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以为已经脱险,可刚一转身,就感觉有东西扑到了我的背上,我心里一沉,暗叫一声不好,以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很难作出反应了。我似乎已经感觉到,巨蛛带倒钩的爪子已经勾到了我的脖子,只需轻轻一划,我就算是交待了。我心中黯然,没想到我丁建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到头来会死在这深坑里,最让我懊恼的是,自己死得个糊里糊涂,本想凭一己之力,揭开这个谜团,可没想到连个事隋的轮廓都没弄清楚,自己就挂了,真是有些不甘心。

可无论我怎么想,事实已经不能更改,一只巨蛛正紧紧地趴在我的后背上,瞬间就能要了我的小命。就在我准备做鬼也不放过这些恶心的虫子的时候,好运再一次降,临到了我的头上,这些年的搜救生涯,无数次的出生人死,我之所以能够屡屡化险为夷,运气也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简短地说,这次把我救下来的是五哥,刚才几只蜘蛛趁东子后撤的空隙,集中猛扑我,我干掉了三四只,却没有防备后面,所以才被偷袭。其实刚才身后袭击我的蜘蛛不止一只,当时五哥已经到了我的身后,看到我有可能被偷袭,已经结果掉了两个,由于这几只速度实在太快,还是有一只偷袭成功。不过这时五哥已经腾出手来,但由于距离太近,开枪很容易伤到我,所以五哥单手抄起军铲,就朝伏在我背后的“鬼面巨蛛”抡去。

这时,那虫子也正想对我下手,耳轮中就听到“噗”的一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腥臭的液体就溅了我一脸,我急忙转身一看,刚才偷袭我的巨蛛斜刺里被砍为两段,五哥手提军铲站在一边,平时斯文的样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我估计这哥们儿也杀红了眼,他对我喊道:“丁队,我们还要往下冲?”

“没错,我怀疑日本人是从下面进入这里的,所以,下面必有通道。”五哥是聪明人,马上理解,立刻点头道:“没错,是有这种可能,不过…”

我听他话里有话,急忙跟进;“不过什么,此地不能久留,边冲边说。”

五哥略一沉吟:“不过,下面恐怕有水,就算有通路,可能也在水下。”说着,五哥低头看了看地面。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地面上果然比刚才潮湿不少,就听五哥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冷焰火下降到一定高度后,会突然熄灭,刚才我就纳闷,现在想来,必是接触到了水面,然后就熄灭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倒是稍微放宽了一些,我大口喘了两口气,算是把气喘匀和了,提醒他道:“有水,你担心什么,你忘了我们本就是来潜水的。”

五哥苦笑一声:“我自然不会忘,但你却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日军的警告

我“嗯”了一声,回头问道:“什么事情?”

五哥环视了一下四周潮水般涌来的巨蛛,不无忧虑地对我说:“时间。”

听到这两个字,我恍如冷水浇头,那种感觉就像考完试发现竟然忘记写考号一样,一种无力感瞬间让我动弹不得,五哥说得没错,就算我们冲到水边,以现在的形势发展来看,我们是绝对没有时间更换潜水装备的。

这些嗜血的昆虫是绝对不会仁慈到从旁围观我们换好潜水服,再背好水肺,然后从容下水的,以时间计算,这几乎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从刚才发现这些蜘蛛之后我就开始带队狂奔,⑸⑨⑵亲手杀死的巨蛛不下几十只,现在体力已近透支,完全靠一股心气在支撑。现在听五哥这么一说,对我的心理可谓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那股劲立时就泄了,顿时感觉眼前发黑,身子不由得一摘歪。

五哥看我有点颓,马上扶住我,解释道:“老丁,顶住,办法不是没有。”

当时我心里暗骂:“你个装x老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大喘气,你别仗着吓死人不偿命,就这么肆无忌惮呀。”

不过现在我也没心情和他扯淡,这笔账只有先记下了,急忙催促他快说。五哥对我说道:“其实也不难,眼下时间紧迫,潜水服可以不必更换,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然后把队伍分成两批,一批准备水肺,一批掩护,第一批准备好之后立刻下水,第二批收缩队形,蜘蛛无法下水,所以第一批暂时安全,我们弹药充足,可以敞开火力掩护第二批更换装备,如此一来,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定可全身而退。”

“不过,这个做法也有一定的危险,现在只有赌一下了。首先就是,水面以下如果有东西会伏击我们,我们必定全军覆没,其次,现在尽管是夏末,但是山腹之中气温很低,水中更甚,没有潜水服保暖,不知道我们能坚持多久。”

我想了一下,既然鬼子是从下面上来的,水里应该暂时安全,至于其他的,我想应该可以克服。想到这里,我急忙探头往下看了看,果然我们刚才猜测的没错,手电光已经可以照到坑底的水面了。我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赶忙招呼所有人,奋力往下冲,刚才缓了一会儿,我的精神有所恢复,再加上看到了希望,更是来了劲头,抬手两个点射,逼退靠近的几只巨蛛,旁边的几只受到惊吓,稍微一闪,我拿起军铲,左右开弓,杀出一条缝隙,全力往坑底冲去。

就这样,边跑边杀,我们终于下到了大坑的底部,阶梯到了这里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方形的平台,平台的面积不小,上面还有十几个帐篷,看年代应该是日本人留下的。估计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还做了一段时间的休整,而且恐怕不仅仅是一批日军,看样子他们是冲击了多次都没有通过这里,最终损兵折将,才选择了放弃。

我由不得感叹,要不是我们发现了这些昆虫之间通讯的破绽,再加上武器要比他们先进很多,说不定也重蹈了日本兵的覆辙了。

我环视四周,惊喜地发现,蜘蛛并没有和我们想象的那样潮水般涌来,而是好像在试探着什么。我有些奇怪,看着脚下黑黝黝的水面,心里由不得打起鼓来,难道这下面还有更恐怖的东西,让这些巨蛛也有所忌惮?

这是非常难得的喘息机会,既然这些蜘蛛突然变得如此知书达理,我们也不用客气了,我怕刺激到蜘蛛,低声嘱咐他们趁这个机会赶快换好潜水服,检查潜水装备,出路很可能在水下。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感觉这些帐篷实在可以利用一下,虽然现在蜘蛛还没有下来,但是包围这里是迟早的事情,这些帐篷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军军用的,用很厚的帆布做成,就算蜘蛛突袭我们,也足能抵挡一阵。

我立刻招呼大家,进到旁边的一顶比较大的帐篷里,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马上开始换衣服,唯独苏桥桥一动不动。五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一边坏笑,一边换,我一看,妈的,这妞老子还没得手呢,怎么能让你小子占了便宜?紧走了两步,来到苏桥桥跟前,对她说:“我们一帮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赶快另找个帐篷把衣服换了,难道要跟我们一起脱呀!”

苏桥桥一阵脸红,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不少帐篷,便白了我一眼:“嘴上占我便宜,给我小心点,还有你那个长头发的朋友,早晚也要他好看。”

苏桥桥又瞪我一眼,拿起装备,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我说“你送我”,一转身出了帐篷。我看了一眼五哥,他也正往我这边看,我们哈哈一乐,五哥溜达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道:“老丁,这妞你动过没?”

我“哼”了一声:“我动不动,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小子可别瞎打主意呀,这可是我们的客户,你也知道规矩,别乱来。”我边说边把衣服换好,看他不动,便道:“你小子装什么沉着,还不敢快收拾装备,准备下水,别在这里意淫了。”

放下五哥在一旁坏笑不提,我怕苏桥桥出意外,手提军铲(经过实践发现,这东西对付蜘蛛比冲锋枪有效多了),就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看,那些蜘蛛似乎不知道我们进了帐篷,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仍然在试探,但是距离已经比刚才近了一些了。这时,苏桥桥已经进了另外一边的帐篷,我没法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可刚过了一会儿,就听苏桥桥在帐篷里一声尖叫。我暗道一声不好,刚才光顾了冒充君子,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帐篷支在这里,甚是奇怪,里面情况不明,我贸贸然就让苏桥桥进去换衣服,着实有些不妥。她可是雇主,万一这妞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次就算白忙了。

大家都听到了苏桥桥的叫声,全都出来了,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个箭步冲到帐篷边,拿出匕首,哈腰就钻了进去。

帐篷里面很黑,我进入的动作又比较大,帐篷上的灰尘被我震落不少,手电的光线穿过尘土,形成一根亮眼的光柱。这种军用的野战帐篷很大,苏桥桥蜷缩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衣服只换了一半,连体潜水服刚提到腰间,一只手抓着一件衣服挡在胸前,手电光照在她身上,裸露的肩膀和锁骨散发着冰冻牛奶般的光泽。

说实话,这种景象,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拔不开眼睛的,这是本能,与处境和心情无关。我吃豆腐吃得正爽,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由远及近,挂着风就往我这边飞来,我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苏桥桥的胴体上,全然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到了我的面门。我躲闪不及,被飞来之物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脸上,我一下醒过神来,心里不禁后怕,不免有些懊恼,心说:“丁建国呀丁建国,女人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样吗,这帐篷里谁知道有什么鬼东西,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妞,你小子真他妈的是个花货。”

我本来蹲在地上,结果被这东西迎面砸得往后仰去,我顺势一滚,立刻摘下微冲,对准前方,另一只手急忙摸了摸面门,⑸㈨⑵看看受伤了没有。这可是我的门面呀,如果破了相,那我拿什么去钓马子呀,这一摸我才感觉到,鼻子已经被砸破,鼻血长流,我大怒,急忙去找是什么东西偷袭了我,还没等我找到,就听苏桥桥说:

“快点回过头去,你要再看,我还砸你,本小姐这里还有一只靴子呢。”

我转头一瞧,刚才飞过来的果然是只靴子,我心里那个气就别提了,但此时又不便发作,只得暗气暗憋道:“我的姑奶奶,要不是你‘嗷’的一嗓子,我他妈的才懒得进来,你他妈的装什么清纯,脱光了还不都是一样。”

苏桥桥也不示弱,一扭脸说;“你当我想叫呀,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看到一个死人,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屑地看着苏桥桥:“你不是牛x吗,这回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了这样呀,这大坑里到处都是死人,你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淑女。”

苏桥桥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只是刚才这帐篷里黑冬冬的,自己衣服换到一半,突然看到旁边有具尸体,本能的大喊了一声。

苏桥桥自觉理亏,也不再搭腔,我看她这委屈的表情也觉得好笑,我知道这姑娘好强,为了不让她尴尬,岔开话题道:“刚才那尸体呢,指给我看看。”

苏桥桥一努嘴:“就在你左手不远处,你自己看吧。”我用手电往左边照去,一具尸体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出现在视线中。看到尸体,我不禁“嗯”了一声,直觉上这个尸体似乎和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些不太一样。这具尸体呈坐姿,双腿盘着,上衣脱了下来,叠好放在了一边,肉身已经部分腐烂,猛一看去,是有点恐怖。

尸体的腹部插着一把“肋差”,这是古代日本武士用来刨腹和切割敌人首级的专用工具。古代的日本武士一般都会佩戴两把武器,一把是战刀,另一个就是肋差。前者是用来砍别人,后者是用来豁自己的。

看到这幅景象,我已经明白,这应该是一个在这里剖腹自杀的日本军官,想必是自己全军覆没,感觉到罪孽深重,在这里自我解决了。对于这个日本死人,我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但是那把肋差却是好东西,日本人的战刀和肋差一般都是祖传几代的古物,不但价值不菲,而且十分锋利,相当好用,如果善加保养,比一般匕首好用多了。当然,这东西用来豁自己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也只有那些一根筋的日本武士才会这么死心眼。

我心想,如果弄一把这个用来防身确实不错,我捡起地上的刀鞘,看了看,绷簧竟然还没有生锈,果然是好东西,于是我又走近了两步,准备去拿那把肋差。

我刚往前迈了两步,就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发出“喀吧”一声,仓促间我还以为中了这鬼子的招数,踩中了地雷,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低头一看,自己正站在鬼子放在一边的衣服上,我这才放下心,看来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我踩到了。我顿时来了好奇心,想看看这自杀的鬼子藏了什么东西在衣服里,便把手电叼在嘴里,用匕首挑开衣服,发现那东西是放在上衣内袋里的,我不想用手动那衣服,直接用匕首割开口袋,一个小铁盒一下从里面掉了出来。

铁盒的大小和烟盒相仿,做工挺精细,基本没怎么生锈,我好奇心更重,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我拿起铁盒,发现盖子还挺紧,仔细一看,周边用蜡封着,我用匕首把封蜡挑掉,用手一掰,打开了盒盖。

让我没想到的是,盒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张叠得很工整的纸,我更加纳闷。急忙把它展开一看,纸张的一些部分(折叠的地方)已经有些腐烂,不过纸张的质量不错,特别是叠在内部的一部分,字迹还算清晰,纸面上都是日文,可以猜出,这应该是鬼子的一封家书。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政府重视教育,很多日本士兵都有一定的文化,所以经常会给家人写信。当时我军击毙日本士兵之后,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搜查他们身上有没有家书,上面往往会写一些到过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干了什么事之类的事情,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报,可以了解到日军很多的行军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这真是一封日本士兵家书的话,我们就有可能会了解到他们之前在林子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者是如何进入到这里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但当我看到信的内容的时候,刚才兴奋的心情又重新跌落到了谷底,因为我发现,上面虽然有几个汉字我能认出,但是面对满篇的日文,靠着几个汉字根本猜不出什么意思。这真是一种有劲使不出的感觉,我又对着那张纸看了半天,仍然是互相不认识,我正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身后苏桥桥低呼一声:“怎么会是这样?”

第三十六章 潜水

我本来全神贯注地在看那鬼子的家书(尽管没看懂),⑸⑼⑵不想身后苏桥桥来了这么一嗓子,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回身对她说:“你瞎咋呼什么,有毛病呀你。”

苏桥桥眉毛紧锁:“可惜前面一段损坏了,可这又怎么可能。”我看着苏桥桥,又看了看手里的信,忽然想到,日本统治台湾多年,不少台湾人都懂点日语,说不定这丫头会,我心里一阵激动,对苏桥桥说:“你地明白地干活?”

苏桥桥似乎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刚想说话,就听帐篷外面刘胖子喊道:“老丁,你和那小妞在里面干吗呢,这么长时间不出来,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入洞房呀。”

听到刘胖子嚷嚷,我鼻子差点气歪了,和苏桥桥急忙钻了出来。苏桥桥被他这么一说,弄了个大红脸,我看到刘胖子憋着一脸坏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姓刘的,你小子别他妈的满嘴胡说,我们从这帐篷里面发现了重要情况。”

说着我把那半张纸拿出来给他们看,王师爷看了看那纸,又看了看我:“这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里面有鬼子尸体?”

我心里暗挑大指,心说:“这小子真是猴精,刚看到这张纸,就猜出了来历。”我对王师爷点了点头,又对苏桥桥说:“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不是懂日文?”苏桥桥点头,我又急忙问道:

“那这是不是一封家书?上面写的什么?”

苏桥桥表情十分古怪,从我手里拿过那封信,又看了一会儿,对我们说道:“看来日本人真的发现了什么超出他们接受能力的事情,这封信上满篇都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震惊,神奇之类的词语,想必是这日本军官的感官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写出这样的家信。”

我们都快疯了,催苏桥桥说:“那你快说说,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苏桥桥对我们道:“前面的一部分已经损毁,能够看清字迹的地方介绍的是,他们经过搜索之后,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发现一个很大的水潭,日本人做事很仔细,立刻派潜水员下到潭底,意外的发现潭底是一块完整的石板,石板上貌似还有奇怪的雕刻。这个发现引起了日本指挥高层的极大兴趣,他们决定下大力气清理出潭底的这块石板,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过不懈的努力,日本士兵终于将潭底的石块和植物清理干净,一块完整的封石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封石上面雕刻着一只巨大的怪兽,相貌十分凶恶。”

听到这里,我脱口而出:“难道也是那个图腾?”

苏桥桥摇摇头:“不清楚,这日本军官没有说得这么详细,不过很可能是这东西。”苏桥桥接着说道:“日本人相当震惊,他们推测,这块石板下面肯定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古代中国人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雕刻这么一块大石板,用来封住水潭底下的东西,所以日本人就用炸药炸开了一个口子,和我们一样,进入到了石板后面的世界。”

“然而,他们遇到的要比我们玄乎多了,刚才我说的那些形容词大多出现在这个时候,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石板被炸开之后,成批的日本士兵从破口进入到了石板之后,由于石板的阻隔,光线已经到达不了这里,四处一片黑暗,日本人打开照明设备之后,发现石板下面是一条倾斜的水路,具体多深、通向什么地方一概不知。而且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水色有点不太一样,刚才水潭里面的水很清澈,而这里的水却发出一种浅棕红色,让人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苏桥桥接着说:“当时的侵华日军大都是些亡命徒,只要长官下命令,全都不要命,所以他们又接着往下潜去,最后他们发现,通道的尽头有一个出口,出口外面又是一片未知的水域。而且,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水的颜色不断加深,从浅棕红色逐渐过渡到深棕红色,这时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日本人心里也没了底,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照明工具也仅仅能照亮自己身前一两米的距离。”

“正当日本人有些无所适从的时候,忽然,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四周的水开始搅动起来,而且力度越来越大。日本部队的纪律性很好,自乱阵脚的事情很少发生,但是随着幅度的加大,鬼子也开始慌乱起来,队形已经很难保持,部队乱作一团。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鬼子就像掉人了一个巨型的滚筒洗衣机里一样,一个个全都天旋地转。”苏桥桥稍一停顿,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接着说道:“信上说,当时他们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也不知道是转晕了,还是太过害怕产生了错觉,这个自杀的军官说,那时候就感觉有无数的黑色的影子环绕在他们身边,但是由于能见度太低,实在看不清楚。当时最害怕的是这水里有什么凶猛的生物会袭击他们,但是后来发现这些影子并没有对他们动手,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日本人继续往深处潜去,希望能有什么发现,结果…”

苏桥桥念到这里,忽然停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着急道:

“你倒是说呀,后来怎样?”

苏桥桥微微一蹙眉头:“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的东西太过超出他们的想象,还是由于什么突发情况没看清楚,反正这日本人写得有点混乱,但不管怎样,这水潭下面确实有些蹊跷。”

“信上描绘的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四周搅动厉害,日本人只能尽量保持身体平衡,避免相互碰撞,等待时机。还好,过了有这么四五分钟,水流渐渐停息,日本人长出一口气,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离开,经过简单交流,这帮亡命徒决定继续下潜,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皇国立功。”

“所以,最终他们看到了这么一幅情景”,苏桥桥说,“我也有些不能理解,所以这里我直译原文,他是这么说的:‘浑浊的液体在我们四周,⑸9⒉只能看到身边的两三个同伴,不知道我下达的继续下潜的命令其他士兵知道了没有。我行军多年,这种地方却从来没有来过,但从近几个月的境遇来看,支那的神秘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像这种民族,我们到底能不能征服,现在我也没有把握。但效忠天皇是我们唯一的心愿,所以我下达了拼死下潜的命令,可是,当我们几乎到达底部的时候,发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了的,甚至有些怀疑司令部这次下达的命令是否正确。’”

“这是一幅难以置信的景象,穿过那些棕红色液体之后,我们惊奇地发现,最底部的液体竟然无比清澈,甚至像是没有一点杂质。而在这些液体中,我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画面。一只巨大的类似于莲蓬型蜂巢的青铜器出现在深潭底部,具体年代不能确定,但是看上去十分古旧,青铜器上面有很多六角形的凹陷,每个凹陷上面有一只将近两米高的铜缸,铜缸上面都有盖子,有的已经打开,有的还是封闭的,我目测了一下数目,大概在几百个左右。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后来我意识到,这是一种对于未知和神秘的恐惧,这更加深了我刚才的困惑,像一个这样在古代就可以创造出如此先进文明的民族,我们是否能够彻底的征服,我们的决策到底对还是不对。”

“当然,当时没有时间深入考虑这些问题,当所有人陆续到达,大家全被眼前这个奇怪的巨大青铜器震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东西又是做什么用的。可以说,跟随我来到这里的都是皇国的勇士,我们不惧死,但却不是送死,因此在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们决定暂时返回,把情报送给指挥部分析,然后再作处理。但是,这时我发现,我们的氧气已经不足以保证我们原路返回了,所以我决定赌一把,直接往上游,看看能不能浮出水面。”

念到这里,苏桥桥把信叠了一下,交给我:“后面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浮出水面之后,来到了这里,这个日本军官给家里写下了这封信,却没想到自己再也没能走出这里。”

我沉思了一下,问道:“就只是这些?”

苏桥桥想了一下,像是记起了什么,对我说:“他们往上游的时候,似乎又遇到了那股旋转的水流。”

我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旋转水流…”

“很有可能和老陶头当年遇到的旋转水流是同一回事。”王师爷提醒我道。

我点头:“我也在怀疑,日本兵进入的那个水潭应该就是当初老陶头进入的那个,不过根据时间推算,日本兵是在老陶头之前进入的,但不管怎样,二者之间肯定有联系。如果这个推测成立,我们就不用忙着去那水潭了。根据日本兵的描述,水潭和这里相通,而且这里可以直达更深的区域,我们这帮人运气还真的不错,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一条捷径。”

大家都很高兴,没想到省去了许多麻烦,这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下水,五哥催促我们,蜘蛛群在初期的试探之后,有向下逼近的趋势,我们必须尽快到水里去才行。我抬头看了看,五哥所言非虚,急忙跟陶林和苏桥桥叮嘱了一些潜水的注意事项,然后让王师爷照应着他俩一些,免得在下面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