啤酒“不,我……”
“不好吗。能喝吧。萍水相逢也是缘。”
男子往杯子里倒了啤酒。
真不好意思。
忠雄朝他行了个礼然后喝了啤酒。
男子往自己的杯子也加上了啤酒,又新点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