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林豹子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彩霞看着他,眼泪一对一双往下落。林豹子想笑,但牵扯了伤口,咳了两声。就又看到罗祺的一双眼睛也是一双一对往下掉泪,又想笑,又牵扯了伤口就又咳了两声。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宋佳岩医生走了进来,看林豹子醒了就说:“舒服了吧?你的破肺子埋汰极了,不过很健康,没有肺癌,烟你还可以使劲抽。”
林豹子说:“我想了,我有女人缘,除了我老婆,你们对我都好。”
宋佳岩就笑了。
白彩霞也笑了,擦了泪说:“这家伙这样就是快好了。”
宋佳岩问:“排气了吧?一堆人等着你吃东西呢。”
林豹子说:“排了,被窝都臭了。罗祺,回去吧,眼睛都是红的。我和老婆说说悄悄话,好长时间没说悄悄话了,你回吧。”
罗祺和白彩霞拉拉手、和宋佳岩说了再见就走了。
宋佳岩给林豹子检查了一下,关照了几句也走了。
在晚上6点钟,莫小丹来了,来给林豹子送药膳汤。
林豹子看见莫小丹就对莫小丹竖了竖大拇指,说:“行,莫老妹行。当过兵,救了我一命。”
莫小丹笑了,说:“你才厉害呢。中枪了还能后发制人。彩霞姐,给他喝汤,咱们来个中西结合,西外中内。包他好得快。”
白彩霞信服莫小丹,就给林豹子喂了莫小丹带来的汤。
莫小丹问:“罗祺呢?”
白彩霞说:“回去了,在这不眠不睡的人都熬臭了。豹子叫她回去了。我看她一觉能睡二十个小时。”
莫小丹说:“你也是,你也臭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我替你一会。”
白彩霞问林豹子:我臭了吗?”
林豹子说:“老婆味总那样,嗅不出来。”
白彩霞说:“那我洗个澡再回来?小丹守你一会。”
林豹子说:“行,我就想说说话,谁留下都行。一会儿男马、女马、方,她们都能来。莫老妹就可以走了。”
白彩霞就走了,莫小丹收拾了保温饭煲出去洗,在洗涤室碰到一个男人,男人没精打采地在洗女人的内衣裤。这个男人就是董修文,他老婆在这条走廊对面的重病区住院,他却走了几十米远在这边洗老婆的衣服。莫小丹似乎认识董修文,在洗保温饭煲时,目光总是瞄向董修文的脖子。
董修文发觉了,抬头看了莫小丹一眼,又低下头去。而那一眼,却是使别人心悸的一眼,没什么生气的一眼,像是已经被生活压倒了的男人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一眼。
莫小丹问董修文:“你家里谁病了?”
董修文说:“我老婆。”
莫小丹问:“什么病?”
董修文说:“肿瘤晚期。”
莫小丹轻轻啊了一声。
董修文说:“不到两年,什么都没了。也许是报应啊。”
莫小丹问:“你做过恶事?”
董修文想了想,说:“算吧,但有几个人没做过恶事呢?莫小丹问:“后悔吗?”
董修文说:“无所谓后悔,人的命天注定。”
莫小丹想了想,问:“你老婆还有几天?”
董修文说:“医生说了随时。”
莫小丹说:“那你还“我们买不起什么了,她停药就死。但总不能停药吧?”
莫小丹也就无语了。
董修文端了盆站起来,说:“我好像见过你,那又不对。那个像你的人死了十年了。”董修文从莫小丹身边走过去了。
莫小丹慢慢地眼睛红了。
莫小丹拎起保温饭煲从洗涤室出来,听到有人叫她,回身看是马二丫,马二丫也拎着一只保温饭煲’问:“林队吃了饭了?”
莫小丹说:“是的。”
马二丫说:“我紧跑慢跑还是晚了,给林队午夜吃吧。”
说着,两个人进了病房。
林豹子看到马二丫就高兴了,说:“马,马,快坐。你们忙死了吧?”
马二丫说:“是啊,张队和大家一起忙。宋美岩游说张队通缉佟川。对了,林队,那小米找到了,可是林队,那小米说杀死吴胖子的是个女鬼。”林豹子愣了,说:“会不会是人假扮的?什么样的女鬼?”
马二丫说:“那小米说女鬼穿黑色吊带宽松女裤,赤裸着手臂,从车里走下来,弯腰吐,招手叫吴胖子过去,一转,吴胖子就倒了,脑袋就被女鬼捧手里了。”这时,林豹子看了看莫小丹。
莫小丹明白了,说:“你们谈工作,一会彩霞姐就会来,我先走了。”
林豹子说:“莫老妹,你的汤不好喝,全是药味。下次带只肥点的烤鹅来。”马二丫说:“有你这样的吗?林队。”
林豹子说:“这有啥?莫老妹是我的救命恩人,问她要东西吃才对路,要不她白救我了。知道吗,将来我要还命的,再赚一只烤鹅吃也不过分。”
马二丫嗤嗤笑,说:“真的,靠罗祺送你到医院你也许真完蛋了。莫小丹真是你的救命恩人。”
莫小丹笑笑就走了。
莫小丹开着车往家走,车开得很慢,在想刚刚听到的这个消息,想,那个女孩没有和的士司机一道淹死,她终于出现了。下面该怎么办呢?莫小丹拍了拍方向盘,想去找罗祺,但又知道对罗祺是急不得的。也许,喝了三副汤的罗祺瞬间就可能恢复失去的记忆,也许仍然无法恢复失去的记忆。莫小丹就打消了去找罗祺,她也知道,凭警方现有的线索想最终找到她,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警方是找不到两颗人头和佟川的。这不是莫小丹的自信,而是可能的事实。
在这一刻里,莫小丹放弃了割掉徐成富和董修文脑袋的打算。她通过对警方的观察预测到,徐成富和董修文会给警方制造障碍,这些障碍最终可以把她在案件中的痕迹抹掉。她希望的结局也会一点一点由警方为她办到。莫小丹就加快了车速。
莫小丹回到家里,把大门关好,也把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上,从妹妹的床下拉出一只皮箱,把里面的黑色吊带裤、黑眼圈面具、绿色的牙齿套和一枚戒指拿出来。又找出熬汤的银锅和那两只泥罐,还有为取头发留下的佟川的头皮,都装进一只大的黑色方便袋里。在起身时,莫小丹又停下了,弯腰把那枚戒指又拿了出来,重又放进皮箱里。因为莫小丹想到这枚戒指也许还能利用一次。然后,就拎起黑色方便袋出了门,开了车,向南山公墓驶去。
莫小丹还在南山公墓边的老地方停了车,从树林里走进了公墓深处,在公墓里的一处荒地里,用泥罐焚烧了带出来的这些东西。然后,把泥罐砸碎了,把灰扬了,把银锅用火里外烧得红红的,埋在了一座老坟里,再把泥罐的碎片扔进了山谷里。
莫小丹就来到三座墓碑旁,坐了下来。那时天完全黑了,莫小丹的周围围上了晃动闪亮屁股的萤火虫,也有蚊虫,但莫小丹不大理会这些飞虫,安静地坐着想事情。莫小丹刚刚坐了有半个小时,正在想还有什么漏掉了会有麻烦的事,一个黑影慢慢地从石碑之间闪出来,慢慢地靠近了莫小丹,慢慢地咳了一声,说:“今天不是初七,你来了我也来了。”
莫小丹说:“是啊,想了就来了。”
那人又说:“其实我根本就没走。”
莫小丹说:“那为什么你不走,怕不能来才不走吗?”
那人说:“不是。我在等你来帮忙。”
莫小丹说:“行啊,你说,我帮你。”
被解剖的法医
那人挺高兴,说:“我知道只有你肯帮我,我就不走等你。跟我来吧。”莫小丹站起来跟着那人走,借月光看背影,这个人还是上次的那个老人。老人慢慢引着莫小丹来到公墓深处,方向是北边。这里的坟墓都是老坟,有的坟已经没人管了,老人在一处老坟墓前站下,说:“我和你小声说话,我老伴知道我老去找你说话她生气了。她见过你在西边埋东西,也见过你在西边烧东西,她说你太漂亮了克亲人I不叫我和你说话。可是我们是忘年交的好朋友啊,不说话是不可以的。我老伴就真生气了,可严重了,也气死我了。我老伴也找了一个忘年交在说话。”
莫小丹说:“这很好啊,你不用生气啊!”
老人把手一甩,说:“不好!我和你是忘年交多么纯粹,没抱一块的吧?没亲嘴吧?没睡一块吧?”
莫小丹说:“是呀,忘年交不能那样,那样不好。”
老人一拍大腿说:“好啊,对呀,可是我老伴呢?和忘年交抱了,亲了。”老人吸吸鼻子就哭了,说:“还一块睡了。”
莫小丹拍着老人的背安慰说:“你看错了吧,你老伴不可能那样。”
老人又一甩手,说:“你不信咋的?你看啊,捉奸就要捉双。”
老人就伸手扒坟,莫小丹再看这个坟是刚刚翻过泥土的,也就是说,这如果不是座新坟,就是刚刚填上土的老坟。就说:“你这样不好吧?”
老人不停手,突然说:“捉住了,是脚,还趴我老伴身上…”
老人一使劲I从坟里拽出一具尸体,莫小丹一下子吃了一惊,仔细看,说:“刚死的人。你看见是谁埋的吗?”
老人说:“我老伴带来的啊,你信了吧?你说我离婚吗?”
莫小丹说:“我看你错了,我认得他。他住在山路边的小沟里,你认识那个小沟的,有青蛙叫的小沟,就在山路边。他就住在哪,他媳妇也住在那,你把他和媳妇分开是不对的。难道你看上了他的小媳妇?”
老人双手乱摆说:“从一而终、从一而终,我绝没有非分之想。”
莫小丹说:“真的?我的忘年交可不能骗我。”
老人把胸一挺,说:“绝不骗忘年交。”
莫小丹叹口气,说:“那么他怎么办呢?他睡了。我是女生不能背他回去,可怎么办呢?”
老人说:“好办哪,我送他回去。”
莫小丹说:“你真是识大体,我就知道你这样的才配你老伴喜欢。我在这和你老伴下棋,你快去快回。”
老人说:“得令呀!”
老人亮个架势,在原地转一圈,抓起尸体,背着就走了。
莫小丹用手捧土把这座坟恢复原样,看上去像家人来填过土一样。莫小丹干完了,又等了一会,老人气喘吁吁回来了,问“我老伴的棋艺如何?”
莫小丹说:“你老伴输了棋睡觉了’我也该走了。”
老人说:“好,好。安睡了就好。后会有期。”
莫小丹从公墓的另一边转出去,开了车下山到了流氓街,想去鹅肉包子店买鹅肉包子,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回了家。
莫小丹关了大门,首先在妹妹的房间里又查找了一下,又进厨房查找有无遗漏,突然感觉房里有人,就慢慢地向自己的卧室慢步靠近,莫小丹嗅到了一股汗酸味和汗脚味,就说:“祺,是你吗?”
莫小丹推开了房门,看见罗祺躺在床上,张开四肢,睡得正香。莫小丹捂了下鼻子摇摇头…莫小丹猜到罗祺离开医院并没回家,而是到江边或什么地方静思去了,而罗祺有莫小丹家的钥匙,回到莫小丹家是最自然的事。
莫小丹确认,除了放在皮箱里的那枚佟川的戒指,佟川的一切不利的东西都清除了,才回到妹妹的房间睡觉,但好半天也睡不着,就起来找了本书躺着看书,直到有了困意了才熄灯睡觉。
午夜时候,莫小丹被惊醒了,听声音是自己的卧室传来的。就开了灯,走到自己的卧室,开了门就听到罗祺在嘟哝说什么,就开了灯,看到罗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大睁着,眼珠乱转,在嘟哝:“你别找我“尔不是想我的,我没有钱啊。”
罗祺双手又乱甩,又躺下了,嘟哝着又睡了。
莫小丹关了灯,在黑暗中悄悄笑了,心说,做了的事要还的。
莫小丹又回去躺在床上,没有睡意了,就想心事,在快到凌晨的时候才睡着了。莫小丹醒了时感觉身边有人,就睁开眼睛看,看到罗祺坐在身边,满脸忧伤地在看着自己。
莫小丹就起来了,问:“睡得不好?”
罗祺点头说:“她来了,她又来找我了。我可能要死了。”
莫小丹问:“谁?别瞎说,有我哪,我保护你。我可是特种兵,什么也不怕。”罗祺说:“没用的,她是鬼呀,还长了一嘴绿牙齿。”
莫小丹小心地问:“那你想起什么了么?你认识她吗?”
罗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认识,但不知道她叫什么。”
罗祺双手捂脸上哭,突然说:“我想起她也想起了一件过去的事。我不敢想的事。我…”
莫小丹问:“可怕的事说出来也许就不可怕了。你…”
罗祺哭着摇头…
【4】
马二丫能找到那小米可以说是有准备的巧合,因为在马二丫把那小米手机上的人全联系一遍没有结果之后,马二丫还是盯住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绿月亮啤酒屋的领班,化名月儿的女孩。通常这种当领班的女孩就是老板的二奶或小姘。
马二丫盯上月儿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那小米的两部手机里,都保留着和月儿的通话记录。
马二丫找月儿谈了三次话,月儿才交待了和那小米见过面、并借钱的事。但那小米却不是马二丫抓到的,而是月儿带着那小米去找马二丫的。
那么,那小米为什么会听月儿的?又为什么不在从水库逃生后就报案呢?这里是有原因的。
那小米最初是有恐惧的,因为她在逃生之后首先想到的是吴胖子的老婆黄金菊,她认为是吴家庆的老婆黄金菊叫人杀了吴胖子,那么再杀她也是自然的了。她就躲在了月儿提供的房子里。这个月儿并不是那小米的外人,她和那小米是姨姐妹,在现今独生子女的家庭,姨姐妹和亲姐妹是差不多的,那小米也是月儿带出道的。
月儿是个精明的女孩,在和马二丫的交锋中,多少了解了些案子的情况,又悄悄观察靓雅啤酒屋在吴胖子的老婆黄金菊的整顿之后,经营一切如常,就判断出吴胖子的死和吴胖子的老婆黄金菊没有关系。她还主动找吴胖子的老婆黄金菊为那小米说情,吴胖子的老婆黄金菊在接管靓雅啤酒屋之后,不知受了什么种类的打击,突然变得同情起当二奶或小姘的女人了。就给了月儿五万元叫月儿转给那小米,并叫月儿转告那小米,吴胖子已经死了,她和那小米之间两清了。
这是那小米能随月儿去刑警队找马二丫的原因。
那小米随月儿到刑警队时是下午3点钟,马兴祥、方亚男,还有张队都旁听了。但在那小米说出一切经过之后,就一口咬定是女鬼杀死了吴胖子。因为在回想中发现,吴胖子并不认识女鬼,等的也不是女鬼,而是某个约他的认识的人。而且女鬼开的车是白色的鬼车,车上挂了许多白纸幡。那小米说她是农村出来的,她认识那是鬼车,就是有钱人做法事烧给死人的那种车。在逃跑时和的士司机一道看见了驾车的女鬼,女鬼的眼睛是毛绒绒的大黑洞,脸色白极了,笑起来满嘴绿牙齿。
那小米还说开始她也不认为是鬼,认为是吴胖子的老婆叫人杀的吴胖子,她才躲起来的。现在回想,不是吴胖子的老婆干的就只能是女鬼干的,因为吴胖子的出现破坏了女鬼的好事:因为天快亮的时间就是鬼必须回家的时间,要不吴胖子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吴胖子打架好厉害的。
那小米看马二丫、马兴祥、张队都不信,一下泄气了,说:“不信好啊,那去抓凶手啊。没我的事我走了。”
但是,旁听的方亚男说“你还不能走,我们要做个试验。”
方亚男和张队耳语了几句,就去找宋美岩。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方亚男和宋美岩一起回来,把几张图挂墙上叫那小米看,那小米就指着第三张图说广这张最像女鬼,只是个子高了。”
宋美岩取了画纸,问女鬼的身高、体型,那小米想了想,又看看马二丫、再看看方亚男,没看年老腰粗的张队,又看看陪她来的月儿,说:“身高像月儿,体型像我,阴沉沉的气质像她。这个她就是指宋美岩。”
马兴祥就笑了。
宋美岩说:“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型像你,也就一百斤,气质像我,明白了。”那小米说:“身高不对,应该再高点,一米六八的样子。”
宋美岩很快画好了图,叫那小米看。
那小米说:“像,差不多,你也像见过女鬼。”
宋美岩又画了一张图,叫那小米看。
那小米说:“怎么是个男人?”
那小米仔细看看又说:“这家伙戴上长发,穿上吊带裤,就更像了。要这样。”那小米拿过宋美岩的笔,在原有男人图上画画,用笔手法极为灵活,并不在宋美岩之下。宋美岩和其他警官都吃了一惊,她们想不到一个胖男人的小姘还是个少女画家。
那小米说:“这个男人就是凶手了。”
那小米叹口气,又说:“也许他不是,个子不对,也许还是女鬼干的。”
马二丫就叫那小米和月儿回去了,大家都看那幅图,脸色都挺沉重,也在等张队拿办法。
宋美岩说:“我相信证据,这些证据都指向佟川了呀,我建议全国通缉佟川,捉到佟川割头凶杀案也就告破了,我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叫他认罪伏法的呀。”
方亚男说:“还有刘铁军的失踪有重大嫌疑,他毁的到底是什么照片?值得他玩失踪吗?这件案子和割头凶杀案有没有关系还须证实。”
马二丫说:“宋法医,那小米说你们的画像身高不对。
宋美岩说:“佟川一米六五,扮装女鬼要穿女装、要穿高跟鞋的呀,不就一米六八了吗?”
马二丫说:“可是林队认为还有疑点,还不能专门指向谁。”
宋美岩说:“我查了佟川的财产,佟川在两年前突然多了存款两百万呀。另外还为他的妻子罗祺买了高额寿险,受益人也是佟川呀,佟川是有谋杀妻子骗保的嫌疑的。还有呀,这两百万元,在佟川失踪的第二天,被人通过网上银行转存去长春的一个账户,追踪查访下去,发现那是个假身份办的账户,账户已经被注销了呀。钱当然提走了,谁提走的呢?一定是佟川自己了。林队也不否认佟川有谋害他妻子罗祺的图谋的呀,林队也在调查。只是我个人认为,林队在佟川的这件案子上带有私人感情,摇摆不定…”马二丫打断宋美岩说:“等等宋法医,我问你,你了解林队多少?什么林队摇摆不定,靠一张图、一根毛发和你的臆断就定性谁是凶手?那你就去捉呀,还要我们刑警调查什么。”
方亚男说:“都冷静冷静,这件案子在林队看来还有太多不能正确判断的地方,还须调查线索,才能整合。这个观点我们是同意的,而且也感觉到这件案子并不只是割了两个人的头那么简单。所以宋法医的观点,下通缉令通缉佟川我们不能同意,那会引起社会混乱。老百姓要是知道这座山城里住着一个爱好割人脑袋的法医,那不乱套了。张队你说怎么办?”
张队说:“你们都有道理,是否通缉佟川,得局里下决心。佟川毕竟是法医,知法行凶居民会骂也会怕。各自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吧。马兴祥、马二丫主要去找钱小帅,他中了枪,应该跑不出山城,我来找刘铁军,反了他了。都行动吧,但要注意休息和安全,像林队那么拼命显个人英雄主义也不见得好。我现在去局里汇报。”
第九章
钱小帅落网了,中了枪的钱小帅根本跑不了。他到处躲了几天,伤口发炎他就发高烧,就病了。也许是想到自己快完蛋了,但还想拼一下,就去二道区的一家私人诊所掏出几千元钱治伤。他的枪伤也就暴露了,被医生和护士以治疗为名,把他绑在手术床上,医生就报了警。
【1】
这一周以来,罗祺一直住在莫小丹的家里。不怎么和莫小丹说话,胃口也不好,也不去医院看林豹子,除非莫小丹主动和罗祺说话,罗祺一般不主动开口。而且不洗脸、不洗脚,更不洗澡,也不出去,天又热,身体自然的越来越有味道。
每当莫小丹看罗祺的时候,罗祺就低下头看小说,莫小丹不看罗祺,罗祺就双目发直,似在沉思。
莫小丹每天晚上去给林豹子送一次药膳,莫小丹是希望林豹子快点好起来去办案。莫小丹为什么这样做,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一天,是周一,罗祺反常地早早起来了,把莫小丹的卧室好好收拾了一下,又帮莫小丹去洗衣服。
在莫小丹去准备早餐的时候,罗祺晾好了衣服,又洗了两个小时的澡,洗完澡又换上了莫小丹的衣服,就是那套女式浅棕色小方格唐装,也把头发梳成了辫子。看上去又清雅又漂亮。但罗祺没有胃口吃早饭,坐在沙发上看那本《狼狗》。
莫小丹一个人吃了饭,又收拾了桌子,也坐下看一本书,但是莫小丹看不进去文字,几天来,莫小丹总想问罗祺为什么不说出她心里的事,也没听她再提起去找小皮箱子。莫小丹又不能直接问,在莫小丹观察下来看,此时的罗祺处在暴风雨的前夜,她是否在作思想斗争?但也许罗祺的大脑还有问题,还需要喝汤。莫小丹还需要继续观察下去。
莫小丹必须更安静,绝不能使罗祺发现什么。这是正确的办法,因为她此刻并不知道,罗祺在她的神奇的汤的作用下,大脑功能正在恢复之中,那丢失的记忆也己经快回来了。也就是说罗祺也许已经不再有精神方面的失常了,罗祺极可能已经正常了,可是却看不出她要行动的样子,这一点让莫小丹有些困惑…在中午的时候,罗祺还是没吃饭,只吃了两个苹果,又不停地看小说。然后是晚上,还是没吃晚饭,又吃了一个苹果。
在莫小丹上床睡觉的时候,罗祺就放下小说也脱了衣服,却爬到莫小丹床上了,把自己的头靠在莫小丹胸前,也躺下了。
莫小丹吻了吻罗祺,抱紧了罗祺。
罗祺悄悄流泪了,说:“那个女鬼真的不来找我了。一个星期的梦里都不来了,她一定知道我想起她和发生的事了。”
莫小丹说:“不要胡思乱想了。睡吧。”
罗祺说:“我在小说里读懂了一句话,就是‘做了的事要还的’,这是宿命。”
莫小丹说广是啊,每个人都逃不掉的。”
罗祺说:“是的,我是逃不掉的。”
莫小丹说:“那就说出来,说出来会好过些。”
罗祺说:“我…我头晕,想不出头绪。我…”
莫小丹有些激动,气息也粗了。她想劝罗祺说,可是又忍住了。她担心问急了会出问题,而罗祺似在皱眉思索。她说:“头晕就…还是别想了,睡一觉会好的。”
罗祺却摇头。
这时,莫小丹的座机电话响了。
莫小丹起身去接了电话,听了听,说:“在,你等等。”
莫小丹说:“祺,你的电话,刑警队打来的。”
罗祺问:“是豹子吗?”
莫小丹说:“是。”
罗祺说:“他的伤没这么快好吧。”
莫小丹摇摇头。
罗祺就接了电话,听了听,突然顿脚喊:“我不去见他,我不认识他。豹子,豹子你要帮我。”
罗祺就举着电话哭了。
这时大门的门铃响了。
莫小丹说:“豹子叫你去见谁?”
罗祺说:“那个小伙子,钱小帅。他被抓住了。”
莫小丹叹了口气。大门的门铃又响了。
莫小丹说:“去吧,我陪着你。”
【2】
钱小帅落网了,中了枪的钱小帅根本跑不了。他四处躲了几天,伤口发炎他就发高烧,就病了。也许是想到自己快完蛋了,但还想拼一下,就去二道区的一家私人诊所掏出几千元钱治伤。他的枪伤也就暴露了,被医生和护士以治疗为名,把他绑在手术床上,医生就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