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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8
作者:寒川子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11-15
ISBN:9787539978024
所属分类:图书 > 小说 > 历史
图书 > 小说 > 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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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谋略家、兵法家、纵横家、阴阳家、道家共同的祖师爷——鬼谷子布局天下的辉煌传奇。
◆两千多年来,兵法家尊他为圣人,纵横家尊他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道教则将他与老子同列,尊为王禅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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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战国时期,在一个叫清溪鬼谷的山上(今河南鹤壁市),隐居着一位被尊称为鬼谷子的老人(本名王诩),他每天在山上看书、打坐、冥想,不与世人来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但是,两千多年来,兵法家尊他为圣人,纵横家尊他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道教则将他与老子同列,尊为王禅老祖。
鬼谷子一生只下过一次山,只收过四个徒弟:庞涓、孙膑、苏秦、张仪——他们进山前都只是无名小卒,出山后个个大放异彩、名流千古。这四人运用鬼谷子传授的兵法韬略和纵横辩术在列国出将入相,呼风唤雨,左右了战国乱世的政局。
先是庞涓下山,大施拳脚,帮助魏国傲视群雄;不久孙膑出任齐国军师,打得魏国灰头土脸;接着苏秦身佩六国相印,说服诸国合力,使强秦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最后张仪两为秦相,凭三寸不烂之舌戏弄天下诸侯,让苏秦功亏一篑,揭开了秦始皇统一中国的序幕。
弟子们征伐天下,鬼谷子坐镇深山、翻云覆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一点点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结束诸侯混战,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
翻开本书,了解中国一切智谋、诡谋、阴谋、阳谋的终极境界。
作者简介
寒川子,原名王月瑞,2003年开始着手写《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数年笔耕不辍,六易其稿,方成此书。期望能借笔下鬼谷子深不可测的智慧,为读者揭开两千多年来中国人谋略的全貌。
目录
第一章 吞巴蜀,张仪入蜀宫险象环生
第二章 开横局,张仪走魏国逼逐惠施
第三章 合纵危机,赵室三面临敌
第四章 谋雪耻,齐地举国赛马
第五章 论兵道,孙膑围魏救赵
第六章 困桂陵,庞涓绝地搏杀
第七章 弱齐势,张、庞借刀杀人
第八章 蛮魏国强索不得起刀兵
第九章 遏横势,苏秦奔走救韩
第十章 陷马陵,庞涓怅然饮剑
媒体评论
《战国纵横》“复活”鬼谷子
——《深圳晚报》
了解鬼谷子及弟子奇人异事,展现风起云涌的战国时代画卷
——中国鬼谷子研究学院院长 兰彦岭
还原千古奇人鬼谷子的“智谋书”
——《新快报》
第一章 吞巴蜀,张仪入蜀宫险象环生
在涪鸾、竹叶姑嫂潜伏蜀宫后不到一周,张仪不期而至。
一切未出公主涪鸾所料,张仪是来向蜀王摊牌的。秦王是王,已经成为自己属国的蜀王也是王,显然不合秦王之意。话又说回来,自秦人入蜀,通国一直配合,通国的王位,也是张仪奉旨拥立的。今蜀地刚定,这就废人王位,于情于理张仪都不好开口。
然而,政治容不得婆婆妈妈,尤其是治蜀。张仪决定先造一个势,再“点到即止”,让通国“感悟”,自降身价。
为达到造势效果,张仪几乎没给通国准备时间,只在将到王宫时,使先锋将军都尉墨入宫“禀报”。与此同时,随从都尉墨的数十甲士步伐整齐地踏入王宫大门,将蜀宫正殿里里外外搜索一遍,之后退出殿门,五步一卒,锃亮的枪戟在宽阔的宫院里竖起一条长长的通道,突如其来的肃杀气场吓得宫人腿不敢移,气不敢喘,战战兢兢地挤在旁侧的偏殿里。
自于涪鸾口中得知巴国之事后,通国食不甘味,夜不安寝,身边又无高人谋划,正自没有主张,张仪这竟到了,且又闹出这般阵势。情急之下,通国愈发慌乱,发不及梳,饰不及佩,跌跌撞撞地出门迎接,匆忙中王冠落下也未顾及,幸亏胖内宰眼快手疾,将一顶冠饰提在手中,气喘吁吁地追到宫门处,才在秦人的枪戟丛中用指尖为他理顺乱发,佩以冠饰。
主仆二人刚刚理好,远处传来更大的喧嚣。
无须再问,是张仪驾到。
通国匀平气息,挺直身体,在胖内宰的搀扶下迈出宫门,走下台阶,面朝由远而近的张仪车马哈腰长揖。
前有仪仗开道,后有护卫簇拥,张仪夫妇的特制驷马甲车直驱宫门。
相距约三十步远近,张仪喝叫停车,翻身从车上跳下,亲手放置凳子,扶下早换好一身红妆的香女,夫妇二人趋行至通国前面,伏地叩道:“秦臣张仪并夫人觐见蜀王!”
通国这也缓过神来,急趋近前,扶起张仪道:“相国快快请起!相国大礼,叫通国如何承受得起!”见香女也一同站起,朝她深深一揖,“通国见过相国夫人!”
香女拱手回礼,给出个笑。
“大王,此地风寒,敬请宫中说话。”张仪反宾为主。
“相国先请。”通国闪到一侧,毕恭毕敬地伸手礼让。
张仪呵呵一笑,跨前携住通国之手,与他并肩踏上台阶,步入宫门。香女又对胖内宰笑笑,与他一道跟随于后。都尉墨一脸严肃地手握剑柄,走在最后。
出来时只顾慌张,没顾上害怕,这阵子返回,身边走着笑里藏刀的大秦相国,身后跟着杀人不眨眼的都尉墨,两侧是寒森森的枪刀剑戟,通国不由得额头汗出,腿肚子打战,步伐慢下,几乎是一步一挪。
张仪瞄见,觉得势也造得差不多了,在行将踏上正殿台阶时,顿住步子,松开通国的手,转对都尉墨,语带双关道:“墨将军,蜀王既为我王册封,蜀地就是秦地,蜀宫就是秦宫,蜀王与我就是一家人了,大可不必这般兴师动众才是。”
“末将得令!”都尉墨应过,朝众甲士挥手,顷刻间,所有秦卒有条不紊地撤到宫门外面。
“呵呵呵,”望着一下子空荡下来的偌大宫院,张仪转对通国笑出几声,拱手道,“出征在外,在下为三军主将,墨将军这也是例行秦人军律,大王莫要在意。”
“通国不敢!”通国亦忙还过一礼,伸手礼让,“相国大人,请!”
二人步入正殿,分宾主坐下。
胖内宰站在通国身后,香女坐在张仪下首。
看到通国脸上仍旧惶恐,张仪指着面前几案,半开玩笑,半缓和气氛:“这几案上空空荡荡,大王总该不会这般待客吧?”
“上…上茶!”通国嗫嚅道。
事出仓促,加之秦人清场,殿里没留一个宫人。胖内宰欲召人来,又怕不妥,欲亲手斟茶,却连茶水茶具放在何处也不晓得,只得四顾张望。
张仪瞧出他的尴尬,笑笑,朝外努嘴。胖内宰会意,急走出去,正在四顾寻人,廊道里闪出涪鸾和竹叶,一个端着茶具,盘中还放着各色茶点,一个提着炭盆和水壶,显然早在恭候,炭火已经烧得很旺了。
胖内宰看出端倪,压低声,急切道:“公主,你俩…”环顾四周,见并无秦人,方才缓出一气,将二人扯到背处。
涪鸾腾不开手,弯腰施礼道:“老阿公,听闻有贵宾光临,就让我俩侍奉茶点吧!”
“公主呀,”胖内宰泪水流出,连连摆手,“万万使不得啊,这这这…你俩快快躲起,老奴另请人去。”
“阿公啊,”涪鸾声音柔软,二目放电,“那些宫人没有几个见过世面,全让秦人吓破胆了,哪能侍奉得起贵宾呢?再说,我和阿嫂本是茶人,这又熟悉宫廷礼仪,我们堂堂大蜀,总不能因为一杯茶水而让贵宾低瞧了,是不?”
“公主,你…”胖内宰的目光落在涪鸾腰间。
“阿公,”涪鸾忖出他已看破,泪水流出,扑通跪下,“涪鸾…代父王、阿哥,还有数不尽的巴人和蜀人,求你了…”
“唉,”胖内宰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老泪流出,“使不得呀,孩子,事已至此,你们即使杀掉张相国,也是…”重重摇头。
“阿公,我们不想杀他!”竹叶急切说道。
“哦?”胖内宰惊愕了,盯住二人,目光质询,“你们既然不想杀他,这又做什么呢?”
涪鸾的语气颇为自信:“拿住那个不守信用的畜生,换回父王、阿哥和被他关押的巴子!”
胖内宰陷入长思,良久,拭干泪水,扭过肥胖的躯体,头前走去。涪鸾亦忙擦过泪水,与竹叶换个眼神,紧随于后。
二女紧跟胖内宰款款步入,在旁侧一个空案上放下茶具,跪地见礼毕,分头忙活起来。
见是涪鸾二人,通国吓坏了,脸色发白,转对胖内宰语不成声:“你…怎么是她俩?快让她们出去!”
“大王,”胖内宰早已淡定,半是解释,“方才清殿,宫女全跑散了,只有她俩在,老奴就…”
正在准备茶具的涪鸾迅即做出委屈状,泪水夺眶而出,拿衣襟擦拭。
“呵呵呵呵,”张仪不知端底,笑着打诨,“蜀地出美人,二位宫女是真正的大美人呢,蜀王别不是舍不得吧?”
“通国不敢!”见不好再说什么,通国只得哑起声音,转对涪鸾,“莫再哭了,快为贵宾上茶!”略略一顿,话里有话,“二位千万小心,烫伤贵客,大家可都吃罪不起!”
“呵呵呵,二位美人,莫怕你家大王,但有好茶,只管沏来!”张仪来了兴致,挽起袖子,故意摆出准备挨烫的架势。
涪鸾止啼,冲他嫣然一笑,见竹叶已把壶水烧开,朗声道:“阿姐,起茶!”
姑嫂二人缓缓站起,一边沏茶,一边环绕几案,咿嘻唱对,足蹈手舞,俯仰拾趋,洗冲沏煮,将杯盏炉壶等一应茶器拨弄得叮当作响,将个寻常的沏茶过程生生变作一曲茶艺表演,曼妙成趣。涪鸾、竹叶原本就是巴地的标致美人,这又操练数日,施出媚功,跳出巴山茶舞,莫说是张仪、香女,即使熟知二人的通国,也是看得傻了。
就在几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之时,茶水已过两冲,最上口的第三冲沏毕斟好。在一如既往的优美舞蹈唱对中,涪鸾、竹叶各捧一盏玉杯,分别奉送于张仪、香女案前,在案上摆好,绽出一个媚笑,再舒身姿,再起舞蹈。
张仪显然被这场别致的异域风情震撼了,两手摸向茶盏,两眼依旧盯在二女身上。
眼见张仪端起茶盏,下意识地就要送入口中,香女陡然出声:“慢!”
香女的声音急促有力,如同断喝。
二女显然被这声断喝吓一大跳,相视一眼,顿住手脚。
张仪打个惊怔,放下茶盏,狐疑地看向香女。
香女瞄一眼眼前茶盏,又瞄一眼二女,伸手摸过茶盏,略略一嗅,看向胖内宰:“请饮此茶!”
胖内宰略作迟疑,淡淡一笑,伸手接过,眼睛眨也不眨,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涪鸾朝竹叶使个眼色。竹叶长袖舞动,身体翻转,大喝一声:“着!”一枚暗器破空飞出,直取香女。
与此同时,涪鸾跃过几案,直扑张仪。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已有防备的香女看得真切,闪身躲过暗器,借力纵身,顺手拔出西施剑,凌空劈向竹叶。竹叶万未料到香女有此功夫,躲避不及,本能地伸手挡去,齐腕断掉,另一手再施暗器,未及出手,被香女复一剑刺中左胸,立时毙命。
待香女腾出手来去救张仪,却是迟了,尚未反应过来的张仪早被涪鸾从身后扯牢长发,将头后扳,一把利刃紧扼在他充分暴露的脖子上。
香女顿步,二目逼视涪鸾。
“放下剑吧,刀上带毒,沾血必死!”涪鸾的语气平静得出奇。
香女倒吸一口气,细看那刀,有顷,扔下西施剑,站于原地。
张仪的脖颈被涪鸾牢牢扼住,莫说是说话,即使出气也是艰难,只得仰脖坐地,任由摆布。
涪鸾瞄了一眼,见竹叶横尸,老宫宰中迷药歪向通国,通国则完全被吓呆了,身体发僵,眼珠子也是直的,任凭胖内宰的沉重躯体压在他的腿脚上,只有香女杏眼圆睁,眨也不眨地紧盯自己,周身处在战斗状态。
“退后一步!”涪鸾语气严厉,几乎是命令。
香女一动不动。脚下是西施剑,再退她就手无寸铁了。
“我数三了,”涪鸾加大扼脖力度,开始数数,“一,二…”
张仪透不出气,憋得脸脖子通红。
在涪鸾就要数到三时,香女退后一步。
“再退三步!”
香女又退三步,再后是大殿的门槛。
涪鸾松开张仪脖颈,刃尖不离其脖。
张仪接连深吸几口气,努力沉定下来,轻声说道:“敢问侠女,在下可以说话否?”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涪鸾冷冷应道。
“还想再说一句。”
“说吧!”
“在下仍旧活着,说明侠女并不想取在下性命。侠女既不谋命,却又这般扼住在下脖子,岂不是太累了?在下有条腰带,带扣就在背后,侠女何不解开将在下反绑起来呢?”
涪鸾略略一怔,觉得张仪讲得是,遂出手解开他的腰带。张仪主动将手伸到背后,交叉扣在一起,任由她牢牢扎缚。
“大王,夫人,”见她扎缚牢固,张仪方对通国、香女道,“冤有头,债有主,侠女既然是冲在下来的,就与你二人无碍,出去吧。”
通国这也缓过神了,忙将宫宰移开,连试几次,方站起来,难受得龇牙咧嘴,看样子,他的腿脚让胖内宰的庞大躯体压木了。
“阿哥,你不能走!”涪鸾几乎是命令。
听到这声“阿哥”,通国脸色瞬间白了,却又不敢不听吩咐,只得复坐下来。
香女又退一步,左脚跟顶在门槛上。
涪鸾看出她是想借力于门槛,以便跃身,冷冷一笑:“张夫人,你也想留在此地吗?”
香女看向张仪。
听到涪鸾叫通国的那声阿哥,张仪已是恍然有悟了,闭目有顷,对香女道:“夫人,听侠女的,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香女退出门槛,但并没有走开,只在槛外牢牢站定,两眼眯缝,始终不离涪鸾。
涪鸾瞄她一眼,看出已在安全线外,不再多究,走前几步,弯身捡起香女宝剑,拭下剑锋,脱口赞道:“好剑哪!”
“侠女好眼力也,”张仪顺口夸她,“这是西施剑,本为吴王夫差赠与美后西施,后为越王无疆所得,转赐在下夫人了!”
涪鸾也不搭话,拿剑走到竹叶身边,缓缓跪下,将她仍在大睁的眼皮轻轻合上,喃声道:“阿嫂,你一生嗜武,死于此剑之下,亦是值了!”
“唉!”张仪长叹一声。
“你叹什么?”涪鸾把西施剑摆放在竹叶怀里,缓缓站起,复回张仪身边,静静问道。
“为这位阿嫂而叹!”
“我的阿嫂无须你叹!”涪鸾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在下张仪,敢问侠女尊姓大名?”
“你的仇敌,巴王嫡女涪鸾!”涪鸾转到他前面,手拭利刃。
“仇敌?”张仪故作惊愕,不解地扭头看她,“在下愚钝,敢问公主仇从何来?”
“仇从何来,你自己清楚!”涪鸾声音阴冷了,几乎是一字一顿。
张仪盯住她的眼睛,良久,做出懵懂之状:“在下愚痴,还请公主详释!”
涪鸾嘴角撇出冷笑,利刃指向张仪:“死到临头,还想抵赖!”
“好吧,”张仪闭上眼睛,“在下不抵赖,在下只想求问公主,能否让在下死个明白?”
“我这问你,我的父王在哪儿?我的几位阿哥又在哪儿?”
张仪方才已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什么,早有主意了,因而坦然许多,不无夸张地“咦”出一声,道:“这些日来,他们一直和在下在一起呀!”
“你…骗人!”涪鸾的刀刃再次逼近他的脖颈。
“唉,”张仪长叹一声,“公主呀,你让在下怎么解释才肯信呢?二十日前,在下与巴王及诸巴子在江州相聚,之后就去阆中,前几日又与在下一路赶奔蜀地!”
这是一个全新的信息,涪鸾眼睛大睁,愣怔有顷,显然不信,将刀子在他脖子上又紧一紧,低声喝道:“我不信!他们让你下了迷药,这辰光正被你押在江州大牢里呢!”
“他们被在下押在大牢,公主可是亲见?”
“这…”涪鸾语塞。
“唉,”张仪又是一声长叹,“公主呀,难道你一定要相信谣传、屈死我张仪吗?你的父王这辰光就在蜀地,难道公主…”顿住话头,夸张地摇头。
“你…”涪鸾大睁两眼,“此话当真?”
“在下身为大秦相国,堂堂七尺男儿,还能蒙骗你个弱女子不成?你的父王前几日与在下同车赴蜀,欲与蜀王商议巴、蜀边界划分,昨晚在下还与你的父王喝酒谈天来着。”
“那…父王何在?”
“嗨,也是凑巧,今晨我俩就要登车入宫时,忽闻一桩奇事,你父王定要去看,在下拗不过他,只好让国尉司马错陪他去了。”
“是何奇事?”
“说是附近人家养头母豚,前日产下一怪,长鼻子,小眼睛,五条腿尽皆胳膊粗细,仅只两日,块头竟比母豚还大,有人说是大象呢!”
涪鸾眼珠子连转几下:“有此奇事,你为何不去?”
“嘿,在下鼻子眼儿全不信!母豚生象,这不是瞎扯吗?再说,象也只有四条腿呀,天底下哪有五条腿的象?蜀人擅长瞎编,在下上过几次当了!”
想到父王生性好奇,涪鸾不由得信了,眼皮子眨巴几下:“梓犨阿哥呢?”
“原说要来的,临走时让你父王留在阆中,说是让他准备移都江州呢。”
“既是此说,你立马请出我父王!不见父王,我不会信你!”
“夫人,”张仪吩咐仍在门外的香女,“这辰光巴王想必看过稀奇了,你速去城外,有请巴王,莫提在下和公主,只说蜀王有请!”
香女应一声,正要走开,张仪又道:“关上殿门,免得有人打扰!还有,传令墨将军,在巴王驾到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宫门一步,违令者斩!”
香女听出话音,大大咧咧地跨进殿门,将两扇门拉上,虚虚掩起,不慌不忙地走下台阶,扬长而去。
听到嘚嘚嘚的脚步声渐去渐远,张仪长舒一气,看向涪鸾:“在下实不明白,公主何以认定巴王、巴子被在下害了呢?”
“巴人全是这么讲的!”涪鸾应道,语气远没有前些时肯定,“他们还说,你们秦人把巴人勇士全部射杀了!”
“这这这…”张仪苦笑一声,看向通国,“这些谣传大王信不?在下是应大王和巴王之邀出兵的。这般翻山越岭替人解围,做的全是赔本买卖,秦王起初是死活不肯哪。后见大王苦苦相求,是在下于心不忍,这才说服我王,千里迢迢赶来救援解难,不想却又…”
“阿妹,”通国亦觉对不住人了,转向涪鸾,“想是谣传了,就阿哥所知,相国不是那样的人。”
涪鸾低下头去。
“公主,在下渴了,能赏口清水不?”张仪咂吧几下嘴唇,显然是真渴了。
涪鸾将壶里的水倒出一盏,递他口边。
“不会有毒吧?”张仪盯住涪鸾,故作狐疑道。
涪鸾白他一眼,喝一口,复递给他。
张仪似是再无顾忌了,咕嘟几声一气喝下,开始大谈与通国、梓犨二人如何在咸阳相识,如何建下兄弟般情谊,尤其是梓犨,为人如何爽直,如何讲义气,二人如何饮酒,酒后如何耍疯,如何谈天说地,彼此无疑,等等。涪鸾听得感动,渐渐觉得是自己误信误解了。
“公主,”张仪似又想起一事,看向涪鸾,“听人说,公主与大王早年结有婚约,可有此事?”
听到婚约二字,涪鸾面色羞红,勾下头去。
张仪转向通国:“大王,有这事没?”
“嗯嗯,”通国嗡出两声,声音很小,几乎是嘟囔,“那时我俩还小哩。”
“呵呵呵呵,”张仪迭声笑道,“在我们中原,这叫娃娃亲,所有姻亲中,娃娃亲最是难得,你俩这桩婚事,真正是天作之合呢。大王,你看这样如何,待巴王赶到,由在下出面张罗,为你俩做个见证,让这桩好事情有个圆满!”
见张仪大谈亲事,涪鸾羞涩难当,心中一直吊着的那根警弦怦然裂断。
“公主,再请一杯水喝!”张仪再次恳请。
涪鸾对他笑了笑,将刀放在几案上,为张仪倒完水,侍奉他喝完,又为通国斟满一杯,推他面前。
“公主,在下这腿脚坐得麻了,能否站起来走动走动?”张仪伸下腿,做出苦涩状。
涪鸾点头。
张仪吃力地站起,伸展几下腿脚,一边走动,一边说话,活动几圈后回到案边,冷不丁发力,一脚扫飞毒刀,向后猛撞涪鸾,显然肯定门外有人,口中朗声叫出:“夫人速来!”
张仪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涪鸾猝不及防,被张仪撞个结实,跌出两步开外。
几乎是在同时,不知何时已经踅回并悄悄守在门外的香女“嗵”地撞开殿门,飞身闪入,一个箭步蹿到竹叶身边,伸手捡起西施剑。
正殿两侧各竖两根合抱粗细的殿柱。因是毒刀,张仪在踢刀时看准刀柄,横脚扫出,毒刀侧飞,柄重刃轻,柄头先行,撞击在左侧靠里的粗大楠木柱上,“当”的一声拐个方向,转头直飞向两丈开外的涪鸾,刚巧扎在涪鸾腿肚上。刀刃熨过剧毒,见血必死,但涪鸾早已看破生死,全然不顾,猛力拔出毒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大叫一声:“奸贼看刀!”“嗖”地掷向张仪。
张仪撞飞涪鸾后,因惯性仰面摔倒,加之两手被她反绑,且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刀直飞过来,无力也不及躲闪。
眼见情势危急,香女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顺手掷出西施剑。那剑刚好在张仪胸前撞到利刃。两刃撞击,毒刀受力,打个弯,拐向右侧庭柱,“哐啷”掉地,西施剑尖则不偏不倚地插进庭柱,悠悠闪动。
一击未中,涪鸾顺手拔下头上金簪,“噫唷”一声发出怪叫,腾身飞起,凌空扑向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