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部队 作者:漠北狼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4-1
ISBN:978-7-5113-2246-3
所属分类图书 > 小说 > 军事
图书 > 小说 > 中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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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入绝地,生死厮杀,见证中国首批特种空降部队铁血冷酷的成长历程。特种部队,就是一帮特别有种的男人,他们经历无数子弹与硝烟的淬炼,忍受绝望与孤独的磨砺,上天成雄鹰,落地是猛虎…
内容推荐
他们与死神亲吻,在枪林弹雨里浴血拼杀;他们与绝望共处,从残酷战斗中艰难崛起。一场场的射击、格斗、武装泅渡成就他们的钢铁身躯,一次次的狙击、侦察、反恐任务锻造他们的坚韧与彪悍。只有经历无数子弹与硝烟的磨砺,埋藏儿女情长,割断柔肠犹豫,他们才能穿行于丛山峻岭,飞翔于蓝天之上,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空降兵。
梁伟军就用自己的铁血青春证明了这个奇迹。利用父亲在军方的关系,他进入部队,起初他吊儿郎当、惹是生非,后来,终于在一次口角中明白真正的特中空降兵身上那种凛然尖锐的杀气从何而来。
从此,加入敢死队,参加尖刀连,演习对抗,高空跳伞训练,解救被劫持油轮,参加对敌战斗…梁伟军久经淬炼,生死起伏…
翻开这本书,透过枪林弹雨、残酷厮杀,见证中国首批特种空降兵的铁血成长历程作者简介
漠北狼,1992年入伍,曾用笔名“我是特种兵”,已出版小说《兵王》《特种部队》系列。他1991年参军,做侦察兵、特种兵,2000年转业,2006年,经成都军区破格特招重返部队,现任成都军区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心专职编剧。
目录
第一章 真正的军人,要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梁伟军被问得张嘴结舌,突然跳起来撒泼:“我没错,我没错!他们就是看着高干子弟不顺眼,我才十六岁,我什么也没落后…”
“你给我闭嘴!立正!”魏峰把烟头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喝道,“顶撞上级,处处显示你的优越感,随意指责连队的工作。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十六岁怎么了,你爸爸十六岁已经血战数次。你呢,依仗高干子弟的身份在连队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如果你准备我行我素下去,我建议你离开部队,少给你父亲丢人!”
第二章 加入敢死队
“我不服!”梁伟军爆发了,大声喊叫着,“我们家没有一个孬种,我是一名战士!”
教员也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浑蛋!你知道什么是敢死队吗?”
“我知道!别人能牺牲我也能,我还有六个兄弟姐妹,我更应该去!”梁伟军哀求说,“教员,给我一次机会,我不需要照顾。”
第三章 尖刀——钢六连
考核结束,训练红旗挂到了十一班,但只挂了三天就转到了二班。梁伟军还被魏峰批评了一通。梁伟军的小计谋暴露了,那两只装过鸡蛋液体的水壶,怎么刷也刷不干净。前来视察工作的魏峰闻到那股臭鸡蛋味,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虽然事后,魏峰也认为携带的食品虽不是正式装备但也是食品,关键是这种手法胜之不武,完全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更何况梁伟军动机不纯,不能提倡。
第四章 演习就是实战
天蒙蒙亮,“钢六连”就被紧急拉动,登车到机场,背伞上飞机。人手一个大面包,大嚼着充饥醒盹。飞临投放区,绿灯闪亮笛声长鸣,后机舱门缓缓打开,杜怀诚一指舱门大喊:“尖刀班,跳!”
十一班鱼贯而下。数完四秒失速感来临,战士们头顶上方盛开一朵朵白色伞花。梁伟军仔细观察地面,在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头上找到一株孤立的大树,他掏出指北针测定大树所处位置与前进方向吻合,立刻用标准的手势指着大树喊道:“相邻同志互相传达,我手指方向山头上的孤立大树为集结点!重复,我手指方向山头上的孤立大树为集结点!”
第五章 向我开枪
四五名身上缠满乱草的敌军特工,突然在观察所下方的草丛中站出来,扬手把四五枚手榴弹投进观察所。
“轰轰…”伴着连声闷响,敌军特工像猴子一样蹦跳着向观察所冲去。
“我×你奶奶的!”梁伟军咬牙切齿地扣动扳机,大串子弹插入敌军特工和观察所之间的空地,打得草叶乱飞。敌军特工一迟疑,立刻迂回到观察所正面躲开机枪火力封锁,冲入观察所。
第六章 扬威侦察分队
梁伟军竖起一个手指说:“一个月,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旅考核组将对我们进行摸底考核,总评成绩低于良好,侦察分队就地解散另行组建。”
梁伟军顿了一下,眼神雪亮目光炯炯地喝道:“同志们,关键时刻到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句话,扬眉吐气的时候来了,拼了!”
第七章 跳伞训练
梁伟军心头一热,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听到鼓励的话。肖路见梁伟军肩头一抖,警惕地凑过来询问:“连长,他说啥?”
“他说你操蛋!”梁伟军回头瞪了肖路一眼,“你怎么什么事儿都好奇?”
绿灯闪亮,笛声长鸣。架次长一摆手,梁伟军张开双臂趴了个大姿势,被气流平稳地拉离飞机。肖路跳了个小姿势,缩成一团脱离飞机。大俯角向下扎的感觉很刺激,肖路扯着嗓子喊起来。
失速感来临,梁伟军享受着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拉棒操伞飞着“S”形轨迹,示意编队。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侧方、对正,跟在梁伟军身后俯冲而下。
第八章 解救被劫持油轮
黑压压的云层压得很低,高度降低到一千五百米,梁伟军举起望远镜,借着闪电的亮光搜索,镜头内黑压压一片,他戴上用NDM86式狙击步枪红外瞄准镜改装成的单目夜视仪搜索,仍未找到目标。
千米以下风速很大,操伞困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操伞降低高度,只有穿透云层找到油轮,才能有生还的希望。如果降落在海面上,这样的鬼天气,就是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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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正的军人,要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一场混战
风雨凄凄,深秋的公园中行人寥寥。两群坏小子骑车涌入公园,在湖边小广场上碰了头。双方剑拔弩张怒目而视,一对在小广场上徘徊的情侣见状匆忙离去。
这两群坏小子早就互存芥蒂,但因双方势均力敌尚能求同存异,矛盾的爆发是因为郑燕的出现。
按照梁伟军的划分方法,郑燕是个“新兵”。她一直跟着妈妈在军区文工团生活,来军部大院的时间不长。郑燕长得漂亮,柳叶眉丹凤眼,有点古典美人的味道。她还会跳舞,不但会跳那个时代流行的“新疆舞”、“洗衣舞”,还会Grand Battement(大踢)、Pas Balancé(摇摆舞步)。后来梁伟军才知道,这些是芭蕾舞蹈动作。
梁伟军喜欢与郑燕在一起时那种朦朦胧胧心跳的感觉。但最初郑燕并不喜欢他,不服从他的领导、不参与他组织的活动,每天与那个爱打小报告的王秀娟厮混在一起。这让梁伟军很生气,按现在的说法他可是名人,军部大院中上至一号首长下至入伍半个月的战士,无人不知他的大名。驻地槐荫城中,提起他的名字,虽不是如雷贯耳,但不知者寥寥。
梁伟军搞过些诸如“三八线”、癞蛤蟆之类的恶作剧,郑燕反而离他更远了。他不知如何讨好女孩子,主动靠拢更不符合他“革命时期的爱情标准”。那个时代几乎所有文艺作品中的男女主人公,都是在战火中建立革命的爱情。满脑子将军梦的梁伟军时常盼着战争爆发,让他来英雄救美,或者与女游击队长郑燕建立革命的爱情。
地委大院的张爱国也喜欢郑燕,他们那一伙儿的父母还都在“五七干校”,所以表现得肆无忌惮,在张爱国的带领下对郑燕围追堵截。梁伟军窃喜,数次带领“部下”与其短兵相接,赢得了郑燕的好感,勉强算得上在“战斗”中建立了友谊。
张爱国真心喜欢郑燕,自从见到郑燕之后,她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在他心头缭绕。他想向郑燕表白,他是真心喜欢她,不是“逼溜子”(泡妞)寻开心。但郑燕与梁伟军形影不离,根本没有机会。他偷偷在军部大院门口蹲了两天,没等到单独活动的郑燕,反而引起了哨兵的警惕。
张爱国有苦没法说,只好对郑燕拿出“逼溜子”的那一套。
坏小子们借题发挥,今天你合伙把部队大院落单的孩子打了,明天部队大院的孩子又来报复。一来二去,梁伟军和张爱国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两群坏小子之间积累了几年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梁伟军亮出工兵锹指着张爱国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保证不再骚扰郑燕,老子放过你!”
张爱国笑吟吟地说:“可能吗?我‘逼溜子’关你屁事?”
广场四周树林中突然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张爱国一怔,大怒地叫起梁伟军的小名:“毛毛,你跟老子玩儿阴的!”
“兵者,诡道也!”梁伟军眯起眼睛满脸微笑。
张爱国撕开立在身后的麻袋,抽出一根镐把大吼:“弟兄们,跟我上!今晚新华楼庆功,杀啊!”
两群半大的孩子,猛地撞在一起。武器的碰撞声、怒骂声、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不绝于耳,远远看去,像是两群誓死搏杀的古代武士。
梁伟军挡开砸向头部的木棒,把对手一脚踹倒,接着挥锹砍过去。对手吓得双手抱头连声惊呼。
“滚,就这点胆量还来打架,回去吃奶吧!”梁伟军的工兵锹落在对手的屁股上,那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爬起来向公园大门跑去。
军部大院的方卫东带着一群孩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爱国等人身后。一个孩子无意中一回头,立刻惊呼:“拐子(老大),后面还有人…”
“啪!”方卫东的空降兵皮带重重地抽到他脸上,喊叫的孩子口鼻出血仰面跌倒。
张爱国一分神,胳膊上挨了一锹,手中的镐把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梁伟军扑上来,一脚把他踹倒。
一方的拐子被打倒,胜负已分,两群人同时住手。四周的树林中钻出一群穿军装臂扎白毛巾的孩子得意地向梁伟军挥手,树林中的“战斗”也结束了。
梁伟军问:“张爱国,认输吗?不服气可以接着来。”
张爱国捂着胳膊爬起来:“你玩儿阴的,我不服!”
“狗屁,你在树林中埋伏几个人就想对付我?呸!”梁伟军对着张爱国吐了口唾沫。
“梁毛毛,你有完没完?有本事单练!”张爱国皱起眉头,连退两步靠近他的自行车。
“揍他!”梁伟军一声大喝,大院的孩子呼啦一下涌上去。张爱国转身撕开缠在车梁上的劳动布,抽出两把寒光闪闪的日本马刀挥舞着冲进人群,孩子们惊呼着四散躲避,他转身扑向梁伟军:“毛毛,老子办了你!”
马刀带着风声劈下来,梁伟军本能地举锹格挡。咔嚓一声,工兵锹把被斩成两段。锋利的刀尖在梁伟军头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梁伟军晃了晃,仰面摔倒。
“不讲规矩,砍死他!”方卫东眼红了,带着军部大院的孩子们扑上去。张爱国转身就跑,一把工兵锹飞过来砍在他后背上。张爱国踉跄两步,翻过公园围墙,蹿进密如蛛网的胡同。
方卫东爬上围墙时,张爱国早跑没了影儿,他恶狠狠地骂了几句,跳下围墙,带着孩子们向小广场跑去。
这次斗殴事件轰动了全城,这是槐荫城“文攻武卫”以后第一次有近百人参加的斗殴事件。警察却对如何处理有些挠头,这群孩子都没超过十六岁,勉强够拘留条件的只有张爱国。但看守所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小子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进去待两天说不定真培养出个犯罪分子来。商量来商量去,警察们决定让家长加强教育,因为张爱国他们的父母大都下放劳动,就由派出所给他们办学习班。
老新兵入伍
禁闭一个星期后,郑燕受不了了。她偷偷溜进卫生间拉开窗帘,立刻失望了。窗子上钉了三道粗如儿臂的方木,她用尽全身之力去拔,方木纹丝不动。
郑燕回到房间偷偷打开一扇窗子,公务员小王立刻微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讨厌,得罪了我,以后没你好日子过。”郑燕大声威胁,小王不卑不亢:“燕子,是你自己关窗,还是我帮你关?”
郑燕装出一副可怜相:“小王叔叔,我出去透口气,就五分钟,房间中好闷啊!”
小王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郑燕赌气地关窗拉上窗帘。
“燕子,早饭在饭桌上,什么时候想吃…”
“不吃,不吃,我不吃!”郑燕堵住耳朵跺着脚大喊,“你告诉那两个老军阀,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什么时候吃饭,我绝食了!”
饿肚子的滋味太不好受,郑燕的绝食抗议行动只维持了两个小时。吃饱喝足,郑燕倒在床上,捧起一本小说翻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有看进去。她无聊地拿出梁伟军给她做的弹弓把玩儿。弹弓做得很漂亮,绿色的伞绳,黑色的弹兜,淡黄色的皮条,衬托着淡灰色的铁丝,简直就是一件工艺品。当初,她简直不能相信,看似粗鲁无比的梁伟军竟然有着一双灵巧的手。从此她对梁伟军有了好感,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他很勇敢、很有责任心、很会关心人,无论玩儿什么,他都是第一个试过之后才让伙伴们玩儿。还带着伙伴们爬树,摘她爱吃的桑果。郑燕逐渐喜欢上了他,但他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恋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只是尝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喜欢两人单独在一起时那种朦朦胧胧甜蜜的感觉。
这种“恋爱”即使用那个时代大城市少男少女的标准衡量,也不能称为恋爱,至多称为相互有好感。但梁伟军、郑燕认为这就是恋爱,而且两人都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梁伟军的禁闭生活过得很充实。那天,军部侦察参谋魏峰来看他时带着一捆准备用来糊墙的报废军用地图,梁伟军无聊之际要求学识图用图,魏峰把地图送给了他,还给他找来一本《识图手册》。梁伟军虽觉得枯燥晦涩,但无事可做只能用看地图来打发时间。慢慢地,地图在他脑海中变成一幅立体画面,那一个个符号变成装甲集群、重炮阵地,变成疾进的部队。梁伟军感觉他在指挥着千军万马,渐渐喜欢上了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梁伟军的思绪正在“战场”上驰骋,突然听到窗户当的一声响。他推开窗,看到郑燕灿烂的笑脸,高兴地挥挥手。郑燕扬扬手中的弹弓,打过来一个纸弹。梁伟军钻到床下找到还在滚动的纸弹,打开,上面有一行娟秀的钢笔字:“我一切还好,弹弓联系。”
梁伟军大喜,连忙翻出弹弓。
两把弹弓,在他和郑燕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弹来弹往之间,梁伟军把当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全部换成文字打了过去,郑燕有来必往情话绵绵。他们不再觉得禁闭难熬,甚至盼望这种日子长一些才好。
坐足两个星期的禁闭,妈妈李秀花代表“首长”通知梁伟军解除禁闭,即日起恢复日常生活,并指派任务,去小食堂打六个菜,“首长”要举行家宴。
家宴一直等到天黑透,桌上的菜重新热过一次才听见“首长”在院子中,扯着嗓子嚷嚷:“毛毛,出来帮忙,想累死你爸爸啊!”
梁伟军直接从椅子上弹到院子中,立刻变得眉开眼笑。梁得志身上挂着挎包水壶,一边腋下夹着床军被,另一边是棉衣、绒衣和军装。
我要当兵了!梁伟军不敢相信地问:“爸爸,我要当兵了?”
梁得志说:“是啊,明早出发!”
“明早?”
“对,明早七点的火车。”
这场家宴,父子尽欢。梁得志破例允许梁伟军喝了一小杯白酒,只有李秀花看着还未成年就要穿上军装离她而去的儿子暗自垂泪。
饭后,梁得志在客厅监督儿子打背包试穿军装,李秀花在卧室给梁伟军收拾行李,她几次想跑出来抱着儿子痛哭一场。但担心“首长”不近人情的批评,只好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默默流泪。
梁伟军穿上新军装,兴致勃勃地给父亲敬礼:“参谋长好!”
梁得志看着威武的儿子,一丝笑意爬上脸庞,他指指沙发命令说:“坐下!”
梁伟军挺胸抬头双手扶膝目视前方,一副标准的军人坐姿。梁得志把《士兵职责》所提的要求,深入浅出地讲了一遍,重点强调,不准自恃干部子弟身份,要像普通一兵一样严格要求自己。如有违反,照样用皮带抽你!最后说,去和妈妈告别然后休息,以全新的精神面貌投入部队生活!
李秀花拉着比她高一头的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千叮咛万嘱咐,听领导的话不要打架,一个星期至少给家写一封信。梁伟军看座钟的时针已经逼近十点,有些坐不住,弟兄们、郑燕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入伍了。
好不容易等妈妈交代完所有的注意事项,梁伟军抓起电话准备向弟兄们告别,梁得志厉声制止:“已经十点了,不要打扰人家休息,到部队后写信。现在马上去睡觉!”
梁伟军回到房间,兴奋地走来走去,他盼着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爆发,以便让他大展身手。憧憬了一个小时的未来,梁伟军侧耳听听父亲的鼾声,打开窗户溜了出去。
梁伟军先和弟兄们告过别,然后溜到郑燕家院外,用弹弓把一个纸弹打到郑燕房间的窗户上,心虚地躲到树后张望。
窗户无声地打开,穿戴整齐的郑燕敏捷地跳出来,弯腰跑过小路蹲在路边东张西望。梁伟军呼的一下从树后蹿出来。郑燕吓得双手掩嘴把尖叫声送回肚,跑过去举起小拳头擂鼓一样在梁伟军胸前敲打了一顿:“要死了,你想把我吓死!”
“真舒服,左面再来几下。”
“真讨厌,我走了!”郑燕狠狠地给了梁伟军一拳扭头就走。
“别,别…”梁伟军大着胆子,拉住郑燕的手。郑燕羞涩地问:“想我了吗?”
“想!”不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梁伟军警觉地扫了一眼,低声说,“快走,游动哨来了!”
两人闪进树丛屏住呼吸不眨眼地盯着哨兵,郑燕身上散发出的少女体香飘进梁伟军的鼻孔,让他心跳加速。
郑燕死盯着哨兵的背影,心跳得快要从嘴里蹦出来。好不容易等到哨兵消失,郑燕双手合十心说一声老天保佑,蹿出树丛向梁伟军家房后跑去。
还在发呆的梁伟军晃晃头追上去,拐过房角,见郑燕坐在柴房门口的柴捆上说:“过来坐啊!”
郑燕突然发现身边的梁伟军里里外外一茬儿新,取笑说:“穿戴一新啊,老实交代,准备去干吗?”
“我要当兵走了,明早七点的火车,把你叫出来就是想和你告别…”
“真的呀!太好了!”郑燕歪头想了想说,“你和梁叔叔说说,把我一起送到部队去吧!”
“我爸还没有你爸官大,他说了不算。”
“完了,我穿军装的希望落空了。”郑燕沮丧地说,“在家里我妈是一号。”
梁伟军信心十足地说:“不用着急,等我当上团长就把你接去当兵。”
“等你当上团长我都成老太婆了,还当什么兵啊!”郑燕白了梁伟军一眼。
“这可不一定,没准第三次世界大战明天就会爆发,到时候我大展身手,二十岁左右当上团长那是小意思。”梁伟军偷眼看看郑燕,故作沉思状,“我都当团长了,你肯定不能当兵,嗯…安排个什么职务好呢?就安排你当我的生活秘书吧!”
“想得美,小团长还想要生活秘书。”郑燕粉脸一红站起来说,“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你干什么去?”梁伟军也站起来,郑燕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动,轻手轻脚地拐过房角。梁伟军悄悄跟过去探头观望,见她像猴子一样利索地跳上窗台。
“不会是生气了吧,我没说什么啊?”梁伟军低声嘟囔着回柴捆坐下,闭目养神。
“哎呀,这么快就睡着了。”郑燕挨着梁伟军坐下,侧头看看他抖动的眼皮轻笑着说,“送你个礼物…还不醒,再装蒜,我走了。”
梁伟军睁开一只眼睛,立刻被吸引住了。他一把抢过礼物惊喜地问:“哪儿来的,太好了,我早就想有一把!”
“我爸的,送你了!”见梁伟军非常喜欢她的礼物,郑燕满意地笑了。
郑燕送给梁伟军的是一把瑞士军刀。这把刀原来的主人是一名美国大兵,死在朝鲜战场上,当时还是团长的郑军长带领他的部队打扫战场,这把刀就到了他手上。瑞士军刀坚固、锋利、功能多,一直是郑军长的心爱之物。
梁伟军把玩一阵,把刀还给郑燕说:“你还是拿回去吧,这可是你爸的心爱之物。”
“你收好千万不要丢了,看见刀你就会想起我…”郑燕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羞涩地把头靠在梁伟军肩上。
梁伟军全身僵硬想拥抱郑燕可又不敢,结结巴巴地说:“不会…不会!这把刀我会永远留着,等我…等我…等我长大了我就…”
“嘘,不要说出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郑燕闭上眼睛说,“就让我这样靠着你,这种感觉真幸福。”
郑燕安静地靠在梁伟军肩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小巧的鼻翼轻轻地扇动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梁伟军嘴唇发干,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你干什么,再这样我回去了。”郑燕双手捂着脸低声说,“就要分别了,让我们安静地待一会儿,好吗?”
“好!”
梁伟军正襟危坐,郑燕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头靠在他肩上,幸福地闭上眼睛。
月亮慢慢西沉,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梁伟军半个肩膀已经麻木了,但他仍坚持着一动不动,侧头凝视着沉睡的郑燕。
几只小鸟落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着,用尖嘴梳理着羽毛。郑燕被吵醒了,揉揉眼说:“我怎么睡着了,把你累坏了吧?”
“不累!”梁伟军耸耸肩膀说,“你再睡一会儿也没问题。”
“我已经睡醒了。”郑燕给梁伟军揉揉肩膀,有些羞涩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把他的风纪扣扣好。郑燕经常看见妈妈给爸爸扣风纪扣,这是她第一次做,手法有些笨拙,梁伟军虽被勒得昂起头,但满脸尽是幸福的表情。
突然,一阵嘹亮的号音传来。两人这才注意到天色透亮,一下子跳起来:“哎呀,起床了!”
郑燕扳着梁伟军的肩膀亲了他一口,扭头就跑:“早日当上团长来接我!给我写信!”
“一定!”梁伟军满脸幸福的表情。
新兵蛋子们
黎明,一辆大客车开进军部大院。郑燕穿着肥大的男式军装,甚至没有来得及再和妈妈拥抱一下,就被匆匆忙忙送上车。车内车外哭声一片,不约而同地喊着再见。
在梁伟军入伍后一个星期,方卫东、郑燕、王秀娟也入伍了。这批兵均不到服役年龄,人们给了他们一个专用称呼——“小兵”。这个略带宠爱的称呼整整伴随了他们一生,若干年后当人们评价议论他们的时候,用得最多的还是这两个字——“小兵”。
这是一代特殊的人群,这代人也经历不少,三年自然灾害依稀记得;“文化大革命”有印象;小学时期没真正读书学习;中学时期劳动替代文化课;部分人经历上山下乡;经历回炉读大学;经历社会大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