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心里非常明白.......”
“那就不要抱怨了。”
“好好好,对不起。这样行了吧?”千晶缩了一下脑袋。虽然是亲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莉央似乎一直在贯彻她的要想出与众不同的鬼点子的原则。
吧台坐着的两个感觉怪怪的人站起了身。小杉结了账后,看见根津微微点了点头,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走出了店。
“熟人吗?我没见过呢。”千晶问根津。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事情。”
根津把他们刚才的对话转述给了三个女人。
“其实照片上的人我很面熟。”他压低声音说,因为不想让老板娘听见。
“肯定是这样,要不你怎么会表现得那么奇怪?”长冈说。“是谁啊?”
“我不知道名字。是参加越野滑雪体验的游客。”
根津把发现在雪道外负伤的单板滑雪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根津,我听你刚才说到了参加体验的游客目击到了失踪者,然后带你去了那个地方?”
听到长冈的话,根津点了点头。
“真是一个热心的人呢。顾不上自己的行程给你带路。我觉得他应该穿着雪地鞋爬了相当长的距离吧。真是太了不起了。”
“有钱人家的少爷里也有真汉子呢。”千晶一副很佩服的样子。
“但是根津,你为什么告诉他们你没有看见他呢?”长冈问。
根津“嗯”了一声,歪着脑袋。
“就是直觉吧。我总觉得想站在他那边。因为我觉得他不是坏人,所以这时候保持沉默不是更好吗?”
“他不是因为一些烦恼的事情离家出走了吗?”莉央问。“有钱人家的公子也一直有他们的烦恼啊。”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很有钱?”叶月瞪圆了眼睛。
“他家里人雇了个私人侦探想把他找回去。如果不是有钱人怎么做得成这种事?”
“啊啊,这样啊。莉央,你很聪明嘛——”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之后他们又回到了结婚的话题。长冈决定以养老女婿的身份住进成宫家。虽然理论上过了不久他就会继承“板山屋”,但暂时打算作为普通职员在那里工作。
“以后长冈就是板山屋的老板了,叶月小姐就是老板娘了吧?那真是太好了,真让人开心。”根津说。“对了,莉央小姐也会帮忙吧?”
莉央却摇了摇头。
“一旦婚礼顺利结束,我就会离开家。因为我已经没什么用了。”
“啊?不是吧?”
“莉央小姐,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如果是因为我们的话你不用在意。”
长冈这么一说,叶月也随声附和道:“是啊,你别介意。”
“到底怎么回事?”根津环视着三个人的脸。
“莉央小姐为了我们,腾出了自己现在用的房间。”长冈解释道。“因为她说如果只用叶月的房间应该会很挤。怎么会呢?我觉得好歹也能凑活一下。”
“不是这样的,慎太。不是因为这个。”莉央紧紧蹙着眉。“这个是我的问题。我是为了自己才想这么做的,我想离开家。所以别管我了。”
她的语气生硬得超出了大家的预料,长冈和叶月好像被她的气场压住了,陷入了沉默。气氛一瞬间变得格外凝重,渐渐蔓延开来。
“一过三十岁就有很多事了哟。”千晶用轻松的语气说,“是吧?”她拍了拍莉央的肩膀。“喝吧。”她拿起装有威士忌的啤酒瓶把酒哗啦啦地倒进了莉央的玻璃杯里。
看到莉央的嘴角又重新扬起了笑容,根津心里松了一口气。
之后过了不久莉央和叶月准备打道回府了。长冈说要送送她们,也打算回去。那就明天见吧,他们彼此道过别后,根津目送他们离开了。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根津往千晶的小瓷酒杯里倒着烫热的酒。“莉央刚才说的事。”
“你是指为了自己要离开家的事?”
“嗯嗯。”
千晶小酌了几口酒杯里的酒,叹了口气。
“从小就做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到最后一事无成只是在一天天变老。如果她察觉到的话她应该知道周围的人都已经结婚成家了,只有自己还是孤身一人。但是家里的亲人还是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所以暂且每天都过得很舒服。要是有了承诺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的男人的话她应该会非常动心吧。对于这种生活方式还抱有疑问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不光是她。小地方出身的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烦恼。但是能进大城市并实现自己梦想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遭遇了挫折然后返回家乡。她们被迫妥协了太多东西。当然,之后能走上幸福的人生道路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事实上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对此莉央也应该是心知肚明。但她大概是根本停不下来了。总觉得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以叶月结婚为契机下了离家的决心。”千晶抓着酒壶,自酌自饮地倒着酒。“…….虽然这么说,但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我很理解。毕竟你不是本地人嘛。”
千晶的老家在东京。
“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在这点上,我们是相同的。”千晶直言不讳。
“而且你和莉央认识很久了呢。但话说回来,我觉得担心叶月他们肯定也是原因之一。既然家里新来了个养老女婿,作为自家的妹妹赖着不走她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这事我总觉得我应该知道。”
对媳妇来说,婆婆低过千头鬼。根津想到了这句老话。
“哎呀,看来是因为莉央太敏感了吧。你知道吗?那孩子这个季度还没有滑过一次雪呢。”
“啊?不是吧?为什么?”
“我觉得她好像暂时把精力全都放在操办叶月的婚礼上了,她说虽然偶尔滑一次换换心情也未曾不好,但是万一受伤的话就完了。”
根津微微地摇摇头。“但她可是把滑雪看得比一日三餐还重要的单板滑雪怪胎啊。是不是就为了她姐姐啊?”
“一点没错。我还没见过关系这么好的姐妹呢。”
“对了,你现在怎么样?能找到你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根津这么一问,千晶轻轻地耸了耸肩。
“怎么说呢……总会有办法的。”她叫住店员,又点了一瓶烧酒。


第15章
(之后又过了一天。在厕所努力了很久后,往马桶里一看吓了一跳。大便竟然是绿色的。这也太恐怖了,我觉得我自己应该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焦急万分。但是再怎么想都觉得很蹊跷。因为颜色也太美丽了。是那种很鲜艳的绿。我想到这颜色有点像画画用的颜料,顿时恍然大悟。我想起了昨天夜里我边喝酒边摆弄着侄女的画具,觉得是不是这因为自己喝醉了把绿色的颜料吃了进去。然后检查了一下,发现绿色的画笔还是崭新的。我刚刚松了口气,却发现黄色和绿色的画具里的颜料管不知道怎么弄的被压扁了。的确是这样。原来是我借着酒劲把黄色和绿色的颜料吞了。之后这两种颜料应该在胃里混合后形成了绿色的大便。…….哈哈哈哈,住在东京市的酒店管理员M先生,这可真糟糕啊。您讲的这件事正好切合我们今天“晴天霹雳”的主题,谢谢您。是吗?您的胃里竟然有这么漂亮的混合物呢。但是您以后一定要小心哦。)
龙实一边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女人的声音,一边想这世界上还有这种笨蛋啊。但这种事往往只有社会上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电台还有会介绍曲子,从麦克风里流淌出了西洋乐。这首曲子龙实完全没听过,所以他换了台。打了个哈欠。尽情地伸展手臂,拳头碰到了车的顶棚。虽然把椅子放倒了,但是在驾驶座上躺着一动不动也没什么意思。而且闷得受不了。这时他才深切体会到手机的伟大。
今天到底还是没能找到她——被龙实他们称为“女神”的女人。体验完越野滑雪后,他们自己试着稍微往雪道外面走了走,但是净是不好滑的地方,他们好几次滑松了下肢的装备。现在回想起来,没有勘察地形的时候滑出雪道真是太轻率了。
在升降机和飞艇停止营业后,他们一块回到了停车场。换好衣服后,为了调节一些心情就去泡了室外温泉。在微热的温泉中伸展手脚,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了。但是这种幸福感一回到车里就瞬间消失了。杀人案件的嫌疑犯?就我这样的人?——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不得不面对连个能睡安稳觉的地方都不能住下的问题。波川告诉他这既不是做梦也不是开玩笑,因为他可能要被通缉,所以还是尽量不要露面为好。
不经意间副驾驶那边的门被打开了,那个波川坐了进来。手里提着便利店的袋子。
“你迟到了。”龙实说。
“谈话比我想象的还要长。我竟然还会使公用电话,都多少年没用过了。”
在便利店筹备了食物后顺便联系了一下松下的波川说道。
“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这个词是事情预后良好的时候才用的。”波川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来一个三明治。“这会儿他们正在逼着你现身呢——我觉得这么说比较合适。”
“什么事?”
“听松下说,好像不论哪个学生都已经被警察问过话了。问他们人不认识经济学院的胁坂君。看样子他们已经正式开始抓捕嫌疑犯了。你的房间今天好像又被重新搜查了一遍。而且松下说来来往往的警察比昨天多了一倍。”
龙实抱着头。“他们这是干嘛啊?随随便便就在别人的房间里......进出。”
“被搜查的不光是你的房间。”波川张嘴咬了一口三明治,说。“他们也试图和藤冈取得了联系。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刑事警察们连‘山猴’都调查出来了。当然他们也想找跟你关系很亲近的我问话,但是我切断了手机电源。他们应该觉得这很奇怪,所以貌似也闯进了我的公寓里。据说还让藤冈带路来着。”
“然后呢?”
“我不在家。那么警察又做了些什么呢?”
“他们干啥了?”
“为了确认我不在家,他们给我仙台的父母家打了个电话。跟我爸说明了情况,结果不出所料。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问他您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您有没有他的消息之类的。他回答说没有任何消息,警察好像告诉他您的儿子现在恐怕卷入了一场刑事案件,希望我爸能让他们搜查我的房间。我的家人当然同意了。据说警察似乎也没说到底是什么案件,我妈他们就毫无根据地胡思乱想我是不是被杀了,正在哭呢。”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让他们放心啊?”
波川撇了撇嘴,摇头。
“他们会不停地问这问那。问我做了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在哪什么的。如果我反复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没做什么坏事的话他们会一直哇啦哇啦地吵吵。这事儿这么难解释他们又这么纠缠不休,我肯定打了一半就挂了。”
“这可真不好啊。”
龙实这么一说,波川频繁地回头看着他的脸,
“你别把什么都说得跟自己无关似的。警察的手都伸到我父母家了。至于你家,他们应该也已经问过话了。”
波川的话确实在理。“怎么办哪......”
“之后给他们打个电话。最好告诉他们你什么都没做叫他们不用担心。”
“啊啊,见鬼。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因为你擅自进入了别人家,不但反常地碰了钥匙,还随便把狗的狗绳拿了回去。只要你没做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怀疑你。”
龙实没有反驳波川的话,挠了挠脑袋。
“所以我的房间应该也被搜查了。我觉得现在警察应该查出了不少信息。像你来过我家什么的。”
“连我来你家这事也被查出来了?”
“这我不清楚,但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我公寓的监控摄像头。”波川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背后。“滑雪板。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查出我们要去某个滑雪场。我们失败了呢。如果是借来的就好了。”
“但是滑雪场这种地方多了去了.......”
波川点点头。
“我觉得警察应该不会很快找到这里。但是我们也没功夫闲着。因为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女神’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必须尽快把她找出来。”
龙实拍了一下方向盘。“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么大的话滑雪场,到处乱找的话是不可能找得到的。我认为埋伏在‘女神’可能现身的地方才是正确方法。”
“这么想的话,我们为了找到雪道外的好地方不惜申请参加了越野滑雪体验,结果人家没告诉我们,最后不还是不行吗?”
波川咂着舌头,发出“嘁”“嘁”的声音。“她还有可能在其它地方出现。”
“有那种地方吗?”
波川用食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稍微动点脑子吧。这个女的不是喜欢滑粉雪吗?根据天气预报,从今天夜里到明天早上降雪量多达二十公分厚。如果是你,到了明天早晨会怎么做?”
龙实反复思考着。很快就明白了他朋友想说的话。他“啪”地打了个响指,“坐最早的一班飞艇。”
“说对了。飞艇有两个,但是如果你是冲着优质的粉雪去的话,就应该坐往山顶附近开的那架。早上八点半开始营业。”
好的,龙实兴致勃勃地回答。“那我们八点半去坐飞艇吧。”
波川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眉毛。
“如果到的时候飞艇已经启动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不能确定谁会先坐上。所以要在营业时间前去,观察一下一起去的同行。如果她要来这里的话,很有可能就在他们中间。”
“知道了。那我们八点往飞艇搭乘站走可以吗?”龙实往便利店的袋子里窥视了一下,抓出了一个明太子饭团。
草草地吃完晚餐后,龙实就从车里走了出去。他要给父母家打电话。他接过了说是波川买的电话卡,朝着有公用电话的便利店走去。
他在电话前面站着,有点疑惑。因为他想不起来怎么用公用电话了。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用公用电话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在小学还不能用手机的时候曾经用过几次。
拿起听筒,以不熟练的动作把电话卡插进去,按下了父母家的电话号码。要做好几次深呼吸。问题并不在于公用电话的使用方法,而在于他要说些什么。
呼出音刚刚响起,马上就通了。“喂,胁坂家。”母亲习惯这样自称。声音有些僵硬,是不是因为座机的显示屏上显示了对方用的是公用电话呢?
“喂,是我。”
母亲惊讶地屏住了呼吸,“辰巳——”龙实听到了她激动的声音,“你到底要干嘛啊?”
“什么要干嘛…….”
“突然来了自称是警察的人,问我们儿子有没有回去。我说没有,然后他们就气势汹汹地问我们有没有跟你联系、知不知道你的去向之类的问题。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只是被警察误会了,现在他们要追查我。”
“追查?为什么要追查你?”
给我一下,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喂,龙实,你要干什么?”
同样的问题啊,龙实有些烦了。“我什么都没干,就是这样。我是冤枉的。”
“冤枉?冤枉你什么了?”
“警察都跟你说了些啥?”
“关于案情他们什么都没说。喂龙实,你到底怎么被冤枉了?”
“我说是冤枉就是冤枉啊。我的意思是我没做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不去找警察?”
“虽说不应该这么做,但我也不想找罪受。”
“为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反正你们别担心就行。”
“你这样子说得过去吗?喂龙实,你在哪里?用的哪儿的电话?”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要挂了。”
他无视了父亲的那句“你别给我挂”,撂下了话筒。然后大大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平时跟父母交流就挺烦的,但是像今晚这样身心俱疲还是头一次。
他要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发现电话卡并没有插进电话里。


第16章
从大浴场回来刚打开房门,隔扇对面传来的电视机的声音就突然消失了。之后听到的棉花之类的响动,多半是慌慌张张地把遥控器放回桌子上的声音吧。
打开隔扇后,刚才肯定还在大模大样地看电视的白井正端坐在桌子前。桌子上并排摆着遥控器和手机。
“这儿的温泉不错呢。你去试试呗。”
“好。那个,刚刚系长来电话了......”
“她说什么了?”
“问我们进展如何。”
真是个事儿多的大妈,小杉不由自主地低语了一句。她是不是觉得情况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生巨变呢?
“你怎么回答的?”
“如实相告。”白井盯着一片空白的电视屏幕说。
“我告诉她虽然我们已经在最大范围内展开了问话工作,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虽然跟官员答辩似的,但也只能这么回答了吧。
“对了,系长什么反应?”
“貌似不太妙。她叫我在你回来的时候让你打给她电话。
嗯,小杉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打开冰箱。取出从便利店买的罐装饮料后,在白井面前俯下身。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饮料后,拿起了自己在桌子的一头充着电的手机。
他拨通了电话,“南原。”南原粗鲁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辛苦了。我是小杉。”
“你去哪了?”
“当然去问话了。”
他听见南原咂了咂舌头。
“是吗?你难道不是在温泉里出了出汗、刚泡完澡正要喝酒呢?”
这家伙是不是有透视能力啊——小杉的太阳穴开始冒汗。“您误会了。”
“算了。话说回来,听说你们现在还没找到啊。在一个小村子里找一个年轻小伙子有这么费事吗?”
“那家伙应该也是今天才刚刚到这儿,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到处活动。而且不能说出我们警察的身份也很难办。我觉得如果是警察的话,他们能更加配合我们工作吧。”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行咯?怎么着也得花点工夫吧。没关系,你们没问题的。”
又来了。小杉歪了歪嘴角。“哈......”
“对了,我们又有了新线索。我们认为波川在和胁坂一起行动,但他是抢劫杀人案的共犯的嫌疑并不高。”
“哎?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课的同事终于 在花菱系长的指示下得到了GPS的定位信息。现在,虽然胁坂没有接通手机电源,但也可以查到他过去的定位记录。结果发现案件当天他去了新泻。”
“新泻?”
“准确地说,是新月高原的滑雪场。一大早就出了东京,晚上七点多回来。事实上根据N系统的记录也查清了胁坂车的定位,据说跟手机的定位是完全一致的。”
“等等。这样的话就等于胁坂有不在场证明。他是不是没有犯罪的可能?”
“然而并不是这样。再怎么说留下定位记录的只是胁坂的车和手机,而不是他本人。”
小杉也知道南原想说的是什么。
“也就是说有其他人拿着胁坂的手机,开着他的车到处转?”
“这是有可能的。”
“那是不是波川啊?”
“胁坂的手机最后被记录下来的定位信息正是波川的房间。既然作为凶器的狗绳是在胁坂的房间里发现的,凶手肯定是他。波川恐怕是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共犯。但按照他们最初的计划,他们并未预料到会事态会变得这么严重。胁坂悄悄潜入福丸家,只不过是企图偷走一点值钱的东西而已。但没想到的是,胁坂竟然杀了老爷爷。他们想到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不在场证明就能瞒天过海的,所以就动了畏罪潜逃的念头。”
原来如此,小杉一边回答着,一边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道理上说得通,但也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南原继续说。
“花菱他们就更加全神贯注地追查胁坂和波川的行踪。也许是因为他们太想立功了,也没顾上我们这边在干嘛。目前还没有完全没有提到过里泽温泉村这个地名。但我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查出来。在这之前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
“我知道,但是线索也太少了。”
“怎么少了?不是有他的面部特写吗?”
“说的就是这个。我来到这里才深刻体会到对犯人来讲没有比滑雪场更合适的藏身之处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可以蒙着脸行动。即使带着风镜、墨镜走在街上也没人会觉得奇怪。甚至还有面具之类的东西。发型被帽子和头盔挡住了,而且穿着滑雪服或者单板滑雪服也能遮住体型。现在我真心觉得面部特写这种东西是不是根本就没用啊?”
南原冲着电话哼了一声。小杉刚觉得她应该想不到说什么话反击了,她就出人意料地怼了他句“能想办法解决这种事才叫专业呢。”
他瞬间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他无法认同她“那才叫专业”的话。
“系长,我有事拜托你。”
“如果是请求支援就不要说了。”
“我知道。我也没指望有人支援。请给我一些信息。和胁坂、波川有关的信息。”
“你想知道什么?”
“衣服的颜色。”
“衣服?”
“就像我刚才讲的,如果他们混到了滑雪和单板滑雪的人群中想找出来是极其困难的。与其着不说,还不如说几乎没可能。识别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衣服颜色和帽子颜色之类的特征。我希望你能查一下胁坂和波川在滑雪场穿了什么样的衣服,然后告诉我。我觉得那家伙所在的圈子里的朋友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会找人问问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照片。颜色之类的光靠嘴说脑补不出具体画面。”
南原咂了咂舌头。“真讲究啊。”
谁让你提出了这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呢,他强忍着没有反驳。“麻烦了。”
“如果能搞到照片我就用邮件发给你,稍等。”
“我知道了。”
小杉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到了坐垫上。
“好像又受到了激励呢。”白井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
“如果不这么意气用事,跟花菱那边协调一下该多好啊。唉,意气用事的应该不是那个大妈,是木屐科长。”
小杉跟白井说了花菱他们把胁坂的GPS定位信息弄到手的事。
“所以他们就正式开始把波川当共犯看了,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啊。”
“为什么呢?”
“胁坂谋划着趁没人的时候抢劫,然后波川就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到这里还好。因为充其量就是抢劫。但是实际上发展为了杀人案。我不能理解波川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会帮他。我认为对波川来讲,直接出面不是上策吗?如果他只是主张半开玩笑地做个不在场证明玩儿作陪警察的话,也很可能不会被问罪。那小子是法律系的学生。你应该不会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