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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柜台取款只能白天上班时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无法在柜台上取款。而在自助取款机里取钱不受上下班时间的限制,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一家银行的自助取款机里取款,方便凶手趁着夜色的掩护掩盖自己罪恶的勾当。
现在案情基本上已经明了了,卢佳怡阴道内没有检出男人的精斑,指甲擦拭物里也没有其他人的皮屑,一定程度上说明卢佳怡生前并没有遭遇强奸,如果遭遇强奸,阴道内应该有射精留下的痕迹,而且挣扎反抗过程中可能会抓伤凶手。
银行卡不见,被人秘密取走款项,尸体又被发现,具有抢劫后杀人灭口的特征。
看来,凶手最主要的目标是谋财,但前提是得知道被害人有财才行。没有前期的“踩点”,劫匪一般不会盲目出击。他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卢佳怡有积蓄的呢?他与卢佳怡到底有无关系呢?
08.关系网
排查是熟人作案还是生人作案对破案的影响很大。
如果是生人作案,那卢佳怡无疑是不幸地撞到枪口上了,在从夜总会回住处的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卢佳怡的踪迹。怎么会那么巧呢?一个急求横财的歹徒无意中劫持了一个还稍有财力的歌女?
生人作案,意在图财,如果在劫财之后再劫命,那下手太毒辣了点。一般的劫匪还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是熟人作案呢?这个人必定知道卢佳怡是有一定存款的,也知道卢佳怡的日常工作生活规律。熟人无外乎以下几种人:同事、亲戚、朋友。
也就是说要调查卢佳怡的社会关系,才能一步步地缩小侦查范围。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卢佳怡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回到局里,萧云天召集三个队员开了一个侦查会议,讨论下一步的侦查方向。还是老规矩,萧云天让大家先说,他最后总结。
林玄鹤首先发言:“我调取了卢佳怡银行卡的取款监控,里面的人虽然遮住了面目,不想让人看到,但他能够知道银行卡的取款密码,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害人信任的人,平时告诉过他取款的密码;另一种可能就是凶手胁迫逼问出来的。”
楚剑雄道:“我同意玄鹤的分析,两种可能都有,因为两者都存在杀人灭口的动机,信任的人知道密码,如果卢佳怡发现银行卡里没钱了,就一定会首先怀疑那个人,如果是凶手逼问的,也会怕日后被受害人认出来。”
萧云天道:“和卢佳怡有过密切关系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卢佳怡的前夫、男友郭大富、表姐唐秋月,还有她在海东市能够接触到的一些人,比如她在夜总会的那些小姐妹,经常来消费的客人等。咱们一个个来分析一下。”
楚剑雄道:“卢佳怡的前夫情况咱们还不了解,需要去海北市核实一下。两个人都离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什么争执,我认为他的作案嫌疑不大。卢佳怡的男友郭大富嘛,在本地也算个有钱人了,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杀人灭口,再说他两人也未听说有什么矛盾。”
柳如雪道:“至于卢佳怡的表姐唐秋月,我觉得作案嫌疑也不大,虽然不是一母同胞,毕竟也是表姐妹,两人平时就住在一起,说明关系不错。再说,唐秋月来报案,辨认尸体,讫今为止的表现都比较符合被害人亲属的特征,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伪装痕迹。”
林玄鹤道:“要说是卢佳怡在夜总会的这些小姐妹,也很难琢磨,因为夜总会的歌女流动性大,只有几个人比较熟悉,其他人都只是面熟。再说,卢佳怡并不算是夜总会的头牌,收入也不是很拔尖。那些来唱歌的客人们倒有可能,明着去唱歌,暗着去踩点。”
萧云天最后总结道:“大家分析得都很有道理,在不能判定是什么人作案前,先按熟人作案去侦查,重点就侦查这几个人。下面这几天,大家分头行动,各查一部分。剑雄,你去海北市查她的前夫,玄鹤,你去夜总会再查查,如雪,你去调查唐秋月,我去调查郭大富。大家看看这样分工行不行?”众人皆答没问题。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皇家礼炮夜总会一片声色犬马。
林玄鹤找到了这里的主管,说明了来意。
主管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忙介绍了卢佳怡的基本情况,她的确是和她的表姐唐秋月一起来的,同时海北市来的还有几人。卢佳怡和其他歌女不一样,她比较节俭,除了必备的衣物和化妆品,很少乱花钱。和客人们的关系都还可以,还没有客人投诉过卢佳怡。但店里人来人往,根本记不清谁点过她的钟了。所以对警方提出的找几个客人了解一下情况的想法无法兑现。
随后,主管又找来了管理卢佳怡这一组的相关人员来询问。
管理卢佳怡这一组的经理还很奇怪,为什么卢佳怡这几天没有来上班,唐秋月只是说她暂时有事外出了,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经理证言没有给警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唐秋月为什么没有向经理坦白卢佳怡其实是失踪了呢?害怕影响以后的工作吗?
接触过卢佳怡的服务员的证言也差不多,都说卢佳怡这个人平时还是比较容易相处的,没和谁发生过太大的矛盾,没有和其他歌女争抢客人,也没有和来这儿消费的客人红过脸、吵过架。
再询问其他的歌女,都是不太耐烦,有的歌女根本不认识卢佳怡,有的虽然认识但也叫不上名字。
只有那几个海北籍的歌女还算比较配合,尽力回答警方的问题,事先唐秋月早已逐个问过她们见没见过卢佳怡了,由于她们和卢佳怡不在一起住,下了班就各回各家,再也没有联系,所以也不知道什么信息。
林玄鹤在皇家礼炮夜总会的调查大体就是这样的,这些证言是否有价值还需要进一步综合全案案情以后慢慢分析。
09.寻人不遇
楚剑雄到海北市查访卢佳怡前夫会取得什么样的成果呢,也会一无所获吗?
当然,对林玄鹤的这些调查材料如何评价,只是初步判断,到底有没有价值,还需要等破案以后才能全面评判。
因为查找到的信息就是信息,它不会主动显示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只有靠警方自己去判断、去取舍、去甄别。
事易时移,这些调查材料的重要性可能因为时段的不同而显得作用迥异。有些调查材料,在初始时看似无甚大用,但可能会随着调查的深入,恰好和其他的线索搭上桥,这才显示出它重要的作用。
楚剑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卢佳怡的前夫张吉仁。
卢佳怡的前夫张吉仁,就是这样外出打工的一个农民工。
楚剑雄出发之前,先从全国户籍信息网上查找了卢佳怡前夫张吉仁的信息,获得具体村庄方位之后便出发了。
出发之前,也没有和张吉仁直接联系上,本来想打电话联系海北市警方帮助查找,但案情紧急,还是自己亲自去调查来得踏实。
带了身份证、警官证和介绍信,楚剑雄就出发了。
来到海北市和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后,立即驱车前往张吉仁所住的村庄。
正如预料之中,张吉仁并不在村里。
通常情况下,发生了命案,身边的人都有嫌疑。一个人的社会关系是有限的。“四色定理”就说明了这一点。
什么是“四色定理”呢?这是英国一位地图制造者于1852年提出的,当年他面对五颜六色的地图,突发奇想,能不能用不超过四种颜色就能绘制出地图呢?结果他发现这可以做到。无论是英国一个郡的地图,还是全英国的地图,欧洲的地图,甚至是世界的地图,都可以用不超过四种颜色来绘制。
楚剑雄有时就用四色定理来思考人生。他发现,对于海东市的那些在街上走着的陌生人,看似并不认识,但不超过四种社会关系就都能联系上。
同样,能够将凶手与被害人联系起来的“颜色”,是不是也不会超过四种呢?
张吉仁到底去哪里了呢?
如果他是嫌犯,会不会闻风而逃了呢?
一问张吉仁所在村的村委会和附近的邻居、张吉仁的亲戚,原来,张吉仁的确是外出打工去了,没有在家。
其他人也没有张吉仁的手机号码,现在一时间不能和张吉仁取得直接联系。只好先打给本村同样出去打工的那些人,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张吉仁。
但来了一趟也不能白来,总得调查一下张吉仁和卢佳怡以前的事情吧。
一打听之下,除了张吉仁的近门子和附近邻居,其他人对卢佳怡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
现在农村中这种男婚女嫁的事情还大多是由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张吉仁和卢佳怡就是经媒人介绍的,原来都互相不认识,两人属于同一乡镇但是不同村的。
张吉仁为人比较老实,虽然也在外面打过工,但比较土,也比较内向。
卢佳怡也出去打过工,换了不少地方,阅历丰富。对于和张吉仁的婚事,卢佳怡开始是不同意的,因为她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已经和外省的一个小青年谈上了恋爱。
不乐意终归是不乐意,但卢佳怡最终还是顺从父母的意志,嫁给了张吉仁。
由于有了这种排斥的情绪,婚后的情况总是不能令卢佳怡满意。
张吉仁平时不修边幅,穿着比较邋遢,整天趿拉着个拖鞋,穿个大裤衩。有时候跟着卢佳怡回娘家,邻居来了连根烟也不知道让一下。
于是乎,两人开始渐渐有了矛盾,并且矛盾也越来越多。禁不住思念之情,卢佳怡和前男友又偷偷地联系上了。
两人老是偷偷地打电话、发短信,终于被张吉仁发现了,吵了无数回,这种日子过了不到一年,卢佳怡提出离婚。张吉仁不愿意,卢佳怡见协议离婚不成,于是起诉至法院要求解除婚姻关系。经过法庭调解无效,以两人感情破裂为由,法院最终判决两人离婚。
因为离婚,卢佳怡没少挨了家里的骂,但她去意已决,没人阻拦得住。
离婚后,两人就各自纷飞,都互相不再问各自的事情了。
了解到了这一切之后,楚剑雄正准备离开村子,这时,张吉仁碰巧回来了。
并没有人通知到张吉仁,他回来纯属巧合。楚剑雄立即对张吉仁进行了询问,了解到的情况和村民处了解的基本一致,看来张吉仁并没有说假话,一同回来的两个同乡也可以证实,这一段时间张吉仁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并没有离开过,也没有到过海东市。
也就是说,张吉仁虽然可能存在作案动机,比如离婚后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等等,但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条线索由此中断了。
10.凶手与报案人
按照分工,柳如雪调查的是唐秋月。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贼喊捉贼的情况呢?从一般人的思维角度考虑,能够主动报案的一般不会是凶手,如果是凶手,作了案还不赶快跑路,竟然还敢以退为进,主动找到警方,这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凶手主动报案,除去那种投案自首的不说,心态上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忖心理素质好,想戏弄一下警方,挑战警方权威,看看警方到底有无能力破案。另一种心态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想提供一些假情报迷惑警方,干扰警方的侦查视线,让警方减少对自己的怀疑,同时可以利用自己发现人的特殊身份对案情中的一些细节故意模糊,使警方的侦查陷入误区。
那么,唐秋月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吗?
按理说,她和卢佳怡是表姐妹,还是亲戚关系,没有理由劫杀自己的表妹。虽然不是直系亲属,但毕竟有一定的血缘关系,血浓于水啊,如果真是她,她怎么能够下得了这个狠手呢?
世事难料,并不能因为唐秋月是卢佳怡的表姐,就一定能够排除她作案的嫌疑。
唐秋月一见到柳如雪,就急着问案子破了没有。
柳如雪微微一笑,“你好,唐秋月,案件暂时还没有破,不过我们已经尽全力在调查,相信这个凶手迟早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的。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你核实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配合一下。”
唐秋月道:“没问题,只要对破案有帮助的,我都愿意说。”
柳如雪一怔:“你怎么知道对破案有没有帮助?你认为没帮助的就不说了?”唐秋月连连摆手:“警察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我对咱这个破案也不太懂,瞎说的,我啥都愿意说的。”
唐秋月很奇怪:“这些我都已经说过了啊,那天我突然感到不舒服,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提前回来睡觉了。”
柳如雪又问道:“那卢佳怡晚上到底有没有回来过?有没有听到过一点动静?”
唐秋月急了,道:“我真的把该说的都说了。我那天晚上回来后真是睡得特别沉,佳怡有没有回来过我真不知道。可能回来过,我也没有听见,也可能根本没有回来过的,这都不好说啊。你们,你们不是怀疑我吧?”
柳如雪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是调查案情所需,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你是卢佳怡最熟悉的人,你知道的情况最多,也许会不经意漏掉哪一些细节。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再次核实一下你的证言,看看从中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线索。还是请你放松心情,重新仔细回忆一遍吧。”
于是,唐秋月又把当晚的情形回忆了一遍:当晚是如何感到不舒服,觉得要撑不住了,就回住处休息,又是如何回去后倒头就睡,连卢佳怡回没回来也不知道,第二天快中午才醒,发现卢佳怡不在,也没太在意,到了晚上快去上班的时候,发现卢佳怡联系不上,这才着了急。但还是以为她有什么事没回来,过了一夜还是没回来,更急了。到了第二天一早,才去报的警。
调查了一阵子,唐秋月的证言还是和以前说的基本一致。即使有不是完全一致的,也没有大是大非的问题。这也符合规律。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如果完全一致,很可能是事先背好的证言,所以会说得基本上差不了几个字。但记忆就是这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化。即使对于同一件事,相隔一段时间重新描述,语句的顺序、字词的选择都有可能有所差异,这也是人的认知能力的正常特征。
在没有问出什么大的纰漏之前,就有两个方向可以揣测了:到底是唐秋月很狡猾,始终不说实话;还是她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所以看不出破绽?
11.排除嫌疑
当萧云天找到郭大富的时候,显然郭大富早已预料到警方会找他。但是急于摆脱嫌疑是不是也令人怀疑呢?
萧云天表明了来意之后,郭大富的态度也很好。“萧队长,我知道你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我绝对配合咱们警方的调查。这个凶手太可恨了,连我郭大富的女人都敢动,真是不想混了。”郭大富首先致了这么一个欢迎辞。
萧云天盯着郭大富看了一会儿,看得郭大富浑身不自在。“郭老板真是快人快语,这样,客套话也不多说了,下面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如作伪证或有意说假话是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的,你听清楚了吗?”
萧云天没理他,继续问:“详细说一说你和卢佳怡是怎么认识的吧?”
郭大富道:“说来话长,我认识她颇有些巧合。”
郭大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平时生意来往比较多,有时候请客户吃过饭,也来皇家礼炮夜总会唱个歌,放松一下。这一天晚上,我带了几个客人去唱歌,中途我去上厕所,在走廊里看到一个男的和一个歌女在拉拉扯扯。原来,这个男的喝醉了,对那个歌女纠缠不休。我一看,也是英雄气陡生,上去拉开两人,一脚把那人踢翻在地,把那歌女拉到了我们的包房里。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歌女叫卢佳怡。本来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咱在道上混,这样的事情是不怕的,想管就管,不想管也就算了。一接触,才觉得卢佳怡性格不错,比那些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歌女好多了,与我以前碰到的那些歌女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从那以后,我只要到这个夜总会来唱歌,就喜欢找卢佳怡来陪唱。卢佳怡看起来也是比较感激我出手相助,也想在海东市找一个依靠。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江湖儿女,萍水相逢,能够在一起也是缘分。”
萧云天继续问:“卢佳怡失踪的那天,你干什么去了?”
郭大富道:“这个嘛,我出去打麻将去了,打了一夜。”
萧云天道:“你把跟你一起打麻将的那几个人说一下,我们去核实。”
郭大富道:“萧队长,我要是跟你说了,核实归核实,你可千万别以赌博为由把我几个哥们儿给抓进去,如果那样,兄弟我可就没法在海东市混喽。”
萧云天微微一笑,道:“这个一码归一码,如果你配合警方的工作,我也不计较那么多。”说完,萧云天心里想,郭大富是不是怕几个人一问,说不定哪个人说漏了嘴。
郭大富听了也稍微放心了些,道:“萧队长,跟你说句心里话吧,像我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会去抢女友的钱,我身家几百万,至于去动她的钱、她的命吗?再说我和她之间真没有产生什么矛盾。”
经过对郭大富详细的询问,经过核实其他几个人,初步得到了证实,郭大富的作案嫌疑降低了。
12.人证物证
经过分头行动,几组人马回到警局碰头。
汇总各人所带回来的情报:
林玄鹤去调查夜总会的人,一无所获。
楚剑雄去调查卢佳怡前夫张吉仁,一无所获。
柳如雪去调查卢佳怡表姐唐秋月,一无所获。
萧云天去调查卢佳怡男友郭大富,也是一无所获。
但是,什么叫收获?就看你看问题的角度如何了。如果说收获就是指直接查出了凶犯的真实身份,锁定了其抢劫杀人的证据,那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没有收获了,如果说能从这些调查中找出一些易被忽略的蛛丝马迹,那还算不虚此行。
所以说,下个“四大皆空”的结论现在还为时尚早。现在的情况是,调查的这些人虽然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但也并不是说绝对地被排除。
听完了其他三人的汇报,萧云天眉头紧锁,如果凶手是熟人,这四个人不可能白忙活一阵,一点发现也没有,还是漏掉了什么信息吗?
不对,是漏人了!
楚剑雄去调查被害人卢佳怡前夫张吉仁,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得知卢佳怡还有一个前男友,这个人还没有被调查到。林玄鹤去调查夜总会的那些歌女,也有人提到唐秋月也有一个男友,但柳如雪调查唐秋月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和卢佳怡有一定社会关系的基本上都调查了,就差这两个人了。对这两个人,不管有没有结果,都是要追查清楚的。
另外,下一步的侦查思路还要继续扩展。
从东水河边发现的抛尸旅行箱,海北警方移交了这些物证,包括旅行箱、套头的黑塑料袋、捆住手脚的绳子、胶带。
这些物证都很平常,随便在海东市的哪一个百货市场或者小商品城里都可以买到,但还是必须要查的。
买卖双方都多得很,卖家很难记住任何一个买家。除非找到了正确的卖家,而卖家又因为某些特殊情形对买家(嫌疑人)印象深刻,这才能直接得到线索。
或者抓到犯罪嫌疑人后,让他去指认购买作案工具的那些店铺,他大多能够指认得出来。
像胶带、绳子、塑料袋这都是小宗物品,卖家数量众多,但旅行箱就不一定了,像这么大号的旅行箱,全市的卖家数量肯定比卖塑料袋的少得多,还是可以调查一番的。
还有,奇怪的是,被害人卢佳怡的银行卡里还有剩余的钱,犯罪嫌疑人怎么不继续取钱了,难道他已经知道警方布控了吗?
以上三点,是需要进一步调查的。就目前的情况看,萧云天只想到了这三点。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有了这三点明确的方向之后。萧云天将队伍一分为二,一组重点去调查卢佳怡的前男友和唐秋月的男友,另一组继续重点查找物证的线索。
侦查有时候就是这样,好像没有尽头的道路,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分岔口,人们不知道该去向何方。又好像参天的大树,粗枝蔓叶比较多,让人摸不准主线的所在。
任何侦查都是个反向思维的过程,凶案发生了,再往回望,就要一点点地去回溯,由粗到精,由表及里,去伪存真。
时空的有限性,决定了有的岔口终有尽头,此路不通之后,侦查人员就要迅速调整思路,走向另一条道路。
侦查人员的思维一定要有发散性,一定要呈放射状思路,多一条思路就多一条线索。当然,能够直接找到最近的那一条路是最好,然而,在多数情况下,人们少不了走很多的弯路。
第一时间该找的这些证人都找到了,像卢佳怡的前男友和唐秋月的男友是在侦查中新发现的可能和案件有关系的社会关系,严格来说也不算漏掉的,这两个人之中会不会有犯罪嫌疑人也很难说。
要查找这两个人,还是得需要唐秋月的配合。
俨然,唐秋月是本案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不得不细查。死者卢佳怡,以及卢佳怡身边的这些社会关系人都需要唐秋月的居中介绍才能一一得以查访。
比如卢佳怡的前男友,为什么离婚之后没有和前男友在一起,这个事情她有没有和唐秋月说过,还有没有说过前男友的电话之类的联络信息?
唐秋月的男朋友,自然更不必说了,得通过唐秋月进行调查。
查访这两个人的事情,要抓紧进行。
对于卢佳怡银行卡里剩余的钱,由于犯罪嫌疑人没有再继续取款,监控措施也没有发挥作用,只好还是先在后台暂时冻结,如果犯罪嫌疑人来取款,那就是自投罗网,如果不来,等抓到犯罪嫌疑人后发还给被害人家属。
至于这些物证来源的查找,也不能放弃努力。因为这些市场附近很可能有监控,如果哪个个体户觉得哪个顾客可疑,还可以查找当时附近的监控,调取图像,看看是不是已经受到调查的这些人。
因为拿个胶带、绳子、塑料袋可能看不出来,但要买个大号的旅行箱,就比较扎眼了,必须得拉着出来,如果监控能够拍到的话,说不定还能认得出来。
萧云天还是和柳如雪一组,去调查那两个还没有完全摆脱嫌疑的男子,楚剑雄和林玄鹤去市场调查这些涉案物品的销售情况。
人证要查,物证也要查,必须要双管齐下。
萧云天带队再次找到了唐秋月。
唐秋月已经对和警方见面习以为常了,不过这一次警方来,她没有想到是为了找方子帅和吕显光这两个人。
方子帅就是卢佳怡的前男友,吕显光则是唐秋月的男友。
这两个人虽然没有交集,但都是和唐秋月联系在一起的。对于方子帅,唐秋月并不是十分熟,毕竟他是表妹卢佳怡曾经的男朋友,只是在一起吃过几次饭而已。
当年,卢佳怡和唐秋月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里打工,工作非常累,生活也非常苦闷。
这时候,卢佳怡碰到了方子帅。方子帅出来打工的时间比二人早,身上的土气已经褪掉了很多,比刚出门打工的青年男女们显得要洋气一些。卢、方两人当时都在一家电子厂里打工,在一个偶然的朋友聚会的场合,两人相遇了,交谈之下,觉得彼此还谈得来,于是互相留了手机号码,从那以后经常联系。
出来久了,也就忘记了回去的路,既使记得,也是模糊的记忆。原来熟悉的村庄,已经变得有些陌生,虽然在城市的工作比较累,但城市有着乡村无可比拟的繁华,卢佳怡再也不愿意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村庄里去了。
不过没办法,有时候她也拗不过家里人的恩威并施。无奈之下,她只好暂时与方子帅分手,回到家乡,接受父母的安排,通过媒人介绍与这个叫张吉仁的同乡村民结了婚。
婚后的日子索然无味。方子帅对卢佳怡似乎一往情深,偷偷来找过她几次。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偏要得到,得到了便不会再珍惜。卢佳怡和张吉仁离婚以后,便出来投靠方子帅,想着结婚一起在城市里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