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她呢?会不会扔下我们自己离去了?”

我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里是沙漠深处,王娇能去哪里?”说着,出于职业习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地上有几个脚印,但全都是王娇留下的,如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离开的脚印,也就是说,王娇她并没有离开过这里,可是她的人又在哪里呢?这简值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小刘,你看,这里除了王娇的脚印外,并没有其他野兽之类的脚印,而且从这些脚印上来看,王娇并没有离开过这里,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王小姐她是平空消失了。”一个声音我在我背后响起,我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胖子双手捧着一个泥做的人头,站在我的身后。

“妈的,死胖子,别有事没事突然站在我身后说话好不好?你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把你给剁了。”

胖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微微一笑,道:“人头我已经做好了,现在就把红药水淋上去吧。”

“去你的。”小刘也骂了一声,“现在王娇不见了,你还不心思弄人头?”

胖子耸耸肩,道:“那又怎么了?事已至此,咱们先祭鬼神,让这风暴停下来再说,不然,风沙这么大,可见度又如此之低,就是想找王小姐,那也无从找起啊。”

我铁青着点,点点头,转身往回去,小刘也无奈地跟在我的身后。胖子指着地上另外两颗沙子做的人头说道:“连我手上这颗,一共是三颗人头,也不知道够不够?诸葛亮当年是用了七七四十九颗,可是我们这里材料有限,这些尿也只够弄出三颗,不过也不管了,咱们将就一下吧。”说着,将手中的这颗“人头”放在地上,与那两颗“人头”并列而放。然后拿出红药水儿,依次倒在这三颗“人头”上。

这三颗用沙子做成的“人头”,大小和真实的相差无几,虽然面部五官做得不是那么逼真,但经过这红药水儿的点缀,竟然显得栩栩如生,由于我的职业是刑警,死人我见得多了,但一看到这三颗人头,我的身子竟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太真实了,实在太像了,距离这三颗“人头”虽说只有三米的距离,但这血淋淋的画面却在我的脑海里经久不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一摸额头,发现额头上全都是冷汗,我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刘,只见他甚至更加夸张,就连双脚都在抖动,我心里暗暗好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小刘”,但很可惜,这家伙实在太专注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根本没有听见我叫他,直到我轻轻地碰了他一下,他才“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像触电一样高高跳起,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问道:“妈的,亏你还是当兵的,居然这么胆小。”

“不是的。”小刘的声音在颤抖着,伸手一指:“你注意到没有,这三颗‘人头’,怎么这么像咱们啊?”

我心头一惊,细细一看,这三颗“人头”果然与我、小刘和王娇的面部特征很像,再加上红药水儿淋在“人头”上,简值就和真的一模一样,虽然我不迷信,但也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把揪起胖子的衣领,指着“人头”骂道:“妈的,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欠揍?”说着,我便要挥拳向胖子那猪头面部打去。

就在这时,“咯咯咯——”一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沙丘后面传了过来,我和小刘不禁全身一震,大骇之下,我那挥出去的拳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果然,王娇的声音接着又传了过来:“你们的尿撒完没有呀?”说着,从沙丘后面探出一个头来,冲我们扮了一个鬼脸,这个鬼脸并不恐怖,甚至可以说十分可爱,但在接连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后,那个可爱的鬼脸,依旧使我浑身一震。

“咦?你们怎么啦?怎么一个个呆立着不动啊?见到鬼啦?”王娇秀眉微微一蹙,显得十分不满,随后,她的目光便被放在地上的三个“人头”给吸引了:“谁弄的啊?居然这么栩栩如生,这手艺可真算得上是一绝啊。”说着,向我们三人走了过来。

我站在胖子的身旁,很明显听到了胖子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当然,这种急促不是属于*时的大口喘气,而是属于害怕的那种,小刘脸色也十分苍白,不由自主地退开一不,哆嗦着声音道:“你…你别过来?”不过,这声音如同蝇蚊,也只有我和胖子听得到。

我心下狐疑,弄不清林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王娇会突然在沙丘后面消失,然后又突然再次出现,但看到胖子和小刘那十分紧张的样子,我脑子里的一根筋也崩得紧紧的,待得王娇离我们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我突然暴喝一声:“你…你给我站住——”

“怎么啦?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是王娇啊,不认识了?”

“我问你,刚才你去哪里了?”我沉着地问了她一句。

“刚才?刚才你们不是要撒尿嘛,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方便在你们旁边看着,我当然是要回避一下,所以我就躲在这小沙丘后面了。”王娇小嘴高高地噘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那…那刚才我怎么没看到你?”小刘的声音虽然颤抖着,那他问的这一句话十分关键,也正是我想要问的。

“刚才?什么时候?”王娇满脸疑惑,但却很是坦然,不像是说慌,也没有做作的水分,但就算如此,作为一名刑警,任何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哪怕当事人再怎么无辜,也不能同情。

我淡淡地说道:“刚才,唔,大概五六分钟以前吧,我和小刘都到过沙丘后面来找你,但却没有看到你,这一点,胖子可以作证,我们三人都没在沙丘后面看到你,地上也只有你的鞋印,也就是说,你在沙丘后面时,也一直没有什么来过,你去哪里了?”

“我?”王娇万般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么大的沙漠,我还能去哪里啊?我还正奇怪呢,怎么你们刚才还在撒尿,这转眼间,你们的‘人头’就做好了?”

我心中一凛,王娇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是我和小李在沙丘后面没见到她也是不争的事实,听王娇的口气,在胖子做“人头”的这一段时间里,王娇并不知情,而这段时间,刚好又是王娇消失的时间,这又究竟该怎么解释呢?

胖子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当务之急,就是让这风暴先停下来。”

我气道:“妈的,死胖子,不提这风暴,我还差点忘记了,你干嘛要将‘人头’弄成我们三人的样子,说,你居心何在?”

“是啊,你要是不说出来,老子剁了你。”小刘也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胖子脸上略现歉意,道:“我也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这本来就是沙子做的,加上红药水儿并不像是血液那样有血腥味,再不将‘人头’捏得像一些,又怎么能够骗过那些鬼神?”

我冷笑一声:“那为什么不捏成你自己的样子?而且,这风暴也没有停下来,胖子,你总得给我们大家一个交待吧?”

胖子狠狠瞪了我一眼,道:“急什么?祭鬼神还没开始,还得念些祭文呢。”

“祭文?胖子,你没病吧?”小刘说着,伸手去摸胖子的额头。

胖子伸手一挡,怒道:“妈的,老子要祭鬼神了,不相干的人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我冷笑一声:“好一个后果自负,今天我就不信这个邪。”说着,我揽起衣袖,准备痛打胖子,王娇见我要动粗,急忙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别冲动,反正‘人头’既然都做出来的,红药水儿也淋上去了,咱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说着,又一伸手,将小刘拉了过来,道:“既然胖子这么迷信,那咱们在沙丘后面避一避。”不由分说,将我和小刘两人拉到了沙丘背后。

来到沙丘背后,王娇突然低声对我们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胖子有些可疑?”

我和小刘一愣,相互望了望,沉吟道:“是有点可疑,他要用沙子捏‘人头’,不至于捏成我们的样子吧?那摆明了不是在咒咱们三人。”

小刘也点点头,道:“陆警官,你是搞刑侦的,你有没有注意到,这胖子最先捏的‘人头’就是王小姐。”

我低头回忆了一下,道:“不错,他第一个捏的‘人头’就是阿娇的样子,而那时阿娇已经在沙丘后面失踪了。”

“我真的失踪了?”王娇一脸疑惑。

我点点头,道:”你刚才真的不在沙丘背后。”

“那我在哪里呢?我记得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啊。”

“你是没离开,因为没有离开的脚印,但这件事情实在太怪了,只有两个可能。”

“什么可能?”小刘和王娇凑了过来。

“一个可能,阿娇真的没有离开过,不过是我们没看见她而已。”

“那另外一个可能呢?”

我略一沉吟,转头直盯着王娇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你在说谎。”

第一季 荒漠古陵 第六章 大卫.科波菲尔魔术

王娇听到我说她说谎时,脸上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反而表现出很委屈,眼泪在眼眶中转悠着,随时会流下来,她轻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地道:“你都说了,现场并没有离开的脚印,凭什么认为我在说谎?”

我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凭直觉做事情,我这里没有测谎仪,不排除你有说谎的可能,也不排除胖子的嫌疑,不过你刚才到是提醒了我,现场并没有离开的脚印,但你确实也离开了,也有这个可能。”

小刘伸出手来,想摸我的额头:“兄弟,你不是在发烧吧?没有脚印,那王小姐又怎么会凭空消失?”

“对,就是凭空消失。”我沉吟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大卫-科波菲尔这个人?”

“有!”王娇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地举起右手,道:“我不仅是听说,而且还看过他的表演。”

“表演?大卫-科波菲尔?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小刘一脸茫然地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王娇。

王娇吃吃轻笑,伸出纤指,轻轻地在小刘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道:“你还真是落伍啊,在部队呆长了吧?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了。”顿了顿,又道:“这大卫-科波菲尔是一个魔术师,喂,魔术师你懂吧?”

小刘狠狠白了王娇一眼,道:“别把别人当傻子好不好?大卫什么什么的我是不知道,魔术我还是懂的,我不仅懂,还会一些呢!”

“你也会魔术?”王娇兴奋起来了,“快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我拉了拉王娇的手,骂道:“少在这里给我添乱,要看魔术回家去看。”

“什么嘛,我就不信你不想看。”王娇气鼓鼓地对我说道,随后,又兴奋地对小刘道:“快说嘛,你都会些什么?有没有大卫这么厉害啊?可以把火车给变没了。”

“什么?你说把火车给变没了?”小刘诧异地问道,那看他双眼和嘴型,都变成了一个夸张的“O”字型。

我冷笑一声:“何止火车,就连飞机、甚至于美国的自由女神像,都被他变没了。”

“自由女神像?”小刘惊呼一声,“我在电视上看过介绍,那自由女神像高四十六米,如果连上底座的话,就有一百米高,总重量二百二十五吨,你说大卫什么的将这女神像给变没了?”

我点点头,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

小刘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你的意思不会是说,王娇小姐让人给变没了吧?”

我略一迟疑,但还是铁青着脸点点头,确实,这样的事情太过荒谬了,任谁说出来都不会相信,我是一名刑警,还是市里有名的破案专家,但此时此刻,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使我信服,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娇像被人用魔术般变走,然后又魔术般的变回来。

王娇脸上毫无血色,甚至可以说是苍白无力,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那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都没离开这里啊?若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被人变走,那我应该知道去过哪里呀?”

对于这一点,我并没有深究,一切都是没有证据的猜测,所以我也并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地望了望小刘,又望了望王娇,最后,我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小刘以为我有什么话要说,忙问道:“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我烟瘾犯了,兄弟,点支烟来。”

“操!”小刘骂骂咧咧地,但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两支香烟,一支递给了我,他自己也点上了一只。

我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低声道:“如果阿娇凭空消失真是人为的话,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

“胖子!”小刘和王娇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嘘!你们能不能轻点儿声?”我慌忙道,“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可没说,别把我扯进来。”

小刘感激地拍拍我的肩膀,道:“放心吧,兄弟,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实不用你提醒,我早就在怀疑这个死胖子有问题,你看他行为怪异,做的事情又是这么不可理喻,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我不会出卖你的。”

王娇也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死胖子,亏我还把红药水儿给他,他竟然这么对我,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麻烦去。”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向胖子冲了过去。

我急忙一把将她给拉住,低声道:“喂,你疯了?咱们现在又没有证据,更何况,咱们不能打草惊蛇,咱们先稳住,暗地里商量对付他的办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这么害我,我不服。”王娇小嘴一扁,气鼓鼓地说道。

“这个不是我担心的问题,我是一名警察,小刘又当过四年的兵,要收拾那死胖子,根本不在话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知道吗?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小刘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喂,兄弟,那死胖子捏‘人头’,第一个就是婠小组,碰巧的是王小姐就失踪了,那他第二个人捏的可是你啊。”

“我?不会吧?”

“是啊,最后他走过来时,手中抱着的那个‘人头’,可是我的样子,那第二个‘人头’,不就是你喽?依我看,你要加倍小心才行。”

我点点头,刚想说话时,突然听到胖子欢叫一声:“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小刘、小陆,小婠,你们快来看哪,我成功了,哈哈哈,小陆,你可别出尔反尔,从这里到土城,你要背着我去。”

我们三个相互望了望,心意相同,同时站起身来,从沙丘后面走了出来,只见胖子兴奋的手舞足蹈,又是蹦,又是跳,地上摆放着的那三个‘人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风沙弥漫的天空,却渐渐变得明朗起来,刚才还是强烈的风暴,转眼间,不,应该是在瞬间停下来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使我大为惊奇不已,妈的,这胖子能耐还真他妈的大。

胖子得意地对着我们笑了笑,道:“哈哈,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早说让你们多读点书,多学点知识,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知识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了吧?”

“我呸,你这纯粹是迷信活动,狗屁知识。”小刘第一个开口。

胖子一愣,正待要说话,只听王娇道:“死胖子,少在我面前得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风暴骤停与你的祭鬼神有关?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你要真有本事,再让鬼神送你去土城,又何必让我们的陆大警官来背你。”边说着,边向我挤眉弄眼。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自从在沙丘背后的一席谈话,不知不觉中,小刘和阿娇已经和我站在了同一战线,虽然不知道胖子出于什么目的,要将人头捏成我们三个人的样子,这让我极度不爽,但不管怎么说,这风暴是停下来了,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我转头看胖子一脸的不甘心,故作大方地哈哈一笑,走上去拍拍胖子的肩膀:“兄弟,不是我不背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就算我相信是你让风暴停下来的,可阿娇他们也不会相信啊。再说了,就算是你将风暴弄停的,那居功至伟,还不是阿娇贡献出她那宝贵的红药水儿?要背的话,那也是得先背阿娇。”说着,我笑眯眯地望着王娇,笑道:“是不是这样啊,阿娇。”

王娇见她帮我的忙,已经产生了回报,呵呵轻笑一声:“那是,这里就只有我一个女的,要背也得先背我,不过——”她话音一拖:“你要是趁机想占我便宜,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汗,我要占你什么便宜?”

“我身材这么好,凸凹有致,就这么趴在你背上,你还说不是占我便宜?”王娇越说越是得意,还用小手轻轻抚了一下她那近乎完美的脸蛋。

我看了看小刘,又看了看胖子,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呕吐状,齐声道:“切,不仅臭美,还是个自恋狂。”说完,我们三人哈哈大笑,既然风暴已经停了,天色也不早了,怎么说也得尽快赶到土城,与那里驻守的连队取得联系,不然我们几个人,身上没吃的没喝的,在这个荒芜的沙漠里,只怕挨不过两天。

我大手一挥,遥指着土城的方向,大声叫道:“出发。”

王娇见我们三个人快步而走,急急忙忙拔腿就追,边跑边叫嚷着:“喂,你们三个人,走这么快赶着投胎了…喂…说你们哪?臭男人…等等我呀…”

第一季 荒漠古陵 第七章 三十七分钟

我们四人徒步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艰难地行走了三个多小时,只累得我们哭爹喊娘,我和小刘两人倒还能够坚持,王娇却不行了,“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拍大腿道:“我不行了,休息一下再走吧。”

胖子那张肥脸更加油光满面,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我…我也不行了,小刘,陆警官,你们先去土城吧,与那里驻守的部队取得联系以后,再来接我们。”

我望了望小刘,迟疑地问道:“怎么办?看样子只有我们两人能够坚持了。”

小刘皱了皱眉,道:“不行,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实在在危险了,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再坚持一下就能到了,现在我们四人没吃没喝,又累又乏,现在天已经黑了,气温也开始骤降了,要是等我们去了土城,再让人来接他们两人,先别说接不接得到,只怕接到了,他们两个也挂了。”

小刘说得很有道理,在沙漠中,确实是危机四伏,谁也不能够担保下一分钟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走到王娇身旁,道:“阿娇,我背你吧。”

王娇双眼迷离,掏出一张湿纸巾,边擦汗水边说道:“哼,不要,省得你们说我臭美。”我哭笑不得,忙道:“我背你和你臭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背我呢,我就会说你占我便宜,我说你占我便宜,他们就会说我臭美。所以,我不要你背。”

“那不要我背也行,但你得马上和我们走,如果你留在这里,恐怕有危险。”

“哼,我不怕危险,再说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给我收尸的。”

“这里真的有很多蛇,还有毒蝎毒虫,你真的不怕?”

“不怕。”王娇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已经明显地发颤。

“那好吧,我们不管你了…啊,蛇啊…”我说着,惊恐万状地盯着王娇身后不远处,王娇见我脸色大变,只吓得“哇”的一声大叫,一下子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我不放,还一劲儿地往我身上爬。

小刘和胖子哈哈大笑,道:“王小姐,陆警官不是树,你爬上去也没用,哈哈哈。”

王娇见我们都在大笑,这才意识到上了我的当,粉拳狠狠捶了我一下,气道:“陆轩,你是故意吓我。”

我暗暗好笑,道:“我不吓你,你又哪里来的力气往我身上爬?”

王娇俏脸微红,啐道:“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上,等到了土城再跟你算清楚。”

“好啊,我等着你呢。喂,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还不快下来,你以为我就不累啊?”

王娇只好怏怏地从我身上跳下来,我转身对小刘说道:“方向没错吧?”

“没错。”

“那怎么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那土城却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胖子道:“谁说没看见?那个不是土城吗?”说着,抬手指向前方,我眯起双眼细细地看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有点像,但太远了,胖子,你会不会看错啊?会不会是海市蜃楼呢?”

小刘很有经验地道:“不会,发生海市蜃楼的一般是在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现在天都黑了一半,哪里来的海市蜃楼,既然看见了土城,那咱们快走吧,我现在都已经感觉到寒意了。”

我们四个人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又在沙漠里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空繁星点点,我们才走到土城旁边。

经过千年的风沙洗礼,这座土城依旧屹立在沙漠之中,虽然城墙早已残破不堪,但气势仍然雄浑无比。

“咦——”胖子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指着城墙说道:“这里曾是西辽的地方,可是这座土城的外观造型,和当年中原城池的造型一模一样,城开四门,分别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屑一顾地说道,“城池不都是开四门吗?”

胖子摇晃着他那肥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不一样,你看,虽然这座城池建于西辽,风格却是南宋时期中原城池的风格,但偏偏没有护城河。”

“或许护城河早已让沙漠的风沙给填平了也说不定。”王娇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道理。”我和小刘异口同声,随后相互一望,点了点头。

“No!”胖子突然冒出一句洋文,伸手向城门一指,道:“如果有护城河,那城门这里就应该有铁锁吊桥,但不管我怎么看,这里都没有铁索吊桥的痕迹。”

我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这里并没有曾经修建过铁锁吊桥的痕迹。这城墙没倒,而铁锁链是金属的,就算被腐蚀,那也不可能一丁点儿都不剩。

“自从站在城墙下,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我却说不上为什么,总之,大家一切都要小心了。”

“咦?真是奇怪,咱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一个士兵的身影。”小刘突然说道:“按理说,这里是考古队出事儿的现场,不可能没人看守城门的。”

“会不会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为了避寒,全都进了城,躲避沙漠变化无常的气候?”王娇问了一声。

我看了看表,时间是晚上九点十三分,在这个时候,驻扎在土城的那个连,是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守城门的,更何况,这里是考古队出事的现场,那个欠扁的少将也说了,他派的这个连,是二十四小时驻守巡逻的,不可能没人来迎接我们,难道真的出了事?想到这里,我后背就冒出一阵冷汗,耳边除了瑟瑟作响的风声外,这座土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令人发毛。

我略为失望地说道:“走吧,他们或许在城里燃篝火取暖呢。”其实,这个也只是用来安慰大家的话,就算要燃篝火,犯得着一个连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