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 已是思念时 忍不住泪如雨下再相见 恍如隔世情 只心中相盼良久
不得不佩服算命老人的洞察力,察言观色间便已经知晓这二人绝非初见,而且周冰怡眉目间的脉脉目光已然让老人捕捉到了她的一片倾心之情。
这二人的确已经见过,只是尚不知对方叫什么名字,周冰怡测字所问也正是面前的这个俊朗少年,她紧紧攥着算命老人给她的字条,回味着那两句诗,不由得身上一暖。茫茫人海,擦肩而过的人万万千千,一见之下念念不忘的能有几人?一见之下钟情于斯的又有几个!
大概在两个月前,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周冰怡和同学们冒着严寒在奉天的街头巷尾散发抗日传单,不想被几个便衣叛徒给盯上了,一来他们动了色心,二来也借机想到日本人那邀功。
周冰怡和几个同学正发的起劲的时候,不想几个满脸狰狞的家伙手里摔打着他们刚刚发过去的传单渐渐将他们五个人围住。两个男同学一看这场景,便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将周冰怡等几个女同学挡在身后。围上来差不多有七八个人,一个个都戴着狗皮帽子,穿着羊皮袄,虽然看上去一副农民打扮,但是看他们嘴角狰狞的笑便已经知道他们一定是日本鬼子的走狗不可!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叫徐东的男同学高声问道。
一个汉奸“呦”尖叫了一声,然后冲着中间的一个汉奸说道:“大哥,看来还有点小麻烦呀,有充好汉的!”
为首的汉奸,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不想活的都给我宰了!”
刚才说话的汉奸兵闻听,答应了一声,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驳壳枪,抄在手里大摇大摆地走到徐东近前,在他眼前晃了两晃,一直读书的穷学生哪里见过这阵势,饶是他兀自镇定,汗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汉奸兵哼了一声,冷不防的用枪托重重地打在徐东的额角,徐东根本没防备,一下子栽倒在地,鲜血如泉涌般汩汩而出。几个女同学都蹲在地上捂着脸不敢看,只周冰怡胆子还稍微大些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急忙上前扶起了徐东,慌着手脚替他止血包扎。
那汉奸兵在几个女同学中间转了转,然后用枪管一个个将女生的下颚翘起,然后用淫荡的眼神肆意的瞧着,引得后面几个汉奸不住的淫笑着。
这几个女生吓得浑身颤抖,却也不敢动,只能哭着任那汉奸兵羞辱。另外一个男同学似乎被激怒了,猛地从背后冲到正在挑逗女同学的汉奸兵身后,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向身后摔去,然后紧跟着便用双膝压了上去,两只手握成拳头,学着武松打虎的模样,没头没脑的向汉奸兵的身上打去,那汉奸兵突遭巨变,竟也忘了手里有枪,抱着头躲闪着,可是不多时便想起手里的不是烧火棍是枪,于是在暴风雨般的老拳落来之际,看也不看便扣响了扳机,事也凑巧,那子弹不偏不倚正打在汉奸头的胸膛上,这汉奸头刚才还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兵调戏几个女学生,眨眼间却发现自己胸前血流如注,他用惊愕的目光像四周望去,带着万分的不解怅然倒下,一双留恋人世的大眼睛连死都在望着天空,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来得太突然,其他的几个汉奸兵也被吓了一跳,等他们慌手慌脚的上去想要救大哥的时候,他们的大哥已经离他们而去了。几个人暴跳如雷,把全部的恨都集中到了开枪的汉奸和几个学生身上,他们疯了一样将扭打在一起的汉奸兵和那男同学围住,一顿拳打脚踢,可是只打了一会儿便累了,而心中的怒火似乎燃烧的更旺了,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从怀里掏出枪,子弹像雨点一般落在那汉奸和男同学的身上,乌黑的血流淌了一地。
几个女同学紧紧地聚在周冰怡和徐东的身边,她们怕及了,有的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起初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人敢看热闹,但是枪声一响,一个人也没有,都躲了起来。周冰怡虽然壮着胆子强撑着,可是她的心里也很怕,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袭到她的心头。
就在这个时刻,一个黑脸少年突然出现在周冰怡的身前,用他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即将走到周冰怡身前的几个汉奸,周冰怡感到自己仿佛是在梦里一样,终于盼来了天神相助。
几个汉奸兵不屑地打量了两眼面前的黑脸少年,也不多说,提枪就要射,这年轻人也不含糊,就连近在咫尺的周冰怡都没有看清,只见他右手腕一抖,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魔法,眼前的六七个汉奸兵扑通扑通全部倒地,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周冰怡和几个女同学看傻了,愣愣地呆在原地,此刻他们才看见这少年的正脸,虽然有些黑,但是却棱角分明,宽宽的额头,高耸的鼻梁,两只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充满活力的目光。周冰怡不禁内心怦然一动,加上危难之际被眼前这个俊朗少年相救,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愫萦绕心头,令她有些痴醉。
恰在此时,远处马蹄大作,抬眼望去,人和马相混杂着驶来一队人,那少年也不敢停留,只冲周冰怡等人一挥手,便飞一般的消失在巷口。等警察兵赶到的时候,只剩下呆望着少年背影的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和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徐东。其他人却没有一个喘气的了。
周冰怡自此便时常梦见这个俊朗少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甚至有时候会自责,自己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有留下。一块患难的同学都笑话她落下了相思病,她也不在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嘴上那么说,可是她的内心还是很担心的,一来茫茫人海哪里去找这个人,二来自己的家庭背景根本不允许自己自由恋爱,她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定了娃娃亲,据说是父亲最好的一位朋友的儿子,这位姓万的叔叔现在已经是沙河县警察局的局长,有日本人撑腰,手握兵权,在沙河和首富周百万连亲,真是再合适不过,门当户对!
令周冰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转眼才两个月,就在这儿沙河县,他们又一次不期而遇,而且又一次救了自己,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低声说道:“真没想到又是你…”还没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少年一时急得手足无措,在一旁尴尬地说道:“你…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咋办了!”
周冰怡哪里去理会他,天生娇惯怪了,越不让哭,她哭得越厉害,刚才还嘤嘤如蚊,现在已是狂风暴雨。少年顿时慌了手脚,围着周冰怡转了个圈,急得他无奈地说道:“你…你…你,你要是再哭,我…我就走了!“他说着一摔褂子的衣襟,扭头就要走。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周冰怡立刻不哭了,几步挡在少年前面,撅着嘴破涕为笑,说道:“你还真够实诚的,说走就走!”
少年用手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了两声。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谢呢,这回又欠下了!”
“我叫吕天松,是回来祭拜祖坟的!”
“哪个松,是不是木字旁的松!”
“对,松树的松!”
周冰怡闻听,心花怒放,美的她连嘴都合不拢。
“你现在要去哪?”
“现在?”吕天松四处瞧了瞧,天色已经渐晚,看来赶路是不行了,只能住下了,“天不早了,也只能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再走!”
“那就到我家吧?”周冰怡仗着胆子说道,说完便偷眼去看吕天松的表情,她还真担心吕天松笑话他,哪知道吕天松眨巴了两下眼睛,傻愣了一会儿,憨声憨气地问道:“你们家住的下?”
周玉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十分,他只觉得浑身每一个关节都疼,强忍着爬起来拾起赖以为生的瓷碗,里面还剩着些乌黑的玉米饼,这就是他的晚饭了。他辨别了方向便向城南走去。城南门外有一座荒废的破庙,那里便是他暂时屈身的家。
快要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忽然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一巴掌打掉了周玉平手中的破碗,破碗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周玉平已经没了一点力气,更不想再惹事,他咬着嘴唇,头都没抬,弯下腰去一块一块拾起玉米饼,然后低着头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着往前走,可是围上来的人并不给他让路,他往哪走,这些人就堵在哪。
周玉平抬起头,透过蓬散的头发看过去,一群年轻的混混,每个人都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孙二炮!
孙二炮看着周玉平这副堕落样,心里美滋滋的,他不忘给这个倒霉蛋在伤口上撒些盐。
“哎哟,这不是周家的四少爷吗?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周玉平不答话,转身想离开,可是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离开。
“四少爷,哪也别想去了,今天我们二爷要找你叙叙旧,再谈谈您欠的钱怎么还!”一旁有人挡住周玉平的去路,高声地说道。
孙二炮嘿嘿一笑,说道:“你这钱欠了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以前还有周家给你撑腰,我不敢动你,抓了人最后也要放了,现在或许不一样了吧,听说周家已经把你扫地出门了,你也真够心急的,早晚都是你嘴里的肉,你就那么着急去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守着一朵那么漂亮的花还真让人心痒痒,我这就天天心痒痒,哈哈!”孙二炮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心口窝抓着,其他人跟着起哄。
周玉平咬紧牙关,低着头不说话,一口一口狠狠地咬着和着泥水的玉米饼。
“他妈的,少跟老子玩这套!”孙二炮一把推搡在周玉平的肩上,把周玉平推的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赶快说,什么时候还钱,今天要是再不还爷的钱,看见没有,这么多兄弟也不会答应的!”
“对!”其他人异口同声的答应着。
周玉平再一次从地上拾起黑乎乎的玉米饼同时也偷偷捡起了一块碎了的碗片,仇恨的目光恶落在孙二炮的脸上,趁着孙二炮不注意,他呼的一下子冲到了孙二炮的面前,对准他的脸就是一下子!那碎碗片十分锋利,一下划下来,孙二炮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条深深的伤口,血立马就透了出来,他双手捂着脸,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那痛苦的声音就如同杀猪一样,鬼哭狼嚎!
周玉平阴笑了一声,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出城门。剩下一堆人抬起孙二炮跑去找大夫。
过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孙二炮脸上缠着布条,只露着两只小眼睛,带着一群煞气腾腾的混混聚在了破庙之中。
破庙里除了一尊将要倒塌的佛像和一地杂乱香烛佛龛等破烂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孙二炮对几个人吩咐道:“那张破供桌,把他给我绑在上面,绑结实喽,我要给他个动个小手术,让他给我破相,我就毁了他的想头!”
一旁的人立刻动手把周玉平绑在了供桌上,胳膊和脚都绑得很结实,勒的周玉平手腕和脚腕的青筋突出。
周玉平依然面无表情,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无论怎样残酷的刑罚他都已经受过了,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惩罚了,有时候他可能更加觉得那是一种快慰,可以暂时让他忘掉内心的痛苦。
“衣服扒光,找点东西把他的嘴也给我堵住!”孙二炮吩咐道。
手下人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能照做。
孙二炮抽出一把匕首,把刀尖放在了周玉平的两眼中间,然后轻轻地往鼻尖上滑动,那寒冷的刀光映在周玉平的脸上,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众人心想:完了,周玉平的这张脸算是要报废了!
可是孙二炮的刀依然下滑着,脖子、前胸、小腹…
停住了,所有人也立刻明白了,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孙二炮,一直面无表情的周玉平这个时候也睁大了眼睛,浑身扭动着,嘴里呜呜地叫着,显然他也明白了。
可是晚了!
周玉平疼的昏死了过去,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狰狞可恶的笑脸。周玉平目光游走着寻找孙二炮,他要把这仇恨牢记在心中,他要记住那张给了他奇耻大辱的脸,可是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
“别他妈看了,二爷没在,二爷去替你赎身去了,呵呵!”
周玉平眨巴着眼睛,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瞧见了没,他没听明白!”有人在一旁起哄道。
“那就告诉你吧,我们二爷拎着你那宝贝去周家了,二爷说那是周家的命根子,理应由周家赎回去,只要周百万交出三山令,我们二爷也就把这事算了!”
周玉平闻听,恨不得爬起来将这些人都杀了!这群丧尽天良的家伙阉割了自己还不算,竟然还这般满世界的招摇,简直不想让自己活了!他紧咬着嘴唇,而眼睛却滴滴答答的落着眼泪。
没多时,便听见有人嚷道:“快看,二爷回来了!”于是一群人呼啦一下子涌到门口簇拥着孙二炮走了进来。
孙二炮脸色铁青,见周玉平已经醒来,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几步来到周玉平身边,抬手就是几个结实的嘴巴,打的周玉平眼冒金星,头顶嗡嗡直响。
“妈的,你算周家的什么人?一条人命竟然连三山令都换不来?”
“二哥,换那三山令有何用,还不如换几百块大洋来得实惠!”
“放屁,你哪里知道三山令的厉害?这沙河县方圆几百里,黑白两道有谁不认识三山令?沙河三宝:龙脉山、三山令、周家女,代表了财富、权利和女人,你懂不懂?”
“二哥,我看这周玉平肯定不是周家的骨肉,咱们不如绑了那周家千金,一来可以享受一番,二来也能换到三山令…”
孙二炮闻听,眼前一亮,狠狠地踢了小混混一脚,骂道:“妈的,不早说!”
小混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孙二炮带人离开了破庙,只剩下刚刚被阉割又被羞辱一番的周玉平。他仰面倒在供桌上,满心的委屈和屈辱,他已经失去了活在这个世上的信念,连一个完整的男人都不是了,他还怎么活?
周玉平挣扎着爬起来,拾起落在一旁的腰带,吃力地投向屋顶的房梁,试了十几次才终于将腰带系了上去,然后挣扎着将双脚踩在供桌的一角,慢慢把下颚搭在了腰带上,他双目一闭,脑海里闪动的依然是周冰怡俊美的脸庞和甜蜜的微笑!
就在周玉平决定以死来告别这个让他伤心和忍受屈辱的世界的时候,忽然一把飞刀从庙外飞来,横断腰带,周玉平一个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本已受伤极深,加上精神恍惚,这一下,竟让他半天没能爬起来。他瘫软在地,浑身抽搐,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不停打在地上的拳头,伴随着呜呜咽咽的抽泣。
连死都这么难。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从庙外走了进来,他头发斑白,满脸沧桑,背略微有些躬,身后背着一个包袱。走路倒是很轻,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他的眼睛不大,却闪烁着有神的目光,只在周玉平身上扫过两眼,便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佛龛上取下扎入佛台里的飞刀,用衣袖擦了擦重新放进怀里。
周玉平好半天才从极大的悲痛中缓过来,仰起头四处看时,发现一个老者端坐在佛像跟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老人冲着周玉平蔑视的一笑,鼻孔里发出了一声有些瞧不起的“哼”声,然后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想不开,竟然在这里寻死觅活的?”
周玉平愣了一下,他不清楚这老人为何要救自己。他忍着剧痛慢慢爬起来,勉强靠在桌腿上,喘了一会儿粗气,这才说道:“活着有什么意思,周家将我扫地出门,我爱的女人恨我入骨,我的仇家将我变成一个废人,就算活着,我也不会有一天是快乐的,还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
“哼,你连死都不怕,怎么又会怕这些,你没有爱么,没有恨么?”
周玉平突然被老人的这句话问的一愣,他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三个人,一个是天使一般的周冰怡,一个是将他赶出家门的周百万,另一个便是恶魔一样的孙二炮。
“有,我始终爱着一个人,就是周家的大小姐周冰怡,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爱她,我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恨呢?”
周玉平将牙根紧咬,脸上的青筋暴跳,“我恨我爹,他偏心,他根本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养我,就是他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和冰怡接近,没有他,冰怡一定会跟我的!还有孙二炮,他毁了我,我要杀了他,杀光他全家!”
“心中有爱又有恨,又何苦在这里独自悲怆呢?天地悠悠,有多少路可以承载你的爱恨?人活一世不容易,又何苦自己就放弃了这活着的权利,蝼蚁尚知道挣扎着活下去,何况人?”
周玉平默默地点点头,叹道:“我何尝不想活,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我有缘,那么我可以帮你一帮!”
周玉平听着老人有些发尖又有些沙哑的声音,总感觉有些怪怪的,道:“老人家,不知您老贵姓,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废人?”
老者笑了笑,道:“末代皇宫有位总管大太监,小德张你可听说过?”
周玉平闻听大惊,道:“自然听说过,莫非…”
“哈哈,不错,我就是小德张!”
周玉平暗淡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道希望的光,整个人跟着振奋了一下。
“你如果能听我的,那么我不但可以教你返春之术,还可助你抢回心爱的女人,亲手杀死你的仇家!”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周玉平当然不信,可是从一个老太监的嘴里说出,却有无比的说服力,他连忙爬起,跪倒磕头,大声道:“若是老人家你不嫌弃,我愿认您为干爹,日后跟随您老人家,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
小德张闻听,哈哈大笑,道:“好孩子,真懂事,你只要听我的话,那么我定然帮你夺回一切!”
“是,干爹!”
“这瓶药你先拿去,赶快敷在伤口上,我看你伤势不重,将来返春必然可以!”
周玉平闻听,大喜过望,接过来,也不躲闪,当着小德张的面便在伤口处涂起了药,涂完,立刻觉得伤口不疼了。
“干爹,不知道您老怎么会到了沙河县呢?”
小德张手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说道:“你可知沙河三宝?”
“当然,龙脉山、三山令、周家女!”
“你可知这其中含义?”
周玉平沉吟了片刻,道:“龙脉山代表着财富,三山令代表着权利,周家女代表着女人,这是每个男人一生的梦想!”
“不错,财富、权利和女色!大概是三十几年前,”老人娓娓而谈,“八国联军入侵北平,当时的光绪皇帝被慈禧胁迫不得不逃往西安,就在他临走的时候,他将一只金色铁血令和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身边的一位侍卫,这名侍卫带着皇帝的重托,扮作百姓回到关东。你可知这件东西为何物?”
周玉平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
“那是一张狼皮图,也就是传说中的大清宝藏图!几百年前,大清皇帝的一纸‘不许汉人入足辽东’的禁令,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想,于是,一个有关赫图阿拉与大清龙脉、宝藏库的传说,就在清廷内室、皇宫大院以及江湖上流传开了。据史书记载,努尔哈赤的曾祖父福满,当年建了6座城池,分别分给自己的6个儿子,其中福满的第4个儿子叫觉昌安,也就是努尔哈赤的祖父,分到的城池就是现在的赫图阿拉城。1559年,努尔哈赤诞生于赫图阿拉。作为满族和清王朝的龙兴之地,赫图阿拉,是大清历代帝王心中的不可替代之圣地,龙脉之所在,所以随着清王朝的兴盛、发达,而日渐被尊崇和重视。不仅在此设府设厅,还派兵驻守。清太宗皇太极更是尊赫图阿拉为‘天眷兴京’。清王朝鼎盛北京后,顺治皇帝又封赫图阿拉为‘创业之地’而敕建保护。赫图阿拉便是如今的沙河县!”
周玉平闻听,大吃一惊,道:“如此说来,龙脉山里埋藏着大清宝藏?”
“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宝藏,这须从大妃阿巴亥说起。阿巴亥是努尔哈赤最宠爱的14子多尔衮的母亲。生前,努尔哈赤一心想把王位传给多尔衮,但其一死,汗王之印,却落在8子皇太极的手上。皇太极虽然得以继位,但国库中的金银财物,却依然掌控在阿巴亥的手中。皇太极生怕夜长梦多,向软硬不吃的阿巴亥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交出全部的宝藏,要么与努尔哈赤一起殉葬。出乎皇太极意料的是,阿巴亥竟然选择了为努尔哈赤殉葬的这条死路。阿巴亥死后,一心惦记着宝藏的皇太极是挖空了心思,最终在他的淫威酷刑之下,内务府的官员道出了这笔宝藏的去向,即从内务府的暗道运往汗王井的。于是,急不可耐的皇太极即命人从汗王井与暗道两处入口处顺藤摸瓜寻找。但是,两批被派下去寻宝的人,一去却无音信,同时被用来传递信息的绳子也不知被什么动物撕咬断了。心有不甘的皇太极又接连派下去了好几批人,结果依然是有去无回。恼羞成怒的皇太极,下令掘地三尺,摆出了一副不挖出宝藏绝不罢休之势。谁料军士们刚抡起锹镐,准备挖掘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黑云蔽日,同时,一股浓烟从汗王井中滚滚而出。浓烟散尽,阿巴亥从井中而出。皇太极当即吓得魂飞魄散。阿巴亥怒斥皇太极念财忘义,不思进取。并告之,此宝藏是大清的国本运数,将护佑大清国运昌盛,江山永固。惊恐万状的皇太极当即跪地叩拜,并发誓不再寻找宝藏。话音刚落,天空云开雾散,一切又恢复如旧。曾经的井口通道与内务府的秘室暗道,也在云开雾散的那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故事而已。可是到了清太祖康熙除鳌拜、定三藩,真正掌管了大清皇权之后没多久,传奇一般的女人,孝庄太后重病不起,康熙帝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专心伺候老人家,就在孝庄太后临死之前,将三件宝物交给了康熙帝:狼皮图、铁血令、黄金箭。
这是她忍辱负重从多尔衮手中得来之物,是清太祖皇帝努尔哈赤交给皇帝的继位者多尔衮的,没想到皇太极篡权,夺了多尔衮的江山。多尔衮临终前,又将宝物交给了孝庄皇后,嘱咐他将此物还给皇帝。此后,这个流传于世间的传闻便渐渐销声匿迹,直到八国联军叩开北平城时,光绪帝在危难之际想到要重新寻找大清宝藏,继而使大清帝业中道振兴,于是将重任委托给了他身边的这名侍卫。鹿失中原,天下人竟而逐之。”
老太监小德张将大清宝藏的来历不徐不疾地讲给了周玉平,只听得周玉平如痴如醉,这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故事,若不是皇帝身边的人,哪里会有人知道这么多,他痴呆呆地望着小德张,似乎在望着庙堂之上的菩萨一般。
小德张接着说道:“那大内侍卫,乔装打扮趁乱连夜逃往了关东。可是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事不知道是怎么让人知道的,很多人开始打上了他的主意,尤其是他的一位相识十多年的好友刘长新,勾结日本人和当时的警察署长姜义暗中向他下了黑手,绑架了他怀孕的妻子,逼他交出宝藏图,他被逼无奈只好将宝藏图交了出去,可是尽管如此也没能赢得狠心朋友的罢手,他们因为看不懂宝藏图,便一遍又一遍想尽办法来折磨他,最后竟强暴了他的妻子,逼得他妻子在监狱中自杀,他一怒之下越狱而走,从此杳无音信。
宝藏图落到了日本人手中,刘长新夺走了金色铁血令。刘长新变卖家产,谋杀了一切可能再找到他的人,隐姓埋名来到了龙兴之地的沙河县,他要在这里寻找皇家的宝藏!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周玉平突然被老人问道,有些猝不及防,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