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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还是法医呢,刑侦素养连我个外人都不如,我今天去了趟龙城,你猜怎么样?”
“什么!你——你怎么敢一个人就跑到龙城去了!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女孩子,跑到那里去,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别用那种口气教训人,我大白天去的,那里是匪窝又怎么样?他们还真敢无法无天啊?我跟你说,我问到有围观的人,他们承认,确实看到司徒笑在追一个男的,而且那个人绝对不是侯伟南,体形不像,说那个男的身高和司徒差不多,侯伟南才一米八,比司徒笑矮一截呢,而且也没那个人壮,我拿照片给他们认过了,都说不是侯伟南。”
“那……他们肯出庭做证吗?”
“这个……”
“是,那天是有不少人看到了,我们警方也调查过,问题是他们不愿意出庭做证,而且这也不是证据链上最关键的东西啊,那个地方真的太危险了,你怎么……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己跑过去了?”
“你嚷那么大声干什么?人家也是想帮忙嘛,看你两天没合眼了,让你休息一下。我告诉你,我很清楚司徒是被人陷害的,而且估计就是和你们调查的案子有关。”
“怎么说?”
“我仔细想过这个案子发生的全过程,这里面最突兀的一点,就是那个神秘出现的王述,他用电话指挥司徒跑来跑去的,而且司徒去中鑫大厦,也是因为看了他皮箱里留下的东西,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疑点,只可惜司徒……”
“那个笨蛋,明明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小心了,还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平时……平时看他办案还是蛮有条理的嘛,这次不知怎么就失心疯了。”
“这个还真不怪司徒,你知道有些骗子的谎言明明很容易被戳穿,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上当吗?比如那些自称香港富婆,但是老公不能生育的,骗那么多钱,还有那么多人信。就是因为他们抓到人的软肋了,你们男人,哪个不贪财,不好色,有这种好事儿,完全丧失判断能力,什么资金冻结,什么交所得税,人家说什么都信,而且骗子还能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为什么?就因为这些人被骗了之后,他们自己内心深处渴望这不是骗局,这都是真的,自己可以抱得美人归,还有一大笔财富从天而降,所以他们潜意识里就拼命地给骗子找理由,不管那个谎言有多烂,这些上当的人总能自己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深信不疑。这就是抓住了人性来设置骗局。”
“这和司徒有什么关系吗?司徒比那些人,应该还是要好一些吧?”
“道理都是一样,现在我们回过头来分析,发现王述这个人出现的时机过于敏感,而且他的行为很可疑,那些电话也充满了陷阱的味道,可是在当时,那些骗子抓住了司徒的弱点,就是急于破案!当时伍家凶案基本已经搁置了,而卓思琪那些视频引发的淫乱派对,受贿索贿案,也马上要告尾声,司徒心里一直很急,他急于从侯伟南失踪案和梅恩书死亡案中找出它们的联系,和伍家凶案的共通点。而且司徒笑是一个破案狂人,他深信不疑的事情就是,每一起案子的发生都有它必然的原因,他坚信侯伟南的失踪案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伍家凶案还没有结束。所以不管王述的行为有多可疑,司徒他都会在心里,为王述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他布置的一个圈套;可以说在姜勇将那些证据找出来之前,司徒绝不会想到,他已经在这里面陷得那么深,走得那么远。”
“现在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啊?晓玲,如果靠分析能把司徒救出来,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讨论三天三夜。”
“你这个笨蛋!你比司徒笑蠢多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是蠢货!老娘是在教你!要坚定你的信念!我看你信心全无,就你这副样子,还怎么救司徒?”
“我,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到办法,给急得吗?”
“首先要统一我们的思想,我们参与了前期的调查,我们要相信,司徒在看守所给你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些证据,就是有人在故意整司徒,你暂时想不到办法,只能说明陷害司徒的人手段高明。但陷害就是陷害,我们不能自己在心里就动摇了,是不是司徒对我们说谎了?要是我们都这样想,那救出司徒的可能性,才真的是渺茫了。”
“我……我从没那样想过。”高风脸红了。
“没那样想就好,那么现在我给你指几条路,你再帮我想想,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一人查一条线索,总有蛛丝马迹吧,那个中鑫大厦,不是说全部被重新粉刷过吗?姜勇也说那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那么多人,来来去去,肯定会留下点线索,调看周边道路监控,他们想要不引人注意,就得使用交通工具,嗯……嗯……”
“然后呢?”
“然后,然后最好能顺着这条线追查到幕后主使,最不济也能证明中鑫大厦的布置不是司徒做的。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司徒笑和那个蒙面凶手打斗的烂尾楼,根据司徒说的,那个人中了他一枪,从十六楼高往下跳,司徒马上赶到楼层边缘,人却不见了,这里面肯定有鬼,应该再仔细地检查一遍烂尾楼。”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啊,还有子弹!司徒说过,他击中了那名凶手,但那人在他开第二枪前就跑到了楼层边缘并跳了下去。我们都是学医的,你应该清楚,如果子弹卡在他腿里,他不可能移动得那么迅速,只能是贯穿或者擦伤,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现场另一个人的痕迹给弄没了的,但是子弹若是击穿了那个人,它肯定掉在了楼外,只要我们能找到那枚子弹,上面绝对有凶手的信息,它的弹道也吻合,那么在中鑫大厦,就完全有可能是别人趁司徒昏迷时拿走了他的配枪……”
“OK,就算你说得都很有道理,可是晓玲,我们到底要证明什么啊?”
“证明司徒笑没有杀侯伟南啊。”
“没用啊,晓玲,就算找到了子弹头又怎么样?充其量只能证明司徒当天打中了另外一名疑凶,可是证明不了司徒笑在中鑫大厦没有开枪杀人,就像我的验伤报告,只能证明司徒笑体内代谢过麻药成分,而无法证明司徒笑是否真的被麻醉了一样。”
“你个笨蛋,我们只需要仔细比对司徒的口供和姜勇提供的证据,如果我们能将证据链上每一环的破绽都找出来,那还不能说明司徒笑是被人陷害的吗?”
有道理啊,如果一个两个问题,不能说明问题,那么所有环节都出现了问题呢?就算不能证明司徒笑无罪,起码也能在法官那里混个同情分啊。
晓玲一语惊醒梦中人,高风醍醐顿悟,二人一合计,先将司徒笑的口供和姜勇的证据中容易发现破绽和不容易发现破绽的地方区别开来。
诸如司徒笑在中鑫大厦被麻醉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还有他被假王述的电话先后引到驷马桥和桂花路附近,他去那里做了些什么,有没有购买什么,这些不好找出证据来证明的,就先放到一边。
而司徒笑在龙城追凶,在烂尾楼与凶手搏斗,凶手突然跳楼消失了,这种诡异的事情,肯定背后有破绽,还有中鑫大厦被重新粉刷过,大楼中被大量动物血迹覆盖并清洗,这需要很多人力物力,这条线捋下去也应该有所发现。
这些好证明的,就需要立刻着手进行。
当然,这一切的基本条件是,那个司徒还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个司徒,司徒所说的一切,没有半个字的谎言。
高风还建议,让司徒笑以前的小组成员都加入进来,毕竟他们两个非一线刑警,行动效率是很低的。
就看司徒笑在他的小组成员中,积累的人望到底怎么样了,毕竟那个小组成员,都刚通过了心理测评。司徒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谁承想他自己最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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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找到司徒笑手底下的人,将情况说了一遍:“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所能掌握的基本信息和你们掌握的差不多,你们也清楚形势的严峻,如果我们不帮他,司徒一个人在里面是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我已经将我个人参与这起案件调查的经过和司徒的想法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章明最先表态:“高大哥,我也相信笑哥没做那些事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高风将他和晓玲商量的对策告诉大家。
张子成沉吟道:“高医生,我们要查也只能偷偷地查,毕竟现在还有姜勇在上头盯着,不过还好都是同事,中鑫大厦现场和龙城现场我们都说得上话,先问清楚勘察的异常吧。我们也觉得那些证据似乎很难推翻,不过若是查找证据周边的话,说不定真有意外收获。”
李开然接着道:“要做的话我们就得赶快,趁这几天石头姜自顾不暇,我可是听说,上面要来人了。”
“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珠和茜姐同时问道。
李开然得意道:“昨天石头姜不是找我去喝酒吗?他自己喝得大醉,今天醒过来想不起昨天的事,他怎么都不承认自己会喝醉酒,今天又一口咬定有人动过他桌上那台电脑。这不,犟劲来了,非要查个清楚。”
“我们是问你上面要来人了是怎么回事?”张子成催促道。
李开然神秘道:“我听说,是英姐争取的,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很明朗,我是从督察队里一个小妹那里打听到的。总之,这起案子不会交给督察处来查,也不会送纪检委,估计是那个地方来人。”
章明和朱珠都皱眉,哪个地方这么神秘。
茜姐和张子成倒是听明白了,高风想了一下,低声惊呼:“你是说,特侦处?他们不是只查大案子吗?”
海角市专设的特殊执法部门,特别侦查处,非重特大案件不会经手查办,就连柏铺村招投标这种几十亿金额的大案,都惊动不了特侦处。高风很难想象,特侦处会为了司徒笑的事情,专门派人来协查。
李开然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笑哥当年可是差一点就进特侦处的人,听说冷处很看好他。这次派人来,估计是将笑哥的案子和柏铺村的案子一并做个了结,听说他们手里还有一起大案,估计派的人不会很多。”
高风道:“那这是好事啊,说不定特侦处的人能发现一些我们发现不了的破绽。”
李开然道:“不不,高医生,事情不一定按我们想的方向发展,特侦处有特侦处的办案方式,要是他们得出的结论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呢?我们都还不能确定,特侦处派过来的人,到底站哪一边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们来人之前,我们自己掌握一些线索,如果他们和我们同一条线,那当然最好。如果他们和督察处穿一条裤子,那时候我们手里掌握的东西,就是笑哥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高风点头道:“那好,中鑫大厦那边听说现场保护得挺严密的,现在都还有专人守着,你和子成想办法过去看看,龙城这边要松一些,我打算去,章明要不你跟我一起?我们还有一个外援,她也很厉害的。”
朱珠道:“那我和茜姐呢?”
“你们看能不能利用天网查一下周边监控,包括中鑫大厦和龙城那边,龙城那边应该没有天网覆盖,嗯……”
“不,高风。”茜姐拒绝了高风的安排,分析道,“我认为这样不好,司徒如果真的是被陷害了,那么我们不仅需要找出证据来证明他是被陷害的,更需要找出那些人陷害他的原因。我们查的侯伟南失踪案,按照姜勇的说法,结案的关键点是在司徒身上,现在如果我们都认为司徒是被冤枉的,那么案子就并没结束。当初司徒让我调查的那个基金会,我还在继续追查,我个人分析,对方之所以要整司徒,就是因为可能司徒快查到那背后的原因了。”
众人思路一开,纷纷觉得茜姐分析得有道理,于是茜姐和朱珠继续追查基金会的事情,天网方面李开然他们去跑,大家分工明确,都准备利用休息时间加班找证据。
忙完一整天的法医工作,高风收拾东西,准备与黎晓玲会合,刚离开警局没多远,便有陌生电话打来。
“你好,我们是同城快递,请问是司徒笑先生吗?”
快递?找司徒的?怎么打到我手机上来了?高风迟疑了一下:“呃,我是高风,但是是司徒笑的同事……”
“啊,对对,我看错了,是高风先生转交司徒笑,你是在金琼璐通威酒店吗?”
通威酒店?距离警局倒是不远,但是走过去还要十分钟左右,不过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那里倒是不远,到底是什么东西?谁寄来的?怎么不直接寄警局?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时间疑窦丛生,高风决定先过去看看。
“嗯,你在通威酒店是吧,我马上过来。”
通威酒店门口,高风拿到了快递,就是一个普通的快递文件袋,但奇怪的是,寄件方的落款却是黎晓玲!
晓玲干吗在这时候给自己寄快递,还不寄送到警局?怕警局的人知道?高风耐不住好奇,先拆开了快递袋。
里面就是一张打印纸,高风拿出打印纸,发现纸袋子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是一张手机用的TF卡。除了这两件东西,袋子里别无他物。
高风拿起打印纸,抬头居然打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阅后即焚”,下面是一些编号,每一个编号下面则是一栏数据。
这些数据高风都是很熟悉的,玻璃体离子浓度,转氨肽羧基,三羟基二汀酶……
这些都是判断死亡时间的重要化学依据,同时列在这张纸上什么意思?高风正准备打电话给晓玲询问一下,但是数据前面的编号让他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而且晓玲很清楚自己正在查什么,下意识地高风就和侯伟南的死亡报告联系了起来。
难道是?
不对,这数据,如果这一项时间推断,那么这一项就不该这么高啊?如果是这个数据,代表细菌异常增殖,如果是正常死亡过程,怎么可能增殖这么多?
需要马上验证一下!
高风顾不得打电话询问了,匆匆赶回警局实验室,第一步就是调出侯伟南死亡报告的数据,和自己拿到的打印纸上的数据一一比对!
没错了,完全就是从侯伟南死亡报告上摘录出来的,没有任何错误,如果不是将这些数据从不同的检验报告单里提取出来,列在一张表格上,根本看不出来啊!
高风开始在电脑上操作,然后查询资料,找论文依据,找先例,找实验室样本猪肉,进行反证试验。
一忙起来就不知道日夜,没吃晚饭,直到晓玲打来第八个电话,高风才一头虚汗地从法医实验室出来,声音激动得嘶哑:“喂,晓玲啊。”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也出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一连串的责骂,高风却毫无怒意,沙哑道:“晓玲,晓玲,你先听我说,司徒有救了!司徒有救了!”
“啊?你说什么?”
“我刚刚重新查看了侯伟南尸检报告,是假的,死亡时间是假的。”
“你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怎么回事?”
“好吧,简单地说,就是他们在尸体上动了手脚,人为地加快了死亡进程,我查了很多相关的论文,刚才自己还动手做了一次猪肉腐败试验,得出来的结论和法医学专家说的一模一样。具体手法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也不会感兴趣,但是通过这些手法,就可以让死亡一两天的尸体,看起来好像死了四五天一样,若是没人留意到这些数字变化的细节,根本看不出来。用常规的法医鉴定,很容易得出死亡四五天的结论。”
“你别说那么急,呃,你的意思是说,侯伟南不是13号凌晨死亡的?”
“不是,绝对不是,我做了两次反证试验,都成功加速了猪肉的腐败过程,这是可以成为证据的,而且根据尸检报告上的数据,我减掉人工加速死亡过程的部分,重新还原了侯伟南的真实死亡时间,他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也就是说,侯伟南死在司徒笑被羁押之后,他的死亡和司徒没有关系!”
“那,那些伤痕呢?”
“如果侯伟南死在司徒笑被羁押之后,那么更证实了司徒笑是被人冤枉的,那些伤痕可以在他生前被人做上去,参照物就是与司徒搏斗的那名凶手,这样就完全解释得通了。等等,这样说来,司徒打出去的那枚子弹就很关键,现在能证明侯伟南死在司徒笑被羁押之后,那么找到那枚子弹,证明司徒当时打中的是另一人,就能证明司徒没有说谎,这是一个精心预谋的圈套!我的试验报告和那枚子弹就能构成完整的反证链!”
“OK,那我们明天去龙城,找子弹。”
“不,晓玲,我很担心,那些诬陷司徒的人他们也在找子弹,他们做得这么小心,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的,迟则生变,我打算今晚就过去看看,如果能早一点找到那枚子弹,司徒无罪的希望就更大一些,现在还没有进司法程序,甚至可以内部撤销,司徒都不会被起诉。”
“喂,你三天没合眼了。”
“没事,离司徒一周不睡觉的纪录还差得一半呢。”
“晚上效率很低啊,那我过来陪你找。”
“晓玲你就不用去了,那个地方晚上太危险了。”
“说什么屁话,少来你那套大男子主义啊,我们什么时候碰头?”
“我要马上将我的试验内容记录下来,等我打好存档记录和举证报告,我们就会合。”
高风按捺住激动的喜悦将试验记录和尸检报告进行一一比对做证,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和司徒笑见面,他真想马上告诉司徒笑这个好消息。
打着打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对呀?这个快递不是晓玲寄给我的吗?不对,晓玲没有接触尸检报告啊,而且就算她接触了,这些巧妙的手法,连自己这个资深法医都被蒙蔽过去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管了,反正待会儿就要见面,见面再问吧。
对了,还有那张TF卡,上面是不是有新的证据?
手边没有读卡器,还是先和晓玲见面,这些东西得保存起来,高风将资料和卡装入一个文件袋里,刚想锁进柜子里,考虑了一下,又拿了回来,将文件袋一起带走了。
与晓玲见了面,由晓玲开着她的凯迪拉克前往龙城,车上高风提起了快递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你直接给你不就行了?还寄什么快递?”
想想也是,高风释然,点头道:“这样看来,有人在暗中帮我们,应该是我们局里的人,不然不可能接触到这个案子的卷宗,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你的名字和电话来寄送这个快递。”
黎晓玲恍然道:“我明白了,这个人好聪明啊!你想,快递上写的是你高风转交司徒笑,如果你有事没有接到电话,那么快递会怎么做?”
高风也恍然:“联系寄件人!”
晓玲道:“如果是我听到有一份请你高风转交司徒笑的快递,我也会很好奇,怎么也会弄清楚对吧?也就是说,如果这份快递没有送到你手上,也会送到我手上,除非快递在路上丢了,否则怎么都能交到我们手中。”
“看来那个寄件人不仅能接触到卷宗,还很清楚我们三人的关系,以及我们二人在这个案子里起的作用。他知道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司徒,才将这份证据转交到我们手里的。”高风深有感悟,没想到简单的一份快递,里面竟然包含了这么多信息,他告诉晓玲,“我都是临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为什么这份快递寄件人不直接寄到警局,却要寄到隔警局两条街的通威酒店。”
“为什么?”
“这个寄件人,是担心警局里面有内鬼,怕我拿快递时被有心人注意到,他把一切不利的情况都考虑到里面了。你想想,司徒在被陷害进拘留所之前,就已经将这起案件定性为内部自查案了。而寄件人之所以冒用你的名字来寄快递,显然也是有这层忧虑在里面。”
“照理说知道我们二人和司徒的关系,知道我们在这起案子里做了什么,而且还能接触到司徒的卷宗的人,就那么几个啊?会不会是……姜勇?”
高风哑然失笑:“不可能是他,他亲手将司徒送进去的,难道想用这种办法又将司徒放出来?他图什么啊?炫耀智商啊?我想过会不会是英姐,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啊,她亲自发声,分量比我这个小法医大多了,而且司徒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
“或许是有什么原因不便亲自出面?”
“想不明白,不过只要有这些证据在,司徒就能早点洗脱嫌疑,龙城快到了,我们从这边绕过去,探灯准备好了吗?”
“拉了警戒线,嘿,跟我来。”
“去哪儿?”
“来嘛,你看了就知道了。”
黎晓玲在前面领路,高风跟在后面,两只强光手电在黑暗中照射出两个光亮的锥形,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夜黑风冷,高风觉得十分诡异。
“啊!”踩到一颗石子,高风轻呼一声。
“怎么了?”前面的晓玲回过头来。
“没事,崴了一下,没事没事。”
“你小心点。跟紧点。到了,来……”
晓玲将高风带到一根下水道管口前面,应该是施工方留的下水道主管,高一米五左右,两边用土夯了个梯形,上面回土填平,圆圆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通向哪里。
“这什么地方?”似乎有风从洞口吹出来,高风紧了紧衣领,问道。
“我怀疑,这里直接通到那栋烂尾楼,烂尾楼下面有沼气池,和这个主下水道是连通的,那个被司徒笑打中腿的人,应该就是走这里逃掉的。”晓玲盯着洞口,分析道,“这是我白天过来探查到的,如果他们有意陷害司徒,那么地址肯定是早就选好了的,所以预留了逃生通道。”
“可是他从十六楼跳下来啊?”
“哎呀,你这么笨,都说了他们早有准备嘛,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下面有人接应啊,准备个兜网什么的,在二楼或是三楼,直接接住,等司徒挪到楼边,他们早都进了下水道了,这样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你们警察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说,这里面会不会留下点血迹什么的线索?”
高风看晓玲跃跃欲试,似乎想钻进那个黑布隆冬的洞口里去,赶紧道:“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转移,以他们的小心程度,哪里会留下什么血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子弹,它比什么都说明问题。走吧,找到子弹之后,白天有机会再来查这个洞。”
晓玲鄙夷地看了高风一眼:“你该不是怕了吧?你法医你还怕?”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证物也有轻重先后的。”高风不肯承认,黎晓玲就冲他笑。
不远处的丛林中,一个监控探头藏在枝叶下缓缓移动,红灯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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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司徒笑当时所站的位置和他的描述,警方已经将扇形区域进行过拉网式搜索,地面用白石灰划出了区域,就像一个标枪投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