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更不敢出声了,连呼气都害怕喷到空气中,被窗外人察觉。而对方在窗机被推开后,居然没了动静。我们仨又对视着,各自寻思着这畜生咋不进来了。突然我背后的八戒好像想到什么,对着我挤眉弄眼,并用手指指包房里那台分体机的方向。我和小军才意识到,我们进到包房后。便打开了那台分体式空调,而这贼弄开窗机后,自然觉得这房间里有啥不对了——冷风阵阵…
意识到了这点漏洞,也只能等啊!窗外人也没一点声响,甚至我们都不能肯定他还在外面。就这样对峙着。我心里就想:外面这孙子聪明的话,现在应该突然扔个啥东西进来探探虚实。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就做好这即将到来的突然袭击的思想准备。可又害怕身后和对面的八戒、小军没意识到这点。(之后聊天证明了,他俩也都意识到了。因为小军以前是侦察兵,学的专业知识就有这一点小技巧;而八戒更不用说,他压根和窗外的就是同行。)
正想着,窗外人就真递进一个玩意来,还真把我们仨吓了一跳,但都有思想准备,便都没有声张。而之所以把我们三条汉子吓了一跳,因为递进来的居然是一只活生生的老鼠。
老鼠灵活地如唐僧放生的那条草鱼,钻进了沙发下面。窗外人才跟着来了动静,这孙子先伸进来的居然是双手,抓住了两边的墙壁。我们还在担心这孙子如果先进来个脑袋,我们一把抱住脑袋还害怕他挣脱,见进来的是两只蹄子,便都心里偷偷乐。我又比划三个指头。
“三…”
“二…”
“一…”
我和小军同时呼地站起来,一人扣住了这孙子一个手腕。八戒一双大手伸进去,掐住了这孙子的脖子!

多言
李小军这人说普通吧,也还真不普通!进部队刚下火车,就被某军官领走,做了侦察兵。
侦察兵的要求比较严格,虽然比不上招空军,但在陆军里,还是算得上佼佼者的。
首先是身高。要求是一米七八,小军一米八二,自然没问题。
接着是素质与智商。小军高中毕业,比某些小地方的初中兵自然强多了。
还有头脑灵活思维活跃。这点基本上只要不是口吃弱智,都能达标。
而最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最好能有一技之长。小军从小就练过武术,他那农民亲戚私下教的拳术属于哪门哪路,咱还真不知晓,连小军自己也不知晓。那路拳术小军一般不会用,因为太损,属于一击致命的那种。具体套路如下:
这拳应该是属于啥鹰爪之类的,传统的鹰爪功讲究的是分筋错骨,以扣脉门、筋脉啥的制胜。而小军从小练的就是爪功,连做俯卧撑也是用五指做,并且不是用指面来做,是指尖受力的那种。所以小军手指的力度是不同常人的。
而这一派系的爪功施展起来的准备式就是右手鹰爪状,指尖向外,护脖子;左手也鹰爪状,护下体。之所以护得这么猥琐,因为他家这爪功攻击对方的位置居然也就是这两位置。右手主攻对方脖子,直接抓牢喉管,一旦真正发力,可以直接把对方的喉管扯出。而左手主攻对方下体,抓…居然是抓蛋蛋,一旦发力,就如我们孩童时代看的港片《鹰爪铁布衫》,最后那一幕捏鸡蛋黄的高潮情景。
征兵时小军演示了这绝学,下火车就直接被领走。开始几天小军还挺兴奋的,侦察兵啊…是男人都喜欢自己能在比试侵略性上得到认可。谁知道在新兵营就受不了了,人家普通兵种拉练二十公里,侦察兵拉练就是三十。这也成就了小军过硬的体格。
再讲解一下,陆军侦察兵的主要职责就是炮位侦查,为己方的火炮和空中打击落实目标。当然,也有渗透啊,破坏啊这些工作,但实际上也只是以炮位侦查为主。所以要指正一干不负责任的影视作品、小说里扯出的侦察兵的万能,那是误导大家的。并且,侦察兵必须穿军装,这是有国际条例约定的,被俘后享受战俘同等待遇。而不穿军装跑出去刺探的,叫间谍。也就是西施那种,西施出去害人,军装自然是不穿的。

第五章 第二个命案

第21节
窗外人给硬生生地被八戒拖着脑袋、我们拉着双手给扯了进来,居然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抽大烟的。
扯进来的第一个事,自然是被我们拳打脚踢地修理了几下,尤其是小军,憋了几天的气,终于好好地发泄了一番。我见这瘦瘦的倒霉孩子,被打得抱着脑袋一口哭腔地喊大哥饶命了,便要哥几个停手。我们提着他跪下,小军和八戒看着他,我就出了包房,要值班的服务员叫楼上正睡着的西瓜他们下来,再走去吧台,打了钟大队的呼机。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电话,我给吧台的服务员说:“如果回电话就说要他赶紧赶到咱火龙城来,就说这案子应该是搞定了。”
安排完,我便往一号房走去,走到门口,房间居然被反锁了,应该是小军他们故意锁上的。我敲门,开门的是八戒。
就在我进房间门,八戒在我面前,正站门口,而小军很自然地扭头看我的那一刹那,跪在地上的那瘦猴居然灵活地一把跳了起来,小军伸手一抓,抓了个空。只见那瘦猴非常诡异地两步跨向洞开的空调窗,呼地跳了起来,双腿朝外进了那小窗,然后双手直接伸了出去,抓住铁架用力一拉,整个身子便出了窗,然后松手,跳向了一楼。
整个过程非常连贯,甚至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仿佛是武侠片里的情景一般。当时小军距离他只有一个步子的距离,而我和八戒就算远一点,站在门口,也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而这瘦猴,居然就在这么个环境里,用短短的一两秒的时间,完成了这么一个咱基本上不太敢想象的连贯动作,也确实是个人物。
所幸他身边的小军也不是个善茬,只见在瘦猴钻出窗户的那一瞬间,小军一个探手没有抓到他,紧接着小军也是一个箭步,冲到了窗边。而那时瘦猴已经跳下了楼。而我们小军居然是一个跳水般的动作,双手举过头项,腾空跳了起来,上半身就进了窗户,然后这不要命的家伙,就那般直接借着跳起来的冲劲,整个人出了窗户,头朝下往楼下摔了下去。
如果说当时看到这两位在那一瞬间的动作,我需要目瞪口呆的话,那接下来我再看到的画面,下巴就立马要掉在地上了。
只见小军那般勇猛地出了窗后,我身边的八戒甩动着肥胖的身体,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紧跟着小军也朝那窗户冲了上去,并且也非常灵活地跳了起来。这孙子的跳跃动作和最先跳下去的瘦猴如出一辙,也是双腿先进那小窗。整个动作从跨过去,到起跳,到进入那窗户,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与漂亮,让你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在表演的精彩。
可惜的是…
八戒在那小窗里给卡住了。

第22节
我显得格外地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了,身子是已经冲了上去,可唯一的通道,却被八戒那一块巨大的冰冻肉给堵住了,并且还狼狈地双手乱甩。我一扭头,只能往门外跑去,大跨步冲向一楼,再大跨步往后墙跑过去。一楼的两个保安见我那般模样,二话没说,拎着胶皮棍就跟在我后面,追了上去。
只见后墙两黑影正纠缠在一起,凑近一看,是小军正骑在瘦猴身上,瘦猴被小军单手拧着两只手,小军的另外一个手抓着瘦猴的头发,瘦猴一脸的血,应该是被小军提着头发,在地上给砸了几下。我和两个保安冲上去,对着瘦猴便是一顿脚踢。才踢了十几秒吧,瘦猴居然纹丝不动,躺在地上没声了。
小军站了起来,两个保安一人抓一只手,把瘦猴提了起来。瘦猴却没有动静,如死尸般并不动弹。我们几个拖着他往正门走去,到了外面一瞅,这瘦猴居然满脸都是血,头歪在一边,俨然没有了知觉。两个保安当时就懵了,说:“邵波哥,不会是被我们那几下给打了啥穴道,死了吧!”
我对着他俩微微笑笑。说实话,这人要被活活打死,基本上是个比较高难度的活。听说的啥一个不小心一两下就打死个人的传说,基本上也都是放屁。在我从警校毕业刚参加工作才五天的时候,就见识过一起斗殴的案子。挨打的那位也不高大,被十几个壮汉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还出动了武器,给狠狠地来了快十分钟。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倒霉孩子也是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我当时一看就傻眼了,寻思着这运气怎么这么差,才第五天工作就遇到个命案。上前一探鼻孔,居然也真的是只有出气没进气了。正寻思着,只见队里一个老刑警很淡定地走上去,一手托着地上那人的后脑勺,另一个手往那人的人中狠狠一按。
就那神奇的一按,地上那人立马眼睛就睁开了。后来还自己上的警车,自己跟着咱进医院缝针,再回队里录口供到半夜,啥事都没。
所以,在看到瘦猴当时这模样时,我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再者,刚刚在二楼逮着这瘦猴时,那眼神,也一看就知道是个惯犯,起码都三进宫以上。而这人精这模样,我可以肯定,他是在装死。于是,我要两个保安把这孙子给扶住,我从背后用一只手把他的两手腕抓到一起,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挽住他脖子。嘴里大吼一声:“叫你小子给老子装死!”抓他两手腕的手往上一举,把他被我在背后扣着的手腕向上一压。
瘦猴立马一身的冷汗给上来了,带着哭腔喊道:“大哥,我不装了!饶命啊!”
小军在一旁也乐了,一个大嘴抽了上去,说:“嘿!还真是个混武林的哦!花样还真多啊!”
两个保安重拾自信,把瘦猴重新架起来,一人按一手,像押解批斗大会一般,把瘦猴按着跪在火龙城大门外。
楼梯上哗哗地下来了几个人,是郑棒棒和表哥、龙虾。哥几个见逮着这人了,都比较兴奋。这瘦猴也是倒霉,被抓的这晚,面对的几个好汉也都是近一两天受了点人生挫折,想发泄吧,举着拳头去砸墙壁,又怕手疼,正好遇到这瘦猴。
见他们快乐地用肢体语言批评着瘦猴,我便扭头问小军:“那样玩命地跳下来,没摔着啥吧!”
小军一笑,说:“没事!就几米高,以前在部队常跳!”
见小军没事,我便问郑棒棒他们:“西瓜和葫芦怎么没下来?”
郑棒棒便咧着大嘴笑,说:“他们在二楼一号房里拔萝卜呢!”
我才记起,楼上那窗户里还卡着一位,使要郑棒棒他们看好这瘦猴,也少打几下。然后和小军往二楼走了上去。
进了一号房,果然见葫芦和西瓜在玩拔萝卜的游戏。八戒腰以下的位置还在窗外胡乱搁着,大肥腰密不透风地卡在窗机洞里。那一会,八戒双手按着墙,用力要把自己的腰给解救出来,而西瓜和葫芦两个,一人挽着八戒一个肩膀,澤也在使劲。三个人还喊着口号:“一…二…三!嘿!一…二…三!嘿!”
只见八戒…纹丝不动!
我和小军乐了,上前说:“八戒,你吸气啊!把你个大肚子吸进去点啊!”
八戒脸都青了,说:“吸不起来,气提不起来,鼻子感觉堵着!”
我和小军想起了“大鼻子象”,哈哈大笑。再给八戒说了他鼻孔被咱堵上了,八戒赶紧按着一边鼻孔,像甩鼻涕般用力一吹,半截海绵过滤嘴便出来了。再用同样的方法吹出了另外一边的海绵嘴。再一提丹田那股气,把满肚子的肥肠和大便从腹腔提回了胸腔,西瓜和葫芦一个“三…二…一…嘿!”一吼,八戒终于重新回到了我们身边。
为此,八戒在这么多年来一直愤愤不平,说当时他不比小军反应慢,并且,如果不是因为那两块过滤嘴的话,他一提气,肚子一收,应该可以跳出那窗户的。
这事,还真无法给他翻案了。依稀记得,遥想八戒当年,也就两百出头,现在呢?八戒说有几年没去称过罢了!因为他家里买的那健康秤——就超市里买的那种称体重的秤,被他给踩塌了…

第23节
接下来到了一楼,七八个人围着瘦猴,冒充正义人士,胡乱地审,我在旁边看着。二楼的服务员告诉我,钟大队复了电话,正在赶过来。刘司令被保安去宿舍叫了过来,也站那旁边人五人六地说着话。
刘司令说了一会“敢到咱火龙城来作案,没死过吧!”之类的话语后,便跑我旁边,在我耳边说:“建雄哥和建伟哥今晚都睡在楼上客房里,要不要通知他们下来。”
我想了下,要一个服务员去给建雄哥、建伟哥房间里打电话。
过了一会,服务员下来说:建雄哥接了电话,马上会下来;建伟哥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
几分钟后,建雄哥和莎姐便下楼来了。建雄哥大踏步走了过来,对着那跪在地上的瘦猴便是一脚,骂道:“这是谁的场子,也不打听下!”我就愛手機電子書網
正说着,两台警车停到了大门口,钟大队和何队带着四五个人下了车,把瘦猴给铐上,扔上了车。建雄哥要大家都散了,虽然是凌晨四点了,整这么多人在这也不像样。
钟大队听我把经过简单说了下,然后要八戒和小军跟去分局里做笔录。之所以不要我过去,我心里有底,也落个轻松罢了。
钟大队也比较开心,因为放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手搭一个地搭着八戒和小军,说:“看不出啊!邵波还有你们这两个身手不错的兄弟。”
八戒见钟大队对自己快乐地笑,便也放松了下来,一起上了警车,去分局录口供。
保安和咱内保几个也被我们招呼散了,剩下我和建雄哥、莎姐以及刘司令坐在一楼沙发上,都叼上烟。建雄又要我说下经过,我简单说了,他们三个都纷纷表示:“八戒和小军都是好汉!”
建雄哥明显很开心,说:“也好也好!这案子就到此结束了!动静也不大,没有啥外人知道,等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刘司令附和道:“就是就是!建伟哥这一会估计是醉得迷糊着,如果他知道人已经抓到了,不知道要乐成啥样?”说完举起烟,狠狠地抽上一口。
我坐旁边无意中看到:刘司令叼烟的手,居然狠狠地在抖着!便问道:“司令,你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刘司令说:“没事!老毛病了,只要一紧张,手就抖,这亲眼目睹杀人犯落网,怎么会不激动呢?”
建雄哥便大手一挥,说:“来!邵波,咱去建伟哥房间里去聊会去。”
刘司令说:“建伟哥不是没接电话吗?不要去打扰他吧!”
建雄说:“没事!”说完便往楼上走。我跟着他也站起来,莎姐说:“我等会上去吧!我去二楼给服务员说几句,免得他们又开始闲扯!”
而刘司令也站了起来,跟在我和建雄哥后面,往楼上走。建雄哥一扭头,说:“司令!你就回宿舍吧!没你啥事了!”
刘司令明显为自己不能掺和进来,表现得很是尴尬,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啥,然后点点头,说:“那我也在一楼还转转,给那两个保安安排下!”
我和建雄便上了五楼。建伟哥那晚是睡在五楼的一号房,也就是二楼刘科死的那包房的正上方。一路上建雄哥和我说:“今晚和建伟哥在金帝酒店,跟几个市委的领导喝酒喝多了,所以都没回去,建伟到了火龙城时,都已经瘫在车上了,多亏刘司令给背进房间的。”
说着说着,便到了五楼的一号房门口。建雄哥啪啪地捶门,叫:“哥!哥!开门!”
里面没有回音,建雄哥又捶了几下,见没动静,便喊服务员拿钥匙过来。
那晚值班的服务员梅子拿着钥匙过来,把房间门开了,里面黑糊糊地,空调的冷气迎面扑来。
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明显地感觉有啥不对。可能也是从警几年训练出来的直觉吧,或者也是因为那扑面而来的冷气带着的那一股腥味。
我抢在建雄哥前面走了进去,黑暗中只见建伟哥趴在床上躺着,血腥味很重。我把灯按开,只见建伟哥趴着的床上,全是血,背上心脏的位置,也是被刺了个口子,和刘科不同的是,没有刀尖露出来。那伤口也应该是贯穿身体的,因为看床单上的血迹,都是从趴着的建伟哥身体前面流出来的。
我和建雄哥都懵在那里,旁边的服务员梅子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声尖叫,震彻宇宙。建雄哥紧接着双腿一软,朝面前建伟哥的尸体扑了上去,一边喊道:“哥!你别吓我!”
我忙扶住他,因为建伟哥当时那模样,自然是已经死了有一会了,我怕建雄哥一个激动,把现场破坏了。建雄哥也没推我,在我搀扶下居然哗地一声哭了!我把他扶着坐到凳子上,冲着在一旁小脸雪白,不停发抖的梅子说:“去隔壁我睡的套房里把我那几个兄弟叫过来。”
梅子仿佛听不见一般,还是懵在那里。我急道:“赶紧去啊!”
那丫头才回过神,扶着墙往外面走去。
一分钟后,西瓜、葫芦他们几个便跑了进来,一见那阵仗,也都懵了!我要西瓜赶紧去给钟大队打呼机!西瓜听了,赶紧往吧台去了。
建雄哥还在淌着泪,郑棒棒和表哥两个年纪大点的,一人握着他一只手,表示着You’re not along。我站那端详着建伟哥的尸体,建伟哥的脸也侧对着我这边,双眼紧闭,表情却很狰狞。正看着,外面西瓜到了门口喊我:“邵波,钟大队回电话了,要你过去接电话!”

第24节
我去到吧台,接过听筒。钟大队在电话那头很急促地说:“你那边都什么鬼地方啊!一个案子没完,又出个新案子。”
我说:“钟队,应该可以并案的,手法都是一样。”
钟大队却比较反常地在电话那边急躁着:“反正算咱分局刑警队运气差,摊上这个案子!邵波,你在现场先控制着,我要何队他们过去,我在医院还要呆一会。”
我便纳闷了:“医院?你怎么了?没啥大事吧?”
钟大队说:“我能有毛事啊?是你们刚抓的这吸毒的,在分局四楼逃跑,跳楼了!”
钟大队继续道:“好了好了,一会见面再说吧!何队他们现在已经往你们火龙城去了,我晚点过来。”
放下听筒,心情有点沉重。听钟大队的语气,那瘦猴应该摔得不轻。于是更加印证了这小子犯的事不小,所以才这么玩命。而建伟哥…是不是也是这小子动的手呢?如果杀刘科是因为去包房盗窃被人看到,杀人灭口,那他杀建伟哥是为什么呢?并且,他杀完建伟哥,又费那么大劲,去到二楼包房干吗呢?
满脑子的问号,扭头准各往建伟哥死的房间走,楼梯口居然大半夜上来个人。一看是刘司令。
我正寻思着这孙子怎么在楼下未卜先知地上楼来凑热闹了,刘司令却先开口了:“邵波,要不要吃点东西啊?都快早上了,我要他们去下几碗面条,给你和建雄哥建伟哥端上来吧?”
我打消了疑惑,原来是上来想给两个老板擦鞋拍马屁。我想了想,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建伟哥已经死了的事,谁知道这孙子东张西望见五楼一号房门开着,西瓜他们在门口皱着眉,梅子在那发着抖,便没管我了,嘀咕道:“又出啥事了!”说完往一号房走去。
我跟上去,边走边给他说:“司令,建伟哥也被人给捅了!”
刘司令步子立马停了下来,表情非常夸张地愣在那里,好像死了的是他亲大爷一般。然后双眼居然眼看着要湿润了般,急急忙忙地往一号房跑了过去。
进到房间里,只见刘司令如戏台上的旦角般,哭喊道:“建伟哥!”然后往建伟的尸体扑了上去,被葫芦一把抱住,没能得逞!刘司令便一扭头,哭号道:“建雄…”然后居然朝建雄哥扑了上去。
好笑的是建雄哥居然很配合地站起来,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刘司令,两人嗷嗷地哭了起来。
我们几个站旁边看着,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瞅那模样,建雄哥虽然平时男儿气十足,但这一会应该是真情流露,毕竟亲兄弟。可刘司令这模样,就太夸张了一点。
我站一旁暗暗寻思:“刘司令和建雄、建伟他们难道是亲戚不成?”(私人企业在那年代,很多员工就是乡下亲戚。)
看他们哭了一会,我们几个站旁边,自然不方便吭声。就那样纵容着这俩大老爷们抽泣了十几分钟后,何队和黑猫,已经带着另外俩刑警以及法医老刘表情严肃地上来了。我瞅见何队双眼布满血丝。
大家都自觉地出了一号房,我站何队身边小声问道:“那瘦猴在医院怎么样?”
何队扭过头来,在我耳边也是轻声说道:“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这麻烦大了!”
老刘摸出手套,自顾自地套上,便往建伟哥走去。我看了一眼,扭头往房间外走去。何队在后面叫住我:“邵波,在这里看着吧,没事!”
我便扭过头来,却正好看见老刘抬着头盯我看着,眼神里都是鄙视。于是我对何队说:“我还是出去吧!免得打扰你们工作。”

第25节
出了一号房门,脑子里面乱糟糟起来。并不是全部因为建伟的死,反而是为钟大队他们操心起来。一个嫌犯,几个刑警给看着,还从楼上跳了下来,摔成重伤。这报告要怎么写,情况要怎么给领导交代呢?
坐在五楼服务台前的沙发上,我自顾自地抽起烟来。建伟死了,我相信对我们在场子里并没有任何影响。因为相比较而言,建雄和我年纪相仿,也一向合得来。只是火龙城另外那位见首不见尾的股东,会不会接受建雄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倒是个问题。
正想着,刘司令从一个客房里探出头来,左右看,看到了我,依然还带着哭腔地喊道:“邵波!进来,建雄哥找你。”
依言进了那房间,建雄瘫坐在沙发上,莎姐站他背后,措着他肩膀。见到我,建雄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邵波,我哥的死,估计场子里是瞒不住的,对外面注意好低调就是了!”
我点点头。然后建雄把身子从沙发里直了起来,对着我斩钉截铁地说:“邵波,你是警校毕业的,这次就算帮下建雄哥我了,务必把这事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刑警队那群人我信不过,也不愿意他们在场子里搞来搞去。”
我又点点头,说:“不是已经抓了那瘦猴吗?应该就是那小子干的吧?”
建雄说:“那他为什么杀人呢?杀刘科还可能是偷东西被发现,杀我哥又是为什么呢?”
建雄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是这瘦猴干的,我也觉得背后还有啥猫腻,你也知道我们两兄弟混社会出生,难保没有几个社会上的、生意场上的对手,会不会是他们花钱雇了瘦猴呢?”
我嗯了一声,抬起头问建雄:“有个问题,建雄哥你给我说下实话,刘科和建伟、和场子有啥关系?”
我这话一说出来,站在建雄背后的莎姐脸色就变了,盤搭在建雄肩膀上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建雄应该也感觉到了,伸手握住了莎姐的手。一旁的刘司令,居然脸色也有点变。
建雄摸出烟来,扔了根给我点上,然后扭头看了看莎姐,再转过来对我说:“邵波,也不瞒你吧,刘科和我、莎姐、刘司令我们四个,二十年前就认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为刚才刘司令在房间里和建雄亲切地抱头痛哭,找到了个解释的理由。建雄继续说道:“当年我和刘科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去到了大兴安岭那边的五岭屯,刘司令和莎姐的老家就在那边。”
我打断道:“那这么老的关系,怎么不见你们平时有啥来往呢?”
建雄叹口气,说:“都是陈年往事了,懒得提了,如果说刘科现在和我们场子里还有啥关系的话,那就是他…他依然对你莎姐很不错。”
说到这,我注意到莎姐眼睛居然红了,似乎勾起了某些伤心的事来。刘司令垂着脑袋,也满腹心事的模样。依稀间,我的感觉在告诉我:刘科、莎姐、建雄、刘司令之间,肯定是有啥不可告人,又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么,会不会就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能让刘科的死和建伟哥的死联系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