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先生年幼丧父,母亲告诫他不要考什么功名了,让他改学医,并告诫他学医可以赚钱养活生命,也可以救济别人,并且医术学得精,可以成为名医,这也是他父亲以前的心愿。
于是了凡先生就开始学医了。后来,了凡先生在慈云寺遇到了一位姓孔的术数大师,孔大师是宋代预测大师邵康节的传人。孔大师为了凡先生推命,告诉他不应该学医,应该去考功名,肯定能考上,并且将每次考试的名次都算出来了,而且还为他推算了仕途,告诉他何时升迁,何时当县长,并算出了凡先生只能活到53岁,在那年八月十四日的丑时就应该寿终正寝,并且命中没有儿子。
后来了凡先生去考试,果然如孔大师所言,每一条都应验了。随后的很多事情也都一一应验。于是了凡先生失去了生活的斗志,他觉得人的一生既然都是注定的,那么胡思乱想都是没有用的,不如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反正该来的都要来,该死的时候还是死,命里没有儿子就是没有儿子,想也没用。
后来袁了凡在南京求学时,去栖霞山拜见了云谷禅师,他悲观地对禅师讲述了命运对人的束缚,他说:“我的命被孔大师算定了,何时生,何时死,何时得意,何时失意,都有个定数,没有办法改变。就是要胡思乱想得到什么好处,也是白想;所以就老实不想…”
云谷禅师听后开化他:“一个平常人,不能说没有胡思乱想的那颗意识心;既然有这一颗一刻不停的妄心在,那就要被阴阳气数束缚了;既被阴阳气数束缚,怎么可说没有数呢?虽说数一定有,但是只有平常人,才会被数所束缚住。若是一个极善的人,数就拘他不住了。”意思是说,人都是受阴阳五行之气制约的,但如果一个人能都做到极善,就能突破命运的束缚。
了凡先生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当真?”
“只管去做!”云谷禅师大声说。
于是袁了凡先生先许下做三千件善事的大愿。说做就做,每做一件善事就用笔记下来。他的妻子不会写字,做完善事后就在老皇历上画一个圈。随着善事的推进,了凡先生慢慢突破了命运的束缚,后来发生的事情开始与孔大师所算的结果不吻合了:孔大师算考第三名的,袁了凡却考了第一名,孔大师算考不上举人,袁了凡却考上了举人,命运的天平开始由袁了凡先生自己把握。
三千件善事做完后,了凡先生又许了三千件。三千件再做完,先生又许下了一万件。己巳年,先生夫妇俩竟生了一个儿子,先生高兴地为自己的儿子取名“天启”,后来了凡先生的儿子又中了进士。袁先生因为行善积福,也顺利地闯过了53岁那个坎。
晚年,袁先生将自己行善改变命运的经历告诉自己的儿子:“孔先生算我的命,到53岁时,应该有灾难。我虽然没祈天求寿,53岁那年,我竟然一点病痛都没有。现在已经69岁了,多活了16年啊。”
了凡先生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改变了命运,诠释了《易经》“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的人生真谛,并著书立说,告诫世人不要被命运束缚手脚,要自强不息,要把握自己的命运。
这本书被后人整理后定名为《了凡四训》。了凡先生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与身边生动的素材,告诉世人命运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这部书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东方智慧,被誉为“东方第一励志奇书”,问世以来深受推崇,流传至今。
后来香港中华道德学会赞美袁了凡以“改造命运的精神,创造自己的幸福以及社会、国家,乃至全人类的光明前途”,称《了凡四训》是“创造幸福的宝典”。了凡先生不仅在中国,而且在日本、韩国、美国、澳洲等地,也享有极高的声誉。
所以,从幼时起,祖爷的母亲就告诉他:“一定要做一个善人!”后来,祖爷加入“江相派”也是为了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可这么多年下来,祖爷突然迷惑了,他不知自己做的是善事,还是恶事。
祖爷的祖坟被挖
“祖爷,不好了!不好了!”祖爷正惆怅间,二坝头惊慌地跑进来,小六子紧随其后。
祖爷心下一惊:“怎么了?”
“祖爷您看。”二坝头将一份报纸交给祖爷。
“哪来的?”祖爷疑惑地问。
“六子进城踩点时弄的。”二坝头说。
祖爷低头一看,脑袋轰的一声,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手里紧紧攥着报纸,一股怒火涌上胸口。
“祖爷?”二坝头、小六子怯怯地叫了一声。
祖爷神色凝重,良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咬着牙说:“挖我的祖坟!这等阴险歹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祖爷…”二坝头在等待祖爷的决策,“杀回江淮?”
祖爷不说话,眼里都是悲愤。http://www.bookqi.com/
二坝头和小六子一齐跪倒在地:“我们誓死追随祖爷!”
刨坟掘尸,大坏阴宅风水,自古此仇不共戴天!祖爷一家老小本就死得很惨,后来乡亲们帮忙将尸骨葬了,祖爷加入“江相派”后曾返回老家祭奠,每每想及一家惨死之状祖爷都潸然泪下。如今左咏禅竟在江淮挖了祖爷的祖坟,还把尸骨刨出来鞭打焚烧,更是故意把消息做大,在报纸上扬言要让祖爷这个妖孽断子绝孙!
江淮第一大师“铁版先生”一下子变成了妖孽,这让饱受恩泽的江淮老百姓非常震惊,报纸上左咏禅、蒋天承将祖爷炮制得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人们似乎感觉“铁版先生”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与此同时,左咏禅“善心”大发,那时上海正在闹霍乱,瘟疫疯狂地传播,有钱人抢救及时活过来了,没钱的老百姓大批大批死去。闸北一天的死尸就能堆起一座小山,左咏禅亲自做道场为老百姓祛灾祈福,并免费发放汤药救济大家。麻木的老百姓瞬间就忘了祖爷,左大善人俨然成了亲爹活菩萨。
祖爷扶起二坝头和小六子,让他们先行退下,自己把屋门关了,拿着报纸,静静地思考:是谁透露了我的祖坟信息?入道十多年了,从没有人起过我的底,怎么突然就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我的祖坟?齐春福!只有他!这个叛变的老坝头!挖我祖坟就是要激怒我,然后引我出来,这么大的阵势不是左咏禅之流能单独操纵的,必是日本人在背后捣鬼想要逼我现身,我若此刻返回江淮,凶多吉少,兄弟们也会白白送命。忽而又想起一家老小尸骨散落,不禁心中万分惆怅,眼泪止不住滑落。
祖爷极力克制自己的悲痛、愤怒,慢慢梳理着,谋划着…夜半时分,终于有了应对策略,火速召集堂会!
“祖爷,杀回江淮,切了左咏禅这厮?”大坝头狠狠地说。
祖爷摇摇头,说:“既然要玩,就玩热闹点。刚起了点风浪,我们就坐不住了,这还了得?”
“祖爷的意思是把水搅浑?”三坝头说。
祖爷点点头:“浑水好摸鱼。”
“还摸什么鱼啊,老太公老祖母的坟都被挖了,我这就和六子赶往上海,切了左咏禅那厮!”大坝头恶狠狠地说。
“左咏禅只是台前蹦跶的小丑,切他容易,关键是鬼子,我们在舟山岛上坏了他们的大事,又在武汉烧死了他们的巫师,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祖爷说。
“祖爷,也许事情没这么简单。”刚当上六坝头不久的小六子突然说,“祖爷且看,舟山事变已逾两年,日军忙于战争,根本没有专门针对我们‘江相派’的动作,这次突然在上海发难,是不是…是不是和我们劫了他们的赶尸队有关?”
“不至于吧,不就几张草图吗?”五坝头插嘴说。
祖爷沉思片刻,突然吩咐:“把那些草图再拿出来看看!”
祖爷和坝头们重新打量那些草图,山川河流脉络分明,县市城郭错落有致,看了许久,依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祖爷嘬嘬嘴:“嗯,我们权且将计就计…鬼子要跟我们死磕,那我们就奉陪到底!我们这样…”坝头们仔细听着,不停地点头。
是夜,大坝头、六坝头、樊一飞三人顶着月色奔往江淮;同时,二坝头、三坝头、五坝头带领兄弟们拿着刚缴获的枪支按照樊一飞提供的路线搜寻其他赶尸队。
没过几天,上海市开始出现大量传单,传单上说左咏禅当了汉奸,是日本人的走狗,他杀死了自己的师父——“天圣道”的前任掌门人张继尧,又污蔑祖爷圣贤,必遭天谴。老天故意让他的腿瘸了就是先兆,而且上天的雷神震怒了,施放天雷把他家的祖坟也给轰开了!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左咏禅本人月内必遭五雷轰顶,届时五雷齐发,金木水火土一同袭来,老贼头中火雷,发中起火;胸中木雷,脏腑破裂;背中金雷,肩胛爆碎;腹中水雷,开膛破肚;足中土雷,陷地五尺!
左咏禅看了这传单后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好啊,好啊,我们就看看到底谁死得更快!”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也犯嘀咕。
“来人!”左咏禅叫来一个护法,压低声音说,“马上带人去老家看看坟地是不是真被毁了。”
“遵命!”
那护法领着几个青衣连夜赶往安徽。
几天后,安徽黄山脚下,护法和青衣们来到左咏禅老家的坟地旁边,一眼望去,坟地安静整齐,野草中几只乌鸦跳来跳去,整个坟地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
“哈哈哈哈!”护法大笑,“妖言不攻自破!”
“哈哈哈哈!”山坳中传出一声冷笑,“傻屌,你们中计啦!”
“谁?”那护法顿感不妙。
“还认得大爷不?”大坝头在山坳中隐隐浮现了出来。
“你妈的!老子正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护法说着就要拔枪。
砰砰砰几声枪响,六坝头和樊一飞端着枪从护法身后冲过来:“别动!”几个青衣中弹已死,护法的手臂也被打穿了,不停地淌血。
大坝头走了过来,用枪指着护法的脑袋说:“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根本不知道左大掌门的祖坟在哪儿,就故意放了个假消息,祖爷料到那大傻屌看到消息后必然会派人查看祖坟。果不其然,你们当天就出来了,我们一路尾随,谢谢大护法带我们找到你家掌门人的祖坟!”
“我操你妈…”护法恼羞成怒。
还没等他骂完,大坝头猛地扣动扳机,嘣的一声,子弹射入护法脑袋,护法身子一挺倒下了,脑浆和鲜血汩汩往外冒。
大坝头看了看六坝头和樊一飞:“兄弟们,别愣着了,开始吧!”
三人拿出腰间缠的雷子,插进左咏禅的祖坟里,引线点火,轰的一声,坟窝子炸开了!
“为太公太祖母报仇!”小六子喊着跳进坟窝里,一通乱踹乱踩!
“六爷,慢着,慢着!先把金银细软拿出来!”樊一飞着急地说。
“六子,小心别把头骨弄坏!”大坝头吩咐道。
三个人折腾了半个时辰,钱财盗光了,尸骨也糟蹋烂了。唯有一颗骷髅头完整地保留下来,大坝头用布裹了,又切下那护法的脑袋,血淋淋的,也用布裹了,将两个圆球揣在腰间,三人返回上海。
深夜,刚刚落成不久的上海博物馆门前,三个黑影紧张地忙碌着。
“六子,弄好没?”
“弄好了!”
“一飞呢?”
“没问题!”
“好!行动!”大坝头一声令下。
六坝头和樊一飞脚下运力,一个助跑攀上博物馆的高墙立柱,而后身体像壁虎一样贴着墙面爬行,又一个空翻踏上馆顶的钟楼,将两颗人头分别悬挂于两个楼角之上,又抖下挂起的几丈长布,上书:大汉奸左咏禅已遭天谴,天雷轰墓父母头颅在此!
一切都弄好后,三人悄然隐去。
祖爷之所以让坝头们选这个地方悬挂头颅,是因为这里的人流量最大。上海博物馆建成后,首次展览就有将近四万五千人参观。果然,第二天一早,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向博物馆时,都愣住了,很快人群炸开了,报警的报警,尖叫的尖叫,更有前来参观的沪报记者们拿起相机不停地拍照。
此时,“天圣道”里的左咏禅刚吃完早饭,正琢磨着派去查看坟地的护法和青衣们怎么还没回来,忽然下人来报:“掌门,不好了,不好了!”
这一嗓子震得左咏禅的心怦怦直跳:“什么事这么慌张?”
“您的祖坟果真被雷给轰了!”
“啊?”
说话间,警备司令部的人来了,手里提着两个圆咕隆咚的包裹:“左掌门,可认得这两个人?”
包裹打开,人头和骷髅一同滚出,左咏禅一看,“啊呀!”惨叫一声,捶胸顿足,“我上当了!”
能做一堂之主,都是智商颇高之人,当左咏禅看到护法的头颅滚出来时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不用说,另一颗骷髅头肯定是自己祖坟里的。
“啊——”左咏禅又是一声长叹,“此仇不报,枉为世人!”心中大骂祖爷之阴险。
大坝头等人日夜兼程回到湖南,祖爷亲自为三人接风洗尘。与此同时,二坝头、三坝头等人又剿灭了几支日本人的赶尸队,杀了几十口人,缴了几十把枪。堂口大大小小的兄弟人手一把盒子炮,“木子莲”俨然已成了小规模的武装队伍。
祖爷举起酒杯,踌躇满志:“兄弟们,辛苦!鬼子不会善罢甘休,后面还有硬仗!”
“我等誓死追随祖爷!”兄弟们齐呼。
“干杯!”祖爷和众兄弟一饮而尽。
突然,桌上的油灯火焰慢慢变小,突突几下,灭了。众人四下望了望,门窗都紧闭,没有风吹进来。
“江相派”的大忌:“灯花自灭”。桌上的油灯无缘无故灭了,是大凶之兆,要出什么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祖爷。
唯独六坝头镇定自若:“灭了再点着呗,有啥了不起的!”
祖爷心里一阵发堵,但依然笑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兄弟几十人,又得军械相助,兄弟们肝胆相照,有何惧哉?”
“呵呵呵呵!”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此时管家将灯火重新点燃,三坝头站了起来,笑着说:“我等都是算命先生,一阴一阳之谓道,乐天知命故不忧,普通人害怕,我们不应该害怕,我们可以预测吉凶,今年太岁己卯,地支为木,我‘木子莲’堂口名字按五行划分也属木,木木相比,得太岁之助,乃大吉之相!”
五坝头点点头道:“三哥说的有道理。”
祖爷听后大喜,虽是宽慰之话,但听着舒服。黄法蓉走后,堂口有点真本事的坝头也只有老三薛家仁和老五张崎岭了。
“哎呀,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二坝头打断了三坝头的话,“祖爷,我们下一步如何安排?”
祖爷点点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以逸待劳!”
二坝头没文化,只听明白了“按兵不动”这个词,见其他人频频点头,二坝头也跟着点头。
古代的抽帖算命
“两湖地面的算命先生都喜欢搞哪一套?”祖爷突然话锋一转,“江相派”说到底还是算命骗钱的,杀人放火盗墓那不是行内活,等风声过了,还得重操旧业,这个道理祖爷再明白不过了。
“据我所知,各种算命术皆有涉猎,八字、六爻、面相、手相自不必说,还有一类专门搞抽帖算命的,更容易唬人。”三坝头说。
“抽帖?”祖爷不解。
“嗯,抽帖算命来源于抽签算命,只不过抽签用的是竹签,签上只有文字,如‘上上签’等,下面再刻一段话来解释这个签,由于识字的人不多,所以抽签算卦不容易一目了然,还需要专门的人解说;而抽帖算命就不一样了,帖子以红纸包裹,每个帖子有桥牌般大小,帖的正面画着一幅画,背面是解释的语句,一般抽帖之人看到画,是吉是凶就明白一二了。”三坝头继续解释。
“都有什么画?”二坝头也来了兴趣。
“呵呵,我曾看过一个老算命先生的全部帖子,他是个瞎子,但只要你大概说一下帖子上画的内容,他就能熟练背出后面的断语,进而滔滔不绝地给你解释。比如有一个帖子正面画的是一个小人,想过河,却过不去,鞋子掉到河里弄湿了。二哥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吗?”三坝头问二坝头。
二坝头挠挠脑袋:“应该不是好事,鞋子都湿了,是不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意思啊?”
三坝头摇头说:“这是一则感情帖,帖中云,红鸾天喜逗真情,却有大河路中横,失足脱落神仙履,一场风月一场空。一般因感情之事问卜,就会抽到此帖,算命先生就会告诉你,这是凶兆,对方有二心或者有外遇了,需要解灾方可转危为安。”
“哈哈哈哈!”二坝头差点笑抽过去,“纯扯淡!我问你,如果我不是问感情,我是问生意,假如抽到此帖,他会怎么说?”
“嗯,二哥问得好!”三坝头晃晃脑袋,转头看了看面露微笑的祖爷,继续说,“如果你不是问感情,而是其他事情,那么他也会给你扯到感情上来,这就是圈内的诡辩之法了!这套口诀有一千多种解法,无论你问什么都能给你扣上去,你信不?”
二坝头一歪脑袋:“不信!我现在就是生意人,我就抽到此帖了,你怎么解释?”
“敢问先生做何生意?”三坝头也进入角色了。
“骡马生意。”二坝头回答。
“这就对了…”三坝头点点头。
“什么啊就对了,对什么了?”
“我算先生不做骡马生意,也做药材生意,总之是‘贵人马’之相,动中求财。”三坝头说。
“行了,你别‘隆’我了,我就问你这帖怎么解?”二坝头追问。
“先生最近生意不太好,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对不对?”三坝头接着问。
“你废话,生意好的人谁来算命?”二坝头揭发三坝头。
“先生惹上桃花煞了!”三坝头大声说,“有女人让你闹心,对不对?”
还没等二坝头接茬,三坝头便解释说:“一般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对方只有两种回答,一种是肯定回答,一种是否定回答。算命先生之所以张口就敢说生意人有桃花煞,那是因为他把准了人性之脉。大家想想,人都有七情六欲,别说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就是普通穷苦百姓,一旦吃饱了还弄点蝇营狗苟的风流之事呢,张家的小子把李家的儿媳给干了,刘家的姨太太勾引了自家的长工,姐夫把小姨子的手给摸了…这事太多了,何况生意人呢?整日奔波在外,旅途寂寞,不是下窑子‘崩姑娘’,就是主顾之间相互勾搭,所以,算命先生一语道破天机,十之八九的人都会点头,此时算命先生就会见缝插针,以红鸾天喜桃花等算命术语进行解说,告诫对方如果处理不好感情纠葛,就会丧尽家业,最终人财两空,啥也落不着。”
“嗯。道理都是一样的,人心,人性,只要抓住这一点,一切都好办。”祖爷边听边点头。
“那要是这个生意人死不承认有桃花煞呢?或者他真的没有呢?”二坝头补问了一句。
“这个不难,如果真的没有或者不承认,大师就会说反正你自己抽的帖子就是这样,帖子上写得明明白白,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解释的,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此一来,算命先生就把责任转嫁到帖子上去了,他只当是个解说者,帖子是问卜的人自己抽的,谁让你自己就抽到了这张呢?前来求神问卜的人一般都很虔诚,认为自己抽到了肯定是天意,从没有人想过这帖子是谁制作的,什么时候制作的,更想不到每一张帖子的断语算命先生都运用得炉火纯青。人生算命,无非就这几件事:财运、官运、美色、寿数,所以甭管抽到哪一张,算命先生都可侃侃而谈,往人性的贪嗔痴上靠拢,百发百中,屡屡应验!”三坝头说。
“高明!高明!”小六子都听上瘾了,不停地赞叹。
“非也!”三坝头看了六坝头一眼,“六弟有所不知,这还不算高明,还有更牛逼的!”
“说说。”小六子笑着问。
三坝头看了看祖爷,说:“祖爷,要不要给大家普及一下‘江湖十大门’的知识?”
祖爷笑了笑说:“江湖十大门:风、马、燕、雀、瓷、金、评、皮、彩、挂,我们‘江相派’属于金门,但我们的水平远远高于金门的凡夫俗子。早年张师爷仙逝前,常常给我提及十大门的故事,让我看透人间险恶、江湖水深。我之所以不让大家涉足江湖十大门,也不愿意提及这些事情,是怕大家误入歧途,忘了自己要替天行道的使命。而今我们流离在外,战乱不断,生死难卜,大家听听这些知识也无妨,一来提高警惕,免得被人做了局中局,二来将来战争结束,各位成家立业,讲给后人听,免得他们上当受骗。”
“好嘞!”三坝头一看祖爷点头应允了,立马来了精神,挽胳膊,撸袖子,甩开腮帮子,打开后槽牙,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江湖十大骗
风、马、燕、雀、瓷、金、评、皮、彩、挂,乃江湖十大骗,指十大骗术,更指十种行骗的人或团伙。
风,也称作“蜂”,看这个字就知道是团伙作案,像蜜蜂一样,蜂拥而至,倏忽即散,来得快,走得快。试举一例。
晚清时候,官场腐败,好多犯了事儿的官员都会上下打点,花费巨资,以求消灾。有一个山西的巡抚因为吃私贪污被举报了,全家急得团团转。正在筹备银子运作,忽然发现本城来了一群陌生人,秘密在客栈住下了,这些人都衣着不凡,说话一口北京腔。巡抚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京城督察院的人!是来调查我的!这路数,咱懂。”
第二天巡抚就派人去客栈送信,请求拜会。
被派去的人进入客栈后,送信的同时也在查看那些人的情况。那群人故意显示出警觉的神情,说有要事在身,不便见客。
送信的人吃了闭门羹,然后赶忙跑回去汇报。巡抚一听心中有数了,第二天备了二十万两银票又让人送去了。
那人将二十万两万银票送进去后,领回来一条“三尺白绫”。
巡抚一看,大惊失色:“这是上面的意思——自缢而死。”
巡抚挖空心思,东拼西凑,又凑了二十万两,天还没亮,就派人送进去。这次那人领回来一串顶戴花翎,外加一串平安扣。
巡抚一看,放心了,脑袋保住了:“摘去顶戴花翎,削为平民。”但自己花了四十万两银子,不能就这么成平民了吧,再活动活动,把家里的猫眼翡翠玉镯玉佩都拿出来疏通,哪怕弄个县令当当呢,时间一长,散去的钱财又回来了。
那群人收到这些东西后,知道这个巡抚已经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很快消失了。
巡抚还在等消息,很快等来了真正的督察院的人。巡抚一看负责监察的人都登门了,那事情自然有解了,忙堆着笑脸迎接:“不知年兄驾到,有失远迎!”
督察院的人觉得此巡抚不可思议,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高兴,心理素质不一般,是个老狐狸。
“巡抚大人自己说说吧!”督察院的人想让巡抚自己坦白。
巡抚一听,喜上眉梢,以为是让自己挑个官职呢:“年兄啊,五品知州足矣!实在不行,我就回老家做个知县。”
督察院的人一愣:“你说什么呢?”
“年兄的意思是?”
“此人头脑混乱不清,押至京畿再审!”督察官一声令下,清兵上来就把巡抚绑了。