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儿的古人,一定是个易学研究者。”易小甜有些兴奋地说道,“说不定,还是个大名鼎鼎的名人呢!”
“管他是谁呢!”
金坤突然抬起头,向进入石厅的洞口望了望,催促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如果神秘组织挖开入口,追到这里,我们就被动了。”
“等一等!”
易小甜忽然发现符号下面有个小红点,也许被苔藓遮住的墙上还有其他符号,于是,她连忙伸手去剥苔藓。很快,石墙上露出了一幅花瓣形的图案,周围还簇拥着许多圆条形的叶片,叶片和花朵都呈血红色。毋庸置疑,墙上画的是一株草本植物。
易小甜本以为会发现与《易经》有关的符号,没承想居然是一株山草。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暗道:“山草和八卦没有任何关系,但离卦之下,为什么要画一株山草呢?”
刘斜看到山草的图案后,立刻联想到了什么,他拉开易小甜,将山草图案周围的苔藓剥掉,石墙上又露出几株各不相同的山草。刘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道:“我猜到这间石厅主人的身份了!”
“谁?”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我说出这人的名字后,你们肯定以为我在瞎掰。”刘斜脸上挂着激动的表情,就连指向石墙的手臂也因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大家先看这株山草,可有人认得?”
钟伟国仔细辨认后,道:“我在山里考古时见过类似的山草,如果没记错,它应该叫夏枯草。”
“没错,就是夏枯草,在神农架很常见。”刘斜又指向另外几株山草,“这些你可认得?”
不等钟伟国回答,张龙抢先道:“我认得,它们分别是女贞子、金钱草、丹参…”
易小甜惊讶道:“这些不都是草药吗?而且还很巧,它们都是用来治疗肝病的中草药!”
“对。据《黄帝内经》记载,这些草药对变性、坏死的肝细胞有很好的修复和再生功效。但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不是巧合。”刘斜神秘地笑了笑,放慢语速道,“因为,这些草药的上方画着离卦!”
“离卦?什么意思?”
刘斜道:“在伏羲八卦方位图中,离卦代表东方,东方在左。而《黄帝内经》说:‘肝生于左,肝属木,木在东方’。所以,这个石厅的主人为了对草药进行分类,就把治疗肝病的草药和离卦都画在了这面墙上。如果我没猜错,这面墙的方位也一定是东方。”
刘斜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让周木从背包里取出指南针,检测结果果然是东方。大家都惊讶不已,但金坤心里却有个疑惑,便问道:“为什么非要画上复杂的图案?干脆写上文字,岂不省事得多?”
“关键是,那个年代的文字还不发达、不健全,无法用文字表述清楚。”
“啊?难道他是上古时代的人?”易小甜惊讶地插话道。
“确切的说,是新石器时代。”刘斜停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问道,“你们应该知道神农架名称的由来吧?”
易小甜想了想,道:“相传五千年前,中华民族的始祖神农氏为了解救被疾病所困的黎民,来到这片原始森林。他架木为梯,尝遍百草;架木为屋,以避风寒;架木为坛,跨鹤升天。所以神农氏死后,后人为了纪念他,将此处命名为神农架。”
“说得好!”刘斜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抬高声音道,“曾住在这里的那位古人,既懂得辨识草药,又懂得八卦,而且还生活在新石器时代,所以我猜测,他极有可能就是尝遍百草的神农氏!”
大家都听过神农尝百草的神话传说,但万万没想到此刻身处的石厅,竟然就是神农氏曾经居住过的“家”。人们惊诧不已,开始议论纷纷。钟伟国更是万分惊诧,他环视着整个石厅,暗道:“如果这里真的是神农氏的家,那么,这间石厅就有非常重大的考古意义。”
就在人们大声议论时,张龙突然大吼了一声:“静一静!大家快静一静。”
大家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都扭头看着他。刘斜也斜眼看向张龙,发现那张“葫芦”脸上布满不安的表情:“怎么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张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快速趴倒在地,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好一会儿,才仰起头,指着来时的地道说:“好像有什么异物正向我们靠近。”
8
刘斜脸色变了变:“异物?什么异物?”
张龙不安地摸了摸八字胡:“我分辨不出,但总之不是人。”
“不是人?那会是…”许娟吓得脸色惨白,躲到人群里,颤抖着声音道,“该不会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吧?”
她话音未落,黑豹闪电般扑向地道口,冲着里面发出一阵响亮的犬吠。张龙怕黑豹冲进地道遭遇凶险,赶紧跑过去拉住黑豹,然后举着手电向地道里照了照,但漆黑的地道里,空无一物。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张龙分明听出那可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牵着黑豹返回人群中,指向地道压低声音说:“你们听,那…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大家立刻屏住呼吸,果然听到地道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吱吱”声。那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乍听上去极是诡异,宛如数万幽灵在低语。
“见鬼了!这他娘的是什么声?”谢虎大声咒骂了一句,但咒骂声中分明透出一丝恐惧。
许娟和易小甜吓得躲到人群后,但古灵胆子极大,依旧站在人群前,向昏暗的地道里张望着。忽然,古灵看到地道深处有个小黑影快速向他们逼近,她刚要喊出声,却发现小黑影一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谢虎也看到了小黑影,他端起步枪,试图走进地道里查看究竟,却猛然感到小腿一痛:“哎哟,什么东西咬我…”
大家低头看去,发现谢虎脚下有一只老鼠。那老鼠大得出奇,足足有狸猫般大小,浑身的毛发闪烁着刺眼的荧光,瞪着一双染过血似的贼溜溜的红眼睛,龇着森白、锋利的牙齿,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仿佛随时要把人们撕咬成碎片。
谢虎盯着脚下的巨鼠,联想到在洞窟里发现的闪着荧光颗粒的粪便,暗道:“那些粪便会不会就是这只大耗子留下的?”
“啊——”
当女人们发出尖叫的刹那,谢虎举起步枪,瞄准巨鼠扣下了扳机。子弹击中目标,可怖的巨鼠顿时变成了一摊肉泥。
混乱的“吱吱”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正有数以万计的巨鼠向石厅快速逼近。大家再次举起手电照向地道,果然看到一层黑压压的巨鼠正从地道深处涌来。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将所有人都吓呆了,大家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姜还是老的辣。钟伟国第一个作出反应,他一边指向相反方向的地道,一边大声招呼道:“快,大家快离开这…”话音未落,他就拉着许娟率先钻进地道,张龙牵着黑豹紧随其后,谢虎和金坤各持一支步枪断后。
这条地道比之前的明显窄了许多,仅能两人同时穿过,大家来不及观察脚下的地形,以最快的速度猛跑。跑在最后的金坤和谢虎一边催促大家加快速度,一边回头观察身后的情形。黑压压的鼠群已经涌进了石厅,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吱吱”声,像饥饿的魔鬼一样紧追上来。
昏暗狭窄的地道里,人类在前,巨鼠在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人鼠追逐大战。如果回溯到几千年前,或许人类的奔跑速度还能和老鼠相抗衡,但被现代文明“蚕食”的人类,早已退化掉许多曾经拥有的本能——人类的悲哀莫过于此。
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
黑压压的鼠群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跑在最后边的谢虎焦急地吼道:“大耗子快追上了,你们能不能再快点?”
脚步声、呼喊声、喘息声和巨鼠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在昏暗的地道里,肆无忌惮地渲染着恐怖的气氛。
眼看鼠群就要追上了,谢虎和金坤只好停下来,快速转身举起手电,端稳步枪对准十几米外黑压压的鼠群扫射。子弹如雨点般落在鼠群中,将跑在最前边一批老鼠射成了肉泥,但鼠群的数量太庞大了,只能暂时缓解被追赶的压力,要想彻底消灭是绝不可能的。
子弹很快就打光了,他们来不及换弹夹,转身继续向前猛跑。大概向前跑了几十米,突然出现一左一右两条地道,与他们现在所处的地道呈“T”字形。右侧那条地道很宽敞,而左侧那条异常狭窄,仅能允许一个人通过。
跑在最前边的钟伟国,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右侧的地道,其他人紧随其后。拐过一个弯道,又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前方突然横出一堵石墙,将人们逃生的路堵死了。钟伟国被迫停了下来,绝望地喊道:“完了,我们无路可逃…”
谢虎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石墙,大骂道:“他娘的,我们刚逃出神秘组织的魔爪,现在却要成为一群大耗子的夜宵。”
十多米外,黑压压的鼠群不断发出令人胆寒的“吱吱”声,宛如一只只饥饿的黑色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以最快的速度向人们扑来…
金坤凝望着快速逼近的鼠群,一边换下弹夹,一边吼道:“拿武器的给我做好射击准备,其他人往后退!”
钟伟国带着女人们退到石墙下,刚要转身去看身后的情形,却忽然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石墙的底部有一条两公分宽的缝隙。他立刻趴下去,用手电向缝隙里照了照,隐约看到另一侧仍是一条地道。钟伟国见多识广,知道堵住去路的不是一面墙,而是一道能开启的石门!但经验告诉他,也许石门后藏着更大的凶险,不过这是现在唯一的逃生机会,只有逃到石门后,然后将其关闭,才能彻底摆脱鼠群的追赶。
于是,钟伟国高声喊道:“这是一道石门,大家快来帮忙!”
金坤听到喊声,立刻让刘斜等人过去帮忙,他和谢虎举起步枪,向七八米外的鼠群射击。
“哒哒哒…”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射向鼠群,暂时减缓了鼠群迫近的速度。
二人身后,钟伟国等人用力向上掀起石门,但石门纹丝未动。虽然这道石门足足有数吨重,但合多人之力,不应该掀不开啊!钟伟国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查看石门的四周,果然发现石门左侧的墙上有个拳头大小的凸起。
这会不会就是控制石门的机关?
钟伟国来不及多想,伸手在凸起的石头上按了按,没有任何反应。他又使劲儿拧了一下,石头果然旋转起来,只听“吱嘎”一声巨响,紧接着,石门底部的缝隙逐渐变大。
石门开启了。
在众人兴奋的欢呼声中,钟伟国第一个俯身钻到了石门的另一侧,这倒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想尽快在另一侧找到关闭石门的机关。
金坤看大家钻过石门后,一边招呼谢虎向后撤退,一边举枪向逼近的鼠群射击。巨鼠仿佛读懂了人类逃生的计策,疯狂地扑了过来,有几只甚至蹿到了他们的脚下,拼命地撕咬着他们的裤脚。
钟伟国终于找到了控制石门的机关,金坤和谢虎穿过石门后,他立刻启动了机关。
当黑压压的鼠群即将涌至的刹那,石门彻底关闭了。
大家或蹲在地上,或靠在石墙上,如溺水获救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钟伟国也瘫软地靠在石门上,喘了几口粗气后,他准备招呼大家继续前进,却猛然听到许娟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9
大家沿着许娟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几米外正站着一只巨鼠,想必是趁刚才混乱之际钻进来的。巨鼠血红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贪婪地盯着瑟瑟颤抖的许娟。
黑豹突然一跃而起,扑向几米外的巨鼠。巨鼠丝毫不畏惧,与黑豹撕咬成一团,但黑豹毕竟受过训练,很快就咬断了巨鼠的脖子。黑豹冲着尸体“汪汪”叫了几声,然后叼起来走到许娟身前,像是请功似的扔到她脚下。这可把许娟吓坏了,踉跄着退到人群里,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
黑豹伸出前爪按住巨鼠的尸体,刚要去撕咬,却被钟伟国一把拉开了。无论什么品种的狗,都不喜欢在进食的时候受到骚扰,黑豹也一样,它愤怒地冲着钟伟国发出一阵犬吠。张龙走过来牵住黑豹,不解地问:“怎么?这老鼠不能吃吗?”
钟伟国没有立刻回答,蹲下来,仔细检查后道:“你们看,它的皮毛闪着耀眼的荧光,眼睛呈血红色,体重也比一般的老鼠大了三四倍。”
古灵在刚才奔跑时不小心刮开了马尾辫,头发披散下来很不舒服,于是拢起头发重新系好,然后壮着胆子走过来,疑惑道:“这老鼠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钟伟国摇摇头,神情凝重地说:“初步观察看,这些巨鼠可能是‘放射鼠’,也就是遭受放射性重金属的污染,导致变异的老鼠!”
古灵闻言联想到了好莱坞作品《哥斯拉》中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战,扭过头,不敢再看巨鼠的尸体。
钟伟国站起身,把巨鼠的尸体踢到墙边,道:“以前有过相关报道,这种变异后的巨鼠生性残忍,专门以肉食为主,还曾发生过吃人事件。”
“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恐怕也成了它们腹中的食物。”刘斜斜眼看着巨鼠的尸体,感慨道,“五千年前,这里曾是神农氏的家!如果神农氏在天有灵,得知自己的家变成了老鼠窝,会作何感想?”
金坤似乎想到什么,指着巨鼠的尸体道:“我们进入地道后,没遇到过其他生物,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巨鼠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呢?”
“是啊,这地道里没有食物,巨鼠一定要到户外捕食…”刘斜兴奋地捶了一下石墙,高声道,“那个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巨鼠也爬不下去,所以,这地道肯定还有另外的出口!”
金坤向地道深处指了指:“也许,出口就在这地道尽头。”
“那还犹豫什么,我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谢虎催促道。
“等一等!”
钟伟国拦住众人,指着石门分析道:“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在我开启石门之前,石门一直是关死的,所以巨鼠不可能来到石门的这一侧。也就是说,巨鼠到户外捕食的出口肯定不在这条地道的尽头!”
他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闷棍,狠狠打在众人头顶。刚刚还异常兴奋的人们顿时露出失落的表情。
古灵沮丧地叹了口气,问道:“教授,那出口会在哪儿?”
“我们被巨鼠追赶时,曾遇到一个‘T’字形的分岔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想都没想就带大家钻进了这条宽敞的地道。”钟伟国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唉!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那条狭窄的地道与出口相连。”
谢虎沮丧地摸了摸额头的疤痕:“这么说,我们被那群大耗子堵在了死胡同里,除非返回‘T’字形岔道…”
“返回去?你疯了吗?”许娟打断他的话,指着石门厉声道,“巨鼠就在这后面等着我们,只要打开这扇门,我们就死定了!”
“那你说怎么办?就一直坐在这里等死吗?”谢虎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许娟气愤地双手掐腰,蓬乱的长发披散下来,像泼妇一样反驳道:“等死也总比被老鼠吃掉强!”
“你俩别吵了,争吵解决不了问题。”金坤站出来,环视了一圈后,像领袖一样说道,“我们被困在未知的地道里,到处都充满凶险,但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团结一致,因为只有结成团队,依靠集体的力量和智慧,才有机会逃出地道。”
许娟不屑地撇了撇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说得挺好听!唯一的出口都被鼠群堵住了,我们哪还有机会逃出地道啊?”
金坤对许娟的第一印象就很差,要不是被神秘组织包围,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上她。此刻,许娟一番带刺的话令他极为火大,真想上前给她一巴掌,让她把嘴闭上。但金坤权衡大局后,强行压住心中怒火,指向地道深处冷冷道:“办法总会有的!这条地道我们还没进去过,说不定里面也有出口呢!”
许娟冷笑道:“呵呵,那就只能祈求老天的庇佑了。”
金坤懒得理她,招呼众人拿起随身携带的物品,向地道深处进发。
就这样,众人鱼贯前行。钟伟国牵着“黑豹”走在最前边,边走边观察脚下和两侧的石壁。地上铺着打磨规整的长条形青石,脚踩上去有种滑腻腻的感觉,定睛一看,才发现石缝间生着一层绿毛。这种绿毛和苔藓不同,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大面积繁殖。换句话说,这种绿毛很脆弱,如果没有适宜的环境和足够的养料很快就会枯竭而亡,而供给养料的就是藏在青石下的可怕生物。
钟伟国的心跳加快了,经验告诉他,这不是一条地道,而是通往某个墓葬的通道,一定潜藏着未知的凶险。为了不让大家担惊受怕,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提醒大家保持距离,提高警惕,一旦发生危险,立刻后撤。
拐过一个接近直角的弯道后,地道骤然变宽了,就像是从幽深的小巷一下子走到了宽敞的大路上。空间的突然变大,仿佛舒缓了压抑在人们心头的阴霾,大家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但是,钟伟国的脸上却浮现出不安的神情。
谢虎急性子的毛病犯了,小跑着超越钟伟国,向地道深处冲去。钟伟国招呼他停下来,但他就像没听见似的,反而跑得更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钟伟国怕谢虎遇到危险,连忙招呼大家跟上。拐过一个弯后,大家看到谢虎一动不动地背站在十几米外的地道里,而在他身边似乎还站着个人影。
“那个人影是谁?”
金坤心里“咯噔”一下,一边高喊“虎子”,一边加快脚步冲过去。当他跑到谢虎身前,这才发现谢虎呆呆地看着一尊人形石像。
石像立在墙边,和谢虎的身高差不多,但宽度却足足有三个人那么宽,乍看上去很不自然,不知雕刻者是出于何种目的。石像的雕刻技法很粗糙,极难辨清样貌,但通过下颚处雕出的胡须轮廓,可推断出这是一尊男子的石像。
金坤吁出一口气,在他肩上拍了拍:“不就是一尊石像吗,有什么好看的?虎子,我们继续赶路吧。”
谢虎扭过头,一副认真的表情:“你不觉得这尊石像有点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
这时,人们都跑了过来。“黑豹”也好奇地凑到石像前,用鼻子嗅了起来。谢虎拉开“黑豹”,举起手电对准石像的胸腹部,大家看到,粗粝的石面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两公分长短的虫子。那些虫子形态各异,或三五成团,或独自趴在石面上,被雕刻得活灵活现,仿佛正在缓缓蠕动,这与石像脸部粗糙的雕刻技法判若两样。
谢虎指着石像,提出了心中的疑惑:“石像上为什么要雕出虫子图案?是用来装饰的,还是有什么寓意?”
金坤蹙眉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古代先民对虫子有图腾崇拜,所以才会在石像上雕刻虫子的图案?”
钟伟国俯下身,盯着石像看了半晌,用力摇着头道:“不可能是图腾崇拜,因为这些虫子不是雕上去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的。”
“什么?这些虫子是天然形成的?”谢虎惊讶道。
金坤也不敢相信,这些被雕刻得活灵活现的虫子竟是大自然的产物,就质疑道:“就算大自然鬼斧神工,也不可能如此逼真吧?更何况这尊石像一直立在地道里,没历经风吹雨淋,绝对没机会被雕出图案啊?”
钟伟国捻着浓黑的络腮胡道:“你们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些看似被雕出来的虫子,其实是化石。”
“化石?”
在大家惊讶目光的注视下,钟伟国点头道:“没错,这些都是古生代时期腕足类动物的化石。”
“真难以置信,这些虫子竟是化石。”易小甜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触手冰凉坚硬,和摸到石头没什么两样。
“我在国外考古时,曾遇到过同类化石,而你们没接触过,当然分辨不出。”钟伟国看大家仍是将信将疑的样子,就解释道,“据我所知,大约在十亿年前的元古代,神农架是一片汪洋大海,还没出现生命迹象。到了五亿多年前的古生代,神农架演变成一片残海和滨海,萌生了大量的腕足类动物。但之后由于气候发生了剧烈变化,这些腕足类动物几乎在一夜间全部死亡,历经数亿年后,就变成了现在大家看到的虫子形状的化石。”
张龙听完,凑过来道:“教授说的没错。几年前,曾有考古学家在神农架发现了一座化石山,山下埋藏着大量的恐龙化石,以及未孵化的恐龙蛋化石。当时,我和老爷还好奇地去看了发掘现场。”
钟伟国想看看石像的背面是否也有化石,于是一边绕过去,一边道:“是啊,可以说神农架这片神奇的土地已有数亿年的高龄,它是地球上有生命迹象以来,最早的生命摇篮…”
他话未说完,只听“咯嘣”一声,紧接着,大家看到石像背面的钟伟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大家顿时吓呆了,以为石像有什么诡异的魔力,就连“黑豹”也吓得发出一阵低沉的犬吠。
金坤第一个作出反应,快速绕到石像后,看到原来是地上裂开了洞,钟伟国的双腿陷进洞里,好在他的腰比较粗,卡在了洞口处。仅剩上半身在外面的钟伟国被宽大的石像挡住了,难怪从前面看不到。
金坤上前去拉他,却被他制止住。因为钟伟国清楚,这突然裂开的洞一定是机关,如果硬拉,极有可能触到周围的其他机关。钟伟国双手撑地,费了好大劲儿才扯出一条腿,但说也奇怪,另一条腿说什么也扯不出来了。
谢虎绕到石像后,发现钟伟国单膝着地,双手撑地,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用力往上扯,但陷入洞里的那条腿纹丝不动:“是不是被啥东西卡住了?”
听他这么说,钟伟国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脚腕上。不,确切地说是有什么东西死死抓着他的脚腕,并使劲儿往下拽。钟伟国脸色骤变,大叫道:“有个东西在拽我,你们快来帮忙。”
金坤和谢虎忙过去拉他,合二人之力应该轻松就能拉上来,但越是使劲拉,那条腿反而越往下沉,仿佛洞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拽。转眼间,那条腿完全陷入洞里,裆部卡在了洞口,疼得钟伟国发出一声惨叫。
刘斜跑过来,举着手电向洞里照去,他们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只见昏暗的地洞里站着个白胡子老头,蓬乱的头发遮在脸上,看不清容貌,一双惨白干瘪的手死死抓着钟伟国的脚踝。


第五章 石器古墓 致幻魔芋
1
突然发生的奇诡一幕,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知所措。许娟恐惧得更加夸张,她被吓得脸色惨白,一边尖叫着,一边颤抖着身体向后倒退,却不小心撞在了石像上。
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
当许娟柔弱的身体撞到石像的刹那,数吨重的石像立刻向后倾倒。四分之一秒后,石像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一连串怪事发生得太突然,没等人们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又开始剧烈颤动,并响起了“喀喀”的响声。
钟伟国暗叫一声“不妙”,他知道一定是触动了机关,从地表颤动的频率和响声推断,地面正向四周大面积纵向开裂。但脚踝仍被死死抓着,他根本动不了,只能高声催促大家快逃。
他们刚要四散分逃,却被一阵剧烈的震波掀翻在地,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犬吠声、地面震动的“喀喀”声混杂在一起,回荡在阴森可怖的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