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IA的遭遇显示了奥威尔巨大的天赋,CIA提供给他一份工作。这时,奥威尔才告诉他们在自己车子里那四大盒子的秘密(这个秘密导致后来在全美和欧洲有二十三名嫌疑人被捕,而这还只是奥威尔提供的一份免费样张而已)。如果情报局需要更多情报,他们必须和“网捕”公司合作。
“我必须指出,我们的价格非常合理,”奥威尔说,“现在,我可不可以要回我的内裤?”
四年半后,奥威尔又长了二十磅肉。他的银行账户也和他的体重一样涨了很多。“网捕”公司现在有十七名全职雇员,他们为西方世界很多政府提供详细的报告,主要是和国家安全有关的情报。而奥威尔·华生现在已经是一个百万富翁,但是他又开始感到无聊了。
直到接受了这个新项目。
“网捕”有自己独特的做事方法。对于所有服务要求,它们都被做成问题形式,而这个项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一份附件——关于项目的预算。这个项目来自一个私人公司,不是政府,这也激起了奥威尔的好奇。
谁是安东尼·福勒神父?
奥威尔从接待室舒适的沙发中站起来,活动一下发麻的身子。他把双手合在一起然后尽量伸向脑后。像凯因这种大工业集团——世界五百强位居第五的企业,他们有情报方面的需求似乎非同一般。特别是他们的要求是对一个在波士顿的普通神父的详细背景调查,这个就显得非常奇特。
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波士顿神父,奥威尔纠正自己。
奥威尔正使劲向上伸着胳膊活动筋骨,这时候一个黑发男人走进接待室。他穿着高档西装,剪裁得很贴身。这个人最多不过三十岁年纪,他看着奥威尔,眼睛在无框眼镜后面非常严肃。他的皮肤有些橘黄色,显然他是“晒黑床”[1]上的常客。他说话带着清晰的英国口音。
“华生先生,我是雅各·罗素,是雷蒙德·凯因的执行助理。我们通过电话。”
奥威尔想把伸在半空的手收回来,结果费了点力气才恢复原样,他把手递给罗素。
“罗素先生,我很高兴见到你,对不起,我正在……”
“不用解释。请让我带你去你开会的地方。”
他们踏过接待室的地毯,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对桃木做的门。
“开会?我以为我是要跟你介绍我的发现。”
“哦,确切地讲,华生先生,今天雷蒙德·凯因要亲自听你说。”
奥威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有什么问题吗?华生先生?你还好吧?”
“好,哦不。我是说,有一个问题,罗素先生。你刚才说的让我没想到,你是说,凯因先生……”
罗素把手握在一个小巧的桃木门把手上,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刚好露出一块深色方玻璃。他把右手放在玻璃上,立刻出现一道橘黄色的光,随着一声简短的嗞嗞声,门开了。
“我理解你的惊奇,你从媒体那里听说过关于凯因先生的一些事。你也许已经知道,我的老板是一个对隐私非常注重的人……”
他是一个极端的隐士,报纸上说的。奥威尔想。
“……但是你不必担心。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见陌生人,但是如果你听从一些步骤……”
他们走过狭窄的大厅,大厅尽头朦胧出现一个金属门的电梯。
“什么意思?你说‘一般情况下’,罗素先生?”
执行助理清了清喉咙。
“我应该告诉你,我给凯因先生工作的这些年里,你是第四个人,除了公司高级主管,这五年内凯因先生没见过别人。”
奥威尔吹了声口哨:“这很有趣。”
他们来到电梯前。墙上没有向上或向下的按钮,只有一块数字板。
“请你把眼睛移看别处好吗,华生先生?”罗素说。
年轻的加州小伙子按着要求做了。他身后传来一系列哔哔的声音,那是执行助理在输入密码。
“你可以转过身来了,谢谢!”
奥威尔转过身对着罗素。电梯门开了,两人走进去。同样,里面也没有按钮,只有一个磁卡阅读器。罗素拿出他的卡片然后很快在槽口划了一下,门关上了,电梯平稳地向上升。
“你的老板对这里所有的安全系统相当看重。”奥威尔说。
“凯因先生受到过几次死亡威胁。事实上,几年前他遭遇了相当严重的生命危险,幸好并无大碍。请不要对这些警报设施感到不安。这些都是绝对安全的。”
奥威尔心中暗想:罗素到底在说什么?这时,从天花板散发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很细。奥威尔向上看,发现几个喷头正喷出云一样的雾气。
“怎么回事?”
“一种轻微的抗菌复合剂,绝对安全。你喜不喜欢这股味道?”
天啊!为了确保别人不带给他任何细菌,他竟然在客人见他面之前给喷射这种玩意!我改变看法了,这个家伙不是一个隐居者,是一个幻想狂,一个怪物!奥威尔心想。
“嗯,不错,薄荷味道,对吗?”
“野薄荷提取的,非常清新。”
奥威尔紧咬嘴唇,觉得自己在一个滑动的笼子里。他竭力压住自己的舌头不对罗素的话作出评价,转而想着寄给凯因的高达七位数字的账单,这想法让他从某种程度上又恢复了活力。
电梯门终于开了,奥威尔眼前一亮,一个很大的空间,充满了自然的光。奥威尔舒了口气。三十九层的大楼楼梯,有一半的台阶都很大,是玻璃做的,周围是玻璃墙,可以看到哈德逊河的全景,一直朝前就看到赫伯肯市,再往南,可以看到爱丽丝岛[2]。
“真棒!”
“凯因先生喜欢记住他的根。请跟我来。”大厅陈设简单,和窗外壮观的景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地板和家具都是白色的。楼房的另外一半可以看到曼哈顿,用一堵墙分割,不是玻璃做的,但也是白色,可以看到几扇门。罗素停在一扇门前。
“好了,华生先生,凯因先生现在可以见您了。但是你在进去之前,我想再和你重申一些简单的规定。首先,不要直视他。第二,不要问问题。第三,不要尝试接触他或者走近他。你进去后,会看到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你提交的报告副本还有一个遥控器,是用来给你做PowerPoint演示的。你的办公室秘书今天早上给我们的,留在桌前,作你的展示,完成后立刻离开。我会在这里等你。你都明白了吗?”
奥威尔紧张地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很好,那么,请进吧!”罗素说完就打开了门。
进门之前,奥威尔犹豫了一下。
“哦,还有一件事:我们网捕为FBI所作的常规调查中,发现了一些你们可能感兴趣的事。可能,你们凯因集团会被恐怖组织威胁。都在这个报告里。”奥威尔说着,递给罗素一张光盘。罗素接过光盘,脸上掠过一丝担忧。
“这个送给你们,算是我们免费的。”
“非常感谢。华生先生,祝你好运!”
乐美登阿曼大酒店(LeMéridienAmman)
阿曼,约旦
2006年7月5日,星期三,下午6∶11
在世界的另一头,一个教区的小官员,塔尔·一本·法瑞斯,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比平时走得稍微晚了些,并不是因为他对工作太投入。当然,这份工作对他来说,的确是要时时做出典范的样子,但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他花了不到两分钟就来到了今天要去的地方,这不是他每天去的公交车站,而是奢华的乐美登阿曼大酒店——约旦高级的五星级酒店。这里有两名绅士在等着他,他们有一个约会,是一个很有名的企业安排的。但遗憾的是,这个中介企业在媒体中的名声不是太好,既不是很令人尊敬也不太“干净”。因此塔尔觉得,这次的喝咖啡邀请是不是会有些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情况。尽管他对自己二十三年的工作经历非常自豪,但是最近几年他的自豪感渐渐减退,而是更努力地去挣钱。原因是他的大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结婚会花掉他很多钱。
塔尔一边朝总经理套间走去,一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形象。他希望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比较贪婪的人。塔尔不到五英尺高,他的肚子,灰色的胡子还有渐渐秃顶的脑袋都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十足的醉鬼,而不是政府雇员。现在他想尽量抹去他身上哪怕是很少的一点关于他身份的痕迹。
超过二十多年的诚实工作,此时也不能给他一个正确的心态指导。他究竟在做什么?塔尔轻轻敲门,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碰撞着,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下,然后走进了套房。里面的人立刻起身欢迎他。其中一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美国人,他穿着非常考究的西服。另外一个人年轻得多,坐在宽大的客厅沙发上正抽烟,打着手机。当他看到塔尔时,他挂上电话站起来欢迎他。
“阿拉,瓦,萨哈兰姆。”他用标准的阿拉伯语说。
塔尔向后退了一步。在阿曼这里,多数场合下他拒绝被某些企业或商业界利用做事。而这些地方对于他的一些良心较弱的同事来说,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金矿。他这样做不是出于职业的敏感,而是不愿接受西方佬的傲慢态度,他们中有的人在和他见面几分钟后,就把大把的美钞甩在桌子上,这让塔尔感到受了侮辱。
然而和这两个美国人之间的对话与往日完全不同。在塔尔惊奇的目光下,年纪大的美国人坐下来,在他面前的小桌上,他准备了四个达勒斯[3]小杯,一个贝都因人的咖啡壶,还有一个小炭火。当他熟练地用新鲜的咖啡豆烧咖啡时,他把咖啡豆倒在一个铁烧板上让它们冷却。然后他把烤好的豆子分开,把熟的豆子放进研钵碗,他一边做这一切,一边和塔尔谈话,除了小杵在研钵碗中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外,整个谈话的气氛都散发着亲切自然。而捣碎咖啡豆的声音,在阿拉伯地区被当作一种音乐,是能使人感到艺术享受和快乐的。
美国人又在碗里加入小豆蔻种子和一小撮藏红花粉,这种细致的混合调制做法是几个世纪前古老的制作咖啡的方法。而现在,塔尔作为客人,手里端着没有把手的咖啡杯,美国人给他倒了半杯,这是主人款待屋子里重要客人时候的特权。塔尔喝着咖啡,心里还是对这次的会面结果保持戒备。他想他不会再有第二杯的享受了,因为现在已经很晚,但是当他尝了这口味鲜美的第一杯后,他忍不住又喝了四杯。要不是因为偶数在他的传统中是有不礼貌的含义,他实在还想在喝了第五杯后再喝一杯。
“法隆先生,我实在没法想象像您这样生在‘星巴克’国度的人,可以做出如此完美的传统贝都因人咖啡。”塔尔说。他现在感觉非常棒,他想他应该让这两个人知道他的感受,然后他就可以知道这两个美国魔鬼到底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
年轻的那个给塔尔递过香烟盒子,那盒子是金子做的。
“塔尔,请不要叫我们的姓,我们喜欢你叫我们彼得和法兰克。”他一边说一边又点燃一支登喜路。
“谢谢,彼得。”
“这样好多了,现在我们都放松了。塔尔,你觉得现在我们讨论交易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上了年纪的人民公仆塔尔感到有些惊奇,但是心里很受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阿拉伯人不喜欢在见面的头半个小时谈生意,但是这两个美国人竟然还征询他的意见,此时此刻,塔尔已经决定重新评估他们将会提出的任何关于建筑物的请求,即使是阿卜杜拉[4]国王的皇宫也可以。
“完全可以,我的朋友。”
“好极了。这是我们需要的:一张给凯因集团开发磷酸盐的执照,一年有效,从今天开始。”
“那不是很容易,我的朋友。几乎所有的死海沿岸都被当地各大集团占据了。你们也知道,磷酸盐和旅游的开发是属于我们国家的特别资源。”
“没关系,这里,塔尔,我们对死海没有兴趣,只是对一小块地方,围绕这个坐标大约十平方英里的范围内。”
他递给塔尔一张纸。
“北纬29º34ˊ44″,东经36º21ˊ24″?你开玩笑,我的朋友,这里是欧姆达瓦沙漠[5]的东北部。”
“是的,离沙特阿拉伯的边界不远。我们知道,塔尔。”
约旦人看着两个美国人,眼中充满迷茫。
“那里没有磷酸盐。那是沙漠,那里即使有矿物也是一无用处的。”
“嗯,塔尔,我们对我们的工程师有很大的信心,并且他们感到在那里可以开发出很大的磷矿。当然,作为报答,我们会给你一小部分佣金。”
塔尔的眼睛张得很大,看着他的美国朋友打开一个皮箱。
“但是那一定是……”
“足够你家小美妮莎的婚礼用了,对吧?”
一栋有双车库的海边别墅,塔尔想。这些美国人自以为比任何人都聪明,还以为他们在这里能开采石油呢!其实我们已经在那地方考察了无数次!当然啦,我不会告诉他们,省得破坏了他们的美梦。
“我的朋友,毫无疑问,你们都是博学的人。我相信你们的投资一定会在我们约旦国哈桑王族那里受到欢迎。”
尽管彼得和法兰克都笑得很甜,塔尔仍在脑子里使劲琢磨那微笑的含义。这些美国人到底要在沙漠里得到什么?
在他为这个交易讨价还价的时候,塔尔根本不会想到这次的会见将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凯因集团总部
纽约,2006年7月5日,星期三,上午11∶29
奥威尔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只有十英尺以外有一盏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亮,他隐约看见自己的报告放在台灯边上,还有一个遥控器,就像刚才执行助理罗素说的一样。他走过去拿起遥控器,一边摆弄着它看如何使用,一边想着如何开始他的演示。突然一道强光直射过来,吓了他一跳。在离他不到六英尺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电视屏幕,足有二十英寸大小,在上面他报告的第一页已经显示出来,上面还有一个“网捕”的公司标识。
“呃,谢谢,凯因先生,早上好!让我首先荣幸地向您介绍……”
有一个小小的嗡嗡声传来,屏幕上的画面换了,成了他报告的第二页,上面是标题,也就是这次报告中两个问题的头一个:
谁是安东尼·福勒神父?
显然凯因先生对时间的控制非常严格并高效,他手上一定还有一个遥控器,可以加速报告者的工作进程。
好吧,老头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我就进入正题。
奥威尔拿起遥控器把屏幕翻到第三页。这是一个瘦瘦的神父,有一张冷峻瘦削的脸。他的头发快掉光了,剩下的几根头发也剃得很短。奥威尔开始在黑暗中对一个看不见的老人作报告。
“约翰·安东尼·福勒,别名安东尼·福勒神父,或别名托尼·布兰特。生于1951年12月26日,波士顿,麻省。绿色眼睛,体重大约一百七十五磅。受命于CIA的自由特工,肩负秘密使命。为了探究出他的特殊秘密使命,我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用了我们十个最好的调查人员,放下所有的工作专门调查他,为了得到最有效的信息来源,我们也花费甚多,这也是我们在这个项目上的花费有三百万之多的部分原因,凯因先生。”
屏幕又被换了,这回显示的是一张家庭照片:一对穿着考究的夫妇正在花园里,这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富有的家庭。在他们身边,有一个很惹人喜欢的黑色头发的小男孩,他大约十一岁左右。父亲的手似乎要抓住男孩子的肩膀,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微笑,但表情僵硬。
“男孩是马克思·阿本纳塞·福勒家唯一的孩子。老福勒先生是无极药业集团的商业巨头。现在这个公司是价值数百万的生物技术公司。1984年,夫妇两人在一起非常可疑的车祸中双双死亡,安东尼·福勒卖了父亲的公司,他把这笔钱以及他家的其他资产,都捐献给慈善机构。只留下父母这所在必肯山的豪宅,出租给一对有孩子的夫妇。但是他留下楼上一层给自己,把它改装成公寓,里面堆放了一些家具和很多哲学书籍。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波士顿,在此住上一段日子。”
下一幅图片是福勒母亲年轻时期的照片,背景是一个大学校园,她穿着毕业服,正参加毕业典礼。
“戴芬·布兰特是一个出色的化学家,她毕业后就职于无极药业,直到老板‘钓’到她,然后她和福勒先生结婚。她怀孕后,福勒先生让她成了完全的家庭主妇。这就是我们所知的关于福勒家庭的所有事情,只有一件事我们还不明白原因,就是后来安东尼没有像他父亲一样进入波士顿的大学,而是去了斯坦福上大学。”
下一张图片是年轻的安东尼,看上去比十几岁的年轻人老得多,他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站在一个条幅下面,条幅上写的是1971年。
“二十岁,安东尼毕业,获得心理学学位,同时获得优等拉丁文学文凭。他是班上最年轻的毕业生。这张照片是他毕业前一个月照的。在学校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走进学校征兵办,他申请去越南服兵役。”
银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发黄磨损的表格,上面有手写的字迹。
“这是安东尼参加的武装部队鉴定测验。满分一百分,安东尼获得九十八分。招兵长官对他的成绩非常满意,立刻把他派遣到德州的空军基地来柯蓝,在那里他接受了基本训练,然后他又接受了高级跳伞训练,那种训练是专门为派遣到敌方前线的特种兵进行的特殊训练。在来柯蓝基地,他学习了游击技巧,成为一名直升机飞行员,之后安东尼经历一年半的实地野战,复员回家时他的军衔是陆军中尉。在他所获得的所有勋章中,有一枚紫色心形奖章,还有一枚空军十字勋章[6]。报告中有关于他如何获得这些勋章的详细资料。”
下一张图片是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在空军基地。中间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穿着神父的衣服,正是安东尼·福勒。
“越南服役后,安东尼进入天主教神学院并在1977年被授予圣职。他成为军队神父,服务于美军在德国的斯班达兰空军基地。在那里他被情报局招募,因为他的语言天赋,可以看出情报局招募他的原因:安东尼可以流利地说十一种语言,并对其他十五种语言触类旁通。但是当时CIA不是唯一招聘他的单位。”
另外一张安东尼的照片,这张背景是罗马,他和另外两个年轻的神父在一起。
“在70年代末,安东尼成为情报局全职雇员,他仍保持军队神父的身份,穿梭在世界各地的美国军事基地。到目前为止我给你的资料,其实你可以在任何信息公司获得,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一些事情,就属于高度机密资料,别人几乎是无法搞到手的。”
下一页的屏幕成为空白。在投影仪的灯光下,奥威尔勉强看到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他想起罗素的话,尽量使自己不直接看着对方。
“安东尼是神圣同盟的特工,秘密为梵蒂冈服务。这个机构不大,外界几乎没人知道,但是却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组织。他们完成得最成功的一项任务是救护了以色列前总理梅厄[7]夫人,当时恐怖分子企图在她去罗马时炸掉她的飞机。”虽然这件事的奖章归了摩萨德[8],但神圣同盟并不在乎。他们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秘密服务”。只有罗马教皇和一些红衣主教在官方宣布过这件事是他们做的。在国际情报局界,神圣同盟享有很高的地位,备受尊敬也为其他人所畏惧。遗憾的是,我对安东尼在此组织的工作历史知之甚少,而对于他在CIA的工作,我的职业道德和我与他们的合同让我止步,不能再去探究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凯因先生,请您原谅。”
奥威尔清清嗓子。他停了一下,尽管他其实并不指望得到对方的回答。
没有回应。
“对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凯因先生……”
奥威尔犹豫了一下,想是否在进行第二个问题前,应该告诉凯因先生,自己的网捕公司收到过一份资料,不是网捕人员得来的情报。这个情报是从一个匿名线人那送来的,当时那是一个密封的信封,躺在他的办公室桌子上。那里有些事情,显然是凯因集团感兴趣并想知道的。但此时,奥威尔想到刚进门时那个侮辱人格的喷雾待遇,于是他就没提这份情报。
这时,屏幕上出现一名年轻女子,她有着蓝色的眼睛,古铜色的皮肤。
“这是一个年轻的记者,她的名字是……”
[1]晒黑床:用人工方式把皮肤颜色加深,就像日光浴效果。
[2]爱丽丝岛:纽约市曼哈顿区(Manhattan,NewYork)西南上纽约湾(UpperNewYorkBay中的一个岛。是1892年至1943年间美国主要的移民检查站,1954年关闭,现为博物馆。是美国人寻根的地方。
[3]达勒斯:和贝都因都是阿拉伯的部落。
[4]阿卜杜拉·伊本·侯赛因:外约旦的埃米尔(1921年4月11日—1946年5月25日在位),后成为国王(1946年5月25日—1951年7月20日在位),1950年时改称约旦国王。
[5]欧姆达瓦沙漠(al-mudawwara):约旦境内沙漠地区。
[6]空军十字勋章:是美国空军成员能被授予的第二高等级的勋章。授予那些在战斗中作出了极大贡献和有英勇行为的军人。
[7]果尔达·梅厄(1898年5月3日-1978年12月8日):是以色列创国者之一,曾经担任以色列劳工部长、外交部长及第四任以色列总理(1969年-1974年)。在英国首相玛格利特·撒切尔未被称为“铁娘子”之前,果尔达·梅厄被外界认为是一位以色列的“铁娘子”,果尔达·梅厄是首位掌以色列大权的女性,她也是世界上第三位女性总理。
[8]摩萨德:为以色列情报机构,被誉为世界上最有效率的情报机构之一。全称为“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
第三章勇敢的女记者
《艾勒全球邮报》编辑室,西班牙,马德里
2006年7月6日,星期四,上午8:29
“安德莉亚!安德莉亚·奥蒂罗!你死到哪里去了!”
主编的突然咆哮,让新闻编辑室一下子鸦雀无声,当然,这么说也不确切,因为这里从来都没有片刻的安静,尤其是出刊前一个小时,总是热闹纷乱。但是今天,现在,除了屋子里电话声、收音机、电视、传真机,还有打印机仍然照旧发出声音,一个人声都没有,这就使那些机器发出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甚至有些可怕。
主编两只手各提着一个箱子,腋下夹着一份报纸,走向编辑室。在门口,他扔下两只箱子,然后径直走向国际部,那里只有一张桌子是空的,主编的方向就是那张桌子,“砰”的一声,他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怒气。
“你给我滚出来!我已经看见你躲在下面了!”
慢慢地,桌子底下钻出一头长长的金色头发,然后是一张有着蓝色眼睛的年轻女子的脸,她想让自己淡定,但无法掩盖她紧张的神色。
“嗨,主编你好……哦,我的笔刚掉了……”
退伍军人出身的主编走近女子,一边整理自己的假发(关于主编的秃顶的话题是办公室的禁忌,所以安德莉亚刚看到的一幕对她将要迎接的风暴于事无补)。
“我很不高兴,奥蒂罗。一点也不高兴。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在干什么?”
“您是什么意思啊,头儿?”
“你银行里有一千四百万欧元存款吗?奥蒂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