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井加代子好像有点后悔说了刚才说的话。
“虽然不想回忆起这件事情来,但是也忘不掉。是项链。镶了红宝石的项链。姐姐落寞的笑着告诉我的。”
《16》
看了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茂木意识到自己不停的在哆嗦腿,就把手放在膝盖上按住它。
加贺在旁边偷偷的笑。
“你在着急什么啊。不是来过电话说会晚个十分钟左右嘛”
“那我知道。但是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定”
“你用不着坐立不安吧。本来你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
“你竟然说这种话。明明从昨天开始我一直都陪着你的”
“是谁说要陪我的。我明明说不要麻烦你拒绝了你的。”
“进入警视厅以来,第一次让我做了回像搜查的事情。让我稍微兴奋下应该也不介意吧。而且,有我帮忙的话还不错吧?”
茂木盯着加贺的眼睛。
“那个嘛……当然是很感谢你的啦”
“那就行了”茂木点了点头,喝光了咖啡。
站了起来,朝酒吧走去。
应该有好几年没有来这种家庭餐馆了吧。
在孩子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几乎每周都会来。
今天要在这里约见一位女性。
一名常年做娱乐记者的女性。
根据《健康出版研究所》提供的名册,茂木跟加贺两人到处打听。
幸好都是在东京都内,但昨天还是忙到晚上九点多。
操心的加贺打算请茂木吃完饭,被茂木拒绝了。
并且还说一直陪他打听到最后。
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经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到处奔走。
一直说着同样的台词,已经不想再数了。
但是并不觉得厌倦。
体会到警察的工作就是这个样子的,感到佩服。
只能从大量的无用功中慢慢发现真相的足迹。
但是当发现真相的时候的那种喜悦,就能把之前所有的徒劳感都吹走。
这种感觉,茂木在一个小时之前真正的了解了。
对方是一名写体育专栏的男性。
因为现在正在对专业野球队进行采访,所以茂木他们就去了横滨。
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总算得到了一直追寻着的答案。
这名男子承认向健康出版研究所问过加贺的联络方式。
但是那并不是为了自己。
是受一名做娱乐记者的朋友拜托的。
至于什么目的已经忘记了。
可能当时也没有问吧。
马上试着跟那名女娱乐记者取得了联系。
约定好了见面之后,就这样等她来。
虽然只有两天,但是对茂木来说,就好像漫长的迷宫的终点出现在了眼前。
手上拿着咖啡杯的加贺回到座位上,翻开笔记本,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表情从昨天离开健康出版研究所之后开始就一直没变过。
明明可能就能找到一直追寻的答案了,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高兴的样子。
茂木想起了警察学校时代的加贺。
虽然是个当过两年中学老师的怪人,但是在同期生中成绩拔萃。
再加上剑道的才能突出。
虽然有很多人都会剑道,但是没有人能敌得过他。
知道他是全日本的学生冠军后,也觉得果然如此啊。
但是茂木被加贺吸引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人性。
在一次课堂上,茂木受到了老师的责备。
说他在打瞌睡。
自己否定了但是老师不相信。
突然,后面的座位想起了个声音。
他没有在打瞌睡。
自动铅笔坏了,为了装笔芯费了点时间。
——真是救人的声音。
听了这话后的老师虽然有点不愉快,但没有再责备茂木继续上课了。
帮他说话的是加贺。
一般的话不管自己的事情就不去管了。
如果多嘴的多不好被老师瞪了就不划算了。
但他并没有计算这个。
之后向他道谢,他笑着说“我说那个并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的”这次才知道加贺有着痛苦的过去。
想要陪他一起打听,并不是单单为了做像搜查的工作。
也是为了报答当年的事。
或许这人已经不记得了。
入口处有个人。
披着薄外套的女性环视了下店内。
年龄可能在四十五岁左右吧。
提着一个黑色的纸袋。
那是记号。
茂木举了下手。
站起来等那名女性走过来。
“是米冈小姐吧”茂木做了下确认。
“来晚了真不好意思”她行了个礼。
交换了名片后,回到座位上。
服务员过来了,米冈町子点了杯柠檬汽水。
“感谢你繁忙之中来协助我们”
“我做的事情出什么问题了吗”不安的皱着眉头的表情上,有一种智慧的气氛。
“没有那种事。就跟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是关于警视厅的宣传活动做个调查。具体做法就是对过去二十年里在杂志报纸报道过的新闻中随意选择几件,确认下那些内容在人们中有多广泛的传播。所以,现在正在调查的就是在这本剑道杂志里刊登的新闻。”
茂木含糊的说了下,把那本杂志放在了桌上。
这是从昨天开始对各种各样的人说的重复的台词,所以早就习惯了。
“警察还要做这种事情啊”米冈町子睁大眼睛眨了眨。
“在宣传活动方面也花了钱的,所以有必要拿出相应的效果来。跟一般的公司一样。那么,这篇报道”茂木翻开杂志,翻到有关加贺的那篇报道。
“听说有人托你打听加贺选手的联系方式。你能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吗”米冈町子有点害怕的样子收了收下巴,眼睛朝上看了看。
“真的不会给那个人带来麻烦吗”
“当然不会。或许会跟那个人见面,那也可能是只是去问一下对这篇报道的哪几个地方感兴趣而已。请不用担心。”
茂木明白的说道,再配合上假笑,这个在工作上并不难。
米冈町子有点困惑的样子,不久后又好像想通了似的点了点头。
然后说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茂木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想要再次确认一下,望向米冈町子后,吃了一惊。
因为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茂木看了看旁边。
加贺的眼神,变得像发现了猎物的猎犬的眼神似的。
《17》
“真是太好了。说起明治座,是个能代表东京的剧场吧。在那样的地方做了近两个月的公演,而且连日满座真是太厉害了。恭喜恭喜。我也感到很骄傲。”
吉野元子的声音有点激动。
在这之前的谈话内容并不快活,但是博美能感受到她在努力的想要掸去阴郁的气氛。
“福利院的大家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这回新买了篮球的球架,连员工们也陷进去了。每天晚上天黑了都有人在玩。”
“真不错啊。很好玩的样子”
“博美你有空的话也过来玩啊。我想听你说关于戏剧的事情。”
“好的。我会考虑一下的”
“一定啊。啊啊,已经这个时间了。不好意思啊,在你这么忙的时候。”
“没事,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注意身体。”
“你也是啊。不要太勉强自己了。那就挂了啊”保重,说着博美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身体靠在椅背上。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去明治座之前去弯了趟六本木的事务所。
琵琶学园的吉野元子打来了电话。
看到来电的一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说了几句固定的台词之后,福利院的副院长进入了正题。
那些内容,博美已经稍微预感到了。
警察来过,问了博美和苗村的一些事情。
尤其是好像是在追查苗村的行踪的样子。
吉野元子压低声音说道。
而且还找了个理由说是担心博美是不是被卷入了什么案件,所以才打的这个电话。
没事的。
博美回答。
警察也来过自己地方。
只是个形式上的问话而已。
还加了句自己并不知道是关于什么事情的搜查。
但是吉野元子一副并不放心的样子。
所以她问了下面这个问题。
“博美,你从我们这毕业之后,没有见过苗村老师吧”没见过。
博美立马回答。
并且反问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而已——这是吉野元子的回答。
博美站了起来。
用袋装红茶跟茶壶里的水在杯子里泡了杯红茶。
果然吉野元子还是察觉到了。
本来是打算注意小心不让福利院的人知道的,但是她是博美入园以来关系最亲密的人。
会跟她坦诚的聊各种各样的事情和烦恼。
唯一例外的是苗村诚三的事情。
但是可能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回到椅子上,放下茶杯。
红茶的表面有点晃动,又马上停止了。
看着这个时候,想起了微风拍打琵琶湖湖面的场景。
在晚霞下,白色的游艇停泊在湖面上。
并不是凭空想象的世界。
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博美站在湖畔。
旁边站着苗村。
在高中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
想要两个人单独庆祝一下就去了琵琶湖。
博美决定了四月份之后就去东京。
两人之间有特别的关系是在这之前没多。
在那之前,一直保持着中学时代的恩师跟学生之间的关系。
但是那也只是形式上的。
博美转校后,苗村经常去见她,亲自跟她商量这样那样的事情,她开始把他当作一名异性来看待。
中学的时候只是单纯的爱慕,到了高中,这种情绪明显发生了变化。
开始在心里期待跟苗村见面的日子。
开始考虑见面那天穿的一副。
博美也注意到了这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了,苗村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她也知道他在自责,在烦恼是不是应该跟她保持距离比较好。
所以她觉得要成全这段感情的话就只能自己先踏出那一步了。
就算苗村有老婆也无所谓。
虽然的确是想跟他结合,但是从来没想过想跟他结婚。
只是纯粹的想要一个作为男人的他。
想要两人单独去旅行。
博美说这话是在高三那年的秋天。
那天在草津市内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自从进入高中后,苗村就不怎么去琵琶学园了。
对于博美的话,苗村一时有点动摇。
别开玩笑了,生硬的笑了下。
“不是开玩笑。我想跟老师去。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住一个晚上就够了。”
从她的口气跟表情里,苗村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应该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认真在说这个事情的。
他表情变得认真,开始沉默了。
对不起,博美说。
“好像让老师为难了。”
“也不是为难还是别的什么,的确是不太好。你还未成年呢。”
苗村弯着身子,小声的说道。
“虽然还未成年,但是也能结婚了。我没有父母,所以不需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结婚这个……”
“不用担心。我不想破坏老师的家庭。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身为女高中生,说了大胆的话。
可能连自己也沉醉在里面了。
“……你这么说我也很开心。但是”那天,苗村一直在烦恼。
但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翻开了一本旅游指南。
那上面印着富士山。
“你说你没看过富士山吧。所以我在想去富士山怎么样”说这些的时候是在一家经常去的咖啡馆。
如果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的话,博美可能就高兴的抱住了苗村的脖子了。
利用连休,开始了两天一夜的旅行。
对福利院的人说是跟高中的朋友一起去旅行。
不知道苗村是怎么跟妻子说明的,也没有兴趣知道。
住的地方是在河口湖湖边的一家度假宾馆。
风景优美,东西也很好吃。
但那些都无所谓,能跟苗村两个人呆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就这样两人结合在了一起。
但是博美完全没有考虑过两人的将来。
首先要决定下来的还是要先找到自己接下来的生活道路。
关于这个有一个很大的候补选项。
那就是演戏。
高中二年级的时候被邀请去剧团第一次看了戏剧,就入迷了。
自己也想从事那样的工作。
因为被邀请去的剧团的关系,她希望以后能进入巴拉莱卡琴剧团。
在高中毕业前的二月份有场选拔赛,所以就去了东京试一下。
没人任何演戏的经验,也没有一点自信。
可是,两个星期后却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但是那上面有条补充说明:没有收入保障,最初两年要当研修生。
但是另外还写着可以帮忙介绍打工的地方,也可以介绍研修生一起住的地方。
事到如今也不考虑其他的道路了。
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再戏剧的道路上成功。
为了这个,决定牺牲再多也不可惜。
可能会暂时见不到苗村了。
不,可能是再也见不到苗村了。
真是因为想到这点,所以博美才下定决心要在毕业典礼的第二天进行了两人单独的庆祝。
但是不知道苗村那边是怎么想的。
不,之后回过头来看的话,他根本没有打算跟博美解除关系。
博美去了东京之后,苗村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回去跟她见面。
有时候会住在东京的酒店,有时候会当天就回去。
那个时候,他就会问她的近况,鼓励她,偶尔也会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
这对从早到晚一边打工一边学戏剧的她来说,既是精神上又是金钱上的重要支柱。
时光流逝。
博美顺利的从研修生升格为了戏团成员,慢慢的站在舞台上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
剧团的年轻领导取访建夫也开始特别关照他。
在博美二十三岁生日的那个晚上,苗村说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在东京的餐厅了,她收到了苗村送的礼物。
在一个细长的盒子里,是一条闪着红宝石光芒的项链。
博美开心的说了谢谢,苗村有点僵硬的笑着点了点头说,实际上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我在想要不从学校辞职了吧”博美惊讶的愣了一下。
“为什么?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我是在考虑要不我也来东京怎么样。那样的话,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吧”对于突然的提议,博美没有说话。
也没有思考。
“出来后,怎么办?还是做老师吗?”
“那估计是不行了。但是没关系。这边有我很多大学时代的朋友在,拜托他们找个工作什么的应该没问题。也有经营补习班的朋友,说是可以雇佣我当讲师。”
看来这并不是仅仅是苗村的随便一想。
“家里呢。你怎么跟你太太说?”
“那还没决定。但是,我打算近期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真正的情况。跟她坦白说清楚,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不能再跟你继续生活了。”
“你指的是离婚吗”
“当然是了。”
“我的事情也要说吗”苗村激烈的摇了摇头。
“你的事情绝对不说,我打算不说你的事情就说服她。”
“那不行吧。你太太不会接受的。”
“我也觉得不会接受。但是让她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了的话,不用多久她应该就会放弃了。”
有这么简单吗。
博美表示怀疑。
那样就能解决的话,世上夫妻之间的纠葛就不会这么多了吧。
“怎么样,如果我来东京的话,你能跟我一起生活吗”博美感到为难。
这些都不是预想过的事情,所以穷于回答。
她有她自己将来的计划。
但那并不是以跟苗村一起生活为前提的。
好不容易理解了戏剧,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老师能来东京的话我很高兴,但是要马上一起生活的话有点困难。我现在还没成人。”
“这我知道。不是马上一起生活也可以。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婚来东京。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有这个思想准备。苗村热情的宣言,博美听来就像是另外一个时间的事情。她依旧爱他,一想到两人一起生活觉得很开心也是事实。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梦的比较好,所以在很久以前就断了念想。这样可能也是为了对方好吧。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说这个。只回答了句,谢谢。在那之后暂时两人之间没有提那个话题。但是过了一年多后的某一天,苗村说“我决定明年三月从学校辞职““已经跟校长跟教导主任说过了。他们同意了。”
“你太太那边呢”苗村痛苦的摇了摇头。
“没说。她万一闹的话就麻烦了。所以我决定强行突破”
“强行突破?”
“虽然没跟你说,我跟我妻子已经在协议离婚中了。但是她老是不同意。这样下去的话事情就没办法解决。所以我就决定强行离家出走。”
听了苗村的计划后,博美有点愕然。
也就是说一到四月他就要留下离婚申请书跟字条离家出走了。
劝他还是不要这样的好,但是他的心意不变。
“已经到了极限。考虑到面子的问题,已经做了一年多有名无实的夫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两个人都不行了。我只能离开家了。”
苗村说了在这一年里每天痛苦的日子,在自己家一餐饭都不吃,衣服也是自己在外面洗的,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回趟家而已。
偶尔夫妻俩会说上话,那也是只是听妻子的责备而已。
怪不得。
博美明白了。
最近一段时间,苗村一直很累的样子。
跟以前相比也瘦了很多。
过着那种日子那是当然了。
一边同情他,一边想着这也没办法。
这是自作自受。
但是逼他走到这一步,博美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第二年的四月,苗村真的来到了东京。
行李只有一个大包。
虽然还没有决定正式住哪里,但是苗村已经早早的找了一家按周出租的公寓。
家具跟日常用品都有,所以马上就能入住。
“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所以还不能迁居民卡。暂时就先生活在这里了。”
环视了下这单人房,苗村露出了好像从哪里得到了解放似的笑容。
一边被他抱着,博美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感觉到一直以来勉强保持住平衡的东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了。
摇晃的结果,有种不敢想自己会掉落在哪里的恐惧。
但是那说不出口。
电话铃声把博美带回了现实世界。
眼前的手机正亮着光。
喝了一半的红茶,已经变温了。
看了下来电显示,吓了一跳。
对方是这几年都没见过面,连电话也没打过的人。
但是博美一瞬间就知道了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
必须不能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动摇。
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的吐出来后接通了电话。
“你好”
“啊,角仓小姐吗?是我。我是米冈”传来米冈有点沙哑的声音。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有种幸存的感觉。不说这个,角仓小姐,明治座的公演,很棒吧。恭喜你获得大成功。”
“谢谢。托你的福,总算没丢人顺利结束了。”
“别那么谦虚。我觉得会更上一层楼哦。真的是很厉害。”
“别那么表扬我了。我会当你是认真的哦”
“我是认真的啊。我才不会说什么奉承话呢”
“好了好了。你找我什么事呀”
“啊……是这样的。”
声音放低了。
“有警察来过我这里了”米冈町子说的话,跟博美接电话之前预想的分毫不差。
所以能做到不在乎的听过就算。
但是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坏了的声响。
“也就是说,警察说不定也会去角仓小姐那边的”
“是吗。我知道了。我这边不用担心。平常对待就可以了。比起这个,好像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对不起啊。”
“不不,不用这样……那就再见了”米冈町子挂了电话。
博美盯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
吉野元子之后是米冈町子。
大家都老实的联系了她。
根据米冈町子的话,除了宣传科一个叫茂木的人之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宽肩膀,有着精悍面容的男人。
虽然没有报名字,那应该就是加贺吧。
他正一步一步稳健的接近跟他自身有关的真相。
可能跟他见面还是错了。
但是博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觉得后悔。
只能把它当作是为了寻求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什么这个答案的一个必要步骤吧。
虽然不知道获得这个答案到底是不是为了自己。
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门铃响了。
今天没有预定的客人要来。
一边觉得有点奇怪手一边要伸向话筒,突然停住了。
液晶画面里显示了来访者的样子。
是个眼熟的人。
最开始在这个事务所见过面的警察,是的,叫松宫。
貌似又来了个带来不祥的人,一边想着一边接起了话筒。
《18》
松宫回到特搜本部的警察署后,正巧碰到同组的先辈大槻从正面玄关出来。
个子很小,脸却很大,肩膀也很宽。
柔道三段,耳朵完全像花椰菜一样(这句完整的话是:柔道は三段の腕前で、耳は完全にカリフラワー化している。楼主理解不了意思,不知道跟这花椰菜有什么半毛钱关系。见谅)。
看到松宫,叫了他一下。
“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结果没”尽管都不知道松宫在调查些什么却还是这样问了他。
“还差把劲。”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用轻佻的口气回答道。
也没问他哪里差把劲。
本来也就是个代替寒暄的对话。
“大槻哥去哪”
“去神田。还有个人要联络。接下去要去滨冈原子能发电站”啊,松宫会意的点了点头。
“要是成功了就好了”
“这个嘛,还是不抱什么期待。”
大槻摆了摆手说了声再会走开了。
绵部俊一是不是原子能发电站的工作人员,并且是不是在各处的原子能发电站之间到处奔走——根据这个假设,从各方各面进行搜查。
其中一项就是询问相关公司。
要问他们有没有雇佣过绵部俊一或者越川睦夫这个人,看到那张肖像画有没有类似的人物的线索。
当然,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说起来跟这相关的公司也是个大数目。
实际真正上雇佣员工的都是下面转包再转包的小事务所,连要找到负责人都有点困难。
而且现在受地震的影响,几乎所有的原子能发电站都没有在工作了。
开始撤销那种工作的公司也很多。
请求所在管辖区内有原子能发电站的警署进行协助调查,从特搜本部也派出了专门的搜查员。
如果掌握到什么情况的话,就会报告给特搜本部。
大槻说滨冈原子能发电站方面来了消息。
可能是有个跟肖像画长得很像的人曾经在那工作过,姓名也查出来了。
他去神田,是为了向放射线从事者中央登录中心确认是否有这名从业员存在。
已经确认过了放射线管理区域内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用这个名字作为作业员工作的话,工作场所是在放射线管理区域之外的可能性很低。
这是对原子能操作员的情况很熟悉的人的意见。
收入完全不同,为了赚到更多的钱,就不得不暴露在放射线中,这是那个圈子的常识。
但是,赚到的钱里面会被从中捞走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