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齿 作者:那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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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命案现场中,法医在死者林四喉部发现一枚罕见的齿痕。这枚齿痕同时又出现在另外三名死者的喉部,不同的是,这三人死于四年前…靠养殖业富裕起来的牛冈村,突然发生山羊集体自杀和袭人事件,接着,当事人方达举刀切腹,死在了自己的餐馆里…。当地公安局刑侦队长高文和省公安厅E组胡锋、法医夏可可一起,对这一系列离奇事件展开调查。经过她们的努力,目标锁定在导致这些人离奇死亡的神秘的“弹状病毒”身上。“弹状病毒”肆虐,物种变异危机即将爆发,最后高文等人登上了神秘的岛屿,探得了“弹状病毒”传播的真相。
内容简介
齿痕、古兽、公墓、僵尸、阴体、蟑螂、驭兽、战魔…
据作者本人讲,这本书是通过一起真实案件而改编,这桩凶案就发生在作者的家乡,作者本人曾亲赴案件的发生地“沙房村”搜集素材,“沙房村”百余户村民也因为这桩凶案集体迁移,从那以后,“沙房村”成为禁区,直到两年后,才被解禁…
故事围绕一枚神秘齿痕而展开,集侦探、悬疑、推理于一体,线索错综复杂、险象环生、环环相扣…
诞生于黑色城堡里的地狱犬,究竟与二战时的纳粹实验室有着怎样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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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胜屯蟑螂变异,生化危机一触即发;人类为什么会变成僵尸?僵尸到底是什么?请看悬疑作家那成军对“僵尸”的别样解读…
作者简介
那成军,原名那成君,悬疑作家,2006年开始悬疑小说创作。著有长篇小访《异变》《鬼灯》《亡者归来》《年夜许愿事件》等。
其小说在各大网站连载后,立尉被无数网友追捧阅读。他的小说经营营造出诡谲、骇人惊魂的氛围,稍刁留神就会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章 古画上的脸
1
人们发现死者尸体的时候,沙房村正被一场罕见的大雾笼罩着。
案发现场是位于沙房村半山腰处的一口砖窑,据这里的村民讲,这口砖窑已经废弃很久了,远远看去,它就像一座孤坟。
这一天是4月2日。
有一枚极其怪异的齿痕留在了死者林四的脖颈之上。关于这枚齿痕,法医夏可可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她建议请齿痕鉴定专家前来协助鉴定。
据沙房村的一些老人讲,解放前,偶尔有山上的狼下山袭击村里牲畜的事件发生,可从没发生过一起野兽伤人事件。村民都说,近几年,山上的树木早就被林业局砍光了,能留得住野兽才怪!
关于死者生前的个人背景,沙房村派出所的老王最有发言权,四年前,就是他亲手将死者送进了监狱,死者名叫林四,曾犯强奸罪坐了几年牢。据老王说,刑满释放以后的林四好像变了一个人。沙房村的村民曾用“死人幌子”简单地概括了林四性情上的这一转变。
“为此我还专门开导过他,生怕他对生活失去信心,再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来,可我绝对没想到他会是今天这个下场!”老王叹声说道。
由四海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高文主持的案情分析会一直开到天色微明,除了死者喉部的齿痕外,林四出狱后的性情转变是唯一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高文决定双管齐下,他督促法医夏可可抓紧请齿痕专家做齿痕鉴定,另一方面派人对林四出狱后的社会关系进行一次深入的了解。
2
当天下午,高文回到四海市公安局。之前他已经通知刑侦队的同事按照此案特征查一下资料,看看这几年是否有同此案相类似的案件发生,高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有几张与林四案如出一辙的照片已经摆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第一张照片里的死者是一对中年夫妇,死亡现场是在一座坟茔前;
第二张照片上的死者是一个中年司机,死亡现场是一口枯井;
最后一张照片上的死者是一个瘦弱的男子,死亡现场是一条胡同;
三桩凶案的死亡特征与林四案基本相同,致命伤都在喉部,死前受过惊吓。不同的是,这三桩凶案的案发时间都是在四年前,经过调查,照片上的男性死者均为张姓,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高文带着这些照片和这次从沙房村带来的资料去见四海市公安局局长林振兴,而林振兴正等着高文来汇报情况。坐定后,高文将材料都交给林振兴,林振兴拿起办公桌上的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看完照片和资料后,林振兴起身来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瓢泼的雨,良久才说:“这是一桩‘异案’,是我刚上任时前任局长留给我的,没想到,这一挂就是四年多,如今案子再次浮出水面,高文啊,能否攻破它,可就全靠你啦!”
“四年都过去了,就真的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查到吗?”从警已有10年的高文认为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林振兴颇感惭愧地点了点头:“唯一的线索就是死者伤口上的齿痕,当时,技术部门的鉴定结果是不明生物,至于是哪一种生物,至今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说法。”
“假设这所谓的不明生物的定论是准确的,进而在此基础上推断这是一种食肉或嗜血类的生物,那么,在这四年时间里,为什么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难道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沉睡了四年之后又苏醒了吗?它的生存环境又是怎样的?是植被茂密的高山?还是深不见底的江河?或是像电影中所演的那样,生活在肮脏腐臭的下水道里?”
“这也正是这桩案子最棘手的地方,因为我们对它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如同在跟一个莫须有的影子较量一样!”林振兴沉默片刻话锋一转:“基于这桩异案的特殊性,我觉得参与侦办的人员越少越好,以防案情泄露,给社会造成恐慌;另外,我已经将这桩案子上报给了省厅,省厅明确表示,将在技术上全力支持我们,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邀请国际上最权威的齿痕专家前来协助。”
“放心吧林局,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早日查明真相。”
窗外打起了雷,恍惚之间,仿佛有一个无法用肉眼辨别的身影,在被雨雾笼罩的城市里,杀气腾腾地游荡着。
3
几个小时前,共有三人随同高文前往林四的死亡现场。
由于林振兴一再强调要做好保密工作,高文只好又撤掉了两名骨干,这样一来,专案组就由原定的四人变成现在包括高文在内的两个人了,另外一个是法医夏可可,工作还不到两年的高材生。
夏可可工作时间虽然不长,可实战经验一点也不少,研究生毕业那年,她就曾参与侦破过一起特大凶杀案,在侦破过程中,夏可可对腐尸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严谨的科学鉴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夏可可眼下的工作是请权威专家对林四案做一次齿痕鉴定,至于调查林四出狱之后的社会关系的工作便落在了高文身上。
高文从沙房村派出所老王那里了解到,林四死前曾与城里一个叫方达的男子有过接触,不久前,这个叫方达的男子曾驱车来沙房村找过林四,具体做什么,老王并不知情。
方达今年40出头,在城里开了家饭馆,找到他的时候,饭馆正处于停业状态。
得知林四的死讯,他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在回答问题时,他的声音一直发颤,显得格外恐慌。
这是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直觉和经验告诉高文,他和林四的死没有太大关系,可是,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是什么让一个40多岁的男人竟如此胆战心惊呢?
高文递给方达一支烟,叫他不要紧张。方达焦虑地猛吸了几口后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林四是在半个月前,他进城找我,说是散散心,酒足饭饱以后,我还带他去了一次洗浴中心,还…还给他找了一个小姐,可谁知道,林四自打去了洗浴中心之后,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整天神经兮兮的,还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据我所知,林四出狱以后,他的性格就一直孤僻内向,作为他的朋友,你能确定林四后来所表现出的行为异常跟不久前你们去洗浴中心有关吗?”
方达搓了搓手,思忖片刻:“自从我认识林四,他就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我以为是蹲监狱蹲久了落下的毛病,就没有多问,可他当时在我眼里至少是个正常人,除了话少以外,也没让人觉得他哪里不对,直到那次去了洗浴中心,他才判若两人,我又不是傻子,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说完这些,方达又追问了一句:“高警官,我也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啊?”
“少废话!说说你们去的是哪家洗浴中心?找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对了,重点描述一下你跟林四在洗浴中心的这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否则的话,我现在就让扫黄办过来抓你!”
“我们去的是四海洗浴,进去后,我和林四先是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到休息室休息去了。当时休息室的电视正在直播双色球摇奖,林四差一点就中了特等奖,他买的是02 07 04 08 30 32 10,而那天开出的特码却是01,林四当时躺的那张床正好也是02号,有个多嘴的小青年说林四买的这组号码不吉利,连起来读就是‘02去死吧’,为这事林四还差点动手打了他…要说开出的这组号码也真是奇怪,因为后面那两组号码刚好是我俩的年龄,林四今年30,我32,没想到真应验了那个小青年的话,林四他真的就出事了!后来我们叫来领班要小姐,那里的小姐没有名字,用的是编号,1—20自己选,而林四要的却是个编号是0的小姐,可能是因为他气恼自己买的彩票偏偏就少了个0吧!但是,要完小姐,他却不进去,非要我打头阵。那0号小姐住的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黑屋,里面连电灯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很阴森,当时她穿着一身黑裙子,冷冰冰的,躺在床上就像一具死尸,一动不动,完事之后还恶狠狠地跟我说了一句‘我会记住你的’,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各取所需的事,为什么她要跟我说这么古怪的话呢?”说到这里,方达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林四当时就站在门外,我关门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她问我林四叫什么,我告诉了她,她当时还嘀咕一句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不过通过她当时的表情判断,她好像认识林四,林四似乎也认识她,因为等我完事出来叫林四的时候,这小子竟然溜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
“你刚才说林四那天买了一组谐音为‘去死吧’的彩票号码,其中还包括两组与你和林四年龄相同的数字,这就是刚才当你听说了林四出事之后恐慌的原因吗?就如同电影《死神来了》演的那样,担心接下来会轮到你自己?”
方达头冒虚汗,紧张不安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我心里感到害怕的原因其实也不完全因为林四,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是中了什么邪,总是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然的话,这饭馆开得好好的,怎么会说关门就关门呢?”
“继续说,就从那些所谓的古怪说起。”高文催促道。
“我好像遇到了一只怪物…”方达挠了挠秃顶的脑袋,又想了想:“不过我也吃不准,也有可能是杂交之后的变种,反正那东西的性情十分凶猛,我们两个大男人,愣是没有杀死它,折腾了好半天,结果还是让它跑掉了!”
“什么样的怪物?”
“我朋友秦川说它是只老猫,可是以我对畜生的了解,怎么看都不像,开饭馆之前,我在农村做了十来年的屠夫,什么样的猫狗没见过?”方达再次肯定道:“不是猫,绝对不是猫,别看它长了一身黑毛,有张猫脸,可它的牙齿骗不了我,那獠牙分明是虎豹豺狼的…我也糊涂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野兽呢?”
难道这个方达嘴里的“野兽”就是林局之前所说的“不明生物”吗?如果事情不幸言中,这对于已经整整悬挂了四年的“异案”来说,进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可从方达的表情上看,他又不像是在撒谎。
方达的口供给这桩尚未明朗的案子蒙上了一层灵异色彩,这是高文的直觉。
“方达,你现在就跟我回刑警队,你别误会,我只想让你跟我们的技术人员仔细描述一下那只‘四不像’的野兽,把它容貌的大致轮廓画出来,这么一只凶猛怪异的生物流放社会,你不觉得很恐怖吗?”见方达还是有些犹豫,高文又说:“就像你所担心的那样,或许,它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就是你!”
4
警队技术科。
里面坐着高文和夏可可,还有一名专门从事罪犯画像的技术人员。
在方达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怪物的面部画像很快就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了。
凶狠,丑陋,眼神中又透着狡黠,獠牙呲出嘴外,让人不寒而栗。技术人员甚至低声提醒高文:“方达不会是在胡说八道吧?”
夏可可像是发现了什么,拨开技术人员和高文,在电脑前注视良久之后惊声道:“这家伙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可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当真?”
夏可可说:“高队,我确实见过屏幕上的这张脸,但肯定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而是在一幅画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见到的…对了!就是一幅画!一幅我爸爸收藏的古画!”
“古画?”高文惊声道。
“对!就是一幅古画,他是从一个民间艺人手里买来的。”
技术人员插嘴道:“一定是古人想象出来的东西,不然的话,它还能穿越不成?”
高文让技术人员把“怪物”的画像打印出来,立即交给林局,并一再跟他强调,注意保密。
技术人员走后,夏可可向高文汇报说:“按照齿痕专家宋一梦教授的行程,她将会在一天后赶到。据她的助理说,宋教授为此还推掉了一个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可见她对我们这桩案子的重视。”
随后,高文开始给夏可可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他让夏可可在宋教授赶到之前,先去调查一下那个编号是“0”的小姐。
“另外,最好能将你爸爸手中的那幅古画拿来对比一下,倘若这怪物果真跟古画上的一模一样,则说明我们通过这桩案子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物种,到了那时,这桩案子可就不仅仅是我们警方的事了,生物学家们会比我们还要兴奋,我不希望他们参与进来。”
高文嘴上没有再说什么,可他的心里很清楚,从事专门研究的专家和学者一旦介入,难以想象,会给他们的工作带来怎样的约束和掣肘。
5
四海洗浴中心。
通过女领班得知,0号小姐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这里。这一行本来流动性就很大,也很隐蔽,小姐们用的都是假名字、假身份证,所以,0号小姐是哪里人,年龄多大,都无从查起。
身穿黑色制服的女领班说:“若是其他小姐离开,我或许能帮您打听到去向,可是这个0号…唉!怎么说呢?反正老板说她特别像《倩女幽魂》里的女鬼,一直住在我们内部的一个小黑屋里。”
四海洗浴中心的吴老板是个40多岁的光头男子。他说自己第一次见到0号小姐的时候,脊梁骨都飕飕冒凉风。
“我一点都不夸张,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一口能吃人的深井。”吴老板说,“我从14岁就开始混社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吧!但像她这种女人,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双眼满是仇恨不说,就连梳妆打扮都跟正常人不一样,永远是那身黑色的长裙子,从不梳起来的披肩长发,喜欢黑暗,蝙蝠一样独居在一个几平方的小黑屋里。夏警官,我坦率跟您说吧!若不是看她长相还算标致,我根本就不会招她进来,考虑到她情况特殊,刚开始也不敢给她挂牌啊,就只好让她做些保洁的工作,换作别人,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这样的安排,给人按摩多赚钱啊,还有小费,可她不,干得还挺起劲,至于她离开我这儿又去了哪里,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连工资都没要,又怎么会主动向我辞行呢?”
“吴老板,谢谢你的配合,若是你以后想起什么来了,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到这里,夏可可扫视了一眼四周,冷冰冰地说道:“吴老板,扫黄组最近可是闲得很哪,你好自为之吧!”
“一定!一定!明天我就停业整顿,夏警官,您请!您请!”
在吴老板一番点头哈腰的恭送下,夏可可很是失望地离开了四海洗浴。
与此同时,一个名叫秦川的男子正在接受高文的询问。此人是方达的好友,40岁左右,就职于某国企。
有一张极其狰狞的兽脸印在高文递给秦川的那张打印纸上。前不久,这张兽脸险些丧命于方达的刀口之下,它的逃脱,让秦川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没错,就是它!方达说它不是猫…高警官,我觉得你们警方应该请有关部门对它做一次身份鉴定,毕竟这是一只极其危险的动物,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攻击人类,不怕您笑话,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就怕它回过头来报复我!”
秦川说,这只“怪物”是他的妻子从外面领回来的,为这事他俩还大吵了一架。秦川天生讨厌小动物,可他却偏偏娶了一位与动物结缘的妻子。他的妻子读研究生时,专业就是动物学,毕业以后,还给动物学家做过助手。
秦川说他的妻子也不知道这“怪物”到底是什么。
“你就把它当成一只老猫吧!”这是他妻子的最终回答。
“高队您听听,有些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作‘我就把它当成’啊?于是我找来方达,打算除掉它,可结果还是让它溜掉了!”
“如果你老婆想要对你刻意隐瞒的话,以她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说辞来敷衍你,她将‘怪物’领回来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验明它的真身呢?”
高文起身环顾了一眼秦川的家,往日的整洁和温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凌乱和冰冷。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窗外,桌子上面落满了灰尘,雪白的墙壁上面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他和她甜蜜地浅笑着,踩着鲜红的地毯,走在神圣而又庄严的教堂里。而在他们的身后,准确地说是在教堂的门前,却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女子,原本绚丽的结婚照,因为她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和古怪…
“这个人好像出现得很不是时候啊!”
“是不是感觉有些灵异的味道?”秦川浅笑道:“那是我小姨子,我们婚礼那天她来晚了,结果就被摄影师照了进去,后来选相片的时候我原本想用另外一张的,可她偏不让,还说这种无心插柳的灵异效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和她姐姐也就只能由着她了。”
6
窗外下着雨。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夏子民正聚精会神地站在一张画桌前,勾勒一幅古色古香的宅邸。
夏可可敲门进来,上前搭着夏子民的肩膀问:“爸,又在画老宅啊?”
“嗯。”夏子民停笔问:“你最近不是有案子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爸,我想跟您借样东西。”
“借?”夏子民疑惑道:“什么东西?”
“一幅画。”夏可可拉椅子让夏子民坐下,说,“爸,你还记得吗?我19岁那年,也就是四年前,你曾给我看过一幅画?”
夏子民想了想说:“从小到大,我给你看过的画又何止一幅?你说的到底是哪幅啊?”
“哎呀!”夏可可有些不耐烦了,“就是你从民间画师手里买回来的那幅啊,我记得你当时还跟我说,那幅画很有收藏价值呢。”
夏子民的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是说那幅《古宅凶兽图》吗?”
“爸,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不就是一幅画吗?”夏可可看爸爸的脸色不对,连忙说,“爸,是不是这幅画,您给我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子民欲言又止,这个收藏古画已经有20多年的男人,一直以来都视他的收藏品为自己的心肝宝贝,他的书房常年上锁,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在没有得到他同意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涉足。若说是拿出来看一看倒也无所谓,可夏可可不是赏画而是借画,这让夏子民有些为难,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女儿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万一她将这么一幅珍品弄丢了怎么办?另外,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丫头借画做什么?夏子民怀揣着种种疑问用钥匙打开了画橱,将那幅纸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古宅凶兽图》铺在了画桌上。
“你说的应该就是这幅吧?”夏子民用双手小心翼翼地压着画纸的边角,生怕毛手毛脚的夏可可不小心把画纸弄坏了。
“对!就是这幅。”
时隔四年,当夏可可再一次目睹这幅画时,吸引她的再也不是那青砖绿瓦花红柳绿的古宅了,而是端坐在院落中央的那个老者和他身旁的那只凶兽——跟罪犯画像师描绘出来的怪物一模一样的不明生物。
“爸,您知道画纸上的那只凶兽是什么吗?”
夏子民向上推了推眼镜,摇头说道:“也许,是古人想象出来的东西吧!就比如麒麟、龙、狴犴…咳,谁知道呢?”
尽管夏子民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可画还是被夏可可强行借走了!在回警队的路上,夏可可反复回忆着自己在提到画中的凶兽时,从夏子民的神情里所流露出来的不安之色。
难道说,在这幅《古宅凶兽图》的背后,还藏着一段夏子民不愿去提及的隐情吗?
听完了夏可可对四海洗浴的调查汇报后,高文说:“方达说0号小姐好像认识死者林四,在方达跟0号小姐完成色情交易后,林四突然不见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林四生前曾蹲过四年大狱,出狱之后又正值壮年,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声不响地离开呢?他应该急不可耐才对啊!我怀疑这里边一定有隐情,所以下一步我打算查一查林四生前的犯罪记录,可可你先去医院走一趟,找一个名叫陈菲的女人聊一聊,最好能把那只畜生的来历问出来!”
“畜生?这个定义可能有点小吧!”夏可可抿嘴一笑,“畜生通常是指那些家养的动物,数来数去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可它目前的身份还处于待定之中,您怎么知道它不是一只来自深山老林里的、至今还没被我们人类发现的禽兽呢?”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现在可没闲心跟你咬文嚼字。”高文说完要走。
“等一下高队,我给你看样东西。”
夏可可说着将那幅《古宅凶兽图》从画筒里拿了出来。
经过对比,画上的怪物果然跟画像师画在打印纸上的怪物一模一样。
高文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混乱,就如同处于下班高峰时段的城市车流。车子在弥漫的雨雾中走走停停,终于在城郊的一座白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市局下属的一个大队,主要分管城郊周边几个乡村的治安工作,别看行政级别不高,可工作效率却一点也不含糊,四年前,林四强奸妇女一案就是他们办理的,前任队长由于表现突出,去年被调往别处出任副局长,现在这里的一把手梁小辉曾是高文的手下,为此,高文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梁小辉当时正在翻看一起入室盗窃的办案材料,高文的到来,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哎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梁小辉迎上来,嬉皮笑脸地调侃道,“头儿,过来视察工作呀?”
高文坐下来,跷起二郎腿说:“你我现在是平级,我哪敢视察你梁大队长的工作呀!我说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回队里看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