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悬疑小说上一章:罪案现场你所不知道的刑侦
- 悬疑小说下一章:猎杀档案2:灭门疑云
“陶慧颖,你妈叫你回家写作业!这句话真是太经典了,雅欣,哈哈。”看着陶慧颖灰溜溜地逃走,恩恩她们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也不等才艺表演结束就先回家了,毕竟家里还有个艾司,要是见她们迟迟未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风好大。”恩恩打了个冷战,紧紧抱住死党的左膀右臂。
“今天晚上好像有台风外围扫过我们这里。”婉儿道。
“叫你穿那么少,结果人家没看着。”雅欣打趣恩恩。
“我穿得少吗?比陶露露还少吗?”恩恩心情大好。
快到家时,天空中洒下了豆大雨点,但是,本该掌灯的三楼25室却漆黑一片,这怎么回事?三人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家里没人,留给艾司的两个面包原封未动,好像艾司根本就没回来过。原本高兴的心情顿时又被忧虑取代。
“艾司会跑到哪里去了?”
“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哎呀,糟了!”恩恩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我答应他今晚带他去银滩公园,说好在滨海路等的。”
“什么!今晚?我以为是明天!”雅欣和婉儿同时惊呼。
“我想,晚上看风景不一样嘛,从来都没晚上去看过。哎呀!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雨下大了,台风来了!艾司应该会回来吧?没等到人他该打电话啊?”雅欣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那,那傻小子脑袋一根筋,他肯定会在那里傻乎乎地一直等到我们去,就算被台风刮到海里他也不会走的!”
“那还等什么,赶快换衣服去找人啊!”婉儿尤为着急。
滨海大道二段东。
艾司抱膝蹲在雨中,任由豆大的雨点砸向自己头颈后背,一手在蹚水的地上画着圈,恩恩、婉儿她们一定会来的,会带着烤鸡烧鹅香肠肉扒过来的。
只是空荡荡的滨海路上已经杳无人迹,就连那几盏黄蒙蒙的路灯,也在风雨中快断气似的忽明忽灭,艾司美好的愿望似乎也越来越渺茫,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恩恩说过,她们上课很忙,打工也很忙,不许随便打电话,艾司将手机塞回口袋,将头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风,似乎更大了,雨,似乎也更冷了。
7
等恩恩她们赶到滨海路时,风已经大得可以轻易刮翻伞面,把人吹得东歪西倒,在市区拦下的出租车师傅几次想放弃,怕车在半路抛锚,总算在几个女生焦急且半带哭腔地恳求下,坚持开来。
雨势也已经大得惊人,雨借风势,砸在身上,隔着两层衣服还能感觉到明显的疼,地上溅起一层明显的水雾,寒风之中,看什么东西都是蒙蒙一片。
“他在那里!”恩恩眼尖,出租车头灯照过去时一眼瞥见,狂风暴雨中,有一个人影,矗立在路边,死死抱着防波堤上的栏杆,寸步不移,任风吹雨淋,如化作了顽石,与水泥栏柱融为一体。
“艾司!”“艾司!”“艾司!”师傅将车一停,恩恩她们冲了出去,一跨出车门,双腿、双手、头发和脸,明显感到一阵寒意,但凡雨衣未能遮挡的地方,立刻覆盖上一层水膜,冰凉的水无孔不入,顺着衣领、袖口就钻进身体,带着刺骨的凉寒。
伫立于风雨中的那尊石雕仿佛听见了声音,转过头来,看到了车灯,挪动了身影,刚一松开栏杆石柱,就被风吹得一个踉跄,稳住了步子,艰难地顶着风朝这边蹚过来,每一步都要带动足以没过小腿的水花,双腿如双桨在逆水行舟。
“艾司!”恩恩她们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不扶住车门就有被风吹翻在地的可能,只得站在车门旁大声喊叫。出租车师傅,也是只走了两步赶紧抓住车门回到车上。
艾司走了过来,全身湿透,衣服皱巴巴地挤缩在一起,嘴唇乌白,唯有那双眼睛,在雨雾中璀璨有光。没人知道,在台风带来的狂风暴雨里站一个小时是什么感受,只看到艾司就像缺了油的机器人,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好似全身都在颤抖。
“艾司!快过来,到车里来!”
艾司却在车头前一两米站定,顶着风雨,望着恩恩,大声责问:“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没有来?”
恩恩拉着车门,站在一旁,低声道:“学,学校有点事情,耽搁了。”但声音太小,艾司听不见,又问了一遍:“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没有来?”
恩恩大声回应:“你怎么这么笨,不先打电话问一下?”
艾司微微退了一步,继续大声喊道:“你有答应我的,为什么没来?”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号啕大哭,只是全身早已湿透,分不出雨水泪水。
“艾司,先上车,上车再说!”婉儿急了,从未这样大声喊过。
“你明明有答应我的!”艾司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不断地重复着。
“我是有答应你,事情,临时有变嘛!”恩恩狡辩。
“我们约好了的,你有答应过我的!”艾司在雨中,哭得口歪鼻斜,说不出得难看。可不知为什么,雅欣和婉儿都感到一阵心酸,连出租车师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是何等的伤心,才会令一个男人悲痛到如此的程度。
“你有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恩恩不再作声,风雨中只听见艾司一个人在那里重复着几句简单的哭喊:“你答应过我的!”
泪如雨,雨滂沱,风无情,声声控诉,婉儿因听到看到艾司的哭喊,也跟着掉眼泪。雅欣和出租车师傅,趁风势略有减小,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捉住了艾司,将他拖到车上。艾司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任由雅欣和师傅拉着,只是倔强地昂着头,始终望着恩恩,追问一个答案:“你明明有答应我的,我们约好了的,你为什么没来?为什么没来?为什么没来?恩恩啊,你为什么没来?我等你等了好久,人都走光了,你为什么还没来?”
雅欣将艾司塞进车后座,婉儿流着泪,用一大块毛巾将艾司的头包上,艾司整个儿就是一雨人,一进车门就淌了一车的水。他蹲坐在后座中央,抱成一团,在毛巾下瑟瑟发抖,婉儿将他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艾司就用那双眼睛,盯着前座的恩恩,看得恩恩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后视镜。
“去哪儿?”出租车师傅询问,“要去医院吗?”
“啊?不用,回新民路。”恩恩有点心神不宁。
感谢了出租车师傅,雅欣搀着艾司走在前头,婉儿低声劝恩恩:“恩恩啊,你去给艾司道个歉吧。”
恩恩没说话,看神情似乎不太愿意。“这次艾司可没错,我和雅欣都不站在你这边噢。”婉儿又道。
“我知道了。”恩恩眼珠转动着,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似乎也想不出一个安抚艾司的好办法来。
一进屋,艾司就蹲在沙发,也是他自己的床上,全身虚弱无力地抖着,负气不理恩恩,见恩恩走过来,将身子扭到一边,望着阳台外,夜似泼墨雨如瀑。
“艾司啊,”恩恩拍拍艾司的背,艾司不安地扭了两下,要挣脱恩恩的手,“今天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就不要生气啦?”
艾司不为所动,恩恩又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友好,艾司却趁势倒下,靠在了恩恩身上。
这家伙!竟敢趁机占便宜!好吧,今天晚上你最大,我忍你,满意了吧?
恩恩让艾司枕在自己的腿上,小声地解释道:“今天晚上,我们学校的社团有个活动,你也知道我加入很多社团啦,这个白云社团是以表演为主的,我现在在里面是副社长了,权力很大哟。有很多新入学的同学,都想加入我们这个社团。我是副社长嘛,不能不去啊,不去那些新社员岂不是很失望,他们的表演真的都是很精彩,下次表演的时候也带你去看啊。所以,就是因为他们表现太好了,我一时忘记了,真的对不起啊,我是真心向你道歉噢。你不说话,就是原谅我啦?艾司?艾司?”恩恩拨弄着艾司的头,摇了两下,没反应。
婉儿沏好了热开水,雅欣换了身衣服,出来同时看到这一幕,艾司蜷曲着身子,将头枕在恩恩大腿上,恩恩用手在替艾司做按摩?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雅欣脸上明显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恩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睡着了。”
“睡着啦?”婉儿放下手中的碗,有些不信,哪这么快,睡着了还一直抖?一摸艾司额头,“恩恩啊,他好像不是睡着了耶,他发烧啊!”
艾司的额头滚烫,他从下午起就饿着肚子等到十点多,在暴雨里也站了近一个小时,风冷心也冷,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在车上就没停止颤抖,下车不是雅欣扶着,都不能走回房间。
“这,这可怎么办?”恩恩又开始烦恼了。
“不要急。”雅欣对这些事情有经验,“婉儿,把我带来的那个医疗箱拿出来,先给他测一下体温,我打电话问一下我的家庭医生。”
“喂,黄医生吗?我赵雅欣。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现在发烧,他刚才在雨里被淋了一个多小时,多少摄氏度?婉儿,多少摄氏度?41?41.5摄氏度,感康两片,嗯,扑热息痛,好,打一针柴胡?知道了,嗯,嗯,好,谢谢啊,有什么情况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雅欣道:“医生说了,多喝水,先喂他吃两片感康、一片扑热息痛。注意观察,过半个小时看他出汗没有,如果一小时还没有退烧就打一针柴胡,有好转就这样坚持吃药,还不行就赶紧送医院。”
“我来看着他,你们先去洗澡吧。”若论照顾人的经验,恩恩和雅欣明显不及婉儿丰富,如何喂药,怎样才不会呛住,拉被,翻身,探查身体状况,是婉儿多少年摸索出来的。
婉儿轻柔地抬起艾司的头,将他身体斜倚在自己肩上,轻轻地呼唤:“艾司,醒醒,吃药了,不吃药脑袋会疼的。”
艾司模糊地呓语:“为什么没有来?”
婉儿贴在艾司耳边,温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药片由着一种不自主的本能吞咽下去,开水顺着嘴角流下,婉儿又仔细地擦拭,恩恩在里间看着,不由得撇了撇嘴。
雅欣在一旁道:“你不是嫉妒了吧?”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恩恩有些不自在,准备去卫生间。
雅欣却不依不饶:“恩恩,你不会真的想大小通吃吧?”
“啊!”恩恩将手插进头发,使劲搓了两下,“雅欣,已经够烦的啦,你再这样说,我就要抓狂啦!”
“OK,不说了,不说了。”雅欣见恩恩已经抓狂了,咧嘴笑笑,闪一边去了。
喂艾司吃了药,婉儿又找来冷敷的毛巾放在他额头,又去厨房忙碌起来。
“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雅欣无事,跟着婉儿。
“我熬点姜糖水,艾司下午没吃东西,给他发发汗。”婉儿说道。
雅欣不由得叹道:“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肯定是祖上十八代都有积德。”
“瞧你说的。”婉儿温婉一笑,“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多想想怎么把成绩提上去,选一个好一点的专业,今后才好找工作啊。”
雅欣摇头:“这点我可就不赞同你了,就像恩恩说的,谁说我们不好好读书,将来就不能好好工作了?这年头搞教育的很多,技校、民办大学啊,我们只是不喜欢各种考试和去死记硬背那些没什么用的公式、数据,我又不搞科研,学那么深干什么,够用就行了呗,学校偏偏又不教我们一些有用的东西。什么化学物理数学外语,和生活脱节脱得太离谱了,我都不知道,学了之后除了用来考试,还有什么用。”
婉儿切好姜片,笑道:“偏偏你有那么多感慨,其实我觉得记忆这些真的不难,上课之前自己先看一遍,做完作业再想一遍,基本记忆就很深刻了。每周再将这一周学的内容小结一下,一个月再总结一次,那么这个学期学的知识,我想应该就不会忘记了。”
“所以说你从小就聪明呢,我反正是记不住,恩恩嘛,她应该是没怎么记,不过怎么说呢,虽然婉儿你天生丽质,但以你的好学程度,恐怕要读到博士去了,真等到那个时候你参加工作再去挑选男朋友啊,好男人早就被人抢光了。所以你呀,进了大学之后赶紧储备几个,到时候挑一个好一点的,经济实用型,让他来供你读书。”
“哪有你这样的,咯咯,啊……”
一小时后,恩恩和雅欣都已洗漱完毕:“婉儿也去洗澡吧,我们来看着这家伙。”
婉儿取出体温计:“40摄氏度,好像没有退烧。”
“那就得打针,医务箱里一次性注射器、针剂,都有。”雅欣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谁来?”注射器和针剂取来了,三个女生你看我我看你,婉儿虽然照顾她妈妈吃药多年,打针却不曾下得去手;雅欣打人没问题,打针毕竟是个技术活儿,她也没底,恩恩狠下心,接过注射器:“我来!”
“恩恩你行不行啊?”婉儿有些担心。
“怕什么,打针嘛,又不是没见过,我知道怎么打。以前给我家小兔子打过的,你们忘啦?”
“后来那只小兔子怎么样了?”
“好像煮来吃掉了……”
恩恩去解艾司皮带,又有些犹豫,扭头看了婉儿和雅欣一眼,见两人四只眼睛正瞪得大大的,恩恩吹动额前刘海:“看吧看吧,大家都看。”
“手掌平伸,掌心正对臀部,拇指和食指之间就是安全下针区域。”恩恩一面比画一面说着,好似给自己打气,扭头一看,“干吗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就是量一下,又没有真的摸他,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摸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都人事不省。”雅欣邪恶地建议。
“你们两个腐女,思想复杂,道德败坏。”恩恩挥舞着手中针管,婉儿羞红了脸。
一针扎进去,注射完毕,赶紧给艾司穿好裤子,恩恩手心也满是汗,第一次给人打针,虽然那人不闹不动,还是很紧张。“真是的,刚洗完澡,又出一身汗。”恩恩抱怨。
“不知道艾司会不会好起来。”
8
“你们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
“你们是刀,主人的手挥向哪里,你们就杀向哪里。”
“你们是工具,你们必须绝对服从命令,哪怕是牺牲自己,也不能有丝毫犹豫!”
无数的声音在黑暗中萦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变得杂乱无章,似耳边有人呓语,最终化作嗡嗡声响。
是谁?那是谁?我是谁?
谁在叫我?
艾司——恩恩在叫我?
我是艾司!
恩恩,婉儿,雅欣……
恩恩,你明明答应过艾司的,你为什么没来?
对不起……
针剂起了效果,艾司的烧退了,遵照医嘱,第二天趁他没醒,恩恩又给了他一针,用恩恩自己的话说,这一次打得顺手多了。
快到中午,艾司醒来叫饿,婉儿早就准备好了米粥。
恩恩给艾司打招呼:“小皇帝,你终于醒啦,三个妃子照顾你噢。”
艾司半坐起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一脸幸福道:“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靠在一个好软和的地方,就像躺在果冻里一样,有一双好温柔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好舒服,还喂我喝很甜很甜的水。”
恩恩和雅欣同时看向婉儿,婉儿的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
“恩恩啊,昨天感觉好奇怪噢,我觉得我全身都在发抖,然后脑袋里嗡嗡地响,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连根指头都动不了,很难受。”
“笨蛋,那是因为你生病了啊,在发烧,发烧就是这种感觉了。”艾司没有提昨晚的事情,恩恩自然也不会提起。
“生病?”艾司记起,电视里的人生病了,都会有毛巾叠好放在额头上,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看看旁边,真的有一条毛巾,“因为我生病了,所以你们都陪着我是这样吗?”
“少臭美了你,是因为今天周末,我们恰好都在家而已。”雅欣可不希望艾司发现生病的好处,自己小时候其实可希望生病了,可以不用去上学,爸爸妈妈都会来陪着自己,想买什么,买!
“我觉得全身好酸。”艾司动动胳膊。
婉儿道:“发过高烧是这样的,来,喝点粥。”
“谢谢婉儿。”艾司将嘴张得大大的,这个倒是不用人教就会了,米粥里放了肉末、蔬菜,味道不错。艾司吃了一口,思索道:“我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艾司,看电视不?我们看你喜欢的凹凸曼好了。”恩恩赶紧道。
“昨晚我在滨海路等了你们好久,你们没有来!”艾司想起来了。
婉儿和雅欣又同时看向恩恩,恩恩长叹一声:“好吧,对不起,是我的错,艾司你原谅我啦……”又将昨晚说的理由重复了一遍。婉儿和雅欣对视一眼,都在询问对方:“这算不算欺骗?”
“那,那你以后还会不会因为忙别的事情,把我忘记了?”
“不会,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保证,雅欣和婉儿可以做证,你放心了吧。还有,像昨晚那样的情况,你就可以给我打电话啊,事情有轻重缓急,当你觉得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时,就可以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什么时候都不许你打电话给我们的。”
“昨天晚上没有星星。”艾司已经伤心过了,得到了新的承诺,他便原谅了恩恩。
“知道啦,要不,我们下周再去?”恩恩迁就病人。
艾司没有答话,其实想去海底世界,只是恩恩没有钱了。
“对了,中午还要打一针。”恩恩看着时间。
“什么?打针?我不打针!”艾司惊呼,清醒之后的艾司可就没那么配合了。
“雅欣,捉住他的脚,婉儿,拉着他的手,别让他乱动。”恩恩发号施令。
“艾司要乖,勇敢一点,打针只有一点点疼,是不是没有感觉到屁股疼啊。”婉儿没那么大力气,只能好言相劝。
“给,衔着。”恩恩将毛巾塞进艾司嘴里。
“啊——”
“不要叫得那么凄惨,很疼吗?”
“奇怪,不是很疼。”
“当然啦,我还没打呢,看针!”
“啊——”
“别乱动噢,刺进去了,乱动针头会断在屁股里,取不出来,要用刀开老大的口子,到时候你走路也疼,坐着也疼,躺着也疼,看你怎么办!真是的,哪有那么胆小,我6岁时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打针了。”
“我怎么不记得啊,恩恩?”
“是啊,我记得你6岁去打针,五个大人都摁不住你。”
“你们两个,能不能配合一点啊!搞定!艾司?艾司?不会疼晕过去了吧?”
“嘿嘿,骗你的,真的不是很疼。”艾司笑了。
“稍微好一点点,立刻活蹦乱跳起来,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啊,啊,阿嚏!”
“艾司,叫你不要对着空气打喷嚏,你现在是病人,要是传染给我们,我们三个都倒下了,看你一个人怎么办。”
“艾司,来,乖乖躺着,吃药了。”
“下午还要去做兼职,艾司怎么办?留他一个人在家里吗?”
“我看他精神已经恢复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恩恩,人家艾司刚刚好一点,至少得留一个人陪着他。”
“就你留下吧。”
“为什么是我?”
“你说呢?如果不是你,艾司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三票,二比一,你留下了。”
“好吧,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姐妹。打工的钱要分我一份。”
“凭什么,按劳分配。”
“我要照顾艾司,误工费总得给我点吧。”
“恩恩、雅欣,你们真是的,这个也要争,准备出发了,雅欣。”
第二天,恩恩的乌鸦嘴意外地灵验了。
“恩恩、婉儿,我头重脚轻、头晕眼花,我想我是中招了,早知道昨天就先吃一颗感冒清预防一下。”
“哎,我也觉得身上好酸,吃药吧。恩恩,你感觉怎么样?恩恩?哎呀,恩恩你身上好烫!”
“纳尼!”
“我怎么啦?糟了,我好像有点发烧呢,该死的艾司!他得的什么病,传染力这么强,打一个喷嚏,我们三个被全灭。”
“不会是萨斯吧?恩恩,你坐陶慧颖前面的,冲她打几个喷嚏,把她放倒。”
“我看你们精神还可以啊,吃点药,去上课了。不知道艾司怎么样?”
打开门,艾司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香喷喷的豆浆和面包,全部准备好了。”
三个女生走路晃悠,相互扶持着:“你行,艾司!算你狠!”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头两节课,恩恩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听清老师说些什么,课间休息,文风竟然有约,恩恩来了点精神,仿佛头脑都要清醒不少。
“恩恩,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周六晚上你没来?”
“嗯,有点别的事,我没想到你会去了,我正是想跟你说说周六晚上的事情。那天发生的事,陶慧颖同学都跟我说了,你知道吗?那天晚上,陶慧颖和她妈妈吵了一架,她妈妈还找潘老师了解情况,总之,我觉得,你们的做法,稍微有点过分了。”
恩恩没想到,司徒笑文风说的竟然是这件事,莫名的邪火顿时又将脑袋烧得昏昏沉沉的,大声道:“你听她说了?你就那么信她说的?你都没听我说,就认定我做了什么了?司,徒,文,风,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完甩手便离去了。
司徒笑文风迟疑片刻,自己的说法是否真的先入为主了?不过以他对恩恩的了解,陶慧颖说的那件事情恩恩绝对干得出来。
恩恩的好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病情顿时肆虐开来,坚持上完第三节 课,便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找了校医看了一下,拿着写有急性流行性感冒的病情书找潘老师请了半天假。
恩恩不喜欢吃西药,婉儿和雅欣又陪她去中医那里煎了中药,封袋装好拿回家,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没想到恩恩竟然被婉儿和雅欣两人搀扶回来,艾司吃了一惊:“怎么了?”
“好累,我也要吃药。”雅欣将恩恩往床上一放,自顾自地找药吃去了。
“恩恩也生病啦?”艾司去摸恩恩额头,被打开:“走开,别闹。”恩恩还没烧糊涂。
“你昨天打的喷嚏,我们三个全部被传染了,艾司,这下你要照顾我们三个噢。”婉儿对艾司道。
“哦。”恩恩教过艾司自救和救护他人,艾司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吃过午饭,恩恩终告体力不支,躺床上了,雅欣和婉儿还能坚持去上课,将恩恩留给艾司照顾。
一点睡午觉,见恩恩睡着了,艾司也将沙发翻转做床,怕电话吵到恩恩,将手机拿到自己的床头。
睡到两点,手机果然响了,艾司迷蒙醒来,接通手机:“恩恩,你身体怎么样?听说你生病了?”
“你是谁啊?”艾司嘟囔道,怎么会有个男的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恩恩睡得正香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问道:“是,是冯恩恩的手机吗?”
“我们在睡觉,你过会儿打过来吧,拜拜。”艾司将手机挂了。
司徒笑文风满心狐疑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怎么是个男的?他说他们在睡觉?恩恩的爸爸和她妈妈不是分开很久了吗?那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个成年男子,总觉得有点稚嫩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