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这三点,麦克斯相信,稳赢的机会大过八成。
所以当保罗说他的获胜概率有九成九时,麦克斯便给保罗下了重注,这是获得首领认可的,他们目前需要这笔资金,以弥补在伍家投入了诸多精力,却没有获得什么收益的遗憾。
最近他们的一个毒品深加工基地很有可能被海角市的特侦处给连锅端了,三个毒品生产源头少了一个,等于三条连接东亚和中亚的毒品运输线路也废掉一条,收入骤减三分之一。所以就在昨天,麦克斯追加了赌注筹码,希望能暂时缓解一条运输线被破坏带来的资金短缺。
“只要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首领是这样说的。
可就在加注之后,便收到了黑卡换了主人的消息,保罗得到这个消息倒是欣喜若狂,他最想挑战的对手就是那个中国BOY。
艾司和铁牛薛勇的那场比赛,给保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此后他又有几次前往地下黑拳的赛场观看,可惜都没再碰到艾司,而地下黑拳又没有什么影像资料留存。
不能亲自与那个中国BOY打上一场,保罗总觉得是个遗憾。
麦克斯再次询问保罗对胜负的预计时,就得到了五五开的回答!
“嗯,怎么说呢,他的发力方式和格击技巧是我以前没遇到过的,充满了舞蹈般的美感和公牛冲撞般的力量,我看了他那场比赛之后,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多出来的那张黑卡,原本就是准备给他的。呃,要说胜负嘛……我不确定,要看临场发挥,这样的对手不是才最值得期待的吗?”
期待个狗屁!不能让组织上这么多钱打了水漂,首领会将自己剥皮活剐的,保罗必须赢!我将不惜一切手段!麦克斯当即就下定了决心。
所以,当听说对手似乎没有赶到拳场时,麦克斯反而松了口气,由于没有参赛拳手出场而胜出,那么赌局自然作废,赌金都会还给下注者。
结果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来了,为什么不放弃?放弃起码可以活命,现在就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3
艾司翻页很快,彼得·李原本以为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可是很快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艾司不断向他提出条款上的质疑,还提出一些中英语法上翻译的准确性,让这位法务解释起来颇为费劲。
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了,艾司才看完全部条文,几番思索之后,才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指纹。师父已经提醒过了,所以艾司对黑拳这个组织可不放心,钱包手机等与身份可能关联的东西都没带,只是将警报接收器伪装成手机的样子带在身上。在抵达这里之后,艾司还对自己面部做了伪装调整,虹膜和指纹也另有准备。
若拳赛中意外身故,受益人一栏艾司填上了大头的名字。艾司清楚,若是这个组织想控制支配自己挑选到的厉害的拳手,那么找到并控制他的受益人无疑是最佳途径。
在看合约过程中,大头估计是饿得紧了,催促了好几次,艾司只用眼神瞪他,大头感觉到艾司的眼神里有杀气,便不敢作声了。
直到那位法务离开,艾司才拿着他们的合同对大头道:“大头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合同吗?”
“什么合同?就是拳赛合同喽?”
“这是生死契约啊,签了它,就得有把命留在这里的觉悟。那二十万,是买命的钱!”
“啊,啊!”大头张大嘴,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半宿才道,“不要紧,我们一定赢。”
“这个可不好说啊,你刚才也听到我问了,海角市总共就四个选手,肯定都是最厉害的。”
“可是,你不是已经签了吗?既然知道是买命的钱,你干吗还要签啊?”大头反过来怪艾司,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呀,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带你来了。你……你刚才告诉我,我去签我的名字,我代替你打该多好?反正出场就是二十万,我烂命一条,能值二十万倒也不错了。”
艾司有些诧异地看着大头,这话说得挺有义气的样子:“你真的这么想吗?大头?”
“那是当然,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杨大头在道上混,谁不说我是义字当先?出来混,不讲忠义,被人乱刀砍死都没人理你啊。可惜你已经签了名了,不能改了吧?”
“嗯,上面有一条,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二十万的受益人,我写的你的名字……”
“啊!艾司,你可真看得起我,总算没和你白认识一场,这一世两兄弟,没的说!”大头激动得跳起来要拍艾司的肩膀。
“我希望,你能拿出十万,交给恩恩。”
“没问题,没问题,你的就是我的,我的……我的……”大头喜形于色,话都说不利索了,突然一拍脑袋,“走走,去找吃的,得有力气才好打拳,如果说我们这一场能赢了的话,那不是更赚了?”
“嗯。”艾司想的是,无论输赢,这种地方决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穿堂入室,灯光炫丽,大头不止一次为这地方的奢华内饰感到震惊,喃喃道:“这地方,没个十年八年怕造不出来吧?我们怎么就一直没听说过呢?”
艾司低声道:“我们不在海角市了。”
“什么?已经开出市区了吗?最近的郊县也没有这么豪华的地方吧?不是说这黑拳是世界级组织吗?你说他们咋就能在我们这地儿弄这么大个地方,还弄得这么保密呢?”
艾司叹道:“不在海角市,我们是在船上。”
“啊?不可能吧?我们不是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吗?也没感觉到开上船啊?你哪儿感觉出这像船了?”
“没有窗户,这是个密闭空间,墙壁的厚度远低于砖混结构,地毯很厚,但舱板踩上去的感觉和钢筋水泥踏上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刚才走过一个地方,脚下有泵水管道流动的感觉。至于坐车,也就开头五分钟和最后两分钟是车在开动,五分钟后我们就已经进入舱内了,因为被蒙上了眼睛,所以只需要保持车轮转动和小范围晃动,就能让人产生车辆还在继续行走的错觉。”
“不对啊,我记得在车上还听到外面有喇叭声。”
“是车载音响系统模拟的道路声音,他们虽然巧妙地利用了立体声道,但声音传到耳朵的前后顺序还是有细微差异,而且,他们虽然通过旋转车身产生了一定惯性抛离感,但我的三规管却没有感觉到正常行驶的离心惯性,反而是坐旋转杯的惯性感觉。”
“三规管是什么东西?”
“是内耳的一个器官,负责人体平衡的。像现在你没察觉到是在船上,一是这条船够大,吨位足,吃水深,二是估计装了比较先进的智能减摇鳍、制衡仪等科技吧。我就能感觉到,有洋流从我的脚下穿过去呢。我想,我们是坐了小船偷渡出海,然后与大船接驳,就是这样。”
“靠!”
二人搭电梯上了二楼,还是酒店式的小房间,仅六间,三楼,同样,按四五六楼的电梯时,电梯就不往上走了。
大头还在奇怪电梯怎么不往上走了,电梯里想起了询问声:“请问两位要去什么地方?”
“肚子饿了,找点吃的。”
“房间里面有能量饮料和高能压缩食品,如果两位有什么特别需要请按房间里面的服务键,通知服务人员送餐到房间。两位目前是参赛选手的身份,在出赛前暂时不能离开选手休息区,谢谢。”
听到这样的说明,二人回到房间,果然室内电话旁边有个红色的服务按钮,按下去之后,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女声:“您好,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吃的?”一听是女声,大头忙抢着问话。
“我们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食材原料,能够满足除了有特殊食癖的客人的大多数需求,请问先生,你们需要一些什么食物?”
“什么都有?石斑鱼有吗?”
“有的先生,请问您需要几斤重的石斑?”
“我先问问,天九翅有吗?”
“有的先生,请问你需要红烧、煲汤、清蒸、烩炒……”
“好了好了,真的什么都有,吉品鲍有吗?”
“对不起先生,请您再说一遍?”
“鲍鱼,两头的吉品鲍。”
“有的先生,不过您说的都是中高档菜品,费用属中等偏上,到时候会从你们的出场费里扣除,您确定需要吗?”
“两头的吉品鲍都有,那和麻鲍也有了?”
“是的先生,有的……”
大头捂着电话听筒转头问道:“怎么样,艾司?想吃点什么?这里什么都有啊,就是估计有点贵……”说着他已经开始“哧溜”一下流口水,赶紧吸回去。
艾司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脸色有些发白,大头转身来问,艾司的手臂不经意抖动了一下:“你随便点些就可以,我去一下洗手间。”
艾司飞快地冲进了厕所,大头诧异道:“不是这么急吧?”
厕所里,艾司找到一条毛巾,随意拧了一下,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就在刚才,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大脑像过电一般,轻微的抽搐感,头上像戴了个紧箍,跟着一圈一圈地缩紧。
这是剧烈头痛的前兆,接下来将发生什么,艾司自己也无法预料。
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候!可恶!
艾司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紧接着剧痛如潮涌般袭来,两眼发黑,浑身筛糠!
那种疼痛,时而让人如受电刑般浑身绷紧,身体反张如弓,僵硬抽搐;时而像受烙刑般炽烈,大脑仿佛要被深深撕裂开来,抱头翻滚,无济于事。
疼痛期间,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真正的度日如年,所有的身体器官和机能都不再受自己控制,唯有疼痛感占据全身充斥大脑。
屋外,大头还在点菜:“……北京烤鸭来一只……等等,多少钱一只啊?那,那切半只就行了,还有哪些菜是比较现成的,马上就能吃的?喂……喂喂……搞什么搞,挂我电话,你们对参赛选手就这态度?”
“小矮子,是我切断了你们的电话,有桩生意想和你谈一下。”电话里突然变成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头一惊,远离了听筒,四处打望。
“不要东张西望,你听我说就好,在144房间旁的垃圾桶后面放了个手机,你去把它拿回来,现在马上就去,有你想不到的好处。”
通信又恢复了,那个女性带着抱歉说道:“对不起先生,线路故障突然中断了联系,请问您还需要点些什么菜呢?”
大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有些茫然失措,结巴道:“呃,呃,就这样吧,上菜快点儿,已经饿扁了,我在房间里等着,快点啊。”
挂掉电话,大头看看厕所方向,没什么动静,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房门,按照刚才的指示去拿手机。
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有个手机,大头刚拿到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沙哑中带着沉闷,发音标准但总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喂?什么生意?我有什么好处?”
“不着急,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虽然我能短暂地屏蔽他们,但也不能拖得太久,那垃圾桶旁边还有入耳式蓝牙耳塞,看到没有,黑色的,比纽扣大一点,你用那个,塞进耳朵里,手机放进口袋里,我们就能直接通话了,我可以提前透露一点,这桩生意的好处是——五十万!”
哇靠,这次真是来对了,还什么都没做,就有一桩五十万好处的生意等着自己,大头毫不犹豫,赶紧将那纽扣耳塞塞进耳朵里,手机放口袋里。
果然响起了清晰的通信声:“好了,你先回房间,我们慢慢谈。”
大头回到房间:“喂,我回来了。”
“我看得到你的一举一动,不用说给我听,这桩生意是这样的,我希望,你代表的那位参赛选手,在这场比赛中,输!”
“什么!”大头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生意,惊讶得差点站起来。
怕自己声音吵到厕所里,大头装模作样地用两只手捂着嘴小声道:“听说这个签了生死契的,输了不是要被打死?”
“呵呵呵呵,”耳塞里的男人笑道,“完全不用担心,绝对不会出现这样事情。你们以前是打黑拳的,应该很了解这方面的问题,生死契只是给意外死亡增加的保障性条款,真的每一场都打死人,那还要不要有选手来参赛?你们放心,我担保你的拳手不会有性命之忧。另外如果你能让你的拳手在这场比赛中毫无破绽地输掉,在主办方付给你的二十万之外,我会额外付你五十万元。”
虽然对方将艾司说成是自己的拳手,让大头觉得很有面子,可他也明白,自己的话语权实在不高,可是,五十万!这个数字根本就不容大头拒绝。
大头为难道:“我不是很确定我能不能够说动他……”
“我知道,事实上,那五十万和保证你的拳手输掉的方法,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做到。”
“等一下。”大头多了个心眼儿,问道,“你连你是什么身份都不告诉我,要是骗我怎么办?”
“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五十万,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如果你同意我的方法,那么我就会先告诉你那五十万的支取方法,有五十万在手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大头怦然心动:“那,说,说说你的方法先。”
“很简单,我刚才看到你们在点餐,是准备赛前加餐吧?我这里有一种药粉,无色无味,遇水即化,我要你把它放进你们的食物里面,让你的拳手服下。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氯苯唑酮类药物与巴比妥药物混合制剂,它可以产生肌肉松弛的作用,副作用不过是嗜睡、痛觉感应麻痹等,一般医生用来做肌肉疼痛的止痛药。说清楚一点,它只是会让你的拳手力量不是那么足,我只需要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就这么简单,怎么样?你要不要做?”
“真,真的只是让他浑身无力?不会有什么其他反应吧?”
“你觉得,有人会拿五十万来开这种玩笑吗?你是做还是不做呢?不做呢,就当我们没有这次谈话,手机送给你,祝你过得……”
“做!怎么不做,我到哪里去拿那个什么药粉?”
“很好,你是聪明人,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药粉和存有五十万的银行卡就放在手机后盖里面,那包药粉你倒进一个杯子里,几滴水就可以化开,当然多一点也无妨,然后将水倒进你们的菜里就可以了。”
“那五十万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大头已经按捺不住要拆手机了。
对方似乎能看出他的心思,劝道:“不要着急,不想被人发现的,最好去厕所里面拆。你会用手机银行吧?你只需登录手机银行就可以查到明细账目,密码就是卡号的最后六位数。如果你有手机银行,也可以马上进行转账,这样就不用担心我在你办事之后又将卡里的钱转走了吧?记住,五十万对我而言只是小数字,我只要你的人输,如果你拿了钱却不办事,我有办法找到你,让你加倍地吐出来。好了,你们的点餐已经到门口了,接下来怎么做,我会看着你的。”
通信中断,门外响起敲门声。
服务员推着餐车,为他们摆放整齐,没有索要小费。
一屋香气扑鼻,大头坐立不安,几次想摸手机又都忍住,仿佛裤兜里装了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喂,艾司,你好了没有啊?进去好久了。吃的来了!”大头去卫生间敲门,却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咚咚咚”的声音传来,像有人在用锤子砸墙。
洗手间里,艾司以头撞地,浑身抽搐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扑腾挣扎如案板上的鱼。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恩恩啊,艾司好痛啊!
好痛!好痛!好痛!
“咚!咚!咚!”艾司猛地甩头,撞击着墙面,用体外碰撞的疼痛来缓解无法触碰到的脑内疼痛。
幻想中勾勒出恩恩嗔怪的神色,撇着嘴,微怒:“这点小痛都忍受不了,你有什么用?”
可是,真的好痛啊,恩恩。
艾司再甩一甩脑袋,咦?能控制身体动弹了,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那种电锯切割脑袋般的痛感,只是余痛而已。
大头便在此时,推门而入,惊呼:“喂,你在干什么?你没事吧?”
艾司挣扎着跪起,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但大头看艾司,浑身肌肉根本就紧缩到痉挛状态,一直在战栗着,浑身湿透,汗出如浆,赶紧过来想扶艾司一把:“要不要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
艾司就势抓住大头胳膊,将头抬起来,大头吓了一跳,差点撒手逃开,只是艾司的手有如铁钳,根本挣不脱,大头吓得大叫:“你不要吓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余痛还如潮水退去一般,一波一波的侵袭着神经,每痛一次,艾司全身肌肉就禁不住痉挛一遍,浑身便是一抖。
“怎么了?”艾司松开大头的手,这种程度的疼痛,他已经可以自己站立起来了。
“你……你的眼睛!”大头指着艾司的眼睛,像看见怪物一般。
艾司扭头一看洗漱镜,镜中自己的双眼有如野兽般通红,脸色惨白,更诡异的是,还有两行红色的印记沿着脸颊淌下,确实如鬼物般瘆人。
是刚才自己痛得快要失去知觉时流下的眼泪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艾司如今略通医术,知道这是剧烈痉挛造成的眼底毛细血管破裂,红细胞渗入泪腺混着眼泪一起流出来,形成了血泪。
眼白布满了血丝,使整个眼球看起来红彤彤一片也是这个道理。
艾司擦干血泪,用手撑着洗漱台面,也不管地上的毛巾,虚弱地对大头道:“不用管我,我去床上休息一下就好。”
看着艾司每走两步,就会不自觉地浑身一紧,肌肉失控般的抖一下,大头也能感觉到那种剧痛的威力,不明白艾司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艾司上床,很快便沉沉睡去,一桌子的菜,大头当然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说不定等艾司醒过来,菜都凉了,到时候再帮他叫一份好了。
吃饱喝足,看着睡得香甜的艾司,眼角犹有血泪渗出,大头心里也是很纠结,艾司从未跟他说过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谁都能一眼看出,艾司虚弱到了极致。
这种情况,应该可以保证艾司只输不赢了吧?到底还要不要给他下药呢?
那药吃了真的没问题吗?要是以艾司这种身体情况,吃出什么问题来怎么办?大头的手捏着裤兜里的塑料小袋,满手都是汗。
4
艾司悠悠醒转,精神恢复了不少,但力量更为虚弱,浑身肌肉都酸疼着,翻身起床,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吃力。
“什么时候了?大头?”
“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叫你起床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该你出场了。”大头一脸忧心忡忡,“你这个样子到底能不能上场打啊?要不叫他们延期好了?”
“不可能延期的。”艾司苦笑,他也没想到头疼来得如此不是时候。“如果现在放弃的话,要交罚金的,那数额我们可承担不起。咦?你没吃东西吗?这桌上……”
桌上有满满的一桌菜,还有热气。
大头得意道:“当然,你都没吃东西,我想着,我们两兄弟,有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吃,看你没起来,我让他们又热了一遍。现在吃点儿,待会儿好有力气上台打拳。”
“大头!”艾司眼中的血红已经消退不少,满是感激地望过来,大头被艾司看得心生愧疚。
“来来来,多吃点饭。”大头罕见地抢着给艾司盛饭,坐在一旁,看艾司拿起筷子伸向烤鸭,神色不安。
“大头,你怎么不吃?”艾司的筷子停在半空,看着守着空饭碗,端坐一旁的大头。
“哦!”大头回过神来,“你先吃,我,我,哎哟,我肚子突然不舒服,我去上个厕所。”
艾司胡乱扒拉了两口饭,看着满桌的菜,大头居然能忍住一筷都没动,想起大头刚才诚意满满的话“我们两兄弟,有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吃”,艾司放下筷子,等大头出来一起吃吧。
结果还没等到大头出来,门就被敲开了,一位黑西服工作人员问道:“准备好了吗?该你进场了。”
“啊?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提前进场,要换比赛服,熟悉环境和氛围,做一下热身,跟我们走吧。”
“大头,好没有?要进场了?”
“啊?提前这么多?”
大头从厕所里冲出来,往桌上瞥了一眼,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活动室,有些小型的健身和拉伸设备,虽然没什么力气,艾司还是要将酸软的肌肉尽量活动开来。
可以感觉出来,这里和将要去的擂台都有大型恒温系统,并没有多少初冬寒意,艾司在询问工作人员有没有什么即时高能量食品后,便得到了几块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艾司直接塞进了嘴里。
肌肉拉伸开之后便不再动弹,盘膝调整呼吸,艾司尽力地储蓄着能量,他正用师父教自己的方法,令自己的肠胃加速蠕动和消化,尽量将食物带来的能量转移到身体各处。
另一边,保罗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感觉自己精气神都达到了巅峰,麦克斯在一旁鼓励道:“不错,以这种状态,今晚你赢定了。”
保罗也对自己充满信心,调侃道:“怎么?我睡一觉起来,你对我信心增加了不少啊。”
麦克斯笑而不语。
时间到,双方选手上场,艾司首先被人山人海的擂台周围给震撼了一把,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对手:怎么是他?
保罗朝艾司咧嘴一笑:“我说过,我们有机会还会见面的。”
聚光灯下,全封闭式铁笼围栏,比普通拳台略大的八卦形拳台,艾司丈量了一番,直径约十步,不至于被对手压制得束手束脚,也能展开合理的冲跳,身体的冲击力量可以发挥到最大。
或许美中不足的是,铁围栏加强了防护,但弹性不够,不如绳索般可以借力。
擂台外是至少满足五千人坐的观众席,此刻座无虚席,看来这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场外嘘声不断,显然台上二人的量级差异已经超过了观众的心理预期,这没了悬念的比赛,大家自然心生不满。
正对艾司这边的黄金观赛位置上,坐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中青年男子,一张圆脸看起来略带谄媚,两头微翘的一字胡须略显滑稽,仿佛想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但真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
这人是海角黑道新上任的笑面虎徐元朗,在亚联老大洪胜天隐居幕后,洪泽屾、麦德龙、陈孝康等一批骨干不知何故暂时蛰伏的情况下,笑面虎撑起了亚联江湖老大的门面。
别看他长得可笑,却杀伐果断,一系列的改革,一系列的交易,伴随着无数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他的铁血手腕让黑道中人明白过来,这笑面虎徐元朗,是比卧虎洪胜天还要狠的一个人。
道上的人开始怀疑,已经渐渐洗白的亚联,难道又要重回黑道,加入江湖地盘的争夺中去?
“这二人差异这么大,我们花十万块就来看一场这种逗逼比赛吗?”徐元朗问身边一人。
他身旁的人比他高出许多,一身绛紫色西服更显挺拔,有色眼镜下是一张冷漠近乎僵硬的脸,看上去很像徐元朗的保镖。
但若有熟悉亚联的人在此,就知道,这位号称亚联智脑的麦德龙大军师,在亚联的地位比徐元朗只高不低。
“你要看了才知道,十万块很值的,事实上只是登船,就能值回这十万票价。”
偏偏徐元朗不以为意,追问道:“哦,怎么说?”
“据我所知,这艘巨无霸长超过五百米,宽超过七十米,吃水近三十米,载重超过五十万吨,几乎是海洋绿洲的两倍,就算比不上世界第一,也要算数一数二了,但却从未有人知道它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