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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笑道:“没错,按这个比例推论,龙建的收入是他工资的五至十倍,这笔收入已经超出灰色收入的范畴,是暴利,而暴利往往偏离于法律,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查下去。”
“可是,龙建的这些问题和伍家的案子没多大关系啊?”朱珠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问得好。”司徒笑称赞了朱珠一句,“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龙建和伍家的案子有某种特殊关联这一基础上。他们之间的联系我们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如果最终我们也不能将这一特殊联系找出来,不管龙建触犯了什么样的法规,对伍家的案子也是没有帮助的。朱珠,你能意识到这一点,不跟着我的思路走,有进步。”
朱珠一脸憨笑,心头溢出说不出的欢喜。
“现在暂定龙建收入有问题,接下来我们看他的出行方面,漫游地点,天涯,天涯,天涯……大多数是在天涯市,紧密联系人的号码相同,而且即便回到家中,这种紧密联系也要持续一段时间,看规律,三到五天不等,然后突然中断联系,也有回家当天就中断联系的情况。今年上半年,一月、三月两次,四月、五月,综合往年出行时间,没有什么规律,唯有七月的出行是规律的,而且七月出行前后没有漫游号码,没有频繁联系人,只是固定与家人联系。”
“是否可以推论为,他用平时的出行来掩盖七月的偷会情人?”朱珠受到表彰,工作积极性高涨。
“嗯,可能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不过倒可以分开来看,平时的出行更多像是进行非法行医,他需要联系帮手,而行医地点在不在本市更具隐蔽性,而七月单独出行更倾向于幽会。不过从目前掌握的通信记录上看,龙建和卓思琪的通信记录上都没有直接联系,他们有别的手机和号码。就算我们知道这个事实,在没有找到手机及号码前,还是无法将他们联系起来的。”
“我们不是可以查到实名登记下的所有号码吗?”朱珠拍打王克生的肩。
“在你们去通信公司前我已经叮嘱茜姐了,但是没有,他们在这方面做得倒是挺到位。好了,今天就查到这里,我看克生也很累了,今天耽搁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朱珠,收好资料。还不准备走吗?克生?”
王克生扶了扶高度数眼镜,嘿嘿笑道:“我再上会儿网。”
司徒笑让朱珠先走,他还要理一理线索,办公室又只剩他一个人和一台电脑,龙建的问题,看来还得去趟天涯市,这边伍文俊也不能放松,想到这里,司徒笑给黎晓玲拨了电话。
“司徒?这么晚打来,是不是伍家案子有什么发现啊?”
“我想问一下,你对伍文俊这个人是怎么看的?能不能做一个较为详细的心理侧写?”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该不会怀疑他吧?”
“……”
“那好吧,让我想一想,伍文俊这个人呢,我个人倾向于他具备典型的温室型人格,这估计应该属于我国特产吧,较为以自我为中心,说话有时候会不顾及他人的感受,缺乏应对突发事件和较大压力事件的经验,受不得委屈,受不了挫折,但在没有遭受委屈和挫折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世界就应该围绕自己旋转,理所当然。”
“你……你这不是敷衍我随口编的吧?如果伍文俊是这样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你能够和他友好相处的道理。”
“哎呀,人都有两面性嘛,温室型人格都是因为他全家都宠着他,大部分都是被惯出来的,他本身还是想对朋友好的,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很好玩的,他喜欢追寻刺激和有挑战的体能项目,并以此彰显自己的强大,他也很渴望突破自己性格的缺陷,并不是那种……那种坏得没救,他心并不坏,只是缺乏社会阅历和足够的处世经验,有时会显得比较偏执。这也不能怪他呀,他哥哥什么都想帮他做,不让自己弟弟亲自动手亲自参与,然后又怪自己弟弟没经验没能力,这搁谁身上都会很憋屈的,这种保护式的我都是为你好,真是害人不浅。”
“你的意思是说,由于过度保护,缺乏足够的人生经历,所以导致了他的性格有一定偏执,这种偏执会让他做出过激行为吗?”
“要看过激程度,偶尔发泄式的吼叫一番还是有的,难道你认为他会因为这个原因杀了他哥哥嫂子?这个,是不可能的。”
“伍文俊的那些朋友,你认识多少?”
“嗯?看来你真要查他,好吧,你有没有听说过CES,中国星极限俱乐部,文俊是这个俱乐部的发起人之一,也是最大的赞助人,里面聚集了一群十七八到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都是极限运动发烧友,文俊的朋友大部分都在里面,我偶尔也会去玩。你要从多方面了解文俊呢,不妨去那里查查。”
“刘飞这个人你认识吗?”
“中国星理事,他就是活动组织人,和文俊关系很好的,不过……因为他们关系太好了,所以我觉得你查不出什么来。”
中国星?极限运动?司徒笑不禁想起708案的凶手在楼间纵跃,跟踪卓思琪的杀手在书城攀爬的身影,不由问道:“怎么可以加入中国星?”
黎晓玲在电话那头笑道:“啊?哈哈,你就别想了,大叔。中国星看似松散,但要成为他们正式成员,考核超严格的,我都过不了,那对极限运动的掌握需要相当熟练,你想,他们那些活动都是组织方和赞助人资助的,等于免费请你到处玩,想去的人还不多了去,你在某项极限运动上没有过人之处,他们才不会接纳你呢。”
外松内紧?司徒笑觉得这个组织越发可疑起来,继续追问:“伍文俊的智商怎样?”
“挺聪明的,虽然没有做过智力评估,但有时候心理咨询我会让他做一些智力测试题,智商在一百四五十没问题。”
“你们最近联系还多吗?”
“嗯,没多少联系了,他们家出了这事儿,还剩下那么大个公司,他好像一下子就收敛了性子,整个精力都放到公司上去了,那些不懂的都要重新学嘛,不过我想他学起来应该还是蛮快的。”
一心扑在工作上?伍文俊?司徒笑想起李开然说的话“这几天没什么动静,他跑恒绿公司倒挺勤的……”哥嫂死了之后,突然想力挽狂澜?振兴家业?不,伍文俊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他真想在公司干点成绩,就不会去玩什么中国星了,他也没有这种兴趣,否则他哥哥死了之后,他也不会是那种态度。
“晓玲,你觉得,伍文俊在这个时候突然要发愤图强,想振兴公司,正常吗?”
“呃,这个倒是和他平时的表现有些不符,不过绝境之中总能激发人的潜能吧?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听你说话的口气就缺乏足够的底气,事过反常必有妖,伍文俊显然是想做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和恒绿公司应该没多大关系,但是又是藏在公司内的,还记得卓震车祸的时候吗?那天晚上伍文俊也应该偷偷潜入了恒绿公司,对了,伍文俊不是发了个帖子,揭发卓思琪公差偷情吗?还贴了报账清单,如果我没记错,那帖子是在卓震车祸之后发出的。如果是这样,我想,伍文俊应该是在恒绿公司找什么东西,那东西是被卓思琪藏起来的,估计是在某台电脑里。晓玲,想办法帮我探探口风,让我们的调查更有针对性。”
“喂,我有什么好处?你让我出卖我朋友啊。”
“为了正义!”
“大叔,你很有搞笑的天赋哦。我真是好奇啊,为什么这样你都不笑的?”
挂了电话,司徒笑又打给李开然:“开然,有个叫中国星的极限俱乐部,你从外围了解一下这个俱乐部的组织结构、成员和活动范围。对,越详细越好。”
6
做衣服很简单,四个步骤,设计、裁剪、缝纫、装饰,恩恩虽然小时候做过布口袋,后来也学过什么十字绣、织毛衣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都是浅尝辄止,叫她去做万圣节布偶娃娃估摸着还行,要做服装那是绝对业余中的业余。
不过这并不妨碍恩恩教会艾司,反正有“度娘”这位大师傅,恩恩只是代为搜索,略加提点,艾司的优点早已被开发出来了,这家伙学什么都很快的。
至于工具呢,剪刀、尺子什么的都有,缝纫机也不贵,电动的也才几百块,去找社团大伙儿凑凑,再从艾司债务里挤一点出来也就够了,听说苏姐姐家里就有一台,搬家应该没拿走,能借来用用更好;装饰呢,手工缝,艾司补衣服很拿手的,至于什么锁边皱褶,这些莫名的东西交给艾司去自学,这么大个人了,得学会自个儿解决问题。
于是,艾司的时间安排变得更紧凑,几乎能与恩恩她们的学业媲美了,每天四点起床,尽管天天见的大宗采购已经不需要艾司负责了,但忠伯本店的一些小采购和恩恩她们一天的吃食,艾司还是要准备的,他也习惯了乘着漆黑的夜色,骑着小三轮车或摩托,与那些大叔大妈在早市见面。
早市上批发蔬菜的大叔大妈们也已经记住了这个相貌很俊俏的少年,他货比三家,记忆力很好,砍价精准,不少批发商是看着这少年以极短的时间,从对选菜一窍不通到对蔬菜的产地、来源、质量优劣都如数家珍,甚至不少精明的小商贩都偷偷跟在艾司身后买菜,只要艾司挑选过的菜,那肯定是今天质量上乘的菜。
五点多就将菜贩回小店,然后六点左右回家,准备早餐和叫醒任务。
恩恩她们上学之后,艾司必须用很短的时间将家里收拾干净,物品归类放好,然后抽出时间向“度娘”学习如何裁切衣物,设计图纸,十一点之前就得赶到忠伯的小店去帮忙。
在小店一直要忙到下午三点,然后是去周老师的幼儿园和小朋友玩一个小时,匆匆地又要回到小店,准备晚上的快餐和恩恩她们的特供食品。
晚上八点之前到苏姐姐家,与餐后娱乐活动结束了的大胖、小胖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本来黄家只是希望艾司能让黄明荃不那么惹人气,但艾司哥哥来了,小明显然不可能一个人乖乖地玩,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艾司就一块儿教上了。
很显然,黄明荃的学习成绩都是次要的,因为这大胖也很聪明,艾司看了看,对于小学一二年级的课程,聪明的大胖不需要费什么脑筋去记忆,只要把基础打牢固就好,而且黄家人也更希望大胖得到的是为人处世方面的教育。
艾司呢,主要负责用小朋友能听懂的话告诉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不过这些道理言传身教的先师则是恩恩,所以大胖、小胖常听到艾司哥哥这样教育他们:“恩恩说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意思是什么呢,意思就是说我们学到一种游戏的玩法,小朋友就一定要亲自参与去玩一下,那会感到很快乐的。哎,对了,明天我们要不要做巧克力香皂,要不要艾司哥哥教你们,恩恩有教过我哦,很香很香哦,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恩恩说过,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恩恩说过,要怜爱世人。
“恩恩说过,众生平等。
“要相信恩恩说的话啦,恩恩说过,相信她,得永生。”
总而言之,艾司成功地将黄家大胖、小胖引导上了一条从善之路,两人之间会为了获得称赞而形成良性竞争,黄家奶奶和爷爷看着两个孙子一天比一天懂事,大感欣慰,每天脸上都笑开颜。
每次家教完,艾司都搭乘地铁回家,在那地下走廊都要停一下,听夕诗姐姐拉上一两曲,而这个到处游走的街头艺人似乎也开始对这一通道的地下铁情有独钟,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固定演奏。
艾司会尽力不去激怒这位坏脾气的夕诗姐姐,每次都静静地聆听。艾司发现夕诗姐姐除了小提琴,萨克斯、电吉他、手拉风琴、架子鼓等多种乐器也都耍得有模有样。
每次只要夕诗姐姐不问,艾司都不会直接给评论,而是以票价来表达自己的看法,这个曲子吹得不错,给五元,那首和弦拉得不好,给两块,赛夕诗只需要看每曲结束之后艾司给多少钱,就能大致知道自己对这种乐器的掌握程度和表达力度了。
两人偶有交流,赛夕诗是个很孤高的人,对自己说得很少,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眉眼都生得很好看的少年没什么心计,何止是没心计,简直就是一泓清泉,只要赛夕诗开口问他,他自个儿就像百灵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将高兴的不高兴的全抖出来了。
而且赛夕诗更是发现,这个艾司对音律可以说一窍不通,他自己不仅五音不全,甚至连简谱都不识,他所听到的乐章,剥去了一切杂质,是谱曲者和演奏者用灵魂表达出来的东西,他真的是用心在聆听。这种心灵与心灵的对话,灵魂上的交流与感悟,赛夕诗自问是做不到的,所以她感到很不可思议,这个连简谱都不识的男孩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事实上没几天,赛夕诗就喜欢上了这个有一双大眼睛、时不时提出一些幼稚问题的小弟弟,音乐不会骗人,只有拥有一颗纯洁若水晶的心,才能与音乐的灵魂产生共鸣。
艾司听曲子的时间不多,每次就听那么三两首,每次说上几句话,然后就要去地铁口和杨聪碰头。在忠伯、周老师和苏姐姐那里帮忙或打工,都是一个月结算一次工钱,所以艾司目前只从忠伯那里拿过一次钱,而周老师和苏姐姐还没给过艾司钱,唯有大头这里,每次打完,当场给钱。
当然,每次赌斗和组织方给出的奖励都是经杨聪的手再转给艾司的,这个整天喊着“好兄弟讲义气”口号的大头,如今开始风光了起来。衣服不再破破烂烂,开始有品牌了,皮鞋也变得锃亮了,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如今也像广告词一样了:“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头一周,艾司总共打了两场比赛,毕竟青瓦街龙场这样的比赛不是天天都有,组织者习惯于经常将场地换来换去,有铁丝网做围栏的算好场子了,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地上画个圈,或几个人站在四角就算场地。如果离家太远,得晚回家的,艾司也不会去,一般在摩托车十五分钟内能到达的地方艾司才会分一些时间出来。而且就算有比赛,艾司也不一定能找到对手,这就全要靠大头去运作。
大头也希望艾司能狠狠地KO对手,但艾司说什么也不愿对别人挥拳相向,任大头说破了嘴皮,将奖金吹到天上,艾司也坚持原则,不为所动。不过想到第一场的爆冷平局,大头杨爷是何许人也,小眼珠一转,顿时有了计较,你不想打别人是吧,那好,你就尽量地躲,如果每一场都能拖到平局,钞票同样是大大地有。
既然制定好了策略,大头便让艾司尽量表现出弱势,给对手造成一种只需要再打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每次这个小子不过是运气好到了极点才逃了过去的错觉。同时大头也不遗余力地向别人诉说自己这个小表弟的弱点,脑子不太好使,智力停留在儿童阶段,从小就体弱多病,风吹能倒,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反应也不是很灵活……
每次对赌时,大头还是一副犹豫闪躲、不敢应战的表情,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才拿出唯一的家底和人家赌上一场。平局之后,大头又会挂上那副标志性的傻笑:“嘿嘿,侥幸,侥幸。”跟着就是大呼小叫地对自己的小表弟嘘寒问暖一番,好像自己的小表弟随时都会不行了一样。
艾司也在这两场打斗中学到了很多,被人击打,什么地方最疼,什么情形最难躲避,没有亲身经历很难体会;在什么时候躲最好,怎样去躲最省力最有效,艾司必须用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来计算和学习。每当危机迸发的时候,艾司会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意识深处又有另外一种强烈的感觉将它压制了下去,不再回想。
在第二次赌斗时,大头给艾司选择的对手还是比较到位,太低了不行,若选个鸡蛋选手艾司还是老躲来躲去,容易露馅;太高了又怕艾司躲不过,就算挨过了十分钟,大家也会觉得,在这么牛叉的对手面前居然还能平局,这小子肯定不简单。第一次挨过去可以说是对手大意了,小表弟很扛打而且运气好;接二连三可就不行,再说细水长流的道理大头还是懂的,如何引起对方的兴趣,让对方肯下注和自己赌,大头杨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大头给艾司挑选的第二个对手是小刀级的,在他看来这个级别对艾司来说刚刚好,一来让艾司熟悉场上节奏,熟悉对手的攻击速度和力道,既能少受伤,而他躲来躲去的狼狈模样也能麻痹大多数人的心理;二来今后还有发展空间,在这个级别上没人赌了咱们再去找更高级别的对手,总有人不信邪想要成为打破怪现象的第一人。
用杨聪自己的话来说,这其实是个技术活,想要从平局中获得大量分红,就必须让下注的人不停地相信,这一局肯定输或是肯定赢,一次两次不难,但每一次都要做到,观众又不是傻子。而大头明里暗里进行的各种宣传和表演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那些看过艾司打斗的人都觉得,这小子明明差一点就输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换了谁谁谁和他对决,肯定分分钟就赢了。
就好像那些赌徒盯着骰子,刚开始开一两次大,觉得不服气,继续押小,接连开了六七把大,顿时眼睛都输红了,就不信邪,还是押小……然后再开十五六把大,那赌徒梗着脖子掏出家底,还是押小,总想着一把赢了就全捞回来。
大头就希望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除了大头的卖力宣传和观众的赌徒心理,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那就是艾司不能输,但又要很惨,看起来好像马上就会输的模样。
为此,大头还专门研究了那些被打败的人,被打倒时的各种惨,然后再对艾司施以言传身教,被打倒时如何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让观众相信你马上就快不行了,这一点大头以前毕竟做过职业乞丐,在扮演惨这方面很有经验。
大头告诉艾司说这样做并不违反比赛规则,只是让对手在出拳的时候会下手轻一点,这不是欺骗,而是演出,更能激发起观众的共鸣,大家觉得你演得好,就会多多地给赏金。
艾司是个好学生,学起来非常快,所以第二场虽然艾司并没有第一场被打中的次数多,但观众却看到了拳拳到肉的视觉效果,非常亢奋。这小子看上去虽然不高大也不强壮,但皮肉糙实,筋骨够板结,显然至少也要算作沙袋一级,不是鸡蛋。
这一次,艾司从大头那里分到了六百块,有钱拿真的好开心,身上那些小小的瘀青也都很值啦。
只是这样,艾司回到家便在十点左右了,以前恩恩她们回家,书包一放就开电视,自有艾司削好水果伺候着,什么ABCD和1234也有艾司去抄誊,现在艾司去做家教,恩恩觉得能有额外收入总归不错,抄誊什么的也费不了多少时间,还是自己做吧,通常婉儿在学校就做完作业了。
而恩恩现在是一门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万圣节晚会上,硬是从密不透风的作息时间里挤出时间去彩排,就算艾司晚上回家晚一点,或是一身泥污,走路姿势奇怪,恩恩都不太在意,她唯一关心的是,做万圣节的服装和道具,你学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
艾司表示,自己很努力地在学,而且已经根据恩恩她们的要求,将几套主角的服装设计图画出来了。通过恩恩三人的审查,基本满意,艾司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能正大光明地帮到恩恩,而且到了那一天,还可以给恩恩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嗯,艾司还要更努力才可以,就这么决定了!
7
到了十月底,艾司设计的道具服装第四版已见雏形,在大头的牵线下他总共打了五场比赛,最少一次拿了三百,最多一次有近一千,但是今晚,大头说给他联系到一个岩石级的对手,这是艾司自第一场之后,再次将对手从小刀提升到岩石级。
听说岩石级的拳手无论是出拳速度还是力度都远在小刀拳手之上,上次伤到的腰骶现在还有点疼;而恩恩对那件公爵服还不是很满意,还要做些修改和调整,艾司两头烦,不过还好苏姐姐、周老师和忠伯这三处没什么大的变动了。
骑着摩托,这是送今天最后一处外卖,然后自己就可以到点下班去和大胖、小胖玩一会儿,还有听夕诗姐姐的歌,听了身上就没那么疼了。
天天见外卖快餐如鲜花绽开一般覆盖了海角市大部分地区,这次这位贺先生居然住在西郊,本来是另一个伙计去送,不过那伙计说那地方不是很熟,怕找不到路,艾司便自告奋勇接了下来。
其实艾司对西郊也不是很熟,不过至少来过一两次,对于陌生的路段艾司有着格外的兴趣,现如今海角市大大小小的路段艾司都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巨大的绿野草地,星罗棋布的独栋别墅,艾司在独立环岛一般的住宅区门口停下,去警卫亭签到表示自己是送外卖的。
“哇,富人区耶。”艾司如今也知道小栋小栋的两三层小楼是最高级的,那些看上去宏伟高大的电梯公寓反而要便宜许多。
“是啊,”小区保安一面核对信息一面说着,“像你我这样的,干一辈子,在这里买个厕所都买不起。”
“哈。”艾司骑上摩托,他要保证盘装的炒菜和汤送到客户手中时像刚出锅一般热气腾腾,鲜香不失。
找到地址,按响门禁。
“谁?”
“贺先生吗?您订的天天见营养膳补套餐到了。”
“哦,还真是十分钟之内送到啊。”贺柱德漫不经心地打开门,却一眼就认出了艾司:是那个小子!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不停地在心里嘀咕:他没认出我,他没认出我,他没认出我……
艾司似乎并没多看贺柱德一眼,毕竟贺柱德现在的模样和那天在图书城装的傻子差距很大。“放在这里可以吗?”“嗯,好。”艾司将菜肴摆盘,去掉隔膜,浓郁的菜香立刻弥散出来,令人嘴馋。
不过贺柱德此刻却希望这个小子赶快离开。
“承蒙惠顾。”艾司一只手夹着餐盘,近乎九十度鞠躬,这是那家风投公司派出的顾问给天天见提供的售后服务建议,但整个天天见能做到并坚持做下来的只有艾司。
饭菜摆放整齐,正在顺手的位置,走之前还鞠躬离开,就冲这态度,贺柱德便习惯性地拿了一张十元钞票当小费。
艾司接过小费,再次鞠躬:“非常感谢,希望下次天天见。”离开。
贺柱德不知犯什么邪,待艾司出门之后去听门角,他想确认艾司没有把自己认出来。
如果艾司骑上摩托便离开,自然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可艾司出门之后,偏偏回望了一眼,自言自语了一番:“这不是图书城外的乞丐大叔吗?原来当乞丐这么有钱。”
贺柱德顿时怒火中烧,手一伸,从沙发下摸出一把大枪,要将这小子连同他的摩托车轰个稀巴烂,不过当他打开门,摩托车早冒着尾烟突突突地开远了。
贺柱德愤愤地摔上门,始终义愤难平,他自个儿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这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像每次看到这小子,这小子都极大地羞辱了自己吧?还是这小子长得太帅了?你个那么矮又做不了影星模特儿,你一送外卖的你脸长那么对称干吗,鬼大爷让你眼睛长那么大的?这年头,你送外卖的顶着那么大一双眼睛卖什么萌啊你?
偏偏还要用那副卖萌的表情,那种幼稚的语气,说出羞辱自己的话来!士可杀,不可辱啊!
贺柱德余怒难消地将枪扔在墙角,伸出筷子夹了一大口菜,妈的,这味道还真他妈不赖,又夹了一筷子,臭小子,别让我再遇到你,扒拉了两口饭,整个人对自己刚才的失控又感到可笑,当杀手这么多年了,居然对一个毛头小子动了脾气,人家不就是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吗,还真越活越回去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